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 by域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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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说干就干,很快爬到二楼。
一进屋,就发现这个小阳台是卧室的小阳台。
这是一件双人床的卧室,被套昏暗看不清颜色,上面有些花纹,看不真切。
浴室里,雕花雾面玻璃门紧闭,透露着里面一团黑影,陈杰不知道这个黑影究竟是光线问题带带来的,亦或是真的有什么东西。
总之像这类邪祟高发地带的地方,陈杰一律不去,也一律不许这几个善于作死的小伙伴去。
床铺正对面就是一个电视柜,电视柜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电视机,电视机的黑色荧屏给陈杰的感觉就像是一面黑色的镜子,手电筒打开,照在电视机上方的墙体,电视机的屏幕将他们几个人的神色照得一清二楚。
屏幕里,所有人都拿着手电筒,陈杰照着电视机上方的墙体,莫时一手拿手电筒,一手拿着罗盘,低头看着罗盘,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蒋钦天则是直接把手电筒的光对准了厕所的门,蓝成则已经想要开门出去看看。
忽然陈杰眼睛一凝,眼皮开始忍不住的颤抖。
他就站在双人床尾部,双人床被单长至及地,触地的被单下,伸出了一只手,就在他的脚边。
陈杰一动也不敢动。
他也不敢出声直接告诉其他人,特别是蒋钦天和蓝成则,这两个人一定会弄出大动静,直接把邪祟惹毛了。
所以陈杰只能拉住旁边的莫时,示意他往脚下看去。
莫时低头一看,有些纳闷:“怎么了吗?”
陈杰见到他没有反应,自己也大着胆子低头看去。
旁边床单遮得严严实实,哪来的手?
他再一看那个电视屏幕,屏幕上床单垂落,什么也没发生。
陈杰知道这一定不是他眼瞎,于是小声地和莫时说了这件事。
莫时听完以后直接摇头否认他:“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看罗盘吗?我就是在看这间卧室有没有怨气,这间卧室并没有怨气。”
陈杰听完一脸不可置信,他跟着余姐好歹经历了这么多,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而且自己也绝对不会眼瞎。
能错怪他人,就别反省自己。
更何况他确确实实就是看到了床底下冒出了一只手,他没错。
不过陈杰也没有傻到这个时候去反驳莫时,免得莫时激动起来和他争吵。
陈杰控制了自己的毒舌,但是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莫时见到他一脸不相信自己的样子,叹了口气,拿着罗盘就直接挑开了那个床单,一切发生的很突然,陈杰都来不及阻止。
“我都说了,我的罗盘不会出错的。”莫时说。
话音刚落,陈杰就把他和身边最近的蒋钦天拽走,撞开挡在门口前面的蓝成则,打开房门,大喊着:“蓝成则快跑!”
他的逃跑反应是真的快,颇有一种身经百战的感觉。
跑出了房间,陈杰也顺势放开他们两个,想着这样相互能跑快一点。
蓝成则突然被撞开,原本还很窝火,但是一看到陈杰三人慌忙逃窜的样子,想到了自己刚才往后看那条道路时看到的东西,立马也跟着跑了起来。
一行人并不熟悉地形,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整个楼道间都是他们的踩踏声,混乱不已。
这些踩踏声似乎还把楼里的其他东西给吸引出来,陈杰已经分不清自己身后有多少脚步声是蒋钦天几人的,有多少脚步声是那些邪祟的。
跑着跑着,理所当然的就散开了。
陈杰跑上了一个小阁楼里,阁楼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大的纸皮箱子,顾不了那么多,藏身于箱子里,两三下盖好自己,整个主楼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陈杰在箱子里努力抑制着自己粗声粗气的呼吸声,刚才真是跑太快了,剧烈运动过后气息不稳,这股呼吸声在他耳朵里堪比一百分呗,是吸引邪祟的最佳利器。
冷静,陈杰,保持住呼吸。
陈杰闭上眼睛,努力不去从纸皮箱子上的缝隙观察外界,而是专注于自我,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这一平静下来,某些感官就开始格外的明显。
他感受到了地板的轻微踢踏声。
这个声音很是细微,但是绝对逃不掉陈杰的耳朵。
邪祟追着他来到了阁楼。
陈杰努力保持着一动不动,好漫长,漫长到他全身四肢僵硬,血液不流通而开始慢慢变冷。
最后他终于听到邪祟下阁楼的声音。
陈杰就这么保持了一段时间,确保了邪祟不会再返回,自己才动了动身子。
箱子发出了一点声响。
“哒哒哒”
阁楼下面突然响起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甚至逐渐变大。
