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文具店—— by桃柳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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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发出惊呼,这到底是些什么神仙文具, 竟这般好用?
最后,商屿拿起一块橡皮,在纸张上擦拭,“晚霞”消失了, “河流”也消失了, 一切美景化作空白,仿佛南柯一梦, 什么都没发生过。
众监生也看呆了,这、这乔姑娘和商公子不是江德的吗?那小地方能有这么好的文具?京城里见都没见过。
张承也呆愣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如梦初醒, 感慨道:“是我低估姑娘的才华了, 原来你们已经做出这么精致且功能齐全的文具了,是张某想当然了。”
原本还想让乔宁多画些图纸, 让工部造出来,没想到乔宁已经超前京城这么多,短短一年时间,工部做了一种铅笔出来,乔宁却做了这么多种。
希望落空,张承显得有些沮丧,和监生兴致勃勃打量文具的模样对比鲜明。
乔宁无奈笑了笑,对张承道:“大人,这些文具虽然已经做出来了,可尚没有穿到京城,京城可是个大市场啊。”
张承眼睛一亮:“你是说?”
“对。”乔宁道,“我想让工部做这些文具,和现有的铅笔一起售卖,张大人,铅笔都能大卖,您觉得这些文具不能大卖吗?”
张承一连说了三个“能”:“不仅能大卖,定能像铅笔一样风靡全京城。”
乔宁露出生意人的笑容:“那至于价格和分红方面的事宜……”
“好说好说,这些事乔姑娘尽管开口,我们工部大方得很。”
乔宁抿嘴低笑,工部是朝廷的,相比于做生意赚钱,更希望能做出业绩,在皇上面前有面子,因此只要有新项目能在京城诞生并且引起轰动,定能引得龙心大悦,想来张大人这官到时候又要迁升了。
工部不关心分红,正好自己多赚一笔!
听说这些新文具将来会在京城发售,监生们兴奋极了,唯有徐延的脸色铁青,目光嫉妒且阴毒地看着商屿。
这小子有什么能耐,能赖在乔宁身边,还有那么多文具,等会试考完原型就现出来了,到时候谁是龙谁是虫一目了然。
如此说定,乔宁三人便从国子监撤离了,这对双方来说都是大喜事,张大人原本想请乔宁喝茶看戏,乔宁拒绝了,赶着回去拟订合作方案,兔子似的窜走了。
张承只能笑着摇摇头,这姑娘爱财,却取之有道,又率真可爱,有冲进和干劲,怪不得短短一年时间能在江德发家致富。
乔宁很快敲定好了一份“协议”,上面详细描述了盈利怎么分配,材料由谁提供,还特别注明:沈老儿是总技术指挥。
若是张承没见到那些精致的文具前,可能还不会服沈老儿这个总指挥,但他现在服了,沈老儿的手艺,一点不比工部的任何人差。
短短半个月,第一批文具正式开始售卖,除了国子监,还在京城街坊售卖。MС漫漫
其实在文具正式开卖之前,新奇文具的风就在京城刮起来了,最让人心痒的是,有几个从江德来的举人,手里竟已经有那些新奇文具了,这可羡慕煞一众京城子弟,为了能提前观摩,他们甚至假借探讨学问的由头,跑到商宅去,只为亲眼见一见那文具。
好的赵冬等人哭笑不得,本以为京城子弟都像徐升那样目中无人,谁知道因为几样文具,他们竟放低身段来交友,也是够滑稽的。
好在有陶崇这个社牛在,完全能应付往来的京城子弟,让赵冬等人免受纷扰,安心念书,虽说交友不是坏事,但眼下考会试仍是头等大事。
乔宁近日风风火火的,每到生意繁忙时她便会这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也侧面表明近些时日的乔宁很赚钱。
很赚钱的乔宁怀里揣着几千量银票,好不容易找了个钱庄给存上,又风风火火地往工部赶过去了。
她要监督一起玉材的押送,京中人和江德人唯一不同的就是臭讲究,实用不实用竟说,一定要奢华,爱赶潮流。
因此工部制作的文具用料都十分考究和奢华,饶是这样卖的越好,银子流水一般涌入乔宁的腰包。
她也不吝啬,时常买了酒肉犒劳工部的弟兄,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官员,到了乔宁这里竟再也傲娇不起来,因为这小丫头总有各种撒娇卖萌的办法让他们折服。
一开始,京中刮起新文具风,众人都希望是工部的人掀起的,后来才渐渐得知,原来源头是个叫乔宁的小丫头。
熟知某些往事的人又一想,乔宁,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似乎从前有个和徐延纠缠不清还跳河的乔家姑娘就叫乔宁吧?她爹还被罢官,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该不会就是那个乔宁?
