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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妾—— by靡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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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操碎了心。
这日恰逢裴铮休沐,春荷又不死心的同朝朝旧话重提,“姨娘,今日世子爷休沐,这会儿在书房看书。”
春荷一边说,还一边端来一盅参汤。
这是春荷今儿个早上特意炖下的。
自从川舒苑有了小厨房之后,春荷便每天变着法的给朝朝做些好吃的,而这盅参汤,她准备了好几个时辰。
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朝朝听得分明,却没怎么在意,笑着说道:我知道的。
随后就低下头继续做衣服,衣裳已经完成了大半,只差一只袖子就做好,只是她这两日精神有些不大好,常常有些坐不住。
她缝了几针便放到了一旁,没什么心思去做。
春荷在一旁欲言又止,时不时的弄出一点动静来,惹得朝朝莫名其妙的:春荷,你有什么事吗?
“姨娘,奴婢炖了参汤。”
“您要不要给世子爷送过去?”春荷没有办法,只能把话说的再明显一些。
朝朝却没有想过去找裴铮的意思:拿去给福财就好。
春荷满脸的纠结,只能端着参汤出去找福财,冲着福财摇了摇头,“姨娘说给你就好。”
福财只觉得头都开始隐隐作痛,世子爷自从昨日见过夫人之后,心情就一直糟糕,晚膳也没有去正院用。
昨儿个更是直接宿在了书房,“今日的早膳也没有动,送进去是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的。”
福财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夫人和世子爷之间的事,他一个当奴才的不好打听。
这才想着来求朝朝想想法子。
福财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往前走几步在朝朝门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的不甚委屈。
朝朝听到之后,还是打开了门:世子爷怎么了?
福财同朝朝接触的久了,倒也能看懂简单的手势,不等春荷说话就直接开口回答,“世子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都不肯用膳,奴才担心,还请姨娘可怜可怜奴才。”
朝朝听到这儿,心里开始担心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福财点头如捣蒜:“世子爷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奴才实在没法子,才来求姨娘。”
朝朝想了一会儿,还是走到春荷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参汤去了书房,自从搬到西苑之后,朝朝便很少外出,连川舒苑也不愿走动。
她从没去过书房,却轻而易举的找对了路,只是头一回来此处,多少有些忐忑,看着那道门她心生退缩,但又因为想起福财的话,鼓起勇气敲了门。
“进来。”
朝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进书房。
书房里,裴铮正低着头打算盘,他还以为是福财,便让他将东西搁下,人出去。
结果面前的人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他有些不悦的抬头,瞧见是朝朝之后,面上那些不悦顷刻烟消云散,只余下疑惑,“你怎么过来了?”
朝朝将参汤搁在一旁的小几上,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福财说你昨日没有用膳,今日也是一样。
她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裴铮已经许久未见到她这般神情,心情骤然好了一些。
裴铮今日休沐,却并非如福财所言的在看书,而是在清算户部的账册,至于没有用膳,根本是因为忙忘了。
“只是户部有些要事要忙。”裴铮顺手将另外一个数字算出来记录好,便将算盘拨了拨,起身走到她身边,“不用担心我没事。”
朝朝却还是不太相信:福财说,您从昨儿个晚上就没有用晚膳,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随着朝朝的问话,裴铮倒是想起了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他没放在心上。
