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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嘉宁—— by非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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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霜歌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拿起螺子黛细细描眉,又涂了些口脂,便道:“可以了。”
青杏在边上羡慕道:“公主天生丽质真好,不用抹粉就很美了。”
其他人也赞同的点点头。
谢霜歌起身,青禾递上银白色的披风,“外面冷,公主还是穿上些。”
“嗯。”
谢霜歌任由她们给她系上披风带子,“青兰和青桃跟我去,青禾青杏留在府里。”
“是。”
她扶着青兰的手往外走,刚出门就见院子中央背对着她们站着个人。
大红色的曳撒看起来艳丽张扬,给萧瑟的庭院里增了一抹亮色。
谢霜歌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楚无恨就转过身来,冲她微微一笑,打量她一眼,目露惊艳,“公主今日,甚美。”
谢霜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是。”
楚无恨表情凝滞片刻,忽然一本正经的问:“要不公主今日还是别出门了?”
谢霜歌:“……”
她哼了一声,径直从楚无恨身边走过,走了三步出去又倒退回来,眯眼瞧着楚无恨,“你乖乖在府里待着,不要四处乱跑,被我抓到你才是别想出门了。”
楚无恨:“……”
清香消散,美人远去,他怅然的叹息一声,忽然恨起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身子。

第177章 那是比不得郡主艳光四射
兰德郡主的城郊别苑又名菊园,内里种满了各色菊花,每年秋季兰德郡主就要来这边住一段时间。
因为生辰在这个时候,所以兰德一直以菊花自比,高洁孤傲。
众人也乐于捧着她,给她送的生辰礼总是和菊有关。
谢霜歌送东西没那么多讲究,随便让下面的人准备点贵重的东西就送了过来,具体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她不在意,兰德更是不会看,每年都是直接扔到库房吃灰。
今年也不例外,谢霜歌让侍卫把东西搬下来,立刻有小厮迎上来搬走,“公主里面请——郡主在菊台等您。”
谢霜歌骄矜的一颔首:“嗯。”
穿着淡青色衣裳的侍女在前面引路,谢霜歌扶着青兰的手边走边随意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菊园处处有菊,不管是真的还是雕的,反正随处可见,连回廊上的小窗都贴着菊花的窗纸。
“兰德郡主还真是对菊花情有独钟,喜欢菊花到这个份上的,奴婢也是第一次见。”
青桃随侍在侧,小声的说。
谢霜歌却不以为然,究竟是喜欢菊花还是借着菊花沽名钓誉犹未可知。
菊园占地极广,沿着回廊七拐八绕可算是听到了一点人声,谢霜歌立刻打起精神,下颌微微抬起,努力不让自己行走时首饰乱晃,公主的仪态端的非常好。
所过之处,侍女纷纷躬身行礼,小厮尽皆避让。
进了一处垂花门,谢霜歌眼前豁然开朗。
菊台是专门修来赏菊的圆台,高地三尺,周围花团锦簇,百菊斗艳争芳,触手可及。
上面淡青色纱帐随风飞舞,隐隐可见其中露天的矮几,并排挨着,地上放着蒲团,供人跪坐。
身处其间赏着菊花,嗅着清香,如置身仙境,飘飘然未喝先醉。
后面的花丛中坐着粉白衣衫的乐伎,正在调试琴弦,不时有丝竹之声传来。
再往远处,还搭了个戏台子,此时一班盛装打扮的伶人正在上面咿咿呀呀的唱着曲。
谢霜歌啧啧感叹,“兰德倒是会享受,这般排场,一般公主都比不上。”
说曹操曹操就到,谢霜歌正往菊台走呢,就听身后有人道:“呦,这不是嘉宁公主吗?”
听听这阴阳怪气的调调,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谢霜歌扶着青兰的手转过身,就见兰德在一群贵女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作为从小较劲到大的两人,四目相对后开始互相打量。
今日是兰德的生辰,她打扮的格外隆重,恨不得艳压群芳,是以专门挑了件大红色的裙子,裙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金菊,衣襟和袖口都缀以暗金色花纹,与暗金色的披帛交相呼应。
她妆容精致,眉心还贴了红色描金的花钿,原本只有七分的艳色硬生生拔到了十分。
谢霜歌只觉得眼前站了一团火,随时有烧起来的可能。
兰德倒是很满意,笑道:“嘉宁今日怎么穿的这般素净?”