她不是很窝囊一女子吗?和现在这个很会做生意的似乎不是一个人。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同一个人,但京中人无不对这姑娘充满好奇,希望有机会能目睹。
腊月,临近岁末,各个府上应酬都多了起来。
徐延近日头疼得很,心累不堪,原因是上次张承带乔宁去国子监,他凑上去和乔宁说话,刚好被沈逸看到了,回来后又是一通大闹,并勒令他不许再见任何姑娘,下了学要立刻回家,哪也不许去。
徐延这几日被拘在家里,实在是难受死了。
不过总算快要苦尽甘来了,京城的官员为表和睦每年都有聚会,今年轮到商家,不过不论在谁家吧,总算有个机会可以出去了,不然闷都要闷死了。
人家都说娶妻娶贤,可沈家这女儿到底哪里贤惠了,真不知道沈家家主什么时候能继承国公爵位,好在朝中帮自己和爹爹一把,也算没白受这委屈。
腊月初十,商家很是热闹,商家家主是礼部尚书,官位颇高,巴结奉承的人不在少数,一早便有人往来送礼,只是商家的家规森严,一应重礼全都拒之门外。
庭院中,朝中官员逐渐汇聚,携家带口,京中的妇人带着自家的公子、小姐登门拜访,这种日子里,不仅夫人们穿戴上最好的衣裙首饰,小姐们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霎时商家如同春日降临,百花齐放了。
另一边的商宅别院里,商屿备好了轿子,等着乔宁和沈老儿的到来,虽是京中官员的聚会,可他却想邀请乔宁一起出席,让京中那些对乔宁有误会的人都瞧瞧,这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
屋旁的腊梅开了花,大门打开,一缕花香乘着微风而来,商屿回头看去,正好看到打扮停当的乔宁。
她洗去了平日涂抹在脸上的黑粉,肌肤洁白如雪,乌黑的青丝如瀑般垂在身后,一支上好的碧玉簪子轻轻插在发间,一袭与簪同色的天水碧衣裙,简约好看,一切美得恰到好处,正笑意盈盈地看向商屿。??С漫漫
“哇——”
乔宁身后,陶崇等人呆愣愣站在原地,神情异常异常诧异,他们从不知道乔宁原来这么好看!
只有沈老儿笑得意味深长,他早就看出来了,乔宁绝非池中之物。
商屿也被惊艳了一下,她就是这么好看、这么可爱,像春日的迎春花般灿烂,像冬日里的腊梅一样坚韧。
沈逸从马车上下来,十分优雅地整了整衣衫,刚下马车,就有好几个官宦家的小姐迎上来,把她簇拥在中间。
这些都是家中官位稍低些的小姐,平时就巴结着沈逸,跟沈逸搞好关系就等于和沈家搞好关系,那自家爹爹在朝中就可能会得到沈大人的照顾。
“沈姐姐,你今日这衣裳可真好看,必定很贵吧?”
“不仅衣裳,还有这发饰,简直京中一绝,连宫里的公主都比不上呢。”
沈逸被夸的心花怒放,连日来阴沉地心情总算好转了一些。
一众如云的美人飘到廊亭下,沈逸居中坐下:“瞧你们说的,把我夸成天仙了,谁信啊。”
众女连忙道:“沈姐姐就是天仙。”
沈逸叹了口气:“天仙又怎么样,还不是比不上家中被流放的乔宁。”
“乔宁?以前京城乔家那个乔宁?”
最近很多人都听说乔宁这个名头了,只是不以为这个乔宁就是以前那个乔宁,还以为是重名。
“原来真的是她?她脑子虽说笨了点,长得是真漂亮,以前还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
沈逸的神色突变,声音低沉道:“第一美人?哼,脑子不好使再美人又怎么样?”
