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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间谍就不要搞职场恋爱了—— by天青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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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不对的黄昏试图挽救:“不、不是的,伊芙,是哥哥刚刚太急了……”
“是吗?那就说理由啊!”
“理由……理由的话……”
黄昏的声音一点点虚弱了起来,因为在他的身后,约尔小姐正端着三杯热牛奶朝他和阿尼亚微笑着走了过来。
“理由我明天会——”
“哦,是吗?”
原本还打算将自己结婚的喜讯第一时间传达给自己唯一亲人的伊芙在瞬间改变了注意,她故意轻哼了一声,“既然如此,原本我这里也有一个关于我跟尤里的消息想要告诉哥哥,但是考虑到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所以就等明天见面再告诉哥哥吧。”
“什么——等!等一下!别走啊伊芙回来……!”
黄昏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隐约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他还记得上一次伊芙用这种闹别扭的语气跟他说完话之后,第二天他就目瞪口呆地发现,尤里成为了妹妹的准未婚夫!
然而话筒在伊芙手中,所以黄昏只能眼睁睁地任由电话另一边的妹妹将电话交给了尤里。
黄昏当场露出了一个脸部肌肉抽搐的扭曲微笑。
他跟尤里没有半句话想要说,正好约尔走了过来,相看两厌的男人们在简单的寒暄之后,黄昏果断将话筒交给了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读空气能力为零的约尔心情愉悦地拿起了电话,作为优秀人夫的黄昏便顺手端起了牛奶代替了约尔的工作,递给了一边还在竖着耳朵听八卦的阿尼亚。
与前面黄昏错误的示范相比较,约尔与弟弟尤里的沟通方式显然优化了很多。
对比黄昏兄妹俩说话时的鬼鬼祟祟,约尔和尤里的聊天首先声音上就明朗响亮了不少。
尽管对话内容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最起码感情到了。
“尤里!晚上好呀!”
“姐姐!想不到这么晚了,我居然还能通过电话听见姐姐的声音,难道今天真的是我的幸运日吗?!真是太棒了,我一定要在日历上将今天特别标注出来,从今往后每年的今天我都要额外特别地隆重庆祝!”
电话另一边的尤里用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
啧,刚刚忘了跟伊芙说,这小子除了是秘密警察之外,还是个无药可救的姐控。
黄昏端着牛奶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
嗯,温度还行。一会儿该让阿尼亚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丫头赶紧喝完上床睡觉了,对了,明天早上得把早间新闻里关于总统竞选的内容放给她看看,如果想要成为帝王生的话这种程度的常识是必须掌握的。
“对了对了,姐姐你知道吗?!今天我还有一个超~级~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嗯嗯,尤里你说!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姐姐已经开始为你高兴了呢!”
啧啧,听听这笨蛋姐弟的对话。但是可恶,这种羡慕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伊芙你看人家弟弟就把什么事情都直接告诉姐姐……
“我今天,结婚了哦——”
尤里兴奋愉快的声音刚说了一般,电话的这一边,一向举止从容得体的黄昏身体下意识地向前扑倒,刚刚喝到嘴里的热牛奶在客厅内化为了一道白色的喷泉,将睡眼惺忪的邦德狗狗喷了一头一脸!
无辜遭殃的邦德:?!
阿尼亚一脸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噫,父亲,真脏。”

第96章 MISSION 96 黄昏这家伙想拔……
黄昏在用热牛奶将无辜的邦德喷了一头一脸之后, 他本人也咚的一声,一头栽在了自家的地板上,以一种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一般的方式陷入了昏迷。
在那一瞬间, 黄昏的大脑中的思绪,从宇宙行星大爆炸漫无目的地延伸到了地球上的没有生命起源的38亿年前, 再到单细胞生物开始活动的25亿年前乃至于多细胞生物逐渐显现的7亿年前。
成群结队的恐龙在他的大脑神经线上成群结队地狂奔起来,从三叠纪一直狂奔到了白垩纪。黄昏恍惚间, 仿佛看到了一只奇形怪状的恐龙长着尤里的脸,他拿着电话激动炫耀一般地对着自己的姐姐大呼小叫地喊着“姐姐姐姐我结婚了诶”——然后一块陨石当头砸落在了那只该死的恐龙脸上, 世界爆炸,冰川降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终于干净了……
好冷啊……不过好奇怪,为什么他的脑袋会感觉特别得冰凉呢……就好像埋在冰天雪地里的恐龙一样, 连带着心脏都好冷啊——
现实中。
约尔蹲下身, 一只手拿着电话, 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自己面前使用“失意体前屈”加“以头抢地”两种姿势将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 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灵魂和色彩,一动不动僵硬吐魂的黄昏。
尽管约尔已经非常小心了,但此时此刻脆弱的黄昏还是被女子一根手指就轻轻松松地推倒在地。
他像一座灰白的大理石石像一样, “咔嚓”一声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侧翻在地。
“劳、劳埃德先生?!咦——?!不、不好了尤里, 快叫救护车——劳埃德先生好像突然手脚冰凉僵硬倒地呼吸微弱……该不是突然被我打死了吧?!”
