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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嘉宁—— by非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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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霜歌沉默一下,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放过了自己的头发,用指尖戳了戳窗户,看着白雾聚了又散,喃喃道:“届时我应该就出去了,到时候你留个活口给我,我要亲自了结了他们,以告父母在天之灵。”

楚无恨眸光微凝,片刻后轻轻一笑:“好,留给你。”
他正准备离开,走到诏狱门口了,辛止忽然神出鬼没的冒出来,“主子——”
看他挤眉弄眼的,楚无恨就知道又有情况了,两人上了马车,帘子放下隔绝外面窥探的视线后,车夫缓缓驾着马车离开。
“何事?”楚无恨看向辛止。
辛止从怀中摸出一张请柬递给他,小声道:“主子,东宫托人送来的。”
谢霜歌耳朵一竖:“嗯?太子表兄?”
楚无恨眸光微凝,他接过请柬没有立刻打开,沉吟片刻问:“有说什么吗?”
辛止点点头,“送请柬那人说了,只是闲聊,主子若是不愿意,不去也无所谓,主子若是愿意,太子殿下就在那等着你。”
谢霜歌细品这话,迟疑着说:“那不还是让你去的意思吗?你不去他就在那儿等,堂堂太子,谁敢让他一直等啊?”
辛止也说:“主子,属下觉得太子这意思还是让你去,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不会有诈吧?之前他向你抛出橄榄枝,你没接,现在看你被百官孤立,他又想拉拢你了?”
楚无恨也有这个猜测,但究竟如何,还得见了人才知道。
他思忖片刻,把请柬放到了一边的暗格里,“回去让人处理了,不要留下把柄。”
辛止神色一凛:“主子你的意思是?”
“我会如期赴约。”楚无恨扔下这句话就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谢霜歌欲言又止,太子表兄应该不会坑他吧?
不会吧?
若是放在以前,她还有点呆呆傻傻的时候,她一定会坚定的说太子表兄不会。
但现在……跟着楚无恨来来往往,见了各式各样的人,见了繁华也见了潦倒,她对人性有了更多的认知。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性亦如此,太子表兄对她是很好,因为她们有血缘关系,没有利益冲突,或许还有母亲的缘故,所以他们注定关系不会差。
可楚无恨不一样,谢霜歌尝试着站在楚无恨的角度去看这个纸醉金迷的都城,发现人人都戴着面具,面具之下,还是面具。
所以她再也不会笃定的说谁谁谁是好人,谁谁谁不好了。
毕竟,好与不好都是相对的。
她默默叹息,“但愿太子表兄还能坚守本心,不然日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约定的日子一到,楚无恨便换上一身低调的竹青色长袍,头发束起插着根玉簪,看起来就是一风流公子,气质疏冷,让人望而却步。
太子提前在福聚楼订好了雅间,楚无恨一来就被人领到了二楼的牡丹间。
小二推门,没进去,站在门口冲着楚无恨恭敬道:“贵人请——”
楚无恨便踏了进去。
室内燃着淡淡的熏香,闻之让人心境平和,青玉珠帘后,太子抬眸看来,笑着一抬手指向自己对面的位置:“来了,坐。”
楚无恨拱手,“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今日不论君臣,只品茶闲谈。”
矮几上摆着茶具,太子亲自烹茶,动作优雅,行云流水,茶香氤氲散开,一副岁月静好之态。
谢霜歌打量太子几眼,他今天穿的也很低调,一身月白对襟锦袍,外罩银纱,广袖上滚着两圈银蓝色暗纹,随着动作隐隐闪烁出光泽,像翻滚的海浪。
从楚无恨进门开始,他脸上就带着笑意,心情看起来不错,似乎是真的准备和楚无恨品茶闲聊。
“要不咱先坐下听听他说什么?”谢霜歌有点好奇。
闻言,楚无恨走到蒲团前,一撩袍摆缓缓坐下,“多谢殿下。”
太子把小茶杯推到他面前,“楚大人今日的气色倒是好了很多,前几日见你眼下青黑,瞧着很是疲惫。”
楚无恨意思意思的扶了下茶杯,却没有喝的想法,垂着眸道:“微臣在追查悦来赌坊的案子,有些棘手,没多少休息时间,自然憔悴,谢殿下关心。”
他摆明不想多说,直接把太子的路堵死了。
太子无奈笑笑,“无恨这性子一如既往的耿直。”
“耿直?”谢霜歌不屑的笑了笑,这两个字哪个和楚无恨沾边?直吗?
