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成恋爱游戏NPC后—— by闲时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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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从宽。”
“就是约会啊!我们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又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跟你们这些妖怪有关系吗……唔唔唔……”
陈小桃和徐一帆一人扯着他一边脸颊,让他没法再满口胡言。
“他是要给裴妙妙送钥匙。”季之衡抽空看了眼林奇的手机:“为什么她家的钥匙会在你手上?”
“阿衡?”林奇不可置信:“怎么连你也背叛我。”
林奇揉着脸颊,不敢再得意:“是她以前的家啦,你们也知道我是中途转学进来曜川的。”
他和裴妙妙在北曜区的贫民窟里一起长大,摇摇欲坠的破旧危楼里,楼上楼下的住着,她没有父母,靠捡垃圾度日。
林奇情况稍微好一点,妈妈跑了,但好歹还有个整天酗酒的爸,虽说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至少家里有个大人在,不至于像裴妙妙那样被外面的人欺负得那么狠。
磕磕绊绊的,也读完了前面九年的免费教育。
后来他妈把他接回来的时候,他才能顺利考上曜川,甚至考到和季之衡一个班。
“妙妙不一样,她比我辛苦多了。”林奇趴在桌上絮叨:“她又聪明又勇敢,但是读完四年级她就因为交不起书本费没读了。”
“初中入学考的时候却考赢了那群二代。”
季之衡有些疑惑:“她既然这么困难,怎么又去了你说的那种学校?”
“她救了姜雪声呀。”
季之衡点点头,姜雪声十三岁那年遭到绑架,当时在名流圈子里引起轰动,虽然这些年大家都绝口不提,但他是有印象的。
“姜雪声被救出来后创伤后应激了,离不开妙妙,她只好搬到姜家陪着姜雪声一起。”
“她可霸道了,每次我偷偷去找妙妙,都会被她家的佣人赶走。”
“直到高一的时候,我们才重新联系上。”
林奇连声叹气,后来姜家出钱把妙妙经常活动的那篇区域,都给修了一遍,住的危楼也重新维护了。
“她高中的时候回来住过一小段时间,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我这了。”
这是季之衡他们第一次详细地了解裴妙妙的过去,虽然林奇以前就常常把她挂在嘴边,但也只是一些“妙妙又不高兴了”的琐碎日常。
“妙妙真的真的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外面那些传闻都是不懂她的人乱传的。”林奇的表情变得严肃:“既然你们把妙妙当朋友,就要好好对待她。”
陈小桃白眼一翻,哐哐拍他肩膀:“用得着你提醒?前男友哥。”
林奇疼得龇牙咧嘴:“妙妙就是最好的!她值得所有人的喜欢。”
季之衡若有所思,林奇对裴妙妙的这种盲目喜欢,也震到了后桌徐一帆,母胎单身的他暂时理解不了这种感情。
“好怪。”
第二天,贺卓出乎意料地没有等在楼下,只有司机和保镖等着她。
“家里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少爷这几天都没法和您一起上学,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即可。”
裴妙妙眼神发亮,带着突如其来的幸福,脚底抹油溜了。
还是搭地铁好呀,地铁踏实。
“就是……为什么会这么多人啊。”她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一大片,和系统说:“这条不是启光的半专列吗,经停站很少,客流量在全市地铁站里倒数啊。”
上车的时候倒是没有费什么劲,大家都非常友好,为她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像刻意划出来的真空地带。
裴妙妙扶着头顶的栏杆站在那里,气质懒散却令人无法忽视。
这时候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女生,她一脸惊喜地跑到裴妙妙身边:“终于又碰到你了,我蹲了你好几天。”
“你还记得我吗?”
地铁正在刹停,裴妙妙单手扶着她的肩膀,帮她把身体稳住:“小心。”
下一站就是启光,女生知道时间不多,只好长话短说。
“就是上次拍Vlog差点摔倒的那个,我有一份工作……不、是兼职。”
她摇摇头:“也不对,我有一个非你不可的角色,你愿意来试试吗?”
