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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妾—— by靡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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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看到裴铮之后,心疼的直掉眼泪,“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裴铮对着阮氏浅浅的笑了起来,“劳母亲挂心,是儿不孝。”
阮氏这会儿还能说的出什么话来?
只是心疼的望着裴铮,看着裴铮,问他是否对有些事有所察觉。
裴铮看的分明,却任由母亲误会,没有去解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此番我很好,母亲,还是不要太过忧心。”
阮氏心中有了数,眼看裴铮只是被关在牢房里面,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皆看陛下如何决断。
“亭瞳,你的心愿,还是没有改变吗?”阮氏忽然问道。
裴铮PanPan却没有作答,只是冲着阮氏浅笑。
母子俩都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若是这个时候,还大张旗鼓的讨论这件事,传出去就是蔑视皇权。
母子俩也没有说太多的话,阮氏不过是想看看裴铮的情况可还好。
而裴铮,也只是想知道母亲的近况,他也不想母亲太过于伤神,可有些事情他已经办不到徐徐图之,人生还能有几个五年?
玖玖很快就会长大,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面对。
探视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阮氏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了裴铮一眼。
裴铮没有和母亲对视,即便他对母亲想要做的事情有所决断,只是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什么都不敢去想。
荀烈一直将阮氏送到了大理寺府衙外,才折返回来,一回来就看见裴铮一个人望着窗户出神,惹得荀烈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把人给关出毛病来了。
“你没事吧?”
裴铮缓缓的摇头,只觉得自己有点儿虚伪,主意是自己出的,法子也是自己想的,而如今目的即将达成,他的心却有些难言的疼痛。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出此下策,让母亲担忧,可没有如果。
他只能这么走下去。
荀烈看了裴铮一眼,大概了解了他此时此刻的想法,“你是不是在难过?”
裴铮收敛起自己的思绪,随意的瞥了荀烈一眼,“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荀烈才懒得搭理他,“呵,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件事情闹到现在,陛下应当会有所决断,你…”荀烈看着裴铮,心中无奈不已,裴铮短时间内,是不会回京了。
少不得要被陛下“厌弃”一阵子。
“你是当真对京城一点儿也不留恋啊。”
裴铮留恋的从来都是人,一直都不是地方。
一些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如今再去想也没有任何的意思。
裴铮将一些郁闷的事情一扫而空,“倒不如想想,我之后会被发配到什么地方去。”
“陛下怎么舍得你去别的地方?自然是会将你发配雍州,继续当你的雍州刺史。”荀烈别的不敢肯定,但这件事情还是猜测的挺准。
翌日早朝的时候。
萧鸿熙对裴铮的处决终于下来了。
裴铮不仅仅是雍州刺史,还是镇南侯府的世子,这一回萧鸿熙为了给五皇叔一个交代,毫不犹豫的拿裴铮开刀。
收回了他镇南侯府世子的册封诏书。
贬官雍州,任凉州郡守。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纷纷想着自己是不是猜测有误,先前以为是冲着镇南侯府去的,但这会儿瞧着,怎么像是冲着裴铮去的?
几人想了又想,最终明白过来,这是陛下觉得,裴铮蔑视皇权。
抗旨不尊,让萧鸿熙新生不悦。
但又不能做的太过了,想的折中的法子。
何况,发配雍州?
这也不算什么惩罚,要知道裴铮之前,可是雍州刺史,去了凉州也不过就是贬了官,但是收回了册封诏书,这耐人寻味了些。
这到底是敲打还是厌弃?
裴铮之后还能不能东山再起?
