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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by白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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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同时于萍心中又有些后悔。
倒不是因为报复赵家而后悔,而是看着三个儿子从开朗童真变的小心翼翼,要说完全不心疼那肯定就是假的。
看过赵大树歇斯底里的呐喊之后,也跟着有些提不起劲来,实在是不想再面对赵家的人。
正想着找房子带着孩子们离开,而现在突然给了她一个想法。
正是因为恨,所以于萍很了解赵大树的为人。
不用多问就知道他现在打着什么念头,非但没有否认还顺着往下说,“你知道了就好,要不是甄承福的婆娘太善妒,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个穷地方?”
“真的?那三个小崽子真的是甄承福的种?”和最开始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绝望心情不同,此时的赵大树满心都是狂喜,“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此时的他什么都顾不上,得到答案之后转身就跑开。
显然是想从某个人身上拿到好处。
留在原地的于萍勾勾唇角,轻声骂了一句:“蠢货。”
真的是一个大蠢货,他也不想想甄承福是不是一个好被威胁的人,拿着前途去威胁他的钱财。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甄承福又怎么可能答应?
不答应也不会直接拒绝,只会想出法子堵住一个人的嘴。
不过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赵大树还是甄承福,都是让她恨不得去死的人,两个人狗咬狗斗的你死我活,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下场。
白曼可不知道赵大树的行动那么快,离开罗庄大队之后她又去了一趟镇上,花钱找人盯梢,办好一切之后这才换回原先的装扮,从一个发愁给儿子办婚宴的中年妇女又变回了俏丽的年轻知青。
连着跑了一路,等回到大队时已经筋疲力尽。
身体上很累、心理上也很累。
她什么都顾不上,回到屋子后就直接倒在床上。
此时的她真的觉得好空虚无助。
这让她不由怀念起容正志还在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依靠,能在最茫然时给予她无数信念、能在最无助时陪伴她左右。
不像后来以及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只有她一个人,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眼泪不由落下,渐渐湿透了枕头。
真的……好累啊,也真的好想好想他,明明就住在相邻的院子,可为什么她就觉得他离的自己好远好远。
容晓晓掏了掏耳,面前三人不住念叨,让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这一笑把罗建林给惹怒了,板着脸道:“你这人啊,认真跟你说话你还笑,敢情我们都是白费口舌是吧?”
容晓晓赶紧举起手,“没没没,我都认真听着呢,您三位教训的是,下回我一定忍住,绝对不开口乱说话。”
这不,甄承福等人一离开大队,她就被三大头拦住,说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念的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罗建林哼了两声,对此表示很怀疑,又苦口婆心的重新念叨着:“人家怎么说都是一个小领导,要是肚量大也就算了,万一遇到一个小鸡肚肠的,你刚刚那么说他还不得把你记在心里,以后找机会报复你?”
“对呀,咱们普通百姓怎么跟他斗?有时候能忍还是得忍忍,落了他的面子以后怕就是不好过了。”袁会计也跟着发愁,“明天还得找机会跟甄干事说说,可不能让他记恨上容知青。”
他们是真的替容知青担忧,就跟担心自家晚辈一样,不然他们也不会花时间待在这里反复强调。
要是不在意,他们才懒得管,也不会费口舌的在这里反复念叨。
这是因为把容知青当做了自家人,才会替她担忧,又想着法子替她解忧。
见容知青连连保证,三大头这才停下来。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罗支书慢了一步,并没有马上跟上去。
小老头对着容晓晓挤了挤眼,对着她夸奖着:“有血气,和你一比咱们三个大男人实在是太窝囊了。”
甄干事女儿那么说的时候,他们听在耳里难道不生气吗?
气得要命,都快炸了。
可又顾及的太多太多,即使再生气有些话他们都得忍着。
当时容知青那么一说,其实他们何尝不知道她是为了给他们出头?
