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by白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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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圆嘴钳就这么大用处,能给他们大大提高效率,这要是全部弄上,那效果不更惊人?
“暂时不了。”容晓晓笑着回应,将手里的东西搁在桌面,“怎么说我都是一个知青,哪里能天天待在工厂,大队的猪还等着我养呢。”
大队的猪其实被养的挺好,哪怕没有她在,也是吃得好睡得好,被照顾得妥妥当当,简直是猪界的猪生赢家。
就连卫生也比寻常人家要收拾的干净。
每天往返猪圈的人不少,那些爱呆在猪圈的婆婆婶婶们也都闲不下来,聊着八卦的同时也会帮着收拾收拾,不至于一尘不染但绝对不是那种邋邋遢遢,老远就闻到一股异味的地方。
就算容晓晓过去了,无非就是给猪喂喂食,然后就是坐在小棚子里一边八卦一边嗑瓜子了。
这样的小日子多惬意,没必要给自己增添太多任务。
尤其是一些连条件都没谈好的任务。
容晓晓肯定不会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应下这件事,做白工不是她的性格。
沈胜智一听就着急了,“养猪的活厂子这边可以和大队交涉,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不了不了。”容晓晓摆了摆手,矜持的笑了笑:“天天来厂子里也不是事,我还是更习惯待在大队的生活。”
一听说容知青要离开,侯厂长也坐不住了,好在心中已经列出了一系列的条件,便直接让秘书做了一个书面的合同书,便拿着一起去找了容知青。
没有拐弯抹角说些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将合同书递过去之后,并道:“有什么条件容知青尽管提,能答应的我们厂子一定答应。”
为什么会这么慎重?
在列出这些条件之前他就寻人做了一个调查。
容知青并没有太多接触厂里的机械设备,她待在厂房的时候大部分都只做了两件事。
一件就是带着自己的徒弟制作工具钳。
再有一件就是解答其他技术工的各种问题。
她和沈工不同,沈工是厂子里唯一的一个八级钳工,也是整个镇上等级最高的技术工。
在容知青解答问题的时候,沈工也是提问题的其中之一。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
大城市和小城市多少还是有一些区别。
他们这边还是太偏僻了,在首都或者是其他一些较大的城市,能学习到的知识和人才比小镇上多的多,所以他才决定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合同上列出的条件对比普通人来说十分不错。
但对比沈工这样的高级技术工,就不一定能看得上眼。
锻造厂再稀罕容知青也不可能把条件提高到超越高级技术工,毕竟高级技术工都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提升上来,花费的可不是短短几年的时间。
真要一下子越过他们,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侯厂长还是很诚恳的道:“我们厂子都特别诚心,就当是自家人,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慢慢说慢慢聊。”
容晓晓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合同书,并没有伸手去拿,而是举起三根手指头,说着:“我就只有三个条件,第一是时间,我最多每个星期来镇上一趟,你们可以派人去大队,这个时间也不能超过三天,同一批的人数也限定五人之内。”
她不会经常的跑来跑去,就算有自行车这一路也不会太轻松,来往的次数多了她对镇上也没什么好奇心。
说完放下一根手指头,“第二是待遇,你们给我的待遇我不会讨价还价,给我多少我拿多少,但是如果我需要锻造什么东西,在厂子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希望你们能提供我需要的材料,所锻造出来的物件也可以供锻造厂使用。”
她在说这个的时候甚至没有打开合同去看里面的待遇是多少。
毕竟容晓晓也没想过因为这份待遇就能发家致富。
想要发大财还是得等几年之后再说。
“可以可以,这两个条件都没问题。”侯厂长连忙点头。
只要容知青愿意教,不管是在厂子里还是在大队都行。
其实在大队还更好操作一点。
这样也就没人说他们厂招聘知青为员工,能省很多麻烦。
人数虽然少了一点,但只要容知青一直待在大队,他们就能持续不断的运输学徒过去,请她替厂子里培养技术人才。
“至于第三点……”容晓晓又转起一根手指头,第三个条件就是给她增加筹码,让她能在大队更好的行事。
“烦死了,爸你真的不打算管管吗?崔二柱自己不在意名声,什么丑事都做得出来,大队里对着他议论纷纷,连带着咱们整个崔家都受牵连。”崔大河一脸的烦躁,刚刚干活的时候又有些人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本来这件事和他没一点关系,崔二柱说白了也就是他的堂兄弟,对方做的那些丑事反而成为他的笑柄,这让他十分苦恼。
崔二江也跟着抱怨,“崔二柱虐待闺女的事已经传到别的大队,我对象都知道这件事,现在她家里对我特别不满,大舅哥还专门跑来问我是不是重男轻女。”
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不都是他的种,他怎么可能跟崔二柱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样?