楚无恨在矮几下摩挲着玉佩,谢霜歌头一矮,默默的冲他竖起了拳头。
“殿下有话不妨直说。”楚无恨不和他兜圈子,硬是把话题掰了过来。
太子沉默了,随后他脸上的笑意一收,眉梢微垂,看起来有些苦恼,“倒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无恨对如今的局面有什么看法?”
啧啧啧,说好的不论君臣呢?又开始了是吧?
谢霜歌对男人的嘴真是一点信任都没有了。
楚无恨收回手,放过了玉佩,“微臣不明白,还请殿下明示。”
太子有点恼了,无奈道:“你气人的本事是和谁学的?就不能稍稍低下头吗?过刚易折啊无恨,这个道理你饱读诗书,不会不懂吧?”
楚无恨终于抬起了眼,那双幽深黑沉的眸子没有半点光亮,让人见之心悸。
“人活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微臣便是这样的性子,若是殿下不满,今日亦不会邀微臣前来。”
太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眸光敛在眼睫后,让人看不分明。
谢霜歌莫名跟着紧张起来,这样有压迫性的太子表兄她还是第一次见。
楚无恨倒是半点不着急,对方不说话,他就能当哑巴,看看谁更能忍。
事实证明,谁有求于人,谁先沉不住气。
最后太子败下阵来,他放下手,恢复了笑意,“能坐稳指挥使位置的人,都不是简单角色,无恨,你确实厉害,你这样的人,合该走的更远。”
他眸光逐渐锐利起来,灼灼的盯着楚无恨,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问:“如今群臣对你颇有微词,你就没想想自己的退路?纯臣保皇确实是明智之举,但也不是万无一失,新皇登基,若是容不下你,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楚无恨心道果然,太子这次还是为了拉拢他。
只是——他从一开始,就没了退路。

楚无恨内心翻涌,面上风平浪静。
太子微笑:“孤虽不能保证一定让无恨大富大贵,但你若能投靠孤,助孤一臂之力,封王赐地,不在话下。”
这是很诱人的承诺了。
位极人臣也不过封异姓王,掌天下权。
但权势过大,不仅会招来嫉妒,更会被帝王忌惮,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能封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太子能开出这样的条件,估计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看得出他确实是诚心的。
“无恨不妨好好考虑考虑。”太子不等楚无恨回答便继续说:“如今朝中派系林立,但对你,大都保持一条战线,因为你的存在,或者说锦衣卫的存在,就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让人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必然想除之后快,除此之外——”
他顿了下,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冷厉之意,“皇权争斗从来都绕不开皇帝本身,父皇正值壮年,有些人就已经坐不住了,你没了,他们才好对父皇下手。”
太子指腹在矮几上叩了叩,目光灼热逼人,“如此,你还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专心为父皇做事吗?”
楚无恨看着他没说话。
太子的每一句话都很中肯,也很客观,楚无恨如今表面风光,其实暗地里已经被架在火上了,稍有不慎,死无全尸。
若是旁人,这个时候肯定会选择站队。
但可惜,他面前的是楚无恨。
在太子的注视下,他站了起来,袍角垂落,玉佩压下,长身玉立,气度卓群。
太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若非这人凶名在外,说亲的媒人怕是能把他家的门槛踏破吧?
