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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嘉宁—— by非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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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他不打算和卫九渊多说,他们注定不会成为朋友,没必要浪费时间。
卫九渊也没留他,略一颔首就往御书房去了。
走出几步,楚无恨忽然想到什么,眉头一皱,回身看了一眼。
前来迎他的辛止不解,“主子在看什么?”
楚无恨回神,“二皇子被罚了禁足,尚且不满一月,他就出来了。”
辛止一愣,“对啊,这是为何?”

第218章 瑞王到
楚无恨沉吟片刻,继续往外走,“周国使者马上到了,这个时候大燕更得团结一致,不能让人看出什么端倪,陛下估计也是有这个顾虑,所以暂时解了二皇子的禁足。”
“暂时?”辛止替他掀开轿帘,“也就是说等使者一走,二皇子还会被关回去?”
楚无恨坐稳,转过身来面色冷峻,“那就看他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如何了,走。”
“是。”
辛止没再多问,放下帘子摆摆手,轿夫立刻发力把轿子抬了起来,他握紧刀随行在侧。
周国颇为看重这次的联姻,派来的是如今受宠的瑞王,随行大大小小的官员,外加三千多侍卫,站在城楼上一看,浩浩荡荡。
各色各样的马车排成一串,缓缓从远处驶来,像一条色彩斑斓的蛇。
楚无恨眸光沉凝,抬手对身后的人道:“走,下去迎接使者。”
礼部尚书曲学东摸着自己那一小撮胡子,低声问:“楚大人觉得周国这次来,有多大诚意?我们一会儿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们比较好?”
楚无恨目不斜视的下台阶,“来者是客,对方什么态度,我们就什么态度,这些曲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曲学东讪讪道:“陛下既然派了楚大人来,我自然要问问楚大人的意思。”
楚无恨转头盯了他一眼,这一眼没多少情绪,却看的曲学东闭上了嘴。
见他没声了,楚无恨转回头下了最后一级台阶。
曲学东,礼部尚书,二皇子的人,就知道他和自己一起不会消停,这是在试探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楚无恨不清楚,也没心思去猜,瑞王的车架已经到了近处。
他带着锦衣卫快步上前,站在路中央等着。
“王爷,这就是大燕的金都了,看起来是真的很繁华啊,这高大的城墙,看起来防守很严呢。”
一个说话略带口音的男子掀起车帘往外探头探脑的看。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头也没抬,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动作优雅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崔井,把头缩回来,别和个王八似的,丢了本王的人。”
崔井闻言脸色一僵,讪讪的转过身,“王爷,一会儿见到大燕的人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给属下留点面子?属下不想把脸丢到大燕。”
瑞王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眉眼笼罩在淡淡的白雾之中,看不分明,“看本王心情。”
崔井无话可说。
“吁——”驾车的侍卫一拉缰绳,马车徐徐停下,后面的队伍也跟着停住。
楚无恨还没动,身边的曲学东先上前一步,拱手热情道:“下官礼部尚书曲学东,奉陛下之命在此恭候瑞王大驾,欢迎瑞王来我大燕做客。”
驾车的人转头对着马车里面说了句什么,随后翻身下车,打开了马车的门。
里面还挂了一层帘子,里面先出来一个身材高大但面容十分稚气清秀的男子,他审视的目光从大燕一干人等身上扫过,一言未发,转身掀开了马车帘,“王爷,人都到了。”
楚无恨挑了下眉,周国的人说话和大燕差不多,但带着一点上挑的口音,听起来不那么正经。
不知道那位瑞王是不是也这样。
正想着,一角狐裘披风映入众人眼帘。
往上看去,男子长身玉立,剑眉星目,颇有神采,贵气非常,瞧着是个好相与的。
乍一看,倒是与公孙野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有几分相似。
楚无恨拱手道:“锦衣卫指挥使楚无恨见过瑞王殿下。”
瑞王剑眉微扬,“幸会。”
曲学东瞥楚无恨一眼,对瑞王道:“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驿馆已收拾妥当,请王爷随下官来。”
“有劳。”
瑞王抬了抬手,免了他们的礼,转身又回到了马车里,曲学东带着人在前面带路,忍不住又来和楚无恨搭话,“这瑞王似乎不善言辞,楚大人以为呢?”