可偏偏他们是同宗,还是一个姓。
在其他人眼里,就感觉他们整个崔家都是极为重男轻女的人,要是媳妇生了闺女,那绝对往死的折磨,甚至还有人在传千万不能生闺女,不然就会被崔家的人偷偷把孩子给溺死。
搞什么嘛!
崔二柱搞的事凭什么整个崔家一起背锅?
“招弟也是可怜,有这么一个爸和后妈,我先前去大队长家瞧过她,身上是真的留下不少伤痕,瞧着是真可怜。”崔大河又跟着说,“爸,你怎么说也是崔二柱的大伯,要不你去说说?”
崔大伯冷哼一声:“我没说过吗?我就差拎着棍子直接揍人了,可说有用吗?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私底下不还是照打不误?”
他又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怎么说招弟都叫他一声大爷爷,看着小小的她被打的身上到处都是青紫,也不是没上门劝过。
可对方不听他们有什么法子?
难不成真将招弟接回来当自家孩子养着?
要是他们家大富大贵多养一个孩子也没所谓,可现在谁家不是刚刚温饱,总不能饿着自己家的子孙去养其他孩子吧?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吧?”崔二江皱着眉头,“要不把招弟过继出去算了,反正崔二柱不喜欢女儿,想必他也不会在意。”
崔大伯摇了摇头,“崔二柱确实不会在意,但你觉得谁家愿意过继一个孩子过来?难不成过继给你?”
“……”崔二江说不出话来。
要是让他时不时给招弟一口饭吃,他也不是不能做到。
以前不也是这样?
每回遇到招弟,看着她饿肚子的样子就觉得可怜,也会将自己的口粮省一部分给她。
可真让他去收养,那他肯定迟疑。
养一个孩子可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更何况他马上就要结婚,对象家要是知道他多了一个闺女,这门婚事怕是不了了之了。
崔大伯敲了敲烟杆子,“行了,过两天我再去他们家一趟,就算没用也确实得说一说。”
就在这时,六子婶一下子冲进屋,大喊了一声:“老头子,有大好事呀!”
崔大伯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对自己老伴道:“老婆子,你吓我一跳。”
六子婶没马上说什么好事,而是先将院子的大门给关上,这才小声的开口:“你们知道镇上的厂子都会外派一些手工活吗?”
“这有什么稀罕的?咱们大队不也有吗。”
因为大队长的缘故,他能从玩具厂接一些手工活回来,专门给大队里一些贫困户增加收入来源。
也使得这些人抗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
六子婶又问道,“那你们知道有一些厂子会临时招聘一批工人吗?”
崔大伯对这个不太了解,“临时工?大队长的小儿子不就是玩具厂的临时工吗?”