裴妙妙还不知道,自从她上次不小心入镜之后,拍视频的人舍不得删,于是把她的那段减下来偷摸欣赏。
后来她朋友看到之后,不知道怎么泄露出去,她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样子在网上被疯狂二创,到处拉郎。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已经是曜国第一素人流量,邪/教/CP粉无数。
甚至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拿来拉踩曜国娱乐圈和她年龄相仿的流量小花,今天这满车厢的人都是来看她的。
慕名而来。
“啊?”裴妙妙懵然。
“怎么剧情里我还有勇闯娱乐圈的戏份吗?”她问系统。
系统纳闷:“没说啊。”
这时人群中一个裹得严严实实,鸭舌帽口罩墨镜全副武装的男士悄悄拿出他的手机,对着裴妙妙咔嚓一下。
裴妙妙直到下车的时候还懵着,她甚至不知道对面那个女生叫什么。
看着手上捏着的名片,只有简单一个名字和号码,质感超好,看起来就私人的不能再私人。
“秦、潜?”
她满脸问号的同时,地铁上全副武装的那名男子也被自家经纪人捕获。
经纪人把他塞进保姆车,抱着手臂训他:“你刚刚IM上发的那是什么东西?快删了。”
“公司安排给你炒CP的你是一个也不配合啊。”
经纪人憋屈:“你清高!你清高你倒是继续啊,你好好的管人家叫老婆干什么?”
他拿着手机狂点,面前的铁头娃刚转发了一个他和最近很火的那个素人的拉郎视频,后面还跟着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
配文:嗨,老婆。
“你不是不喜欢被人拉郎吗?你不是不喜欢搞CP营业吗?现在舔着个脸叫人家老婆,你倒立洗头?你倒立吃*吧。”
点进那条拉郎视频的详情,热评第一就是赢渊自己——她要是真长这样我倒立洗头。
赢渊摘掉墨镜,露出一双生气勃勃的眼,爽朗又快活地说道:“可是真的很漂亮啊,我超喜欢。”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还在写,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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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屿呆坐在檐廊下, 望着盛开的垂丝海棠,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隋止的脚步声,他永远西装笔挺,流畅饱满的前胸肌肉将衬衣和西装马甲撑起,外套挂在小臂上, 他垂着眸子调整衬衣袖扣。
“你今天和我一起。”形状细长的银色金属袖扣, 中间镶嵌着翠绿玉石,静静地缀在他的衬衣袖子上。
隋止和以前相比更加内敛, 脸部的轮廓也随着年龄增长更加深刻。
隋屿安静而顺从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隋夫人拒绝住在城市中心的商品房里, 固执地要求一家人都住在山上的老宅,隋止时间宝贵, 不愿意在漫长的往返路上浪费生命, 早就搬出大宅。
偶尔才会回来住一晚。
天还没亮,兄弟俩沉默着穿过那片树木凌乱的垂丝海棠林。
隋屿的手搭在膝盖上, 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在车厢这种密闭又狭窄的空间里, 他很难忽视哥哥带来的压迫感。
“还有两个月, 你就要成年了吧?”隋止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随意说起。
“是。”
“有什么想要的吗?”他十指交叉, 两手放在腹部上, 一只手的食指在另一边的手背上轻点:“比如你那个姓裴的女同学?”
