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一心只想高升—— by杨阿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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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瞥了一眼敬妃,冷哼道:“敬妃娘娘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连宫中的宫人都管教不好,倒有闲心来操心本宫的事情了。”
“本宫心中记挂着皇后娘娘,身子好了自然是要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贵妃话落,正好皇后来了,敬妃只好将要怼贵妃的话又咽了下去,和大家一起先给皇后行礼。
皇后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贵妃,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她落座叫起后,对贵妃道:“贵妃今日怎么来了,身子可是养好了?”
贵妃笑着开口:“谢皇后娘娘关心,昨日刘太医来替臣妾看过,说是臣妾的身子已经无碍了。”
皇后淡淡点头,“可算是无碍了,你这一休养就是半年多,前几日本宫还想着是不是刘太医医术不精,才导致你的身子迟迟不见好,有心想要给你换个太医,只是一时太忙没顾上,原想着忙完这几日就将刘太医打发了,如今你既好了,可见刘太医也不是那种庸医。”
贵妃心中一突,有些庆幸自己今日来请安了,不然要让皇后以这个理由将刘太医打发出宫去了,那自己日后在太医院可就没有可信任的太医了。
“都是臣妾的身子不争气,累皇后娘娘为臣妾操心了。”
皇后摆了摆手,风轻云淡道:“谁叫本宫是这后宫之主呢,这都是本宫应该做的。”
“皇后娘娘辛苦了。”贵妃心中恨极,脸上却半点不显。
敬妃见此,脸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笑容,刚刚没能回怼贵妃的怨气也散了。
皇后敲打完了贵妃,转而对大家道:“这眼看着就七月了,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了,今年太后娘娘五十岁的整生,皇上的意思是要大办,你们一个个的也都上点心到时候别丢了本宫的脸。”
众人皆道:“臣妾们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必然用心准备,绝不给皇后娘娘丢脸。”
皇后点了点头,道:“行了,没别的事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皇后说着站起身回了内殿。
皇后一离开,敬妃也不等贵妃起身,便率先站起身出了凤仪宫。
贵妃咬了咬牙,也站起身来离开。
只是出了凤仪宫的宫门,贵妃却没有立刻就回昭阳宫,而是高坐在轿撵之上,看着后面鱼贯而出的几位新入宫妃嫔,笑道:“这几位便是新入宫的妹妹吧?”
“本宫这段时间一直在昭阳宫静养,一直无缘得见几位妹妹,今日好不容易见了几位妹妹,却不知道几位妹妹谁是谁,不知几位妹妹可否介绍一下自己,免得下次本宫见了几位妹妹却叫不出你们的名字。”
贵妃这样说了,新进宫的妃嫔们自然不能说不好。
崔婕妤率先站出来向贵妃行了礼,“婕妤崔氏,见过贵妃娘娘。”
贵妃点了点头,又看向翁婕妤,翁婕妤依然是一脸冷傲,“婕妤翁氏,见过贵妃娘娘。”
同样的话,让翁婕妤面无表情的说出来却有了一丝高高在上的味道。
贵妃微微眯了眯眼,似是恍然道:“原来你就是翁婕妤啊,长的倒是不错,只是这样的性子,也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贵妃没有继续说出来,可在场的人都明白贵妃的未尽之言。
怪不得只得宠了五天就被皇上抛之脑后了。
翁婕妤脸色微变,想要张口讥讽回去,可她攥了攥拳头,终是忍了下来,低下头没有说话。
贵妃哼了一声,又看向旁边的郑美人。
郑美人上前一步,垂手掩眸,恭敬的行礼,道:“臣妾美人郑氏,见过贵妃娘娘。”
“郑美人?”贵妃轻声重复一遍,然后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一看。”
郑美人依言抬起了头。
郑美人虽不是那种让人一眼看到就觉得惊艳的长相,却是那种很容易引起男人怜惜之情的长相。
巴掌大的小脸,尖尖的下巴,细细的眉毛,水汪汪的眼睛,挺直秀丽的鼻子,加上一张小小的樱唇和好像风一吹就要倒的苗条身材,简直让人担心自己会不会说话声音稍微一大就惊着她。
温昭仪和徐婕妤虽也是江南选上来的秀女,但和郑美人放在一起,真的是不够看的。
贵妃啧啧两声,道:“真是好一副我见犹怜的长相。”
“臣妾……臣妾……”郑美人一脸无措的看着贵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随时就要溢出水一样。
贵妃冷哼,“商户女果然没有教养,收起你那副狐媚子样子,留着给皇上使吧,本宫不吃你这一套。”
郑美人是江南富商郑家的养女,郑家这几年一直在和同样是江南巨富的谢家争夺皇商的名号。
这次郑家花了不少心思将养女送进宫,郑美人如今又得了宠,想来皇商的名号指定是要落在郑家头上了。
只是比起宫中妃嫔的出身,郑美人这个商户养女的出身确实是不够看的,就不说和出生勋贵的贵妃比了,就是温昭仪这个同知庶女都不是郑美人可以比的。
“臣妾……臣妾没有。”郑美人泪盈于睫。
贵妃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就烦,刚要再呵斥她两句,原本离开的敬妃却又回转了过来,插嘴道:“贵妃娘娘,不就是皇上昨天晚上去了郑美人那里,没有去你的昭阳宫吗?你要是不满大可以去找皇上,何必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小的美人呢?”
