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妾—— by靡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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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为娘只是关心你,想看看你的伤势…”
“用不着,赶紧滚出去,还有不准对温先生不敬。”金文德说的温先生,就是一直在他身边的黑衣男子。
金夫人一向溺爱金德文,被这般对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身边的人要小心伺候着,不要惹少爷生气。
金德文身上疼的不行,身边小厮给他上药的时候,疼的他呲牙咧嘴,张口就骂:“轻点,蠢东西,你是要疼死我吗?”
金文德凶狠的瞪着他,“你要是再敢弄痛爷,当心我剥了你的皮。”
小厮连忙跪在地上请罪,金文德让他继续伤药,但小厮实在是不敢。
小厮抖的不行,实在是不敢做什么,最后还是金德文身边的一个男子开了口劝他,“少爷何必动怒,这件事情是我们失了先机,但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男子一边分散着金德文的注意力,一边让小厮快些动手上药。
金德文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那你说,要怎么办?”
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今日对簿公堂,也只是说了关于徐家的流言,看来这两个小娘子,手段还是嫩了些。”
“你的意思是?”
金文德听到这里,眼睛骤然亮了起来,连忙命小厮出去,那男子见他如此上道,亲自过来替他上药。
“我的意思,自然是…要再添一把火。”
当天晚上,金德文身边的男子,走进了客栈,被一直盯着他的福全,看了个正着。
只见那人走了进去,叽里咕噜的不知和那些波斯商人说了点什么。
福全一句话都没听懂,但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让人抓紧时间去寻人,至于这里的事情,则事无巨细的禀告给裴铮知晓。
而裴铮并不知道,自己因为要掩人耳目,到底给朝朝带去了多大的危险。
怀远县这里发生的一切, 很快经由飞鸽传书,送到了裴铮的手边。
裴铮早就知晓这幕后黑手是谁,但因为这幕后之人隐藏的极好, 他也是用了一些手段, 才调查出来的, 所以裴铮就算想要给证据, 也是一点一点地给, 并不想直接给让她们觉察出问题来。
裴铮一直都不知道, 有朝一日,自己竟会有这样的时候,畏首畏尾, 做了什么都不敢让朝朝知道。
送过来的这些消息,他其实都心中有数,按照朝朝的性子,她定然是会去报官, 金文德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骄奢淫逸之徒,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裴铮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
倒是福全提起的这个会说波斯语的男人,让裴铮有些在意, “温先生?”
怀远县发生的这些事情, 目标极其明确,裴铮有理由怀疑, 操纵这一切的, 应该是这个叫做温先生的人。
裴铮可没觉得金文德那样的脑子能笼络来像“温先生”这样的存在, 这个叫温先生的,潜伏在金文德的身边, 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若他一直潜伏在怀远县,究竟有什么目的?
“福财。”裴铮想了想,冲着外头喊人。
福财麻溜的跑了进来,“大人。”
“让春荷收拾东西,我们去一趟怀远县,去把郡守和师爷都叫来,我有事情要吩咐。”裴铮冷声说道。
福财很快就应了下来,立马出去办事。
裴铮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叫温先生的人,他觉得这个人有些古怪,因为没有见过,不知情况,所以裴铮很是担心。
朝朝和波斯商人来往尚算密切,若是这温先生和波斯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会不会连累到朝朝?
裴铮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便瞬间做了决定,与其在凉州想入非非,倒不如直接去看个究竟。
玖玖得知要去怀远县,高兴的不行,因为想要早点儿出发,甚至都没有瞎折腾,只是让春荷替他收拾东西。
春荷这边在收拾东西,裴铮这里也没有闲着,很快找来了郡守和师爷,仔细的交代了一番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
就毫不犹豫的带着玖玖离开凉州,留下郡守和师爷两人面面相觑。
“郡守大人,这事情是不是有点儿不大对头?”师爷有些疑惑的问道。
郡守当然知道这事儿不大对头,但就算不对头,这是他能够说的吗?
