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文艺青年—— by苏辞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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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大杂院里多了不少人,都是下班或者放学回来吃饭的,水龙头旁挤满了人。
苏辰一进来,立刻吸引了很多目光。
看她一只手抱着一摞盆,里面装着满满的东西,一只手还打着把雨伞,有人小声嘀咕:“装洋相。”
“不知道又去哪傍的大款儿。”
要说起来,大院里这些人以前对苏辰可没什么好印象。
刚来的时候还好,长的漂亮不说,穿的还挺朴素,虽然是个外地的大家也都挺喜欢,还有人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结果没过几天,听说找了个什么酒吧唱歌的工作,发了工资后,见天的买新衣服新裙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天天老晚才从外面回来,听说还跟个小混混在搞对象,大家私下里都说她不正经。
苏辰本来是想跟大家打个招呼的,在听到那些窃窃私语后,脚步顿了顿,在众人似有若无的打量中,抱着东西径直进了屋。
这一上午下来,走哪被人围观到哪,回头率这个词又被她赋予了新的认知。
外面时不时传来一阵菜下油锅的刺啦声,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住了五家人,再加上孩子的吵闹声,浓浓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倒显得苏辰这边颇为冷清,没锅没灶,连喝口水都要去买,幸而是夏天,冬天是一定要生个炉子的。
苏辰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东西,牙刷换了,一口气买回来五条毛巾,擦脸的、擦头发的、擦屁屁的、擦脚的和洗澡的,全部按颜色区分开,盆也买了四个,只洗澡和洗头发的共用,其他的也分开用,袜子也换了新的,两双尼龙袜两双白色的棉袜子,以前的旧的苏辰也没扔,打算洗洗干净再做处理。
盆和茶杯、饭盒都要清洗干净再用,这会儿用水的人多,苏辰也没去跟人家挤,而是打开抽屉把收音机拿出来,摸索着按下开关。
只听了一点前奏,苏辰的脑海中就已经蹦出歌曲的名字,是首经典的粤语歌,歌手是后来火了许多年的实力派港星。
苏辰一边听着歌,一边翻看着几盘磁带,大部分都是国语歌,且还是湾区传过来的,粤语歌只有两盘,翻到下面竟然还有一盘英文歌。
苏辰按了暂停,换上那盘英文磁带,舒缓轻柔的前奏音乐响起,仔细听了大半段,是一首没听过的歌,不过也正常,她97年出生的,除了特别经典的,八十年代的歌确实听的不多。
等大家都吃过午饭,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大杂院里再次安静下来。
苏辰这才去清洗自己的东西,顺便把昨天和早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在门口的绳子上。
早饭吃的晚,这会儿还不怎么饿,没有书打发时间,苏辰实在无聊,不顾炎炎烈日又撑着伞去了百货大楼。
问了几个乘凉的大爷大娘路怎么走,根据提示走到指定的公交站台,等了有十多分钟公交车才来。
风从车窗吹进来,带来一阵清凉,苏辰好奇的望着窗外,这个时候的北京跟她曾经印象中的差别实在太大,几乎看不到太高的楼房,马路上行人不多,汽车更少,除了树木是翠绿的,很少能见到颜色靓丽的建筑与招牌。
百货大楼里的商品确实更高端一些,价格也相对较贵,内衣价格更是高的离谱,苏辰没舍得买,只把姨妈巾备了两包,又买了点质量好点的纸,像是衣服什么的根本买不起。
缺钱啊!
苏辰再次悼念自己那八位数的存款。
这边的街道相对比较热闹,店铺也很多,苏辰随便走了走,看到一家书店,进去选了两本音乐相关的书籍,看到有字帖卖,也挑了一本。
杂七杂八又买了一堆东西,回去的时候恰好遇到昨晚那个老太太,正推着个架子车从外面回来,架子车上放着锅子、煤炉和茶碗,还有几个小板凳,像是出去摆茶水摊子的。
苏辰赶紧上前帮忙把架子车推进去,又帮着把东西卸下来,两个人抬着一水桶的茶碗去水池边清洗。
等苏辰进屋把东西放好,再出来时,老太太已经拎着水桶进了屋。
老太太打开门,看着屋里丝毫未动的几样蔬菜和米面,放下水桶,出来问苏辰:“是不是又忘了换煤球?”提起炉子上的水壶一看,果然已经灭了。
“你中午又没烧饭?”
