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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妾—— by靡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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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铮的情绪瞬息万变,根本就理不清楚头绪。
朝朝出门之后,随便找了一个院子里伺候的小厮,让他去把福财找过来,虽说福财和福全都跟在裴铮的身边,若论细心,自然是福财更加的细心。
福财被小厮喊过来,急急忙忙的跑到朝朝跟前,“柳姑娘,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想,你们世子爷如今更需要你们。”朝朝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的,她的语气甚至能称得上平静。
福财听了只觉得非常疑惑,“世子爷,要奴才伺候?”
福财听着觉得非常的恍惚,事实上,直到现在福财都不敢相信,他们主子是真的失去了记忆,还以为是久久没有达成目的,而采取的极端手段。
朝朝轻轻的点了点头,“你快些进去吧,我去看看玖玖。”
福财心中泛着嘀咕,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内室。
屋子里,裴铮这会儿正靠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外头,直到福财走进来,才略略的抬起了眼,“你是谁?”
“…世子,柳姑娘已经走了。”福财小心的提了一句,言下之意是想告诉主子,不用继续装下去了。
就是想着要给主子一些面子,所以没说的太明显。
但裴铮显然没有理解福财的良苦用心,“她走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非得告诉我一声?”裴铮的心里头有点儿烦躁,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描述心中的烦躁。
偏生福财这会儿要撞到他跟前来,自然承受了他的怒火。
“世子…您。”福财看了一眼裴铮,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瞧着这会儿并没有什么人在,故而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这句话问的裴铮的脸直接就黑了下来,难不成还有假的吗?
“不然呢?”
福财惊恐万分的瞪大眼睛,使劲的咽着口水,只觉得这件事情非常的出乎意料。
“您…您…这…”福财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只一个劲的开始担忧,这失去记忆了,可怎么办?
惹得裴铮烦不胜烦,“闭嘴。”
他虽然有挺多的事儿想不起来,但并不代表成了一个傻子,之前听了那么多话,也不是白听的。
“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须得将话全部都说清楚。”裴铮冷静的开口。
福财忙不迭的点头,他哪儿敢在这种事情上面作假?
“世子您请说,只要是奴才知道的事情,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裴铮问出了三个自己目前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至于朝朝,裴铮对她的态度很是复杂。
只要一想到她,这心里头就觉得奇奇怪怪的。
让他有些难受,索性就暂且放下。
福财听到这些问题,在心里头松了一口气,他一开始还担心世子要问什么,若只是问这些,那他还真的可以好好的说一说。
于是,在福财的叙述下,裴铮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的不解,“那我不好端端的待在京城,为何要跑来雍州?”
户部侍郎和雍州刺史,这已经不是比官职大小的区别。
京官和地方官,怎么比?
福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说他就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不还有更麻烦的事儿等着他来解释。
“那是因为…一个人。”福财斟酌着开口,他打定主意,只要裴铮不明着问,他就绝不明着说。
于是,主仆二人就进行了一场审讯一般的谈话。
裴铮问一点,福财就答一点,绝不多话。
惹得裴铮烦不胜烦,只能自己胡乱的猜测,“是因为玖玖的母亲?”
福财听到这里,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世…世子,您这是想起来了吗?”
难不成失忆这么快就会好?
还是说世子完全就是嫌生活太无趣,拿他们寻开心的?
“不曾。”裴铮语气平淡的出声,打断了福财的幻想,“只是猜测出来的。”
裴铮很确定先前见到的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结合孩子的名字,他就能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串联起来,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将孩子取名“念卿”呢?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裴铮却是不清楚的,只不过他能够问。
“玖玖的母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裴铮冷静的问道。
福财却被问懵了,他再一次的崩溃,疑惑,为什么柳姑娘非要把他给喊过来受折磨,这些问题哪里是他可以回答得了的?
“这…”
“难不成,是去世了?”裴铮有些紧张的问道。
福财听到这儿,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朝朝来,他想他大概清楚为什么柳姑娘不愿意待在这里了。
恐怕他们的世子爷刚才没少语出惊人。
“世子爷莫要瞎想…小少爷的母亲并没有去世,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不和您二位住在一处而已。”福财很努力的将一些事情用稍稍合理的方式说出来。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发生了一些意外?”裴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么都想不明白,能出什么意外。
“不住在一块儿?”