楚无恨面无表情,“不善言辞挺好,清净。”
曲学东:“?”
“楚大人此言颇有深意啊,难不成是觉得下官话太多?”
辛止在边上抿唇憋笑,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位大人倒也不算没救。
楚无恨终于肯给他个正眼,“曲大人知道便好,日后改改自己聒噪的毛病吧,免得惹人厌烦。”
说完他当做没看见曲学东瞬间黑如锅底的脸,一夹马腹,把他甩在了身后。
“你——”曲学东气的胡子都歪了。
他左右看看想找人控诉一下,但目之所及之处,见到他的人纷纷装作没看见,紧跟着楚无恨走了。
曲学东:“……”
这一幕被后面马车里的瑞王看在眼里,嘴角上挑,“有意思。”
崔井酸溜溜的说:“刚才属下往外看,王爷就说属下像王八,现在王爷自己不也探头探脑的?”
瑞王凉凉的看他一眼,“本王高兴,怎么,你是觉得马车里太热,想出去凉快凉快?”
“属下不敢。”
崔井委屈的在角落里缩成一大坨。
瑞王不忍直视的移开视线。
进了金都之后主仆两人都顾不上插科打诨,都凑在窗边往外看,看大燕的风土人情,看大燕都城的繁华和热闹。
路过的百姓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面色红润,可见生活不错。
摊贩们卖力的吆喝着,油锅滋滋,香味飘了满街。
闻着闻着崔井捂住自己的肚子,“王爷,属下饿了。”
瑞王点了点桌上的糕点,“吃。”
崔井嫌弃的撇撇嘴,“属下想吃热菜热饭。”
“那就等。”瑞王面无表情的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一息之后,“咕噜”一声,回荡在宽敞的马车内。
瑞王:“……”
崔井:“!”
他诧异的看了瑞王绷着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原来王爷你也饿了啊!你装的一本正经,还不是被肚子出卖了!”
瑞王恼羞成怒,抓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就塞进了崔井的嘴里。
马车到了驿馆,崔井和瑞王一前一后下来,楚无恨眸光微顿,“这位侍从的嘴怎么这么红?上火了吗?”

之前还觉得瑞王好相与的曲学东:“……”
瑞王不管众人如何看他,他视线落在曲学东和楚无恨身上,游移片刻,最后面向楚无恨问:“请问驿馆可准备饭食了?”
楚无恨颔首:“饭食,热水都一应俱全,下官这就命人送来。”
“有劳。”
瑞王对他颇为满意,不多问,知道他什么意思,能立刻做出判断,省事。
曲学东见瑞王似乎更愿意结交楚无恨,心里不是滋味,立刻上前道:“下官带王爷去看看房间,王爷瞧瞧缺什么,或者想要什么,尽管和下官说,力所能及范围内,下官必定为王爷办妥。”
瑞王跟着他往里走,敷衍的应着,楚无恨跟在另一侧,崔井只好跟在后面。
到了给瑞王准备的院子,崔井立刻挑剔的看了起来,但皇帝颇为重视这次的联姻,驿馆内外都翻新了一遍,东西都挑好的送来,基本挑不出错处,崔井只能讪讪的收回视线。
进了房间,里面已经摆好了炭盆,燃上了熏香,暖香扑面,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瑞王紧皱的眉舒展开,在房间中央站定,曲学东察言观色,觉得他应该是挺满意的,松了口气,这差事就算是妥了。
楚无恨吩咐人去传了膳,晚一步进来,瑞王看到他微微抬起下颌,“贵国陛下可有吩咐?”
“陛下体谅王爷辛劳,让王爷先休息一日,沐浴更衣明日再入宫觐见。”
瑞王一听这话,脸色更温和了些,“既如此,劳烦这位大人代本王向陛下谢恩。”
楚无恨拱手:“举手之劳罢了。”
曲学东又插不上话了,他强挤出笑来问:“王爷还有其他吩咐吗?”
瑞王顿了下,神色一正,“还真有,不知本王那不争气的弟弟眼下在何处?能否让他来见见本王?”