脚步声直冲他而来,原来那个邪祟一直在阁楼底下未曾离开。
陈杰也慌了,赶紧从箱子里出来,可刚从箱子里出来,阁楼通往楼下的入口就伸出了一个头颅。
五官扭曲所带来的阴影凹陷,被搅碎的眼眶注视着陈杰。
它在对着他微笑。
他逃不掉了。
陈杰真正面临这个的时候,反而真的平静下来。
他四下看了看,看到了阁楼斜角上的巨大天窗。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愿意被邪祟折磨而死,他更希望跳楼。
“咚咚”
邪祟踩着楼梯又往上走了几步,露出它的上半身,步步紧逼。
陈杰跑到了天窗底下。
就在这时,陈杰听到了熟悉的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
他往通往楼下的入口看去,那个邪祟早已倒下,入口处取而代之的是余清韵那张熟悉的脸。
她的脸相较于陈杰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不再是白里透粉,更像是死人一样的苍白,青绿,原本偏粉的嘴唇也变成淡淡的紫色。
看着她的模样,气质,在此刻的光线下和邪祟也没差,可是就是令陈杰感到一阵安心。
余清韵深呼出一口气,紧张的心终于落下。
好在是赶上了。
还没来得及松懈,面前的陈杰像是绷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都多大岁数了还哭哭唧唧的。”
余清韵看着陈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母亲一样操心又劳累。
“走吧,下去了,”余清韵先扶着小楼梯下来,双手环抱着看陈杰从阁楼上下来,“我想你需要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
陈杰泪眼朦胧地顺着楼梯下来,看到了地上被余清韵从后脑勺捅进去的邪祟。
刚才那个对他桀桀诡笑的邪祟此刻正静静躺在地上,灰暗的地板上隐约可见到一道长长细细的黑色印记。
陈杰知道,那是邪祟的血液。
他看得出来余姐杀死这个邪祟毫不费力,仅仅只是一个几秒钟的照面,现场上只有邪祟的一点血液流出,这和一开始见到的余姐完全不一样了。
好像才没过几个月,余姐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吗?
陈杰震惊之余,心中更多的是开心,因为这也意味着有余姐在,他这次肯定能活着走出别墅。
还没等陈杰保持这份开心,就听到了余清韵的问话。
他下了阁楼,自以为隐蔽地偷瞄了一眼余清韵的脸色,见到她一脸平静瞧不出任何情绪,偏偏所问出来的话中透露几分看不见的硝烟。
陈杰斟酌着开口:“余姐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要来这里的……”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完,生怕被余清韵责骂。
他说完以后,余清韵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
陈杰没有得到余清韵的回答,又等了几秒,忍不住问:“余姐,那个,你有看到我那些朋友吗?”
身边的女人轻飘飘地说:“见到了,他们死了。”
陈杰瞪大眼睛:“他们死了?”
死的这么轻巧,陈杰有些恍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从他们跑散到现在,其实还不到一两个小时吧?没见到尸体,没听到惨叫,突然得到他们的死讯,陈杰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下一秒,余清韵又说:“骗你的,没死。”
楼底下的周力和思源刚才早已经在脑海里和余清韵汇报了那三个人的踪迹。
有两个躲在电视柜里,有一个把自己反锁在储物间里。
周力和思源把那些缠着他们三人的小邪祟解决了,躲在电视柜里的两个人被周力拎着衣领起来,储物间的门也被思源撞破,人也给找到。
周力和思源领着三个人回到了一楼,等着余清韵和陈杰下楼。
陈杰没想到余姐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他跟着余清韵下到一楼,看到了周力思源,还有自己的小伙伴。
蒋钦天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蓝成则倒吸着冷气揉自己膝盖,莫时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力和思源。
一见到陈杰,蒋钦天拍了拍自己胸口:“幸好你没死啊,一直没看见你,还以为你碎死了。”
陈杰给他翻了个白眼。
净没些吉利话。
莫时看到陈杰亦步亦趋地跟在余清韵身边,神色极为放松。
按照陈杰的性格,不可能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放心,即使这个陌生人刚刚救了他。
莫时把陈杰拉过来,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你认识他们?”
