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by白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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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突然间名声扫地。
“听那个听墙角的说,对方来威胁甄干事的时候他还特别的凶,说是只要对方敢闹,他就找人杀了他,来威胁的人吓得一跳,听墙角的也吓得够呛。”
也正是因为被吓到了。
这才会赶紧去报公安,生怕因为这件事闹出人命,还连累着自己也丢了命。
公安一来,这件事就彻底遮不住。
原来来威胁的汉子是生产大队的社员,还是甄干事曾经处理过的纠纷中的当事人,那件纠纷顺利解决,当时上面还对甄干事进行过嘉奖。
觉得他能力强,能在最快的时间解决掉几乎没法解决的纠纷。
可谁能想到,他也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
原来那名汉子戴的绿帽,是这位甄干事送给他的。
容晓晓问道:“甄承福承认了那三个孩子是他的?”
王姳摇了摇头:“那汉子是这么说的,甄干事和汉子的媳妇也都没否认,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作风问题停职查办,周干事更不会……”
后面的话王姳没说。
周绍乐呵呵的补全:“更不会捡个漏,直接顶替他坐上的那个位置。”
他倒是看得开。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能上位的是他就行。
这件事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别管人家怎么威胁,如果不是自己做的,极力否认再让人调查一番,总能洗清自己的清白。
要不就让对方的媳妇开口,说清到底谁才是三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也能顺利解决。
可谁能想到,甄承福不开口、那汉子的媳妇也闭口不谈,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让人不得不多想。
有人猜,孩子真有可能是甄承福的,有人专门查了查,对方怀孕前的那段时间,甄承福真的有去过他们的大队。
还有人猜,这里面的事应该没他们想象中简单,不然甄承福怎么这个反应?
不过不管怎么说。
最后便宜的是周绍,他算是整件事中最大的受益者。
周绍乐着道:“你就放心吧,在我上任之前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妥,要是你们那边的产量能跟得上就更好,一步到位,我直接想法子替你们将南望大队的果酱弄成出口产品,这样价钱也能大大提高。”
当然了,质量也得跟得上。
要不然他也不能昧着良心来办这件事。
“不急,小作坊不能操之过急,一步一步来更加稳当。”简舟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更不想步子跨的太大,就算销售跟得上其他方面也会拖后腿,对于一个才刚刚成立不到几个月的小作坊来说,并不是好事。
“行,听你的。”周绍点了点头,他问道:“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回去之前咱们还得好好再聚聚,你要是没时间,我便过去找你,顺便和弟妹见见面,也省的以后见了都不认识。”
“我们在红山大队落脚。”简舟介绍着,“小妹如今在红山大队当知青,如果以后有什么事,还请周哥帮忙关照下。”
“红山大队?这么巧!”周绍一脸惊讶,紧跟着便高兴的笑了起来:“我马上调过去,负责的第一个案子就和红山大队有关,你说说,咱们是不是真的有缘?”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案子?”
“一个调查案。”周绍也没瞒着,主要是这件事太大,周边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你们住在红山大队应该也听说过了吧?突然抓了两个人说什么后山有宝藏,审犯人的事不归我管,但后山有没有宝藏那就得我这边来查。”
简舟也来了兴趣,“真的有宝藏?”
在红山大队待了几天,他是头一回感受到大队社员们的热情,应该也是因为小妹的缘故,那些婆婆婶婶们时不时就拉着他们唠叨闲聊,别说大队的事就连家家户户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快打听清楚了。
所以宝藏这么稀罕的事,自然也是听他们提起过。
好奇是真好奇,甚至在其他人的陪同下去往了后山,看到那边驻扎的调查人员,好些地方都已经被挖出深坑,不过除了黄土之外也没发现其他东西。
“谁知道呢。”周绍摆了摆头,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后山是不是真的有宝藏,“反正上面指明要查,那我们肯定得查,虽然调动岗位是好事,但头一件事就这么难,我这心里还真没底,要是没办好就丢人咯,肯定会落一个不如甄承福的名号。”
容晓晓微微眯眼,“如果甄承福没出事,过不久接下这个案子的就是他吧?”