她虽这么说,心里却虚得很,又不是没见过乔宁,一双眼睛机灵有神,可不像呆呆傻傻的样子。
方才说话那小姐自知惹了沈逸不高兴,立刻闭嘴。
沈逸继续道:“我已经见过她了,长得不好看,皮肤黑黄,眼睛也小,以前再美又能怎样,在乡下打磨个一年半载再美都便丑了。”
众女连连称是,其中有个小姐又道:“听说徐升从江德带来一个小妾,姓乔,好像是乔宁的堂姐,咱们可以问问她呀。”
沈逸点点头:“她来了吗?去把她叫过来。”
乔淑还真的来了,徐升这几个月郁郁不得志,好不容易逮着这次机会,徐母一定让他出来透气,徐升把乔淑带上了,毕竟乔淑姿容不错,当个小妾够让徐升面上有光了。
乔淑独自在商家的庭院里站着,坐立不安,徐升一来就被旧日国子监的好友拉走“叙旧”了,到现在也没见人影。
听说沈国公家的嫡孙女找,乔淑不敢怠慢,跟着便到了沈逸面前。
沈逸打量一眼乔淑,长得倒是漂亮,也只能算一般漂亮吧,不是特别惊艳。
“你认识乔宁?”她问。
乔淑身上并无特别名贵的饰品,在一身名品的沈逸面前很是自卑,虽不知面前这位小姐的身份,看她神态和打扮,以及旁边小姐对她的态度,身份一定低不了,于是小声答:“认识,我是乔宁的堂姐。”
“她长得好看吗?跟你比如何?”沈逸又问。
乔淑有些懵,还是答道:“长、长的还行吧,江德的街坊都说乔宁长得与我不相上下,但不喜打扮,看起来不如我好看。”
沈逸噗嗤一声笑了:“你还挺不客气,既然她长得还不如你,那看来确实不怎么样了。”
沈大小姐开心了,周围一圈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昔日的第一美人果然在乡下蹉跎掉了美艳。
“徐延兄,那乔宁真如你说那般漂亮?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突然,雕花窗那边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因提到了徐延,引起了沈逸的注意。
果然,接着就是徐延的回答:“我还能骗你,我去年跟乔宁都定亲了,要不是那时候乔青坤被流放,我都娶了她了,唉,可惜。”
沈逸气的浑身发抖,这一圈的小姐都听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氛围很是尴尬。
“天生尤物,本公子我早晚要得到!”
沈逸再也坐不住,“腾”的一下站起身,冲出垂花门,直接闪现到徐延面前,吼道:“徐延!你果然存了贼心!那乔宁长得不过如此,你竟迷失心窍至此!”
徐延不料沈逸在这里,措不及防地吓了一跳,心里只呼“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然而还没等他答话,周围的人头突然攒动起来,人们开始往商家大门的方向涌动。
不知谁说了一声:“商大人家的独子回来了,还带来一位姑娘,似乎叫乔宁,你们说这乔宁不会是商家日后的儿媳妇吧?”
“不知道啊,快走快走,商大人的独子今年头一次露面,又中了举人,得去好好恭喜一番。”
沈逸和徐延同时一愣,不得以先随众人朝大门而去。
第75章
商家大门豪华而气派, 彰显着主人与众不同的地位,此刻门口更是聚集了众多来宾,连商老爷和商夫人都亲自到门口迎接。
两位主家二老自然不是迎商屿的, 自家亲儿子,没什么好迎接的, 自然是来迎接儿子口中那位千好万好的姑娘。
商屿搀着乔宁从马车上下来, 又转头去把沈老儿扶下来, 三人这才发现, 大门口挤挤攘攘的全是人。
“这就是商大人的独子吧?长得真俊啊!听说新中了举人,开春就要会试了, 商大人商夫人你们好福气呦。”
商老爷还算淡定,四平八稳地应付四面八方的好话,商夫人已经站不住了,亲自走下台阶, 朝着乔宁迎过去。
“是乔宁吧?终于到家里来做客了,快进来快进来。”商夫人很是热情,还有些拘谨,双手没地方放似的搓了搓。
商屿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母亲平时在京中众夫人里地位很高, 性子有些高冷,可面对乔宁却这般热情和开心, 少不得介绍道:“宁儿,这是我母亲,我跟她说起过你。”
乔宁乖巧地笑了笑:“商夫人安好。”
商夫人上下打量乔宁, 很是满意, 又问她在哪里落脚,有没有想吃的饭菜……
沈老儿在后面悄悄对商屿道:“瞧你母亲对丫头那热情样, 这是多担心你娶不上媳妇。”
商屿微微一笑,默认了沈老儿的见地。????漫漫
人群中有认识乔宁的,也有不认识的,不过话传千里,很快众人便都知道,原来如今京中大火的“文具姑娘”乔宁,正是一年前举家离开京城的那个乔宁,她以前风评不好,这次回来,竟是一扫先前的人设。