一个个想的头都要疼了。

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 终于落幕了。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悬念,就这么尘埃落定,裴铮被贬官, 收回了册封, 他本人倒是没所谓。
可阮氏的神情却非常的不好, 她开始思考, 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是阴谋还是意外。
圣旨下了之后, 裴铮从大理寺监狱被释放,只不过不能随意外出。
他被软禁在自己府中。
即便不是镇南侯府世子,他也还是裴元勋的嫡子。
除了皇帝, 没有人会为难裴铮。
他被放出来之后,倒是安分守己了许多,不得外出便从不外出。
阮氏因为这一变故心中无法接受,病倒了。
裴铮就更没有了外出的理由, 日日伺候汤药, 只希望母亲可以快点好起来。
母子俩相处的时间多了许多,却也说不了太多的话,时常相顾无言,有些时候即便是裴铮想要说些什么, 阮氏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很多事情都没有什么兴致去听。
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太大。
裴元勋的回信也久久未到。
阮氏的病情反反复复, 一直都没有好转,但是裴铮离开京城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 裴铮便请求萧鸿熙宽限些日子。
萧鸿熙得知是阮氏病倒了, 大手一挥, 同意了裴铮的请求。
阮氏靠在床上,看着裴铮许久都不曾说话, 良久之后才说了第一句话,“你应该去雍州了。”
“母亲是在赶我走吗?”裴铮语气淡淡,还夹杂着一些疑惑,“陛下已经准允我可以在母亲痊愈之后动身去雍州。”
阮氏看了裴铮一眼,像是不太明白裴铮为什么忽然之间变了性子,“你原本不是早就想离开了吗?”
“先前也一直都不愿意回来京城。”
仿佛这个地方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如今当真如你所愿,三年五载都不需要归家,不是更好吗?”阮氏的声音很轻,眸色极淡,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裴铮闻言,却没有反驳,只是轻声的解释着,“母亲误会儿了。”
他的解释到最后也只是这么一句,并没有别的,阮氏像是了解了,又像是完全不懂,母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谁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阮氏率先开口,“将药端过来吧。”
裴铮不能在京城久留,裴元勋也一直都没有归来,偌大的侯府其实也只有阮氏一个人在,她只能自己坚强。
陛下虽然准允,可她又能病多久?
裴铮将药端了过去,阮氏是一个很配合的病人,一碗苦药面不改色的喝完了。
裴铮看着阮氏,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轻声同阮氏说话,“玖玖喝药的时候,也是这般的面不改色,原来是遗传的祖母吗?”
这些话说的没头没脑的,但阮氏其实是听懂了。
当祖母的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却也不想裴铮说这样的话,“我们家的孩子,自然是要平平安安的,总是喝药怎么行?日后不准胡说八道。”
有了阮氏的命令,裴铮自然是不敢胡言乱语的。
也许是因为打开了话茬,也许是因为当祖母的很想念自己的孙儿,阮氏时常会问起玖玖来,一来二去和裴铮之间的话也渐渐的变得多了起来。
母子俩的气氛比起一开始要融洽的许多。
两人说着说着,就不可避免的会提起朝朝来,阮氏看着裴铮,头一次认认真真的问裴铮,“不如你和为娘说说,柳朝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能让你这般的念念不忘。”
她从来都么有问过这个问题,也从来都没有好好的了解过这个人。
如今忽然问起,就连阮氏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似乎有什么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改变。
裴铮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母亲还在等他的回应,只不过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告诉阮氏,朝朝是个很好的人。
惹得阮氏频频皱眉,“你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了吗?”
京中对裴铮总是多赞誉,什么才华横溢,什么才高八斗,估摸着都是说大话的吧,如今给他个机会夸人的时候,怎么就只会说这些废话了?
裴铮无端端的被亲娘嫌弃,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朝朝她,是一个很坚强的人。”裴铮其实脑子还是懵的,他很想让母亲知道朝朝的好,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母亲完完全全的知道朝朝的好。
到最后,阮氏也已经彻底的放弃了追问,只是问了一些问题,听了许多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点点滴滴的故事。
在裴铮的叙述中,阮氏知道,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柳朝朝,她昔日从没有好好的去了解过柳朝朝,如今听到之后,心情却有些微妙。
裴铮说了很多很多,阮氏也听了很多很多。
她相信裴铮是不会骗自己的,只是说起话来的时候,还是有些颠三倒四,可阮氏却没有出声阻止,只是问他,“玖玖呢?知道这件事情吗?”