楚无恨与曲学东对视一眼,“下官派人去请安王来。”
瑞王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多谢。”
出了驿馆,不管曲学东念叨了什么,楚无恨翻身上马一抬手,“曲大人回宫向陛下复命便是。”
曲学东狐疑的看着他:“那你呢?”
“我去请安王。”
“既如此,那我先行一步。”
曲学东生怕楚无恨反悔似的,转身上了轿子直奔皇宫而去。楚无恨嗤笑一声,策马往另一个方向去。
安王接到消息后立刻动身来了驿馆,崔井被瑞王打发去吃饭了,他自己坐在房间里对着一桌子的饭菜发呆。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就见公孙野逆光而来,身形瘦削高大,戴着半张面具,完全脱离了幼年的模样,长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和他印象中的小弟弟完全不一样。
瑞王恍惚的站了起来,盯着他久久无言。
公孙野见到他也颇为感慨,眸光闪烁,强压着翻滚的心绪拱手道:“公孙野,见过王兄。”
“九弟……”瑞王鼻子发酸,一说话就带了鼻音,他连忙绕过桌子,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臂扶他起来,“好久不见。”
公孙野抬起头看着他,眼眶湿热,“是,好久不见。”
这个“久”,整整十七年了。
说完这句话,两人对视良久,都说不出下一句。
暗处盯着的锦衣卫眯起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公孙野率先回神,拉着瑞王在桌边坐下,“王兄千里迢迢而来,别站着了,咱们坐下说。”
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缓缓的眨了下眼,瑞王会意,点点头:“你吃过了吗?没有的话陪我喝两杯吧。”
“好,我给兄长倒酒。”
两人抛开了敬称,关系一下子拉近不少。
公孙野拎起酒壶给瑞王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瑞王趁着这个功夫仔细的打量他,“一晃这么多年,我差点没认出你,当年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孩,现在也出落的这么高大了。”
公孙野笑了,放下酒壶道:“比起兄长,还是差了点。”
“你怎么和我比?”瑞王叹息道:“我在周国吃好喝好,你在大燕寄人篱下,能长这么大,实属不易。”
他举起酒杯对着公孙野道:“这一杯,兄长敬你,你受苦了。”
公孙野垂下眼,端起酒杯与他轻轻的碰了一下,两人仰头一饮而尽,公孙野拎起酒壶再满上。
“这第二杯,我代周国百姓敬你——用你十七年忍辱负重换周国韬光养晦,重振旗鼓,你功不可没。”
公孙野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下。
“第三杯,我替父皇敬你,他也很想你。”
瑞王盯着公孙野的脸,终于在上面看到了一点波动。
“父皇……他身子还好吗?”
公孙野握紧酒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察觉的颤抖。
“父皇年过半百,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不过太医看了,说还能撑几年。”
瑞王语气有些沧桑,“他如今的脾气比起年轻时好多了,也更念旧了,时常提起你,知道你要成婚,他心里是高兴的,这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台阶,他顺着台阶下,想帮你完成这桩心愿。”
公孙野终于没忍住,手抖得厉害,杯中酒溢出,撒在他的手背上,和着一滴泪,一起落在桌上。
“是我不孝,让父皇跟着担心了。”
瑞王抿紧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你要入赘,想清楚了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公孙野沉默的干了这杯酒,酒杯落下的瞬间,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滑动,瑞王眯起眸子看着。
权、宜、之、计。
瑞王不语,怔怔的看了片刻,亲自拎起酒壶,倒了第四杯酒,这次他们谁都没说话,碰杯之时,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说这些了,陛下没召你入宫觐见吗?”
公孙野率先转移了话题。
瑞王摇摇头:“明天。”
“按照陛下的性格,多半会给你办个隆重的接风宴,到时候让你见见弟妹。”
公孙野说着笑了起来,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秋末之后,日子就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十月下旬。
金都的天气变得快,几日的功夫又冷了些,大街上已经见不到穿着单薄衣裳的人,怕冷的夹袄都穿了起来。
青杏搓搓手,站在廊下哈气,被青兰看到,嗔道:“穿这么点,真当自己是什么铜皮铁骨了?赶紧换一身去,这边不用你伺候,有我们呢。”
“我我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冷的。”
青杏一张嘴说话都打哆嗦,想了想还是没硬撑,回房换衣服去了。
青兰摇摇头,挑开帘子入内。
青禾正抱着狐裘披风站在一边,见她进来了疑惑的往后看看:“青杏呢?”