约尔大惊失色地抓着话筒求救道。
电话那边的尤里声音里透着“啊今天真是个超级大好的日子”般欢欣鼓舞的语气:“哈哈哈真的吗?!干得漂亮啊姐姐!”
阿尼亚拉住惊慌失措的约尔:“不, 虽然但是, 父亲还没有死。母亲你看, 他的嘴还在颤抖着说什么呢……”
小萝莉一边这么说着, 一边默默地抬起手捂住了耳朵:虽然别人听不见,但是她却是可以听见的啊!这就是心灵的嘶吼吗?太吵了父亲,真的快点住口啊……!
约尔连忙趴在地上凑近了去听, 上一秒还在吐魂的黄昏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抓住了约尔手里的话筒,吓得女子的黑长直差点炸开。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黄昏攥着约尔手里的话筒,气若游丝地发出了最后的质问:“你……尤里·布莱尔你说你结婚了?!和谁?!”
电话的另一边,尤里沉默了一瞬,随即用一种十分诚恳且理所当然的声音道:“当然是伊芙小姐啦~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约尔听得连连点头:“是啊劳埃德先生!请放心!如果尤里胆敢背着伊芙小姐,偷偷和别的女人结婚的话,我一定狠狠收拾他……劳埃德先生?劳埃德先生?!”
十分钟之后,救护车的声音吵醒了花园路128号的左邻右舍。
阿尼亚抱着奇美拉的玩偶一脸无辜地站在一众救护人员当众,看着黄昏爸比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忍不住暗搓搓地给尤里鼓掌。
——很好!这样的话,阿尼亚明天早上就不用看那些个无聊的东国总统大选新闻了,也不用被检查书包和作业了……干得漂亮!P2谍报员“舅舅”!
她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她就称呼伊芙为“舅妈”,再也不叫她“姑姑”了!哼哼!~
午夜。巴林特综合医院。
尤里是在一阵不太对劲的寒意中被冻醒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巴林特的初冬时节,但是作为首都中央的公立医院,再加上尤里的军人身份,住的自然是这里条件最好的病房。
床铺舒适,温暖宜人……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尤里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冻醒?
最开始,他觉得那仿佛是身体与心灵双重的寒意攻击。他虽然隐隐被冻醒了,但是困意仍然盘旋着他的大脑中久久不散,于是尤里只是默默地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竭力将自己卷成一团像个毛毛虫一样缩在病床上。
很好,这样也差不多了……毕竟从前他跟姐姐住在漏风的破房子里吃苦时,什么寒冷没受过?区区这点冷风根本难不倒他!嘶——不过身体上的寒冷是受住了,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其他冰凉的东西在碰他?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背脊……
嗯?不对啊!怎么可能有人呢?他分明住的是,单人病房啊啊啊啊——?!
尤里在这一刹那猛然被吓得清醒了!
清醒之后,他越加明显地感觉到,隔着被子,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身后很近很近的地方,一下、一下非常明确地戳着他的后背,缓慢,但是就是不停下来。
黑暗之中,尤里动作僵硬地抖了抖身子,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糟糕!医院的床垫底下可没有配枪啊”、以及“等等,枪对这类玩意儿有用吗”等无意义的信息。
尤里动作机械而缓慢地转过身体,朝着身后病床边上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在黑暗之中,面容模糊不清的白色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病床边上。只见那宽松的白衣无风自动,高高举起的手中隐约闪过了金属锋利的暗芒——
这是什么暗夜凶灵啊卧槽——!
