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 by域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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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霁月没有动弹。
“不乐意?”余清韵说,“那也行,下次再见。”
言语之间极为挑衅。
风霁月沉默了一下,说:“这个交易我同意了。”
见到他妥协,余清韵让周力拿着骨器上前,风霁月也心领神会地把白面皮影小人给张光绪,让张光绪上前和周力进行交易。
余清韵原本是想着让杨羌或者第十封上去交易的,但是她已经不再信任这两个时不时总能跟她走散,不在她视野范围内的人。
谁知道他们两人会不会也被风霁月策反了?
而这个交易,余清韵也不是真心想要交易的。
白面皮影小人,她要。
骨器,她也要。
鬼车就在负责交易的两人的身侧,只要周力将白面皮影小人拿到手以后,鬼车就会把张光绪撞飞,挡在风霁月等人面前,余清韵会趁着这个时间带着这两样东西上车。
周力拿着骨器和张光绪分别走上前,两人距离一米左右,相互拿着手上的东西做出投递的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碰到双方手上的东西。
周力直接一手将白面皮影小人拿过来,另一个手将骨器一把捞回怀中,余清韵也跟着紧张起来,匕首从袖间滑落至手掌中,肌肉紧绷。
同一时间内,鬼车发出轰鸣,直接将张光绪撞到一边,在石壁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洞。
巨大的车声和碰撞声让在场的所有人动了。
周力顺利拿到白面皮影小人,刚一转身,就看到被苗刀从背后扎入,子母鸳鸯钺割脖的余清韵。
余清韵早有防备,匕首已经率先刺入距离她最近的第十封的胸膛。
她发现不是自己的反应变慢了,而是杨羌和第十封的速度变快了。
她只能微微勉强将脖子转了一个小角度,眼珠挪动,看着思源和周力,张了张嘴,可是破碎的声带发不出任何声音。
风霁月不急不慢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笑容加深。
鬼车如一缕破散的梦光,星星点点地消散在悬崖底部。
随后地面震动,石壁和上端崩塌,爆发一场大雪,将一切都给掩埋。
钟世荣自从那夜接到余清韵托梦以后就按照她的教导,给部门的人发了消息。
特殊部门那边的人动作非常之快,第二天深夜就敲响了钟世荣所在民宿的房门。
钟世荣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见到的就是民宿老板面色紧张地跟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陪笑。
钟世荣好歹也是经过酒店撞邪的人,加上余清韵提前给她打过预防针,倒也不是那么的紧张,揉了揉发痒的眼睛,含糊地问:“是清韵的人吗?”
西装革履的男人点头:“后面的带路,麻烦你了。”
钟世荣给朋友发了个条自己有急事先离开的消息,换好鞋子就跟着男人下楼。
一到楼下,钟世荣就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不少人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古武,还有武装人员身穿制服,几个喇嘛在相互低语,身后是一长排的武装车辆。
现实往往比艺术加工的更加来的夸张震撼,钟世荣是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画面。
身穿黑色西装,也就是藏区事物总负责人,交代完民宿老板后就让他离开了。
“走吧。”负责藏区地区事务的部门总负责人看到钟世荣的表情,轻声提醒。
钟世荣如梦似幻地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武装车内。
长龙般的武装车辆静悄悄地在街镇上行驶离开,两边街道上的所有人家不知道是打过招呼还是怎么回事,全都门窗紧闭,灯火黯淡。
部门里面的人极为有效率,武装车队一直开往钟世荣指认的桑格达家所在的嘎拉贡吧山脉一带,驾车人员轮班开车,日夜不停,经过了一天一夜,到达桑格达的家。
钟世荣跟着其他人员在桑格达的家前下车,所有人各司其职,在桑格达的家中展开调查,钟世荣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又参杂着一点新奇。
他在附近晃悠,看到一个巨大的铁质狗笼,有人员戴着口罩和手套,用一根镊子将笼子里动物残留的毛发装进袋子里,转头去跟其他拿着本子的人员交流。
“狗笼确认完毕,确实属于藏獒毛发。”
“三栋平层房子,一个主房,两个卧房,各有几间隔间,初步判断生活痕迹在一周前。”
“确实为桑格达的住所。”
“片泥土里有干涸血迹。”
“他住院的母亲之前的笔录记录给我看一下。”
“平房里残留物品还有毛发皮屑找到了,和钟世荣汇报的余清韵一行人身份不符,似乎另一个平房里的住户不是余清韵,而是其他人。”
“桑格达母亲笔录有说过,他似乎同时接了两个向导的单子。”
“他们三方人现在是在一起的?”