“我让她回去换衣服了,你是没看见,她穿那么一点,冻得瑟瑟发抖。”
青禾失笑:“这死丫头爱美,轻易不肯多穿。”
谢霜歌听见唇角微弯:“莫不是有心上人了,青杏的年纪也不小了,确实是可以谈婚论嫁了。”
青桃拿着玉梳给她梳发,夸张的打趣道:“啊,就青杏那小辣椒的脾气,谁敢要她?”
“怕什么,咱们有公主,让公主给她赐婚,不愁嫁不出去。”
青禾附和,大家立刻笑了起来。
钱茵坐在边上抱着云哥,听着满室欢声笑语,云哥也跟着拍手咯咯的笑了起来。
谢霜歌惊讶的看过去,钱茵笑着说:“云哥很喜欢笑呢。”
“好了公主。”青桃把最后一支金钗插好,谢霜歌抚了下站起来,她轻轻的走到钱茵身边,俯身瞧着襁褓里的云哥儿。
小家伙这段时间吃的好睡得好,养的白白胖胖的,两颗大眼睛圆滚滚,像饱满的葡萄,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谢霜歌看。
谢霜歌被逗笑了,虚虚的握住他的小手,轻声哄道:“云哥儿?”
云哥儿立刻咧嘴笑了起来,小手挥舞着,抓住了谢霜歌耳畔垂下来的流苏。
这么一扯,谢霜歌的步摇就掉了下来。
钱茵一愣,随即有些惊慌的看着谢霜歌:“公主,云哥儿不是故意的。”
“无妨,小孩子喜欢这些好看的东西嘛,这步摇就给他玩吧。”
说着她直起身子看向青桃,青桃又从首饰匣子里找出一支红宝石步摇,给谢霜歌插好。
钱茵感激的欠身道:“多谢公主。”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这么拘束,进了公主府,你就是我的人,别想那么多。”谢霜歌安慰了一句,看着云哥儿握着步摇玩,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对了,你怀孕的时候几个月显怀的?”
钱茵想了下,不确定的说:“三四个月的时候吧,不过那个时候奴婢太瘦了,不太明显,但奴婢听其他人说她们是三四个月显怀的。”
谢霜歌点点头,“这样啊……”
“公主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青桃疑惑。
“上次入宫我见巫美人的肚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平,我以为是有什么问题,原来是还没到月份。”谢霜歌说。
钱茵一边盯着云哥儿,一边说:“公主没有经验,不懂是正常的,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明白了。”
说着她又想到了楚无恨,打趣道:“公主和驸马皆风华出众,生出来的孩子一定非常漂亮。”
谢霜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胡说,谁要给他生孩子了?”
她语气傲娇,但眼神骗不了人,钱茵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谢霜歌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什么时辰了?接风宴是不是快开始了?”
青禾颔首:“快了,马车已备好,公主可以走了。”
“那走吧,周国来使,不好怠慢,我得早些到。”
谢霜歌站到门前,站直了微微抬起头,青禾从后面把狐裘披风给她披上,青桃从前面给她系带,整理好后,青兰递上暖手炉。
“今儿外面风大,又冷,公主拿着暖手炉,免得冻到。”
谢霜歌捧住手炉,整个人都热了起来,青禾挑开帘子,她缓步走了出去。
乌云罩顶,看起来天都低了,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谢霜歌眼皮忽然跳了起来,总觉得今天会碰到什么不好的事。
但想想一会儿能见到楚无恨,谢霜歌忍了。
坐上马车后听着车轮骨碌碌的声音,她的心却雀跃非常。
到了宫门口,谢霜歌正准备下车,忽然听到车夫的惊呼声,“楚大人?”
谢霜歌心轻盈一跳,她站在马车上,刚伸出手,就见帘子被掀开,寒风裹着清苦的味道强势的扑了她满身。
“楚无恨?”
