野火燎月—— by姜温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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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周钦已经捧着胸口开始,“杀狗了,真是杀狗了。没想到我会有被霍予闻杀到的一天。你们看吧,我当初就说他第一次见小曲老师就不大对劲。”
他递了个眼神给顾鹤旻,顾鹤旻马上接棒,“那次小曲老师出国,霍予闻半夜给我打电话,那急得哟。”
“是吧,他后来还问我哪里买蝴——”
周钦话没说完就感觉腿上一痛。
他看了一眼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那一脚与他无关的本次故事主角霍予闻,嘶了下,到嘴边的话生生转了向,“嘴瓢了嘴瓢了,问我哪里买泡芙,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我这个只有被甩经验的人,哪能给您提建议不是?”
这是把当初霍予闻给他的评价又甩回去了。
黎语噗嗤一声笑出声,被顾鹤旻拉过去揉揉头,接着手就自然地搭在她肩膀上,一派从容地接口,“应该问我啊,我可是知道哪里的蝴,哦,泡芙好吃。”
接二连三被调侃的霍予闻已经摆不出正常表情。
曲盈低头笑笑,再看霍予闻脸上的赧然,算是明白了他昨天晚上话语里的嫌弃。他这几个朋友是真熟,也是真擅长“逗”他。
她清了清嗓子,大方道谢,“那谢谢两位了,推荐的泡芙味道确实很好。”
她这话说完,周钦和顾鹤旻对视一眼,马上笑得意味深长,像是有什么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曲盈眨眨眼睛去看霍予闻,霍予闻脸上也是有些不自在。
最后还是陆辞笑着打岔,才把这个话题略过。
几人说说闹闹吃过饭,看时间还早,周钦又开始提议玩掷骰子。
他找服务生要了骰盒,拿在手里轻晃,“就玩猜大小,”他指了指两对情侣,“各自为战啊,不搞分组,每个人都要猜,输了的人要么喝酒,要么完成胜方的指令。有没有问题?”
“有啊,”顾鹤旻说,“黎语酒量不行,她输了我替她。”
“行啊,老规矩,替酒的三倍量。”周钦说完看向霍予闻,“某些酒量不好的男同学,你的情况组织都知道,请选择完成胜方指令,组织不会难为你的。”
周钦说完之后曲盈先笑了,想到霍予闻酒后断片的事,她勾了勾他的小指,“记得选择完成胜方指令哦。”
霍予闻抿了下唇,看着她细白的手指勾着他的划来划去地玩,捉住她的握在手里,笑着开口,“你跟着我押,我运气好。”
调酒师将10杯调制好的鸡尾酒摆在桌上,颜色漂亮诱人。
周钦拿着骰盒晃了几晃扣在桌面上,“就这些酒,喝完之后游戏结束。盒子里有6个骰子,15点以上算大,以下算小,霍予闻,从你开始。”
霍予闻开口,“大。”
曲盈跟了一个“大”。后面黎语和顾鹤旻都选小。陆辞押大,周钦押小。
周钦缓缓掀开骰盒,6个骰子数字相加,16点。押大的一方险胜,押小的一方受罚,每人喝了一杯。
第二轮,曲盈跟着霍予闻继续押大,黎语顾鹤旻也跟着押大,另外两人押小。骰盒打开,25点。四人欢喜两人愁。
周钦和陆辞每人被罚一杯。
喝完这一杯,周钦点点对面的两对情侣,“后面要杜绝小夫妻小情侣的跟票了啊,这轮开始在手机上押注。”
事实证明,没有了霍予闻的好运气罩着,两人又还没达到心有灵犀的程度,曲盈连跪四轮。甚至有两轮是她以一敌五,而她,输了。桌上五分之二的酒都进了她的胃。
调酒师端上来的酒口感都很好,她的酒量也还算不错,霍予闻要替她喝时她也没同意,最后喝完那杯黑俄罗斯后也只是有些微醺。
霍予闻看她眼神还算清明暂时放下心,握着她的手和几人闲聊。
鸡尾酒后劲慢慢发酵,曲盈的胃里有点难受,她朝他的位置挪了挪,半边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霍予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轻问,“不舒服了吗?”