“应该是的。”
“最近不是也有在嘎拉贡吧出任务的人员吗?去把数据调出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可能碰到一起。”
一番迷迷糊糊的对话下来,部门里面的人似乎都把这段时间余清韵等人做的一切都大致搞清楚了。
几个喇嘛还有古武人员在附近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之后就走近那个先前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似乎在汇报着什么。
他们没有避讳旁边的钟世荣,但是钟世荣对于他们这些特殊人员有着天然的敬畏,也不敢站太近听对话,只是站在不远处,偶尔听到几个字眼。
“怨气”
“邪祟”
“动物的血”
似乎余清韵他们刚一来到桑格达家中的时候,就撞了邪。
那么他们的离开,究竟是邪祟逼迫,还是驱赶邪祟后自行离开的?
距离余清韵给他托梦已经过去将近一周的时间了,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是部门所有人,包括钟世荣现在的疑问。
桑格达家停留五个小时以后,钟世荣见着桑格达的家中一切物品原封不动,但是已经被调查了个底朝天,深深感叹专业人士的动作效率。
留了一些人员继续守在桑格达家中,其他人纷纷上车,继续开往嘎拉贡吧山脉一带。
钟世荣坐在车内,周围全是真木仓实弹,还有驱邪人士,安全感满满,没了后顾之忧的他看向窗外雪山云雾飘渺,思考着余清韵一行人可能遭遇的一切。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高原雪域里,余姐能遇到什么邪祟?
钟世荣展开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藏区内天葬的邪祟?高原雪域里的孤魂野鬼?还是最近新闻里的野人也是邪祟?
由于车队人员得出余清韵一行人是开车离开桑格达住所的,这一次开车的速度加快,接近天黑傍晚,他们遇到了第一个辟邪朵帮。
是车队里面的几个喇嘛先觉不对,叫停车队,想要下来查看的。
车队在辟邪朵帮不远处停了下来,一行人浩浩荡荡下车,部分人留在车上,以防遭遇不测。
手无缚鸡之力的钟世荣就是留在车上的这群人之一。
他坐在车上,迎着已经开始逐渐飘起小雪的大风,眯着眼睛看向那座被石头石块堆垒起来的辟邪朵帮。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灰黑色的,青绿色的,褐红色的石块堆垒在一起,辟邪朵帮就好像一个独自矗立在川藏荒野中的斑驳流浪的旅人。
许多不同制服不同部门的所属专业人员凑着头围在辟邪朵帮附近,时不时进行交谈,打量着这座辟邪朵帮,他们背对着钟世荣,将辟邪朵帮团团围住,只留下辟邪朵帮顶部的石块能够被钟世荣看到。
这个辟邪朵帮身上有了积雪,看上去没有被任何人动过的迹象,但是钟世荣刚下了定论,就见一个喇嘛上前,将一个个石块从朵帮身上拿下来。
接着他听到那群人传来的交谈声更大了一些。
他们似乎在辟邪朵帮身上看到了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见他们讨论完毕,所有人纷纷上车,继续前进。
这一次,钟世荣敏锐地感觉到他们行进的速度更快了。
最后,在天黑傍晚之时,他们再次遇到了第二个辟邪朵帮。
这一次,车队打算先在第二个辟邪朵帮旁边临时驻扎,度过今晚。
武装人员拿出帐篷,睡袋,开始生火,拿出准备好的食材,研究人员,喇嘛还有那些古武人员全都跑到辟邪朵帮附近,不知道又在研究些什么。
三个大火堆已经生了起来,钟世荣看了一眼周围一群人,又看了看远处荒野外的一片无际,裹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尝试着靠近那群研究辟邪朵帮的人员。
他还是很好奇他们究竟在辟邪朵帮身上发现了什么。
藏区总负责人看见了他的举动,没有制止。
钟世荣凑上去,正巧看到一个喇嘛开始对辟邪朵帮上手。
佝偻着身子的老喇嘛拿下其中一个石块,郑重地放到地上。
钟世荣瞧见了里面似乎有个暗黄色的东西在石头堆里。
这个暗黄色有些像皮肉,又有些像皮毛,隐藏在石堆的阴影处,看不清楚质地。