要是说没一点感觉那绝对是谎话,被一个小辈护着的感觉让他眼眶都有些发热。
“老罗!”前方的罗建林大喊,“你这一夸咱们刚才说的都白搭了。”
罗支书哼声:“难道我说错了?容知青本来就比我们有血气,老头子觉得佩服都不能夸一声?”
罗建林白眼一番,懒得搭理这个老头子。
一旁的袁会计什么都没说,不过却给容知青比了一个大拇指。
罗支书对着容知青点了点头,便朝着老伙计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等明天咱们去公社一趟,盛左元的事虽然之前有过交代,但还得再提一提,省得人家又以为我们在针对下乡的知青。”
袁会计肯定道,“对,必须重点提一提。”
“行,明天咱们一块去……”
三大头并肩朝着下坡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
容晓晓望着他们的背影,再一次庆幸爸的决定,让她来到红山大队。
这个地方,就算待个十来年好像也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毕竟此时的她已经融入了这个大队。
猪圈这边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闲来无事,干脆就躺着歇一歇。
容晓晓这么清闲,三大头可有的忙。
隔天就一同前往公社想着将盛左元的事解释一番,确定他们并不是故意针对,而是对方曾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才给予处罚。
这个处罚说起来真不算严重,清扫公厕这种活确实太脏太臭,但是没有规定知青们就不能干这种活?
总不能真将知青们都供起来,还得安排最轻松的活给他们?
红山大队真算好的了。
如果给知青分配扫公厕这种活就不对,那周边的一些生产大队都有问题。
尤其是有一些极为排外的生产大队,什么活脏什么活累都交给知青们,那总不能说他们都犯错了吧?
既然下乡,那就得做好准备。
脏活累活,生产大队的社员能干,那知青们为什么不能干?
罗建林三人一解释,没人说红山大队有什么不对,宽慰几句后便说起了其他事。
罗建林一听,显得有些惊愕:“这么快?”
周干事点着头,“我接到消息也有些纳闷,不过上面都决定了,你们也做好了准备,早一点就早一点吧。”
袁会计皱起眉,“可是提供给这些同志的屋子还没修补好,他们来了没地方住。”
罗建林也跟着道:“不单单是住房的问题,还有粮食,他们来的这么仓促,确定是自带粮食,还是……”
周干事干笑着,“这不马上就要秋收了吗?”
“……”罗建林瞬间皱巴着脸,他就知道没好事。
来了一群探测的人,住他们的屋、还得吃他们的粮食。
罗支书和老伙计打着配合,诉苦道:“周干事,您也知道咱们大队的情况,不比周边大队的土地好,每年收成都是最次的一队,不是我们社员不努力,而是环境真不行,不然当年怎么偏偏就红山村被逼的要逃荒呢?”
“对啊,社员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活,现在要把自己的粮食分给其他人,你让他们心里怎么想?饿着肚子来年又怎么干活?”袁会计捂着脸,话里还带着哭腔。
周干事头大了,赶紧安抚:“行了行了,我们肯定不会白拿社员们一粒米,只不过这次确实急了一点,等安顿好后,该给的补偿绝对不少。”
这么一听,皱巴脸的、苦着脸的、还带着哭腔的三大头瞬间眉开眼笑,一个个挤上来和周干事握手感谢。
这番弄得周干事有些哭笑不得,就在他们要告辞离开时,又跟着叫住他们,“对了,这次除了去调查后山的人员之外,还有另外三人。”
“什么人?”
周干事拧起眉头,缓声道:“下放来改造的三人。”
三大头一听,立马懂了,“怎么将人下放到我们大队?”
“对啊,先前就半路塞了两个知青,这次怎么也轮不到咱们了吧?”