父亲在上元节之后去了南边代天子巡视,临行前特意叮嘱他莫要惹母亲生气,裴铮全然不知自己究竟怎么惹母亲生气,还需要父亲特意来提点,但父亲这般说,他也就应下。
母亲的要求裴铮也都一一的照做。
如今也和朝朝保持了些距离,自认为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母亲却在昨日同他说,要他尽快成亲,最好能在今年就迎娶新妇进门,就连人选也已经挑好。
吏部尚书的嫡次女,家世门第都是一等一的好。
裴铮自然是不愿的,非常干脆的拒绝。
但让裴铮没有想到的是,母亲当时的表情并不像是生气,反而是有些发愁。
他也是后来才知晓母亲为何这般着急,原是因为元宵那天,他和朝朝外出看灯会,被宁安郡主看了个正着。
只能说宁安郡主不愧是恭亲王的亲生女儿,父女俩就连做事也是一脉相承。
萧婉在求恭亲王妃无果之后,直接递了牌子进宫,去求了她的亲祖母,如今在宫中颐养天年的太皇太后。
恭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叔叔,亦是太皇太后的幼子。
如同普通人家疼爱幼子一样,恭亲王备受太皇太后的宠爱,连带着对萧婉也是爱屋及乌。
如此荒唐的事情,太皇太后竟然也答应,并非敷衍萧婉,而是真的将阮氏召到宫中同她说起这件事。
阮氏当然不答应,便推说裴铮有婚约,只不过他们不愿张扬。
太皇太后虽然溺爱萧婉,倒也不至于蛮不讲理,阮氏既已经把话说道这份上,她倒也不做纠缠,只是问阮氏新妇何时进门。
阮氏应对自如,说最多明年开春。
太皇太后听到这话后,反应就冷淡下来,让阮氏离宫。
阮氏明白这件事情还没有完,众所周知太皇太后溺爱萧婉,倘若到时候裴铮没有成亲,太皇太后一道懿旨,这人怕是不娶也得娶。
阮氏犯愁,可裴铮却半点没当一回事,拒绝的干脆:“我与宁安郡主的婚约已经作废,若是太皇太后执意下旨赐婚,儿恐怕只有抗旨这一条路。”
母子俩的谈话并不算顺利,他们俩都心知肚明,太皇太后就算糊涂,太后和陛下也不会寒了镇南侯府的心,阮氏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让裴铮娶妻。
只是他依旧不愿。
阮氏很想问问裴铮是否为了柳朝朝,但有些话她当真不想再提,说的多了只怕母子离心。
裴铮本都快把这件事忘了,若非朝朝问起,他还真会忘的彻底。
“不过是最近有些忙碌,母亲担心不已,嘱咐我好好休息。”裴铮随意说道。
朝朝信以为真,将小几上的参汤端到他面前:这是春荷炖了一早上的。
“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炖的?”
朝朝瞪大了眼睛,心说还能这样?
但她根本不是这种人,也不会做这种事:我不想扯谎骗你,我也不知要怎么炖参汤。
若是让朝朝来做,她大概是要去厨房杀只活鸡来炖的。
裴铮无奈的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捋了捋朝朝鬓边的头发,心中不免担忧。
他的朝朝这般单纯,高门大户的女子娶进门来,她可怎么办?
裴铮对娶妻一事本就看的极淡,从前的婚约是先帝定下,他不好推诿。
如今看来,娶妻一事,还是不要再提。

第26章 裴铮需要一个妻子
春荷的厨艺非常不错,即便是味道不好闻的人参,也处理的极好,几乎没有什么味道,就算是裴铮这么挑剔的人,叶不知不觉喝了大半。
元宵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的暖和,裴铮还记得自己昔日的承诺,今日见到朝朝,便又开口提及:“等忙过这一阵,灵法寺的桃花也许就开了,到时候带你去看桃花。”
裴铮的神情带着淡淡的愉悦,语气非常轻松,朝朝见他如此,自然不会反对,点头答应下来。
那盅参汤被裴铮喝了大半,他顺手搁置在一旁,而朝朝看见之后,就要收拾了瓷盅带出去,但人还没走两步就被裴铮喊住:“朝朝,书房的光线极好,你可要在这里缝衣裳?”
朝朝的脚步一顿,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只是她今日却并不想做衣服,于是她认认真真的同裴铮表达起自己的诉求来。
“那今日就不做。”裴铮干脆的答道,他并不缺衣服穿,而这本就是裴铮祥要让朝朝留下来而随意找的借口,自然也不想她累着。
朝朝放下瓷盅,乖乖的坐在一旁看着裴铮,裴铮方才不过是忙里偷闲,这会儿又开始忙碌起来,他在清算账册,书房里不时的响起算盘珠子的声音,朝朝听了听觉得这个声音有些不一样。
不自觉的看了起来。
裴铮处理公务时从来都是心无旁骛的,但因为今日朝朝在,他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那视线太过于专注,他实在没办法忽略,“朝朝,你在看什么?”