曲盈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还好,让我靠一下。”
霍予闻难得见她这样柔软的示弱,肩膀放低了些,坐着不再动,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准备等她缓一会儿就带她回去。
他听着那几人闲聊,偶尔回上一句。
“喀嚓”一声相机响,霍予闻抬起头。顾鹤旻出去接电话,黎语挪了位置,坐到他和曲盈的对面,正拿手机对着他们。曲盈也听到声音,她微微坐直了些,手臂亲密地挽上他的,头靠在他肩上,“再给我们拍一张。”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霍予闻慢慢弯起唇角。
“不错唉,你来看看。”
手臂上的热度瞬间消失,曲盈挪了位置到黎语那边,两个人低着头看着手机挑挑选选。
霍予闻被拉着加入男人的群聊,心思却还在那边的曲盈身上。
“哇塞,你老公会笑的啊?”这是黎语的声音。
“那当然,对着我天天笑呢。”这是曲盈的声音。
霍予闻低下头抿唇笑笑,再抬头时周钦正玩味地盯着他看。陆辞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孩,正低头和他说话,听意思是要在他的清吧包场。
男孩说完话抬头,自然地去看里面坐着的曲盈和黎语,目光在曲盈身上停住。
曲盈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起头看到人后眯了下眼。
男孩略微慌张地转头,对上他冷意的视线后明显一顿,匆忙打了声招呼要走,转头撞到打电话回来的顾鹤旻,他喊了声哥之后就慌里慌张地跑了。
顾鹤旻笑骂了一声坐下,之后才想起什么似的去看霍予闻。
这一桌也只有黎语全程低着头不知所世,她给照片加了层滤镜,抬头顺着曲盈的视线看过去,“那是谁啊,跑得那么快。”
曲盈收回视线,拧起眉想了想,“好像是叫贺泽,飞机上见过。”
贺泽?飞机?
霍予闻猛地想起了顾鹤旻给他看过的截图对话。
那里面的人,不就是叫“泽”?!
第37章 “你见别人一面就记住,我会吃醋。”
曲盈并没有察觉到霍予闻的变化。她回答完黎语的问题后便一门心思扑在刚刚拍摄的照片上, 和黎语一起调了色调保存好,让她发到自己手机上。
酒劲慢慢上来,头脑有些晕胀,她拉着黎语去了卫生间。
曲盈捧了一捧水泼在脸上, 凉凉的感觉很舒适, 她任水滴慢慢滑落后才抬起头, 从旁边抽出一张纸巾拭去脸上的水珠, 问一旁的黎语, “一会儿一起回去吗?”
黎语洗净手对她眨了一下眼,“不了, 我和顾鹤旻约了夜场电影。”
曲盈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 半边身体靠过去, 笑着问:“热恋了哦?感觉怎么样呀?”
黎语撅了下嘴, 拿一种明知故问的眼神看她,嘴上也说:“问你自己不就知道?”她顿了顿, 看看四周没人,说悄悄话似的靠近了问:“以前觉得小少爷很冷硬的, 今天看他对你好温柔啊,你是不是完全把他拿下了?”
曲盈不知道完全拿下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但是一想到昨天办公室里的热吻,脸上温度也慢慢上升。她转身走在前面,大言不惭, “抓得牢牢的。”
说完自己先笑了。
黎语走上来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 感叹了一句看到你现在这样可真好,又转头问她:“那你要搬过去和他住吗?你家小房子小少爷住不惯吧。”
曲盈脚步放慢, “我还没想好。等到下个月出差回来再看吧, 最近太忙, 真是恨不得在单位打地铺。你呢?是要搬走了吗?”
“我才不呢,我要坚守阵地!不结婚我是不会同居的。”
曲盈笑一声,脑子里过着是搬去霍予闻那,还是让他搬过来。黎语说的不错,她家的空间确实是很小,不知道从小锦衣玉食的霍予闻能不能适应。
他们坐的卡间就在走廊这一头,快转过墙角时,曲盈的手臂突然被黎语拉住,听她“嘘”了一声示意她别说话。
一个墙角之隔,卡间里的那几人正在聊她。
那边周钦唉了一声,紧接着说:“小曲老师是不是对美男不感冒啊?我也算了,霍予闻都长成这样了也没被记住?她以为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茶楼啊?”
停顿了一会儿,霍予闻才低低“嗯”了一声。
这一边的黎语和曲盈对视一眼,用口型问她,“你们之前见过?”