罗建林是真不愿意接受这种人。
宁愿再来三个知青都好过下放的臭老九,谁知道会不会招惹什么麻烦。
周干事耸了耸肩,“上面指定安排,我也没办法。”
说着,叮嘱一声,“给你们提个醒,找个牛棚安顿就别理了,就算再同情也得忍着,和他们扯着关系不好,别连累自己搭进去。”
罗建林何尝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麻烦。
可听着周干事的意思,指定安排根本没法拒绝。
而且他怕的就是指定安排,瞧瞧林知野,不也是指定安排才来到他们大队?谁知道新来的三个是什么人,他只觉得头疼。
也是赶得巧,那三个人已经等在公社这边,只等着他们领回去。
罗建林亲自去领人,可看到人的时候还真有些诧异。
一对夫妻外加一个才几岁的小闺女。

第87章
罗建林的诧异不在两个大人,而是他们护在中间的小女孩,“这么小的孩子怎么都带过来了,你们……”
不怕她死在下放期间吗?
然而,最后这几个字他并没有说出来,看着三人惶恐的神色,到底是不忍心开口。
东北的冬季有多难熬啊?
他们肯定不能被安顿在知青屋,只能落脚在四面都透风的牛棚,再看看他们身上挎着的小包行李,怕是连厚实的衣物都没有。
没有热炕、没有暖和棉被棉衣。
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做最累最脏的活,他们这一家三口怎么熬得过去?
连大人都不一定能撑过去,更别说一个小孩子了。
“同、同志,我们一定会好好干活。”程行有些忐忑,却又不得不为了家人站出来,一路从老家赶到这边,他其实已经后悔将女儿带上了。
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实比他们想象中更难。
哪怕女儿不住哭闹,他都应该拒绝带上她,而是该立马和女儿划清关系,托付给家里人才是。
现在一切都太迟了,此时的他都极为恍惚,在路上时还想着尽可能和周边的人搞好关系,让他们一家三口不至于过得太难。
可现实直接打了他的脸,打的特别重。
话说的再好听、笑容笑得再谄媚,打上‘臭老九’的身份后,他们就成为了最下等的人,无数谩骂和欺辱,早已经让他们的身心疲惫。
原先还极为热络爱交际的程行根本不敢多说话,只是怯弱护着妻女,保证他们一定会好好干活,绝对不敢不听从吩咐。
罗建林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仍旧能看到鼻翼上的伤痕,显然这一路走得并不安稳,他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冷着面道:“你们等下跟着我回去。”
“好好好。”程行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们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敢开口去问,安静的待在原地等待着。
小姑娘动了动脚,有些站不住。
贺梅想将女儿抱在怀里,让她歇歇脚。
刚弯了弯身,程行就压了压她的手,轻声道:“我来。”
贺梅眼里带着泪,她没说什么,只是接过丈夫身上的包袱,仍由他将女儿抱在怀中。
贺梅无声的替女儿整理整理衣服。
可视线落在一处却立马僵住。
她家的小囡囡从出生就没怎么受过苦,稍稍有些不舒服就会憋着嘴掉泪珠子,得哄好长时间才会笑起来。
就是轻轻摔一跤,那也会哼唧几声,趴在他们夫妻怀里撒娇。
可现在,小脚上的鞋都裂开了口子,几根脚指头又红又肿,血泡都破掉了,走起路来肯定极为难受。
但这么长的一截路,她家的小囡囡连哼都没哼一声。
“程行,我是不是做错了?”贺梅觉得自己的心揪得疼,如果早知道,哪怕再不忍、再不舍得,她都得将孩子放在公婆身边,而不是带着跟他们一起受苦受难。
程行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一家三口挨在一块,任谁都能感受到他们略显绝望的气氛。
办好了事,罗建林带着他们先回大队。
调查后山的人员明天才会到,正好让他们想想这些人该怎么分配住处。
正在修补的房子怎么说还有七八日才能完工,这段时期得将他们分配到其他地方住下才行。
回去的路上,罗建林三人并没有和身后的一家子闲聊。
问了问名字后就当没这几人一般,显然是不想多接触。
不过,这时罗建林突然道:“今年看着要比去年冷,趁着冬天来之前得多备上一些柴火,再把热炕搭一搭,要不然天寒地冷的老人和孩子怎么熬得过去?”