朝朝没想到会被发现,默默的比划了一下算盘珠子:声音不一样。
“这是玉石做的。”裴铮拨了拨玉石珠子,示意朝朝到他身边来,朝朝便从软榻上站起,缓缓走到裴铮的身边。
她好奇的看过去,只见桌上是一把通体碧玉的算盘,上好的翡翠磨成椭圆的珠子,边缘的棱角都被打磨光滑,好不好用不大清楚,但一定很值钱。
朝朝的眼睛都要移不开了。
裴铮哑然失笑,将朝朝抱坐在怀中,握着她的手拨弄那些算盘珠子,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朝朝拨弄的很是小心,只碰了一下就收回手,温润的触觉还残留在指腹上,她看着裴铮,头一回对什么东西有些心动:这算盘,是不是很值钱?
裴铮瞥了一眼她的神情,似笑非笑的问道:“喜欢?”
朝朝本想摇头的,但眼前这圆滚滚的珠子实在是可爱,所以她很诚实的点了头。
裴铮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从那些账册下头找出另一本账册来,那些都是裴铮给朝朝置办的铺子,均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位置,他已经置办了有一段时日,铺子已经开始营收,他早就想给朝朝,但一直没机会。
“你若什么时候把帐算清楚了,这算盘就什么时候给你。”
朝朝的眼里染上了深深的惆怅,她看向裴铮,眼里有了些委屈,她不认识字。
裴铮这一回就像是有什么读心术一般,拿起桌上的笔,放在朝朝的手里,温和的安抚她:“我会教你。”
朝朝的手略微的缩了缩,却被裴铮紧紧握住,并不算用力,但也让她挣脱不开,朝朝下意识的往身后看去,面前的男子一脸认真,眉宇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她的心猛地一颤。
他握着朝朝的手,写下了她的名字,这是朝朝头一回,看见自己的名字,她的左手不受控制的放了上去细细的描绘。
裴铮见她这般,心里多少有点儿后悔,他应该早一点觉察到的:“朝朝,以后我教你认字。”
朝朝对读书写字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裴铮这么说,她便没有反驳:您不是最近在忙?
“事情是忙不完的,教你读书习字的时间,总是有的。”
之后,裴铮似乎就不那么忙了,一直不厌其烦的教朝朝写她的名字,只是她的精神不怎么好,没一会儿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裴铮就将她抱到一旁的软榻上睡下,担心她会冷,还命春荷取来被子替她盖上。
午后的书房静谧非常,屋子里只能听见算盘拨弄的动静,不算轻也不算重,裴铮从不知道,只是看着柳朝朝,他的心就会平静下来。
只要和她待在一块儿,就会很安心。
可有一些事情,仿佛存在就是原罪,而柳朝朝的存在,就是错的。
阮氏因为昨日同裴铮不欢而散,心中到底烦躁,以至于今日同林氏喝茶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林氏如今还寄居在府上,阮梦秋也依旧住在正院,和裴铮低头不见抬头见,但阮梦秋在林氏的开开解下,已经没了那份心思。
如今见了裴铮倒也能正正经经的唤一声表哥。
至于长辈的昔日的一些默契,便当成了玩笑一笑置之。
阮梦秋嫁不成裴铮,只能说两个孩子没有缘分,林氏绝不会因此而有所迁怒。
更因为阮氏尽心的替阮梦秋相看人家,让林氏感恩戴德,故而也想着为大姑姐分忧。
“大姐,铮儿不愿意成亲,可是有什么心上人?”
阮氏也没想着要隐瞒林氏,裴铮待柳朝朝这般上心,只要不是个傻子,多少都能看出来,阮氏清楚,裴铮的心中一定是有她的,并且分量还不清楚。
“亭曈大了,心思愈发的不一样,我这个当母亲的有时候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阮氏的语气微冷,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无奈。
弟妹对她推心置腹,阮氏倒也没藏着掖着,说起了自己的苦恼来,阮氏顾念裴铮,但林氏可不会。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她还能看的更清楚些,“大姐可有想过,让那女子出面?”
“什么?”
