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 by域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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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罗教授,尚佳佳,魏正礼和依洁,向导和张光绪不在他们身边
三个人身上都有着伤口,身上的食物都吃的差不多了。看到他们还活着,刘思华和晴空松了口气。
“教授你喝点水,吃点东西。”刘思华说。
火焰噼里啪啦的响起,罗教授狼狈地坐在一边,面色憔悴。
看着他这样,明显这一趟回去会元气大伤甚至有损寿命。
晴空说:“不然你们离开吧?”
“我送你们走,我们找出路。”
余清韵看着晴空发言,不说话。
谁料,罗教授断然拒绝。
“不,我要进入洞窟的最深处,找到施暹草。”
“罗教授,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晴空说。
罗教授沉默。
“而且你不愿意走,那佳佳,依洁和魏正礼呢”晴空转头看着他们三个,“你们愿意把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葬在这里吗?”
三个人吃着手上的食物,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晴空,但是脸上确实都有了退缩的意思。
晴空说:“你们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不是已经见到了这个洞窟里的邪祟了吗?你们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命大了。”
可令余清韵,晴空,刘思华三人没想到的是,罗教授说:“什么邪祟?”
“你们没遇到?”
“没有,”罗教授说,“我们只是迷失在了洞窟隧道里。”
晴空扶额,怪不得他们都还不愿意离开,他们这是疯了。
魏正礼这个时候说:“晴空,我想我们还需要找到向导,这几天都是他带着我们的,昨天他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依洁说,“你别瞎操心了。或许人家见我们老想着找什么施暹草,不想陪着我们了,就给跑了。”
“我觉得蓝向导不会是那样的人,”尚佳佳说,“如果他是那样的人,当初在秦岭的时候就应该丢下我们自己走了,哪里还需要和晴空一起去找我们?”
晴空看着她天真的样子,都不想拆穿告诉她,人家愿意找他们也是因为人家带的东西也不足以支撑他自己一个人走出秦岭,只有队伍一起才有可能出去。
见他们执迷不悟,晴空没有再说什么。
等过了几天,他们就会自己崩溃着想要离开了。
确实如晴空心里预料的那样。
洞窟里隧道成千上万,跟着他们一起走的罗教授几人很快就发现了邪祟的存在,每天就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起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死去,暗得不见天日的世界,无数个一模一样的隧道始终让这群人以为自己被困在了同一个地方。
在差不多一周的时候,尚佳佳这几个人终于崩溃了。
他们首先私底下找到了晴空,商量着要一起找到出去的路,然后把罗教授弄晕,几个人抬他出去。
余清韵当晚被晴空告知了这件事,她站在墙角,顺手往上摸了摸墙缝里生长着的藤蔓。
余清韵发现,只要是先天露天,后天被藤蔓覆盖缠绕的地方,墙缝上半部分总会有藤蔓延伸。
晴空告诉她这件事以后,余清韵说:“我可以帮你,而且我也知道这个洞窟里一个出去的办法,但说实话,我不能确保现在这个方法还管不管用。”
“一旦不管用,我去尝试了,我们可能要迎来一次邪祟的暴动。”
因为撞邪的时候,它们可不允许这群人离开这片地方。
“你先试试吧。”晴空想了想,还是说。
余清韵也没有办法了,反正到时候邪祟暴动她自己有自保的能力就好,其他人因此死了就不关她的事了。
当晚,和她说完了的晴空就继续和周力守在火堆边,其他人都在旁边睡着了。
余清韵尝试着在附近向上跳起来爬到最高处,摸到了上面结实厚重的石壁。
那个露天的景况消失了,它们果然不让自己一群人离开。
余清韵心下微沉。
这一次的触碰并没有引起邪祟暴动,或许对余清韵来说算是一件为数不多的好事了。
第二天,队伍里的其他人已经人心惶惶,变得易怒易燥,活在恐惧之中。
第三天,魏正礼几人的食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第四天,余清韵发现魏正礼几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有怨恨,猜忌,阴毒,那种余清韵再熟悉不过的,想置她于死地的眼神。
第五天,魏正礼几人在一次吃东西过后爆发了。
“你们为什么知道了出去的路就是不告诉我们?”