然而下一刻,楚无恨便恭恭敬敬的冲他作揖,“殿下诚心,微臣感激不尽,然,微臣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没想过回头,是以注定辜负殿下厚爱,微臣亦不会选择旁人辅佐,殿下无须担忧今日之言外泄。”
太子的心提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提起来,他实在是想不通,蹙眉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恕微臣不能告知,但绝不会危害大燕江山社稷。”
楚无恨直起身子,最后劝了太子一句;“念在殿下今日肺腑之言的份上,微臣劝殿下,多看看皇后,小心提防身边的人。”
说完,他端起方才太子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笑道:“多谢殿下赐茶。”
放下茶杯后他转身便走,洒脱至极。
太子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他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太子满心疑虑,又觉得挫败,长长的叹息一声,“罢了,既然不能为我所用,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但愿将来不会刀刃相向。”
他端起茶杯喝完,重重放下。
“楚无恨你拒绝的这么干脆做什么?万一将来你改变主意了呢?比起其他的皇子,太子表兄算是比较好的了。”
谢霜歌不解,又有些担心,“你把话说绝了,日后他想用你,你还得给他找台阶。”
楚无恨笑了下,“公主在担心臣?”
谢霜歌瞬间没声,开始在玉佩里打拳。
楚无恨听到了一阵稍显急促的呼吸声,迟疑着问:“公主在做什么?”
谢霜歌阴恻恻道:“练拳,把我荒废多年的武功捡起来,等我出去了,咱俩好好的算算账。”
楚无恨靠在楼梯上笑的肩膀都抖了起来,笑声清越,引得大堂里的客人们纷纷侧目。
小二:“……”
这人是疯了吗?
谢霜歌:“……快走快走!别在这儿害的我跟你一起丢人!”
那些人看过来时候,她真的会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啊!
在小二犹豫着要不要过来问问他的时候,楚无恨先施施然下了楼,神情自若的绕过小二出去了。
小二:“……”
呸,有病!
被楚无恨这么一打岔,谢霜歌忘了自己要问什么,这件事就这么被揭过去了。
上马车的时候楚无恨看着窗外叫卖的摊贩,心境平和。
他对太子说的话也是真的,他在入金都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己的下场,甚至连埋骨之地都选好了,就葬在当初母亲生产的地方,他好去陪她。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如果侥幸没死,他就退隐江湖,做个行侠仗义的剑客,逍遥山水。
可现在,他忽然不想走了,他想努力活下来,但不是依附任何一方,公主那么娇贵,怎么能屈居人下?
他放下车帘,侧脸掩在阴影中,轮廓越显坚毅,他要成为公主独一无二的依靠,成为她的底气。
之后的几日,锦衣卫依然在不停搜查审讯,抓出了一系列的官员,大部分都是贪污受贿,甚至还有买官的,皇帝知道后雷霆震怒,当即斩了为首的几人,之后又下令加强对官员的审查力度,若是有官员敢去赌,立刻摘去乌纱帽。
朝廷众人惶惶不安,又被骂的狗血淋头,纷纷夹紧了尾巴。
退朝的时候,个个面如土色。
伯阳侯乘轿子回家的时候还没回过神,皱着眉,沉着脸,把迎上来的柳氏吓了一跳。
她温柔小意的拉着伯阳侯的手问:“侯爷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
伯阳侯在圈椅里坐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疲惫道:“还不是那群南疆刺客害的?”
柳氏端茶的手一顿,背对着伯阳侯的脸上有片刻的不自然,随后整理好情绪后把茶放在他的手边,关切的问:“那件事被皇上知道了?”
伯阳侯摇摇头,“非也,行宫一案,我们都以为陛下没再提就是放下了,没想到一直暗中派锦衣卫盯着,剩的那些也是蠢货,被锦衣卫的探子潜入了也不知道,要不是查验刺青的时候发现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他就来气,狠狠的一拍扶手。
柳氏扶着肚子在边上坐下,柳眉紧蹙,“所以这段时间金都乱糟糟的,就是在抓刺客?”
