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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生成恋爱游戏NPC后—— by闲时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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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止思索着该怎么把握和裴妙妙之间的最佳距离,漫不经心地说:“明天见。”
把人都送走之后,助理去收拾桌上的东西。
顾雪瘫坐在椅子上,一只在打嗝,像鹅一样,助理诧异:“胃不舒服?你这顿几乎没吃东西呀。”
顾雪白她一眼,然后冷笑:“撑的。”
大半夜的,瓜吃太饱了,有点消化不良。
“裴妙妙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这些人都围着她转?”顾雪觉得邪门,她要是能上天,太阳高低都得给她让路,以后地球就围着她转。
助理心说,你不也是其中一个吗,围着她转而不自知,但助理包容性很强,知道她力薄势微,深夜一脚踏进修罗场,心情好得起来才怪。
刚要出声安慰她,就发现她皱着眉头一个劲儿地在自己手边嗅,不知道在闻什么。
大晚上的,助理怕她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态,紧张地把手抽回来,自己闻了闻,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不对,自己刚刚帮裴妙妙洗头了来着。
要是搁在之前,这都是顾雪的活儿,助理火速滑跪:“我错了,看你们一时半会儿谈不完,裴老师又一直在犯困,我就先帮她把头发洗了。”
裴妙妙每天做发型,绷得头皮疼,卫城风沙大,头发里难免混进去一些脏东西。
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洗不干净,裴妙妙和顾雪,虽然面上不太对付,平时都是轮换着给对方洗的。
顾雪沉默片刻,闭上酸涩的眼睛,像尸体一样躺在床上,说:“把你今天录的视频发给我。”
这次倒不是什么裴妙妙和其他异性在一起的小视频,而是助理从摄像机那里拍下来的,顾雪和裴妙妙对戏的片段。
进度条很长,顾雪不是第一天做这样的事,对流程已经很熟悉了,她想了一下今天过的那几条的时间点,把进度条拉到大概的位置,看着画面里的两道身影。
今天拍的戏份,由之前主仆二人在村子里发现了蛛丝马迹,到顾雪扮演的仆人发现了越来越多外来人的线索。
但是出于私心,顾雪将这些线索痕迹全都破坏掉。
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除非是气得急了,大部分时候顾雪都不会直呼裴妙妙的名字,经过几天的相处,她更习惯称呼她为夏姬。
那位只存在于故事里,由编剧虚构的,生活在小山村里,集日月光滑于一身的青衣少女。
侍女心中的完美存在。
侍女的行为逻辑,秦潜并没有跟她细讲,需要她自己揣摩。
嫉妒和爱,扭曲的感情交织在一起,由情感推动侍女的行为,构成她的一生。
不同于没有喜怒哀乐,像泥人一样的夏姬,侍女是有人性的。
从昨天开始,她对夏姬单纯的主仆情感,转变成嫉妒和怨恨。
但是夏姬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有什么可怨恨的。
顾雪想不明白,她是有一点演技的,不甘愿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拍完,然后被秦潜一剪没,只能像表演老师教的那样,把自己当成侍女。
从方方面面去体验侍女的感情。
然后她发现这样还真的有点作用。
助理知道她在代,但心里也忍不住在嘀咕,她是不是有点走火入魔了。
夏姬只是活着和等待,打理生活,处理世俗事务,包办她一切,充满烟火气的是侍女。
于是顾雪不顾裴妙妙的态度,包办了她在剧组的大部分事务。
盯着简昂的压力,只要有空,就一定会还原剧里侍女对夏姬的无微不至。
一起吃饭只是基操。
洗头洗衣也不在话下。
趁人家睡着了,脱鞋脱袜子也是信手拈来。
助理:……
助理不明白,助理叹为观止,她悄摸摸问了同公司别的小姐妹,她们有一部分是演员助理,演技派也不少。
得到的结论是,这种体验派的挺多的,但是顾雪多少有点子过火了。
你说她戏里戏外分不清楚吧,裴妙妙身边有新面孔出现的时候,她立马恶言恶语斗志昂扬。
你说她分得清楚吧,她已经快进化成夏姬头号大舔狗。
助理觉得有点难绷。
现在风气开放,性别都能流动,性取向也不是不行,助理把顾雪的行为都看在眼里,偷偷替她担心。
她们家顾雪老师没有什么核心竞争力啊。
傲娇早八百年也不吃香了。
顾老师还不知道助理日常又替她担心了一轮,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夏姬夏姬夏姬。”
第二天, 出乎顾雪意料的是,昨天还用软刀子杀人,谁也不让谁的隋家两兄弟,早早离开了。
还以为会趁着早上吃饭的时候献献殷勤什么的,听旅馆前台说,那两个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走了。
顾雪看着和副导一起吃饭的裴妙妙,觉得有些失策。
尤其是讨人厌的秦潜,正端着碗豆浆往她面前放,看见顾雪射来的眼神,他打了个哈切,问:“你想喝?”