“我们还没找到……”晴空说。
“你装你妈呢?那天晚上我都看到余清韵往上爬,摸了摸顶部,而且之前你可别忘了刘思华跟我们说过,余清韵他们就是从顶部露天的地方跳下来的。”
火焰开始闪烁不定,整个隧道被火焰照亮的地方晦涩不清,魏正礼,尚佳佳,依洁几个人面色狰狞,眼白处弥漫着血丝,呈现疯癫状。
余清韵看着他们面若癫狂的样子,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抽出匕首,抵住最先张口的魏正礼喉咙。
匕首锋利,仅仅只是轻轻划碰,魏正礼就感觉脖颈一丝丝瘙痒,紧接着隐隐微痛。
脖颈处有一点冰冷,那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利器。
一股说不清的肃杀在余清韵周身弥漫,她杀过许多邪祟,自己也许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但周围的人都能看出她的身上无意识流露出的狠辣。
周围的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开始有点发毛。
魏正礼眼中的怨恨癫狂瞬间消散不少。
余清韵说:“找到了肯定会让你们出去,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是怕邪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话音刚落,余清韵就察觉到空气之中的意思不对劲。
她奇怪地嗅了嗅。
什么味道?
这股味道有点像花蜜一样甜,又有点像已经臭烂发酵的不知名东西。
两种毫不相干的味道就好像就和在一起,相互交缠,无比明显。
这不是他们一群人能弄出的味道。
这个味道是哪里来的?
余清韵疑惑地左顾右盼,看到了不远处隧道口子站着一个朦胧的影子。
那道影子一动不动,比起影子更像是不知名的深色石块弄出的身影。
周围的洞窟隧道都是灰暗一片,只有余清韵一行人在这片空地上拿着周围的枯叶生火,无比明显。
火焰变得暗了一点。
余清韵收回握着匕首的手:“赶紧走。”
魏正礼等人有些不明白余清韵突然的转变,于是顺着余清韵刚才看过去的方向,不知看到了什么,几人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赶紧背上自己的包。
“来不及了,”晴空在慌乱之中说,“别背包,听我的,贴墙角,必须要一动不动。”
几个人连忙都站好闭眼,余清韵就见晴空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好几张黄符箓,贴在他们的脖颈前。
可能是什么隐蔽气息的东西。
余清韵也学着他们贴在墙角,闭上眼睛,进入【口不能张,眼不能开状态】。
周围的风吹草动都被余清韵瞬间感知,那一刹那她感受到了某种飘忽不定的气息在朝着他们移动过来。
旁边的晴空也给余清韵来了一张符箓。
一群人开始一动不动,只有一堆背包围着火堆一圈摆放着,周围的石壁上斑驳不堪,就像是曾经有过许多的动物在这里留下了一些不明所以的痕迹。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随着那道气息的接近,余清韵发现左边也有一个东西在靠近。
这道声音和之前在大石头角落里将她分尸的人甬脚步声很像。
她一直忘不掉自己浑身疼痛,头颅掉落在角落里,耳畔之中那道“咚咚咚”脚步声的离去。
余清韵以为她和这群人已经在洞窟里走了差不多将近一周的时间,远离那个地带,已经遇不见人甬了。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
人甬和那道诡异气息的人影在他们这群人的隧道两侧夹击,都朝着他们过来。
晴空一行人只是尽量把呼吸放平,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对外界的感知没有那么敏锐,只知道出现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而已。
只有余清韵的手心开始冒汗。
她对于自己隐匿的状态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但是她很担心晴空符箓隐藏气息这招对这些邪祟管不管用。
心跳如鼓,心中的直觉已经在给余清韵预警,告知她这两个危险正在接近。
它们到底有没有发现他们这群人?它们过来干什么?
“咚咚咚”
脚步声在余清韵一行人面前停了下来。
余清韵感觉得到那个诡异气息也在人甬旁边停了下来。
这两个邪祟碰到了一起。
周围只剩下火焰燃烧时不时发出的声响,火光跃动,透过人体薄薄一层的眼皮,时而亮起时而灰暗地闪烁着。
这两个邪祟久久未动,再没有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
它们在干什么?