“嗯,”伯阳侯转头看向她的肚子,声音稍缓,“这段时间不太平,你又有了身孕,尽量不要出门,免得被冲撞了。”
柳氏怜爱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是自然,妾身好不容易又和侯爷有了孩子,当然要确保万无一失。”
毕竟,这可是她最后的保命符了。

第89章 孩子是她最后的保命符
柳氏的肚子才刚到三个月没多久,加上她身量纤细,穿着宽松一点的衣服就不明显,但伯阳侯还是隔着她的手按了按,脸色好转,隐隐带上了几分为人父的慈祥。
他摩挲着柳氏的手,眸光温柔,“这个孩子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柳氏往他那边靠了靠,轻声细语的问:“侯爷想要女儿还是儿子?”
“儿子咱们有了含誉,含誉聪明温雅,又知进退,我已经很知足了,要是这一次有个女儿,儿女双全,才是圆满。”
“妾身也这么觉得,不过不管儿子还是女儿都好,只要能平安生下来就行。”
柳氏声音低沉下来,伯阳侯见她担心的厉害,连忙揽着她的肩劝道:“肯定会平平安安的,别担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女人生孩子本就像鬼门关上走一遭,何况是上了年纪之后,更是担心生产的时候出现意外,所以柳氏这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人看着都瘦了几分。
伯阳侯得时时哄着才能多吃两口,不过他倒也乐在其中。
沈含誉回来之后,三人在一起吃了饭,父子两个就去书房议事,柳氏扶着水秀的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夫人,安胎药来了。”水香端着药碗过来,还冒着热气。
柳氏瞥了一眼,眉眼就沉了下来,她实在是不乐意喝这东西,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落地,她再不愿意也不能使性子。
水香也知道她的心思,又端上了一小碟酸杏做的果脯。
“夫人若是嫌药味苦,吃点果脯,您最喜欢的酸杏,酸儿辣女,夫人这一胎多半又是位公子呢。”
柳氏闻言脸上忽然露出了点笑意,手指虚虚的在水香鼻子上一点,“就你机灵。”
水香狡黠的笑笑,她是柳氏身边的人,柳氏在想什么,她总能窥测一二。
这段时间柳氏总是要吃些酸的东西,还盯着肚子发呆,她就猜夫人可能还是想要个公子,今儿一试,果然如此。
柳氏叹息一声端起药碗,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往里灌,药一入口,她的五官就扭曲纠结在了一起,连忙捏了颗杏肉脯塞进了口中,极致的酸涩瞬间冲散了药味,刺激的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水香连忙递上帕子,“夫人要不要喝点水?”
柳氏捏着帕子在眼角按了按,酸的不行也不喝水。
水秀和水香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柳氏脸都红了,半晌缓过劲来,脱力似的靠在软垫上,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你们下去,我一个人静静。”
“是。”
两个奴婢退下,柳氏闭眼在软榻上靠了一会儿,又慢慢睁开了眼睛,眸光复杂难辨。
“南疆……”
她喃喃的念了一声,手又不自觉地放在了肚子上,摸了一会儿又翻了个身,还是心里惶惶,起身做了会儿针线活。
期间也是心不在焉,几次戳到自己的手指,直到血珠落在了她绣的肚兜上,她终于是放下了针线。
抬眸一看,已是日落西山之时。
实在是坐不住了,她起身悄悄的去了小佛堂。
小佛堂在院子的西南角,是伯阳侯为了满足她礼佛的愿望让人盖的,地方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倒是很齐全。
一进门就是香案,上面供着低眉敛目慈祥温柔的金佛。
柳氏左右看看,见周围无人,这才快步进了小佛堂,反手就把门关上了,一系列动作怎么看都透着心虚。
拐角处的树丛里,灵犀脚步轻轻的走出来,盯着佛堂的门若有所思。
柳氏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今儿怎么忽然这个时候来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直觉不对,灵犀小心的看看周围,这里比较偏,平时是不会有人经过,所以她才敢跟过来。
想起小主子的交代,灵犀壮着胆子蹑手蹑脚的走到侧面的窗户前,用手指捅破了窗户纸,趴在上面往里看。
柳氏拿了三炷香,点燃之后捏在手中,对着佛像跪了下去,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灵犀立刻把耳朵贴过去,放缓呼吸努力分辨。
柳氏闭着眼,半低着头,从侧面看姿态十分虔诚,“……求佛祖保佑,信女当年确实酿下大祸,但早已迷途知返,这些年从未行差踏错,功过相抵,只愿这一胎顺顺利利,平平安安,一定要是个健健康康的小公子!”