“素净?”谢霜歌低头看了看从披风中露出的一点杏红色的衣角,扯了扯唇:“那是比不得兰德郡主艳光四射。”
兰德唇角笑意微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坐下说吧,免得人说我怠慢了你。”
其他的贵女纷纷过来给谢霜歌行礼,谢霜歌点点头,转身往菊台上走。
兰德跟在她身边,目不斜视道:“前段日子你一昏迷,闹得人心惶惶,我当时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呢,真可惜,这么快就醒了。”
谢霜歌听她如此无礼,倒也不恼,从小到大兰德都这个德行,反正从她身上讨不到别的好处,就只能过过嘴瘾。
与她计较反倒跌了自己公主身份,所以谢霜歌一笑置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郡主且瞧着吧。”
兰德瞥她一眼,意味不明的哼了哼,当着外人的面却不得不装装样子。
“公主,请上座——”
“多谢。”
上面摆了一张矮几,是兰德的位置,左右两侧各有一宽大案几,谢霜歌径直走到右侧的首位落座。
她疑惑的看了眼这个布置,“为什么只有两张宽桌?”
兰德在最上面坐下,侍女拎起茶壶给她倒茶,她抿了一口笑道:“你不知道?大公主身体抱恙,没来。”
说着她犹嫌不够,似笑非笑的睨着谢霜歌:“你不是向来和她最为要好?这么重要的事她都没告诉你啊。”
其他人看谢霜歌的眼神也有些微妙。
谢霜歌哼笑一声:“既然要好,那她当然不想我担心,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郡主没遇到过报喜不报忧的朋友吗?”
兰德语塞,周围人纷纷低下头。
“啊,看来是没有,唉~”谢霜歌最后的一声叹息就很有灵性了。
青兰和青桃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公主醒来之后似乎说话都更有条理了,兰德郡主竟然都讨不到好,真是让人欣慰啊!
“臣女之前听说嘉宁公主醒了,一直想去公主府探望,但又怕叨扰公主休息,内心担忧不已,今日一见,发现公主容光焕发,显然是大好了。”
席间一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言笑晏晏。
谢霜歌看她一眼,是安国公家的小女儿,素来长袖善舞,喜欢当和事佬,想必也是怕她和兰德闹得太僵不好收场才出声打岔。
“本宫身子已无大碍,有劳王小姐挂怀。”
有她开了这个头,其他的贵女也纷纷来和谢霜歌攀谈,谢霜歌倒也没露出不耐烦的意思,谁问就答应一句,不想说的就含糊过去,一时间气氛也算热闹。
兰德见状心里不爽,明明是她的生辰宴,这群人都上赶着巴结谢霜歌是几个意思?
怎么,觉得她的郡主头衔不如谢霜歌?
那又怎样,她可是有爹有娘的,她一个孤儿,除了公主的身份,还有什么了不起的?
内心醋海翻波,兰德正欲找茬,风拂帘起,露出了对面闲庭信步的一群公子。
为首的,正是她的心上人。
兰德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谢霜歌见她反应如此大,还以为她按捺不住要来扯自己头发了,结果就见她直勾勾从自己身前走过。
谢霜歌:“?”