他和裴妙妙同时伸手,把碗往顾雪面前推,异口同声地说:“给你。”
顾雪忿忿地翻了个白眼,把豆浆推回去:“别抢我的工作。”
从那天早上之后,剧组里没了来探班的乱七八糟的闲杂人等,顾雪神清气爽。
被吹毛求疵的秦潜连喊四十条NG,也还坚强地绷着脸上的表情。
习惯了,这个狗导演,到底要什么又不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来,她向第一天短暂抑郁过,之后的每一天都很快乐的裴妙妙请教过了。
总之就是相信自己,错的都是狗导演。
重来的时候,她讨厌的也不是自己,而是不当人的秦潜。
今天是顾雪和裴妙妙的最后一场戏。
要是拍摄顺利,顾雪就能跟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说再见了。
她们在等凌晨的星星。
裴妙妙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顾雪看见她打字的时候,手指都快舞出残影了。
顾雪冷笑:“不要穿着夏姬的衣服,做这种海王行为好吗。”
她偷偷瞄了一眼,置顶地对话框是一个都没有,所有人的头像旁边都闪着红点,等她翻牌子。
除了上面少数几个人有名有姓,剩下的,这家伙都是用编号代替的。
顾雪掐着她的肩膀,把她晃来晃去:“夏姬才不会像你这家伙一样啊,你这个混蛋,还我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夏姬!”
裴妙妙脑子都快被她摇出来了,知道她不会轻易罢休,只能用夏姬的口吻,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对她说:“小婵。”
顾雪果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立刻安静了。
她红着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裴妙妙,白天在镜头面前,被秦潜勒令忍住不准流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夏姬的话很少,从开始到结束,她说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侍女的名字,小婵。
除了必要的时候,她基本不会开口,除了这两个字,就是对取剑人说的那一句“你终于来了”。
今天是夏姬的最后一天。
白天取剑人现身,晚上她就会在一片璀璨繁星中跳进铸剑炉,以身殉剑。
对夏姬有爱的小婵,会在取剑人离开的时候跟着他一起离开这座宁静的小山村。
她对取剑人一见钟情,自愿随侍他左右,为他伺候打理那把剑。
但顾雪知道更深层一些的含义,夏姬尸骨无存,连片衣角残料都没留下,存在于世间的唯一痕迹就是那把剑。
生前,小婵是她的侍女。
死后,小婵是侍剑人。
剧组人等的星星来了,副导揣着手坐在秦潜身边,看着机器里面的画面,啧了一声。
要说秦潜没擦边夹带私货,他绝对不信。
裴妙妙换完衣服卸掉妆造,一秒钟出戏。
简单的拿着肥宅快乐水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干杯后,快乐地躺在场外的躺椅上,身后隋屿之前没带走的生活助理,已经早就收拾好东西,整装待发。
顾雪精神萎靡地蹲在她旁边,她还有一幕白天的戏要拍,那个拍完才算彻底结束。
“你怎么还不走。”
最近熬得太狠了,卸妆之后,她快掉到颧骨上的黑眼圈再也遮不住了。
裴妙妙看着鹿星的对话框发呆,对面不知道在干嘛,之前白天偶尔会给她发消息,今天凌晨像疯了一样,以她不能理解的手速,给她发消息。
然后又疯狂撤回。
小鹿:[撤回][撤回][撤回]。
“这什么什么。”裴妙妙抓狂地问系统:“难道他练过什么无影手吗,还是在我脑门上装了摄像头。”
她都目不转睛地守在屏幕面前了,对面那位总能在她走神的一秒钟之内,把内容撤回。
裴妙妙垂头丧气地看顾雪一眼,声音飘忽:“啊,等你啊。”
“之前你不是哭着让我等你一起走吗。”
手机震动了一下,裴妙妙火速把头扭回去,一看又是已撤回。
她要发癫了,这跟顾雪在她面前讲了十个笑话,每一个都讲到一半就自己笑的憋屈感没有任何不同。
“不可能。”顾雪震声:“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裴妙妙!”