福财听着裴铮重复着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只觉得心慌不已,眼皮突突的跳,要多紧张就有多紧张。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危机意识,福财觉得自己这时候根本不应该待在这儿,生怕世子爷会问到柳姑娘。
但这天底下的事情,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的。
福财还没有想到借口脚底抹油,裴铮便开口问他方才在这里的女人是谁。
福财:“……”
要不干脆杀了他吧,总比让他来回答这些要好。
“那是…那是…”福财根本不知道怎么和裴铮解释朝朝的身份,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玖玖虽然知晓朝朝是自己的娘亲,这件事裴铮也清楚,但福财和福全却是全然不知情的。
他们顾虑世子如今失去记忆,生怕他说漏了嘴让小少爷难过,便开始找借口,只不过这借口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不好找。
“很难说吗?”裴铮显然没了什么耐心,语气冷淡的看着福财,福财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世子…您和柳姑娘的关系,着实有一些复杂,奴才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说,不如,不如…您亲自去问吧。”福财说完这些话,径直的跪在地上请罪。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免得到时候世子恢复记忆,拿他们开涮。
好在裴铮也没有太计较,挥了挥手就让他走了。
他开始努力的思考这些事情,虽说身子还有些疲倦,但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只是脑子并不算清明,也许是睡得太久的缘故,总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
他的脑子模模糊糊,很是不舒服。
裴铮的卧室连通着书房,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书房。
书房里很是拥挤,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籍,书桌上还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文书。
很是神奇,裴铮本以为自己是不认识的,但是当他拿起这些的时候,那些文字就自动的跃进了自己的脑海中。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想起了这些东西。
裴铮确定,这些都是自己写的。
这一间书房,也是他的。
因为是自己的所有物,裴铮就没有太多的顾虑,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于是裴铮翻出了许许多多昔日的画作。
他从前大概还爱纵情山水。
可这五年来,他画下的每一幅画都是朝朝。
失去记忆的裴铮将这些画悉数翻了出来,只觉得有些疑惑,这画像上的人,为何同今日的女子这般相似?
裴铮只觉得难以理解。
从而又开始翻箱倒柜,直接把书房里所有的画作都翻了出来。
他将那些画看了又看,翻了又翻,脑海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些古怪又荒诞的念头。
他握着画纸渐渐的收紧,用力,只觉得难以启齿,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当裴铮在书房天人交战的时候,朝朝去厢房找了岑大夫。
只不过岑大夫这儿,这会儿是人满为患,根本就没有空去管朝朝。
他看着福全,不知道说了几百遍,“老夫当真不知道世子爷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过来,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这都是说不准的。”
岑大夫心中直犯嘀咕,他只觉得这件事儿处处都透露着古怪,他还想着找个机会试探试探究竟是真是假。
哪能这么凑巧?
世子前些日子才问他有没有失忆的药,这会儿就失忆了?
“岑大夫,爹爹到底什么时候会想起玖玖来?”玖玖拉着岑大夫的手问道。
岑大夫虽然不耐烦瞧见福全,可面对玖玖的时候,倒是耐心许多,“小少爷不必担心,老夫看过世子爷的情况,并没有太糟糕。”
“也许不久,就可以恢复记忆的。”
毕竟没有什么致命的外伤,头骨也没有任何的损伤,不像是被人敲了脑子的样子。
岑大夫虽然是这么说了,但玖玖和福全还是不怎么放心,一直围绕着岑大夫转悠。
以至于朝朝那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她正想着要不要先走,但岑大夫眼尖,很快就瞧见了她,摆脱掉两个烦人的家伙,径直走到朝朝的身边,“柳姑娘留步,老夫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向姑娘请教。”
朝朝一愣,却没有拒绝岑大夫,顺势的留了下来,“不知道岑大夫想要问什么?”