苏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跟房东老太太搭伙吃饭的,怪不得钥匙扣上有一把没用的钥匙,想来应该是老太太这边屋子的。
白天没有水喝,她还去巷子口跟同样摆茶水摊的老大爷买了两杯茶,老大爷笑呵呵的,夸自己摊子上的茶水煮的好喝,放的都是真材实料。
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非得生气。
“天太热,没什么胃口。”苏辰尴尬一笑。
老太太哼了声,没说什么,看来是习惯了。
晚饭是老太太做的,陆陆续续有人下班回来,苏辰听到有小孩叫她林奶奶,然后就被奖励了一颗糖,喜滋滋的跑出去玩了。
不知道是林奶奶做的炸酱面地道,还是苏辰真的饿了,吃了整整一大碗,又从锅里倒了一杯煮开过的茶水,之后就被赶回了屋,锅也不让她帮忙洗。
没有手表,也不知道时间,看天色应该是晚上六点多。
气温降下来了一点点,时不时有股小风吹过,刚刚吃的太饱,苏辰出去转转消食。
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到北京,苏辰的方向感立刻就回来了,以前在上海的时候,不看太阳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在北京的话,感觉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方向。
根据昨晚的记忆,苏辰按照脑海中的路线,很快找到了郝叔那家酒吧。
这个地方苏辰可太熟了,后来更是成了北京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一路走一路打量,看什么都感觉新奇,不知不觉就到了酒吧门口。
“苏辰?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在家里练歌啊,磊哥去了新街口不在这里。”良子正在门口抽烟,看到苏晨惊喜的问。
苏辰:“出来走走。”
来都来了,不进去打声招呼实在不好,苏辰推开门和郝叔走了个迎面。
“小苏,你来的正好,明天要唱的歌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让人抄到小黑板上。”郝叔看起来挺高兴的。
苏辰也是昨天晚上要走的时候才知道,她并不是天天来唱歌的,而是隔一天来一次。
“还没有,我明天早点过来。”她出来就带了把钥匙,连包都没背。
“那行,你要是没有把握,唱昨天唱过的也可以。”
郝叔一脸笑意:“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进来玩玩,还是那句话,酒水免费喝,叔请客!”
今天的主唱是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留着长头发,穿着喇叭裤,还整了个墨镜戴着,站在舞台上弹着吉他,看着文艺范十足。
今天没有昨晚人多,空气中也少了一丝躁动。
苏辰进去的时候,还有人朝她吹口哨,估计是换了身衣服和发型,神态也与以往不同,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她。
苏辰淡定的很,丝毫没有被人调戏的慌张,走到舞台边上,拿起闲置在旁的乐器观察。
还没开场,乐队的成员们相对比较自由,或许是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了,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音乐。
“苏辰,你来啦,”程鑫大大方方的过来打招呼,见苏辰正在看着一样乐器,便问:“这个是古筝,你想学吗?”
苏辰立刻意识到之前她应该是不会的,点点头说:“想学,你能跟我说说哪里有培训班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宋文好像会弹,”程鑫挠了挠头,回头朝钢琴前的青年问了句:“宋文,苏辰想学古筝,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学?”