隋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他猛地扭头去看隋止:“谢谢哥哥,但是不必了。”
隋止喉结微微滚动:“我想也是,就算给你了, 你连人都藏不住。”
他睁开眼睛, 看着弟弟故作镇定的脸, 好心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小心一点,别让母亲发现。”
隋止客气地为弟弟送上忠告后,一路无话。
隋屿握着拳头,不敢放松,下车时冷汗打湿了后背。
哥哥知道了,他知道多少?他猜到自己的计划了吗?他表现得这么小心,隋止又是怎么知道他想把裴妙妙藏起来的。
离计划成功只差一步之遥,他不能放弃。
他要把裴妙妙藏起来,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隋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位子上的时候,他听见自己牙齿磕在一起的声音,姜雪声还是像从前一样,坐在他后桌。
大小姐把书包扔在桌子上,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隋屿,你不对劲。”
“裴妙妙也不对劲。”
裴妙妙发疯之后,她晚上常常辗转反侧,把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仔细推敲了一番。
初中那会儿她刚出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隋屿一有空闲时间就往姜家跑,来了什么也不干,就坐在姜雪声她们俩旁边,盯着裴妙妙的脸看,失魂落魄的。
后来她跟裴妙妙关系不那么密切之后,隋屿看似也和她疏远了,实际上却无孔不入。
“她高一那年从姜家跑出去,是你刺激的。”
“我派人接她回来的那天,你又很凑巧的出现在北曜区,说是要帮我送她回来。”
姜雪声托着下巴:“我不记得有和你说过让她回来的打算。”
隋屿双手交叠,捏着自己的小拇指,眼睛微眨:“你说过,你打电话和我说你后悔了,你忘了?”
她耸耸肩膀,不想和他争辩,继续说:“那你把她和林奇的事,捅到林奇母亲那算是怎么回事?”
那是裴妙妙第二次离开姜家,自己独自出去居住。
“他有男朋友还纠缠我们三个,我给她点教训而已。”他面无表情,给出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怎么?你现在是在审犯人?”
姜雪声按住他的肩膀,毫无诚意地道歉:“别这样嘛,要是我猜错了,自然会向你道歉。”
“但我没有理由配合你的无理审问。”隋屿冷静地指出。
姜雪声不予理会,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你这样看起来有稍微有那么点心虚。”
“毕竟裴妙妙的那些行为,都是你无下限纵容的结果。”
简昂和贺卓每次被烦的想让她吃点教训的时候,都会被隋屿不着痕迹地劝回来。
“你偷偷保护她,然后吊着她,诱使她对你说出那些疯狂示爱的话。”
“你图什么呀?”
“仅仅就为了让我和她彻底决裂?或者是让她的名声彻底烂掉,众叛亲离,重新变成贫民窟的垃圾。”
“然后方便某人达到一些不能明说的目的。”
“哇哦。”隋屿微笑:“很精彩的揣测,然后呢,那个人是谁?动机又是什么?”
“那当然得问问你自己呀。”
姜雪声死死盯着他的脸,不漏过任何一丝微表情。
隋屿不解问道:“就算我做了你说的这些,那也是因为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假使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我也是为了你。”
“把这种人放在身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姜雪声扑哧一笑,冷冷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你也不是毫无长进嘛,至少学会扣帽子了。”
“还记得当年庄老师那个事吗,当时你也是这么说的,为了我。”
“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懦弱。”
隋屿的大拇指指甲陷进肉里,勉强一笑:“我只是想让讨厌的人消失而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雪声的手臂撑在桌面上,笑盈盈的,看起来游刃有余:“我猜你有一个喜欢的人,她和裴妙妙长得很像?”