莫时对这三人并不放心,因为他把自己反锁在储物间的时候,罗盘一直指认着门外有邪祟,接着就是思源撞破门,把他拎出来。
他后面也看到壮硕男人一手拎着一个的蒋钦天和蓝成则,这个男人和女人把他们带到了一楼,却没有对他们做些什么,只是不让他们走太远,其他一概不管。
莫时也搞不懂这两个人想干什么,接着就拿出罗盘,重新进行勘测。
面前这两个人就站在主楼进门以后,巨大油画的面前,莫时三人站在楼梯之下,狼狈不堪。
手上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过了一会儿,指针在前方一男一女身上来回摆动。
这表示着油画前的两人身上带有怨气。
只有邪祟身上才会带有怨气。
莫时定定地看向那两个人。
男人一个寸头,身形魁梧壮硕如一座小山,穿着黑色背心,暴露在空气中的背部和手臂肌肉虬结,这个肌肉线条一看就不是那些健身房里边健身边吃着蛋白粉的货色,而是自己实打实练出来的练家子。
女人身形高挑瘦弱,如果不是刚才直接凭借着肉身将一扇门给撞破,莫时真的要被这女人的外表所欺骗。
这两个人并没有想象中邪祟该有的样子,他们真的会是邪祟吗?
莫时纠结,一手负在身后,指缝之间分别夹着两三张符箓。
蒋钦天和蓝成则可不知道莫时在想些什么,他们两人见到是周力和思源救了他们,看着这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特别是这两人表面上一直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历过这种事件不下好多次。
“那个,哥,姐,真是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蒋钦天说,“只是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刚才和我们跑散了,现在生死不明……”
莫时看着蒋钦天和蓝成则两个人围在周力和思源身边说着无用功的话,很想上去把他们两个拉回来并且告诉他们事实。
事实就是,这两个人很有可能不是人类,救下他们也并非好心,两人站在那里明显就是在等待着某人,至于陈杰,这两个人恐怕不会去帮他们寻找陈杰,他们只能自己去寻找陈杰了。
莫时还在这里思考怎么带着蒋钦天和蓝成则摆脱掉两人去寻找陈杰,就听到楼上传来一些脚步声。
不急不慢,而且不止一道脚步声。
抬头往上看,就看到了正在下楼的余清韵和她身后的陈杰。
油画前的男女也是一直站在原地,用目光迎接楼上人。
莫时的眼睛在一男一女,楼上的女人和身后陈杰四人身上来回游动。
原来他们认识?
莫时有些傻眼了。
他再看看自己右手上的罗盘,指针疯狂无固定方向的乱转,让莫时忍不住怀疑是否下一秒罗盘就会爆炸。
罗盘这个样子,说明周围有一个怨气极重的大邪祟。
下一秒,“咔嚓”罗盘裂成了两半。
不知道是不是莫时看错了,下楼的女人因为这一动静看了他一眼。
油画前的男女身上的怨气和那名大邪祟相比完全就是萤火与太阳的区别。
那个女人一出现,罗盘就报废,这说明了什么?莫时不敢想。
见到陈杰依赖着余清韵的样子,莫时赶紧把他拉过来询问,眼睛一直观察着陈杰的表情。
莫时回想着陈杰的家庭背景。
他们这所私立学校学生不算很多,每个班起就不超过十五人,基本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企业公子小姐,陈杰当初一过来他们就明白这准是哪个企业家的爱心资助对象或者私生子,过了段时间都知道是李家珠宝资助的陈杰。
这个陈杰平常在学校里也不算高调,只是一直埋头学习,做着自己的事情,默默无闻,莫时搞不懂陈杰为什么会和这三个人认识。
而且这三个人没人身上都带着怨气。
“他们是我的亲戚,”陈杰说,“带我下楼的那个人是我堂姐,另外两个是我的堂哥和嫂子。”
居然还是亲戚?