“好好做事。”郡守拍了拍师爷的脑袋,“裴大人去怀远县,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还是不要过多置喙。”
郡守虽然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但他其实心里比谁都都要烦躁,刺史大人这一走,凉州大大小小的事务,不就又落到他的头上来?
“但是大人,您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师爷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郡守冷淡的开口,半点不想搭理人,难不成上峰撂挑子跑路,他还要高高兴兴的不成?
没有气急败坏,郡守觉得,他已经是极其有修养的一个人了。
怀远县·徐府。
因为朝朝和徐云两人的坚持报官,抓到了幕后黑手,金文德被打了二十板子,赔了五百两银子,更要求他当着全县百姓的面向徐云道歉。
虽说金文德不一定愿意道歉,但朝朝和徐云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人总会消停一阵子了。
官府的告示一贴出来,徐云就让人雇了几个读书人去大肆宣扬,待知晓这是有人恶意陷害之后,百姓们也都知道是一场误会,徐家的生意都好了起来。
徐府众人也一扫先前的阴霾,聚在一块儿吃饭。
“若不是朝朝,我们也没办法这么快就让那姓金的自食恶果。”徐云狠狠的咬下一口羊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阿姐说笑了,这证据都是你找到的,幕后之人也是你调查到的,我不过是尽了一些绵薄之力。”朝朝并不敢居功,而说起这件事情,徐云也觉得有一些奇怪,她总觉得这一回调查的时候。
非常的顺利。
简直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
但这件事情,徐云没有当着朝朝的面说出来,只是告诉了徐兴文,可她爹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便冷淡道:“顺利难道不好吗?非要成日里苦哈哈的,调查不到任何的头绪,你才觉得满意?”
徐云被刺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的抓抓头发。
她总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和那一位有关。
但那位刺史大人自从回了凉州之后,就再没了消息,徐云也不想这么自作多情。
即便对象不是自己。
所以对这些事情,她也按下不表。
今日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很高兴,徐云更是兴奋的给朝朝倒起酒来,“还是我们朝朝厉害…”
徐云深知如果没有朝朝,她们才不会有那么顺利。
倒在碗里的酒都是一些果酒,家中人人都喝得,就连徐母兴致上来的时候,也可以浅酌两杯,朝朝便没有推辞,接过酒杯喝了起来。
朝朝浅尝截止,徐云却喝了很多,朝朝知道徐云最近很不好受,所以并没有反对,陪着徐云一块儿喝酒,结果两人喝得有点多,徐云更是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徐母想要说什么,却被徐兴文劝住。
最终,她们俩饭也没有吃几口,就被赶下了桌,离了父母之后,徐云愈发肆无忌惮起来,跌跌撞撞的回到住处,抱着一壶酒,毫不犹豫的坐在地上。
朝朝看的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徐云竟然有了这样的习惯,“阿姐,地上凉。”
“没事,我就想坐一会儿。”徐云的眼中一片清明,全然没有方才在席上的模样。
“阿姐,你没喝醉?”朝朝有些惊讶,想到方才徐兴文夫妻俩那无奈的眼神,她有点儿头疼,“你既然没喝醉,为什么要说那么话…伯父和伯母,都快要被你给吓死了。”
“他们俩才没那么容易就被吓到。”徐云满不在乎的开口,“我爹明白的,所以他会去安慰我娘。”
朝朝体谅徐云的不容易,也并没有多言什么,徐云看着朝朝那担忧的眼神,只觉得有些好笑,“好好的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可不兴愁眉苦脸的。”
徐云一个劲的逗着朝朝笑,而朝朝却有些笑不出来,问她之后的事情要怎么办?