这么巧的吗?
总觉得这件事里有好多好多的巧合。
甄承福突然去了红山大队,突然即将接任调查后山的任务,还突然将自己的女儿安插在调查后山宝藏的队伍中。
是纯属巧合,还是有意?
“对。”周绍点着头,突然有些奇怪:“容同志认识甄承福?”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好像没说过甄承福的名字,一直都是称呼‘甄干事’,那看来简舟的这个妻妹认识他啊。
‘嘶’了一声。
这见到老友果然大意了,他这边幸灾乐祸,万一对方和甄承福有来往怎么办?
容晓晓收了收胡思乱想的思绪,点了点头,轻笑着:“认识,甄承福的女儿在红山大队口出狂言,我实在看不过去,便激着他扇了甄兰一巴掌,想来他们父女应该恨死我了。”
“…………”
“……”周绍按住了差点竖起的大拇指。
想想以前被甄兰讽刺的话,真的是太解气了!
偏偏当时甄承福一脸无奈说孩子不懂事,弄得他也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
可不计较不代表不生气,现在听容同志这么一说,心里是别提有多舒坦。
该!这对父女确实该好好教训下。
后山到底有没有宝藏,是一个让人十分好奇的事。
调查人员入后山已经大半个月了,那边都被挖的坑坑洼洼,却什么都没查出来,倒是挖出几副骸骨,不知道是早年前的坟包还是死在那边没人给收尸。
弄得人都觉得这边并没有所谓的宝藏,不过都是人云亦云,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可以肯定告诉你,后山确实有宝藏。”
说话这人年龄不小,穿着一身中山装显得精神抖擞,他站在甄承福面前,很肯定地道:“我爷爷便是藏匿宝藏的其中一员,他曾跟我说过,未曾见面的雇主雇佣他们背着成山的宝藏藏匿在红山大队的后山之中,那片唯一的黄土坡。”
“那位置呢?”
老爷子眼神讳莫如深,“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到现在还没将它们挖掘出来,你只要知道,一旦找到宝藏,你这辈子便吃穿不愁,将拥有泼天富贵。”
他爷爷确实是扛着宝藏进山的一员。
只可惜当年的雇主太防着他们,分了几批人、分了几个地方,就连抬进去的箱子也锁得严严实实。
爷爷虽然没亲眼见过箱子里的宝藏,但也是听周边的人说过,箱子里面框框作响,是珠宝碰撞的声音。
而且当时他们抬着的箱子在当时都价值连城,更别说里面装着的东西了。
只可惜,爷爷知道的太少太少。
唯一确定的,就是那片黄土地以及当年搬运的人中,有几个容姓人,或许他们能知道宝藏的一些下落。
“可我现在就快进监狱了!”此时的甄承福早已经没了原先的慈祥模样,即使身上穿戴整齐,可从他的面相来看,尤为狼狈,一副失败者的样子,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惊恐和绝望,“再这么查下去,不仅仅是我,就连你们也得一起和我蹲监狱。”
“那你便担下来。”
“什、什么?”甄承福目瞪口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爷子轻笑两声,笑意并没有传达眼底,“你还有得选吗?只有替我们担下这件事,站在你背后的人才能继续运行,该升官的升官、该挖掘宝藏的继续挖掘,只有我们还站着,才能将你拉出来。”
甄承福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咬着后槽牙拼命深呼吸。
“别这么大反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老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然,又怎么可能在公安问话的时候,又闭口不言?”
甄承福确实知道。
早在赵大树的事闹出来后,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脱了。
可他不服气啊,自己即将升职,宝藏说不准也马上就要有线索,所有的事都朝好的发展,结果在这个时候摔了一个大跟头,他哪里能受得了?
连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压住心中的恐慌和绝望。
可效果不显,倒让他快要恐慌到呕吐,“我、我需要一个承诺。”
“自然,原先说好的分配比例不变。”老爷子点了点头,“就算坐牢也没关系,最多两年,我一定想办法将你捞出来,这边待不了还有其他地方,国家这么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这话说得让甄承福安心。
但谁又能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
他继续道:“我要一笔钱,五千块!”