莫时的表情古怪。
“你确定是一直从小长大的堂姐堂哥吗?”他不死心追问。
陈杰:“千真万确,不然你说为什么要救我?还救你们?”
言下之意,救他是主要的,救他们三个是顺带的。
“你有发现过你这些亲戚有什么地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吗?”莫时看了看余清韵不正常的脸色。
陈杰摇头。
莫时刚想再说些事情,陈杰突然打断:“那是我的哥哥姐姐,也是他们救了你们,对吧?”
莫时住了嘴,看着陈杰微笑的脸,半响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嗯”。
莫时不说了,陈杰也懒得再和他说。
有些事情不明说,心知肚明就好。
反正陈杰是站在余清韵这边的。
余清韵拿出手机,状态栏上信号条不复存在。
“反正你们四个现在也出不去,那就跟着我们,到时候我会把你们送出去的。”余清韵说。
“我有办法可以出去。”莫时出声。
余清韵看向他,“你就是陈杰说的莫时?”
莫时没想到陈杰居然和余清韵说过他,“是。”
“你认识莫立鹤吗?”
莫时看着余清韵,眼神惊疑,“你怎么会知道莫立鹤?”
莫立鹤是他们莫家主家的嫡系,天资卓越,莫家世代相传的圆盘也在莫时手上,多少莫家子弟崇拜的对象,就连莫时也是迷弟之一。
“这么说你是莫家的人了?”余清韵说。
既然是莫家的,她解不开的迷障,莫立鹤解不开,面前这个人就更解不开了。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莫立鹤?”莫时说。
“我就是陈杰的堂姐啊,”余清韵说,“陈杰不是和你说了吗?”
看着面前女人饶有深意的微笑,莫时知道她把自己和陈杰的全部对话都听完了。
莫时承认这个女人一定很强,但是他也不弱,自己刚才和陈杰三人抱头鼠窜纯粹是因为实战经验不够,胆子太小,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莫家有一个法诀搭配着心头血符箓可以破解迷障,莫时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余清韵看出了他的跃跃欲试。
可是关于风霁月残肢的迷障何其难脱离,大兴安岭那一次,护林员带着黄鼠狼将那几个主播转出去,也是余清韵第一次见。
时候他当然也问过护林员怎么做到的,护林员告诉余清韵,能带着主播们离开迷障纯粹是因为黄鼠狼在熟悉的山林野间有着先天性优势,如果换作其他地方的迷障,护林员也束手无策。
“你是出不去的,只能等着我把这个迷障里的核心东西拿走才能离开。”余清韵说。
莫时不信,看着蒋钦天几人,说:“你们谁愿意跟着我出去?”
余清韵抿了抿嘴唇,周力走到了莫时身边。
莫时:“你想干什么?”
周力直接一记手刀,将莫时打晕。
余清韵可不能让莫时胡来。
周力把瘫倒在地的莫时托在肩上,蒋钦天和蓝成则咽了咽口水,决定跟紧陈杰的哥哥姐姐。
余清韵环顾四周,墙壁上的巨幅油画现在就像是一张真正普通的油画,再也没有什么预见性的恐怖画面。
余清韵保险起见,上去将油画划破,被划开的巨大豁口渗出黑色血液,顺着余清韵的匕首落到余清韵的手臂上。
直到油画再也没有血液流出,他们才在主楼的一楼的探索。刚才一进门就只顾着去救人,一楼跟本没有展开搜索。
打开图纸,一楼分有厨房,餐厅,两间客房,一个大厅。
厨房和餐厅光是占地就有几百平,更别说其他的房间和大厅。
余清韵就在周围走走,感知一遍,确认好这里真的没有风霁月的残肢后就可以离开,前往其他地方。
一百亩,余清韵原本会以为很麻烦,实践之后才发现其实没那么困难。
很多一看就很危险的地方,比如厕所,储物间,余清韵不必进去,无视地形,用直觉来感知残肢就可以了。
余清韵在这里走了一圈,空荡荡的大餐厅,只有一个长桌和几个凳子,正中央挂着剔透的水晶灯,巨大的落地窗将月色引进,水晶灯就好像真的亮了起来。
余清韵走到餐桌旁,看到旁边的厨房玻璃门,门内一团黑影,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站在玻璃门后,等待着人开门。
余清韵没理,反正她没感知到,她就不会去开那扇门。
“你姐姐在干什么?”蒋钦天凑在陈杰身边问。
“找东西。我们只需要跟在她旁边,就当一日游恐怖别墅好了。”陈杰说。
“看不出来啊陈杰,你哥哥姐姐这么厉害。”蓝成则说。
“你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蓝成则回想着陈杰受资助的的身份,“你们家该不会就是那种归隐山林,一直默默无闻的玄学世家吧?”
