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 by域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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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怒吼着,想要拍打窗户。
他没想到同伴居然打算对他见死不救。
但是男人没有没有这么做,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撞击窗户。
不是因为他怕疼,他已经想好了,既然房间里的人想要见死不救,那就撞开他的门窗,即使邪祟被吸引过来,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东西。
玻璃窗的玻璃是透光的。
当一面的光比较暗淡,另一面的光比较明亮时,明亮的那一面就会映出明亮那方的事物,颇有点像镜子。
而男人所在的那一面就是较为明亮的那一面。
男人在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面容已经肿胀得看不出人样了。
整个人像一具泡在水下好些时候的尸体。
他和那些尸体最大的不同是,他会动。
但是这不是让他停下动作的原因。
最主要的是,透过窗户,看见了自己身后的东西。
一张同样浮肿的脸。
湿答答的头发像海草一样缠着脸颊,那颗头颅不知何时贴在他的脖颈处,像情人呢喃。
男人脸部的筋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房间里的同伴同样惊恐,看到两个肿胀不堪的怪物在自己房间前相互厮杀,最后渐渐平息下来。
两个怪物都向后倒去,消失不见。
这是,走了?
同伴长舒一口气。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浑身发痒,不停的抓挠,却没看到窗户处响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张墨色的符纸正在一点一点销毁。
他浑然不觉,窗户的角落,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房间里的人。
余清韵半躺在自己的床上,头晕眼花,白天睡饱,现在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整个房间的灯光全部亮着,房间宽敞,布局简约有格调,即便外面风雨交加,房间内仍然一片岁月静好。
床头柜上放着周力白天拿来给她解闷的一本书,还有没喝完的一壶柠檬水。
余清韵拿起杯子,到了一杯柠檬水,喝了一口。
经过了一大半天的柠檬水,已经有些苦涩,不过眼下条件也顾不得讲究。
余清韵拿起这本书。
这本书是一本恐怖小说,小说封面上以黑色为底调,一个浑身发白的腿脚躺在一个不知道是手术台还是停尸间的板子上。
也许是这段时间经历的多了,也许是余清韵有些头晕,她看着书上的内容,根本感受不到字里行间作者想要营造出来的恐怖氛围,只觉得有些无聊。
可是以前的她最喜欢消遣的方式就是看小说了。
可能是因为今天状态不佳吧,余清韵安慰自己。
她原本是睡着的,只不过被楼下的一点点响动给吵醒了。
余清韵大概能猜到楼下此刻正发生着什么。
不过她现在身体抱恙,外面风雨交加,符箓都已经给那六个人贴好了,如果那六个人本身没有问题,今晚是能够安全度过的。
反正她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即使别人死去也和她没有关系,自认问心无愧。
对讲机里传来滋滋声,接着小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二楼似乎出现邪祟,在走廊上,还不止一个邪祟。】
思源的声音响起。
【看到了。】
【我们要去救人吗?】
【不用。】
周力现在呆在船舱里看着设备仪器,二楼早就贴好了符箓,如果出事那也只是六个人的造化,聪明人在这种环境下会知道怎么活下去的。
余清韵听着对讲机里的对话,没有出声。
【你们快看窗外!】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声音,不过不是小张和思源的声音,而是张船长的声音。
余清韵起身,掀开窗帘,看向窗外。
房间的门窗都是面向游艇正面的。
游艇正前方一片乌云,云雾之间还能看见时不时划过的闪电。
云层之中,他们隐约看见了一点微红。
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云雾之中。
那是什么?
余清韵即使视力再好也看不清楚远处的东西。
她拿起对讲机。
【你们能看清云雾之中的东西吗?】
过了半响,船长室里的人似乎用仪器查看了一下,说。
【似乎,是一艘船,一艘红色的船。】
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能从云雾之中看到一艘船。
“什么情况。”余清韵看着远处微红色的身影,喃喃道。
她想到了出海前的送船王祭祀活动。
不会这么巧吧?