说着柳氏的声音忽然高了一点:“一定要!不能是女儿,女儿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保不住我的,只有儿子可以,就算含誉不成,起码还有个儿子。”
灵犀一惊,猛地屏住了呼吸,柳氏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只有儿子可以保住她?什么叫如果含誉不成?
她脑子一下乱了。
柳氏还在说:“这是我的保命符了,求佛祖垂怜,一定要好好的生下来!”
她说完拜了三拜,每次都很深,看起来是非常诚心。
然后起身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灵犀以为这就完了,正准备开溜,忽然又见她抽出了三炷香。
这又是给谁的?
她想着可能还有秘密,小心的回眸看一眼,又立刻转回来。
柳氏点燃香的时候,表情又是懊悔又是厌恶,纠结的不行。
最后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跪了下来。
“杜氏,当年的事,你别怪我,是你挡了我的路,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和表兄分开,就不会……”说到这儿柳氏顿了一下,似乎还有点委屈。
灵犀看的有点反胃,自己坏还要推到别人身上,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柳氏显然没有这个认知,她叹了口气,仿佛破罐子破摔了,哼了一声道:“就算你名门出身明媒正娶又如何?表兄还不是不爱你?我随便挑拨两句,他就动了杀心,这可怨不得我,要怪你就怪他,是他买凶杀人,与我无关,你别来缠着我,也别缠着我的孩子。”
柳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当年入府,我也是为了孩子将来能好好做人,你别怪我。”
灵犀叹为观止,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坏到颠倒黑白,恬不知耻!

第90章 沈含誉不能传宗接代?
“今天我给你上三炷香,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别来纠缠我,不然我只能找道士做法驱邪,到时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入轮回,岂不是得不偿失?”
柳氏威逼利诱全用上,念叨了好一阵才把香插进香炉。
六炷香静静燃烧,柳氏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心。
灵犀在外面听得恨极,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
见她敲起木鱼念起经,灵犀立刻转身原路返回,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件事她必须告诉小主子!柳氏这些话看似没头没脑,但她总觉得还藏着什么大秘密,不然不会如此心虚。
灵犀快步离开,按照辛止之前教给她的法子,悄悄的在角门的右侧扔了两颗小石子,看着不起眼,但侯府这日日打扫的地方,忽然出现两颗小石子,还是会被有心人注意到,何况是一直在外面盯着的暗卫?
暗卫看到灵犀的动作后,立刻回去给辛止传信。
辛止最近忙着调查孟长吉一系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得闲休息半日,看到暗卫匆匆赶来,他就觉得头大。
他坐在院子里大树下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草叶,手臂遮了半张脸,含含糊糊不耐烦的问:“:又出什么事了?”
暗卫上前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大人,伯阳侯府有动静了。”
“哦,伯阳……”辛止本是敷衍的应了一句,结果话到嘴边猛地反应过来,腾的一下弹起,“你说什么?伯阳侯府?什么动静?”
暗卫把看到灵犀的事说了。
“小哑巴要传信?”辛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这是发现什么了?这么急?”