不然怎么解释三个哥哥姐姐战斗力爆表,在这种环境下临危不乱,一看就是经历的多了。
两个中二少年已经开始胡乱猜测幻想,陈杰决定什么也不说,说多错多,看着周力肩膀上软成一条的莫时,心想这位才是真正的玄学世家。
蒋钦天和蓝成则注意到陈杰的眼神,说:“我们当然知道莫时也是玄学世家,不过我觉得没你的厉害。”
蓝成则说:“你看,莫时这不就被你哥哥治得服服帖帖的?”
“不过我很好奇,你哥哥姐姐那么厉害,你怎么一点也不厉害?”
陈杰胡乱敷衍:“都说了是堂哥堂姐,传大不传小,我爸也不会武功,我大伯父会,所以我堂哥堂姐当然会。”
暂时堵住了蒋钦天和蓝成则的嘴,至于他们俩信不信,这就不在陈杰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余清韵确认了这里没有风霁月的残肢就要离开,一转身就看见客厅角落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人一般高大,直直的站在角落,一动不动。
余清韵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打算靠近。
陈杰几人也看到了那个人影。
“你记得那里有过什么东西吗?”蒋钦天问。
蓝成则摇头,陈杰也摇头。
三人接连后退。
余清韵带着他们绕开那个角落,打算打开门,前往离主楼最近的保姆房。
可刚一离开餐厅,一个拐角,余清韵几人再次在另外一个角落里看到那团黑影。
这次黑影的动作变了,手臂举起来,指向北方。
蒋钦天和蓝成则已经腿软了。
余清韵仍旧没理那个黑影,带着他们来到了大门处。
手拉上把手,往内一拉,厚重的拱形门发出陈旧沙哑的叫声。
门外却不再是空旷的场地和疯长出来的野草,而是一片白色。
余清韵眯眼仔细看去,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白雾吗?
手摸上去,摸到了冰冷僵硬的东西。
原来门外是一片白色的水泥墙壁。
无所谓,路还有很多条,既然门走不出去,那就把餐厅和客厅的落地窗砸了,总有办法出去。
刚这么一想,余清韵就感觉到右手下的墙壁变得柔软。
她眼神一凛,想立刻将手抽回,面前白色的墙体突然冒出许多个手臂,将余清韵整个人拖进水泥之中。
这一幕让余清韵想起了之前在诡梦酒店时那团将她包围起来的肉糜。
一条条手臂死白,细长干瘪得只能看出骨头形状,密密麻麻扭成一团,余清韵砍下了好几条手臂,可是她的腿,脚,腰已经全部被缠住,挣扎几下,就连力气也比不过这些手臂,直接被拖了进去。
余清韵在陈杰几人面前被水泥墙给拉了进去,蒋钦天和蓝成则两人却是比陈杰几人还要急,“怎么办?她被拉进去了,她是不是死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要从落地窗那里逃走?”
陈杰还算冷静,以余姐的实力来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陈杰看着周力和思源:“周叔,思姨,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将水泥里的余姐救出来?”
留着蒋钦天和蓝成则两个人茫然,不是说堂哥和嫂子吗?
周叔和思姨,喊得这么见外?
思源摇头,说:“小余已经不在这个水泥墙壁里面了。”
她感应到余清韵被水泥墙壁吸进去以后,整个人转移到了另一处地方。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听它的话。”
它的话?谁的话?