船长室内,小张拿着仪器继续观察着远处的云雾之上的那抹红色,看了一会儿,拿起对讲机继续和众人汇报着自己看到的东西。
【那艘船似乎不是在云雾上,只是因为离我们太远,船体又很大,所以我刚才有些看花了。】
对讲机里的所有人都没说话。
众人都在担心那艘船的出现对于他们此次出海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这一晚有些平静的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等到暴风雨停止,海面上仍然只有一些小雨的时候,周力巡逻检查完一楼船上的其他设备以后,来到厨房给每个人都做了一份早餐。
他将餐车推上楼梯道一侧专门给餐车腾出来的平面,来到二楼。
二楼上,有一间房的门已经被破坏,只有一点点残破的门板还在连接着门框。
那个房间里走出一个男人,男人看到周力,有些讪讪地笑了笑,“抱歉啊,昨晚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船上的这个门自己就破了,我只能在厕所里过夜了。”
周力定定地看着男人不说话,直到把男人看得头皮发麻,“这真不是我弄出来的,我不会赔偿的,不信你们自己看一下昨晚的监控……”
话没说完,周力把男人的早餐递给了他,“你的早餐。”
男人接过早餐,周力推着餐车,继续送往其他五人的房间。
每个人的房间不是门破了,就是窗破了,无一例外。
周力只是安静地将六个人的早餐送完,继续推着餐车上到三楼。
只留下二楼的六个人拿着自己的早餐盘子面面相觑。
“真是个怪人。”有人看着周力推车上楼的身影。
“他根本都不说我们要不要赔偿的事情,该不会到时候我们回到陆地上就收到要赔偿的通知吧?毕竟这可是游艇诶。”
“确实是个怪人,”一个男生说,“不过我们确实不是自己损害门窗的,这完全就是昨晚的风暴太大自己把门窗弄坏的,他们后续要我们赔偿也必须拿出监控证据。”
“对啊,而且这个门窗质量这么差,一个风暴就能损坏,我们昨晚没有被吹进海里喂鱼都不错了。”
余清韵倚靠在围栏边上听着那群人的对话,挑了挑眉。
周力在一旁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余清韵拿起对讲机询问船长室里的人。
【船长,我们的卫星电话还能用吗?】
【用不了了。】
既然用不了,那就说明迷障已经展开了。
“不用担心,海上救援队应该来不了了,毕竟迷障已经展开了。”
余清韵继续听着楼下六个人的动静,“再观察观察,我看他们六个的状态挺有意思的。”
但是下午的时候,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来了。
不过余清韵却并不觉得很有意思。
因为海上救援队的人来了。
余清韵中午的时候又在休息,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对讲机里大张和小张的声音吵醒的。
从朦胧之中醒来,床头柜上的对讲机一直发出声音,人声不断从机器里发出,等到余清韵彻底清醒的时候,才听清楚对讲机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先是大张说船身侧后方出现一个快速朝着他们移动而来的物体,接着就是小张说那是一艘游艇,是海上救援队的人来了。
可是海上救援队的人不是来不了吗?毕竟迷障已经展开了。
余清韵从床上起来,拿着对讲机推开房门,被外面刺眼的阳光弄得眼珠子发痛,她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好半天也没能完全睁开。
海上的水面较为平静,一片深蓝不见底,根本看不见游鱼在下,正午的太阳很大,也很晒,也夜晚的温度像是两个极端。
海上的夜晚的温度总是降得特别快,温差大。
视线转移到前方的甲板上,余清韵已经看到船侧水面上的小型游艇了。
估计是从附近哪个驻扎岛屿上派来的人员,国家标准的搜救小型游艇,小型游艇的标准,体积却比一般小型游艇大许多,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站在上面。
游艇上坐着几个身穿海上救援队制服和救生衣的人员。
甲板上站着七个人,分别是周力和昨天救上船的三男三女。
那六个人看见海上救援队的人来了十分开心,在叽叽喳喳地说话,这个距离和昨天的距离差不多,余清韵仍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周力站在登船口边,将船上的绳子往船下抛,让六个人顺着绳子往下滑,滑到救援队的小型游艇上。
游艇上的救援队人员在底下负责接着六个人。
余清韵眯着眼看了看海上救援队的那几个人,所有人身上无一例外带着若隐若现的黑色雾气,余清韵挑了挑眉。
海上救援队的人果然有问题。
既然有问题,那就让它们顺利接走这六个东西吧。
只要不在她船上呆着就好。
余清韵就这么靠在围栏上,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袖,甲板上的六个人嘴唇不停动着,扭头看到了楼上的余清韵,冲她摆摆手,似乎在告别。
余清韵抿了抿唇,没有冲他们摆手。
那六个人有些尴尬地转身,然后被周力一个一个照看着向下滑到小型游艇上。