有人佩服,更有人看不惯,想要落井下石说风凉话。
可商夫人对乔宁的这般态度,让那些将欲口不择言的人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只能挑好的说:“这乔姑娘长得真好看啊,灵动可爱,和商屿公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沈逸站在人群中,眼睛死死地盯着乔宁:不是说她长得一般么?怎么会那么美?虽说跟不想承认,但这长相确实对得起“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而后她突然想到什么,转头怒目看着徐延,只见徐延正呆愣愣地盯着乔宁,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在徐延身上狠掐了一把,引得徐延一阵呼痛。
他是在看乔宁没错,是记忆中的模样,还是那么漂亮,不,不仅像以前那么漂亮,还平添了许多灵动和机敏,以前是画上的呆板美人,现在是只有思想且独立的猫儿,让人捉摸不透,又特别想得到。
除此之外,徐延也才知道,原来商屿根本不是江德人,是商大人的独子,身份上一下子有了云泥之别,怪不得那般高傲目中无人。
不过那又怎么样,德馨书院出过进士么?自己可是要考状元的人,不论今日,且等日后,总有一天,徐家的地位会越过商家去。
商夫人带着儿子和心中认定的准儿媳进入家门,还不忘交代让商屿照顾好乔宁的朋友,沈老儿根本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他就是来吃筵席的,十几年没吃过京城老铺子的手艺了,今儿吃个够。
布置精致的花苑亭子里,商夫人、商屿、乔宁,还有好几个官家夫人围在一起说话,其中也包括沈哲的夫人沈夫人和沈逸。
沈夫人在众夫人中的地位也算超然,可在商夫人面前,她也不敢托大。
说着说着,话题跑到乔宁身上,商夫人对乔宁没有半点成见,很是满意,这当然有商屿时常夸奖的缘故,也更是见了本人之后这姑娘实在惹人喜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商夫人这是拿乔宁当未来的儿媳宠,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好话,满脸堆笑,只有沈夫人和沈逸并不是很高兴,乔宁是谁没人比徐家和沈家更清楚。
对外沈国公的失踪使的沈家地位大跌,沈夫人的地位以前比商夫人高,现在却不行了,看着原先巴结自己的人开始巴结商夫人,她心里本来就不开心,现在这群人又在一股脑的夸乔宁,让他们沈家的脸面往哪放?
再看看沈逸那气鼓鼓的模样,沈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就是那乔宁欺负了自家女儿。
她清清嗓子道:“这乔宁就是以前乔青坤乔大人的女儿吧?乔大人不是回了江德老家么?他女儿怎么跑京城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就嗅到了不友善的气息,商夫人笑容不变,语气却淡了几分:“锦年说了,宁儿来京城做生意,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她的文具生意做得多好啊,张大人逢人就夸。”
沈夫人却不以为意,更加阴阳怪气道:“也是,虽说不是官家小姐了,但会赚钱,当年徐家亲自去退婚,想必也很后悔吧?就为了娶我们逸儿,不过我们逸儿可不会抛头露面地赚钱,只在家弹弹琴、学学画便罢了。”
经过这一番“暗示提醒”,众人才想到,原来乔宁和徐家定过亲。
商屿面色音色低沉道:“徐家没那么福气娶宁儿。”
乔宁听出话里的恶意了,只笑道:“我与徐家早已一刀两断,再不来往,徐公子人优秀,就让沈逸姐姐笑纳吧,不过听说近日沈家出了些家事,不知道沈夫人料理好了没有?”
她说的自然是沈老儿与沈家划清界限的事,这事没传开,沈家人却知道他们家永远失去了国公爵位,家族将再也振兴不起来,为此,沈哲都病倒了,沈家乱作一团,沈夫人自是心力交瘁。
这事是沈夫人的软肋,旁人不知道乔宁却一清二楚,她眼神闪躲道:“沈家能有什么事,自然不需要料理。”
虽是嘴硬,说出的话却没有底气,让人难免心生怀疑。
正在这时,徐夫人带着徐延走过来,徐沈俩家本来就是亲家,她一来就被沈夫人拉了过去:“徐夫人,你来得正好,你儿子亲自去乔家退亲,天价彩礼退了没有啊?”