初中的时候他还能忍着,想等等看,依姜雪声的性格,裴妙妙这种草包不可能在她身边坚持太久。
隋屿一直等啊等啊,到上高中时姜雪声总算露出点放弃她的苗头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是不能彻底放手。
裴妙妙褪去稚气的脸和她越来越像。
隋屿和姜雪声有婚约在身,只要她一天不放手,他就一天没办法让裴妙妙消失。
“裴妙妙在我跟前,你不好下手,就想着把她弄走,是不是?”姜雪声的表情充满压迫感,让隋屿有种正在面对隋止的错觉。
“我这个人,比起被戴绿帽子,更在乎别人是不是踩在我的脸面上。”
裴妙妙吃她的喝她的,竟然敢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这是姜雪声最不能容忍的。
姜雪声一头黑发披在身后,她把垂落在颊边的一缕头发勾到耳后:“差一点点你就成功了呢。”
“要不是她突然发疯,差点就被你糊弄过去了。”
姜雪声看向他,满脸嘲弄:“你的人生怎么总是差一点点啊?次子。”
“无稽之谈,妄想而已。”隋屿的脸颊肉因为牙齿咬得太紧,而不自觉抖动着。
他克制而又隐忍的看着姜雪声,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地将两人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用刻在他骨子里的规矩,礼貌而不是体面地轻声说:“失陪一下。”
他快步冲向天台,把厚重的铁门反锁上之后,站在原地竭力控制着胸腔的起伏,他双目赤红,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
终于他一拳锤在墙上,喉咙里发出低吼。
他一拳又一拳地锤在墙上,连发泄情绪时的嘶吼都保持在正常分贝。
他的人生总是差一点点,他也想投胎成长子,继承所有,抬抬手指就能得到一切!他也想不守规矩,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
或许他就是天注定的平庸,永远也学不会上等人的手段。
他只是想要裴妙妙,这样一个微小的愿望,等待了几年都没办法实现。
他买了一座房子,里面装修得和她在时一模一样,他只是想在方糖老死之前,让裴妙妙假装成她,再给自己一些抱抱。
隋屿蹲在地上无声痛哭,他想得到的,是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也摸不到的天堑。
姜雪声看着他走远,双脚在地上一蹬,身下的椅子和地面摩擦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她理了理制服的裙摆,嗤笑一声:“找替身都不敢下手的废物。”
不过他也不是全然做的无用功。
裴妙妙面前的操作屏漆黑一片,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表情严肃的监考老师夹着一叠纸质试卷急匆匆往里走。
此时距离定好的考试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裴妙妙有些意外,有纸化教学被淘汰很久了,她举手示意:“我没带签字笔。”
来人自然是准备万全,不给她继续废话的理由。
这一坐下就是四个小时,她打着哈欠脚步虚浮地往食堂走。
下一刻,她写的那些试卷还没来得及批改,就直接被人密封好送到姜雪声手上。
她勾唇一笑,隋屿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的,要不是他非要安排考试,她还真想不起来这回事。
她让老师把测试卷打出来,让裴妙妙手书。
“把裴妙妙初中入学考的试卷调出来。”姜雪声轻声吩咐:“再找一个笔迹鉴定的人,要快。”
裴妙妙吃着食堂的免费午餐,终于在塞满了海量道具的系统商城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价格低廉,没什么副作用,在系统那个时代属于没人买的垃圾造物。
那是一滴可以让使用者改变亲缘关系的血。
她昨天发的分手求助贴有人回复了,裴妙妙详细的交代了想分手的原因,却被回贴的怒骂她有情人终成兄妹。
裴妙妙捞了层主的回复:[妙啊。]
对方:[滚。]
她打开百科开始检索,文娱寡头,贺氏掌权人叫什么……
作者有话说:
豪门世家这不就来了?
摸鱼去喽~亲亲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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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办事,你放心。◎
除了文娱, 贺氏在别的领域也有涉足, 裴妙妙略过各种对贺氏的介绍,还有产业分支图。
现任执行总裁贺琛,四十五岁上下,图片里的形象沉稳儒雅, 裴妙妙记得他是贺卓的父亲。
裴妙妙顿了一下, 发现他上面还压着一位,他七十多岁的老父亲贺臻统领董事会, 重大决策还是得贺臻拍板。
再加上贺琛的私生活有些许混乱,再加上那天聚会上形状惨烈的费姓少年, 裴妙妙心里的天平一再倾斜。
就……总感觉当贺卓的兄妹有点危险,既然如此, 就只能委屈你啦!贺老爷子!