老爷子挑了挑眉头。
甄承福不相信这些空话,唯有钱拿到手里才能让自己安心。
不过,钱该给谁拿着?
父母年龄大了,在他出来之前万一死了,那钱怕是全都便宜给他其他兄弟,媳妇更不行,本来一个私生子就让她闹了很久的脾气,现在又突然冒出三个,又不能解释那三个野种和自己根本没一点关系,媳妇更是气得恨不得杀了他,怕是入狱的消息一传出去,早已经和他划开关系。
至于儿子。
甄承福本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父亲。
如果不是,也不会宁愿找别人生也得生一个儿子出来,更不会明知道扬了自己的好名头的前提是坏了甄兰的名声,却毫不犹豫的去做。
他倒是想将钱交给儿子。
但儿子现在实在是太小太小,他唯独能托付的只有一个人。
周绍是个话多还极为热闹的人。
聊过之后也不放他们走,硬是拖着他们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还找人要来了木制的饭盒,让他们给家里人打包带回去。
并约定着,等他办好调职的手续,便去红山大队相聚。
这一餐饭,属于多赢。
简舟找到了一条新的销售渠道,只要大队的果酱罐头生产跟得上,就绝对不愁卖不出去。
而容晓晓也多了一个人脉。
看在简舟‘妻妹’的份上,周绍是要多热情有多热情,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照顾。
就这样,连吃带拿回了大队。
而同时间,廖家却够热闹的。
“廖家是怎么了,从廖波回来他家就一直吵吵闹闹,不是才结婚吗,怎么就吵起来了?”
“你听,廖波别是动手了吧?我都听到董春哭的声音。”
“这男人啊,娶回来就不知道珍惜,这才结婚多久就打就骂?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廖家外面围着一群凑热闹的人。
房门窗户都紧闭着,看不到屋内的情况,但是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大概也能猜出一些。
听听廖波怒吼,还有砸下去的闷棍声,这绝对不是小打小闹,这才刚刚结婚没多久就闹成这样,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是这新媳妇做了什么事,以前也没见廖波下这么狠的手。”
“屁,男人自己沉不住气,就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了?廖波平日里就像个大爷似的,对着媳妇这么打这么骂,不知道的还当他娶了个奴隶回来。”
这时,有个小伙子挤了进来,神秘兮兮地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廖波被停职了。”
“停职?”
“不是,他这是犯了什么大错居然闹到停职?”
停职啊,这可关系到一家老小以后有没有饭吃,如果不是太严重的事,厂子里绝对不会下达这种处分。
“他自己犯错了停职,干嘛来打媳妇?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小伙子摆了摆头,“廖波会停职,还真和他新进门的媳妇有关。”
“这能有什么关系?”
“郑家小子,你别问一句说一句,赶紧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郑家小子被呵斥了也不生气,直接走到圈子的最里端,一边听着廖家屋里的声音一边说着:“他媳妇前头不是还有个男人吗,那男人是个当兵的,英勇献身之后部队里给了一笔津贴,这钱都归她拿着手上。”
“这事我听说过,董婆子以前总跟孙子说他后妈手里有钱,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就尽管找他后妈要。”
“对对,我也听说过。”一个婆子撇嘴道:“那个时候都还没进门就惦记人家手里的钱,真是亏心!”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听的羡慕。
毕竟谁家娶媳妇能带那么大一笔钱进门呢?
“这事和廖波停职有什么关系?”
‘哐当’一声,屋内也不知道是把什么给砸坏了。
郑家小子站在最好的位置凑着热闹,他跟着道:“当然有关系,他那媳妇上头还有个婆婆和亲生儿子,不顾他们的死活把钱全拿走了,听说两祖孙一个瞎一个小,差点饿死在家,现在人家的亲戚去厂子里找廖波要钱,廖波不愿意给,厂子便给他停职,说是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办好什么时候才能复职。”
“哎哟,这亏心的媳妇真该打!”有些当婆婆的人一听,立马感同身受,恨不得把董春骂死。
还有那些当妈的人也是跟着啐了一声,“什么东西,连自己亲儿子的死活都不顾,这还是人吗?”