他们之前约定的信号是:一颗石子代表有事,但不急。
两颗石子表示事情很急,要尽快见面。
三颗石子则代表她找到了线索,需要立刻处理。
暗卫诚实的摇摇头,“属下不知。”
辛止一扫之前的颓废,站起来道:“那就去看看。”
辛止和暗卫埋伏在伯阳侯府附近等着,等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华灯初上,伯阳侯府的角门终于有了动静。
灵犀小心翼翼的打开角门走了出来,辛止眼睛一亮,低声对身边的暗卫道:“一会儿我把人引到小巷里去,你在巷子口放风。”
“好。”
两人定好计划,辛止便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融入了夜色中。
伯阳侯府的角门往常就不锁,钥匙在张大家的手里,那是管家的表弟,走关系来的,平时在府中就作威作福,管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张大家还算聪明,从来不会闹到主子的面前去。
平时他欺负欺负下人,晚上出门流连花街柳巷或者赌钱,管家就当不知道,所以这角门从来不锁,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规则。
灵犀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反正自从柳氏怀了身孕就不让她近身伺候,估计是怕她害她。
灵犀乐得清闲,其他人更是对她不闻不问,她溜出来压根没人在乎。
沿着昏暗的小巷往前走,走了没两步,灵犀猛地发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而且那影子越来越长,表明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出声,她不确定来的人是不是辛止,只能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辛止在后面悄悄跟着,看她鹌鹑似的不免有些好笑。
捉弄的心思一起,他看了眼旁边不知道谁扔在那的推车,抬腿踩在上面,一个纵身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转,敏捷的落在了灵犀的面前,他一身黑色夜行衣,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大半夜的忽然出现,实在是惊悚效果拉满。
灵犀吓得站住脚,下意识的往后退,可在看到面具的时候又顿住了。
辛止粗声粗气的问:“小姑娘,三更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儿走,不怕遇到坏人吗?”
灵犀原本心还突突跳,很是紧张,但被辛止这么一打岔,瞬间哭笑不得,她下意识的比划手语。
辛止凶恶道:“呦,还是个小哑巴,别人也放心让你出来?”
灵犀:“……”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沙哑,“大人玩够了吗?”
辛止青铜面具之下的眉毛扬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谁?”
灵犀:“……”
你是不是把别人都当傻子啊?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辛止,指了指他的面具说:“你问这话之前,最好还是换个面具,比较容易让人相信。”
辛止反手摸了一把,尴尬,他把这茬忘了。
“咳……我就是看你太紧张了,吓唬你一下逗你玩,你看,你现在不就不害怕了?”辛止强行给自己挽尊。
灵犀笑而不语,你觉得是就是吧。
“你这么着急找我,是发现了什么?”
时间紧迫,辛止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灵犀前后看看,辛止说:“放心吧,有人看着呢,若是有人过来会给我们信号。”
听他这么说,灵犀才放下心来,小声道:“今日侯爷回来和柳氏不知道说了什么,柳氏回了院子就不大对劲,一个下午都没出来,往常柳氏等太阳不那么大了,定然是要在花园里溜达两圈的,今日却一反常态去了小佛堂。”
“小佛堂?”辛止嗤笑:“这种毒妇也信佛?这是埋汰佛祖吧?”
灵犀也觉得好笑,“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寻找一点慰藉吧,而且她没有带别人,是自己去的,我瞧着古怪就跟了上去。”
辛止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逐渐严肃起来。
“她进了小佛堂后就先给佛祖上了三炷香,让佛祖保佑她能平安生产,说这一胎必须是儿子,因为只有儿子能保住她,还说沈含誉不行,她就只能指望这个儿子了。”
灵犀眉头一皱:“我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不太对劲,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沈含誉不行?”辛止瞪大眼睛,“他哪儿不行?断子绝孙的不行?那也太好了吧?”
灵犀:“……”
虽然你说的很对,但似乎有哪里不对。
呆滞了片刻,她摆摆手,面色微红,语气难得有些急的反驳:“她说的应该不是那个不行!”

第91章 你才是小姑娘
辛止也是一时嘴快,说完反应过来面前的是个黄花大姑娘,被他说的羞红了脸,辛止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自己的头,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忽然想到那儿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想到,沈含誉那面色红润的样,哪里像是有隐疾?而且要是真的有,上次太医把脉就会说了。
那这么一来,柳氏这话确实很可疑了。
辛止若有所思,灵犀继续道:“我觉得应该是有别的意思,有什么是已经长大的沈含誉不行,非要寄托在一个未出世的儿子身上的呢?”
这可难猜,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头绪。
辛止放弃了,“这事我回去会告诉主子的,他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灵犀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还有吗?”
辛止又问了一句,灵犀点点头:“有,后面柳氏还提到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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