只要把社会上普遍认知的那个人的姓名、出生年月日和照片喂到使用程序里, 再喝掉那滴血就行了。
裴妙妙喝完回味了一下,甜甜的, 水果味。
接下来她还需要去医院采个血,做个一般公民身体检查, 信息录入后会被医院提交到数据库里。
数据库里有所有公民的基因检测信息、血液报告, 数据库智能会直接匹配基因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
然后会通知双方,在指定时间内进行下一步筛查。
“要是有一方不愿意呢?”裴妙妙问。
“曜国少子, 普通家庭的孩子出生时, 所有信息会被录入数据库。”系统说:“私生子也受保护,流落在外的情况很少。”
“那我的信息……”
系统不等她说完,提前抢答:“这是一般情况下,信息采集的前提是你有钱、有公民医保, 在合规的大医院出生。”
在北曜区那种贫民窟出生长大的裴妙妙, 在遇见姜雪声之前, 只能被称为一个有名字的人,而不是有合法身份的公民。
对没有身份的人来说,一次普通检查的收费,是巨额的。
那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你的身份是姜雪声直接帮你办理的,直接略过了医院这个步骤,数据库里关于你的基因信息还是一片空白。”
裴妙妙:“行吧……原来少子少的也不是穷人的孩子。”
启光和贺氏的关系紧密,贺氏这边给了启光很多优待,比如每年一次的免费学生体检,拿着学生证,去贺氏的私人医院直接查就行。
除了家庭医生,启光的学生外出就医时都有信任且熟悉的医院和医生备选,并不把这种免费的福利放在心上。
“现在都快毕业了,我突然去做这种检查不合适吧?有钱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她稍一琢磨,捂着脑袋往校医室去了。
校医室这个点只有一个医生在值班,是那天建议她去大医院做个精细检查的那位,这几天也都是她给看的。
她面前坐着个男生,有点眼熟,手背血肉模糊的,校医正在帮他包扎。
“医生,我头晕。”裴妙妙用手抵着额头,一脸虚弱地坐在校医看诊的桌子旁。
校医抬头一看,老熟人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整天扎堆来这里给我增加业务啊?”
裴妙妙偏头一看,旁边低着头的居然是隋屿,他像块石头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先说说又是哪里不舒服了,他手上伤口有点深,还得要一会儿。”
裴妙妙于是一直在旁边哼哼唧唧。
隋屿忍不住皱起眉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也不知道,就是头晕,经常脑袋疼。”她语气虚弱:“有时候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另一个物种。”
“上次叫你去综合医院看看,你没去吗?”
裴妙妙语气苦涩:“我没钱,去不起,听说学校和贺氏的医院有协定……”
“啊,那个啊。”校医抽空看了她一眼,见她楚楚可怜,制服也早已洗得发旧,当即表示:“等会我联系一下医院那边。”
过了一会,她看向隋屿:“好了,这几天小心用手,注意伤口开裂,可以去病床上休息一下。”
隋屿点点头,刚从位子上起身,就被裴妙妙挤得身体一歪。
他本来就心情不佳,胸口也憋着气呢,扶着桌面动作一顿,用脚勾着凳子腿,把椅子往自己那边拉过去几寸,又坐回去了。
裴妙妙差点坐空,面无表情地往仅剩的那一点边边上一坐。
两个人谁也不让,屁股和大腿暗暗发力,互相别着劲儿,都想把对方挤下去。
“让开点。”
这一幕何其相似,抢座位时颐指气使让他往旁边挪挪的语气都这么像,微微拖长的尾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隋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泄气,不和她抢了。
他倏然起身,裴妙妙差点一个惯性摔倒,还好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腰,才没从隋屿身后飞出去。
“隋、屿。”
“你见过这只狗吗?”不等她继续说话,隋屿把手机怼到她眼前。
看着眼前这张和随身老奶奶一模一样的脸,隋屿心里再次升起那丝不该有的期待:“它叫方糖。”
他对裴妙妙的感官很复杂,除了厌恶,还怀着一丝不该有的期待,他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她消失的时候隋屿还小,如果她只是投胎去了呢?