岑大夫看了一眼福全,福全就将玖玖给带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才有机会好好的问朝朝一些事。
“世子和柳姑娘初遇的时候,便是失忆的模样,不知柳姑娘可还记得当日的情景?”岑大夫也不清楚问这些到底有没有用,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
多问问,总是有好处的,也许还有不一样的启发。
“当初…”随着岑大夫的话,朝朝也开始回忆起了当时的事情,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对上各种细节。
最后发现,同样都是失去记忆,可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裴铮这一回,要比之前好上太多太多了。
至少还能正常的思考。
岑大夫又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但朝朝都一一回答了出来。
岑大夫听完,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朝朝,“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没想到你还记得真清楚。”
岑大夫不过是随意的开口,但这句话往深了想,就有不一样的意义了,朝朝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是冲着岑大夫笑了笑。
“柳姑娘和我们世子,当真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吗?”岑大夫虽然一直都醉心医术,可对于一些事情也是略知一二的。
若是换了旁人,他也许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可有些事儿看在眼里,当真觉得…
可惜极了。
“岑大夫,你也是来当说客的吗?”同样的话,朝朝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回,有很多很多的人,想要劝她。
她同样无意和旁人多解释什么。
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其实自己都不清楚。
说的多了,总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和裴铮能有怎样的未来,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只能将一切都交给时间。
“老夫多话了。”岑大夫本还想劝一劝眼前的人不要那么固执,但这些话说出来,总觉得没有太大的意思。
他根本就劝不了什么。
还不如什么都不说,顺其自然就好。
“不知道柳姑娘这一回要在凉州待多久?”岑大夫忽然问道。
这些话,倒是把朝朝给问住了,她当真没有考虑过这些,只是这个时候回怀远县,她定然是放心不下的,“我也不知道,姑且再住一段时间吧。”
岑大夫摸了摸胡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朝朝并没有在岑大夫的住处停留太久,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去什么地方,她来这里的时候,一直担忧着裴铮,之后便一直在正院守着裴铮。
如今人是已经醒来了。
但朝朝也陷入了迷茫当中。
只是她的忧虑并未持续多久,春荷就过来请她,说是早早就给她安排好了客房,“小少爷说,要离他的院子最近。”
“玖玖是自己单独住的吗?”朝朝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见春荷微愣,还以为是自己问错了什么,“抱歉…”
“您不用道歉的,您想知道什么,奴婢都会告诉您的。”春荷只是见着朝朝,莫名的有些心酸罢了。
“小少爷虽然有自己的院子,但大多数时候是和世子一块儿住的,世子脾气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拿小少爷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春荷同朝朝说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来。
“世子爷总说要让小少爷已经长大了,要让他自己单独的住,但是每一回晚上都要偷偷的去瞧小少爷睡得好不好。”春荷说起这些不仅有些感慨,“就如同当初,世子爷趁着夜色来瞧您是一样的。”
任谁都能够看出来,裴铮的在意。
只是这些话说起来,就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伤感了。
朝朝勉强的笑了笑。
并没有接话。
她只要知道,裴铮是爱着玖玖的,那就足够了。
春荷安排的客房距离玖玖的院子很近,玖玖这会儿不知道被福全他们带去了什么地方。
一时半会儿估摸着是回不来的。
春荷记挂着朝朝许久未曾休息,想让她好好的歇息一番,但朝朝显然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她尚未坐下,外头裴铮就找了过来。
他失了记忆,行为处事到底有几分不一样,并未让人找她过去,而是亲自找了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朝朝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略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她却没有拒绝,只是冷静的问他,“你要和我说什么?”
裴铮看了看左右的人,抿着唇不说话,春荷等人很有眼力见,纷纷的退了下去,只是每个人临走的时候都看着朝朝欲言又止。
“柳姑娘…”
能在内院伺候的,都是裴铮平日用惯了的人,对于一些事情,自然是清楚的。
如今主子不靠谱,能依靠的也只有和主子关系匪浅的人。
朝朝被他们这么看着,少不得答应下来。
但一转身,就看见裴铮阴沉着一张脸,“你倒是惯会收买人心。”
朝朝:?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裴铮,只觉得他说的这些话,自己根本就听不懂。
“什么叫做?收买人心?”
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若非是你收买人心,他们怎么会对你言听计从的?”裴铮的眼神很是犀利,朝朝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裴铮这般模样。
只是朝朝想起岑大夫说过的话,他说裴铮最近的情况可能会有些不太对劲。
朝朝只当他有些不太正常。
“你怎么又不说话?”裴铮皱起眉头。
朝朝的确是不想说话,尤其是不知道怎么和裴铮说话,“你过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总不至于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哪有这个必要?
“我…知道你是谁了。”
裴铮的开场白是朝朝始料未及的,她呆呆的看着裴铮,知道了?是怎么知道的?
朝朝心中好奇,可依旧什么都没说,安静的等待着下文。
“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知道你有话要同我说,我一直都在等你要说什么。”朝朝的耐心其实也不算太好。
因为她觉得裴铮有些莫名其妙的。
裴铮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告诉你,你是不会得逞的。”
朝朝眼中的疑惑就更深了,她不由的开始想,裴铮这是疯了吧。
这说的都是什么梦话?
