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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嘉宁—— by非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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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人来了怎么也没派人通传一声?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伯阳侯客气的说着场面话,楚无恨却没吱声。
他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的时间有点久了,连后面的辛止和辛行都察觉到了不对。
柳氏捏着帕子紧张的看他们一眼,随后往伯阳侯身边凑了凑,“侯爷……”
伯阳侯疑惑的看着楚无恨:“楚大人?”
楚无恨眸光微闪,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起,手腕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辛止和辛行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
主子不对劲!
而离楚无恨最近的谢霜歌感觉更敏锐一些,一股难言的杀意从楚无恨身上弥散开来,连带着玉佩里的白雾都凝重了几分。
谢霜歌诧异的看着白雾疯狂涌动,有些惶恐的抱住自己的胳膊蹲了下来,“这是怎么了?他和伯阳侯有仇吗?”
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几乎是在瞬息之间,白雾恢复安宁,楚无恨的情绪平复下来,玉佩重归平静。
谢霜歌眨眨眼,几乎要怀疑自己刚才是出现幻觉了。
这人真是喜怒无常到了极点!
楚无恨抬眸看向伯阳侯,拱手道:“是我不请自来,侯爷勿怪,只是我实在是担心世子,便来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柳氏垂下眸子,遮去里面的不满,来都来了,才想起来问方不方便,糊弄谁呢?
伯阳侯点点头:“方便,大人请——”
楚无恨也不客气,跟着他进了沈含誉的卧房。
谢霜歌又打起了精神,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沈含誉的房间。
大概是屋随主人,装饰清雅,没有多少贵重摆件,房间里最多的就是书架。
两侧墙壁都挂满了字画,墨香之气扑面而来。
谢霜歌没什么兴趣的收回视线,然而余光一瞥,在看到角落里的矮几时,忽然顿住。
——题外话——
心疼闺女,咱们离渣男远一点吧

第17章 他休想再娶嘉宁
一只淡青色的锦缎荷包被压在矮几一角,似乎是因为矮几用久了有点瘸腿,正好垫一下,若只是如此,倒不至于吸引谢霜歌的注意。
可这个荷包……是她亲手绣的,一针一线,都是她熬了很久的心血。
淡青色锦缎,是她百里挑一,因为马上要到盛夏,淡青色看着清爽舒服,配白衣也好看。
银线绣的白鹤,是她对沈含誉的隐喻,在她过去的记忆里,沈含誉就如仙鹤一般超凡脱俗,优雅美丽。
鹤脚上染了一点红,那是她因为熬夜绣花太困了,不小心扎到自己的手指落下的血。
里面还塞了一张纸条,不知道沈含誉看到没有,不过看这样,应该是没有,或许,他看了也不会在意,甚至嗤之以鼻吧?
谢霜歌艰难的收回视线,闭了闭眼,有冰凉的东西从脸侧滑落,她抬手一抹,湿淋淋的。
“没出息,哭个屁啊!”谢霜歌吸了吸鼻子,自暴自弃的甩了甩手。
她慢慢的滑坐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进去,过了很久才低声嘟囔,委屈巴巴的说:“可我还是很难过啊……我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结果到头来,是我一厢情愿。”
“都是王八蛋,绣什么仙鹤,早知道就该绣一个四仰八叉的王八,现在看着还应景。”
骂了两句,谢霜歌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思索着如果自己能回到身体里,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荷包派人偷回来烧掉,省的碍眼。
楚无恨走到屏风边上,似有所感,忽然垂眸看向玉佩,拇指一抹,果然摸到一片水渍。
他捻了捻手指,若有所思。
“楚大人来了?”