曲盈蹙起眉摇摇头,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曲老师记得贺泽。”这是顾鹤旻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不认同周钦的说法。
“那你意思是贺泽比我帅?啧,他也就比我年轻个几岁。再说,他再帅也帅不过霍予闻啊。”那边安静一会儿,周钦又说:“小曲老师一定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我看她是定期清缓存,把我和霍予闻一起清除了。行了,想到霍予闻都没被记住,我就平衡了。诶,她们两个怎么去这么久,不会是吐了吧?”
“我去看看。”这是霍予闻的声音。
来不及细想,曲盈被黎语拉着紧急后退了几米,又装作刚回来的样子慢慢悠悠地往这边走,实际因为刚刚偷听了墙角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喉咙。他们还没走到转角就看到霍予闻迈着大步过来。
黎语掐了一下她的手臂让她加油,之后自然地松开她,自己先溜了回去。
曲盈站着没动,眼睛看着霍予闻,尽量镇定地问:“去卫生间吗?”
霍予闻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异样,抬手摸了一下她脸颊边的湿发,“要去找你。洗脸了?”
曲盈点点头,“有一点犯困。”她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是不是要回去了。”
时间确实不早。
两人出去时,外面已经飘起细雨。
天上的云层被吹走大半,雨水斜斜地飘过来。曲盈站在清吧廊下,等霍予闻开车过来。
她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他?
她的圈子并不大,平时忙于工作,也并没有空出太多的闲散时间。霍予闻这样出挑的长相,见过的人就很难忘记。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他有过交集?
霍予闻开车过来时,曲盈正站在廊下出神。
她今天穿了一件裙子,微微扩开的裙摆像一朵即将盛开的花。倾斜的雨丝钻进廊下落在她裙角,很快留下一片湿痕。
她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车靠近了,她还迷蒙着眼睛看着前面。
他怕惊扰她,撑起一把伞过去。
曲盈一直到他的伞面彻底遮住她才回神。
“在想什么?”他低声问。
曲盈眨了眨眼,“在想什么时候见过你。”她轻蹙着眉,因为想不起来而懊恼,“我记不起来了。”
霍予闻脸上浮现一丝讶然,“怎么会想这个问题?”
“我听到你们的谈话。”坦诚的,有些醉酒的人说。
霍予闻愣了下,接着笑笑。他摸上她冰凉的指尖,握住了带着人往车的方向走,像是在哄人,“路上有很多时间想。或者,要我提醒你吗?”
曲盈有些欣喜,随即又像在和自己闹小脾气,“自己想起来的才有成就感。”
“好,那你自己想。”他俯身帮她把安全带扣好,随即坐上驾驶位。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夜。只是醉酒的人换了,哄人的人也换了。
霍予闻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喝醉时仍然直率,但会耍小脾气。
路上车不多,他开的并不快。
她的头发和裙角都有一点湿。他开了暖风,没一会儿车里就变得暖烘烘。那个专注想问题的人慢慢闭上眼,靠在座位上头晃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再动,像是睡着了。
曲盈睁开眼时,车已经停在她家楼下。
外面还在飘着细雨。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周围很安静,车窗隔绝了雨声。
路灯的光从上而下泼洒开来,将坠落的雨滴切成细碎的微小的花瓣,轻旋着飘落,在地上开出一朵一朵粉红色的樱花。那些花开了又落,散成一地花瓣。像一片粉红的海。
曲盈的眼前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气,一会儿看到的是雨,一会儿看到的是花。
像站在在真实与虚幻之间。
她眯了一下眼,企图分辨哪边是真实。
霍予闻。
霍予闻是真实的。
她慢慢扭过头,霍予闻就坐在左侧看着她,一直没出声打扰。
她把手柔柔软软半盖在他脸上,遮盖在他的口鼻之上,只露出雨夜路灯下一双清晖长眸。
“我想起来了。”她说。
曲盈已经不太记得是怎么上到楼上,她没听到电梯声,缓过神时已经到了门口。霍予闻手掌贴在她的腰侧,用力揽扶着她,拉过她的手去开指纹锁。
解锁声传来,她被他揽着进了门。
门关上的同时,她被向后一推,背贴在门上,冰凉一片。
唇上是霍予闻灼热地吻。
她向旁边闪开一些,问他:“今年春天培训那次是不是?你坐在最后一排,我在进门时看到过你。你当时,是不是咳嗽过,和那天在教室里一样?”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没回答,只有细密的吻落下来,要去封住她的唇。她又向旁边闪了闪,契而不舍地追问,“是不是那次,我们第一次遇到?”