苏辰的眼睛一下子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青年。
遇到活的大佬了。
第7章 胖子、大头和小方子
如果有人问苏辰:谁是她心目中最有才华的华语乐坛音乐人,那这个人非宋文莫属。
说到词曲创作,永远都绕不开一个人,那就是宋文,他曾经写出过许多首被无数人奉为经典的词曲作品,且他还是个全能型创作者,自己作曲,自己填词,甚至在填词上的造诣登峰造极。
如果单是这样也不至于让人这么追捧,吸引了无数少女心的还是他那为数不多的几次露面。
出身书香门第,容貌俊秀,举止优雅,眼神中永远藏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举手投足中皆是淡然与无争,凡是见过他本人的无不被他那忧郁的气质所吸引,曾经被无数女孩奉为男神,被无数歌手争相合作,被无数热爱音乐的青年男女视为灵魂导师般的存在。
一个才华横溢又兼具颜值的音乐天才,偏偏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英年早逝,成了无数人的意难平。
意难平的当然也包括苏辰。
虽然只看过他几个被人留存下来的影像视频,但宋文的歌是被她反复听过并学习的。
或许她还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明亮,被她注视着的宋文却下意识别开眼,语气冷淡的说:“文创街的少年宫有老师专门教古筝。”
“嗯嗯,”苏辰疯狂点头,看着宋文的眼神里仿佛有星星。
然而现实给她的惊喜还远远没有结束。
在知道弹钢琴的就是宋文之后,苏辰又慢慢得知弹吉他那个叫顾宗明,后来国内爆火的摇滚乐队主吉他手,那个吹贝斯的名叫方旭,后来跟人合伙创办了国内一档非常火的音乐选秀,堪称选秀界的鼻祖,身边这个敲架子鼓的壮硕青年名叫程鑫,后来成为了一家经纪公司的幕后老板。
这些人,苏辰有的见过本人,有的听过他们的名字。
以前总在综艺里听那些老前辈们自吹自擂,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多帅多漂亮,其实大家都不怎么信,现在看来,原来人家是真的没有夸张。
苏辰之前还纳闷,郝叔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这些人,不光长得都不差,在乐器的弹奏还有彼此间的配合上,甚至比后来国内的一流乐队都强,按理说不该籍籍无名。
现在看来何止是籍籍无名,简直是前途无量啊。
可是谁能告诉她,之前他们相互之间的称谓都是什么玩意儿:胖子,大头,小方子。
胖子是程鑫,大头是顾宗明,小方子是方旭。
这谁能想得到,而且现在的他们,跟苏辰后来见到过的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不过胖子后来确实发福了,大头胡子拉碴确实显得头大,小方子嘛,被合伙人骗了,也确实挺可怜的。
倒是那个叫萧琴的女孩,苏辰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
苏辰陷入了浓浓的喜悦之中,之前她还想着要不要重新找份工作,现在看来,她能在这家酒吧干到老板破产!
真心喜欢的音乐的人很容易聊得来。
“这样敲,要把控好节奏和时间,你来试试。”见苏辰表现得对乐器很感兴趣的样子,程鑫便教了她自己拿手的架子鼓,相对比较简单的一种敲法。
苏辰拿起鼓棒,一气呵成完成,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
程鑫惊讶得看着她:“你以前真的没学过?”
苏辰坚定的摇头,丝毫没有欺骗大佬的心虚。
“你天赋很强啊。”程鑫竖起大拇指。
其他几人也纷纷侧目,顾宗明不信邪:“来来来,我教你谈个小星星。”
这个曲子对初学者来说算是比较好弹的,没有特别复杂的指法,但是如果丝毫没有接触过吉他,没有进行过一段时间练习的话,也很难一次性弹奏出来。
苏辰一脸懵懂的听他弹了几遍,随后自己依葫芦画瓢弹出来,中间还故意停顿了一下,但依然把他们看的目瞪口呆。
“厉害啊。”
“小提琴你肯定不行,这个一般人真不容易上手。”程鑫趁机靠近萧琴,“萧琴,你来,教她一个简单的试试。”
苏辰:来就来。
“不是吧,我不信。”程鑫哀嚎,当然,夸张搞怪的成分居多。
萧琴也一脸不可置信,被苏辰夸了句是她教的好之后,脸颊微微有些泛红,没想到她看着挺高冷,还挺容易害羞的。
“来,试试我这个。”方旭跃跃欲试。
就连一直冷淡的宋文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苏辰心中的小人笑得四仰八叉。