尤里全身一个激灵!下一秒,他以与他身体状况极其不符的敏捷度猛地朝着病床的另一边用力滚去,整个人在不到三秒的过程中光速落地闪避,刚准备试图寻找障碍物掩护自己,而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病房内的灯亮了。
尤里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好不容易适应了之后,他在看清楚病床边站着的金发男人之后表情瞬间僵硬了。
黄昏面色沉重而复杂,最后还带着一点点的疑惑。
他一只手还按在尤里床头的室内灯开关上,一只手举着取暖器的插头,沉默了片刻之后,用一种有些匪夷所思的语气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总觉得尤里刚刚一系列突然佐罗滚地一般的动作有点神经病的嫌疑,黄昏现在不仅想要跟尤里谈谈了,他觉得自己还有必要拿出专业知识,给尤里看看脑子。
毕竟……万一这小子真的跟伊芙有了孩子!伊芙那么聪明的基因可不能被这小子污染了!男人有病必须尽早治疗!
看着黄昏怀疑戒备的眼神,尤里的情绪是崩溃的。
“罗迪你这家伙才是!大半夜的你到我病房来拔取暖器插头是做什么啊?!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脑子有病的人分明是你这个病态妹控哥哥吧?!”
“哦,你说这个啊。”
黄昏侧过头瞥了一眼自己手中取暖器的插头,随手丢在了地上:“我就是实在睡不着,所以想来跟你谈谈。看你睡得那么香,我一时没有忍住,就想找点什么东西拔一下……”
——“实在睡不着,所以想来跟他谈谈”?!
趴在地上保持着防御姿势的尤里不知道为什么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这也就是他房间里没有、并且用不到呼吸机了!不然尤里真的合理怀疑,黄昏这家伙想拔的根本不是什么取暖器,而是呼吸机啊……!
次日,清晨。
伊芙在端着自己漱口杯和牙刷,拿着毛巾准备去医院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一蹶不振坐在长椅上的黄昏。
黄昏就这样坐在伊芙的门口,将整张脸都埋在了双手中,弓着背低着头一脸颓废,让伊芙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查出了什么可怕的绝症。
伊芙捏着牙刷,小心翼翼地上前:“早、早啊……哥,这么早来上班呀?”
这也太早了吧……按理说,平时这个点,阿尼亚还没有开始吃早饭呢!
“……早。”
黄昏缓缓地将脑袋从手掌中抬起,他瞳光涣散,神色恍惚,动作迟钝且僵硬。
伊芙安静了一瞬,她面色古怪地伸出手试图摸一摸自家笨蛋兄长的额头,被黄昏随手拍开。
金发男人的手很冰,脸色也十分苍白,唇角也有些干裂。他顶着黑眼圈的蓝色眼瞳里隐隐泛着血丝,一眨不眨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妹妹。
其实是能看得出来的,她心情不错,精神十足,眉梢唇角都带着轻松愉悦的笑意。如果不是他在门口拦住了她,估计这会儿应该洗漱完,高高兴兴地跑去找尤里·布莱尔这个新婚小傻子了吧?
秘密警察归秘密警察,作为欺骗了不少任务目标芳心的罪魁祸首,黄昏还是能判断出尤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伊芙的。
同理,他也可以判断出,伊芙是不是真的喜欢尤里——事实上这一点,黄昏比伊芙更早就察觉到了,当西尔维娅要求她作出取舍,她却迟迟没能彻底把尤里·布莱尔赶出自己的生活的时候,作为哥哥的黄昏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按照伊芙从小到大干脆利落、张牙舞爪的性格,如果她真的讨厌一个人,那个人大概率会以非常迅速或者非常狼狈(又或者两者兼具)的姿态,被她毫不犹豫地踢出自己的人生。
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判断出来的事情,黄昏决定不再询问妹妹细节找虐了。
事已至此。
如果人生能够重新开始……如果伊芙可以再次做出选择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选择更加幸福的平凡生活呢?
哪怕只是一个暂时的假日,将她从东西两国紧张胶着的局势里剖出,让她的这份感情,不必纠结,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仅仅是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啊对了,哥哥,昨天你说我绝对不能跟尤里在一起……理由究竟是什么?”