“我要,得逞什么?”朝朝越听越觉得疑惑,眼神中闪过许多的迷茫,也许是太过于惊讶,竟不自觉的顺着裴铮的话往下说。
裴铮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画像全部拿了出来,“你长得很像玖玖的母亲。”
这句话,朝朝并非是第一回 听见。
玖玖说过很多回,但她却是第一次听裴铮这么说。
“我想,我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会留你在府中的。”裴铮的想法非常的特别。
朝朝听了好一会儿都还没听明白。
“我不知道我失忆之前,到底跟你发生过什么,承诺了你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应该是很爱她的。”裴铮看着那些画像,非常认真的开口。
他当着朝朝的面,告诉她,自己的猜测。
他让朝朝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些事情统统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他一定很爱很爱画像上的人,一定很爱玖玖的母亲。
所以才会给孩子取名念卿,才会不辞辛劳的将孩子带在身边。
朝朝从未想过,事情竟然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她听着这番话,心中已不知是什么感受。
她想,自己应当是觉得喜悦的。
可她的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而一直在说狠话的裴铮,见到她眼泪的时候,心中泛起了一丝异样,“你哭什么?”
难不成是对自己使用苦肉计?
裴铮虽然在心中给她定了罪,但当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还是有些不自在,他甚至都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些。

朝朝瞥见裴铮的眼神, 才知道是自己落了泪,她飞快的擦掉了自己的眼泪。
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回过神来,却瞧见裴铮死死的摁着自己的手, 那动作和神情太过古怪, 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是手疼吗?”
朝朝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 但裴铮的脸色却是瞬间沉了下来, 黑的宛如锅底, 极快的否认道,“我没事。”
朝朝见状便没有多问,裴铮见她的注意力终于不在自己的身上, 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摁住自己的手,哪里是因为手疼,分明是因为刚才瞧见她的眼泪,竟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替她拭去泪珠。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 才遏制住这股冲动。
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裴铮怎么都想不明白, 想了许久才确定。
这一定不是他的想法,是这具身体的肢体记忆。
这认知让裴铮的心中多了几分郁气。
裴铮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起来五彩斑斓,朝朝看着他, 迟迟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略显尴尬, 朝朝的脸色有些糟糕,裴铮的模样瞧着更是古怪。
他因为不想让人瞧见自己的心虚, 故而凶巴巴道, “你听明白了没有?”
嗓门有些大, 生怕旁人看不出他在虚张声势。
朝朝自然是听明白的,她只是不懂, 裴铮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这些想法,在她看来都是匪夷所思的。
朝朝心中觉得有些荒诞,但还是顺着裴铮的话往下说,“我有听明白。”
明明是顺从的话语,也是裴铮此行的目的,但他听到之后,心里又开始拧巴的不行。
裴铮心想着,怎么就这么轻易妥协了?
不是应该再挽回一下吗?
裴铮看向朝朝,心情非常不悦。
那眼神太过于直白,朝朝便是要忽略都不行。
裴铮看向她,朝朝同样也看着裴铮,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句话,听在裴铮的耳朵里,惹的他好生烦躁,“你是要赶我走?”
“这府邸是你的,我没有什么资格赶你走。”朝朝的语气很淡,她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再说一件和她无关的事情。
这些虽然都是事实,但裴铮依旧烦躁。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朝朝,因为不知道还能和她说些什么,最终只能转身离开,将朝朝一个人撂下。
明明应该是裴铮占据上风的,但也不知为何,瞧着竟是裴铮落荒而逃一般。
被丢下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但朝朝这是头一回,没有心痛的感觉。
只因为,这一回她知道,裴铮的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裴铮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言犹在耳,就算朝朝想要告诉自己这些是假的都办不到。
她看着裴铮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寻觅不到任何的影子才收回了视线。
裴铮气呼呼的离开,守在外头的小厮瞧见立马迎了上去,“世子爷。”
裴铮微微颔首,“…玖玖呢?”