裴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瞒着阮氏,“玖玖知道。”
“什么?”阮氏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这会儿是彻底不能平静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先前雍州突降暴雨,玖玖得了风寒,我没有办法照顾他,就将孩子交给了朝朝来照顾…”在裴铮的叙述当中,阮氏总算是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没有想到这些事情竟然早就穿帮了。
而且还是玖玖自己发现的,“现在呢?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两个都知道彼此的身份,有些事情也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裴铮素来都信奉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他不仅不会插手,也不会让别人插手的。
“母亲,玖玖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孩子。”
他已经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懂得了很多很多的道理。
很多事情自己就能够找到解决的法子。
阮氏还是有一些不放心,但孩子的亲爹都没觉得有问题,她一个当祖母的,自然也不好多言什么。
“柳朝朝呢,她是怎么想的?”阮氏忽然问道。
阮氏问起这个问题,是裴铮始料未及的。
他其实并不知道朝朝是怎么想的。
在他离开雍州的时候,朝朝还是没有原谅他的,自然也没有说过什么。
裴铮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孩儿不清楚。”
这回答听着有点儿假,好似在推脱一般,可裴铮的确是不知道的,“母亲,我不知道朝朝心中是怎样的想法。”
“不瞒您说,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原谅我,离开雍州的时候,她也不过是告诉我,会再信我一回。”裴铮不知为何,没有丝毫的隐瞒,反而是将这些压在心底的话,尽数的告诉阮氏。
仿佛倦鸟归巢,他在依赖着自己的母亲。
“可是母亲,我不想束缚她。”
裴铮极少将自己软弱的一面露出来,他也的确是撑不住了,才会如此。
阮氏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她看着裴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争锋相对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面前的人是自己受伤的孩子,他的眼中充满着迷茫,让阮氏心疼不已。
“我倒是不知,她是个这么倔强的姑娘。”阮氏轻声的开口,微微的感慨了一句,她对柳朝朝的观感很是复杂,身为女性,她佩服柳朝朝的果决。
可身为母亲,因为裴铮,她的心中却有着不少的复杂情绪。
像是被一团迷雾纠缠,一直都找不到出路。
“母亲相信,亭瞳一定可以得偿所愿的。”阮氏轻声的开口。
看着裴铮的目光骤然变得坚定起来。
“母亲这是在鼓励我吗?”裴铮轻声的问道,这样的话,早在裴铮七岁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
此番他就这般轻轻松松的问了出来,不仅仅是阮氏,就连裴铮自己也觉得新奇不已。
阮氏惊讶的目光怎么都藏不住,裴铮瞧见之后,耳朵渐渐的红了起来,有着隐隐的赧意,“母亲,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总觉得有一些奇怪。
阮氏看着裴铮,轻轻的笑了起来,她想自己应该还是不喜欢柳朝朝的,那不是自己属意的儿媳妇,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世家贵女,甚至阮氏都找不到一点点的地方来说服自己喜欢她。
但是,裴铮喜欢她。
很喜欢,很喜欢她。
阮氏因为裴铮,也没有办法继续不喜欢,“亭瞳,你可知道柳朝朝的生辰八字?”
裴铮诧异的抬眸,不知母亲为何要问起这个来。
“若是要成亲,不是应该要合八字才对吗?”阮氏的声音听着很平静,但裴铮却平静不下来,他看着母亲眼中闪过激动。
可阮氏还是面无表情,“先不要高兴的太早。”
阮氏本想说,若是八字不合,她也没有法子让他们两个在一块儿的,可她还是头一回看见裴铮这般的情绪外露,他是真的很高兴。
不是说说的而已。
阮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让裴铮先回去休息。
当日,阮氏就拿到了柳朝朝的生辰八字,请人过来合八字,但是合八字的时候,她的心是忐忑的。甚至都有点紧张。
阮氏在想,若是八字不合,她真的要拆散他们吗?