袁会计听得挑了挑眉头。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哪会不知道冬天有多难熬,会提起这个话题其实是说给某些人听。
他跟着道:“过段时间丰收,我得记得让家里小孩弄一些没用的杆子回来,铺在床底塞在窗边,也能暖和暖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就是一些冬天保暖的东西。
抱着孩子的程行听的格外认真,来东北之前他是又庆幸又担心。
庆幸的是这边粮食长得好,对比其他贫瘠的地方,能少饿一些肚子。
却又担心这边的冬天太过难熬。
他们身上没带多少包裹,里面也就是几件薄衣,不是没有提前准备,而是有一些东西在路途中已经被抢走。
虽然下放之前家里人找过他们,说是会尽量想办法给他们寄来一些物资,但这些东西能不能到他们手中都是问题。
这一路看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遇到有些良知的人,或许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要是遇到一些坏心的人,哪怕家人寄来一些物资,怕是没几样东西能到他们手中。
与其去奢望这一点点的善心,倒不如自己做些准备。
他认真的记一下前面人说的那些话,想着等安顿好之后一定要提前做些准备。
自己就算能熬,他家小囡囡不一定能熬得过去。
一行人说、一行人听,没多久就走进了红山大队。
看着大队长又领着陌生人进来,有些人好奇的问了问,这一问好奇心是更重了,不过也没人凑上前和这三个人说话,而是待在一旁议论纷纷着。
他们围着说话,盯着看着还用手指着点着,把程行怀中的囡囡吓得瑟瑟发抖,缩在爸爸怀里不敢动弹。
不过就在这时,她看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脸蛋上略显惊讶,凑在爸爸耳边小声说着:“爸爸,是叔叔。”
程行一愣,很隐晦的转头望去。
在这之前他心中真的很恐慌,是对于未来的无措和惊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为了不让妻女跟着惶恐,他只能强硬的让自己表现的更坚强一点。
可心中早已经混乱成一片,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一家三口又能坚持多久。
但直到他看到了一个人。
就这么一眼,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就像是整个人处于黑暗之中时突然在前方看到了光亮,带给他无尽的希望。
站在人群中的那人只是微微勾了勾唇,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
“叔叔走了。”
程行伸手落在囡囡的脑袋上,轻轻压着她的头往下,埋在他的怀中,小声的道:“嘘,囡囡乖,别说话。”
“看什么看,都赶紧的干活去。”罗建林对着他们挥手,又对身边的人道:“老袁你将他们带去牛棚,安顿好后再来办事屋,咱们还得商量下明天来的人的住处。”
没时间去唠嗑,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呢。
大队的人对新来的一家三口挺好奇,尤其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一个小姑娘,年龄那么小怎么就跟着来受罪呢?
“这有什么想不通,你想想妮萍不就能想明白了?”
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瞬间理清楚了。
妮萍小时候不也跟着她的父母到处受罪,确实年龄小,但谁让她有这样的出身,想不受罪都难。
“妮萍是真的惨,这以后都不知道……”
“说这些干嘛,赶紧干活去!”马婆婆打断这人的话,余光朝旁边看了看,那边墙角站着个小姑娘,胆怯的埋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有些话私底下聊是可以,但还是别在当事人面前戳她心窝了。
“哎哟,妮萍你在这啊,瞧婶子嘴贱,不该乱说的。”说话那人一脸讪讪,也是挺尴尬的。
妮萍只是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
她本是往家的方向走去,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迈出去的脚一拐,朝着牛棚的方向去了。
从这边去牛棚要经过一片土地,那里有不少正在干活的人。
袁会计带着人一路走过去,这会儿也没故意不搭理他们,毕竟这三人得在这长待,怎么也得把大队的情况同他们说一说。
只是在说话的时候尽量表现得冷清一些,省得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看去,说他善待臭老九,连累他也跟着受处分。
“这边都是干活的地,你们应该也能看出来咱们大队能种植粮食的土地不多,种植粮食的都是这片地,不过你们以后的活肯定不会是在这,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此时的粮食地里乌泱泱的全是即将收成的粮种。
程行看到这里,心里跟着又松了一口气。
有粮食好啊,大队的人能吃饱他们也能跟着混个温饱。
这一路走来,也算是大概看清红山大队的这三位不是不好相处的人,虽然刻意的撇清关系,但也不是对他们非打即骂,又抢他们物资的坏人,便鼓着勇气开口问道:“袁会计,我们这一路走来带的粮食消耗不少,不知道能不能……”
袁会计皱起眉头,“这事先不急,过几日再说吧。”
程行微微弓着腰身,连连感谢着,“好好好,谢谢袁会计。”
只要不是被直接拒绝就有机会。
他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奢望。
一行人路过的时候,地里也有人看到他们,其中一人好奇道:“那些人是谁,袁会计的亲戚?”