贵妃瞪了敬妃一眼,没好气道:“本宫教训不懂事的低位妃嫔,也要你管?”
敬妃嗤笑一声,道:“您是一品贵妃,妹妹不过是二品敬妃,妹妹岂敢管您,妹妹不过是看着郑美人可怜,帮着说句公道话而已,姐姐要是觉得臣妾多言臣妾闭嘴就是了。”
“原来敬妃你还知道自己多言啊!”贵妃冷笑。
敬妃道:“妹妹一向有自知之明。”
敬妃虽然没有闭了嘴,可经过她这一打岔,贵妃也不好继续为难郑美人了,她冷哼一声,对红笺道:“回宫。”
“是,娘娘。”红笺对抬着轿撵的小太监打了个手势,小太监们就稳稳的抬着轿撵离开了。
贵妃走后,郑美人柔柔弱弱的走到敬妃面前向她道谢:“臣妾多谢敬妃娘娘。”
敬妃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道:“小事而已,贵妃娘娘素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下次遇到你还是避着点吧。”
郑美人感激道:“臣妾知道了,多谢敬妃娘娘提点。”
敬妃挥了挥手道:“行了,不用这样客气,早点回去吧。”
说完,敬妃也坐着轿撵走了。
惠嫔嘀咕了一声:“她倒是会装好人。”也离开了。
安嫔不是个好热闹的,早就离开了。
眼见着温昭仪,徐婕妤等一个个看够了热闹的人也都转身离开,陆菀宁也不多待,带着青芝和青黛悄然离开了。
凤仪宫门口发生的事情不多会儿就传到了罗承景耳朵里,罗承景听完沉默了一瞬,对连永望道:“朕要是没记错的话,前两日刚送来的贡品中好像有一对上好的碧玉镯子?”
连永望点头,“皇上记得没有错,确实有一对上好的碧玉镯子,小人已经命人收入库里了。”
前两日送来的贡品中不止有一对上好的碧玉镯子,还有一对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镯和一对翡翠镯子。
罗承景道:“郑美人今日受了委屈,便将那对碧玉镯子赏她吧。”
“是,皇上。”连永望应了一声,下去安排。
贵妃在凤仪宫门口为难了郑美人,皇上觉得郑美人受了委屈,转身就赏了郑美人一对碧玉镯子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一个中午就在宫中传开了。
听到这消息后,后宫众人都对郑美人如今的受宠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凤仪宫里,皇后听到后,微微笑了笑,便继续问起了太子功课。
而昭阳宫里,贵妃听到后,则失手将手中的缠枝青花瓷盖碗打碎了。
玲珑阁中,陆菀宁听到后,和没听到的一样,继续和青芝、青黛两人讨论起了送给太后娘娘的生辰礼。
她进宫的时间短,库中除了自己被封为美人时的例行赏赐和之前敬妃送来的谢礼外就只有自己从宫外带来的东西,那些东西虽然也还算精致和名贵,可要是作为送给太后娘娘的生辰礼还是差了点。
陆菀宁和青芝、青黛把库中的东西全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出一样满意的。
“这可怎么是好啊?”青芝发愁道:“太后娘娘的生辰在八月初八,满打满算也只有四十天了,就算是主子您现在让家里帮着准备,这么短的时间怕也寻不着什么好的东西了。”
青黛提议,“要不主子您将自己按照古方制作的洗面香和净身香当做生辰礼物送给太后娘娘好了,想来这种可以美容养颜的东西太后娘娘会喜欢的。”
青芝无奈的白了青黛一眼,“太后的生辰礼送这个,亏你想的出来。”
“送这个怎么了?”青黛振振有词道:“太后娘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最主要的还是心意,主子用的洗面香和净身香都是主子亲手所制,这心意谁比的上?”