几人说说笑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人站在门外把他们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丁磊这两天很郁闷,女朋友突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他喜欢她的娇俏可人,喜欢她偶尔的小傲慢,喜欢她眼里藏不住心事的简单,喜欢她被偏爱的肆无忌惮,甚至喜欢她遭遇挫折时哭泣的眼。
可是这些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她变的淡定从容,变的强大,仿佛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她,变得神秘,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暗藏了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简单的一扇门,却仿佛把他们分割成了两个世界,她在门内,他在门外。
“嫂子真厉害,那几个家伙一个劲儿的夸她呢。”良子一脸大哥你真有福气的表情,让丁磊更加憋屈。
快到八点的时候,苏辰离开了,离开前如愿收获了一个新朋友,几个好基友。
“我送你。”丁磊依然是不由分说的要送她回家。
苏辰正好也想跟他聊聊感情上的事,继续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如何体面又不伤人的分开才是苏辰需要考虑的事情。
结果还没走出巷子口,后面就有人追上来,跑的气喘吁吁地对丁磊说:“磊哥,新街口一家酒吧有人闹事。”
顾不得交代什么,两人立刻赶了过去。
苏辰也没在意,天才刚刚黑,难得这么清闲,欣赏着北京的夜景,溜达着回了家。
天太热,大家睡的都晚,八点多了很多人还在外面乘凉说话。
苏辰到家后先去接了点水,又从隔壁林奶奶家炉子上的水壶里倒了点热水兑着用。
洗好之后顺便把换下来的衣服也洗了,一身轻松的苏辰趴在床上边看书边晾头发。
苏辰以前是个发量稀少的,而且发质很软,全部扎起来也只有一小撮,都这样了,每次洗头还会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她总担心自己以后会秃,后来转型之后就尽量减少熬夜,还找老中医开了方子调理身体激素,时不时做个头皮护理,用李沫的话说就是跟伺候祖宗似的。
这种心酸头发多的人肯定不懂,苏辰只能安慰自己:头发少,脑子好。
现在突然拥有了这么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说不惊喜是假的,但是洗起来是真的超级麻烦,扎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散下来的发量简直惊人,苏辰觉得能顶自己以前八个头。
头发还没完全晾干的时候,同住的女孩回来了,还给苏辰带了一碗豌豆糕。
“我不饿,晚上林奶奶做了杂酱面,挺好吃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苏辰睡前一般不会吃东西。
看她满头是汗,苏辰指了指门口的盆架:“盆里有水,你先洗洗吧。”
女孩颇有些受宠若惊,以前和苏晨相处时大多是她在迁就对方,包括晚上带饭,屋里的卫生打扫,接好水等她回来,晚上陪着出去上厕所,甚至于有时候还会帮她洗衣服。
倒也不是苏晨指使她干什么,而是一个人勤快惯了,突然闲下来就总想找点事情做,而苏晨也习惯性的被照顾着。
“对了,炉子上的水壶里有热水,你要洗头的话兑点热水洗,用凉水洗头不好,我盆里有洗发水,你要用的话自己来拿。”苏辰提醒道。
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照顾和关怀,女孩有点不太习惯,连忙道:“不用不用,我用肥皂就行。”
等她洗好回来擦头发的时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苏辰不知不觉套了不少话。
原来不是她手里钱少,而是上次发工资后全都用来买了裙子,如果不是手里没钱不行,剩下的这三十块钱她都想拿去烫头发。
苏辰:……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带厕所的院子吗?咱们这的公厕也太臭了。”苏辰忍不住问道。
女孩诧异的问:“带厕所的都在鼓楼那边,刚来的时候我们问过的,租金太高了,你忘啦?”
“嗯,当时没注意这些,”苏辰问:“那边多少钱一个月?”