“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徐云把酒壶举过头顶,将里头为数不多的酒全部都倒在自己嘴里。
“阿姐,你少喝一点,会喝醉的。”朝朝脸上的模样很是焦急,从不是作假。
徐云看着朝朝,便忍不住的轻笑起来,这清清淡淡的果子酒,其实并不会给她带去多少的醉意。
她出门在外和人谈生意时,喝的从来都是烈酒。
只是这些话,徐云并不想在朝朝的面前提及,免得又让她担心,“好,我少喝一些。”
徐云扔掉了酒壶,靠在朝朝的肩膀上,也许是因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虽同样是女子,但是朝朝骨架纤细,瞧着小巧玲珑,站在徐云身边的时候,就像是个还未长大的小姑娘。
是以从来都是徐云护着她多些。
这是头一回,徐云这般依恋的靠在朝朝身上,朝朝起初觉得有些诧异,再回过神来之后,很努力的支撑起身体,让徐云靠着。
这番举动让徐云心里高兴了不少,她亲昵的刮了刮朝朝的鼻子,明明是很聪明的一个姑娘,有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傻气?
“我知道阿姐这几日过的很是艰难,可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朝朝有些难受的开口。
徐云却只是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骂道,“这说的都是什么傻话?你怎么可能没有帮我呢?你明明已经帮了我许多许多。”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能去县衙写诉状。”
“波斯商人这件事,也是可以的。”朝朝的语气非常坚定,“商会这般的不作为,本就是他们的失职,今日这状师的诉状写得极好,我也知道他住在哪儿…”
朝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惹得徐云焖笑不已,她知道朝朝的打算,是想把商会的这些人一起给告了,但朝朝却没有明说,只是很忐忑的和她提了提。
徐云心中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呢。
但他们生活在是非之中,又如何能够彻底的脱离俗世?
“商会这件事情,我们只能徐徐图之,如今流言解决,对我们来说,虽然也是好事,可金文德这个人,别看名字有德,实际上此人缺德的很,得罪了这人,后患无穷。”徐云一想和他进水不犯河水。
偏偏金文德跟犯了病一样,成日里头死咬着她不肯放,惹得徐云烦不胜烦。
“这一回,他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指不定心里会生出什么阴暗心思。”徐云按了按额头,虽说对这些事情早就已经清楚,但多少还是厌烦的。
“我知道。”朝朝想起金文德那怨毒的眼神,也觉得有些忧心忡忡,她平日里足不出户,但是徐云却是要在外行走的,“阿姐,他会不会报复你。”
“我难不成还怕他?”徐云轻嗤一声,将自己和金文德的恩怨娓娓道来,说是恩怨都算不上,他不过是看不上徐云是个女人而已。
就这么简单,这个理由,甚至都不能算是理由。
“事已至此,也不用去管他,阴沟里的老鼠,总是见不得光的。”徐云随意的打着哈欠,坐在地上指天骂地的,骂得最多的还是商会,连那几个波斯商人也没有落下。
骂道最后,徐云都骂累了,只可惜她还没喝醉,便拉着朝朝一块儿喝酒,但朝朝却没答应,“阿姐,你明日还要出门呢。”
“谁爱去谁去,我才不去。”徐云开始口是心非,但朝朝劝了两回之后,她就把酒壶给放下了,叫了水,兀自去净房沐浴。
待出来之后,直接往朝朝的床上一趟,喃喃道:“明日还要去商会找一找他们的会长。”
徐云无奈的开口,朝朝明白她的心情,她什么都办不到,只能在一旁耐心的安慰她。
“有时候想一想,当真没有意思得很,我本想联合一些商户和商户讨个说法,但是他们的态度都非常暧·昧,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摆明了是在和我周旋。”徐云的心中也不是不难受的,明明不是没有办法可以想。
明明她已经做了许多的努力,可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就要受到这样区别的对待。
朝朝很心疼的抱着徐云的胳膊,但徐云也只是发了发牢骚,温柔的安慰着朝朝,“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至少他们还给我这个薄面,比起以前可好太多了。”
徐云虽然有些沮丧,但也只是对这朝朝发了发牢骚,很快就打起精神来,这些人既然没有办法对她视而不见,总是因为他们对他有忌惮的地方。
徐云很快就睡了过去,翌日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了门,早出晚归成日里忙忙碌碌的,但是今日很不一样,徐云刚走在路上,就有人主动来寻她。
徐云的记忆力不错,认出来了来人就是先前和波斯商人在一块儿的男子。
“徐姑娘留步,请留步。”那男子看着徐云,露出了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只不过他应当是不怎么擅长做这种事,瞧着还有些吓人。
“你有事?”徐云当然记得眼前的这个男人,那日和波斯商人不欢而散之后,徐云也曾想过去找他们再商议,只是他们的态度非常坚决。
从来都不愿意和她们多谈,今日这是怎么了?