“要是实在不行,主子送十香丸不也可以吗?”
“去去去,你别捣乱。”青芝道:“净出些馊主意,主子还是给老夫人写信,让老夫人想办法吧。”
怎么说主子也是侯府的姑娘,给太后的生辰礼送的不妥当,丢的不光是主子自己的脸,还有侯府的脸。
再者说不管是侯府,还是贵妃,现在应该都希望主子得宠的,定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推诿的。
陆菀宁听她们两人争执结束才开口道:“我觉得青黛说的对,太后娘娘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侯府能搜寻来的寿礼,就算是珍贵,也顶多就是中规中矩,还不如送给太后娘娘一件能体现自己心意的礼物呢。”
青芝有些迟疑,“主子,您不会真要给太后送您用的净身香、洗面香吧?”
陆菀宁摇头,“自然不是。”
青芝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送这个就行。
陆菀宁接着道:“太后娘娘信佛,我准备绣一卷金刚经当做太后娘娘的生辰礼。”
陆菀宁其实想要手抄一本华严经送给太后娘娘当生辰礼,可是她的字实在是拿不出手,好在她的绣活还可以,亲手绣一卷佛经送给太后娘娘当生辰贺礼也算拿的出手。
只是华严经全卷太长了,她就是不眠不休一个多月也绣不完一本华严经,金刚经的话,全文就五千字,以她的速度一个多月绣完还是比较轻松的。
再者说了,太后娘娘生辰过后,紧接着又该到皇上的生辰了,送给皇上的生辰礼物她也得准备起来了。
青芝和青黛两人同时点头,“主子这个主意好,主子现在就要开始绣吗?奴婢们帮主子准备东西。”
“现在就开始绣吧。”陆菀宁道。
这种事情赶早不赶晚,早日绣完送给太后的佛经她也好早日琢磨送给皇上的生辰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菀宁都在专心准备送给太后娘娘的生辰礼,她每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完安就回到玲珑阁绣她的佛经。
也幸亏她是不易出汗的体质,不然这大夏天的做绣活,一出汗可能连针都捏不住了。
紧赶慢赶的,陆菀宁总算在七月底的时候将一本金刚经给绣完了。
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手腕,陆菀宁将绣好的经书交给青芝,道:“收好了。”
青芝接过经书,道:“主子放心,奴婢定然会妥帖收好的。”
“嗯。”陆菀宁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之前没赏成的荷花,于是问青黛道:“文心湖里的荷花还有开着的吗?”
青黛点了点头,道:“还有,不过如今还开着的已经比较少了,大多数都已经开败了。”
陆菀宁兴致不减,道:“残荷枯叶也别有一番滋味,走,我们去看看。”
陆菀宁原以为这个时候的文心湖不会有人在,可没想到远远的陆菀宁就听见了传来的琵琶声,琵琶声中含着淡淡的哀愁。
陆菀宁想了想,停住了脚步,转身对青芝和青黛道:“算了,走吧,看来我今年是没有那个赏荷的运气了。”
青芝和青黛两人也都听到了琵琶声,没有说什么跟着陆菀宁离开了。
回到玲珑阁后,青黛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皇上和郑美人在文心湖赏荷呢。
青黛有些后悔的和陆菀宁道:“早知道是皇上在那里,主子就应该过去的。”
陆菀宁笑了笑,没说什么,郑美人如今正受宠,有郑美人在那里,她就是去了也没有什么用。
这日,不出意外又是郑美人侍寝。
如今,她们这一批进宫的人里面竟然是郑美人最受宠,再就是屈才人,之后才是崔婕妤,至于最先夺得恩宠,连着侍寝五天,风头无两的翁婕妤已经和侍过一次寝就被皇上抛之脑后的其余新人一样成了过眼云烟。
当然,最惨的还是陆菀宁这个至今为止一次寝都没有侍过的。
陆菀宁以为她远远的避开了皇上和郑美人,去文心湖这事就过去了,谁知道次日给皇后娘娘请安时,郑美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她昨日去文心湖的事,还特地拿了出来说嘴。
“听说陆妹妹昨日去文心湖赏荷,知道我和皇上在文心湖后又折返了回去?”