女孩说了个金额,苏辰听后有点沮丧,真的租不起。
趴了太久,苏辰默默翻了个身,胸口有点硌得慌,累胳膊。
“你又不想住这里啦,林奶奶虽然不怎么笑,其实人挺好的,别的人爱说什么就让她说呗,咱们就是出来挣钱的,犯不着为这事儿生气。”难得见她说这么长的话,还挺会安慰人的。
苏辰嗯了声。
女孩从她那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盘蚊香点上,屋子里立刻多了一股清香。
随后又见她洗干净手,翻出一个笔记本和铅笔,像是要记什么,苏辰看了眼,不小心瞥到扉页上的沈佳佳三个字,立刻移开了视线。
原来她叫沈佳佳。
离的这么远都能看清,苏辰一度对自己的视力产生了怀疑。
等到万籁俱静,苏辰刚有些困意的时候,隐隐约约好像听见有小孩在哭。
“佳佳,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苏辰小声问。
沈佳佳侧耳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说是这么说,苏辰却有些睡不着了。
仔细回想白天的事,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的爆米花香味,以及明明很小声却还是被她听见的闲言碎语,还有昨晚只看了几遍就全部记住的歌词和曲子,都让苏辰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超能力。
要说身体的怪异之处确实有不少。
不光是视力、听力、嗅觉等五感方面,大夏天的,她只要不出去乱跑,在家安静待着的时候似乎很少出汗,而且也没有觉得有蚊子盯她,若不是刚刚沈佳佳点蚊香,她都差点忘了现在是蚊虫肆虐的夏天。
脑子更加好使了也是真的,昨晚上台前她特意在话筒前竖起了谱架,就是怕自己会忘词或着记不住曲子,但是整场演出下来,几乎没有看过乐谱,这记忆力简直好到离谱。
第二天一大早,苏辰兴致勃勃的起床,先去买了早饭,这次特意跑远点买的包子,油炸的还是尽量少吃。
回来分了沈佳佳两个,苏辰稍显激动的心情终于平息下来。
刚刚出去测试了一下,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超能力什么的纯属误会,视力和听力可能是比普通人好了很多,但是千里眼顺风耳……想什么呢。
昨天晚上看的那几页书,今天让她一字不差的背下来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并没有没点亮过目不忘这个技能。
苏辰:……
白激动了一晚上。
至于出汗少不招蚊子,可能就是个人体质问题。
今天周六,小孩子不用去上学,外面这么热都挡不住他们出去玩闹的心,吃过早饭一个个跑的没影儿。
林奶奶又推着架子车出摊去了,走前还特意炒了一碗酱料,让苏辰中午切个黄瓜丝自己拌面条吃。
今天晚上她要唱歌,虽然郝叔说不用特意准备新歌,唱以前唱过的也行,但苏辰还是从现有的磁带里挑了八首出来,还特意加了一首英文歌和一首粤语歌。
来来回回就这几盘磁带,苏辰已经全部听过一遍,大部分都会唱,偶尔有不会的,听的时候就把五线谱做出来了。
经过一天的走访调查,城西派出所刑侦支队对案情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经过初步分析,排查出几个张保全可能逃往的方向,已经跟相关城市的公安人员取得联系,如有发现逃犯的踪迹,会及时进行逮捕遣送回京。
庙前街发生了命案,前天尸体被邻居发现的时候都已经臭了,当时引来很多人围观,大家都说这女人死的太惨,神神叨叨的吓的人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陆诚又一次带人来到现场勘察,这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但是依然有些闲的慌的老头老太太跑过来看人家查案,赶都赶不走。
“肯定跑出北京了,张保全这小子我认识,从小就是个坏怂,他爹把他娘头都打流血了,人家邻居都跟着劝呢,他倒好,还在那拍手呢,说打得好。”一个大娘义愤填膺的说。
“这样的瘪犊子干啥给他娶媳妇,看把人家好好的闺女给害的,这闺女娘家是张家口的,听说她爹娘眼都快哭瞎了。”
“留下那个小的才可怜,娘死了,爹还是个杀人犯,跟着她奶奶过活,不定怎么委屈呢。”
庙前街是条老街,这边住的几代人都是老街坊邻居,大多是自家的房子,不像大杂院那边住的杂。
苏辰还是不死心,去一次厕所能要半条命,而且她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这么热的天,出去跑一趟一身的汗,回来也只能关上门随便擦擦,总觉得身上脏兮兮的。
下午她去街道办打听哪里还有独门独院的院子,人家跟她说庙前街那边有,这地儿苏辰知道,在城西,后来也没有拆迁,属于老北京有名的文创街道。
不耐烦等公交车,苏辰直接撑着伞走过来,老远就看到一户人家门口围了不少人。
苏辰走过去瞧了瞧,像是出了什么命案,两个公安正在里面查案。
“大娘,跟您打听个事儿,请问这附近有房子出租吗?”苏辰趁机询问道。
大娘正伸着头往院子里瞧呢,听见她问话转头一看:“呦,这闺女长的可真俊,有对象了没?”倒先给人做起了媒。
“没呢,大娘,请问这附近有没有院子往外租的?”