余清韵站在围栏边上目送着小型游艇上的他们离开,游艇的发动机在海面上启动着,划开两道波纹,波纹卷起的微微阴影弧度在海面上极为清晰。
那六个人随着海上救援队的人离开了。
余清韵一时间也摸不清楚这一茬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有些心烦。
不是在心烦那已经离开的六人,而是心烦自己。
坐在床边,余清韵随手拿起昨天刚刚看了一点的恐怖小说,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先前在酒楼上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她以前从来不会有这么暴戾的想法。
把底下的人们看成一个个蝼蚁,随意处置他们的生死。
这根本不是她会冒出来的想法。
自己是不是真的因为诅咒变了?
余清韵扪心自问,如果她看见无辜之人遇难,还会选择上去帮忙吗?
拿着恐怖小说书页的手指顿了顿。
她不可能见死不救,她会在自己最大范围内去帮助他人。
所以余清韵更倾向于自己当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受到诸多诅咒过后,自己的性情有时候会有些偏颇。
自己现在早已经拥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人,当时她有那样的想法过后却没有真正实践,说到底自己潜意识里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想清楚自身的问题以后,余清韵松了口气,整个人半躺在床上,拿着小说,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船长室内,还在操控着船只的张船长一直按照着既定的方向开船,小张在一旁辅佐,只是他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大张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作为海巫的后代,他们对于海上航行的方向和行程最为灵敏,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海巫会是路痴,每一个海巫都拥有着绝对的方向感。
大张和小张看着前方的玻璃窗外一望无垠的海面和白花花的天空。
没有海鸥,除了湛蓝的大海和天空,这里什么也没有。
船长在海面上,通常都会通过卫星定位导航来确认船只航行的正确性。
现在卫星电话用不了,代表着卫星导航也用不了,眼下就只能靠着大张和小张两个海巫后代来确定航行方向和已经航行的里程。
大张和小张此刻却隐隐感觉得出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这片区域,可以说,他们的船在原地打转。
“师傅,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大张说。
张船长看着永远平静的海面,皱了皱眉,“确定吗?”
“师傅,你等等,”小张说,“我确定一下。”
他从副手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旁边柜子上,拿下自己的包裹,从里面取来几片墨绿色的叶子。
接着他跪坐在地上,面对着游艇前方,揉碎那几片叶子,将那几片叶子吃了下去。
与此同时,船上所有人都感觉到船身晃了晃,似乎有鱼类在撞击船身。
余清韵关上恐怖小说,拿起对讲机。
【发生了什么?】
【没事,我弟弟他在控制鱼群查看周围情况。】
大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控制鱼群?余清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能力。
她慢慢起身,再次来到走廊上想要一探究竟。
船身周围的海面下翻涌着一条条银白色的鱼,这些鱼就像是一张画布上缝制的鱼群,每一条鱼的鱼身都紧紧缝合在一起,鱼鳞在海面和空气中不断翻涌浮现,海面波光粼粼,
之后鱼群的sao动渐渐平息下来,对讲机里传来小张的声音。
【我们现在已经被困在这片海域了。】
小张回忆着鱼群里面每一条鱼在周围游动过后的反馈,明明船上的机器也在启动,海水也在活动,但是这艘船却一直在这片海域里打转,连带着这片海域的鱼群也被困在这里。
余清韵感觉奇怪,虽然说迷障展开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接近风霁月的残肢,可是迷障的范围一向很大,余清韵好些时候都要花费十天半个月在迷障里打转,直到感应到风霁月的残肢为止。
可现在她根本都没有感应到风霁月的残肢,他们就已经被困在这片海域里了。
而且困住他们的这片海域范围很小。
这么说来,问题不是出在风霁月残肢所升起的迷障上。
余清韵现在根本做不了什么,也不敢贸然让周力潜水查看,因此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这几天里发生的一切,除开船上原本就有的一些邪祟,就只有昨晚大风暴上的龙船和刚刚乘坐海上救援队离开的那六人了。
所以说,问题出在哪里?