飘忽不定的寒风之中,钟世荣似乎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老喇嘛继续把一块块石块石板拿下来,随着石块的搬离,辟邪朵帮里面的东西也在完全展露在大家眼中。
钟世荣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凌乱的杂黄色羊毛□□涸的血迹粘连在一起结成片状,浑浊的兽瞳死死瞪着我,诡异的带上了一抹属于人的智慧,长而弯的犄角倒像是凭空长在枉死之人身上的异物。这个羊头脖颈断裂处被人粗暴地切割下来,不知道是谁做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的心里发毛,就好像已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这是钟世荣在这次川藏之行结束以后在社交平台上写的一篇第一人称视角的短篇恐怖故事,因为太过于真实,加上故事元素与他公开的旅行行程表相吻合,让他的读者一直在纷纷猜测着这是否为他的真实故事。
钟世荣在石堆当中看到的东西让整个人僵在原地,不过周围的人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提取出羊头的羊毛和血液后,重新用石块将羊头埋了回去。
“这里有邪祟残留的怨气,应该也是发生过一场斗争。”研究人员拿着一个不知名仪器在周围扫描,最后下了结论。
另一个人凑过来:“已经接连碰到两个这样的辟邪朵帮了。大喇嘛说在辟邪朵帮里放头颅或者刀木仓剑戟也是时有发生的仪式。但是我感觉像是点对点的阵法。”
钟世荣已经想象不出来余清韵一行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当晚,他们遭到袭击。
钟世荣从睡袋中被人抱起来,他意识模糊,整个人被睡袋裹着像一条毛毛虫,被人扛起,腾空感使他赶紧伸出头,查看外界情况。
帐篷被撕得七零八碎,帐篷骨架子已经被踩得倒在雪地里。
周围有不少诡异的嘶吼声,像是硬生生从声带中挤出来的声音。
这些声音让钟世荣狠狠打颤。
因为这是属于羊的声音。
他想到了辟邪朵帮里那头惨死的羊的头颅。
他现在正在被武装人员扛起来,周围刀剑刺入rou体的声音,喇嘛诵经的声音,木仓械射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火堆已经被邪祟踩灭,夜幕无月,周围漆黑一片,只能偶尔看到不同形状的犄角在周围晃动。
车队里的人都在奋战。
算了,他还是别拖后腿了。
被武装人员扛着穿梭在战场上的钟世荣缩回自己往外探的脑袋,决定什么也不做,保证自身安危就是对其他人的负责。
大概一分钟,他就被武装人员扛上了车内,“砰”的一声狠狠关上车门,所有人也陆续上了车子,车队赶紧开走。
钟世荣从在车内从睡袋中艰难离开,随意看向车子后方,车子后方仍然是一片漆黑,除了车辆的轰鸣声,钟世荣还听到了车后传来的阵阵蹄踏声。
这阵阵蹄踏声让钟世荣忍不住开始脑补起那群羊追逐着他们的画面。
而且从声音来看,确实不止有一只羊袭击了他们。
他们装备精良,为什么要害怕一群羊?
“这是发生什么了吗?”钟世荣询问着旁边的武装人员。
“邪祟袭击。”旁边的人言简意赅。
那些羊是邪祟?
钟世荣感到有些恍惚。
转念一想,也对,刚才被扛起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羊角轮廓高度明显跟人类齐平,这说明那些羊都是站起来的,只能是邪祟了。
在钟世荣思考的这段时间内,车后面的羊蹄声一直没有停止,这让他总有一种迟早要被追上的感觉。
毕竟那群邪祟一直跟着,车子也会有没有油的时候。
车队一直开着,直到月亮出现,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羊蹄声终于消失。
车队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一直前进。
中途,钟世荣感觉到这辆特殊改装的车子颠簸的幅度变大了。
“怎么回事?”有人询问。
“不是路的问题,是嘎拉贡吧一带开始发生震动了。”
“地震局那边的人怎么没给过预测?”