“妈说的应该不是临时工。”崔二江倒是了解这些,因为临近婚期,想着过不久就会结婚生子,这肩膀上的压力多少都会有些重。
除了在大队干活挣工分之外,他也在打听有没有其他来钱的工作。
这一打听还真有。
要么是挖渠要么是挖矿,前者累的要死、后者是冒着生命危险下矿。
还有一种就是镇上的厂子在忙碌期间会招聘一批临时工。
也算不上正经的临时工,就相当于是短时工。
干几天活拿钱就走人,也不一定有下次。
崔二江解释着:“我未来大舅子的好兄弟就干过这种短时工,一天三五毛钱,最长的一次干了一个月的活,拿到手的工资其实和临时工没什么差别。”
“这么好?”崔大河听的一脸羡慕。
崔二江苦笑道:“好是好,可和咱们有什么关系?镇上那么多没工作的人等着有活干,这种活又哪里轮得到咱们大队?”
就算有,那也是有门路的社员。
就跟他大舅子的好兄弟一样,也是因为自己姐夫是厂子里的工人,帮着占了一个名额。
“谁说轮不到咱们了!”六子婶一巴掌拍下来儿子的后背上,兴奋的不得了:“容知青可厉害了,去了锻造厂几天,就给咱们大队带来一个大好的消息。”
什么好消息?
那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拉了一批手工活不说,听说还要到了五个短时工的名额。
哪怕这一批只能干二十多天的活,但也能拿到接近十块钱的工资!
再说了,这要是表现的好万一被锻造厂的看重,说不准短时工就能变成临时工了!
听着六子婶这么一说,崔家所有的人都开始激动起来。
可没一会,激动的心又淡下来了,崔二江发愁:“咱们和容知青都没来往,这种好事能轮得到咱们家?”
“妈的,因为崔二柱的事,咱们家的名声越来越不好听,五个名额哪里能轮得着我们。”
大队里接近一百多号人,怎么挑也不会挑他们,这何尝不是白高兴一场?
自己儿子都想得明白六子婶能想不明白?
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高兴得恨不得蹦达起来,“刚刚陈大姐来找我说话,说容知青不忍心看到丑牛的小伙伴过得那么艰难,如果咱们能想个法子让招弟彻底摆脱崔二柱,就给咱们家一个名额!”
“当真?”
“太好了,容知青就是心好,还惦记着无亲无故的招弟。”
“是让招弟摆脱崔二柱?可她当女儿的怎么能彻底和自己亲生父亲斩断关系?”
要是张嫦也就算了,毕竟是后妈,还是那么狠心的后妈。
可崔二柱就真的有些难办。
这时,崔大伯突然敲了敲烟杆,“我倒是有一个法子,看能不能试一试。”
崔大伯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其实早在先前他就有过类似的想法,只不过那个念头一起来就立马被他给否决了。
他清了清喉咙,说着:“你们不是还有个小叔吗?可以将招弟过继到他的名下。”
刚刚崔二江就提起过。
也确实如此,只要让招弟过继出去,彻底远离崔二柱两口子,这样她的生活才能远离打骂和虐待。
那个时候崔二柱可不能再拿教训女儿为理由打人,真要过继出去那招弟可就不是他自家的孩子,他没有权利去教训别人家的女儿。
而他口中儿子的小叔就是他最小的弟弟。
年纪轻轻就因病过世,无儿无女一个晚辈都没,正好可以用为小弟传宗接代的理由将招弟过继给他。
不过这样一来,招弟就得一个人生活。
“爸,你不是说这法子不行吗?”崔二江不解,就在几分钟之前老头子还否认了他,怎么现在又行了?
崔大伯直接白了他一眼,“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之前之所以不考虑这个是因为招弟真要过继出去,她一个小孩子怎么生活?”
没地方住、没粮食吃,她要真的搬出去那还不如继续待在崔二柱家里,好歹不会冷死饿死。
至于把孩子领回家养着。
说个掏心底的话,他还真不敢这么想,到底是有私心,让他偶尔帮帮这个侄孙女没问题,但要领回来自己养着,那他也真的做不到。
发了善心领回招弟,那对家里这么一大屋子的人何尝不是不公平?