众人想了一整天也搞不明白被困在这里的原因,就这样一整个白天过去了。
傍晚时分,对讲机里传来大张的声音。
【今晚仍然会有大风暴,预计在半夜。】
所有人严阵以待,思源时刻注意着监控,查看着游艇上各个位置上是否会出现邪祟的身影。
余清韵则是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先前警察早已经给她的文件,文件在上船前就已经下载完毕,是关于这艘大型游艇的文件。
其实如果船只售卖公司的人不告诉余清韵这艘船上先前发生命案的地方在哪里,余清韵也能够从警方给的文件里知道这些事情。
之前没有看文件是因为余清韵身体不佳,看什么东西都看不下去,睡觉也根本睡不着。
现在已经在船上游行两三天了,余清韵的身体正在快速适应游船晃动的频率。
文件上有标注之前游艇上撞邪过后的死亡人数是七人。
而他们先前救下的是六人,人数对不上。
余清韵一目十行,文件上面的文字和配图。
随后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她似乎给忘记先前六人说过的那个已经遇难的同伴。
加上那个同伴,正好是七人,和船上死亡的七人相互对应。
余清韵又往最上面翻了翻,翻到第一个死者的死亡记录。
是游泳池,死法也很巧合。
是溺死在游泳池里的,最奇怪的是,死亡现场的游泳池里,死者边上正好有一个可以载着成年人的大型游泳垫圈。
之后陆陆续续就开始死人,一共死了七个,可把船上的其他公子哥和小姐们吓坏了,在报海警过后连夜叫人开船返航。
莫名的,和救下的六人对上了。
看来那六个邪祟没有真正的和海上救援队的邪祟离开。
它们仍然躲在船上的某个角落里。
余清韵又看了看那几个发生命案撞邪的地点。
一共有五个地点。
游泳池死了一个,甲板上死了两个,船舱里死了一个,餐厅里死了一个,休息室里死了两个。
五个地点,七具尸体。
加上今晚半夜的大风暴。
恐怕是个不眠夜。
余清韵拿起对讲机,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其他人。
之后,该加固符阵的加固符阵,该检查船舱设备的检查,该盯着监控的盯着监控,直到最后周力放下船锚,灭掉船上的大灯,回到船舱底部,一切准备就绪。
余清韵喝了最后一口柠檬水,吃了晕船药,肚挤眼也贴上药片,口含柠檬片,太阳穴点涂风油精,等待着晚上的到来。
夜幕渐渐降临,开始下起了小雨。
风暴即将到来前的小雨下得平静又寂寥,淅淅沥沥,洒落在海面和甲板上,发出细碎安逸的声响。
余清韵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检查好自己门窗是否反锁关闭,然后又看了看厕所里那片被她弄碎的镜子。
镜子仍然破碎着,镜中的人就站在厕所门口处。
余清韵站在厕所门口,定定看了看镜子,上前挥动匕首,将原本就残破的镜子尽数弄碎。
镜子全部掉了一地,余清韵将匕首放在腰带上,拿着扫帚将满地的镜子碎片全部扫进垃圾戳里,然后将厕所门给关上,在外面仍旧用毛巾将门把手给锁住。
如果今晚出现意外的话,余清韵应该会选择上到顶层去辅助上面的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自保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脑袋里的晕眩感会让她在实战中实力没有之前发挥的那么稳定。
床边的女人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墨色出神。
在等待风暴的过程中是极为漫长的。
余清韵一下子坐在窗边椅子上看着小说,一下子站起身来去床铺上想要小憩一下。