“根本没有预兆,哪里来的预测?别忘了上次余清韵在秦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阵仗。”
车队开始停了下来,不敢贸然继续开车,而是五六辆大车围成一个圆圈。
钟世荣听到了一个极为浩大的轰然声,有些朦胧,感觉像是整个世界开始倒塌一般。
连人带车,全部往下陷进去一些,车顶棚还能感觉到大雪覆压上来的动静。
“远处的那几座雪山雪崩了。”在巨大的雪声中,钟世荣听到有人隐约这么说道。
等到震动消失,车队也没有再选择前进,钟世荣在对讲机中听到他们说下大雪了,车子是大卡车一般的高底座大型车辆,并不害怕积雪淹没车门。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等到天亮以后再前进。
等到了天亮,这些高底座的大车也是在原地磨了好久,有人下车负责推动和扫除车轮附近积雪,才正式上路。
中午,太阳高照,贴了黑色车膜的车窗外看不见任何活着的,有颜色的生物。
这让钟世荣开始心里有些没底,这嘎拉贡吧高原雪域这么大,他们能找到余清韵一行人吗?
途中车队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钟世荣就看见他们拿着工具开始清扫这个地方的积雪,没过一会儿,火堆四散的黑色骨碳和散架的红色帐篷布从白雪之中露了出来。
这应该就是余清韵他们留下来的临时驻扎地,看来没走错地方。
与此同时,他们也在不远处发现了第三个辟邪朵帮。
看到第三个辟邪朵帮里的东西时,钟世荣感觉车队里的氛围变了,似乎有些紧张。
他上前一看,看到了布满冰霜,皲红开裂的狰狞人脸。
这次的东西,已经升级为人类的头颅。
“这不是桑格达的头颅,也不是余清韵的头颅。”
“这会不会是桑格达多接一单的客人之一?”
研究人员再次展开讨论。
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为了不破坏这里的阵法,工作人员没有将这个人类的头颅拿下来,而是全方位拍了组照片,放回原位,打算一切事情都搞清楚以后再处理头颅,尝试寻找头颅主人的家属。
车队继续开着,下午临近太阳落山,车队停在了一处悬崖边上。
这个悬崖整体宽达几十米眯着眼睛,依稀可见对面的冰原。
悬崖一望下去就是眩目的黑暗,深不见底,好似要吞噬一切光明。
钟世荣丢了一块石头下去,久久不见声响。
余清韵他们不傻的话,应该会选择绕路离开这个悬崖,又或者掉头返回。
“没路了,”钟世荣说,“我们需要掉头返回寻找吗?”
“不。”藏区负责人说。
接着,研究人员拿出一个仪器,在悬崖周围来回走动,进行勘测。
似乎是看到了仪器显示,研究人员说:“悬崖底部聚集大量怨气,同时还有上次秦岭残留的同源怨气。”
“余清韵应该也到悬崖底下去了。”
钟世荣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搞不清楚,但是他记得前阵子秦岭一带的山脉发生特大地震,导致山区好几座大山直接坍塌,周围省市遭到波及,好多人还以为要完蛋了,结果那只是余震,省市里没有大楼倒下,造成人员伤亡。
顶多只是造成人员恐慌。
原来那次地震也是余姐弄出来的动静吗?
余姐接的到底什么任务,这么厉害?
而且余姐他们驻扎的营地就在这里,说明他们是直接从这里下到悬崖底部的,他们究竟是怎么下去的?