陆菀宁笑了笑,道:“我当时并不知道是郑美人你和皇上在文心湖赏荷,只以为是谁心情不好在那里用琵琶声寄托愁思,就远远的避开了,要是早知道是郑美人你和皇上在那里赏荷,我说不定就去凑一凑那个热闹了。”
一旁的崔婕妤闻言,冷哼一声,道:“你倒是直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一样,还这样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陆菀宁眨了眨眼,直视着崔婕妤道:“崔婕妤这话说的有意思了,我说什么了?”
“你少在这里装了,这还用我说吗?”崔婕妤不屑道。
陆菀宁摇头,“崔婕妤你这是在和我打哑谜吗?可惜我和你之间没有那么好的默契,实在是听不懂你这不明不白的话语,崔婕妤要是不介意,以后还请把话说的明白一点。”
“你……”崔婕妤的耐心一向不好,张口欲要斥骂陆菀宁,却见贵妃走了进来,她又恨恨的住了嘴。
得罪了一个不受宠的陆美人她不怕,可要和贵妃对上她目前还没有那个勇气。
贵妃到了之后没一会儿,皇后也来了。
最近皇后忙于准备太后娘娘的寿宴,例行请安之后就直接让大家散了。
出了凤仪宫,在路口贵妃叫住了陆菀宁,问她:“给太后娘娘的生辰礼你可准备好了?”
陆菀宁道:“臣妾还在准备中。”
“你准备了什么?”贵妃道:“你那里要是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我可以替你准备,万不能胡乱拿什么东西凑数。”
一副十分不放心的样子。
第42章 圣驾降临
陆菀宁也没有隐瞒,答道:“臣妾亲手给太后娘娘绣了一部金刚经,已经在收尾了,再差最后一点就可以绣完了。”
“亲手绣的经书?”贵妃瞥了陆菀宁一眼,语气不明。
陆菀宁闻言道:“臣妾手中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在心意方面多费一点功夫了。”
贵妃淡淡点头,“你有心了,亲手绣的经书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算是能拿得出手。”
陆菀宁道:“臣妾也是这样想的。”
知道陆菀宁准备的生辰礼不至于让侯府和她丢人之后,贵妃便挥手让陆菀宁离开了。
傍晚时分,陆菀宁用完晚膳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消食后,就回屋继续摆弄她的那堆香料了。
就在她配好了一份新的香料,拿出一个深紫色的香囊刚准备装时,周满突然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青芝皱了皱眉头,开口就要呵斥他,结果却听见周满喘着粗气道:“主子,皇上往我们玲珑阁来了。”
陆菀宁今日从书中看到了一个可以驱蚊虫的新香方,那会儿准备尝试的时候才发现她手边缺了两味药材,便让周满去太医院帮她讨要。
可周满刚走出玲珑阁没有多远,远远的就看见皇上带着人往他们玲珑阁的方向来了,他见此哪里还顾得上讨要药材的事情,急忙就跑回来向陆菀宁报信了。
青芝和陆菀宁听见周满的话后都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青芝激动的道:“真的吗?你没有看错?皇上是往我们这里来了还是去如意馆的啊?”
郑美人的如意馆和她们玲珑阁在一个方向,皇上这段时间常去如意馆,别是周满只看见皇上往这个方向过来了就着急忙慌的跑回来报信了吧?
周满满脸兴奋的道:“真的,小人不可能看错,小人看见的时候皇上已经过了如意馆,直直的往我们玲珑阁过来了。”
已经过了如意馆,那不马上就到玲珑阁了吗?