沈含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脸色通红,像是刚被烤过一样,头发随意的披散着,不复往日的风度翩翩,看着是真病得不轻。
楚无恨不远不近的停下,半垂着眼皮看他,莫名就透着一股子轻视意味。
沈含誉被看的不舒服,干脆不起来了,躺着说:“抱歉,不能起身,让大人见笑了。”
“无妨,世子身子不适,合该好好休息。”
他视线从沈含誉的身上收回,落在一边的花瓶上,“说起来,陛下昨日还与我提起过世子,说嘉宁公主当初曾向他请旨,求她给自己和你赐婚,如今这婚事,怕是不能成了。”
沈含誉落寞垂眸,苦笑一声道:“我仰慕公主已久,日日盼着从行宫回去,能与公主成家,如今……造化弄人。”
伯阳侯和柳氏跟进来,柳氏惋惜道:“嘉宁公主那是极好的人儿,只是我们家含誉福薄,我们膝下又只有这一个儿子……”
她委婉的说:“注定是有缘无分。”
谢霜歌木然的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倒也没那么不能接受,谁也不想“守活寡”,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就这样吧,她真的累了。
伯阳侯见楚无恨没说话,拉了柳氏的衣袖一下,斥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若是公主有意,含誉自然是要等她的。”
楚无恨轻笑一声:“这倒也不必。”
“啊?”伯阳侯与柳氏对视一眼,不确定的问:“大人的意思是——”
“陛下是明君,断然不会做出逼迫臣子尚公主的事,婚姻还是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楚无恨负手而立,神色淡淡:“如今公主昏迷不醒,就算是为公主祈福积德,也不会拿婚事玩笑,反正这个婚约,也无外人知晓,便就此作罢。”
他说完深深的看了沈含誉一眼,沈含誉眯了眯眸,顿觉被算计了。
可他又不能问出口,只能暗自吃下这个哑巴亏。
楚无恨转身冲着伯阳侯一拱手,“话已带到,告辞。”
伯阳侯忙道:“我送送大人。”
“不必。”楚无恨快步离开,留给他们一个冷峻的背影。
伯阳侯站在门口,眸色晦暗,神情莫测。
柳氏小心翼翼的问:“夫君,我怎么觉得楚大人好像对我们很冷淡啊?”
伯阳侯也有这种感觉,但问题出在哪儿,他不清楚。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楚无恨长得有些面善。
“爹。”沈含誉在里面唤了一声。
柳氏转身一看,见沈含誉站起来了,忙过去扶着他,语气温柔的责备道:“你起来做什么?”
沈含誉:“我没事了娘,别担心,药量不大,御医这关过了就可以停了。”
伯阳侯在对面坐下,皱眉道:“楚无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倒像是陛下已经看透了我们的心思。”
沈含誉轻咳一声,虽然面色憔悴,但眼睛却亮的很,“这个时候病倒,陛下也不是傻子,看不透才奇怪,不过他没有证据,御医也说了我是真有病,陛下无可奈何,所以派楚无恨来,也就是敲打一二。”
伯阳侯颔首:“正是如此,这关算是过了,只是日后不管嘉宁公主醒不醒,你与她都再无可能了。就算她自己愿意,陛下也不会同意。”
沈含誉闻言一怔,随即慢慢的在床边坐下,轻声道:“儿女情长身外物,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助力,娶她还是别人都一样。”
伯阳侯赞赏的看他一眼,“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了。”
他想了想没什么要交代的了,起身准备走,走出一步又退回来,“楚无恨似乎对我们颇有偏见,你可知是为何?”
柳氏也好奇的看向沈含誉,“难不成你们有过节?”
沈含誉顿了顿,嗤笑道:“许是因为,他喜欢嘉宁公主吧。”
“啊?”伯阳侯稍稍瞪大了眼睛。
楚无恨离开侯府就回了宫,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说过的话都与皇帝重复了一遍。
皇帝听完沉默良久,面色阴沉。
“嘉宁是朕掌中明珠,却被他们当做往上爬的梯子,若是他有几分真心,能好好待嘉宁,朕也就随他们去,只要嘉宁高兴就好,可没想到,他们连这几分真心都吝啬。”
皇帝长叹一声,眼神冷凝,“既如此,他们莫要后悔,沈含誉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娶嘉宁!”
——题外话——
对,别想!

第18章 楚无恨,你病得不轻
听皇帝这么说,楚无恨的眉头缓缓松开,不经意露出了点释然之色,这点细微变化没逃过皇帝的眼。
他好奇的看着楚无恨,挑挑眉问:“说起来,你在这件事上下了不少心思,只是为了朕?”