“她是铮儿的妾,也是您的半个儿媳,府中锦衣玉食的养着她,如今您有了烦心事,她总该为您解忧才是…”
“你是说?”阮氏茅塞顿开,看向林氏时,脸上浮现出了舒心的笑意。
朝朝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见到裴铮的长辈,她在裴铮父母的眼中一向是宛如透明的存在,所见过的裴铮的长辈,也唯有阮氏一人。
说见过,也仅仅只是匆匆一面。
她看着面前突然到访的林氏,心中疑惑不解。
“朝朝,我可有打扰你?”林氏端着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但朝朝却能够感觉到她的笑并不是真心的。
朝朝缓缓的摇头,本想亲自和林氏“说”,但想到林氏是看不懂自己的手势的,也不再麻烦,看了一眼春荷,让春荷替她说话。
“林夫人,请问您过来是有何事要吩咐我们姨娘?”
林氏头一回瞧见柳朝朝,就有些移不开眼,心中暗暗感慨,怪不得大姐会这么担心,长成这般模样,若是他儿子房中的,她也担心。
“不过是来看看朝朝,朝朝可知道我是谁?”林氏笑的愈发和善,但朝朝却隐隐觉得害怕,她默默点头,当然知道林氏的身份,她入府月余,林氏也不予多让,昔日从不曾有所交集,如今这般亲亲热热同她交谈,究竟为何?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朝朝不信她只是来看自己的。
双方照了面之后,阮氏就开始同柳朝朝话家常,话说了一箩筐,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到正题上,朝朝今早起来就头晕眼花的,如今看着林氏更是晕晕乎乎的。
偏偏她还不知要做什么。
一个劲的和她东拉西扯。
到最后,朝朝都有些忍不住,主动的比划了起来:您究竟要和我说什么?
林氏看不懂,有些尴尬的看了眼春荷。
春荷虽然不清楚林氏究竟要说什么,但凭着林氏和自家主母的关系,春荷猜也猜出来了。
恐怕是趁着世子不在,特意过来找柳姨娘的。
“回林夫人的话,姨娘是问您,可是有话要同她,您是长辈,有话不妨直说。”
林氏从方才的旁敲侧击中,大致了解了朝朝是什么性子,这会儿说起话来也更胸有成竹了一些,“朝朝温和良善,定能为长辈排忧解难。”
朝朝直觉有什么不对,她甚至有一种让林氏不要说话的冲动。
只可惜林氏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自然也不会因为她发白的脸色而选择不说话,“世子到了娶亲的年纪,可他一直都不肯成亲,夫人这边万分着急…朝朝你是他枕边人,理应规劝些才是。”
“世子是天子近臣,在朝中行走会遇到很多事情,内宅后院也要有个贤内助为他打理才是。”
林氏说了很多,她在家中时时当家主母,整个人说话办事雷厉风行,这会儿对这朝朝,倒是和颜悦色的紧,一直都是笑着劝她的。
但朝朝却觉得,林氏的话就如同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在她的心上。
她捂着胸口,感觉到了窒息的疼痛。
林氏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朝朝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她听不见林氏说的话,也听不见旁人的声音。
她头疼的想着,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朝朝摁着额头,拒绝去思考,也拒绝去听这些声音。
在她晕过去之前,朝朝唯一想到的便是庆幸,她终于可以不用听见这些声音。
她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事。

第27章 恭喜郎君,是喜脉啊
朝朝晕倒的猝不及防, 春荷被吓了一跳,此时此刻也顾不得林氏还在场,直接扑了过去扶起朝朝, “姨娘, 姨娘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
林氏看到这一幕, 多少是有点儿错愕的, 她怎么都没想到朝朝竟然会晕过去, “这, 这…”
春荷喊了几声,见朝朝并没有转醒的,此时眼睛红红的看着林氏, 再也没了先前的恭敬,“林夫人,我们姨娘连话都不会说,您为何要这般对她?”
春荷的声音里多了一些怨怼, 林氏多少有点心虚, 她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个究竟,但春荷紧紧的抱着朝朝不肯放,生怕林氏会对她做什么似的。
林氏本以为朝朝是装的,但方才凑近一瞧, 才知道不是, 她只是想替大姑姐分忧解劳,才来来当的说客, 可不想真把人弄出个好歹来。
早前就听说过柳朝朝受宠, 这若是让裴铮知晓, 岂不是麻烦?