这话明摆就是得罪人,徐夫人先是看了眼商夫人,这商夫人虽然地位高,可徐家已经和沈家定亲,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自然得向着沈夫人,于是答:“自然得退,乔家惹怒的是皇上,我们总不能和罪臣之女结亲。”
商夫人和商屿同时皱起眉头,公然说乔宁是罪臣之女,这是决心要和商家过不去了。
徐延打心眼就不喜欢商屿,今日又得罪了沈逸,想要在沈家面前落好,获得沈逸的原谅,就必须得跟商家对着干了。
“其实乔宁这次来京城,除了做生意,最主要的事还是来还徐家的债。”他道,“乔家走的时候欠了我们徐家一屁股债,一年为期,若是还不上,乔宁来给我当小妾,不过这不是我说的啊,是她乔宁自己亲口说的,眼瞅一年期限到了,她这还没能力还债,不知道是不是打什么鬼主意,想破坏我跟逸儿的感情啊。”
这话说的沈逸心里好受了些:“这还差不多,乔宁惯会勾引人,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奉劝商家离她远点。”
乔宁心中好笑,说来还真巧了,此刻她怀里正揣着好几张一千两的银票,来没来得及存进钱庄,随时都能砸在徐延脸上,只不过最近自己太忙,实在没工夫搭理这口是心非的小人罢了。
她正要说话,突然听到沈老儿的声音:“沈家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你就嫁了这么个好相公?”
众人齐齐看去,却只见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手中还拎着半只鸡腿,眼生,似乎从来没见过,不知是何许人也。
他骂完沈逸,又骂徐延:“你就是那始乱终弃的混蛋?亏得宁丫头没跟你,否则她半辈子幸福算毁了,商小子就比你强一万倍,商家也比你们徐家强千百倍。”
沈夫人见到沈老儿,连声都不敢吱了,徐夫人不认识,当即就不乐意了:“你谁呀你?敢置喙我们家的私事,今日商家宴请的不是各位同僚么?怎么老叫花子也进来了?赶紧轰走。”
没人听从吩咐,商夫人虽不认识沈老儿,却知道是友非敌,是乔宁的朋友,默许沈老儿又骂了个痛快,最后这老头十分嚣张道:“我老头子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谁欺负宁丫头,我跟谁急,你们徐家就是一滩烂泥,少来沾我们宁丫头的边。”
徐夫人气得简直要背过去,指着沈老儿张口说不出话来。
徐延腾地站起身,似乎想揍沈老儿,被商屿一把摁在石凳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突然跑来几个商家的家仆,慌慌张张地来禀告:“夫人,老爷让快来知会一声,皇上来了,已经到宅门口了,所有人准备接驾。”
商夫人也有些懵,皇上怎么回来?皇上可是从来没去过臣子家,怎么突然就来了商家?
她急忙问:“皇上来有什么事么?”
那仆人也不十分清楚:“皇上来的突然,老爷事先也没听到风声,似乎是来找人的,找一位姓沈的老者。”M??漫漫
乔宁听了这话突然明白过来,他看向沈老伯,沈老儿不复方才嚣张的模样,沉默不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家的主人和宾客呼啦啦跪了一地。
乔宁垂着头, 眼角瞥见皇上的圣驾从眼前经过,映得人脸都成了明黄色。
这个皇上在乔宁心里的印象并不好,起码不如先帝, 关闭海关贸易,还为此罢了爹爹官, 不算明君。
不算明君的这个皇帝步履匆匆走到商大人面前, 扶他起身:“爱卿, 朕听说沈国公到了府上, 是真是假?他在哪里?”