她还没来得及转头,耳畔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下官见过郡主,祝郡主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1)”
谢霜歌笑意微凝,回眸一看,果然是沈含誉。
他穿了一身宝蓝色锦袍,头戴玉冠,容貌清俊,气质温雅,站在人群里极为显眼出挑。
以往谢霜歌爱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如今却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味。
她不喜欢,兰德倒是欢喜的很,嫣然一笑,双颊绯红,“多谢世子。”
一双凤眸含情脉脉,完全不似面对自己时那么刻薄。
谢霜歌暗叹感情使人眼盲心瞎。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2)——”
其余人齐齐对着兰德道贺,洪亮的声音响彻菊台,引得台上贵女纷纷好奇的看去,随后用帕子掩面羞涩的窃窃私语。
谢霜歌瞧着忽然觉得自己身边有点冷清。
还是早点和兰德说清楚早点回去吧,怪没劲的。
谢霜歌这么想着,收回视线,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和兰德摊牌合适。
殊不知在她收回视线的一瞬间,沈含誉就如有所感的看了过来,他只看到了谢霜歌一个侧脸,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心动不已。
几日不见,嘉宁似乎更美了些。
虽然兰德艳光四射,但到底是靠衣服妆容撑出来的,和谢霜歌那种从皮到骨的美不一样。
“大家入席吧,时辰差不多了,再等几位贵客到,咱们就可以开席了。”
众人扫了菊台一眼便明了,还没到的应该就是公主皇子了。
虽然是私宴没那么多规矩,但男女到底不宜同席,是以女客坐于菊台上,男客坐在菊台下,在戏台的对面。
众人依次落座,沈含誉走在最后,兰德见没人了,悄悄的扯了下他的袖子,低声道:“一会儿我离席去西苑,你记得来找我。”
沈含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好。”
兰德眼睛一亮,揣着“噗通”“噗通”乱跳的心肝回了自己的位置。
谢霜歌不着痕迹的看她一眼,见她面含春色,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心情十分复杂,她当初也是这么一副傻样的吗?也太丢人了吧?
谢霜歌仔细想想就感觉脸热的不行。
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没有,她退而求其次,拿着帕子掩住自己的唇,垂眸默念清心咒。
兰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见她低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就开心了,“嘉宁公主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低着头,是不舒服吗?”
其他人被她一句话引得纷纷看向谢霜歌。
只想装死的谢霜歌:“……”
她若无其事的放下帕子,“没事,本宫好得很。”
“是吗?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道是热的?”
兰德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谢霜歌被她问的有点烦了,“哦,本宫被你的艳光照的。”
兰德:“……”
其他贵女不敢触她的霉头,都安安静静的,可心里却都在八卦,谁不知道当初嘉宁公主爱沈世子爱的难舍难分死去活来?
结果嘉宁公主一昏迷,沈世子就和兰德郡主走到一起去了,如今这三人凑到了一起,可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这群人都不看戏台了,时不时的瞄谢霜歌一眼。
谢霜歌:“……”
更烦了。
果然遇见沈含誉就没有好事。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去别的地方走走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高喝:“太子殿下、二殿下、五殿下到——”
“三公主到——”
席间众人纷纷起身迎出去。
谢霜歌松了口气,可算没人盯着她了。
“臣女(臣)见过太子殿下、二殿下、五殿下,三公主!”
男女皆行礼,太子走在最前面,二皇子和五皇子一左一后的跟着,三公主走在最后。
然而大家的视线却偷偷的越过太子,看向后面的三公主。
前面这几个常见,三公主可不常见。
太子摆摆手:“免礼,今日是兰德的生辰,大家都不必拘礼,玩的开心尽兴即可。”
兰德笑道:“谢太子堂兄。”
卫九渊笑着看她一眼,打趣道:“兰德今日当真是艳压群芳。”
兰德莞尔:“兰德平日不够美吗?”
卫九渊妥协的点点头:“美,兰德平时也美,今日更美。”
五皇子撇撇嘴,小声嘀咕,“比起三妹还是差了点。”
兰德脸上的笑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卫九婷施施然上前,谢霜歌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美人一袭淡蓝色衣裙,衬得她清瘦又不落俗套,站在满园姹紫嫣红中,显得有些冷淡了。
她对兰德笑了笑:“本宫第一次来,不知道该送点什么,就带了点本宫自己做的胭脂,还望兰德不嫌弃。”
“自然是不嫌弃的。”兰德打量卫九婷一眼,顿生戒备之心。
卫九婷却没把她放在眼里,说完她视线便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人群中的谢霜歌身上。
谢霜歌一愣,卫九婷冲她笑了笑,眼睛弯弯,“这位便是嘉宁姐姐了?多年未见,嘉宁姐姐竟出落的如此倾城绝色,让我一瞧便心生欢喜。”
兰德:“……”
什么意思?对我就不冷不热,对谢霜歌就如此温柔?
