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嘉宁—— by非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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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楚无恨受到感染,也弯了弯唇。
暖阁内烧着地龙,还放了个炭盆,一门之隔,冬春分明。
大家依次落座,楚无恨挨着杜慎之坐在镇国公夫妇对面,老夫人坐在上首,大家不住的打量楚无恨。
“你长得和二妹真像啊。”镇国公看着看着伤感的移开了视线。
吴氏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不哭了,你这不是惹人眼泪吗?
她连忙打圆场道:“无恨生的俊俏,这般容貌在金都也是难寻的。”
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得亏不像那畜生。
“对了,无恨过完今年的生辰,就二十一了,可有表字?”
杜慎之明白母亲的意思,特意避开过去那些破事,转移话题。
楚无恨点点头:“有了,之前公主求陛下给我赐了一个。”
“哦?是公主求陛下赐的?她有心了。”镇国公满意的颔首,“是什么?”
楚无恨笑着说:“怀恕,怀念的怀,宽恕的恕。”
“怀恕……是个好字,陛下于你而言,也算半个父亲了。”老夫人感慨。
“日后你可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镇国公沉着脸告诫他。
楚无恨点点头:“怀恕明白。”
“你总说这些有的没的,怀恕生辰,你就不能聊点开心的?”
吴氏给丫鬟们一个眼神,丫鬟们立刻端了茶点上来,吴氏笑眯眯的问:“过往种种不必再问,你才二十一,还有大好的未来,咱们说点好的,你和公主感情怎么样?”
她暧昧的眨眨眼,“娘也很想知道吧?”
“对对,说说你和公主怎么样了?”
杜慎之也来了精神,用手肘捅捅楚无恨,“你和公主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楚无恨隐去了玉佩的那一段,捏造了一点,主要讲了他们从幽城回来的事,老夫人和吴氏听得投入,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
最后对视一眼,抚掌道:“你和公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这般真性情的人,喜欢你,肯定会把你放在心尖上,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
吴氏喝了口茶,身心舒畅。
老夫人颇为赞同,她冲楚无恨招了招手,楚无恨上前,她握住他的手嘱咐道:“夫妻在一起过日子,信任和陪伴很重要,你看我们镇国公府,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内宅安宁,有妻无妾,有嫡无庶,夫妻两个没有第三人在中间搅合,就不会出乱子。”
闻言镇国公自豪的挺了挺腰,“说的没错,我们镇国公府历来没有滥情的男人。”
楚无恨笑道:“外祖母放心,怀恕一定会尊敬爱护公主,不会让她伤心,无论子嗣如何,怀恕都不会纳妾,这辈子,只一人足矣。”
吴氏看了镇国公一眼,挑挑眉,不愧是咱们镇国公府的血脉。
镇国公满意的点点头。
“尤其嘉宁公主自幼丧父丧母,虽然养在太后膝下,但到底不如在父母膝下开朗,你要多关心关心她,今儿,她肯定在等你吧?”
老夫人慈爱的看着楚无恨,楚无恨耳垂泛红,低声道:“嗯,公主让我晚上去吃饭。”
“哎呦呦,这个腻歪啊。”吴氏捏着帕子笑了笑,“那咱们得早点放人,别让公主久等了。”
“成,咱们这就去祠堂,先把怀恕的名字加上,给祖宗们上个香,回来就吃饭。”
老夫人乐呵呵的拍了板,大家陆续起身,说说笑笑的往祠堂去。
给祖宗上香磕头后,楚无恨便算是正式认祖归宗了,吴氏若有所思,“要不,怀恕把姓氏改过来吧?直接姓杜,反正那一家子龌龊玩意都死了。”
镇国公睁大了眼,“这个主意好,怀恕你觉得呢?”