楚无恨一怔,面上稍红,像被人戳破了小心思,害羞了,唇瓣抿着,似是不想说,但碍于面前人是皇帝,又不得不说,看着纠结极了。
难得在自己看中的年少心腹身上看到这种青涩模样,皇帝心中阴霾散去,不由得越发来劲。
“无恨,你是不是……”
没等皇帝问完,楚无恨仿佛豁出去一般,一撩袍摆脊背挺直的跪了下来。
皇帝一愣:“你这是作甚?朕不过是与你玩笑,何须如此?”
楚无恨摇头,恭恭敬敬的对皇帝叩首,说:“陛下垂问,微臣不敢瞒,微臣确实对嘉宁公主一见倾心。但身份悬殊,微臣不敢言,怕污了公主清誉,是以一直藏在心中,但情之所至,微臣不忍看明珠蒙尘,所以斗胆向陛下献计,破坏公主姻缘,是微臣之过,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偷听的谢霜歌微微张大了嘴巴,又觉得这个模样不雅,连忙用手捂住,“?”
楚无恨真的喜欢她?
还一见倾心?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还没从沈含誉利用她的打击中走出来,谢霜歌又被迫听了个表白现场,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楚无恨伏在地上,紧绷的肩膀和腰背被锦缎勾勒出修长结实的弧线,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单薄感。
皇帝惊讶片刻,消化了这个消息,轻笑起来,“朕还以为是什么事。”
他抬手虚虚的扶了楚无恨一把,“起来。”
“陛下……”楚无恨抬眸看着皇帝,似是不解。
皇帝起身,负手而立,轻叹一声:“若是你不说,朕稀里糊涂让嘉宁嫁了,那才是害了她,在朕眼皮底下,朕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嘉宁,可若是嫁为人妇,朕也难断家务事,受了委屈,朕也不能立刻给她撑腰。”
这话说的诚恳,听得人心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帝是真的把嘉宁当成亲生女儿在宠。
一番慈父心肠,连楚无恨都动容。
他慢慢站起来,看着皇帝迎光而立的背影,沉声道:“陛下不怪微臣便好。”
皇帝轻笑:“知慕少艾,人之常情,你这个年纪再正常不过,何况嘉宁虽然傻了点,但着实美貌,像她母亲。”
刚感动的要落泪的谢霜歌:“……”
眼泪粘在睫毛上欲落不落。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哼了一声抹了下眼睛,等她能出去了,一定要告诉舅舅,她不傻了!
楚无恨没说话。
皇帝可以夸赞嘉宁美丽,他不行,他一个做臣子的妄议公主容貌,未免让皇帝觉得他轻浮无礼。
“不过——”皇帝话锋一转,打趣的看向楚无恨,“你小子不行啊,既然喜欢嘉宁,朕也没见你有所行动,反倒是让沈含誉抢了先。”
楚无恨一顿,垂下眸子,神色稍显落寞,“微臣无能。”
谢霜歌闻言,和皇帝竟不约而同隔着两个地方,做出了同一举动。
他们伸出手指虚虚的指向楚无恨。
谢霜歌愤愤不平:“你就装吧!”
皇帝哼笑一声:“你就是脸皮薄。”
谢霜歌:“???”
舅舅你认真的吗?
他脸皮厚的时候你都没看到,他这都是装的啊!
楚无恨腼腆的扯了扯唇,没说话,算是默认。
皇帝心情大好,摆摆手不和他计较:“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嘉宁现在还没醒,说什么都太早,至于你——还是找个能为你家里延续香火的吧。”
楚无恨摇头,终于开口了,他再一次跪下,坚定道:“陛下,微臣愿意等公主醒来,请陛下给微臣这个机会,微臣身份低微,却不会让公主受半点委屈。”
皇帝一愣,随即皱起眉正色问:“你真的要等?御医说嘉宁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便是如此,你也要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他审视着楚无恨,帝王威严不经意间泄露出来,气氛一改方才的温馨,逐渐凝滞。
谢霜歌心跟着提起来,紧张的越跳越快,她按着心口,舔了舔唇瓣,对自己的心嘀咕:“你着什么急啊!”
心不会说话,只会诚实的反映她的情绪变化。
谢霜歌担忧的坐不住,开始在玉佩里转来转去。
在皇帝面前许诺,楚无恨,真有你的啊!
一辈子有多长你不知道吗?万一哪天遇到了更喜欢的,后悔了,你都没法改,欺君是要砍头的,你不要命了?