人一旦心里装下某件事,就会日夜难寐,在知道半夜会有风暴到来,乘坐着小型游艇离开的几个邪祟还在暗处伺机而动,余清韵就连小憩也做不到了。
她在自己的房间内来回折腾走动,同时也在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并没有太多的声音,只有闷闷的小雨声透过玻璃进入到她的耳朵里。
余清韵在自己房间内,感知不到太多的东西,也不想耗费精力现在就进入【口不能张,眼不能开】状态。
顶层的人已经开始着手注意起游艇上的每一个角落。
游艇上的功能室很多,所以监控也很多,集控室和船长室都有游艇上各个角落的监控。
不过船长室的三人现在更多的是在准备着符阵,还有今夜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集控室里的思源正在扫视着一块块小屏幕上的监控。
余清韵曾经在对讲机里说过那七个人死去的场所。
游泳池,甲板,餐厅,船舱和休息室。
游泳池在船长室后方,也就是背面的甲板上,餐厅就在第一层楼,休息室算得上是室内的娱乐室,里面有许多娱乐设施,比如台球,游戏机之类的,休息室和船舱一样都在船肚中,休息室是在地下一层,船舱在最底部的地下二层。
甲板上的大灯为了防止灯泡破损进水触电,早已经被周力关闭,外面的游泳池和甲板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黑暗之中一点点游泳池凹陷的阴影轮廓和甲板上白色的围栏。
余清韵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休息,思源在集控室看监控和核对仪器数值正常,船长室三人需要一直呆在顶层,周力每天需要将船上所有的角落检查一遍然后给所有人做饭送餐,没有一个人是来度假游玩的,所以游泳池一直没有放水。
周力在进入船舱之前启动了游艇的备用紧急供电,除开余清韵和顶层室内的灯还亮着,只有餐厅,休息室,船舱这几个地方的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思源现在重点看着监控上的餐厅,休息室和船舱的几个监控。
监控上,角落里的应急灯绿光恒定,也仅仅能够将周围的东西照亮。
餐厅里一共有四个监控,监控上,每一个长桌布边的椅子静静摆放着,就好像每一个椅子上都坐满了人,正中央给乐队腾出的舞台被红布包裹着。
舞台上也有监控,思源看了看,舞台空空。
餐厅无异常。
接着再看休息室。
休息室里一共有五个监控,对准四个游玩区域,一个沙发休憩区。
四个游玩区域,第一个抓娃娃机区域,娃娃机有七八个,排成两列,堆在角落里,没有死角,因为后续一直都没人夹娃娃,玻璃橱窗里的娃娃棉花柔软,挤在玻璃窗上,针线缝合而成的娃娃眼睛乌黑。
第二个区域是台球桌,四五个台球桌,每个桌下一片漆黑,是监控死角。
第三个区域是游戏机区域,大概有六七台游戏机靠墙,五颜六色的游戏机机身在绿色应急灯的照耀下像是五颜六色颜料泼上去的几台破烂玩意。
第四个区域是卡牌区域,给人打牌娱乐的,六七张方桌排成三排,几十张椅子胡乱放在旁边。
休息区里放着沙发和桌子,绿色的应急灯照在旁边,可以清晰地看见沙发上没有人。
休息区无异常。
思源看向船舱,船舱底部分有七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不同的设备,设备被分类放进不同房间里保管,这些设备基本上都是供游艇在应急时所需要使用的设备,包括备用救生圈,备用气垫船,备用绳索,维修工具,游艇应急燃料等等。
所以船舱最底部一般都不会给游客们进入。
思源在船舱的每个房间每个监控里都看了一遍,最后在倒数第二个监控里停下。
A室里有几根船柱的背面是监控的死角,现在左侧后方的船柱旁多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那个东西有些矮小,黑黑一团,藏在船柱后面,一动不动。