霍予闻再次来寻她的唇,也终于给了回应。
“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呢?
“不是吗?那是什么时候呢?”她在唇齿间艰难地求问。
这一次他却没再回答。
曲盈混沌的脑子无力再去思考,体内的酒气顺着血管流动到全身后蒸发,身上燃起燎原般的大火。
她手掌向后贴在门上,想争得一丝冰凉清醒。霍予闻却并不给她机会。火势仍在蔓延。
她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热。
这股热蒸得她的汗很快洇湿贴身衣物。她的头向旁边偏离,他的吻便落在她耳上。
“霍予闻,我热。”
火烫的吻转而温和,在她耳上又吻了几下后,他贴在她身上大口喘着气。
“那就休息一下。”
他说的休息一下有几分钟?
再次被吻住时曲盈在脑子里想,一分钟有吗?
房间里很黑,视觉被压缩,听觉无限放大。她能听到他的喘.息声,他的心跳声,甚至他血液流动的汩汩声。
他的手抬着她的下巴,她的后脑被抵在门上。
唇上传来的酥麻感漫过头皮,顺着脊椎一路向下,到四肢,到百骸。她的骨头像是不听使唤又无力支撑,后背贴着门向下滑去,又被他揽着提起,越箍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胸腔内的空气被掠夺得所剩无几。他今天吻得格外的凶。
她无力招架,节节败退,只在唇舌的细小缝隙里补进一点氧气。
可是,不够。
完全不够。
她快不能呼吸了。
退无可退又逃避不开时,她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顷刻间便嗅到一丝铁锈味。
他的动作终于轻柔,可也没有马上放开。那股铁锈味在唇边又停留了一会儿。
他终于抬起头,右手指腹慢慢擦过她的嘴角,声音又哑又沉,“你见别人一面就记住,我会吃醋。”
曲盈大口喘着气,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后撞进他一双黑沉的眼里,“那我,清空缓存忘记他,以后只记得你。”
雨只下了半夜。
曲盈是被闹钟吵醒的。她眯着眼睛摸索到手机,关闭闹钟后又躺回去,等闹钟再次响起才记起来今天计划去单位。
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摸到自己的睡衣袖子,曲盈记忆慢慢回笼。
她突然坐起身,混乱地记起昨天她要洗澡时霍予闻夺过她的那件吊带睡衣裙,把这套保守的睡衣裤塞到她怀里,推她进浴室,看着她,哦不,等着她洗完澡,又把她塞进被子,拒绝她的同寝邀请后夺门而出。
是的,夺门而出。
他真的很注意保护他自己。
反观自己,曲盈觉得昨天的她过于热情,甚至有些拿不出手。
奇怪,昨天他吻她的时候也很热情啊,热情到……
她嘶了一声,舔了下完好无损的唇,慢慢想起昨天是她咬的他后,脸也慢慢红了。
算了,总之,他比她矜持。
曲盈胡乱地揉了揉头发,下床后拖着步子打开房门,瞟见客厅沙发上的高大身影时又“嗖”地缩回来,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
霍予闻怎么会还在她家!!
她赶紧去镜子那里仔细打量今天的自己。
头发乌黑,皮肤透白,眼神灵动,嘴唇红艳。依旧美丽、大方、自信。
很拿得出手。
曲盈吁了一口气,再次走出去。
霍予闻已经从沙发上坐起。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像是在沙发上窝了一夜,头发有一点凌乱,眼神柔柔地落在她身上,下唇略微红肿,下巴上一层清浅的胡茬。
有种颓废的吸引力。
曲盈眼神落到他唇上又移开,和他隔着两米距离出声轻问:“你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呀?”
“嗯。”
大概是着凉了,霍予闻说话时带着淡淡的鼻音。
“昨晚怎么没回去?”