谢霜歌真的很想拎着楚无恨的衣领晃一晃,听听他脑袋里是不是哗啦哗啦的全是水。
事实证明,楚大人郎心似铁,脑袋比心还硬,不撞南墙不打算回头那种。
沉默良久,楚无恨一字一顿道:“微臣,绝、不、后、悔。”
皇帝眸光微凝,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道:“好,既然如此,那朕成全你,但君子一言,不可回头,来日你若反悔,朕便砍了你的脑袋。”
“谢陛下!”楚无恨非但没有害怕,还如释重负、会心一笑。
向来冷面淡漠的人忽然笑的如此柔软,皇帝忍不住受到触动,面色稍霁,好奇的问:“你当真如此喜欢嘉宁?”
楚无恨站起来,直面皇帝,沉声道:“余生所愿。”
皇帝一怔,久久不能回神。
二十岁正处在少年与青年之间,既有男人的担当,又有少年的青涩,他站在那儿,笔直如松,双眼明亮,即使不言不语,情愫也会从眼睛里映出来,无法掩藏。
这一刻,没人会怀疑他口中的喜欢是假,因为他的眸子,比八月的太阳还热。
最后皇帝拍了拍楚无恨的肩膀说:“好,好孩子。”
谢霜歌蓦然回神,大口大口的吸气,她刚才不知为何屏住了口鼻,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憋得受不了了才清醒过来。
“楚无恨……”
她咬了咬牙,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百般情绪涌上心头,堵得她难受。
“你病得不轻!”
她红着眼圈对着空气又挥了两拳,虽然是在骂他,但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想见他。
至于见他做什么,她不知道。
——题外话——
写到这章的时候书名还没定下来,但写到“余生所愿”的时候忽然有所感悟,我就给编辑发了个“愿在嘉宁”,然后编辑帮我改了一下,就有了“岁岁嘉宁”,这也算是点题了——余生所愿,岁岁嘉宁。

楚无恨离开后不久,宫中又传出了新的消息。
说陛下背地里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但因为身份特殊,暂时不对外公开,为了保护那人,只偷偷的合了八字定了婚,在佛像前供着,没有大操大办,万一嘉宁公主醒不过来,那人还可以悄悄与公主和离,再觅良缘。
消息一传开,人人皆赞叹陛下圣明达礼。
皇帝知道后满不在乎一笑,随便放出点消息,就可以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好君主,可见人的信任也不过如此。
而此事最大的赢家楚无恨深藏功与名,无人知晓那所谓的八字,其实是他的。
消息传到沈含誉耳中时,他正披着件单薄的外裳坐在桌后提笔练字,随从钱起站在对面语速极快的复述了一遍。
“……属下还听说,那背后的人其实身份极高,陛下为了平衡势力才妥协,答应隐瞒下来。”
钱起说着皱起眉:“这点属下是不大信的,若是真的身份高,岂会答应下这荒唐事?”
沈含誉笔尖一顿,悬在半空,刚沾满的墨滴下来,在纸上落下一点脏污,正正好覆在诗的最后一句。
“……欲吊文章太守,仍歌杨柳春风。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1)。”
晕开的墨模糊了“梦”字,这首诗便没法看了。
沈含誉定定的看着那几行字,原本只是打发时光看书,偶然看到这首诗,觉得最后一句有点意思,便起身活动活动练练字,把诗抄写一遍。
此时听着钱起的话,再看这一行字,他莫名觉得有几分照进现实的讽刺感。
“未转头时皆梦……”他喃喃自语。
钱起听到了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他:“世子方才说什么?”
沈含誉回神,抬眸看他一眼:“没什么。”
他抓起纸揉在一起扔到一边,“能查到那人是谁吗?”
钱起为难道:“很悬,这件事陛下交由锦衣卫全权处理,半点没经手别人,我们的人根本摸不到边,世子也知道,锦衣卫上下一条心,是楚无恨的一言堂。”
沈含誉眸光渐冷,“查不到就算了,此事与我们无关,别再被锦衣卫盯上。”
“是。”钱起抱拳应下。
沈含誉顿了下,低声道:“去打听打听兰德郡主的喜好。”
钱起一愣,“这是侯爷的意思?”