“人家战士英勇献身,结果自己老娘和儿子差点饿死,媳妇带着钱进了其他男人的门,拿着钱给别人的儿子花,真的不怕前头的丈夫梦里找他来报仇!”
原先还有些人同情被打的董春。
想着刚刚才进门就这么被对待,多少也有些同情。
听到来龙去脉后,那就恨不得廖波多甩她几巴掌,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嗐,别逮着一个人骂,廖波不也做得过分?凭什么拦着不还钱?这样没心没肺的东西我还不乐意和他当同事!”一个老头子站了出来,他挺着胸脯道:“不行,我得跟厂长好好说说,这么没道德的人不配成为厂子的一份子,必须将他开除!”
“对!开除他!”
“王大爷,我和你一块去,和这样的人成为同事,我都感觉到丢人现眼。”
“我也去、我也去。”
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一大部分的人是真的对这件事看不过眼。
如果是寻常人都没有这么气愤。
但那是为国为民献身的英雄啊!怎么能让英雄这般寒心?要是不给他一个交代,其他战士们又如何能毫无顾虑的为国人们拼命?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屋子里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本来廖家是没打算管,这种事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实在不想现在现身。
可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开除,董婆子两母子哪里还站得住?赶紧推开房门拦住想要去厂子的众人,“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廖波举着手大喊着:“王大爷,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人,就算有些毛病但也不至于是个坏人。”
“对啊。”董婆子也是重重点着头,“他根本就不知道董春那个贱人做的事,要早知道她那么狠心,我们也不会把她娶进门,更不会在知道后就关着门将她收拾收拾。”
“您放心,我这就要董春给那家人赔礼道歉,绝对会把这件事给平息下来。”廖波大声喊着,愁眉苦脸的他也显得十分无奈和无辜。
王大爷问道:“当真?”
廖波连连保证,直接扯出房间中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董春,一边推搡她走向大门,一边承诺着:“你们尽管放心,我这就让她去!”
这样一来,其他人倒也不好多说了。
倒是董婆子挡在儿子的身前,不住哭诉着:“我是真不知道她这么黑心肝,要不是想给孙孙找个好后妈,也不会让她进门……”
随着尖锐的哭喊声,廖波扯着董春出了院门,低声威胁着:“我不管你怎么求,就算跪在地上磕头也得让他们不追究这件事,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好,我、我按…按你说的做。”董春被打的不敢反驳。
她不过才幸福了一两天,还在憧憬未来的日子时,就被自己男人的几巴掌狠狠拍散了。
身上的疼痛让她不由不多想。
嫁人和在娘家到底有什么不同?
到头来不都还是弄了一身伤?
然而不给她多想,廖波又是一巴掌重重甩在她的脑袋上,一脸凶狠的低声:“还有,我不管你身上有多少钱,但绝对不能给他们,你必须想其他的法子把这件事平息。”
他还是不甘心。
即使还没有看到那笔钱,也不甘心将钱全部都还回去。
但他自己也没法子,只能用拳头去威胁面前的女人,反正做不好就是她没用,那就别怪他好好收拾她!
就这样,鼻青脸肿的董春不得不再次前往红山大队。
这条路她以前走过很多次,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就想过自己绝对不会再回来,可谁能想到她不但回来了,还是以这种狼狈的模样回来。
不仅是廖波不舍得把钱拿出来,董春同样不舍得。
她不知道去厂子里找廖波的容晓晓是谁,她只知道等见到容婆子,她还会像以前那样,用丑牛继续威胁。
那种事她以前做过很多次,早已经熟悉,只要容婆子还在意这个孙子,就一定会妥协。
然而,董春没有料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她根本走不进红山大队。
进入红山大队的道上一直守着人,旁人过了她们连个眼神都没有,该聊天的聊天,该八卦的八卦。
直到这群婆婆婶婶们见到走来的董春,立马气势汹汹站起,如同斗鸡一般,凶神恶煞的冲了过去……
“你这个黑心肝的居然还敢来红山大队?”