青芝顿时着急了起来,“快,快,主子,您快点换身衣裳,奴婢帮您重新梳妆一下。”
陆菀宁今日穿的是套高腰襦裙,象牙白的交领上襦,豆绿色的下裙,比裙子颜色稍深一点的腰带,衣裳都是今年新做的,才刚穿了两次,虽然不是崭新的,但也还看的过去。
头发则简单的挽了个纂,只斜插了一支用来固定的银簪。
这身装扮清爽是清爽,可却太过朴素了,根本就不适合面见皇上。
青芝现在只想将所有好看的首饰都往陆菀宁身上堆,将陆菀宁打扮的光彩照人,最好是让皇上一见就移不开眼。
陆菀宁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一身,觉得还算能见人,便对青芝摇了摇头,道:“时间来不及了,衣裳就不必换了,你帮我重新梳一下头发戴上步摇首饰好了。”
“是,主子。”
说话间陆菀宁已经坐在了铜镜前,不想青芝刚要动手,院子里就传出了动静。
皇上来的比她们想的要快,这会儿已经进了她们玲珑阁的院子了。
青芝慌张了起来,“主子,怎么办?”
陆菀宁站起身,冷静道:“没事,不要慌,随我去接驾吧!”
不就是没来的及梳妆打扮吗?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皇上来的这么突然,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时间,她这样才是真实状态。
瞄了一眼桌上的香囊等物,陆菀宁收回视线,急步朝屋外走去。
陆菀宁的冷静抚平了青芝慌张的情绪,她深吸了口气跟在陆菀宁身后出了屋子。
罗承景已经走到了院子中间,见陆菀宁出来,罗承景停下了脚步。
陆菀宁紧走了几步,走到罗承景面前盈盈下拜,“臣妾不知圣驾降临,接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罗承景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素淡的打扮不仅没有消减她本来的容色,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反而让她比之前自己见到时还要更加的明艳动人。
昨日和郑美人在文心湖赏荷时,他看着满湖的荷花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一身狼狈的陆菀宁,接着又想起好像从那之后他就再没见过她了。
上一次贵妃邀他在昭阳宫用膳的时候,他以为陆菀宁会在,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陆菀宁那天虽然去了昭阳宫,却又早早的离开了。
这和他预想的有点不一样,不过他当时只是微微有点意外,并没有太在意。
需要他放在心上的事情太多,一个小小的美人,也许一时会让他有点兴趣,可过不了三五天他就将人忘了。
要不是去了文心湖,他可能也想不起来这个人,而且就算是想了起来,他原也没打算来玲珑阁。
谁想好巧不巧的,今日他批改完奏折后连永望却又在他耳边提起了这人,让他的心思再次被勾了起来。
既然这样,他也不愿意再委屈自己,在连永望问起今晚要去哪个宫的时候选择了来玲珑阁。
其实,连永望那会儿在罗承景面前提起今日给皇后请安时郑美人和陆菀宁两个的对话,并不是为了让罗承景想起陆菀宁,而是他觉得罗承景最近对郑美人很上心,应该是乐意听到和郑美人有关的消息的,所以才将两人的对话说给了罗承景听。
没想到罗承景听完之后却来了玲珑阁,这可能就叫做阴差阳错吧。
罗承景伸手扶了扶陆菀宁,道:“爱妃不必多礼,起来吧。”
陆菀宁顺着罗承景的力道站起了身,罗承景却没有松手,而是直接牵着她进了屋中。
陆菀宁低着头,乖顺的跟在罗承景身边,好似十分镇静,但露出的细长脖颈和莹白如玉的双耳却已悄然染上了艳色。
罗承景看着她这般的神态,心情大好,走至软榻前要落座时才将握在手中的柔荑松开,松开前还颇有些不舍的捏了捏。
“爱妃,坐吧。”
陆菀宁道谢后在罗承景的对面坐了下来。
坐下半晌后没听见罗承景开口,陆菀宁微微抬眸,却发现罗承景正盯着桌上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香囊等物再看。
陆菀宁有些难为情的道:“臣妾原本正在装香囊,听见皇上来了一高兴,光顾着着急迎驾了,却忘了让人收拾这些东西,让皇上见笑了。”
说着,陆菀宁给青芝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将东西收起来。
青芝见状才要上前,罗承景抬了抬手,止住了青芝的动作,捏起桌上的香囊翻开了起来。
“爱妃这香囊是自己配的吗?”