沈含誉颔首,“也是我的意思。”
钱起抬头飞快的看了沈含誉一眼,在他看来之前垂下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嗯。”沈含誉点点头,提笔继续写字,钱起无事便退出去。
出了那道门,他站在阳光下,却觉得阵阵发冷。
虽然从小就跟在世子身边,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但很多时候他还是会被惊到。
世子优秀自律,勤奋刻苦,可以说是标准世家公子,加之容貌出众,颇受金都贵女欢迎。
可他从未多看旁人一眼,一心接近那个有点呆傻的嘉宁公主,当时他还替自家世子打抱不平,不明白他看上了公主哪一点,直到他发现沈含誉背地里把嘉宁公主送的东西都扔到库房,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世子看中的,不过是公主的身份,只是拿她做飞升路上的踏脚石罢了。
如今这块石头不能用了,就立刻换下一个。
该说不说,此举非常果断聪明,但也……非常无情。
钱起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书房的门敞着,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沈含誉的半个身子,他的侧脸隐在暗处,清秀阴冷。
他回过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忍不住想问,好歹和嘉宁公主在一起了这么久,世子真的片刻都没动过心吗?怎么能如此决绝冷漠?
宫里的风波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冲喜的人选有了着落,大家好奇一阵,也就渐渐抛在脑后。
太后的病有了起色,休息两天能下床了,脸看着也红润不少,皇帝高兴,给高僧们赏了一堆香火钱,把人好好的送回去。
谢霜歌知道后,心里大石落地,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不过这开心没持续多久她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些日子,楚无恨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不再随时把她带在身上,沐浴也把玉佩放的远远的,连个影都看不见。
谢霜歌开始慌了,“他不会是发现玉佩有问题了吧?”
这个怀疑让她坐立难安,担惊受怕了好久,总怕一言不合楚无恨就把她摔了或者找人超度了。
然而楚无恨没有,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把玉佩放到了梳妆台上,不再多给一个眼神。
谢霜歌又自我安慰,可能没发现,只是不想戴了,没什么稀奇的。
她躺在梳妆台上,看着屋内光线逐渐暗下去,看着黑色爬上来,便知入夜了,她慢慢的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忽然被人抓了起来。
谢霜歌一愣,这久违的触感……
她抬眸看去,视线里的大手也格外熟悉,是楚无恨的。
他不知为何又想起了玉佩,把她戴回了腰上,没等谢霜歌适应天旋地转的感觉,楚无恨快步出了门。
看着逐渐熟悉起来的景色,谢霜歌从惊讶慢慢变为麻木无语。
这位指挥使大人,为什么又往她的寝殿跑啊?
你这样真的很变态你知道吗?
看着楚无恨轻车熟路翻窗进殿,谢霜歌心平气和的坐下,打算看看他这回又想作什么妖。
许久未见,她的身体倒是和上次没什么区别,面色红润,肌肤白皙,一点都不像昏迷不醒的病人,仿佛只是睡着了。
楚无恨就着窗外的月色,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就在谢霜歌以为到此为止,他马上要离开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动了。
谢霜歌顿时打起精神,紧紧盯着。
下一刻,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谢霜歌:“???”
你想干嘛!
眼看着他的指尖落在扣子上,谢霜歌坐不住了,“楚无恨你住手!”
她扑向玉佩,玉佩轻轻的颤了一下,楚无恨手一顿,剑眉微蹙。
谢霜歌此时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被发现会有什么下场,她只想阻止这个登徒子非礼她的身体!
然而楚无恨也只是稍做停顿,很快又坚定不移的解开了她的衣扣,露出里面淡粉色的小衣。
谢霜歌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很快又气的发白。
——题外话——
猜猜楚无恨是什么意思

第20章 你撒开我的手!
就在谢霜歌挣扎着是要冲出去和楚无恨同归于尽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的时候,楚无恨停了下来。
谢霜歌气红了眼,死死的瞪着他的手。
她忽然发现了点不对劲的地方,楚无恨虽然解开了她的里衣,但他全程手指都没有过多的接触到她的身体,仿佛在克制什么。
谢霜歌皱眉,“你到底要做什么?”