“小少爷应当和福侍卫出门了。”小厮的消息还算灵通,很快就让裴铮知道了想知道的事儿。
他默默的点头,还没走几步一个踉跄,忍不住的扶住一旁的墙壁,顺势摁住了自己的额头。
小厮见状立马扶助裴铮,“世子,您没事吧? ”
“奴才这就去请岑大夫过来。”小厮扶着裴铮回去正院,裴铮心中很是不喜,几次三番的想要挣脱小厮的手,无奈却败在身体状况之下。
如今这情况,他根本就没法自己行走。
好不容易回到正院,裴铮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从未想过只是走几步路,就能够累成这样子。
这让裴铮不得不怀疑,自己先前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岑大夫被人紧急的喊到了正院,他瞧着裴铮那模样,心头无端端冒出一股无名火来。
“您是从外头回来的?”
裴铮没有说话,岑大夫却是没停下,“好端端的,您又在折腾什么?不知您的身子才刚刚有些好转?您这是做什么去了?”
岑大夫烦躁的开口。
裴铮听着岑大夫的絮絮叨叨,也没有多言什么。
“您大病初愈,身子尚未好全,还有些虚弱,万不能到处乱跑。”
他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才发现裴铮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世子,您到底有没有在听老夫说话?”岑大夫心头火起,说话的态度也渐渐的差了起来。
裴铮这才缓缓抬眸,“你刚说什么?”
岑大夫:“……”
他当真觉得,遇上了裴铮之后,他的修养和耐心都要差一大截。
“罢了罢了,您将手伸出来。”
“老夫再给您号号脉。”岑大夫决定不和裴铮一般计较,一边搭上了裴铮的脉搏,一边开口试探。
“世子,您和柳姑娘,还没有和好吗?”
裴铮原本对一些事情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听到这儿之后,眉头微微一挑,显然这件事让他很是在乎。
“柳姑娘?”
裴铮足足想了好一会儿,才确定那个柳姑娘到底是谁,他想起这些的时候,心情又变的微妙起来。
他心中有诸多疑问,没法在朝朝那儿得到答案,却又不想让旁人觉得自己有多在乎。
故而只将这些事情埋在心里,自己多番查探,如今听岑大夫冷不丁的提起,便有了试探的心思,“我和她,吵架了?”
“我们两个因为什么吵架?”裴铮有些按捺不住的问道,心中疑惑满满。
岑大夫抬起头,很仔细的端详着裴铮的神情,“世子,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这些话问的裴铮烦不胜烦,这一天天的,还需要他说几次才行?
为何每一个人都要问这样的问题?
难不成他失忆很像是假的吗?
“我便是忘记了,又如何?”裴铮语气冷淡的开口,声音不辨喜怒。
岑大夫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感觉到裴铮的脉搏没有丝毫的紊乱,显然是没有说谎的。
看来,世子是真的不记得了。
想来也是,若还记得,醒来见着柳姑娘在身边,那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将她赶走?
裴铮本不想过多理会这些事情,但心中却又忍不住的计较。
只是心里拧巴着,有什么疑问也只会自己折腾自己,并不想说出来。
岑大夫根本不知道裴铮心中正在天人交战,他知晓裴铮是真的失忆之后,一时之间也没了言语。
“世子,那您这会儿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岑大夫小声的问道。
裴铮缓缓摇头,“我没事。”
“那您和柳姑娘?”岑大夫这会儿还不知道裴铮对朝朝的态度,他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又开始苦口婆心的试探。
哪知道这会儿裴铮对朝朝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闻言只是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铮的态度,是岑大夫始料未及的,他觉查到这一点之后,只觉得分外疑惑。
难不成失忆之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这怎么得了?
“世子,您是把柳姑娘给忘记了吗?”岑大夫只觉得这件事□□关重大,故而忍不住问了又问。
但他的种种行为,却让裴铮很是反感,于他而言朝朝如今不过是个让他觉得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府中的人对她的态度都非常的奇怪,这让裴铮很是不解。
丫鬟小厮年岁不大,当墙头草是很正常的事儿,但当看起来非常稳重的岑大夫都开始追问这件事。
就惹得裴铮开始怀疑自己,“我…应该记住她吗?”
难道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吗?
难不成还另有隐情?
“…是。”岑大夫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还是没有办法违心的欺骗。
“您应该记住柳姑娘的。”岑大夫看着裴铮那满脸疑惑的模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因为,她就是小少爷的母亲。”
裴铮听到这话,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很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努力了几次,都没有任何效果,“你说?什么?!”
她就是玖玖的母亲?
这怎么可能?
裴铮根本就不相信岑大夫说的话,只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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