楚无恨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有所顾虑,“暂时先不改,我还有些事要做,而且这个姓氏我也用习惯了。”
老夫人善解人意道:“就先这么叫着吧,他这姓都用二十一年了,改不过来,以后把族谱上的姓改了就行。”
“也是。”镇国公大喇喇的,也没多想,他拍了拍楚无恨的肩膀说:“能喝吗?走,陪舅舅喝点,咱们今天不醉不归,你表兄是个废物,三杯倒,没劲。”
杜慎之:“……”
“你是我亲爹吗?怎么还踩自己亲儿子呢?娘你看他——”
杜慎之转头去找吴氏告状,吴氏扶着老夫人抿嘴笑,“我可管不了,你爹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不败他兴致,你就忍忍吧。”
杜慎之哀叹一声:“唉,我就知道,表弟一回来,这家里就没我什么事了。”
楚无恨看着他做作的表情,哭笑不得,心里却异常的温暖。
原来,他有一群这么有趣的家人。
第256章 公主准备的生辰礼物
楚无恨从镇国公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金都的夕阳半掩在云层中,染出了一片灿烂烟霞。
像他酒后泛红的脸。
他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只觉得双脚踩在云上,没有实感,但心轻松的想要飞起来。
这种感觉是他过去二十一年里从未有过的,难道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吗?
他找到了善良温暖的亲人,马上又要去见自己的心上人。
没什么比这更快活。
楚无恨靠在车壁上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马车驶过闹市,一道沧桑但愉快的叫卖声落入他的耳中。
“梅花,新鲜的红梅,买一枝回去插瓶吧?很漂亮的!”
楚无恨心中一动,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就见一老婆婆鬓角簪着一朵红梅,正在摆弄手中的梅枝,红梅白梅泾渭分明,却一样的美。
行人来去匆匆,呼吸间白雾缭绕,却也忍不住为这美色驻足片刻。
楚无恨忽然道:“靠边停下。”
“吁——”
马车还没停稳,楚无恨便一跃而下,一身红袍在灰白的冬季那样耀眼。
街上的人纷纷看来。
他脚步轻快的走到老婆婆的摊子前,拈起一根新鲜的梅枝问:“阿婆,怎么卖的?”
老婆婆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显得那样温柔,“一文钱一枝,随便挑。”
楚无恨看了看,从钱袋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到了老婆婆手中,随后兜布一包,把整个摊子的花都抱了起来,笑道:“不用找了,这些我都要了,天冷,阿婆早些回家吧。”
老婆婆诧异的看着他,“这……这也太多了,小公子——”
楚无恨已经抱着大捧梅花跑远了,笑声清越爽朗。
老婆婆看了一会儿,失笑着摇摇头:“肯定是给心上人的,也不知哪家的小姐,有福喽~”
谢霜歌在院子里踱步,北风一吹,她忍不住把脸埋在狐裘围脖上,闷闷道:“怎么还没来?”
青杏重新灌了暖手炉递给她,“公主在屋里等多好啊?要是侯爷来了,门房肯定会来通报的。”
谢霜歌抱着手炉摇摇头:“那不一样。”
青杏不解:“有什么不一样的?”
“去去去,看看厨房里的汤煨好了没有?一会儿要用呢。”
“好,奴婢这就去。”
青杏无奈的去了厨房,其他人也各忙各的,院子里又只剩谢霜歌一人,哦不,还有个鸟。
常言被挂在暖阁的窗前,暖阁里热乎着,窗边有点冷也不碍事。
它扑腾腾蹦到笼子边,歪头看着谢霜歌,“公主,公主,冷!”
谢霜歌转身看它一眼,“你还冷啊?尾巴不是长出来了吗?这段时间你都胖了一圈了。”
上次被烧了尾巴后常言蔫了几天,好吃好喝喂着,可算长了点毛出来,整个鸟都膨胀了,看起来油光水滑的。
谢霜歌想着逗逗它,结果刚一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以为是门房就没有转头,随口问:“侯爷来了?”
楚无恨背着手慢慢的走到她身后,“是啊,来了。”
谢霜歌睁大眼睛,蓦地回头,楚无恨稍稍退后,含笑注视着她。
谢霜歌今日穿了身银红色的夹袄,脖子上戴着白色的狐裘围脖,一看就很好摸。
她站在那儿,像极了开在雪地里的一株红梅。
凑得近了楚无恨惊讶的发现谢霜歌今日化了淡淡的妆,显得愈发精致美艳。
“其他人怎么……”
谢霜歌刚想问其他人怎么没通报一声,就被楚无恨打断,他轻笑一声说:“臣没让他们通报,想给公主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谢霜歌眨眨眼。
楚无恨脸上带着神秘的笑,退后一步,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伸了出来,一大捧梅花就这么跃入了谢霜歌的眼底。
红梅灼灼,白梅皎皎,美的分明又和谐,幽香扑鼻又透着一丝清冷。
谢霜歌诧异又惊喜的看看梅花,想到什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倒是和她的衣裳很搭。
“你从哪儿折这么一大束梅花?真漂亮!”