省下几口饭养一个外人,时间短也就算了,要是一直这么养下去最后谁心中都会有些埋怨,很有可能闹得整个家不和。
可现在不同了,崔大伯面带严肃,他对两个儿子认真的说道:“为什么我说现在可以,因为你们俩要搞清楚一个前提,之所以能得到这次短时工的名额,全是因为招弟的缘故,不然整个大队五个名额根本轮不到咱们。”
崔二江两兄弟点了点头。
也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容知青心疼招弟,那他们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其中一个名额。
毕竟他们和容知青不熟悉,整个大队也不缺干活勤快的人,他们俩兄弟混在其中是一点都不起眼。
不管怎么选,都不会是他们。
崔大伯看着两兄弟的神情,紧跟着道:“所以,这次名额不管分在你们兄弟谁身上,都必须承诺一件事,你们拿到手的工资必须给招弟分三分之一。”
“老头!”
两兄弟还没回答,一旁的六子婶就坐不住了。
刚刚猪圈那边的人都算过了,如果真要干二十来天的活,到手的工资怎么也有十来块。
要是分给招弟三分之一,那就是三块钱呢!
一下子割出去这么多,她怎么可能不肉疼?
崔大伯对着她使了个手势,“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就指出两点,这钱还真得分招弟一些。”
他轻声咳嗽一声,这才继续说:“其一,我刚刚也给你们说了,如果没有招弟你们也不可能有这次机会,其二,也是因为容知青,容知青会为了招弟内定一个名额,显然心中是在意招弟的,咱们要是为招弟做些什么,这样容知青对咱们家或许会更有好感,万一以后还有类似这样的好事,人家才会想起咱们。”
这些话一说,就连有些肉痛的六子婶也不由点了点头,“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爸,就按您说的来。”
“我也没意见。”
崔大伯看着眼前的家人,老态毕露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一些笑容。
这些话确实有些道理,可其实他最主要的也是想帮帮招弟。
以前是因为手中无钱,即使有办法也没法去实现。
可现在不同了,这手中有了钱心中就有底气,最少招弟被过继出去不会饿死冻死。
崔大伯继续说道:“短时工就拿出三分之一的钱给招弟,要是你们真的被留在厂子里当工人,同样也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招弟你们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所以那时候你们也得从工资中拿出两三块给她。”
“变成正式工也得继续给?”六子婶又开始肉痛了。
崔大伯无奈的看着老伴,只问了她一句话:“你觉得咱们家儿子哪里比得上镇上的人?”
六子婶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算是亲妈,她也没法违心的说自家儿子哪哪都强。
崔二江不乐意了,“妈……”
六子婶直接瞪了他一眼,“我是夸不出来,要不你自己夸夸自己?”
“……”崔二江终究选择了沉默。
崔大伯摊开手,“瞧,你们都知道了吧,这俩兄弟哪哪都比不上人家却留到镇上的厂子当正式工,这背后要不是有容知青帮忙,你觉得他们能留得下来?”
‘啪’的一巴掌,六子婶越想越激动:“我懂了,咱们都得对招弟好一点,这样容知青才能对我们有好印象。”
容知青对他们有好印象有什么用?
那肯定是大用啊!
容知青多厉害?
先是让他们大队吃上鱼肉,紧跟着猪圈的猪养的肥肥胖胖,现在更牛了,听说锻造厂还专门指派学徒来向她学本事。
“就给十年,十年后招弟也有十五六岁了,那时候她也能自食其力,再之后你们想给就给,不想给我也不会强迫你们。”
六子婶这会越想越美,想想如果真的成了正式工一个月拿出两三块钱好像真不多。
万一容知青对她两个儿子有特别好的印象,说不准就能和大队长的小儿子那样,直接跟在她身边学技术。
到时候就真的美梦成真了。
崔大伯看着老伴笑开花的模样,并没有打断她的美梦。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他知道能做到一定很难。
可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对他们家是有好处的。
他这个大爷爷是个没本事又自私的人,以前没办法护住招弟,但现在他们得了招弟的好,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事,那他和畜生还有什么区别?