“也不瞧瞧当年嫁来时黑瘦的样,要不是容家养着你,你会有那么好的日子过?一点不知足还害得容婆子两祖孙那么惨,狼心狗肺的东西!”
“滚滚滚,你要敢踏进红山大队一步,我就把你往河里扔!”
几个婆子愤怒的围着董春,即使她面上鼻青脸肿,显然尤为凄惨和狼狈,但没有一个人同情,甚至还觉得她活该!
早前容知青就拜托她们守在路口,说是董春有可能会来骚扰容婆子祖孙,还将当年容婆子为什么不继续要钱的原因说明,气得她们是直跳脚,还想着董春哪里还有脸来。
结果还真来了。
真的比他们想象中还不要脸!
“都让开!!”朱婆子一声喊,拎着扫帚就朝前面冲过去,举起手就往董春身上招呼,那力度比气急起来打儿子还要狠,用尽全身挥打过去,打得董春是龇牙咧嘴,还不住大喊着:“你们谁啊,我去我儿子家和你们……哎哟哎哟,疼疼疼。”
细竹扫在脸颊上,疼得她是连声叫唤。
想躲也没法躲,边上的路被其他婆子挡住,除了后面没其他地方可去。
董春想硬闯,朱婆子直接往她前面一躺,直接耍起无赖,大声假哭着:“来人啊,董春不是个东西,连老婆子都欺负,救命救命啊,我胳膊腿被她弄折了,没个十块二十块别想走!”
董春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怎么说也是在红山大队住过几年,自然是知道朱婆子特别会耍无赖,被她赖上,谁都得脱层皮。
马婆子跟着道:“容知青可是说了,你要再敢来大队骚扰容婆子和丑牛,她就不是和你们好好说话的了,直接去公社告你们,你就等着蹲牢房吧!”
“对对,现在就把她带去公社,必须给容婆子一个交代!”
“钱必须还、也必须让她坐牢,现在就压着她去……你别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赶紧站住!”
董春哪里还敢待,自然是赶紧转身就跑。
这要是被抓住,难不成真被带去坐牢?
董春心里慌得要死,眼瞅着就要过好日子了,怎么就遇到这种事?尤其是她心里也觉得自己不占理,原先也不是没有拐弯抹角去打听,她这种强占烈士家属钱财的人确实会被判刑,即使她也属于烈士家属之一。
要不然也不会拿着丑牛去威胁,而不是心安理得的占下这笔钱。
要是去坐牢,那一辈子都毁了。
可又舍不得将钱拿出来,一时之间董春是真的两难,再想想廖波两母子死命揍她的样子,突然间尤为的绝望,身边连一个护着她的人都没有。
不由想起了死去的容祥。
虽然她和容祥在一起没几年,但不得不说那几年是她人生中最无忧的几年,没人对她非打即骂,就连以前不将她当做人的娘家,也看在容祥的份上,对着她笑脸相待。
如果……如果他没早死就好了。
“这黑心肝的跑得真快。”
“她要是不跑,我恨不得给她两巴掌,到现在都只想着钱,完全不想想这几年容婆子和丑牛过得有多艰难。”
“哪有那么狠心的母亲啊,居然拿着自己儿子的死去威胁婆婆。”
“不行,还得继续守着,可不能让她去骚扰容婆子,要不是她,容婆子的眼睛又哪里会越来越严重,到后来直接瞎了。”
原先是因为容知青的拜托,现在她们是心甘情愿。
到底是同在一个大队几十年的交情,平日里吵吵闹闹也就算了,但对外还是蛮齐心。
反正她们无事的时候也是待在一块闲聊,那不如就待在大队路口,省得某些野猫野狗往她们大队跑。
朱婆子此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身上沾着的泥土,一张老脸笑呵呵,“瞧瞧,还是我厉害吧,不然哪里能将她吓跑。”
旁边的人听得不由都翻了一个白眼。
确实挺吓唬人,这般耍无赖的行为,就连大队里都没几个人不怕。
朱婆子往小板凳上一坐,还要乐呵几句时,后方走来一人,她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嫌弃道:“都挤在这里做什么?挤得路都没了,还怎么让人走?”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以调查员身份来的甄兰。