马车外的人眉眼微弯,声音坚定温柔,“臣在。”
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静静的等着。
谢霜歌看了眼,抿唇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虽然唇边没笑,但笑意从她的眼角眉梢跑了出来,开心的藏都藏不住。
这次跟她入宫的是青桃和青兰,两人对视一眼,非常识趣的退到后面去,不远不近的缀着。
楚无恨握紧谢霜歌的指尖,稍稍一个用力就把人拉下了马车。
谢霜歌另一只手还抓着暖手炉,站稳后楚无恨捏了下她的指尖才松开,周围人看过来也只看到两人面对面站着,没什么过火的举动,也无可厚非。
不过这时候谢霜歌压根不在乎周围人什么反应,她上下打量楚无恨,觉得他今日格外的好看。
大红色的飞鱼服明艳如火,外面披着白色狐裘,稍稍化解了红色的热烈,多了几分柔和,更衬的他长身玉立,高大俊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霜歌总觉得现在的楚无恨比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要好看的多。
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楚无恨稍稍低下头,轻声道:“公主行行好,别看了。”
谢霜歌回神,茫然的眨眨眼:“为什么?”
楚无恨语气无奈,眸色却深沉如墨,他俯身在谢霜歌耳边道:“你一直盯着臣看,会让臣觉得,你在索吻。”
谢霜歌微微睁大了眼睛,耳朵霎时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
她猛地掐了楚无恨一把,羞恼道:“还在外面呢,你要点脸不行吗?”
楚无恨疼的“嘶”了一声,直起身子,深深的注视着谢霜歌。
“那臣回去再不要脸。”

第221章 不想听,别说了,耳朵痛
谢霜歌和楚无恨入宫之后就自觉的分开走,谢霜歌在前,楚无恨落后一步跟着,谢霜歌说点什么,楚无恨便稍稍低头听着,偶尔回一句,逗得谢霜歌笑起来。
拐角处站着的两个人看着这一幕,面色各异。
“瞧瞧人家,真是会讨嘉宁欢心,不像某些人,把嘉宁越推越远,然后自己生闷气。”
卫九婷语带戏谑,半点没有给卫九渊留面子的意思。
卫九渊咬牙:“你少说两句难受?”
卫九婷抚了抚鬓发,姿态优雅,微笑道:“是很难受,我这么多年在江南,除了喝药就是看书,一个人憋得难受死了,好不容易回到金都,碰见这么多有意思的人,我当然要多说几句。”
卫九渊猛地闭上了嘴,他意味不明的侧过脸看她,然而这一眼不知怎么就刺到了卫九婷,她倏然转过头,流苏猛地摇晃起来,“看我做什么?怜悯我?”
她的眸光一点点冷了下去,戾气逼人,“用不着,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别为他人做了嫁衣。”
说完她转身便走,气势汹汹。
根本没给卫九渊插话的机会。
卫九渊:“……”
他是真看不懂这个妹妹。好像无欲无求,但又喜欢横插一脚,好像看他们倒霉她就开心,对谢霜歌又有种不知来由,莫名其妙的欲望。
她到底是怎么了?这些年难道在江南过的不如意?
他沉默片刻,转头再看,谢霜歌和楚无恨已经走没影了,他按下心里的火气,大步跟上。
今日宴客在留芳殿,殿内装潢精美,大气庄严,角落里插着各色鲜花,地上铺着猩红织花毯,矮几排列整齐,粉裙宫女穿梭其中上菜斟酒。
谢霜歌站在门口看一眼,她来的比较早,卫九婷和卫九思还没到,她对楚无恨道:“我去了,你自己小心些,伤还没好,不要喝酒,吃东西也要注意。”
“知道了。”楚无恨宠溺的笑笑,“臣谨记公主教诲。”
谢霜歌抿抿唇,转身往自己的位置走。
落座后她就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偏过头看去,对上了沈含誉的视线。
谢霜歌:“……”
她想收回视线,沈含誉却对一旁的宫女招了招手,宫女俯身,他在宫女耳边说了两句,宫女神情讶异的往谢霜歌这边看了过来。
谢霜歌杏眸一眯,看她做什么?
不会是要让宫女来传话吧?