楚无恨用布裹住梅枝的下半部分,抱在怀里,隔着灿烂花朵注视着谢霜歌,眼神比花香更醉人,“在路上买的,有个老婆婆在卖,我想着你会喜欢,就都买了回来。”
谢霜歌垂眸闻了闻花的味道,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花香盈满了,她轻轻抬起眼,正对上楚无恨的视线。
目光交汇,情意涌动。
谢霜歌忽然觉得脸热的厉害,嘀咕道:“楚大人真是越来越会了。”
“因为是公主。”所以不用学就会。
楚无恨话说了一半,谢霜歌却觉得自己听到了后半句。
她咬了下唇,接过梅花说:“进屋吧,外面冷。”
两人前脚刚进屋,后脚外面就飘起了雪花。
谢霜歌找了个白瓷瓶把花插进去,一个没插下,又找了几个分装进去,于是卧房的各个角落都有了梅花的痕迹。
楚无恨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忙活,也不说话,光笑。
谢霜歌察觉到了不对,转头盯着他看了几眼,之前在外面光线昏暗看不清,此时到了屋内,他双颊的绯红格外明显,眼里也像是蕴着春水,迷蒙荡漾。
容色俊美的让人不敢直视,怕一眼荡魂。
谢霜歌心跳加速,她凑近一些轻轻的闻了闻,“喝酒了?”
“嗯。”楚无恨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啄了一下,“喝了。”
“不是喝醉了吧?”谢霜歌狐疑的打量着他。
“有点。”楚无恨倒是很诚实,他拉着谢霜歌的手在榻边坐下,眼神一刻都没从她身上移开,看的谢霜歌羞的不行。
她抬手捂住楚无恨的眼,嗔道:“有什么好看的?你放开我,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楚无恨听了不仅没放,还环住了她的腰,唇欲落不落的在她脸上啄来啄去。
“是给臣的生辰礼物吗?”
“你是不是吃过饭了?饿吗?”谢霜歌小声问。
楚无恨缓缓睁开眼睛,笑着摇摇头:“没吃多少。”
谢霜歌眸光一亮,“那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不要乱走乱动啊——”
她警告一声,从他怀里站起来,快步离去。
楚无恨倚在榻上笑了笑,不会是要给他做长寿面吧?
第257章 公主做的面好吃死了
楚无恨的酒量不错,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一会儿酒就醒的差不多了,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走进来的却是青桃。
“侯爷,这是公主吩咐厨房准备的醒酒汤,你喝点吧。”
楚无恨点点头,青桃就把碗放到了小桌上。
“公主呢?在厨房?”
青桃听他这么问,诧异的抬头看他,随即便看到楚无恨笑了。
两人都没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青桃抿唇笑了笑,“侯爷保密啊,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公主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学会的。”
“知道,你去吧。”
楚无恨端起醒酒汤吹了吹,低头喝了起来,唇角的笑意却怎么都遮不住。
又等了快两刻钟,谢霜歌终于从小厨房出来,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往暖阁走。
刚出锅的面还散发着腾腾热气,上面放着一个蛋几片青菜叶,看起来颜色还挺漂亮。
谢霜歌看了两眼,挺满意,转头冲着门口的青兰勾勾手指,“你去把楚无恨叫过来,其他的什么都别说。”
青兰点点头,“奴婢明白。”
等青兰一走,谢霜歌就把门关上,转头把屋内的灯都吹了,暖阁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楚无恨信步而来,心里忽然有了点期待,虽然能猜到谢霜歌要做什么,但弄的这么神秘,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侯爷自己进去吧。”
青兰到了门口就停下,楚无恨点点头,迟疑着抬起手,要落在门上的时候先问了一声,“公主,臣可以进去了吗?”
正在摆筷子的谢霜歌一惊,差点把筷子碰掉,“怎么来的这么快?”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借着外面的雪色,眯着眼仔细看了看,“这样就对齐了吧?”