他们之间还能被拆散的开吗?
若是天作之合,那她先前做的那一切,岂不是笑话一场?
阮氏甚至在想,要不要就省略了这一步,不用再去合八字,只是还没等阮氏派张嬷嬷出去。
消息就送到了府上。
是张嬷嬷亲自过来报喜的,“夫人,结果出来了。”
阮氏瞧着张嬷嬷脸上的笑容,也能明白一定是个好结果,她冲着张嬷嬷笑了笑,就是自己都没有发现,那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裴元勋的书信也送了过来,信中裴元勋和阮氏说了许许多多的话。
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劝她。
阮氏看着那封信,陷入了沉思。
之后的几日,阮氏虽然还在病中,但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她成日都在房中,也不见客,也不见裴铮。
每日能够见到阮氏的,只有张嬷嬷。
主仆二人在一块儿,倒不是为了算计什么,主要是张嬷嬷陪着阮氏在拟聘礼的礼单。
“夫人,您既然有心想要成全世子爷,为何不告诉他?”张嬷嬷有些疑惑的说道。
结果这个称呼一出,就惹得阮氏皱眉,“慎言,亭瞳如今已经不是世子,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可是要酿成祸端的。”
阮氏虽然还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但是理智已经妥协,张嬷嬷从善如流的改口称呼裴铮为大公子。
阮氏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恍惚的想起了当日在自己面前露出迷茫的裴铮。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父母和子女之间,最先妥协的,不都是父母吗?
这件事也是一样,阮氏坚持了那么久,到底还是她妥协了,“让那兔崽子成日里气我,让他着急着急也是好的。”
裴铮已经明确的和阮氏说过,自己要娶柳朝朝为妻。
阮氏自然是按照娶妻的规格拟定的聘礼,就连婚书都是阮氏亲笔写下的。
柳朝朝和裴铮先前的婚书,阮氏并没有看见过,只因为那婚书是不作数的,所以她连看都没有要看一眼的意思。
但如今这婚书,却是她亲自写下的。
当写下柳朝朝和裴铮名字的时候,阮氏的心情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一切兜兜转转都回到了原点。
在这期间,阮氏先前派去雍州的人也回来了。
他们带回来了很多的东西,阮氏在拟聘礼单子的时候,就抽空听他们在凉州打探的消息,客观的,不带任何偏私的消息。
她最初听到的时候,给聘礼单子上加了一对玉镯,再听到的时候,又加了一对玉佩。
消息越听越多,聘礼单子也越来越厚。
看的张嬷嬷哑然失笑,说自家姑娘那是口是心非。
“我不过是不想亭瞳伤心罢了。”阮氏说的认真,但张嬷嬷却没有拆穿她。
后来,阮氏不仅仅拟了聘礼的礼单,还拟起了嫁妆单子,都是一些铺子和庄子,这些产业全部都在京城,也带不走,但是能让裴铮带去凉州。
“他也许三五年都不能回京城,如今收回了册封,也不知雍州会不会有什么落井下石之徒,多带一些银钱总是好傍身。”阮氏忧心忡忡。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
这和五年前不一样,五年前裴铮心高气傲,一意孤行,而阮氏也在气头上,如今她依旧不能理解,却已经在思考要怎么样客观的看待这些事情。
这样,也好。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到小少爷。”张嬷嬷轻声感慨。
阮氏也很想见一见玖玖,只不过她什么话都没说,想着总是有这个机会的。
裴铮要出发去雍州的那一天。
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裴铮还以为阮氏要一直避开自己,母子俩见了面之后,这一回轮到裴铮先开了口,“母亲,身子可好一些了?”