助理陪在旁边一起熬夜,只觉得领导真是死鸭子嘴硬,她可以作证,前天晚上顾雪喝多了,死皮赖脸要给裴妙妙讲冷笑话。
哭着喊着不想和她分开,鼻涕横流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裴妙妙被她缠得没办法,在助理的暗示下,主动提起要等她一起走。
顾雪表情稍微好了一点,中气十足地说:“你别太得意了,我只是入戏太深了而已,等出了这座山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咦。”裴妙妙有点可惜:“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小婵。”
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呵。”顾雪冷笑。
小鹿和裴妙妙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精神一直都很亢奋。
一时之间,天也蓝了,就连男子寝室里浑浊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这种快乐一直保持到昨天中午。
每个周末他都会回家一趟。
“小星,最近和贺小姐相处得怎么样?”
就连父母的旁敲侧击都显得格外动听,小鹿和大小姐保持着每天三五句闲聊的关系,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莫大的进步。
他嘴角微扬:“还不错。”
扒了一口饭,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刻意,他接着补充:“还像以前一样。”
“贺小姐有没有表露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这次是鹿母上阵。
“比如?”
“比如她对你特别喜欢,或者突然疏远了,之类的。”
小鹿放下筷子,皱着眉头看向神情躲闪的父母:“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鹿父抢先一步问他:“你对贺小姐有什么感觉?是特别喜欢,还是一般般。”
鹿星不习惯在父母面前袒露心绪,含糊地答道:“还行吧。”
鹿父鹿母松了一口气,孩子没陷进去那就一切都好说。
“是这样的,以后你们就别联系了。”鹿父说得很委婉:“就当是跟贺小姐交了个朋友。”
“什么意思。”
“贺小姐的婚事,贺家那边有更合适的人选了。”鹿母不像他那样犹犹豫豫,直截了当地说:“当初本来说的就是先接触接触,现在那边说不需要了。”
她心里也窝着火,虽说简单接触也算是鹿星高攀了,但贺家这态度是一点不客气。
“什么叫不需要了。”一向温吞的鹿星,音量陡然提高。
“当初逼着我去的也是你们,现在说算了的也是你们。”
他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身后的椅子直接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要去找他们问个清楚。”
“坐下。”鹿父把桌面猛地一拍:“你找谁问,贺家吗?没了这层关系,你连贺家的门都进不去。”
“我不甘心。”鹿星捏着拳头站在一旁。
他喜欢裴妙妙,无关她的身份。
“不甘心也得给我忍着。”鹿父干脆把话摊开:“隋家的人,你争不过的,再说了,你不是一开始,就连贺小姐的面都没见过吗。”
鹿星表现得也不像是喜欢对方的样子,他本来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清楚。
“你没碰见她,隋家的人遇见了。”
“荒谬。”鹿星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因为势不如人,我就要放弃吗。”
连他曾经存在的身份,也要被抹去,只要大人物们一句话,他就要装作不存在,像死了一样。
“如果不是以相亲对象的身份遇见,他们或许都不会见面。”
想到这个可能性,鹿星的心里就像有火在烧。
鹿父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往事不可追,你现在正要面对的,才是现实。”
势不如人,就是要舍弃一些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贺家也因为隋止上门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隋止上门跟贺老爷子吃了一顿便饭。
贺卓的生日宴被他毁得稀碎,贺老爷子铁拳出击,最近几天把贺卓压得死死的。
贺卓躺了两个小时,恢复过来之后,跟卓川彻底撕破脸皮,大闹生日宴,差点血溅当场。