下一刻她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那个宫女从后面绕了一圈,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向她走了过来。
谢霜歌:“……”
她抿抿唇,起身就想走,之前她对沈含誉的印象就急转直下,现在知道他不是伯阳侯的儿子,而是柳氏和疑似南疆人生的,她心里就膈应的厉害。
虽然说上一辈的恩怨不该迁怒到下一辈,可他爹是南疆人,是害死她爹娘的南疆人,她怎么可能不恨?
之前瞎了眼还被沈含誉骗情,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现在真是多看一眼都反胃。
宫女轻轻的走过来,欠身道:“公主,奴婢——”
谢霜歌不等她说完,抬起手打断她,“不用说了,不想听,本宫耳朵痛。”
宫女:“?”
她为难的抿抿唇,看向对面的沈含誉,沈含誉一直留心着这边的情况,见她看过来,皱了下眉,冲她摇摇头。
宫女硬着头皮又试了一次,“公主,伯阳侯世子说——”
“他说什么?他有什么可说的?”谢霜歌转过头严肃的看着她,“你是宫里的人,你该知道谁是主子,本宫说,本宫不想听,明白了吗?若是沈含誉找你,你就说这是本宫的意思。”
宫女见她发了火,连连道歉,不敢再纠缠,“是,奴婢知错,公主息怒。”
谢霜歌摆摆手,厌倦的说:“下去吧。”
“谢公主。”
宫女立刻从后面溜了。
进来的卫九婷看到这一幕视线不由得落在宫女身上,随后走到谢霜歌身边坐下,“姐姐怎么了?那小宫女惹你不开心了?”
她语气如常,但眼神却暗了几分。
谢霜歌摇摇头:“没事。”
她不想多说,卫九婷识趣的没有多问,“姐姐怎么来这么早?”
“好奇嘛,我没见过周国的人,上次他们的使者来,我还不记事呢,不知道周国的人和我们是不是长得一样?还是说会有些特别的地方?”
谢霜歌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卫九婷闻言笑了起来,“我倒是曾经见过一些周国人,长得与大燕人并无太大分别,只是说话的时候语调往上扬,听起来不太正经,但女子说起来又很有韵味。”
“是吗?”谢霜歌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你在哪儿看到的,和他们说话了吗?”
卫九婷顿了下,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在江南的时候,我偶尔外出,在酒楼看到的,有不少周国人会来大燕做买卖,来往吃饭休息,总能碰到一些。”
“至于说话……”她轻轻的笑了下,但不知怎么的,谢霜歌隐约感觉到了一点悲伤的意味,“没说过,一般也没人会靠近我。”
谢霜歌默然,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所以周围伺候的人都很小心,不会轻易让她接触旁人?
那她这么多年,过的很无趣吧?
谢霜歌忽然有些同情她,握住她的手,入手一片冰凉,她诧异的问:“怎么这么凉?”
像握了一捧雪。
她低头看看,卫九婷的手白是白,但颜色隐隐发青。
谢霜歌连忙把自己的暖手炉递给她,卫九婷推辞,“不用,我手一贯如此凉,不管穿多少衣裳都暖不起来的,我都习惯了。”
“可习惯是习惯,暖和一点不是会舒服一些吗?”
谢霜歌不顾她的反对,还是把手炉放到了她手中,按着她的手握上去。
暖手炉外面有毛绒套子,卫九婷的手放进去温温热热的,还带着谢霜歌的余温。
这一点余温却仿佛一点火星,沿着她的血液烧了起来,一直烫到她的心底。
她指尖微微蜷缩,脸上泛起了红晕,垂着眸子低声问:“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第222章 早知道不出来了
谢霜歌笑了:“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对所有人都好,谁对我好我对谁好,我喜欢的人我也愿意对他好。”
“喜欢的人吗?”卫九婷喃喃重复了一遍,笑了下,“你也喜欢我吗?”
“喜欢啊,没人不喜欢美人吧?”
谢霜歌没往别的地方想,随口答了一句。
卫九婷握紧暖手炉,长睫后的眸色晦暗不明,“这样啊……”
谢霜歌觉得她这句的语气怪怪的,想再问问,可皇帝他们已经进来了,众人纷纷起身,她不好多言,只能先行礼。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贤妃娘娘,大公主到——”
群臣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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