阮氏缓缓点头,“已经大好了,你不用担心,家中一切都好。”
“是儿不孝。”裴铮的心中涌现出一些愧疚,他们母子之间好似很久很久,都没有那么心平气和的说过话,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每一次想的都是怎么让母亲答应和成全。
阴谋和算计,一直都在其中。
可母亲这般平静的看着他的时候,裴铮的心中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去了雍州之后,要多多的保重。”阮氏轻声说道,这本该是很久之前,裴铮最初离开的时候,就应该说的话,但是那个时候的阮氏并没有想到这些。
也没有那个机会说起这些。
“东西可都有收拾好?”阮氏轻声的问道。
裴铮默默的点了点头,告诉母亲一切都已经收拾好了,“这一路上有福全护着,母亲大可以放心。”
福全的能力,阮氏自然是相信的,多余的话阮氏也没有交代太多,只是让张嬷嬷将她这些日子准备好的东西全部都呈上来。
大红的婚书,和聘礼单子看起来很是显眼,裴铮只是看着那红艳艳的外壳,就大致猜测出里面是什么东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阮氏,“母亲,这是…”
“亭瞳,母亲说过,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阮氏的声音很是温柔,让裴铮恍惚间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久久不能言语。
裴铮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婚书,上面的名字让裴铮的心情激动不少,他看的仔细,从未觉得自己和朝朝的名字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
他看了很久,根本就舍不得移开视线。
直到阮氏提醒,才将注意力放在另外两本册子上面,“这是,什么?”
“一份是聘礼的礼单,另外一份是嫁妆。”阮氏将这一切都考虑的好好的,想起了裴铮说过的徐兴文夫妇,随后补充了一句,“若是有人替她准备了,这些就算做是添妆吧。”
裴铮有两个姐姐,阮氏有两个女儿,送女儿出嫁拟嫁妆这种事情,阮氏总是很熟悉的。
裴铮看着阮氏,心中似有暖流淌过。
多余的话他没有说,阮氏也未必想听。
阮氏做的这一切,裴铮可以明白,于他而言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一路小心。”阮氏站在城门口,目送裴铮离开。
裴铮和母亲道别之后,便依然而然的踏上了西去的道路,他时不时的回头,还能够看见阮氏站在那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裴铮的身影,阮氏才回过神来,扶着张嬷嬷的手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张嬷嬷小心翼翼的扶着阮氏上马车,轻声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们大公子在雍州,是很有声望的,便是从刺史变成了郡守,也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
阮氏自然不会怀疑裴铮的能力。
她只是在担心别的事情。
“你说,就亭瞳这样的,能让人家姑娘原谅她吗?”阮氏很是疑惑的问道。
张嬷嬷忽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只能扶着自家姑娘回去,在路上的时候,还在试图为自家大公子挽尊,“也许大公子可以办到也说不定。”
“呵。”阮氏冷笑一声,并不想说话。
阮氏甚至都不敢为裴铮开脱什么,他和柳朝朝的事情,阮氏已经不想去插手,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已经决定要成全,自然会放手的干干净净。
“你说若是一开始我就成全他们两个,是不是他们就不会痛苦那么多年?”阮氏轻声的问道。
实则问这些话,并没有太大的意思。
阮氏也只是在张嬷嬷的面前,才会露出这般迷茫的神色。
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有些事情也只有经历过,才会放手。
“我们大公子那性子,也是失去之后才懂得了珍惜,以前他自个儿都看不透,便是夫人您成全,只怕也不会长久。”张嬷嬷很了解阮氏,每句话都说到了阮氏的心坎里。
裴铮用了那么多年,终于向自己的母亲证明了一件事,他并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任性妄为,而是真真正正的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既然是裴铮的心愿。
阮氏,终归是要成全的。
主仆俩缓缓地朝着镇南侯府的方向过去,阮氏的心情变得极为平静,她曾经担心会有人因此来耻笑,轻视。
如今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或者也发生了,只是阮氏不知道。
听不到也就罢了。
便是听见了,又能如何?