“徐姑娘,今日可有空?”那男人语气不算亲切,但是态度已经有所软化,若是平时,徐云说不定玖能和他们谈谈,但是今日她实在是没有空。
徐云微笑着婉拒,说今日还有要事要去办,对方也并不阻拦,笑了笑便让她走了。
这还真的不是徐云的推脱,她今日的确是有事,要去商会一趟。
本也只是去碰一碰运气的,谁曾想她今日来到商会的时候,竟然破天荒的见到了会长。
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徐姑娘。”会长冲着徐云笑了笑,惹得徐云满心疑惑。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日却是一件怪事连着一件怪事。
“会长…您这是?”徐云想问,他是不是疯了,可话到嘴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以不变应万变,会长今日却很不一样,以一种还算热情的姿态对着徐云。
话说了几句,全部绕到了波斯商人头上去,“徐姑娘说的也很有道理,这毕竟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利益。”
商人之间,是不需要情谊的,只需要利益。
“是吗?”徐云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两句,对面的会长心情也算是不错,两人东拉西扯的扯了一堆之后,徐云便提出告辞。
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古怪,徐云不敢轻易下定论,还是决定回去和父亲商议一番。
路过一家零嘴铺子的时候,倒是习惯性的去里头买了些东西,这是玖玖还在徐府的时候,她养成的一些习惯。
到后来,徐云发现,朝朝其实也挺爱这些零嘴,就没改,若是有空路过,总会给她带上一些。
徐云回家的时候,恰逢徐兴文不在家,徐云便直接去找了朝朝。
朝朝坐在桌前忙忙碌碌,徐云走近一看,才晓得这人是在学着怎么写诉状,别说,写的还挺有模有样的。
“你还真的打算状告他们?”
“只是有备无患。”朝朝冷静开口,见徐云归来,便放下手中的笔,转而问起她来,“阿姐怎么忽然回来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别说,还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徐云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朝朝,朝朝是越听越觉得奇怪,姐妹两个坐在一块儿,纷纷想不明白,波斯商人和商会的态度,为什么会忽然转变。
而且还是天差地别的态度。
“他们是要做什么?”朝朝皱了皱眉,“难道是有什么阴谋不成吗?”
“这我也不大清楚。”徐云单手托腮,拿起一旁的墨块开始替朝朝研墨,“不知道是不是和昨日金文德的事情有关系。”
“金文德挨了打,罚了银子,甚至还要公开道歉,这件事情本就会掀起轩然大波的。”徐云看的更透彻一些,她认为此事和金文德脱不了干系。
实则他们的态度转变,的确和金文德有些关系,但是关系并不大。
商会是因为被怀远县的师爷敲打过,所以不得不给徐云面子,而波斯商人那边,则是有不同的打算。
他们原本是和徐云合作的,只不过有更好的利益驱使,自然是选择更合适的,说白了,就是没什么契约精神。
何况,金文德开出的条件,对于波斯商人们来说,是稳赚不赔的。
所以,他们才会纡尊降贵的过来找徐云。
“阿姐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问一问爹爹的意见。”
他们的态度转变的实在是太快,快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速度,“还是在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朝朝的心中也是这个意思,徐云还找了许多人去盯着商会那边,她的本意就是好好的和波斯商人协商这件事情,只不过他们不愿意罢了。
先前态度这般强硬,如今倒是愿意,耍着她们玩吗?