很久了,久到余清韵觉得自己的四只已经变得僵硬,浑身血液凝结冷却。
她忍不住了,解除【口不能张,眼不能开状态】,看到了面前的一幕。
余清韵,晴空和刘思华在一侧石壁上站着。
罗教授,魏正礼,尚佳佳,依洁在另一侧石壁上站着。
他们的中间有着堆火和围绕着堆火的背包。
堆火之上有人甬和一个浑身黏腻惨白的人形。
人甬,是由一片一片甬片在外拼成的人形,上面有着岁月留下的青色印迹,暗色印迹,还有不知名的新染上的褐色印迹。
余清韵认出那是她的血干下来的痕迹。
这道痕迹从人甬的手臂斜横至面部。
人甬和惨白人形相互粘合,脚底的火舌不断攀升,将周围的光亮变得越来越大,众人的表情显露可见。
这两个邪祟在干什么?
它们,好像死了。
人甬和惨白人形一动不动,余清韵看到了它们的黑血不断冒出,留在人甬的甬片缝隙,留在惨白人体之上。
余清韵上前打量这火势渐长的两个邪祟尸体,又用匕首戳了戳两个邪祟。
两个邪祟倒地,溅起星火。
“都没事了。”余清韵说。
其他人纷纷睁开眼睛。
他们一看到浑身冒火的邪祟就忍不住往旁边退去,顾不上之前的争吵了。
“危险已经过去了,那我们该好好聊聊刚才的事了,”余清韵表情严肃,“我不是你们的谁,既然都已经怀疑我了,那就各走各的路。”
刘思华看着熊熊大火旁站着的余清韵,高涨的焰火将她的严肃的眉目照映得一清二楚。
她,她难道不觉得旁边这两个奇怪举止的邪祟更应该注意吗?
就因为注意到邪祟奇怪举止,所以余清韵才更急着想要跟着群脑子变得越来越不清醒,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的人分开。
这些天他们在洞窟里前行,担惊受怕,永不见天日,走的每一条隧道就像是同一条永远走不出去的路。这样的环境,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情有可原,但是余清韵并不愿意他们会影响到她后面的行动。
余清韵发现他们撞邪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这一次所有人躲避,这两个邪祟直接相互杀戮致死。
撞邪频率高,说明他们已经靠近邪祟密集的深处了,而且邪祟暴动相互厮杀这也是余清韵第一次见。
蹊跷,诡异,这让余清韵想起到现在还没有头绪的风霁月和他宿主的踪迹。
同行的这群人,早被余清韵观察了个遍。
余清韵自己现在谨慎,但有时候谨慎过多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她把所有人都怀疑了个遍,到头来发现每个人在她眼里都有疑点。
尚佳佳几个现在跟在她身边的人都有疑点,不在她身边的张光绪和向导同样有疑点。
张光绪是个邪祟,又或者是其他人假扮,余清韵不敢确定。
向导前几天带着罗教授几人在洞窟里走竟然一直没有碰到邪祟,余清韵觉得奇怪。
余清韵现在缺少的就是一个点,一个最重要的点,一个能让她直接确定风霁月宿主是谁的点。
余清韵一直在找这个机会,但是没找到,现在也不需要找到了。
他们一群人已经接近洞窟深处了,拿到风霁月被封印在这里的肢体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
风霁月和他宿主的事先放一放,余清韵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暗中的这个人比比谁更先到达洞窟最深处拿到肢体。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群人身上。
余清韵这段时间休息得也差不多了,虽然没有之前刚进洞窟时状态那么好,但是她把自己脑中考察队所有人都过了一遍,发现谁都打不过她,这也说明藏在暗处的风霁月宿主并不需要她太担心,她只需要在后面赶路的过程中注意不要被像上次人甬一样的大邪祟杀死就好。
余清韵既然这样想,那么和晴空的合作就可能会泡汤,因为她并不知道晴空会选择跟着考察队寻找出口还是跟着她深入洞窟。
所以余清韵说完这句话以后,将目光放在了晴空身上。
晴空看了余清韵一眼,又看了看考察队里的其他人。
晴空也很为难。
她的任务是探查邪祟暴动的原因,但没有解决暴动这个任务,之前跟余清韵合作也是想着既然能一起一劳永逸的解决也是最好。
余清韵现在要跟考察队分开,晴空不免要在心里想一想自己和余清韵先前的合作还作不作数了。
“你们要分开走吗?”晴空先是问了问考察队里的其他人。
罗教授把自己的老花镜摘下来,呼了口气,又用内衬的衣袖擦了擦,说:“不管你们是要怎么样,我把话放这儿了,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有施暹草的地方,如果你们怕死,那你们就自己走,我要跟着余小姐他们。”
尚佳佳说:“罗教授……”
魏正礼说:“罗教授,我们也不是不想找施暹草,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但如果我们现在这些样子还要坚持下去,死了值得吗?”