她脸色有些难看,转头的时候瞪了谢霜歌一眼。
谢霜歌颇觉无辜,瞪她做什么?又不是她让卫九婷这么说的。
不过这位妹妹确实生的好看,是和金都完全不同的好看,清秀鲜嫩的仿佛一掐就能出水。
对美人她总是多几分怜惜,谢霜歌回以一笑:“妹妹不开口,我还以为是天上下来的仙子呢。”
卫九婷掩唇轻笑:“开口就不是了吗?”
谢霜歌眸光清亮,“开口惊觉原是红尘第一人。”
卫九婷一怔,随即眼底缓缓流转起别样的光彩,“姐姐嘴这么甜,倒是让我说不出话了。”
太子颇觉新鲜:“嘉宁这是和三妹一见如故?”
“怎么能是一见如故呢?我们小时候也见过啊,只是那时候太小,什么都不懂,如今才算真正相识。”
卫九婷说的轻松,可卫九渊听了就觉得眼皮子直跳。
——题外话——
(1)引自葛胜仲《诉衷情》
(2)引自《诗经》

第179章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他控制不住的看向卫九婷,卫九婷却未给他一个眼神,似乎眼中只能看到谢霜歌一人。
卫九渊眼皮子跳的更快了,他受不住,抬手按了按,刚好被谢霜歌看到,谢霜歌疑惑的问:“二表兄,你眼睛不舒服吗?”
卫九渊动作一僵,卫九婷徐徐回眸,姿态优美极了,卫九渊抿了下唇,放下手若无其事道:“是有点,可能是风有点大的缘故,咱们坐下吧?”
“听说三公主身子不好,还是赶快上台坐下歇息吧。”兰德顺势插话,走向卫九婷,成功站在她另一边。
谢霜歌就算想过去也没位置了。
兰德得意的睨谢霜歌一眼,谢霜歌看在眼中只觉得幼稚的可笑。有什么好抢的?
她施施然转身往前走,太子他们由着侍从引向男客的席位。
这回人到齐了,兰德拍拍手,戏台子上的人就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穿着统一淡青色裙衫的侍女们鱼贯而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美酒佳肴,一路走来,香飘满园。
“三公主不能饮酒,给她取菊茶来。”
兰德对侍女吩咐,顺便看向卫九婷,“菊花茶可散风热,平肝明目,秋季干燥,喝些正好。”
谢霜歌闻言看向卫九婷,见卫九婷面露迟疑,开口道:“菊花茶虽好,也不是人人能饮的,三公主脾胃虚寒,不宜饮菊花茶。”
卫九婷诧异的看过来,眸中露出几分惊喜之色,“嘉宁姐姐怎知这些?”
“嗯……”谢霜歌掩饰的笑笑,“最近闲来无事,跟着侍女学了烹茶,了解一二。”
说完她心虚的低下头端起了桌上的酒盏,还能怎么知道的?当然是这段时间研究楚无恨吃什么喝什么学到的。
不过这话真不能说,不然指不定被他们传成什么样呢!
杯壁要碰到谢霜歌嘴唇的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楚无恨对自己的叮嘱。
“出门在外,赴宴参会,酒水不能乱喝,酒盏不能乱碰,有些阴毒手段防不胜防,若主人家与自己有龃龉,更要万分谨慎。”
她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
按照兰德的德行,给自己下点什么东西,也不是不可能,不一定下毒,但让她拉个肚子也是会做的。
心里一紧,谢霜歌忙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稍稍抬头装作喝了的样子,然后把酒盏放回去。
反正离这么远,兰德也看不到里面有多少酒。
“姐姐也喜欢烹茶吗?巧了,我对此道颇有研究,若是姐姐喜欢,改日我必定登门拜访,与姐姐一起切磋。”
卫九婷笑容真挚眼神明亮,连鼻侧的那颗小痣都显得很鲜活灵动,谢霜歌看的眼一花,差点松口答应下来,但一想到自己压根不会,勉强找回了理智。
“这怕是不行,我手艺粗糙,难登大雅之堂,还是别在妹妹面前献丑了。”
“既然如此,便罢了,那我可以去姐姐府里一观吗?我自幼十分崇拜荣定长公主,却没机会去公主府玩,如今……”她顿了下,殷殷期待的望着谢霜歌,“姐姐可否了却我这桩心愿?”