徐云为了保险起见,便想着再观察观察。
这本是很谨慎的做法,但她们总有查不到的东西,有时候想要查到的真相,也是旁人想要她们知道的真相。
徐云根本就不知道,波斯商人打的是什么注意,在商言商,她总以为波斯商人这般作为,是为了要多讹银子。
裴铮留在怀远县的这些侍卫们也听不懂波斯话,并且还被勒令不准被发现,精通波斯话的人还没有找到,所以他们被动的很。
至于裴铮,他还在路上,尚未赶到。
徐云让人盯了波斯人几日,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就决定主动出击,去看一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一日,朝朝和徐云一同出门,去了一家经常去的酒楼。
她们到的时候,波斯商人已经来了,几人一见面,甚至都顾不得说些别的,一坐下就谈起了枸杞的事情。
外头天寒地冻,酒楼里生了不少的火盆,可坐在外头到底是有些冷的,有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开始抱怨起来。
朝朝听的分明,却一点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坐到厢房里面的确很暖和,但徐云从不习惯谈生意的时候和人同处一室,何况对方还是异族?
这一次的谈话看起来颇为顺利。
波斯商人一改往日咄咄逼人的嘴脸,对着她们俩和颜悦色起来,但徐云却没有那么容易相信,正好商会那边如今对她们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于是几人就约定,去商会签个文书,也好当做证据。
波斯商人倒也是欣然同意。
朝朝听到这更觉得古怪起来,一路上一直都防备着他们,结果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去了商会之后,老老实实的做了公证。
还说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就是要相互体谅的。
仿佛他们是最和善的人,先前的咄咄逼人,不是他们一般。
朝朝和徐云拿着那张文书走出商会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两人有些不明所以,波斯商人到底是怎么忽然改变主意的?
两人走在回府的路上,愣是什么都没有想明白。
之后的几日,也是风平浪静的,这件先前一直梗在她们心里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揭过了?
朝朝不敢相信。
徐云也不敢相信。
第三日的午后,朝朝在府中写诉状的时候,丫鬟进来说波斯商人要找她帮忙。
朝朝无奈的按住额头,很想让这些人去动一动自己的脑子,这么明显的陷阱,为什么觉得她会跳下去?
就算想要骗人,聪明点儿,手段高明一些,不行吗?
找她帮忙,她能帮什么忙?
第76章 关于朝朝的一切
朝朝听见侍女的话, 心中着实有些想笑,“你去告诉他们,我没有时间。”
他们过来辰国做生意, 身边带着的也是精通两国语言的人, 怎么可能需要她的帮助?
这话说出来, 想必是没有什么人会相信的。
朝朝并不打算出面, 也不想去理会这些事情, 先前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何况这几日她们本就担心波斯商人会出什么幺蛾子,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想节外生枝。
可因为对方如今的身份特殊,朝朝想了想, 还是没有将个人的情绪太过外露,“你告诉他们,如果有事可以去县衙报官,我们怀远县的县太爷, 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侍女得了答复, 很快就出去了。
朝朝则继续写着那诉状,她并不清楚能不能用得上,但总想着把这些写出来。
不多时,侍女又走了进来, 这一回不是带来话, 而是带来了一封书信,递给了朝朝, “朝朝小姐, 这是门房刚刚送过来的。”
朝朝这些日子经常会收到书信, 所以送到徐府的书信,门房就会直接送过来, 但是她看着书信的时候,却忍不住开始皱眉。
她虽然退回过裴铮许多书信,但是裴铮的笔迹,她却是认识的,玖玖的字她也很熟悉,这
一回上面的笔迹却不是自己熟悉的,朝朝疑惑,“这是哪里来的?”
“那些波斯人走了吗?”