陆菀宁道:“这是臣妾按照书中看到的方子配置的,只是书中说这个香囊配出来的味道应该是淡淡的荷香,可臣妾闻着自己配出来的香囊却并不是荷香。”
罗承景赞道:“虽不是荷香,但这味道倒也清幽好闻,不输荷香。”
陆菀宁闻言欢喜道:“臣妾原本还在因为没能配出和书上所说一样味道的香囊懊恼,可这会儿听了皇上的夸赞,却觉得臣妾配出的香囊能得皇上的喜欢比臣妾配出和书上所形容的一模一样的味道更叫臣妾开心。”
玲珑阁里,陆菀宁和罗承景言笑晏晏。
而离着玲珑阁不远的如意馆里,郑美人怀中抱着琵琶,却半天都没有拨弄一下手下的琵琶弦。
“美人?”宫女兰心有些担心的轻唤了一声。
最近皇上常来她们如意馆,虽说大多数时候皇上来之前都会有太监前来通知,让她们提前准备接驾,可偶尔皇上也会在没有让人提前通传的情况下直接过来,所以她们如意馆这段时间一直都格外留意建章宫的动静。
今日,她们如意馆的小太监看到皇上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过来,便欢欢喜喜的回来报信了,谁想到她们美人梳妆打扮好准备接驾时皇上却径直越过如意馆去了玲珑阁。
她们美人从知道皇上去了玲珑阁后已经抱着琵琶静静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了,兰心看着实在是心疼。
见郑美人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朝着自己看了过来,兰心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放的更轻了一点,“美人不要难过,陆美人都进宫这么久了,皇上才记起来让她侍寝,可见皇上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兰心见郑美人没有反应,继续劝道:“这批进宫的新人里美人您的恩宠才是独一份的,谁也越不过您去,照皇上对美人您的恩宠,可能要不了多久美人您就能怀上龙嗣,到时别说是一个陆美人了,就是贵妃也不能和美人您比。”
如今后宫可就只有太子一个皇子,要是她们美人能生下一个皇子,凭着她们美人的恩宠,不说是婕妤,昭仪了,就是嫔位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她们美人在这后宫可就真正有了依仗了。
郑美人听兰心提到龙嗣,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随即脸上闪过一抹轻嘲。
龙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生下龙嗣的。
兰心没有错过郑美人脸上的那抹轻嘲,她以为自己刚刚不小心说错了话,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回想了一番,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后,兰心不解的道:“美人,可是奴婢说错什么了?”
郑美人摇了摇头,柔柔道:“你没有说错什么。”
再多的,郑美人却没有说,而是低头拨弦,缕缕愁思便从她指间流泻了出来。
此时的玲珑阁寝殿里,宫人们早就退了下去,陆菀宁刚红着脸替罗承景解了外袍,就被罗承景带着倒在了黑漆嵌螺钿花蝶纹架子床上。
陆菀宁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却依然慌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刚刚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就被堵住了嘴,随后床幔放下,遮住了一室春光。
翌日罗承景醒的时候陆菀宁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
但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和处境,罗承景起来后,她也起身服侍罗承景穿衣。
罗承景看着她有些缓慢滞涩的动作,难得的起了几分怜惜之情,刚准备开口让她回床上继续去睡,就发现眼前帮着他系衣带的人没有了动作。
他低头往陆菀宁脸上一瞅,好嘛,人已经靠在他身上又睡着了。
罗承景轻轻咳了一声,陆菀宁被惊醒,退后一步,低垂头颅,慌张的告罪:“臣妾无状,皇上恕罪。”
陆菀宁这一低头,恰巧露出了脖子和耳后的红痕,罗承景视线在那红痕上停留几息,眸色逐渐变深,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神,道:“爱妃昨日辛苦,朕又怎么好怪罪爱妃呢?爱妃要是困的话就在去睡一会儿,朕着人去和皇后说一声,免了你今日的请安。”
昨日辛苦……昨日辛苦……
这句话在陆菀宁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等意识到罗承景话中的意思后,陆菀宁整个人都差点烧了起来。
半晌后她红着脸摇了摇头,吭哧吭哧道:“臣妾……臣妾不困,臣妾服侍皇上穿衣。”
她现在不但不困,还异常清醒。
罗承景看着眼前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的人,轻笑一声,道:“好。”
陆菀宁装作自己没有听见那声轻笑,规规矩矩的服侍罗承景穿好衣服,洗漱收拾好,又将人一直送到了玲珑阁外。
玲珑阁门口,罗承景看了一眼全程几乎没有抬头的陆菀宁,神情愉悦道:“爱妃不必送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