她已经没有那么的在意。
“听说玖玖去了书院,你选一些好的文房四宝送过去。”阮氏原本还给玖玖准备了许多的玩具,但现在也不知道合不合适送。
最终还是送了一些,“不要太拘束着孩子。”
张嬷嬷听着阮氏的絮絮叨叨,便笑着说自家夫人这是隔辈亲。
“大公子小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惯着的。”张嬷嬷说着就有一些心疼,“大公子小的时候,您对他那么的严厉,怎么到了小少爷这里,就那么不一样?”
阮氏听着这话,想起了裴铮小时候。
虽然裴铮一直都说玖玖长得很像柳朝朝,实则阮氏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有一些像裴铮的。
孩子总是躲不开父母的影子。
阮氏会疼爱玖玖,自然不仅因为他是自己的孙儿,还因为他是裴铮的孩子。
昔日她没有办法溺爱自己的孩子。
她有身为父母的责任,如今看着玖玖,阮氏倒是可以全心全意的疼爱他。
因为玖玖会有自己的父母教导。
而她只需要做一个慈祥的祖母就好。
含饴弄孙即可。
张嬷嬷曾经问过阮氏,心中是怎么想的,阮氏直白的摇头,说她尚不知要怎么面对。
裴铮段时间内不会回来京城,这也给了阮氏很好的准备时间。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释怀,索性就先不要见面为好。
若真的有缘分可以成为一家人,也不用急于一时。

第125章 朝朝,我回来了【正文完结】
离开京城之后, 裴铮的心就开始着急起来,满打满算,他离开雍州, 已经三月。
这三个月以来, 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裴铮寄出过书信, 也收到过朝朝的回信, 这对他而言, 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 只是他尚未来的及好好的高兴几日。
就要忙着做其他的打算,在大理寺监狱,虽然没有受什么苦, 但是却收不到外头的消息。
自然也收不到朝朝的书信。
如今好不容易一切的事情都已经过去。
他只想快些的回到凉州,早一点见到朝朝。
不知她和孩子,现在可好?
雍州,凉州刺史府。
比裴铮先到的是京城的圣旨, 刺史府内, 一干人等都在等着裴铮归来,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会等来这么一道圣旨。
一个个全部都傻了眼。
其中最惊讶的当属凉州郡守。看着这任命的文书,整个人那是如坐针毡,若非还有一点儿理智, 都要抓着传旨太监问这是不是在同他开玩笑。
怎么他们的刺史大人回了京城一趟, 就直接丢了乌纱帽呢?
官场浮浮沉沉都不是什么大事,可上峰和他的职位调换, 这就让郡守有些害怕起来。
他颤颤巍巍的接旨谢恩。
一直在等着裴铮的书信, 但是裴铮却什么都没有送过来。
莫说书信, 便是连个口信都没有。
郡守整个人慌张不已,但皇命不可违, 他只能一边哆嗦着,一边接任雍州刺史的职位。
按照正常的情况,朝朝他们也不能住在刺史府了,但是新上任的刺史却说自己也住不惯那府邸,更喜欢住在原先的宅子里。
便没有让他们挪动。
更何况他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颇为蹊跷,还是想等着裴铮归来,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
反而等来了许多不好的消息。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过多久,裴铮入狱的消息就在凉州传开。
大家听风就是雨,谣言经过这一路上的发酵,早已经变的非常离谱和可怕。
传到朝朝和玖玖的耳朵里,便是裴铮被压入大牢,严刑拷打。
两人担心不已。
却还是告诉自己,事情不会那么严重。
但等待会让人心浮气躁,所有人都等的没了耐心,其中也包括玖玖,他不止一次的看着朝朝问她,是不是父亲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然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父亲可熬得住那严刑拷打?
朝朝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她并没有收到裴铮的书信,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朝朝甚至去找过福财,问他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岂料福财也是一问三不知,面对朝朝的询问,心中也是着急不已,“奴才也没有收到福全的消息,尚不知主子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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