“奴婢已经将您说的那些话尽数转达,他们并没有多言什么,很快就离开。”
“这书信是门房送过来的,门房说是一个小乞丐拿来的。”侍女有些紧张的说道。
她看着朝朝一脸凝重的模样,不由的有些担心,“朝朝小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侍女的脸色有些难看,小乞丐自然是不会写信的,估计是有人借着小乞丐的手,将这封信送过来的。
朝朝立马打开信看了起来,上头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柳朝朝,你想徐云活命吗?】
这句话,看的朝朝心惊肉跳的,愣是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急急忙忙的检查起信封来,最后在背面瞧见了一个很小的金字。
这是?金文德送来的吗?
朝朝原本就在担心金文德会不会伺机报复,难道自己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去隔壁院子里问问,今日大小姐去了何处。”朝朝立马开口吩咐,但她却等不及丫鬟去问,直接自己跑了出去。
但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大小姐没有告诉我们,老爷也许知道。”小丫鬟轻声说道。
朝朝立马就想去找徐兴文,结果管家告知朝朝,徐兴文今日出门,并未在家中。
“朝朝小姐,找老爷可有什么事情?夫人还在府中,您若是有事也可以找老爷商议。”管家很细心的说道。
但朝朝却只是摇了摇头,并且让管家保密,“还请您不要告诉伯母,我刚才来过。”
朝朝看了一眼管家,知道这件事情光是她一个人并没有法子很好的解决,于是心一横,将手中的书信递给管家,“您看一眼。”
管家看到那封信,整个人都傻了,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这?”
“朝朝小姐,这可信吗?”
“宁可信其有。”朝朝捏着那封信,止不住的慌乱,她一个劲的劝着自己要冷静下来。
“让人出去找一找,看看情况如何。”朝朝冷静的开口,她还是不怎么相信这件事,却又不能当它没有发生过。
整个人担心的不行。
“我立刻就召集人手出去找大小姐的下落。”管家当机立断,只是这件事情还要瞒着徐母,于是两人分头行动。
小厮出去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告诉朝朝,徐云常去的一些铺子里根本就找不到人。
掌柜的们都说已经瞧见大小姐离开了。
“是吗?”朝朝听到这里,只觉得心慌意乱,纸上的那些话又在脑海中浮现。
朝朝将纸张又翻来覆去的检查起来,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是谁送来的。
管家已经派人去找了徐父,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得而知。
那封信一直都在朝朝的手上,纸张都已经被她给揉搓烂了,她大概确定为什么有人会将这封信送过来给她。
是想要引她出去,朝朝知道,这个时候在府中才是最好的决定。
但是她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坐以待毙。
于是,朝朝给管家留了字条,便毅然决然的出了徐府,朝着金府的方向走去。
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朝朝的侍卫甲一见她出现,很快就跟了上去,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在朝朝面前显身,就被人给缠住。
对方是个练家子,而且一早就知道甲一的存在,直接冲着他过来。
侍卫都是镇南侯亲自选了,放到裴铮身边的,虽说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可如今被缠住,竟一时之间难以挣脱。
甲一只觉得难以置信,可是他任务在身,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见朝朝越走越远,也顾不得跟眼前的人纠缠,直接拿出了怀中的信号弹点燃起来。
这信号弹的颜色特殊,他的兄弟们瞧见,很快就会过来。
对方一看他来这一手,便下了狠手,惹得甲一不得不全神贯注的来对付人。
原本一对一也是有些胜算的,偏偏对方不讲武德,也点燃了信号弹,暗中躲着的人一块儿出来了。
一时之间,场面上变得乱糟糟起来。
他们个个下了狠手,若非甲一机智果敢,这会儿指不定要落入怎样的境地,但是很快,待甲一的帮手赶到之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连人都已经找不到。
那些人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你好好的放什么信号弹?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柳姑娘不见了,分头去找。”
“什么?”人群中有人惊呼,只觉得不敢相信,“不是让你好好的守着柳姑娘?”
但大家都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人。
“柳姑娘出来了?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