钟世荣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车队的人也没有想到会有需要到悬崖底部这一操作,所以没有带相关工具,赶紧联系嘎拉贡吧下面的人进行工具调动,留下一部分人在悬崖这里等待工具,剩下的人开车沿边,寻找进入悬崖底部的低矮地区。
在绕着悬崖边,地势往下,开了一天一夜后,钟世荣所在的车队抵达悬崖底部。
同一时间,悬崖上面的人员也得到工具,两边人员同时行动,使用对讲机进行通话,方面碰头。
这个时候天仍然是黑的,钟世荣一行人开着车子行驶在宽敞的悬崖底部,开着远光灯,将漆黑无边的悬崖底部照得如同白昼。
半夜,车队进行休息调整,钟世荣吃了饭,喝了点东西,走到一个大石头边想要解手。
羽绒服布料摩擦的声音完全被夜风的呼啸声完美覆盖,钟世荣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扭头要走,忽然看到前方那颗大石头边上缩着一个东西。
体积来看,有些像人。
不过钟世荣可不打算像那些恐怖小说的炮灰一样傻不拉几地远离同伴,自己一个人冲着那团黑糊糊的人影直接喊“有人吗”这种致死率极高的废话问题。
他瞧着那团黑影,面对着黑影,脚下满满挪动着,准备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回到大部队叫人。
“你是谁?”那团黑影首先发话了。
是个女生,声音清脆,年纪不大。
但是余姐那一行人里面没有会这么一号人吧?
钟世荣清晰的记得余姐,思源这两个女生的声音,完全跟这道声音不一样。
他拔腿就跑,谁知身后那团黑影也跟着追了上来。
钟世荣解手的地方离大部队并不远,很快跑回大部队。
他踉跄的模样被其他人见了,赶紧走上前。
这个时候,身后那个一直跟着钟世荣的人也跑进了车队远光灯范围里,进入到大家的视野里。
众人看过去,是个穿着羽绒服的女孩,双颊被冻得通红,嘴唇没了颜色,冷得站在原地发着抖。
看到众人还有武装人员身上的制服,女孩终于松了口气,喜极而泣:“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真的要被冻死在这里了。”
藏区负责人给旁边武装人员一个眼神,武装人员给女生盖上了一个毯子,带着她来到火堆边取暖,还盛了一碗热汤给她暖暖身子。
女生在这期间一直抖着身子,点点白色冰霜冻住她的睫毛,喝了好几口热汤,似乎饿急了,仅仅只是一碗汤,发出了饕餮般囫囵吞枣的津津有味的声音。
没过几秒,这一碗热汤就给她彻底解决了,她看起来也暖和一些,不再发抖,捧着那个尚有余温的碗。
有人拿出本子进行笔记询问:“你的名字叫什么?”
女生脸上的冰霜似乎冻住了她的面部,嘴角扯动之间,肌肉僵硬,面部扭曲,语气乖巧:“我叫黎雪义。”
“你是怎么孤身一人来到悬崖底部的?”
“我是跟着我的朋友们一起来的,但是他们现在全都失踪了。”
“这一带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旅游的,你和你的朋友来嘎拉贡吧是有什么原因?”
“我和我的朋友们是因为看到了雪山野人的报道,想要亲自拍到野人的照片,所以才雇了一个向导,想要在这附近带我们到处走走看看。”
研究人员相互看了看,接着有人继续问。
“那名向导叫什么名字?”
“名字有些长,记不住全名,但是我们都喊他叫桑格达。”
破案了,这个女孩就是桑格达私自接下第二单的顾客之一。
“那你们除了你们的向导,还看到其他人吗?”
“有,一个女人和她两个一男一女的同伴。还有一个牧羊的牧民。”
救援人员拿出摄像机,递给黎雪义,说:“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黎雪义定睛一看,脸色惨白,“认识,他就是我们半路上遇到的牧民。”
“我们都叫他多则嘎。”
这场问话长达五分钟,黎雪义被问得事无巨细,期间她想要自己先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部说出来,但是问话人显然是这方面的专家,直接打断她:“不需要擅自多加补充和解释。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了。”
最后终于问完了。
钟世荣也清楚了余清韵一行人之前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他夹起大锅里的几块肉片和菜叶,吃了好几口。
笔录人员包括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很满意黎雪义带来的信息。
笔录人员关上本子,盖上笔帽。
就像是一个讯号一样,一个一直站在黎雪义身后的,藏在阴影处的人员上前,火光照耀在他脸上,手上剑柄挥动,黎雪义的头就像是菜市场上的西瓜一样掉落在雪地上,咕噜噜转了几下,落进堆火之中。
钟世荣手上的碗差点拿不住,想要丢下肉菜,直接跑路。
这是什么情况?