“哪有亲戚带着行李来拜访的,不会又是新来了知青吧?”
要说以前红山大队的社员们对知青谈不上厌恶,但也没什么好感。
虽然第一批知青有几个能干活的,但时不时也会闹出一些麻烦事,有时候也感觉挺烦。
可现在不同了。
容知青就不用说了,那是一顶一的强,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多大事,让他们是又惊叹又佩服,连带着整个大队都越来越好。
有鱼吃、接了电线、来放个电影、猪也越养越好……
掰着手指头数都数不清容知青做了多少件好事。
再说说其他知青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带头,其他知青们现在也是越来越能干,也没再发生什么争吵打架的事件,越来越融入了他们这个圈子中。
所以这次看到新面孔,他们还是挺欢迎的。
不过陈树名听着就纳闷了,对着身边人道:“高辽,知青下乡可以拖家带口吗?”
这还是头一回看着小孩跟着一块下乡的。
而且那两个成年人的年龄也对不上,瞧着像是三十来岁,不至于年龄这么大还下乡当知青吧?
高辽停下动作,跟着抬头望去。
这一望整个人都傻眼了,手上拿着的镰刀也落在地上,下意识的就朝前跑去,嘴里还喃喃的道:“老师,是老师!”
陈树名一听,急忙将人抱住,也顾不上会不会压到周边的粮食,抱着将人扑倒,对着挣扎的人低吼着:“你疯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冲上去相认!”
他不认识高辽的老师,但听过不少关于他老师的事。
但之前也说过高辽的老师一家人都会被下放,那显然这一家三口并不是下乡来当知青,而是下放的臭老九。
哪怕他们相识,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瞩目下相识。
陈树名赶紧道:“先别急,等没人的时候我再陪你去牛棚看他们,说起来贺老师一家来红山大队也挺好,有你在还能时不时帮衬帮衬。”
说着,呼吸不由加重。
虽然这话现在说不是太好,但他还是忍不住了,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道:“你说说怎么就这么巧?咱们这边还在发愁怎么找烧窑的师傅,人家就自己来了。”
这段时间,他们想尽了法子却找不到人脉。
每个人心里都极为沮丧,从最开始的斗志昂昂到现在已经泄了气,甚至都有了放弃这个念头,再寻其他法子的意思。
可就在这个时候,高辽的老师居然出现了!
当时白知青还说过,如果高辽老师能下放到这里,有他们私下照料,对方的公公肯定会教他们如何烧窑,对他们双方来说是两赢。
那时听这话还有些好笑,笑容中带着无奈。
将人下放到红山大队又哪里是那么好操作的?反正他们是没这个能力,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可谁能没想到,不可能的事居然成真了!
那是不是说,他们真的可以开始烧窑的计划?总算能像容知青和她姐姐那样,为生产大队做出更大的贡献,推进大队的发展!