她比划了一下,小心的把筷子搭在碗边,深呼一口气,直起身子扬声道:“进来吧。”
楚无恨喉结滑动,忽然有点紧张。
他稍稍用力推开门,入目一片漆黑,他愣了下,“公主?”
下一刻他就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一只温暖的小手摸索着握到了他的手,牵着他往里走。
“先别睁眼,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楚无恨被按着在桌边坐下。
耳畔尽是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抿了抿唇,心提了起来。
他刻意没有去看谢霜歌,只低着头看自己的手,然而很快,他手中多了一个坚硬的有棱角的东西。
他忍不住摩挲,却不小心摸到了谢霜歌的手指,谢霜歌用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按了个小月牙,嗔道:“别乱摸。”
楚无恨:“……”
“臣冤枉。”
谢霜歌收回手,清清嗓子有点骄傲又有点不易察觉的忐忑,“这是我亲手给你雕的生辰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要是不喜欢,明年就没有了。”
她忍不住小声威胁了一句。
楚无恨失笑,下一刻就感觉眼前亮了起来,谢霜歌捧着烛台蹲在他面前,仰着头,眸光明亮满含期待,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他紧了紧手,定睛一看,手里塞的是一个木雕,雕工稍显粗糙,但还能从大致的轮廓看出来这是他。
楚无恨一愣,他把木雕捧到眼前仔细的瞧着,五官肯定没有真人那么精细,但从每一刀落笔都能看出来雕刻人的用心和隐藏的爱意。
因为这个木雕是笑着的模样,唇角上扬,眼角眉梢虽然不明显,但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木雕是开心的。
木雕怎么会开心呢?它是个死物,不过是雕刻它的人很开心罢了。
楚无恨鼻子一酸,一滴泪就落在了木雕的脸上,他抿了抿唇,想把眼泪憋回去,可眼泪忽然叛逆,争先恐后的落下来。
谢霜歌一开始是笑着的,但见到楚无恨哭了,一下就慌了神,“你……你哭什么啊?虽然丑了点,但也没丑到把人看哭的程度吧?”
她怀疑人生的看看木雕再看看楚无恨本人。
楚无恨:“……”
唉,他的公主总是这么不解风情。
他小心翼翼的把木雕脸上的眼泪擦掉,沉默片刻,俯首虔诚的在木雕上落下一吻。
谢霜歌微微启唇,诧异的看着他。
“臣很喜欢。”楚无恨抬眸注视着她,眼里是让人心惊的灼热,“这是臣收到过的,最好的生辰礼物。”
他一手握着木雕,一手执起谢霜歌的手,借着烛火,他看到了上面深深浅浅,新的旧的伤痕。
木雕哪是那么容易学的?他的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忽然学这种精细的东西,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难怪刚才不许0他乱摸,就是怕他摸到这些伤口难受吧?
谢霜歌回过神来,抽回手,“看什么?不就是受了点小伤吗?都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好看的。”
楚无恨握着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很好看。”
他顺着指尖吻到指根,“哪里都好看。”
他没有说那些煽情的话,没有捧着她的手责备她不该弄这些危险的东西,这些是她的心意,他该好好珍惜。
谢霜歌被他弄的痒痒的,捏住他的嘴唇,“别闹了,还有一样呢。”
她站起身来把烛台放在桌上,拿着火折子去把其他几个烛台都点亮,这才回来,“喏,还有碗长寿面,不知道你今天在别的地方吃没吃,但我还是做了。”
她点了点桌面,“本公主第一次下厨,不知道味道如何,吃坏了不负责啊。”
她故作镇定的在桌边坐下,眼神却一直落在楚无恨的身上,仿佛在催促:你怎么还不吃啊?快吃啊!快夸我!
楚无恨看着那碗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面,拿起筷子笑着说:“闻着很香,和大厨做的差不多,肯定难吃不到哪里去。”
谢霜歌欲笑又止,身后要是有尾巴估计这会儿就翘起来了,她双手托着下巴看他,“那你吃吧。”
楚无恨挑了一筷子,吹了吹送入口中,随即睁大了眼睛,嘴角轻轻抽搐。
谢霜歌紧张的问:“怎么样?好吃吗?”