林氏也并非丧心病狂之徒,看朝朝如此, 也没再拖延当机立断的让丫鬟去请大夫来。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不能和她有关系。
屋子里乱糟糟的,春荷一直守在朝朝的身边,林氏想走又不好走,只能被迫留下来。
裴铮得知消息之后匆匆的赶回来,连朝服都还没有换下。
他原本还奇怪朝朝怎么会晕倒,刻在西苑见到林氏之后就明白过来。
恐怕是林氏对朝朝说了什么,裴铮安耐住冲动,恭敬的行了礼,“不知舅母来此处,所为何事?”
林氏这会儿有些尴尬,方才裴铮看她的那一眼,让林氏有一种自己内心被看穿的感觉。
她是裴铮的长辈,若是在平常人家,哪里会有被晚辈问住的道理?
只是这夫家外甥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林氏每每见到裴铮,都有些忐忑。
今日更是将他心尖上的人给气晕过去,她可不就心虚起来。
“我…我不过是…”
裴铮见舅母不说话,也没有威逼利诱的意思,只是客气的请舅母回去,林氏本就不想在这儿待了,但自己走和被人请走那是两回事。
她那点儿心虚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裴铮还恭敬的喊自己一声舅母,她就不至于落了下风。
“舅母不过是有些体己话想要同朝朝说,哪里知道她就晕了过去。”林氏的话语里带着点儿担忧,“方才我已经让丫鬟去请大夫,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裴铮谢过林氏,依旧坚持先送林氏回去,“舅母辛苦,这边有我在,便不劳烦您。”
林氏早已经过了最初的尴尬,如今她一点儿也不想走,只想知道柳朝朝为何会晕过去,“此事因舅母而起,总要看到朝朝苏醒,我才能够放心。”
裴铮见说不动她,也并未多加阻挠,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站在院子里。
没一会儿功夫,川舒苑来了两个大夫,原是在回来的路上裴铮也让福全去请了大夫,福全脚程快,领着大夫一路疾行,这才会和林氏请来的大夫前后脚到。
朝朝方才也许是因为气急攻心而导致的晕厥,没一会儿就幽幽的转醒,春荷惊喜不已,不住的看着朝朝,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姨娘,您终于醒了。”
朝朝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春荷,有满肚子的话要问。
她这是在什么地方?
林氏呢,她走了吗?
可还没等她比划什么,就听见了裴铮的声音,“朝朝,你醒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裴铮方才因为林氏在场的缘故才没有进屋来看朝朝,如今见她醒了自然顾不得别的,关心之言脱口而出。
朝朝听到裴铮的声音,猛然抬头看过去,眼里有着有着隐秘的期待,而裴铮也并未叫她失望,快步的走到朝朝身边问她,“可还好?”
朝朝摇头,想说自己一点也不好,她想告诉裴铮林氏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想告诉裴铮,她现在很难受。
只是这话不知要从何说出口。
她缓缓的伸出手,想要去碰裴铮。
林氏将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道:“铮儿,还是快些让大夫瞧瞧,晕厥这事可大可小。”
朝朝听到林氏的声音,心里猛地一颤,将缓缓伸出的手飞快的缩了回来。
她方才清楚的听到林氏的声音,自然也觉察到她在何处。
只是朝朝并不想抬头看她。
仿佛看不见,就能当林氏对自己说过的话不存在一样。
裴铮将朝朝的反应尽数看在眼底,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这会儿他不方便多问。
裴铮便是有诸多不耐,但舅母说的话并没有错,大夫总是要看的。
裴铮错身让开,让大夫诊脉。
朝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默默的伸出手,她看着大夫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她缓缓的抬眸,只见大夫的老神在在的摸着自己的胡子,时不时的皱眉。
一位大夫下去之后,另一位大夫替上。
他们请来了两位大夫,自然不好浪费。
两位大夫的神情如出一撤,诊完脉之后就开始小声的商议。
屋子里只有他们俩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还时不时问了春荷一些问题,看的朝朝有些不安,她无助的望向裴铮,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裴铮自然看的明白,出声安抚她:“没事,大夫不过是在看诊。”
“总归不会是大问题,若是病了喝上几服药就会好。”
两位大夫都是临时请来的,并非是镇南侯府平日用惯的那一位,大夫也只知道裴铮是贵人,并不知他的身份,如今听见他这般温和的安慰着人。
心中自以为有了成算,异口同声的说道,“恭喜这位郎君,夫人并非病了,这是滑脉,郎君大喜。”
随着大夫的话音落下。
屋子里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朝朝原本就烦闷害怕的心,在这一瞬更是跌入谷底,滑脉二字她不是听不懂的,只是听懂了又能如何?