裴妙妙跑得快,对后续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想替代鹿星。”隋止夹了一筷子松仁百合,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以大小姐的婚事作为交换,隋贺两家会得到数不清的利益。”
和什么人说什么话,隋止很清楚。
从裴妙妙相亲对象的选择来看,贺老爷子能放弃联姻带来的利益,必然是因为她的性格和情绪不可控。
也当他是年纪大了,老来得女,那一丝慈父心肠作祟,把利益置换放在裴妙妙的个人幸福后面。
“我可以保证裴妙妙的后半生,幸福无忧。”
贺老爷子笑呵呵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恰巧今天解禁的混世魔王,从楼上下来。
他在楼梯上听了很久。
面上挂着跟老头如出一辙的笑容,秾丽的眉眼阴云密布。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隋止泼过去,语气恶劣:“你算什么东西。”
他可不是隋屿那种任他作为的软脚虾。
作者有话说:
是在收尾了,但是完结还有一阵子捏。
得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感谢在2023-05-12 17:49:17~2023-05-13 17:27: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保我论文3000字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透明的酒液洒在隋止裸露的皮肤上, 挥发时空气中蒸腾着浓烈的酒香。
他接过毛巾, 慢条斯理地把身上的液体擦干,抬手拒绝了要带他下去换洗的佣人。
看着眼前恶意满满的贺家大少,隋止眼神疑惑。
“别装了。”贺卓说:“连姓鹿的那回事儿都调查得一清二楚,没道理会不知道我和裴妙妙的关系。”
贺老爷子呵斥他:“贺卓!”
贺卓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拉开椅子坐下:“继续说啊, 刚才不是很能聊吗。”
隋止很清楚他眼神中的排斥和占有意味着什么,原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就能敲定的事, 没想到这位连/乱/伦都能表现得这么理直气壮。
有点意外。
裴妙妙似乎才是那颗被藤蔓爬满,紧紧缠绕的树。
这些枝枝蔓蔓出乎意料的碍眼, 让人忍不住一一拔除。
“你是指现姑侄,还是前任男女朋友的关系。”隋止好整以暇:“我并不认为这两种关系, 有哪一种会妨碍到我和她。”
“……的未来。”
隋止平淡的说法, 引来了贺老爷子的注目。
“不会交易的。”贺卓嗤笑一声,直接否定他的提议, 笑着说:“这种紧密相连的血缘关系,你懂什么?”
正是因为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这份爱才不掺任何杂质。
比如因为利益交织在一起, 组成的同盟,普遍意义上被认为比感情关系更牢靠。
贺卓并不这样认为。
血与血的连结, 才是让爱情永存的关键。
“唔。”隋止觉得他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 问:“所以其实你是一个很重视亲缘的人?”
“但是前一阵子生日宴上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
“母子亲情,你不也随意放弃了么。”他看着贺卓的眼睛,真心实意地向他讨教:“你的主张, 似乎也不太牢靠嘛。”
隋止很善于抓住敌人的痛处猛戳, 对于贺卓, 更是不会留情。
贺卓的脸色很难看。
他想,要不是有这份浅薄的亲缘关系在,卓川跟贺琛,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像跳蚤一样蹦跶。
他的仁慈,却被隋止抓住,拿来大肆嘲笑。
隋止两边手臂闲闲地搭在椅子扶手上,语气温和:“抱歉,我刚才的话似乎有些不妥。”
“小卓不如就当我没说过吧。”
言下之意是,之前贺卓说的那些狗屁,他也会当做没听到,请他安静的闭嘴。
“啧。”贺卓被他的态度激怒后,反而冷静下来,平静地说:“那就试试看,看你能不能达成所愿。”
“她对你的好奇心,能维持多久?”
他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上,椅子向后翘起,两条前腿一点一点地磕在地毯上。
贺卓阴晴不定的脸上,勾出一个少年意气十足的笑容:“要我现在提前叫你一声吗?小姑父?”