已经连续几天日夜不休查看监控的思源清楚的记得,A室船柱的周围从来没有东西。
地上的黑影,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思源,周力和余清韵三人信念相通,根本不需要对讲机的通知,坐在船舱楼梯口的周力就已经站了起来,拿着手电筒朝着最深处的A室走去。
余清韵关上了恐怖小说,等待着周力的回音。
船长室内,张船长在布局完善着大张和小张的符阵,此刻外面的雨已经开始变大,冲撞着门窗。
身穿雨衣的船长,大张和小张站在走廊外面检查好符阵的完整性,将酸痛的腰慢慢直起来。
大张和小张抹了抹被雨水糊上的眼睛,想着总算检查完了。
感受到身下船体的摇晃,风雨的加剧,两人感觉到不妙,催促着张船长,“师傅,我们快进去吧,呆在外面还是不太安全。”
张船长眯着眼睛拍着自己的后腰,余光感觉到身侧走廊楼梯的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扭头一看,看见了一个人。
顶层两侧都有上来的楼梯,不过楼梯上来以后。还需要通过顶层的栅栏门才能靠近船长室和集控室。
栅栏门有锁,只有张船长和周力有钥匙,除开周力送餐时会打开门,其余时间一律上锁,不让任何人上来,也不让任何人下去。
现在,那个人就站在栅栏门后面,透过一根根铁质栅栏,看着走廊上的张船长三人。
栅栏门上的几张黑色符箓牢牢贴在上面。
那人浑身上下也被雨水打湿,整个人呈现出向下垂落的感觉。
只是一个照面的瞬间,那个人就消失了。
“怎么了,师傅?”两个徒弟纳闷地朝着师傅看的方向看过去,栅栏门后什么也没有,一片干净。
张师傅说,“赶紧回船长室。”
感觉不妙的两个徒弟连忙跟随着师傅进入船长室。
进入船长室后,思源的声音在对讲机中响起。
【甲板上出现邪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船长站在船长室宽大的双层玻璃窗前看着甲板,看到了白色围栏上坐着的一个身影。
邪祟陆续出现了。
张船长记得余清韵说过,甲板上曾经死了一男一女。
现在甲板上已经出现一个了,那么另一个现在会在哪里?
大张已经拿出他的鱼骨放在地上念念有词,为周围的符阵再次放上一层屏障,小张抽出长棍。
这跟棍子还是他小时候,父亲被前来感谢的渔民送的一条巨型鱼骨头。
渔民知道海巫需要这些东西,也算是投桃报李。
大张作为哥哥,他的鱼骨只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鱼骨头,用来给身边的人祈福保护,弟弟的鱼骨则是父亲将巨型鱼的其他骨头给剔除,只留下鱼的那条最长最直的根骨作为棍棒。
船长室里的人已经开始警戒。
与此同时,周力已经打开A室的门。
厚重的门被无声地打开,A室墙壁上的应急灯闪了闪。
门口处,周力的手电筒晃了晃,切换强光模式,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周力直接走向A室的最里面一处船柱边上,绕着船柱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思源所说的黑影。
他又看向堆放在A室里的设备,那是几个巨大的银色箱子,里面装着应急用的气垫船。
张船长教过周力怎样使用这个箱子。
当船要翻的时候,周力需要把箱子拿上来,掰开箱子上的安全栓,箱子就会立刻打开,里面的装置会在一瞬间打开,给里面的气垫船充气。
游艇背部的甲板上一直绑有小型的应急游艇,A室内的应急气垫船是到最后关头,连应急游艇都靠不住的时候才会使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