“你说今天早上8点前一定要听到我的声音见到我的人。”
“……”曲盈尴尬得脚趾抠地,艰难地回忆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是她在他夺门而出之后,打电话跟他提的要求,理由是睡前故事都没有了,难道还不能起床就听到你好听的声音看到你英俊的脸吗?
睡前故事怎么没有的?
哦,她记起她邀请他同寝原本是为了听他讲睡前故事,结果……
曲盈抬眼看他。她当初告白时就一塌糊涂,很有想睡他之嫌,昨晚又搞了这么一出没讲清楚的事,他会不会认为她又想睡他了?
这可真是……
她其实是个很正经的人。
“怎么了?”霍予闻问。
曲盈眨眨眼睛错开他的目光,“咳,没事,你要去冲洗一下吗,我给你拿套新的洗漱用品。”
“好。”霍予闻顿了顿,“方便让程昱知道你这里的住址吗,我需要一套衣服。”
“哦,好,可以。”
曲盈快步走开,翻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又去拿出一条新浴巾,心里想着为什么她昨晚邀他同寝被拒,今天早上一提在她家洗澡他反而答应了。换句话说,难道她这么香香软软的一个大活人,还没有她家硬邦邦的浴室有吸引力?
等她找齐东西放在浴室出去时,霍予闻刚好挂断电话。
曲盈打开客厅抽屉,翻出感冒药又去接了一杯温水一起递过去,“吃一粒吧。”
霍予闻接过后走开两步吃掉药,就站在那端着水杯没动。
两人隔着一米距离面面相对,仿佛昨晚那个吻她时想把她揉进身体里的人不是他。
她看着他不说话,眼睛里淡淡的不悦。
霍予闻看到她这样,面上有些不自然地解释,“我昨晚没洗澡。”
曲盈慢半拍反应过来,他今天早上一直和她保持距离,原来是担心身上味道不好闻。
她忍不住笑出来,歪着头看他,“程昱什么时候到?你现在要进去洗澡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曲盈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叫了一份外卖。
昨天还是阴云密布,今天的天气却格外晴朗,她推开窗户,扭开音乐播放器,开始打扫房间。有种在生活的奇妙幸福感。
二十分钟后,房间打扫完时门铃声也响起。
曲盈哼着歌慢慢走过去,刚刚的奇妙幸福感在打开门的瞬间被打破。
毕女士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正单方面热络地和程昱聊天,她打开门时毕女士正问程昱,“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一大早地来给予闻送衣服?”
曲盈马上大声喊了一声“妈”!
毕女士被她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曲盈那边趁机接过程昱手里的衣服道谢。程昱转身按开电梯门,快速走进去。平日稳重的背影里带着一点慌。
曲盈偷偷舒了口气,站在门口准备发难,“妈你怎么一大早过来也不打声招呼的?”
毕女士看她这一副挡门不让进的模样也生气,“给你打了三通电话也没接,你干过的不打招呼的事还少吗?少跟我这告状!”
她看着曲盈一动不动的样子又问,“我还不能进门了?”
曲盈回头看了一眼,“不太方便呢,你女婿在洗澡。”
毕女士脸色神色变了又变,大概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也无话可接,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衣服也没再问,把手里的食盒塞给她,话也不多说,“行了,我走了。”
曲盈接过食盒嘿嘿笑了两声,“那妈你慢走,下次我带他回家吃饭啊。”
毕女士瞪了她一眼,转身按了电梯下行键。曲盈就站在门边目送。
电梯门一开,外卖骑手拎着两个大袋子走出来,“603外卖。”
曲盈:“……” 开一次开门,所有任务陡完成,还是在毕女士眼皮底下。
她实在没有手接了,毕女士伸手替她接过。
曲盈老实的让开门,跟着毕女士把吃的拎到厨房,听她训话,“你就天天点外卖给予闻吃?你要是没钱,我花钱给你请个阿姨,早晚过来给你们做饭也行啊。”
那是肯定不能要的。
“我们也不是天天吃外卖。”曲盈顶嘴。
毕女士马上接口,“也会出去吃是不是?”