他可以眨巴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惊喜地说:“这样看来,结婚也不是一件坏事。”
“和有夫之妇/偷/情,禁忌感更强了耶。”
“高中毕业就订婚吧,这样我会早点兴奋起来,更爽了不是吗。”
教养良好如隋止,也有一瞬间想撕碎他那张嘴的冲动。
“好了。”贺老爷子放下筷子,一锤定音,他转头对隋止说:“就先以相亲对象的名义,多接触接触吧。”
隋止喝了口水,礼貌而客套的微笑。
他料到贺家这个老不死的不会轻易松口,但今天也不算白跑一趟,至少那位鹿星算是彻底出局。
隋止离开的时候,贺卓表示要亲自送他离开。
车子早已停在台阶下面,贺卓看着他上车后,笑眯眯地对他挥手:“一路走好啊,未来小姑父。”
最好直接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真的一路走好。
隋止礼貌而不失亲昵地和他道别:“那就下次再见了,小卓。”
贺卓当然知道他在恶心自己,趁着一张脸回到饭桌旁,桌子上的菜都被撤掉,重新上了几道家常小菜。
他面前照例摆着一盘沙拉,嫩绿的青菜上还挂着水珠,牙齿咬下时,耳边回荡着咀嚼时发出的脆响。
咔嚓咔嚓。
贺老爷子看着不省心的孙子,扔掉擦手的热毛巾,说:“既然没有想清楚,你就接着反省。”
“有什么关系?”
贺卓就是块滚刀肉,老头子的威胁和手段对他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你都是快入土的人了,手伸这么长干什么?”
没有才能的子孙后代,会被他直接抛弃,宁愿找职业经理人也不愿意放手,这是贺家人对贺老爷子的共识。
贺卓有这个才能。
他继承贺家板上钉钉,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所以他肆无忌惮。
老头子:“还没上位呢,就这么嚣张,我要是真把女儿嫁出去了,等我死了你是不是要去刨我的坟?”
那他爹的是他女儿。
“那倒不会。”贺卓握着手上的叉子,狠狠地叉起一块泛着粉的牛排,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最多就是把嫁出去的寡妇姑姑,再接回来罢了。”
肉汁在嘴里迸发,香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他再一次看向老头子,问道:“有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移向老头子的腿,说:“我们家又不是没有这种传统。”
贺老爷子都快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了:“违反伦理道德的陋习。”
“那不也延续到了现在?”贺卓舔舔牙齿:“不能因为您在这项家族传统里,受到了一点小小的伤害,就不让年轻人勇于尝试吧。”
贺家祖上是大贵族,一直有近亲通婚的传统。
更早一些时候,在曜国还没统一,贵族们都穿着繁复华丽的礼服,交通工具还是马车的时候,贺家有过结为夫妻的兄妹。
贺家人,是绝对的唯血统论至上主义者。
血脉的纯净,是用后代凋零,和伴随着子孙后代的遗传病换来的。
贺臻的腿是天生残疾,他是贺家最后一位近亲通婚遗留下来的血脉。
他年轻时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拿自己的腿说事。
“反正现在基因技术这么发达,定期打针吃药就好了。”
“我看您除了腿脚,脑袋哪哪都挺正常。”贺卓笑嘻嘻的:“正常人生的孩子,哪有您聪明啊。”
贺臻确信这个龟孙子的基因里是带点疯的,那是累积数代交织在一起的贺家人,沉淀遗留在血液里的因子。
他把叉子上的酱料舔干净,眯着眼睛说:“就是因为我奶奶是正常人,才会生出来贺琛这种傻逼。”
“搞不好我和小姑姑结合后,能给贺家带来点新鲜血液呢。”
贺琛那种傻逼,在人丁稀少的贺家,有一个就够了。
老头子正在喝汤,他气得手脚发抖,直接把手上的汤匙往他脑袋上砸。
贺卓不闪不避,昂贵的古董瓷器砸在他额头上,发出叮的一声闷响,他捏着匙柄,表情嫌弃:“别装了。”
威叔早就贴心的准备好药和温水,看着老头子吃完药,状态恢复了才带着佣人离开,把空间留给祖孙两个。