陈树名忍着激动,再一次叮嘱着:“你可千万别冲动了。”
高辽此时也回过神,抹了一把脸点着头,带着些后怕道:“我知道,放心吧。”
陈树名对他还是蛮放心的,正想松开人爬起来时,前面的粮食被人掀到一边,好些人探头过来打量,一脸狐疑又惊悚的看着躺在地上还抱在一起的两人,“你、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第88章
陈树名被他们盯着,不由有些怪异,赶紧松开抱着人的手站起来,对着大伙解释道:“我刚刚绊倒了,好在有高辽扶住了我,要不然摔的可够惨。”
然而,没人听他的解释,其中一个婆子闷笑道:“你们还记得不,当年朱婆子和他男人就是这么躺在粮食地里的。”
“记得记得,一模一样呢!”
“就像陈知青刚才那样,被人抓到了也是说自己绊倒,真是笑死个人,一听就是假话谁信她?”
陈树名听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到底是在说朱婆子还是在说他呢?
总觉得有些不对味,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好奇朱婆子的事,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听的自己是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跟着听。
心中更是对朱婆子佩服不已,没想到年轻时玩这么野!
“屁话!谁爱在粮食地里打野战?你们一个个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坏我名声!”
正说的起劲,一声怒吼传了过来。
也就那么巧,这要是搁在平时朱婆子肯定不往这边跑,这边干的活又晒又累,惯于喜欢偷懒的朱婆子只是很少会在干活时间跑这边来。
结果偏偏就在他们唠嗑的时候,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说的人根本不心虚,叉着腰就道:“谁乱说了?当初看到的人可不少,就连罗宝君都瞧见了,你们上回会打起来不就为了这个事?”
“那个瘪三,自己和寡妇不清不楚还想坏我名声。”朱婆子也跟着插腰,“我可不像陈知青抱着高知青那样抱着我家男人!”
两位知青:“……”
这话听着怎么就有些不对味?
有人大笑着:“那你是怎样抱着罗大叔的?”
“我就是坐……你管我怎么抱!”朱婆子也是个脸皮厚的人,丝毫不在意这些取笑,理直气壮的道:“我抱自己男人难道还有错了?有本事你回家别抱自己婆娘!”
周边的人听着又是一顿大笑。
走过田地的程行听到这些笑声,突然觉得心中的忧愁也少了不少。
能笑得如此开怀的一群人,想来是那种特别淳朴又善良的人吧。
“你们暂时就在这落脚,这间屋可以收拾出来当你们的住处。”袁会计指了一间小房间。
他们大队的牛棚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本来大队的老黄牛就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那可是比四头猪还要来的珍贵。
在吃和住的方面自然也是精心处理过。
尤其是去过猪圈,那里被容知青打理的井井有条,除了猪方便后的那一段时间之外,其他时候都闻不到一点异味。
还会专门烧一些特别的木料,闻起来还带着香味。
连猪的待遇都那么好,老黄牛这边自然也不能太差。
大队长时不时让人来这边收拾,在卫生方面来说真的不太差,最少不会很脏很乱。
只不过袁会计指着的这间小屋是空空如也,里面除了堆放的几块杂物之外,什么家具都没有,就连窗户都没有一扇。
他继续说道:“窗户床板这些你们自己想办法,后山有不少木材,给你们两天休整的时间,大后天会给你们安排活。”
“好好,谢谢袁会计,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程行弓着腰身连连道谢。
袁会计也没和他们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等人一走,贺梅便走进屋子中打量了一番,眉眼中带着一丝喜气:“这里挺不错。”
这要和以前对比,这间屋子还比不上她家的柴房,可经过这一路的艰苦,也看到过其他被下放人员居住的条件。
全都是整个大队环境最糟糕的地方。
可这里虽然是牛棚但真的比他们想象中好的太多太多,甚至已经想好该怎么收拾他们的屋子,“咱们可以去后山弄些木材回来搭个座椅,你以前不是跟爸学过几手吗?正好在屋里糊两张床,一大一小挨着放。”
说到这里,贺梅又皱起了眉头:“不行,这边冬天太冷,光是普通的床肯定不能抗寒,咱们得想想法子怎么弄一个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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