楚无恨:“……”
“好吃——特别好吃!”
楚无恨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仿佛饿了十天半个月一样。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谢霜歌身子微微前倾,见他吃的这么香,忍不住问:“真的这么好吃?我都想尝尝了。”
话音落下,楚无恨一口把剩下的面都塞进了嘴里。
楚无恨:“……”
顿了片刻,他直接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别说汤,连个葱花他都没剩下。
谢霜歌:“……”
“真的这么好吃?”谢霜歌又疑惑又欣慰,“那看来我在厨艺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嘛。”
她喜滋滋的想。
楚无恨在边上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如果……如果她能把糖和盐分清,应该会更好。
他已经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弄错的了,反正在厨房里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面做的还行,蛋也恰到好处,除了甜,没有别的毛病。
也能勉强说一句好吃。
楚无恨昧着良心安慰完自己,目光落在茶盏上,给自己和谢霜歌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把齁甜的味道冲淡,这才问:“公主吃饭了吗?”
“吃过了。”谢霜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过吃的有点早,现在也饿了,你要不要陪我吃点?”
楚无恨呼出一口热气,欣然答应。
厨房早就备好了酒菜,谢霜歌一声令下,东西立刻送上来。
菜的量都不大,但种类很多,两个人吃绰绰有余又不会太浪费。
青杏还送了壶酒来。
楚无恨倒一杯闻了闻,诧异的挑了下眉,“这个酒有点烈,公主确定要喝?”
“少喝一点没关系的。”
谢霜歌把酒杯递到他面前,笑吟吟道:“高兴嘛。”
楚无恨沉默片刻还是答应了。
两人在昏黄的烛火下,悠闲轻松的吃了顿晚饭。
谢霜歌是真的高兴,一不留神就喝多了,单手撑着头,醉眼迷离的看着楚无恨,时不时的笑一声。
楚无恨放下酒盏,无奈的看着她,“公主笑什么?”
谢霜歌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她喝过酒的手很热,摸在他的脸上,热的他身子一紧。
他抬手覆在她的手上,眸光逐渐暗了下去。
“你真好看啊……”谢霜歌歪着头看他,指尖不老实的动了动,“这位小公子,想不想跟本宫回府吃香的喝辣的?”
楚无恨:“?”
这女土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理出个头绪,谢霜歌忽然面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撞到桌角,楚无恨连忙扶了她一把,揽着她的腰把人带到自己身前,无奈道:“说了让你少喝点,不听,醉了吧?”
“我没醉!”谢霜歌推开他,原地踉跄着转了一个圈,“你看我能走直线。”
楚无恨:“……”
你认真的吗?
他伸手想把人抓回来,然而没等他动,谢霜歌先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一下,直挺挺的向着他摔了过来。
楚无恨干脆张开双臂把人抱了个满怀,谢霜歌身上的暖香混了酒香,闻起来更多了一分勾人的意味。
本就滚烫的血现在开始沸腾。
楚无恨手臂逐渐收紧,谢霜歌仍不知死活的撩拨他,直接在他腿上坐下,楚无恨闷哼一声,就见罪魁祸首一手环住他的脖颈,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略显邪魅的一笑,“嘿嘿,小公子,今儿你从了我有什么不好?别逼我用强——”
楚无恨:“……”
“那倒也不必。”
谢霜歌:“嗯?”
“你打算怎么用强?”楚无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谢霜歌笑容一滞,仿佛被问住了。
对啊,怎么用强来着?
她一手按在额头上皱眉沉思了片刻。
楚无恨别开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然而下一刻,谢霜歌又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回来,灼热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脸上,挑战着他岌岌可危的克制。
“就这样!”
谢霜歌气势汹汹的吻上了楚无恨的唇,因为动作有点急,嘴唇磕到了牙,疼的她眼中蓄满了泪花,“骗人,你的嘴好硬。”
楚无恨快被折磨疯了,他按住她的后颈用力的捏了捏,声音沙哑,“谁骗你了?”