在镇南侯府的这些日子,她听懂的明白的又何止这些。
她呆呆的靠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甚至都不敢去碰一碰自己的肚子。
林氏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惊讶不已,想要让自己平静些,可脸上惊愕的表情怎么都掩藏不住。
柳朝朝不是个妾室吗?
妾室怎能有孕?
林氏冷静下来,往后退了一小步,用帕子掩唇仔细观察着裴铮的模样,见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一时之间心思浮动起来。
裴铮倒是一脸的平静,让福财送大夫出去,福财是裴铮身边的人,自然把主子的心思猜测了七八分。
便送走了林氏请来的那位,将自己请来的那位大夫带到了书房等候。
至于林氏这边,裴铮便亲自开口:“舅母如今也知道朝朝平安无事,不若早些回去休息?”
林氏早就想走,但她身为长辈总不好偷偷摸摸的,这会儿裴铮把话说的这么明显,林氏要是还不走,就显得有些没脸没皮,何况她也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姑姐,于是就笑着应了下来。
几人心思各异,很快就散了去。
只余下柳朝朝和裴铮。
朝朝的心乱极了,裴铮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他坐到床边,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出声安抚她,“朝朝,别担心。”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等再过来看你。”
这件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定会引起很多问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应对,只是这些话裴铮并未和朝朝提起,嘱咐完春荷之后,便往书房走去。
朝朝在裴铮走后,就将春荷喊到自己的跟前来:春荷,我想求你一件事。
春荷紧张的瞪大了眼睛,“姨娘说什么求不求的,若是有事您吩咐就好。”
朝朝抿着唇,最终还是没有战胜自己心中的欲·望。
春荷其实心中有所猜测,但实在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听到姨娘说这些话。
她应该要拒接才是的,但实在不忍心。
在春荷回过神来之后,已经躲在了书房的窗户底下。
书房里,大夫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屋子,心中开始忐忑起来,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裴铮终于过来了。
“烦大夫就等,我有些事要私下询问,方才人多口杂,实在没有机会,这才出此下策。”裴铮的态度很是温和。
大夫连连说是应该的。
寒暄的话不必赘述,裴铮只想知道喜脉一事究竟如何,“这孩子多大了?”
“不足二月,只是那位夫人的身子有些弱,需得好好的调养,才能顺利分娩。”大夫见朝朝梳着妇人的发髻,便自作主张的称呼夫人。
而裴铮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他知道朝朝很喜欢孩子,也知道朝朝有多期待能有一个孩子,只是这天大的喜事却带不来丝毫的喜悦。
裴铮想起方才大夫说是喜脉时朝朝的神情,只觉得心有些刺痛。
她是明白了吗?
终于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那样的神情,是知道自己留不住孩子吗?
“若是落胎,可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大夫吃了一惊,但高门大户之家,也不是他这样的普通人能够明白的,只是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清楚,“郎君,那孩子虽不足二月,但脉象稳健,怀象极好,何况那夫人先天积弱,若是落胎日后只怕…”
裴铮听得分明,让大夫留下安胎的药方后,便让福财送人出去。
福财得了命令,亲自送大夫离开,叮嘱了大夫几句,大夫自然是个明事理的。
待福财送走大夫去往书房复命时,裴铮已经开始研究其这张药方,“去府中库房瞧瞧,可有这些药。”
福财双手接过药方妥帖收好,只是心中多生担忧,“世子爷,您预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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