伊芙一边伸着手在黄昏的眼前晃着,一边无辜地问着。
因为你的真实身份跟我一样,是西国的间谍,与尤里·布莱尔立场对立,一旦被他发现,你就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你们二人如果想要获得完美的幸福结局几乎是不可能的……
黄昏怔怔地看着妹妹不服气的固执表情。
他因为熬夜而有些干裂的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他听见自己回答道:“算了……没什么。”
他咬牙切齿地按捺下怒火,努力对着妹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笑容:
“反正,你们不都已经结婚了吗?”
——如果她能够幸福,那么这其中的风险,他背一背也无妨。
所谓兄长,不就是为了让妹妹幸福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存在吗?
话虽如此。
当黄昏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笑容满面的小护士端着一个崭新的名牌横着歌儿停在了伊芙病房的门口,将“伊芙·卡洛琳”的名字取出,刚想要把“伊芙·布莱尔”的名字换进去的时候,眼光锐利瞥见的黄昏还是在一瞬间破防了。
他一把上前将名牌夺了过来,咬牙切齿地揉烂,一边怒吼出声:“尤里·布莱尔——”
黄昏用膝盖想都知道,这绝对是那小子想要宣誓主权故意做给他看的!

尤里对于黄昏的愤怒自然是一无所知。
即便他就是知道了, 下次他也照样还做。直到将伊芙房间门口的名牌连通医院病人登记簿上的名字全部都彻彻底底地替换为他心心念念的“伊芙·布莱尔”为止。
当然,这一点就没有必要让伊芙知道了——反正不管哪个,都确确实实的是她……不, 认真来说,“伊芙·布莱尔”对于她来说,才算是真实的姓名不是吗?
与伊芙那让医生们都一筹莫展的失忆病情截然相反,尤里腿上的伤好得要快许多。
差不多在医生将他腿上的石膏敲碎之后, 尤里就强烈要求搬出医院——尽管那个时候,他已经在与黄昏的抗争中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成功说服了巴林特综合医院里大部分人称呼伊芙为“布莱尔太太”, 并且将她所有可以写名字的地方都换成了“伊芙·布莱尔”。
原因无他, 主要是黄昏一天到晚虎视眈眈的样子,太渗人了。
面对尤里积极出院的态度, 他的主治医生虽然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在出院许可书上签了字。
从提拉蒙集团的大范围爆炸到歌剧院事故,再到格莱彻家族的内部斗争,先前一连串的事件加上近期由于东国总统大选开始, 选民之间频繁的**和各种宣讲活动, 情绪激动的选民——尤其是那些容易冲动的年轻人们时常发生肢体冲突, 为了自己支持的总统候选人大打出手,让医院越加得人满为患。
就在尤里打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办理好出院手续之后, 立刻就有四个先前一直等在走廊上的病人,推着临时病床迅速占领了尤里原先的单人病房。
随着和平党派和统一党派两派的斗争明显化, 现在出现**和抗议事件之后, 仅仅出动普通的人民军警察已经不足以维持现场的秩序,就连保安局的秘密警察们也被迫从之前的案件调查中抽出人手来,临危受命加入某些重要集会治安维护工作。
也因此, 无论是中尉还是伊利亚少尉他们,对于请完病假请婚假的尤里这小子,都十分得羡慕。
对此,之前一直攒着年假一点没用过的尤里毫不心虚。
事实上,当他在伊芙和保安局之间做出了取舍之后,原本削尖了脑袋想要成为人上人的尤里也仿佛从什么无形的桎梏里解脱了似的。
现在的尤里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在伊芙恢复记忆之前,尽情地享受这段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人生假期。
尽管伊芙现在失去了记忆,但她似乎完全没有丢失自己作为医生的本能。
对于自己因为车祸冲撞失去记忆这样独特的病例,伊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不是因为有尤里和黄昏白天黑夜地轮流拉住她,这丫头恐怕要把自己关进实验室,给自己戴上脑电波仪器然后对着机器上的脑电波图开始深入剖析研究自己。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尽管尤里和黄昏两个人都没有说——但两个男人在心里都比较害怕伊芙会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躲起来给自己的脑子动手术。
虽然以【白夜】的技术未必会失败吧,但是那个画面想想就有点可怕。
所以尽管黄昏始终怀疑尤里对自己的妹妹心存不轨,在二人领证之后,依旧白天黑夜地严防死守,随时从各个奇怪的角落里冒出来打断二人之间甜甜蜜蜜的相处;然而,当尤里提出要带着伊芙一起出院,将病房和床位让给更有需要的病人时,黄昏还是皱着一张脸,用仿佛看黄鼠狼一般的眼神默许了他这一行为。
因为他担心妹妹给自己动手术这件事情,伊芙是有真的有过前科的!