真是知女莫若母呢。
曲盈笑着揽着她肩膀,“妈你真聪明,怪不得有我这么优秀的女儿。”
“行了别贫,有空带予闻多回来。”
“好啊好啊。”
开门送走毕女士,曲盈呼了口气,这关算是过了。
她将程昱带来的衣服放到浴室门口,敲敲门,“霍予闻,衣服我放外面了。”
霍予闻低低应了一声,曲盈反身走回厨房。
毕女士的食盒里放着她做好的五香牛肉和醉蟹。曲盈将牛肉切了,醉蟹摆盘,又将外卖的盒子去掉,也算是荤素搭配的一顿丰盛早餐了。
她将餐桌摆好时,霍予闻也从浴室出来。
程昱给他拿过来的是一套深色商务西服。他出来时上衣衬衫扎进深色西裤腰带里,没打领带,领口的扣子罕见的敞开两颗,露出一片胸膛。胡子已经刮掉,整个人干净清朗。很配今天的秋日阳光。
曲盈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招呼人过来吃早餐,顺便开口询问:“你今天要去开会吗?”
霍予闻自然地拉开她旁边的餐椅,“不是。公司放着的只有西服。”
“哦。”原来程昱从公司过来的。
“你拿几套换洗衣服过来吧。”她又说。
霍予闻拿筷子的手顿住,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小小的惊喜。
曲盈忍不住笑出声,“我妈刚刚来过。我怕她后面突然再来我们会穿帮。”
小小的惊喜散尽,霍予闻犹豫着问:“穿帮会怎么样?”
“那肯定是,骂我一顿啊。”她侧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抿到他心里的小九九,开始一本正经地逗人,“然后她会让我考虑清楚,劝我没有感情赶紧离婚不要祸害你。”
“那我要是愿意被你祸害呢?”
“嗯?”曲盈微愣。
霍予闻慢条斯理地开口,“而且,你对我没有感情吗?”他低下头剥着蟹壳,毕女士做的是熟醉蟹,螃蟹的红壳衬得他的手指白皙好看,“我一直以为你想和我……”
接下去的话他没说,曲盈已经明白过来,脸也腾地变红。
“!!!”
他真的这样想的!
关键是,她自己想这件事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被他戳穿之后就相当羞耻!简直是双倍羞耻!
她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余光中霍予闻抬起头,看了她一会儿,笑着开口,“原来你也会脸红。”
曲盈羞恼地低下头,短发滑下来遮住她的脸颊,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谁知道霍予闻又开口,“脖子也红了。”
“!!!”
那粒感冒药过期了吗?!今天这人的嘴皮子怎么这么溜?!
曲盈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咬着牙抬起头,不服输地扬起下巴,“我可没有你那么柳下惠。”
霍予闻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耳朵一点点变红,嘴上却说,“我不是柳下惠。我是怕你喝醉了记不住。”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心脏噗通噗通像要跃出胸口,曲盈脸色更红,掩饰般再次低头,勺子搅动碗里的粥,终究是败下阵来,嘴上的话也软了几分,“吃饭,别看我了好嘛。”
霍予闻轻笑一声,回了一句“好”。
房间里静悄悄,只偶尔有杯碟碰撞的清脆响声。窗户开着,阳光洒进来,楼下孩童的欢笑声顺着飘进。
他们两个都没再说话,暧昧的气氛却一点也没减少。
霍予闻将剥好的醉蟹推过来。
闻着带着一点酒香的螃蟹,曲盈怀疑自己的醉酒还没醒。
霍予闻今天怎么这么直白?
她这种轻飘飘落不了地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她想看他的脸他的眼睛,想看他的表情,又不敢。
曲盈一动不动地坐着,视线不自主地一直追着那双修长的手。看他的手连同筷子夹起菜再消失。她等了一会儿,那双手再次出现,这一次他夹起一片牛肉,那只手越来越近,牛肉被放到她盘子里。
“怎么不吃?”霍予闻问。
曲盈回神,“哦”了一声,终于找到话头,“这是毕女士做的,你尝一尝,她做五香牛肉很有一手。”
霍予闻“嗯”了一声,“刚刚吃过,味道很不错。你喜欢吃吗?”
她扭头,终于敢和他对视,“喜欢啊。”
他又夹了一片牛肉放过来,“下次过去时我向毕女士请教一下,以后做给你吃。”
听到他也跟着叫毕女士,曲盈轻笑一声,“好啊。你也可以学学她别的手艺,我是只学会了一招疙瘩汤。”
霍予闻也笑起来,他拿指腹抹了一下她唇角,“好想现在就过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