裴妙妙不知道的是,自她消失后,隋屿就成了资深网文研究学者。
除了想抓人当替身,他常常怀着一种阴暗又隐晦的心情看着以前的裴妙妙,都随身老奶奶了,为什么世上不存在夺舍呢。
隋屿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都用来拜访各大著名风水大师和天师了,小小年纪就精通各类玄学和灵异传说。
隋屿的父母觉得他疯了,限制他出门,他就想方设法和人家线上通话,隋家人干预数次无果,最后还是隋夫人请了家法,把他往死里打了一顿,他才清醒一点。
关于方糖他也旁敲侧击地问过以前的裴妙妙。
隋屿的手机都快怼到她鼻尖了,裴妙妙退后一步,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养的?”
她仔细端详了一番:“挺可爱的。”
隋屿好感度+10。
裴妙妙当然不会和好感度过不去,提醒他:“它年纪应该很大了吧?平时多陪它玩玩,狗狗的生命太短暂了。”
隋屿表情柔和:“我知道。”
校医姐姐这时在旁边叫裴妙妙的名字。
“我和医院那边联系过了,你带着证件过去,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非常详尽的检查。”她语气温柔地说:“免费的。”
裴妙妙语气轻快地向她道谢。
隋屿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裴妙妙确实不对劲,以前她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提起方糖,刚刚却表现得像第一次知道它。
启光的课是按周结的,今天周五,三点钟就能走。
裴妙妙伸了个懒腰,把平板收起来,她被制裁后课程量骤减,只有几节固定在小教室上的基础课程。
上完选修和大课的学生陆续回到教室里,简昂这时从她旁边路过:“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自从上次椰子奶事件后,简昂的好感度就雷打不动。
“啊?”
“还剩三天。”
裴妙妙反应过来,不太在意地说道:“没关系的,我不主动走,学校也只能等到我的综合分数掉到红线下,再强制清退。”
“比起这个,你知道贺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她有些疑惑,贺卓虽然人不在,但系统提示让他一直存在于她脑子里。
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几分钟间歇性地播报:贺卓好感度+0.1+0.1……
太吵了。
她抽空发了条消息,一直没有回应。
面前的简昂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还这么恋爱脑,你身为他女朋友都不知道,我更不清楚。”
“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而且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的好感度终于不是一条直线,一直在往下跌。
这时有人嫌教室里空气沉闷,把窗户打开了,裴妙妙和简昂正好正对着封口,冷空气突然灌进来,裴妙妙敏感地打了几个喷嚏。
她揉着鼻子,眼睛止不住地有些发红:“抱歉,我不该问你的。”
简昂不自然地摆了摆手:“你别哭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裴妙妙想起他那个奇奇怪怪的XP,刻意压低声音:“是我不好,之前给你带来那么多困扰,明知道你讨厌我还往你面前凑。”
“我不该因为你上次帮了我就得意忘形。”她背起双肩包,嘴巴一抿,低着头就要走。
简昂想起她不太健康的精神状况,瞬间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她面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能麻烦你让开吗,我还要赶着去医院。”裴妙妙可以将声音压得很低,不仔细听有些听不清。
他下意识往前一步,两只手撑在桌面上,裴妙妙被他抵在两张桌子中间,低着头不说话。
简昂以为她又犯病了。
“你等我一下。”
他拿起自己的包,拉着她的手腕就把裴妙妙往外面带。
中途他松开裴妙妙的手,在包里一番摸索后,把拿出来的东西往她手里一送:“你现在还需要这个吗?”
是她差点哭成人干那天,被简昂堵在教室门口摔碎的那面镜子,四分五裂的镜面被拼在一起粘好。
“那天你走的时候没拿,我怕你回头再找的时候找不到,找保洁阿姨把碎片都要回来了。”
除了一些碎成渣,实在不好从那堆垃圾里剔出来的,能找齐的他都找齐了。
“这几天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他语气小心翼翼:“还需要吗?裴妙妙。”
裴妙妙有些不可思议:“你恢复的?”
“毕竟是因为我弄碎的。”简昂没再去拉她的手,他把身上的制服外套脱掉,盖在她头上。
裴妙妙面前一暗,视线也被挡住大半。
他拽住她双肩书包一侧的带子,领着她往前走:“你还想哭的话可以躲起来,我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