“走吧,咱们是时候和崔二柱好好聊聊了。”
容晓晓和锻造厂的交易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就传得整个大队都知晓。
有人好奇问起待遇,她也丝毫没瞒着。
其实待遇算不上高,她不属于全天制坐班,而且每周工作的时间也不长,甚至都不用经常往锻造厂跑,所以她一个月的工资三十块钱不到,但是厂里该有的福利也绝对不会少。
容晓晓真的不太在意这点工资,但是对大队来说那就是让他们惊得张大嘴巴,久久回不过神。
一个月三十多,那一年岂不得三百多?!
容晓晓并没有解释,其实大头并不在工资。
而是在她提的一个要求内。
她提出想制作一些东西都有厂子提供材料和器材,可别小看了这份材料。
就拿这次制造工具钳来说,所有的材料加在一块就抵得上她一两个月的工资,但凡她勤快一点,厂子里备给她的材料绝对要比她的工资高的多。
不过啊,为了给厂子省钱她还是别那么勤奋了。
她可以当个知足常乐的废物。
除了这些物质上的福利之外,还有很多隐藏福利。
这不,五个短时工的名额。
这放在大队可是特别特别好的东西,是所有人眼巴巴望着,想求又求不到的东西。
即使是短时工,也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容晓晓拿到这五个名额后,只要了其中一个,剩下的全部交给大队长安排,而她则继续待在猪圈这边。
现在和之前又有了变化。
猪圈小棚子的桌面上,摆放着不少东西。
有随时可以入嘴的零食,有一些新鲜的蔬菜或干货,还有谁家拿手的腌菜等等。
这些都是大队社员们送来的东西,连推都推不掉。
除了五个短时工之外,锻造厂还分配了一些手工活,一些无法干活的人也能额外的增加收入。
这群人十分淳朴,他们感谢的方式便是将自己认为的好东西送来,放下就转身离开,生怕会再塞回去一样。
焦港替她清点着,“这么多,你能吃完吗?”
“有你想要的,就拿吧。”容晓晓也没小气,主要是东西实在是太多,她和二姑三人真的吃不完。
焦港不跟她客气,直接将蔬菜给装完了。
他道:“知青屋那群人天天忙,忙得到处跑,自留地里的蔬菜都吃得差不多,也没人接着种,怎么都没想到我也有馋蔬菜的一日。”
别人忙他空闲,他也试着拿着锄头下地。
结果忙活了好几天,一根叶子都没冒头,请着贺知青帮忙看看,所有种子都被烧死了。
这下好了,白费了种子、白费了专门请虎娃子挑来的农家肥,还累得他跟着瘦了三四斤。
“我跟马婆婆说好了,以后直接找她买蔬菜,也就不用自己种。”焦港放弃努力,决定花钱解决一切难题。
容晓晓问道:“对了,贺知青他们准备的事怎么样了?”
“好像找到了一人,只可惜那位老师自顾不暇,根本帮不了贺知青他们。”
容晓晓抬眸望向知青屋的方向,喃喃道:“这样啊。”
知青屋那边确实很发愁。
经过几次商量后,他们决定烧窑。
可烧窑实在是太过复杂,仅仅一个窑洞就足够让他们头大,如果没有专业的人带领,他们要么办不起来、要么会走很多很多的弯路,甚至也不一定能走得长久。
所以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一个专业的师傅。
人也被他们找到了,是高辽老师的公公。
一位烧窑的老专家,十四五岁就开始在窑洞干活,一直到五六十岁干不动才停下来。
这样的老手艺人,不管是经验还是理论都十分专业。
只可惜,人是找到了,但对方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教导他们。
贺家宝在知青屋等得静不下来,左转转右转转,好不容易等到来的人,连忙赶了过去,问道:“怎么样,还是不行吗?”