依洁说:“罗老,我觉得魏哥说的有道理……”
罗教授一瞪眼:“我又没叫你们现在还要陪着我。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我这次一定要找到施暹草,死了就死了。你们现在要走可以走,不用管我。”
刘思华左顾右盼,犹豫着,还没有发言。
余清韵说:“既然都已经立场明确了,那就分开。不过我先说,就算你们现在要找出口也找不到,你们根本出不去,只有把这个洞窟撞邪的事解决了才能找到出口。”
“话是这么说,但我只是给你们提个醒而已,分开是一定要分开的。”
谁都不能阻挡余清韵要分开的心。
罗教授把自己的老花镜带上,走向了余清韵的身后,叹了口气,说:“先前我就和你们说过,这次洞窟考察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要去就来和我报备。眼下关系到你们的死活,你们走我并不怨你们,要走你们就走吧。”
尚佳佳咬了咬嘴唇:“罗教授,我们一起走吧,你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魏正礼向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罗教授:“教授,你和朱教授这一次洞窟考察都没了,我们要怎么和所里交代?”
罗教授沉默了一下。
余清韵转头看向这位老者。
满头华发,带着一个老花镜,因为长时间地呆在灰暗的洞窟里,顾不得讲究,衣服皱巴巴的,脸色憔悴。
火光没了余清韵的遮挡,打在这名老教授身上,身子微微佝偻,他的眼眸藏在镜片的反光之中,看不出情绪。
余清韵也很好奇为什么这名老教授连性命也顾不上,执意要跟着他们去寻找施暹草。
还是说,考察研究真的是这群科研人员心中怎么也放不下的执念吗?比命都重要?
罗教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也知道我要是真的死在这里,你们回去以后也难交代。”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交代好了遗嘱,所里面的事务也跟助手完成了交接,打了预防针,这些你们都不用担心了,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我这辈子,就想再看一次施暹草,圆我的心愿。”
“为什么非要这一次看?”魏正礼不明白,“我们等下一次,下一次准备妥当了再来不可以吗?”
“你不懂,”罗教授说,“你知道我上一次和我的教授来的时候是多少年前吗?”
“是五十年前。”
“这些年我也来这里考察过,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只有这一次,洞窟封闭灰暗,和五十年前一样。”
“施暹草所在的洞窟,五十年才出现一次。我这一次要是走了,下一次就再也没了机会”
依洁说:“你看到了施暹草,不能带出去,自己也死在这里,罗教授,值吗?”