陈杰几人顺着思源的目光,聚焦到角落里的那团黑影身上。
那团黑影仍然保持着自己的姿势背对着他们,站在角落里,一边手臂像是被折断似的,以一种非人的角度向背后伸去,指着北方,一动不动。
这个黑影到底想干什么?
她知道自己大概率已经被困在水泥墙里了。
除此之外,她还能感受到墙体里某些腐臭溃烂的东西就挨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在脑海里感应,发现自己离周力几人相隔很远,似乎那些鬼手将她拉进了别墅里任意一个墙体内。
希望周力那边不会有其他的大问题。
余清韵尝试着全身发力,想要破开周围的水泥墙壁,但是无能为力。
全身仍然动弹不得。
呼出的热气直直喷在她自己的鼻子上,余清韵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
被困在墙壁里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余清韵觉得有点像晚上睡觉鬼压床的感受。
明明有意识,脑子里想着要起来,可是自己却仍然不得动弹。
浑身被禁锢,找不到很好的发力点,余清韵很难破开这些墙体,更何况这些墙可不是普通的墙。
在余清韵还沉浸在被墙体禁锢的感受里,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息,余清韵已经不能呼吸了。
怎么办?
余清韵用力的呼吸,边慢慢呼气,变想着如何脱困。
现在的情况就是外面没有帮手可以砸墙,只能靠墙体里的自己自救,但是自己现在根本使不上力气。
自己还有哪些诅咒来着?
【口不能张,眼不能开】?
【鬼车】和鬼街时获得的青面獠牙鬼面符纹?
可以试试。
再不试试,余清韵就要窒息了。
随着她的心意一动,余清韵听到了墙外传来的鬼车咆哮声。
心里捏了把汗。
余清韵还真的有些担心鬼车一个把握不好,撞墙的时候把她撞成重伤。
咆哮声越来越近,墙体里的余清韵脸上也开始冒出青色的獠牙鬼面符纹。
那丹青点染的幽绿色线条勾勒着符纹。
上挑狰狞的幽绿色鬼瞳印刻在女人紧闭双眼的眼皮上,两个巨大獠牙在脸颊两侧浮现,好似下一秒穿破皮肉,从余清韵的脸上长出来。
说不清的流光在这些幽绿色的线条上游走,余清韵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余清韵发现鬼车的轰鸣咆哮声没了。
明明显示着鬼车已经驶到了跟前,可是却没有撞上她。
目前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余清韵再疑惑。
她一发力,感受到左边手臂的松动,余清韵又使劲的动了动。
这一次,余清韵听到墙壁有碎石水泥掉下来的声音。
即使没有鬼车,余清韵凭借着青面獠牙鬼面也准备从白鹅色墙体里面破土而出了。
她继续用力,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筋都在颤抖发痛的时候,她的左手出来了。
白色墙面出现一个个裂痕,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断挣扎,最后一只手破墙而出,破墙而出的手指节分明修长,指间椭圆,直接莹润光泽,但是颜色惨白,透露着将死之人的破败。
就像是一个信号,墙体上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纹,最后彻底粉碎。
大片的白色墙片不规则的剥落下来,墙体里出现了一个部分肢体还被困在里面的女人。
这个女人五官上印刻着对应的鬼面獠牙。
栩栩如生,宛如厉鬼,阴冷怨毒。
余清韵还有肩膀的一只脚镶嵌在墙体里。
她皱着眉头,把自己的肩膀和脚拔出来,看向自己面前的鬼车。
鬼车就静静停在墙面前,任凭余清韵先前怎么叫它撞向自己,它也不听。
鬼车是不会撞自己主人的。
有时候,鬼车太认主也不是一件好事。
幸好还有鬼面獠牙。
青绿色的鬼面符纹在余清韵脸上逐渐消散,鬼车也化作一点点晶光慢慢消失。
余清韵随机感觉到自己有些乏力头疼。
鬼面符纹需要消耗大量精力。
这也意味着,在后续和周力他们几人会和的途中,余清韵必须要谨慎行事。
她四下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
又一个日常家居的房间,其他墙体已经被鬼车一路奔来撞个粉碎,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