旁边的人拎住钟世荣的衣领,让他动弹不得,另一个人稳稳接住他扔下的碗,碗内汤汁一点也没漏。
“你仔细看看她的血是什么颜色的。”旁边的人善意提醒。
钟世荣一点一点扭动着脖子,看到了地上飞溅的黑色血液。
刚才的女生竟然是一个邪祟。
旁边的人员拿着手掌般大小的设备仪器:“我就说,一起怎么一直显示她那个方向有怨气。”
“漏洞太多了,要是碰见她的尸体或许没什么,偏偏这么一个大活人在零下几十度的气温,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活了好几天……”
钟世荣听着那些人员的对话,恍然大悟。
是啊,他刚才一直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所以心一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脑子遗漏了什么,却想不起来,原来是这么一环。
看来风雪把他的脑子冻傻了。
钟世荣接过他的那碗热汤,又看了看已经在火堆里被烧的滋滋冒油,散发着一股极为腐臭难闻气味的女生头颅,有些反胃和难受的移开眼睛,挪着身子远离火堆。
那群研究人员又在交流:“怎么它的肢体还没有开始消失?”
“会不会它的肢体消失的比较慢?”
“把她的肢体收拾一下再看看情况,这个现场有些反人类了。”
有人刚把火堆里的东西拿出来,旁边那具断了头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抓起旁边一个武装人员的身子,它的手像是钢铁般的利刃,直接扎进武装人员的胸口,直接穿刺。
“它还没死!”
周围的人开始警戒,钟世荣跑回车上不添乱,没过一会儿,场面控制了下来,他打开车门,下车查看。
那名邪祟肢体已经全部被砍断,散落各地,墨黑色的腥臭液体遍布四周白雪地上,发出腐蚀的声音。被腥臭液体碰到过的雪地微微凹陷。
它的四肢还在动弹,黑炭似的萎缩头颅,面部肌肉在扭动着。
钟世荣有些看不下去,移开了眼睛。
这一突发事故,使得他们二十几人的队伍又增加一点死伤人数。
被羊形状邪祟攻击的那晚,他们队伍就有两人死于羊犄角和羊蹄踩踏,五六人受伤,现在又死了一个。
其他人把死亡的队伍人员进行雪葬深埋。
之后在场人员拿出巨大的袋子,将这一个个扭动的四肢一块一块装进里面,袋子口一缩,只能看到袋子里不断有东西戳出凸起。
他们把这个袋子放在一旁,开始联系起从悬崖处攀爬下来的队伍。
“这里是一队,我们刚才遭遇人形邪祟的袭击,一人死亡,场面已经稳定,打算驻扎一晚。这里是一号队伍,我们刚才遭遇人形邪祟的袭击,一人死亡,场面已经稳定,打算驻扎一晚,”
重复两遍过后,拿着对讲机的领头人员按着对讲机的按钮,等待对讲机那头队伍的回话。
“滋滋……呲呲……”
对讲机发出打开对话的电流声,那头队伍并没有回复。
过了一两分钟,那头似乎传来几个“呜呜”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堆叠在一起的人声,有点像尖叫声,交谈声,又有点像风雪呼啸成的拟人声。
队里的人全都放下的手上的动作,把视线转移到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对讲机上来。
“一队报告完毕,一队报告完毕。二队情况如何?收到请回复。二队情况如何?收到请回复。”
领头人员再次出声。
又过了几秒,对讲机爆发出巨大的电流声。
“噗呲噗呲……滋滋”
似乎那边有什么东西砸向对讲机,过几秒,终于听到对讲机那头传来回话。
“二队收到,二队收到。刚才二队遭遇羊头人的袭击,目前危机已解除。刚才二队遭遇羊头人的袭击,目前危机已解除。”
得到回话,钟世荣这边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明天早上六点统一朝着怨气最重的方向汇合。明天早上六点统一朝着怨气最重的方向汇合。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二队收到。二队收到。”
交流介绍结束以后,一队负责人安排人员守夜。
她看了一眼钟世荣,说:“你不用守夜。好好休息,余清韵可能会托梦给你。”
钟世荣看着这位一队负责人安排其他人员,有两三个研究人员一直拿着那个检测怨气的设备,他凑上去,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这个就是检测怨气的设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