谢霜歌实在是没法拒绝,已经拒绝过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拒绝一次,卫九婷也下不来台吧?
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中败下阵来,“自然。”
卫九婷笑逐颜开,“多谢。”
被冷落的兰德:“……”
她捏紧了手里的酒盏,恨不得当场摔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什么意思啊?
谢霜歌说完那句话就没再看卫九婷,怕自己一时心软又答应她什么,毕竟她是二皇子的妹妹,将来很可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还是别走太近的好。
兰德没控制住冷哼一声,对侍女摆摆手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三公主换温水?”
她要笑不笑的转头看向卫九婷,“三公主,温水可以吧?”
卫九婷神色疏离道:“可。”
兰德:“……”
很快侍女就换了水上来,这小小的插曲才算过去。
谢霜歌一边听着戏一边出神的想,要怎么把兰德叫出去才不引人注意?
再说自己叫了,兰德真的能出去吗?
谢霜歌苦恼的捏起一颗葡萄准备吃,然而一看还要剥皮,她又懒得动,自己剥麻烦,让侍女剥到时候侍女还得洗手,算了吧。
她正坐立不安呢,忽然发现兰德频频往一个方向看。
她扬了下眉,跟着看去,就看到了沈含誉的后脑勺。
嗯,还挺圆。
不过这有什么好看的吗?
她迟疑着观察起兰德的一举一动,过了大约两刻钟,兰德终于坐不住了,她借口要去更衣,匆匆离开。
谢霜歌精神一震。
走了走了,她的机会来了!
她不着痕迹的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正好台上唱到精彩处,掌声雷动,喝彩声此起彼伏,谢霜歌立刻起身对身后的青兰说:“我去去就回,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去醒酒了。”
青兰担忧的问:“奴婢陪公主一起吧?”
“不了,你们跟着我太显眼,就留在这儿,我不做什么,就和兰德说两句话。”
谢霜歌说完见青兰和青桃还是难掩担忧,她顿了下反问:“你们觉得论拳头,她打得过我吗?”
青兰和青桃:“……”
“公主慢走,手下留情。”
谢霜歌弯了弯唇角:“放心。”
兰德一路分花拂柳去了西苑,西苑与这边相连,但更清幽一些,曲水流觞,假山林立,湖中心修了座八角亭,夏日坐在这边喂鱼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左右看看,见没人,径直走入了亭中,背对着拱门这边,看着湖面,心情激荡,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霜歌一路跟过来,见她一个人在那儿傻笑,又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顿觉不忍直视。
沈含誉到底有什么好啊?
她不由得反思起来,这么想着,她脚下却是没停,也上了亭子。
还没等开口,背对着她的兰德忽然娇羞的转过身来直直的往她怀里扑,柔声软语,仿佛要滴出蜜来,“你来的好快啊。”
谢霜歌:“?”
兰德此时还没发现哪里不对,谢霜歌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好像人也变矮了……”
谢霜歌顿时变了脸色,咬牙道:“……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听到她的声音,兰德身子猛然一僵,硬邦邦的,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好半晌她都没回过神来,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谢霜歌准备伸手推开她的时候,兰德猛地回过神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毫无预兆的一抬头,谢霜歌躲闪不及被撞到了下巴。
“啊——”
兰德头上的金钗还划了一下,虽然没破皮,但谢霜歌的下颌中间一道红色的印子迅速肿了起来。
她吃痛的捂住自己的下颌,眼里立刻积蓄起了水汽,“你能不能稳重点?”
兰德气极反笑,一把推开了她,“怎么是你?你过来做什么?故意的是不是?”
这次谢霜歌有所防备,没被她推个趔趄,她事先扶住了一边的柱子,稳住身形后冷冷的看着兰德:“又不是我主动抱你的?是你先扑过来抱住我,我都没来得及说话,现在你还倒打一耙起来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要不是你跟过来,我岂会认错人?”兰德越想越觉得羞恼,气的厉害,她指着谢霜歌质问:“你说,你是不是对沈含誉余情未了,所以想勾搭他?”