商大人知道沈国公,皇上的恩师嘛, 只是沈国公怎会到了自家府上,皇上还亲自到府上来寻人。
他诚心实意地回答:“皇上赎罪,臣真的不知啊。”
皇帝脸上有一瞬间的黯然,而后挥手让众人平身。
乔宁这才看清, 当今圣上并未穿龙袍,只穿了一件月白暗纹的袍子,年岁也挺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大概因为保养得当, 少年感还很足。
他扫视一圈,并未看到想见的人, 不由觉得有些失望。
松开商大人,他又来到沈哲面前:“沈爱卿,你也没见到沈国公吗?他可是你父亲。”
沈哲面色复杂,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沈国公是回来了,可那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无奈, 他只能答:“回皇上,父、沈国公他确实人在京城,只是他不在沈家,日后恐怕也不会再回沈家了。”
皇帝根本不在意沈国公为何日后不回沈家这件事,只确认了沈国公在京城,就已经激动不已。
“朕听说沈国公回来了,住在商家,商爱卿,你可莫要诓朕。”????漫漫
商大人苦笑着摇头:“皇上,臣诓骗您做什么,臣是真不知道。”
片刻后,皇帝还是摆了摆手:“罢了,既然他已经回京城,朕就不怕找不到他,不急于这一时。”
商夫人尽地主之谊,亲自上了点心和美酒。
只是没等皇帝享用,那边却出了状况。
徐夫人和沈老儿在人群最后,前者仍旧怒气冲冲的,低声警告沈老儿:“老叫花子别得意,你一介平民拿什么跟当官的斗,等我回家立刻让我家老爷拿你下大狱。”
沈老儿不屈不挠地笑道:“好大的官威,你们徐家蹦哒不了几日了,你这夫人也当不了几日了。”
徐夫人当真气的脑仁疼,她什么身份,今日算被这老叫花子羞辱惨了,急血攻心之下,她竟什么都顾不得了,张口就叫皇上:“皇上,您可要为您的臣子一家做主啊,这老叫花子出言不逊,他诅咒我们徐家。”
徐延大呼不好,这人得罪徐家,私下料理了就是,怎么还闹到皇上跟前了?不过皇上对徐家一向不错,未必会怪罪,先静观其变吧。
皇帝皱着眉头问:“谁这么不开眼,欺负朕的臣子家。”
徐夫人自以为找到了大靠山撑腰,颐指气使地一指:“就是他,那个老叫花子。”
皇帝搁下茶盏,看向那个老叫花子,手上的动作却顿住了,这不是老臣沈启沈国公又是谁?
他立刻站起身,快步朝沈老儿走过去,生怕人跑了似的,在沈老儿面前站定:“先生,您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太子啊。”
看不出沈老儿脸上是个表情,他看着面前的皇帝,依然自称是太子的皇帝,像看一个孙子辈的孩子,过了半晌才道:“你不是太子了,你是皇帝。”
众人都被皇帝的反应惊呆了,脑子快的人立刻反应过来,面前这位老者,不会就是皇上要找的沈国公吧?
皇帝却欢喜起来:“您还认得我,您终于来看我了。”
沈老儿却摇摇头:“我不是来看你,我也不必来京城看你,我在任何地方都看得见你,看得见你的政令,你的治国,你做得不够好。”
皇帝像被先生训斥了一般,难为情地低下头:“我做的却是没有父皇好,他身边有您这个老臣辅佐,我却没有啊。”
这时众人才算都明白了,面前这位不起眼的老人不是大名鼎鼎的沈国公又是谁?
沈国公是先帝的左膀右臂,是当今皇上的恩师,以前不知道这对师徒的感情如何,现在看来,皇上对沈国公可是依赖得很。
商大人和商夫人也才知道,原来这位跟着乔宁来的老者,竟然就是皇上的恩师,前朝重臣沈启。
只有商屿默默垂眸,他与沈老儿相识早,早就从对方不凡的处事中猜出了身份,只不过对方怕是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两人都不说罢了,左右没什么利害关系,都是在做自己的事罢了,没必要拆穿。
沈老儿不说话,更不提回来辅佐之事。
皇帝也知急不来,并不敢多言,只是他转头看向徐夫人,面色非常不善:“你方才说什么?说朕的恩师是老叫花子?你们徐家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徐夫人立刻跪在地上求饶,伏在地面上瑟瑟发抖,她怎么知道这老头竟然就是沈国公,沈国公还如此护着乔宁。
徐延彻底荒神了,这下麻烦惹大了,也连忙跪倒在皇帝面前,哀求皇上不要责怪母亲。
皇帝冷冷开口:“朕见徐侍郎做事还算稳妥,原本还打算过了年升他的官,没想到他的夫人却如此不稳重,升官的事还是延后再议吧。”
徐延一听,几乎要心梗过去,他爹这侍郎之位好多年不见升迁了,好不容易有点苗头,又被母亲给毁了!
皇帝转过身,语气缓和地问沈老儿:“这位徐夫人方才惹到您了吗?若是对您有不敬的地方,朕这就处置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