甄兰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红山大队,不是没听到外面传得那些事,急得她嘴角都撩起了泡,但连爸都没办法,她除了着急担忧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
这次突然接到爸来的消息,说是想见她一面。
甄兰当时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最好也和妈妈见一面,如果爸爸真的要蹲牢房,那最好早点撇清关系,别到时候还连累她们母女。
其他地方不知道,但她也是见过下放到红山大队的臭老九,住在牛棚那么恶心的地方,光想想就让她心理不适,要是被爸爸连累到这种地步,还不如早早撇清关系。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这么宽的路你不知道走吗?怎么,还非得我们求着你过去不成?”朱婆子立马怼了过去,光说不止,还就往路中间一站,“行,你说我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
“我什么我,早就看你这个臭丫头不顺眼了,你要再敢说两句,信不信我直接甩你两巴掌!”朱婆子说着,就扬起了手,吓得甄兰脸色一白,急匆匆越过她落荒而逃。
看着逃离人的背影,方大姐一脸奇怪道:“她不是甄干事的女儿吗?朱婆婆你这么吓唬她,万一人家告诉家长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那也是她先惹的事,在大队耀武扬威跟一个大小姐似的,指挥来指挥去,把我们当奴隶使唤了。”朱婆子大大一个白眼,这段时间大队没什么活,她反正有女婿家时不时的贴补,便找了一个最轻松的工种。
那就是跟随调查员去后山,帮着他们带带路,简单说明下后山的情况。
其他人好相处,对着她这个老婆子挺照顾,也不让她做些活。
唯独这个甄兰,那指挥人的嘴脸真的难看死了,尤其是比她耍赖的时候还要理直气壮,一不乐意就将‘我告诉我爸爸去’这几个字挂在嘴上。
干了两天,她就在家装病,不乐意去干。
她挺着胸脯道:“像这种没家教的人,老婆子我肯定得好好替她爸妈教教。”
说得那叫一个正气凛然。
然而马婆子立马戳穿她,“现在说得好听,之前怎么就不见你教教她,不过是听到她爸犯了事,绝对没后台才好欺负,明明是欺软怕硬,硬是被你说出刚正不阿了。”
被戳穿的朱婆子一脸都不心虚,反而更好奇着,“你也听说了?还是我女婿告诉我的呢,说是甄干事在外面乱搞,几年的时间和外面的女人搞出三个崽子,别说工作都快保不住,怕是人得进监狱呢。”
这一下谁都不困了。
“真的?”
“看不出甄干事这么混账,他怎么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朱婆子赶紧说说,你女婿还说了什么?”
就这样,几个婆子婶子们凑成一团,在进入红山大队的路口边上聊了起来。
聊得完全忘了时间。
说得口干舌燥都不愿意离开。
也不知道多久,她们又看到了回来的甄兰。
这一去一回用了不到两个小时,比起离开的时候,此时的甄兰变化很大,倒不是穿扮上而是神情上。
不再茫然无措以及对未来的恐慌,此时的她高高昂着下巴,显得荣光满面,像是心中很有底气了一般。
“你这孩子是?”
有人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侧,牵着一个才三岁左右的男孩。
甄兰回了一句,“我弟弟。”
如果不是担心她们乱猜,她才不愿意理会这些臭八婆。
说着,不管她们的反应,径直走进大队。
等人刚离开,马婆婆不由道:“难不成她爸爸没事了?”
朱婆子一听,眉头就是紧紧皱起。
难不成真的翻案了?哎哟,早知道她刚刚就该忍着气,万一真被甄兰向家长告状了怎么办?
“她这是打算把弟弟带来一起住?”方大姐的注意力落在那个男孩身上,今天天色都这么晚了,想来甄兰不会将弟弟又给送回去,“我记得她现在还住在季婷家里吧?又得多一个人,看来他们家又有借口找她拿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