楚无恨没出声,他轻轻的从下面把谢霜歌的小衣推上去,平时在人群里,楚无恨皮肤算是白皙,但在谢霜歌面前就不够看了。
千娇百宠出来的公主,夸一句冰肌玉骨都不为过。
那细腻的皮肤,莹润的光泽,两下对比,楚无恨的手便显得粗糙暗淡,然而鲜明的差距给人的冲击更大,场景莫名香艳。
谢霜歌抿紧唇,不想看又不得不看。
脸烧的快要能烤红薯了。
然而在快到胸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好好的把小衣折上去,没多动一分,视线停留在边缘的细布上,反复打量了几眼。
谢霜歌看到细布缠绕愣了一下,“我都忘了我心口中刀的事了……他是在检查伤口包扎好没有吗?”
细布干净柔软,带着淡淡的药味,显然是刚换不久,那些宫人没有偷懒怠慢。
楚无恨眸光微动,放下心,把小衣放下来,又一颗颗把扣子给她扣回去,拉好锦被,甚至细致的掖好被角。
虽然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楚无恨的脸,但这一系列动作温柔又细致,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小心。
这一刻谢霜歌耳畔仿佛又一次响起他在舅舅面前说的那一句:余生所愿。
她抿了抿唇,没忍住又咬自己的指尖,“他是真的喜欢我啊……”
心底某个地方稍稍松动,她正准备说点什么,就见楚无恨握住了她一只手。
谢霜歌:“?”
刚夸你两句就飘了?你干嘛呢?
楚无恨侧身坐在床边,姿态随意悠闲,握着她那只小手轻轻揉捏,仿佛爱不释手。
片刻后,他低低的笑了声,在空旷的寝殿里格外明显。
“公主一直睡着,怕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形,臣来告诉你一声。”
谢霜歌顿觉后背发凉。
“沈含誉那个伪君子,不想给你冲喜,临阵退缩,装病推辞,陛下已经对他彻底失望,日后就算你醒了,你们都再无可能。”
他边说边捏了下谢霜歌的指腹,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谢霜歌:“……”
已经知道了,谢谢,你大可不必再戳我一刀。
楚无恨幽幽叹息,脸上一副可惜的表情,但谢霜歌愣是听出了点笑意。
拳头硬了!
谢霜歌手捏的“咯咯”作响。
毫无预兆的,楚无恨忽然垂首在她的手上落下一吻,唇瓣贴着,含糊不清的说:“公主眼光不好,没关系,有臣在,八字相合,臣给公主冲喜,公主快点醒来,不要让臣等太久。”
这个角度正好入了玉佩可视的范围,谢霜歌眼睁睁的看着楚无恨吻自己的手背,无比清晰!
谢霜歌:“!”
“你你你你——楚无恨!谁给你的胆子!”
她情绪来的太汹涌,玉佩受到影响,又红了一层。
楚无恨垂眸不经意的扫过玉佩,见到这一幕不由得顿了顿。
玉佩……为什么会变红?
陡然之间,仿佛大风过境,迷雾消散,楚无恨一下子清醒过来。

第21章 楚无恨再生疑
浮云大师说玉佩里那个是他的良缘,这话楚无恨不信,也不屑,是不是良缘,得他说了算。
但成天戴着一个不知来历的东西在身上,属实膈应,何况他还与陛下保证,此生只公主一人。
是以他回去就把玉佩摘了,不再佩戴。
然而今夜他忽然想来看看公主,想和她说说话,临走前看到玉佩,不知怎么的,他顺手拿了起来,也想让玉佩里的人看清楚,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是以方才种种,不仅仅是出自渴望,还是为了做给人看。
按理说若是真的有缘,那人的反应该是生气?恼怒?平静或者其他什么,害羞算怎么回事?
楚无恨不是很确定这个反应是不是害羞,但玉佩的异样确确实实是真的。
他心下微动,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谢霜歌怔愣过后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楚无恨!登徒子!你不要脸!”
“你就欺负我不能动是吧?”
“等我醒了,我非打得你找不到北不可!”
“唔……”
骂声戛然而止,谢霜歌忽然被按头坐在了地上。
她茫然的捂住自己的额头,身上再一次泛起熟悉的战栗感。
楚无恨又在摸玉佩了!
意识到这一点,谢霜歌更是火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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