罗教授说:“……值。”
三个学生都为难地看着他,站在了一起,站在了余清韵的对立面。
他们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
余清韵转头看向晴空和刘思华。
她已经无所谓晴空是否会跟着自己了。
晴空思索。
魏正礼几人她是知道的,要是寻找出口的路上碰到了邪祟,没有人护着,一定会死。
而且她这一次的任务只需要查到秦岭深处邪祟暴动的原因就好了。
“抱歉。”
晴空对余清韵抱歉地点了头,走向了魏正礼几人。
余清韵看着她的举动就知道晴空一定没有出过几次任务。
居然连撞邪之后无法离开这片区域都不知道,她提醒了人家也不当回事。
“我跟余姐。”刘思华见状,走到余清韵和周力身边。
他身边站着两个战斗力,安全感倍增。
晴空没放心上,他自己可是还记得寺庙里那场奇怪诡异的大雨和僧人不能下山报警的诡异氛围,下山撞邪那场没有尽头的白雾。
不出意外,这次肯定也不能离开这里,而且刚才余姐也说了石壁顶上已经没了露天,这肯定是出不去了,还不如跟着余姐一路走着。
他前面一次没有信她,但还是被她给救了,这次自己可不能再拖后腿了,这次再识不清跟错了人,肯定会死的。
晴空虽然有符箓能护着,但刘思华还是更信得过一起撞邪了好几次的余清韵。
余清韵在原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背好自己的背包,周力背着自己的旅行包,刘思华和罗教授各背各的。
余清韵对着他们点头:“我们走了,再见。”
“再见,”晴空心里复杂,自己刚和人家承诺好合作,转头没几天就失信了,“下一次见面,能帮的上忙的,你尽管说。”
余清韵嗯了一声,带着三人选了个洞窟隧道,走向更深处。
晴空站在原地,又看了看魏正礼几人,她坐下理了理火堆,说:“我们现在这里休息,回复一下体力和精力。”
她环顾四周,眼下这里就有四五个隧道,也不知道该走哪里。
“等我们休息好了,再出发寻找入口。”晴空说。
魏正礼几人坐在她身边听着她的话,纷纷应下来,有了晴空的保护,几人也都明白自己在洞窟里生存几率会高上不少,隐隐有以她为首的趋势。
魏正礼准备那点枯叶扔进堆火,尚佳佳就指着他的脖子,惊呼:“你看看你的脖子。”
所有人都看过去。
魏正礼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微微的疼,还有点黏腻。
他把手又凑到自己鼻间闻了闻,好像,是血。
刚才余清韵手上黑不溜秋的东西轻轻碰了他一点,冰冷无比,他当场被人家的气势给吓了一下,事后还以为没多大的事。
看来那个女人的武器,真的很锋利。
魏正礼不寒而栗,抖了抖身子。
那个女人和她的同伴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火焰燃烧,迟迟没有新的燃烧物添入,周围变得有些灰暗,人一变少,显得更加的空旷许多。
余清韵带着他们又走了好长一段路,最后见教授累得不行了,就原地休息,吃点东西,歇歇脚。
“教授,”刘思华说,“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看施暹草,虽然说五十年才能看到一次,但是就这一次,可能就……你为什么觉得值得?”
罗教授摆了摆手,说:“我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别问了。”
“教授,你不说我怎么懂?”刘思华看了一眼余清韵,后者朝他微微点头。
刘思华接到了暗示。
“当年,我还是小罗,不是什么罗教授,”罗教授看着手上的水瓶,开始出神回忆,“跟着我的导师,我们进山寻草药,被野兽逼进了洞窟。”
“我们在这里不知道走了多久,人都死了好几个,最后走到了一处地方,那个地方是像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坑洞,连通了洞窟里的好几条隧道。”
“露天的光亮撒下来,我们看到了满坑的施暹草。”
“我的导师和同学们都死在了那次洞窟里,”罗教授说,“我爬着露天的石壁,爬到了上面,当年我们这些大学生还算是比较珍贵的,派了警察进山寻找我们,然后就找到了我。”
“我带着他们回到洞窟里,无论怎么走,也只有几个,十几个隧道而已,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隧道。”
“我再也找不到导师和同学的尸体了。”
刘思华拍了拍罗教授的后背:“节哀。”
罗教授叹了口气,年岁增长的眼皮耷拉下来,整个人老态龙钟。
余清韵喝着水,不说话。
周力在一边注意四周,白面皮影小人一直藏在背包里不出来。
余清韵听着他们刚才说的施暹草,有点奇怪。
草?植物?