老头子看见利益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绝不会轻易松嘴。
刚才在隋止面前迟迟不松口,贺卓不信他心里没有打别的主意。
老头子年纪大了,还能掌控他多久呢?时隔多年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又拥有天生就讨人喜欢的才能。
贺卓越是咬得紧,不愿意放弃,老头子心中的动摇恐怕就越多。
裴妙妙这个绝佳的饵,怎么就不能成为吊在贺卓面前的那根胡萝卜呢,看得到吃不到,离得到总是差一步之遥。
像贺卓这种有自毁倾向的疯子,只要裴妙妙在一天,他就会流着涎水努力生活一天。
他安定的活着,贺氏的根才会越扎越深。
代价只是恢复一些无伤大雅的家族传统,对老头子来说,这才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伦理道德,在贺家从来就不是必须选项。
只有血缘联系才是最可靠的。
这种不为世人所容,被大多数人所唾弃的连结,说不定才是最正确的选项。
在黑暗中纠缠的血线,会比跟隋止做交换,得到的更多吗。
贺臻也在思索,但这不是贺卓挑衅他,当众解开这张遮羞布的理由,他已经老态龙钟,但是他的声音仍然清亮。
“你长大了,小卓。”他摩挲着手背上干皱的皮肤,叹息似的说道。
老头子微笑:“你可以和我谈条件,但是你要拿出足够诱人的砝码。”
“这个家里做主的人,依然是我。”
贺臻笑得从容,抬手把远处的威叔招来,吩咐道:“把他带上去,继续关着。”
贺卓皱着眉头思考。
还有什么,还差什么?这样还不足以让老头子的天平向自己这边倾斜吗。
他离开之前,试探性地问:“你不会真的还人性尚存,在考虑裴妙妙的看法吧。”
贺卓不敢置信。
“难道是真的老到快要死掉了,开始顾念骨肉亲情了?”
贺卓吃惊。
“我会想办法让她同意的。”贺卓看着他,意味深长。
贺臻关他的地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正常人就算拿着手机被锁在里面,时间久了也会心生惧意。
贺卓不是正常人。
他没有幽闭恐惧症,也没有暗黑恐惧之类的,小时候会害怕到涕泗横流,长大了就无所吊谓。
贺卓在房间里寻找趁手的工具,他搬起椅子,把旁边被黑色贴膜遮得密不透风的玻璃窗砸碎。
椅子和玻璃渣一起飞出去,不算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眼睛生疼。
在一片白光中,他流着眼泪,把窗框处还戳着的尖锐玻璃踢烂。
下面的佣人都被他的行为惊住了,庭院里一片哗然,宁静的贺家庭院里吵吵闹闹,在佣人的惊声尖叫中,贺卓踩在窗框上,用双臂护着脸颊,避开扎在花丛中的椅子,侧身从二楼一跃而下。
花匠每日精心打理的蔷薇花丛,被他压得垮塌。
一时收不住力,他在里面滚了两圈,才缓冲过来,名贵娇艳的蔷薇,有些枝干被直接折断,东倒西歪。
再名贵的花,也比不上身娇肉贵的大少爷。
“快叫医生过来。”
佣人们手忙脚乱地聚集在这里。
大少爷身上的白衬衣被刺扎出许多小孔,苍白的手背上都是长长的划痕。
这些血红的痕迹,在耳垂上、脖颈上纵横,像被指甲掐过的,熟烂了的果子。
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被剪裁利落的衬衣遮住的地方,简昂这颗皮薄肉透的荔枝,身体上遍布出血点。
他从这片花丛上跨过去,头也不回地跑向地下车库,快到没有人能抓住他的衣角。
也没有人敢。
贺家的庭院里,轰鸣的引擎声响彻天际,贺卓的车子就像一道红色的流光,急速倒退着开到他刚才坠落的地方,宽大的轮胎下,来不及扫起来的花瓣,被碾碎一地。
他的目光落在花丛中,仔细打量,终于选中了一朵还算满意的粉色蔷薇。
贺卓伸手就去折它,弯曲的刺楔进掌心,也阻止不了他要将它摘下来的动作。
他把它扔在副驾驶上,不愿再耽搁一秒,油门踩到底时,双唇微张,牙齿开合间把钉进肉里的刺拔出来。
舌尖舔舐着冒血的伤口。
急速让他肾上腺素狂飙,带着这种刺激与痛苦,贺卓对即将到来的裴妙妙充满期待。
和顾雪的回程,没有想象中的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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