高辽刚从镇上回来,他摇着头,眼中带着担忧和无奈,“老师和师公确定会下放,程师傅心急如焚当场就晕了过去,好在还有其他儿女,如今都守在卫生院照料着。”
陈树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也没办法,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这类下放和知青可不同,那属于是臭老九……到了大队的日子可不好过,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实在不行再想想其他法子吧。”贺家宝也不好多劝,这种事实在是很无奈,他们连当着大街上说都不敢说。
“还能想什么法子?”季胜也凑了过来,他道:“咱们所有的人脉都想完了,除了程师傅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人选,要不别烧窑了,咱们用黄土腌皮蛋试试吧。”
“这不成,会做皮蛋的人不少,咱们也没他们那么好的手艺,腌制出的皮蛋味道不好也没人愿意多花钱买。”
贺家宝摇头,苦笑道:“最主要的是,咱们没那么多鸡蛋。”
容知青二姐的大队,可以在周边随意采摘野果子。
但他们可没地到处捡鸡蛋,腌制皮蛋的前提,他们得弄个养鸡场,可难的是现在家家户户养鸡都有规定,可不能养那么多。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白曼听着他们的话,忍不住开口,“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要高知青的老师下放到我们大队,儿子儿媳都在这里,程师傅肯定倾囊相授。”
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陈树名挠了挠头,悻悻然道:“白知青,我们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也就不会下乡了。”
“……”白曼沉默,她犯傻了才会说这句话。
真的不该这么沉寂下去,再这么下去她人都木了。
不管是容知青还是她面前的这些人,所有人都像是找到人生方向,而她却十分茫然,好像脱离黑市挣钱之后,自己就失去了所有的优势,变得极为普通。
这种平淡的日子并不会让心中安定,反而让白曼越来越焦虑。
到那一年还有七八年的时间,这期间如果什么都不做,她就得像这段时间一样,每天下地干活,挣六七个工分。
她倒是不怕累,再累的日子她曾经也受过。
她惶恐的是时间流逝,却没法在最重要的七八年为自己积攒能让她昂首挺胸,毫不畏惧的底气。
有上辈子的经历在,她实在是太怕手中没钱没资本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反而会让她觉得焦虑,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注定为钱财奔波,那种忐忑、刺激的生活更适合她。
就跟先前一样,跟外来的货车司机做交易,又租聘房屋、招募人员做发带,这期间她都不敢松一口气,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被抓住。
很惊险,但反而更让她觉得真实。
不像现在,平静的好像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沉寂两日后,白曼也不是不想做出改变,但她发现自己最能拿的出的特长就两点。
一个是餐饮、一个是买卖。
这是她最拿手的活。
可偏偏两个都走不通,在最前期她就是靠着食物来起家,谈不上最好,但那时候做买卖的人不多,她也能在短时间积攒很大一笔钱财。
但现在能做食品买卖的地方就是国营饭店。
她也不是没去过,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有些优越感,可真的尝了人家做的菜色之后,那一点优越感就被打击的无影无踪。
国营饭店的厨师都是什么人?
那可都是老祖宗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本事,她一个半路子出家的人哪里比得上。
至于做生意,现在最不能做的就是生意,虽然和大队长谈好了条件,但如果再一次被他抓到现行,自己真的想尽办法也没法再一次脱险。
这个时候她就挺羡慕容晓晓。
容晓晓所做的一切都能摆在明面上,任谁都挑不出差错,甚至被整个大队拥护着。
而她最开始走的路,就注定没法见人。
最少在这个时代是见不得人的。
这种对比的参差和心中的焦虑让白曼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消沉,就连自己心上人那边都很少去想了,感觉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可这个时候看着贺家宝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中是真的很羡慕这么一群有激情、有理想抱负的人。
这和上辈子可不同,上辈子的他们就和现在的她一样。
在一日又一日重复劳作的日子下,他们心中渐渐的失去了期盼,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人。
而现在,这些人脸上都尽显疲惫,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们轻松的模样。
可那双眼睛却越来越有神、越来越有光。
让人看的很想加入进去。
白曼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帮到他们的东西,烧窑这方面的人才她一个都不认得,要是家里人还在国内或许能帮她想想法子,可他们现在全都出了国,想联系都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