这让她才想起奶奶友人送给她的那盆花。
余清韵从包里拿出这盆花,仔细端详。
盆子是市面上最为常见的橡胶盆子,花也是已经蔫了吧唧的花,还因为经常被压在包里,跟着余清韵到处行动颠倒,花枝都被弄断,整个花碾在泥土里,花瓣被压深颜色,碾出了汁水,渗透进入泥土。
这朵花真的很普通。
余清韵尝试着把花枝撩起来,又弯了下去。她又摸了摸泥土。
把指尖往下面深一点的地方挖去,再拿出来,仔细闻了闻。
这个泥土有点腥香。
感觉像是血一样生锈的味道,但又有点不一样,带着丝丝甜味。
让余清韵想吐。
闻到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头晕。
而且随着她这一举动,原本没有异味的花盆开始散发出味道,这股腥香开始弥漫,缠绕,包裹,熏蒸着他们。
“什么味道?”刘思华忍不住往后躲,同时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恶心。
“这,这是,”罗教授却一眼看向余清韵手上拿着的花盆。
他的反应有些反常,余清韵假装想要把花放进包里,一手捂着鼻子,闷声说:“怎么了教授,是不是臭到你了?”
“没有没有,你把它拿出来给我看看。”教授连忙向余清韵伸出双手。
他和余清韵中间隔着一个刘思华,在场四人全是坐在地上,罗教授倾身过去,整个人越过刘思华就要倒在他身上。
余清韵面色疑惑,但还是把花盆递给了罗教授。
“怎么了教授?”
“这个花,这个泥土,你从哪里得到的?”罗教授声音颤抖,“这个泥土,我不会记错的,就是这个味道,这个泥土就是这个味道。”
和施暹草有关?
“什么味道?”
“这是施暹草泥土的味道!它底下的泥土就是这个味道!我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味道的!”
这是奶奶友人送给自己的花盆。
奶奶的友人给她的“见面礼”,这是一份提示。
那些邪祟怎么知道她要找风霁月的肢体?也对,她之前在居民楼里有说过自己进山要找东西,它们是邪祟,自然是知道最近山里邪祟暴动跟一个东西有关,余清韵只能是去找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的周围就有这个泥土,也就是说,风霁月的肢体周围就有施暹草。
余清韵这才把事情给串起来。
只不过只给这个泥土,会不会太鸡肋了?竟然只是告诉了余清韵,风霁月的肢体旁边有这个泥土,但又不给她一点方向位置上的指示。
罗教授激动地左看右看,发现上面的粉嫩花朵真的只是一株再普通不过的乡间野花以后,有些遗憾地把花盆还给了余清韵。
余清韵用手拿出了一点泥土。
这个泥土不是干的,有点黏腻成团,被余清韵抹在了地上。
泥土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普普通通。
不可能啊,按道理来说,只给这个泥土跟不给那也没什么差别吧?
余清韵用匕首刺了自己之间的一点,血点顺着指尖滴入地上的泥土。
泥土开始变化,有所动作。
罗教授和刘思华好奇地凑了过来。
“这是什么奇怪的术法吗?”罗教授这些天也把余清韵的表现看在眼里,此刻又看到这一幕,暗暗称奇。
刘思华也惊奇地上的泥土开始变化,就跟一周前他看到晴空手拿符箓冲破众多邪祟之中救他一样的神奇。
先是寺庙里的余姐,然后又是自己相处了好几年的同学拿符箓。刘思华觉得这个世界真的越来越不科学了,明明这二十多年以来不是这样的。
那个泥土慢慢变化,成一个细长的方向标,直指左侧方的一个隧道口。
喝完水以后,余清韵见罗教授休息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子,说:“走吧。”
他们一行人沿着泥土标记的方向继续赶路,期间没有人再说话。
余清韵在最前面,周力在最后面,刘思华和罗教授在中间被护着,一路上只有强光手电筒照路。
他们一行人坚持着一个方向一直走着,又过了好几天,期间碰到了不少邪祟,但是一次也没有碰到过晴空几人,向导和张光绪。
他们好似真的迷失在了众多的洞窟隧道里,没有再见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