谢霜歌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头没让门夹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他余情未了了?”
“两只,都看见了!沈含誉一来你就盯着他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没人,兰德也懒得再伪装,眸光凶狠,“我告诉你,现在沈含誉是我的人,以后也只能有我一个人,你休想再打他的主意,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谢霜歌被她一通警告,脸色也不好看了。
她好歹也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过?
谢霜歌眸光沉下来,一把握住了兰德指着她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兰德一惊,“你做什么?”
“本宫最后和你说一遍,本宫不喜欢沈含誉了,也没打算吃回头草,你要是喜欢,送给你好了。”
谢霜歌比兰德高,两人站的极近,她自然而然的垂眸看着兰德,自带压迫气场。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问你,你真的觉得沈含誉喜欢你吗?他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兰德郡主的身份,亦或者是你背后的禄王府,你想过吗?我之前与他的关系人尽皆知,没多久他就和你走到了一起,你就没想过这意味着什么吗?”
兰德心一颤,不好的预感从脚底漫上来,“你什么意思?你想挑拨我和沈含誉的关系?你下作!”
“呵——”谢霜歌觉得这人没救了,她甩开兰德的手,兰德不受控制的倒退几步,转过头凶神恶煞的瞪着她:“我告诉你,少来这套,我不会信的。”
“随你,希望你撞到南墙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一腔热血。”
谢霜歌转身往外走,走出亭子的时候却见到沈含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岸边。
湖不大,湖心亭自然也不会隔太远,她和兰德刚才的声音那么大,沈含誉应该是听到了,就是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抓个正着,饶是谢霜歌脸皮再厚,再能装,也忍不住红了耳朵。
沈含誉隔着桥就这么看着她,眼里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谢霜歌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退了岂不是显得她怕了?
这么一想,她昂首挺胸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从沈含誉面前走过:“让让。”
然而沈含誉不仅没让还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谢霜歌心一紧,侧过脸戒备的看他:“你敢拦本宫?”
沈含誉眼底情绪翻涌,喉结滑动,好半晌才沙哑的道了一句:“臣不敢。”
“那你还不让开?”
谢霜歌觉得他此时的状态很危险,想退后一步又觉得丢了她公主的脸。
“呵——”沈含誉低低的笑了一声,“公主背后论人短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此刻?”
谢霜歌原本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然而被他这么一说,脾气一上来她也笑了,“所以呢?沈世子要治本宫的罪吗?”
她偏过头,流苏在耳侧轻轻晃动,映着她明亮的眼,明艳的让人目眩。
沈含誉喉结滚动,不受控制的生了几分阴暗欲念。
谢霜歌没察觉到危险,她不退反进,冷淡的睨着他:“本宫哪句话说的不对,世子不妨指出来。”
沈含誉眸光闪烁:“臣不敢以下犯上,只是公主所言,句句为假。”
虽然暂时不能挽回她的心,但也不能让她坏了自己的计划。
“你敢做不敢——”
“你住口!”兰德见两人对峙,气势汹汹的提着裙摆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谢霜歌的手臂,用力甩开她,自己挡在了沈含誉的身前。
“我和沈郎如何,不劳烦你操心,你要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沈郎注意你,未免贻笑大方!好歹你也是个公主,要点脸很难吗?今日是我的生辰宴,你在我的别院里和我的心上人拉拉扯扯,传出去,你家那位楚大人怎么想?”
谢霜歌被甩的一个趔趄,沈含誉下意识推开兰德扶她一把。
兰德:“???”
兰德怔愣当场,整个人都懵了。
沈含誉为了谢霜歌推开她?
“公主,没事吧?”沈含誉关切的问。
谢霜歌却觉得虚伪的恶心,反手拂开他,“滚开!本宫是你能碰的?”
她动作有些大,发丝又滑,后面插的金钗滑落在地,她也没注意到,语气冰冷的说:“你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本宫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这八个字咬的极重,不像是嘱咐,反倒像是一种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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