“没对象啊,那感情好,我这有个小伙子,回头给你介绍认识认识。”
苏辰无奈的笑了笑,北京大娘们爱保媒的习惯果然是代代相传。
“你是过来租房子的吧,”有人看不下去了,主动搭话道:“ 我倒知道几个,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从这儿往西走第五家,他们家有间空屋子,孙女嫁出去了,屋子空下来正好租出去赚点钱。”
“老云头那边不是也有间房子吗,前儿个放出话来说要往外租。”
苏辰:“大爷大娘,有没有独院的?”
“你要租一整个院子啊,”大娘诧异的问,随即摇头道:“那没有,咱们这儿都三代、四代同堂的住着,能腾出来一间租出去已经不错了,整院的你要去鼓楼那边,人家那都是祖上有钱的,不差房子住。”
又是鼓楼,苏辰无奈,绕来绕去还是这个地方。
实在不行,也只能多出点钱在那边租个院子了。
现场勘察结束。
陆诚看着凌乱的地面陷入沉思,根据这两天寻访的结果以及现场遗留的痕迹,脑海中勾勒出张保全这个人物的性格特点,推测事发当晚及第二天他可能会有的心理变化,从而进一步锁定他的逃跑方向。
“队长,有什么发现?”小刘问。
“先回派出所。”
两人走出院子,小刘转身把院门关好,陆诚走下台阶,习惯性的扫视周围,触不及防看到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对视的一瞬间,苏辰立刻移开了视线。
“闺女,我跟你说,我娘家那侄子真挺不错,你看要不要见见。”
“你可拉倒吧,你侄子都多大了,有三十了吧。”
“哪有,才二十五。”
“那看着挺显老的,闺女你多大了?”
话题不知怎么又转到了说媒上,大娘虽然极力撮合,但旁边拆台的也不少。
苏辰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有点心烦,又不知为何有点失落,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余光却在偷偷关注着不远处的那名公安。
“闺女,你多大了?”大娘锲而不舍的问。
苏辰只想快点把她打发走,随口说了句:“二十八。”
“二十八了?看不出来啊,感觉才十七八,那也没事,女大三抱金砖。”大娘乐呵呵的。
陆诚的脚步一顿,朝这边看了一眼。
“队长,有可疑人员?”小刘跟着转过头,见一群大爷大娘围着个漂亮小姑娘聊的火热,小声问:“女间谍?”
陆诚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小子脑子里除了案子还有什么。
“不是,走吧。”
两个公安骑上自行车走了,苏辰也赶紧溜之大吉,大娘还在身后不停的问:“姑娘,你住哪儿啊?”
走到无人的巷子,苏辰失落的靠在一棵树上,心还在砰砰乱跳。
她可能真的对那个公安一见钟情了。
说不出来到底喜欢他什么,或许是他那颀长挺拔的身影,或许是他那完全长在她审美点上的脸庞,或许是他那周身挥之不去的寂寥。
苏辰从小到大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甚至没有过暗恋对象,倒不是她不想谈,而是她对感情有种极端的执念,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心理疾病。
她疯狂的痴迷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爱情理念。
痴迷到如果发现正在接触的另一半之前谈过女朋友或者有过暗恋的对象,就会瞬间失去所有兴趣,甚至于退避三舍。
她没有办法接受将要与自己度过余生的另一半,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另外一个人,曾经幻想过与另一个人的点点滴滴。
尽管她一直努力说服自己,谁都有过去,谁都有自由选择爱情的权利,但最终依旧是不能接受,无法勉强。
心理医生说她这是一种精神洁癖,苏辰理解为这是一种独占欲。
而这次的心动,苏辰不打算做任何处理,互不了解的两个人或许会因为某种特殊的磁场产生爱意,但是理智让她退避。
苏辰清醒的认识到,她这样的人适合孤独终老。
酒吧下午六点开始营业,苏辰提前赶到。
把歌单交给郝叔,都是这几年发行的歌曲,程鑫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过,因此演奏起来倒也没什么困难。
没有打扰他们练习曲子,苏辰找个无人的角落,正大光明的瞻仰大佬们年轻时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