谢霜歌小声道:“话本。”
楚无恨:“……”
原来是喝醉了记忆错乱,把自己代入话本里的霸道公主了。
他哭笑不得,轻轻的在她唇上蹭了蹭,“软的,不骗你,你再试试。”
“真的吗?”谢霜歌茫然的看着他。
“算了,还是臣教你吧。”
楚无恨手上一个用力把人按向自己,吻住那两片柔软红润的唇,轻叩齿关。
腰上一痒,谢霜歌没忍住笑了声,就被人趁虚而入,笑不出来了。
笑声模糊破碎,像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外面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还在持续升温。
楚无恨忽然别开脸,急促的喘息,脖颈上的青筋凸起,像是在竭力忍耐。
谢霜歌靠在他肩膀上,舔了舔唇,用一种极为天真的语气扯着他的袖子问:“怎么不继续了?”
楚无恨呼吸顿时一窒。
他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沉沉的笑了一声,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他垂眸看着面若桃花的谢霜歌,笑意渐渐收敛,近乎凶狠的说:“这是公主让臣继续的。”
他抱着人直接进了内室。
地龙燃了一夜,室内暖洋洋的让人不想起床,然而身后像是贴了个火炉,热的谢霜歌额角都出了汗。
她咕哝一声,努力的想逃离火炉,却被长臂一捞,手脚并用的抱在怀里。
谢霜歌皱着眉,终于醒了过来。
她动了动,右手立刻传来一阵酸麻的滋味,“嘶——”
谢霜歌:“?”
她愣愣的低头,腰间横着一条熟悉的手臂。
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谢霜歌僵在原地,一息、两息、足足十息时间过去,她整个人倏地从头红到了脚。
常言窝在笼子里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一声气急败坏的“楚无恨——”
下一刻,“咚”的一声闷响传来,常言抖了抖翅膀抬起头警惕的看了看,怎么了?这两个奇怪的人又开始打架了吗?
第259章 再见梅贵妃
“公主,侯爷,你们吵架了吗?”青杏在边上看着两人用早膳,一个坐东面,一个坐西面,从坐下开始就没说过话,自己吃自己的,几次侯爷偷偷瞄公主,公主却连余光都没分他半个。
青杏和青桃对视一眼,青桃冲她摇摇头,可青杏按捺不住好奇心,还是问了。
楚无恨很坦荡的承认:“嗯,因为我做错了事,公主在闹别扭。”
“做错了什么事啊?”
青杏实在是好奇,这两人不是昨天还一起过了生辰?睡一个房间?今早起来怎么就……难道是他……
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青杏看楚无恨的眼神不免带了几分谴责。
楚无恨:“……”
谢霜歌轻咳一声,青杏这才收回视线闭上嘴。
她喝完最后一口粥,把勺子放下,仔细看还能看出她指尖在轻轻的颤抖。
楚无恨看着也有点心虚。
吃完饭他磨磨蹭蹭不肯走,想留下来给谢霜歌揉揉手,谢霜歌瞪他一眼正准备开口让他滚蛋,辛行忽然来了,脸色颇为严肃。
“主子,公主,皇上病倒了。”
“什么?”谢霜歌一开口嗓子也有点哑,她顿了下又瞪了楚无恨一眼,这才对青兰道:“吩咐人备车,我要入宫。”
皇帝躺在龙榻上,面色潮红,双鬓冒汗,紧闭双眼,似是在忍耐着什么痛苦,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皇后坐在床头,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的给皇帝擦汗,担忧的问:“罗太医,陛下怎么样?”
罗太医收回手,摇摇头:“皇后娘娘放心,陛下只是着凉发热,喝了退热的药捂出汗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站在边上的梅贵妃追问。
“只是陛下这些日子过于操劳,加上心里一直憋着火,内里虚,时常感到疲乏困倦,着了凉,里外一起发作,所以才病来如山倒。”
“那怎么办?”皇后慌了神。
看着床上面色憔悴的人,咬紧了下唇。
罗太医道:“微臣以为这段时间让陛下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晚上早些睡,再配以食补,很快就能补回来。”
“那就按你说的办。”皇后摆摆手,“去抓药吧。”
“是。”
罗太医一走,外室等着的妃嫔们纷纷起身往内室来,皇后看了眼站在一边的梅贵妃,有些迟疑。
见巫美人和贤妃进来,皇后收敛了思绪,起身道:“陛下并无大碍,只是着凉了,好好养着就成,各位妹妹不必过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