相当初,在巴伐利亚学园的时候,伊芙因为想要试验自己医学理论上推导出的神经搭桥治疗法是否能够成立,一个人躲在校医室差点把自己手臂解剖了的事情——黄昏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仍然是一身冷汗好么!
伊芙的公寓楼是东国标志性的带底层商铺的多层住宅塔楼式建筑。
尤里驾车停在了路边,他副驾驶的座位一开门就正对着伊芙宠物店的大门。
多日不经营的宠物店状态十分萧条,门口的招牌上已经积攒了一些灰尘和枯黄的树枝残叶。店内的小动物们有黄昏和约尔带着小阿尼亚不时地来照顾一番,虽然不至于饿死,但却因为主人的消失始终没有什么精神,大多只是趴在玻璃橱柜里没精打采地打着盹儿。
“楼下是你的宠物店,你的住处在楼上,你看要不……”
既然二人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那么住在一起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尤里原本只是想要带伊芙来她原先的住处拿一些衣物和日用品,却不料车子刚刚停下,伊芙就熟门熟路地下了车,从自己随身的钥匙串里精准地挑中了宠物店的钥匙,径直走过去就开始开门。
宠物店内,原本无精打采的小动物们在听到这熟悉的动静之后,纷纷支楞起了耳朵,摇摆着尾巴迅速围拢到了宠物店的大门口。它们隔着一扇玻璃门,对着许久不见的伊芙又是激动又是埋怨地叫着,喵喵声和汪汪声此起彼伏,顿时交织成了一片。
尤里的神色顿时有些复杂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又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被伊芙踢下床赶出家门之后,一边可怜兮兮地站在冰天雪地里吹冷风,一边开始羡慕橱窗里那只漂亮的布偶猫的事情。
这种奇怪的感觉刚刚浮现了一秒,尤里就迅速晃了晃头,将之狠狠甩出了九霄云外。
今时已经不同往日!
现在的他可是伊芙名正言顺的老公,他们的关系可是受到东国法律保护的,比起伊芙这些没有名分的猫猫狗狗,他可强上太多了——等等,这么说怎么觉得也不太对?
尤里跟在伊芙的身后进入了宠物店,昏暗的店铺内与他记忆中初遇的情景大致没有什么变化。他重新又坐回了伊芙当初照顾他的那条长沙发上,空气中流动着清新剂和宠物香波甜甜的味道,让尤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平淡日常中的安心感。
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沙发上的猫毛和狗毛有点多,尤里只不过是稍微坐了一会儿,他的手臂和后背上就沾满了长长短短的白色毛团,罪魁祸首还在他的军装外套里呼噜呼噜地打着滚。
雪白的毛团在深绿色的军装上实在是有些显眼。
尤里于是不得不站起身来,在宠物店里寻找专门清除宠物毛发的滚筒胶带。
他在店里没头苍蝇似地转了三圈,除了架子上没有拆封的。交代之外,没有找到其他,于是只好求助于宠物店的主人伊芙。
“能找到最好,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我回去把军装扔去集体宿舍一起清洗也不是不行。”
尤里还不至于为了一件沾了宠物毛发的衣服就逼自己的新婚妻子强行回忆。
“那样的话会让你的同事们身上也沾满它们的毛的。”
伊芙笑着阻止了尤里祸害整个保安局的行为。
她虽然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是一个人放置物品的行为逻辑和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熟悉的生活环境让伊芙觉得自己好像要想起来什么,但是却又隐隐绰绰地记不清楚。
如果要用什么比喻来形容这种感觉的话,那大概就是想要打喷嚏,却又怎么都打不出来的感觉。
伊芙轻车熟路的从抽屉里摸到了滚筒胶带,她熟练地撕掉了外面一层已经用过的胶,刚准备站起身去帮尤里处理衣服上沾着的宠物毛发,余光却蓦然瞥到了滚筒胶带后方隐隐约约有一个不易发现的暗格。
伊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下意识地向内侧推了一下暗格,弹出来的小抽屉里躺着一份账本还有一小串银色的钥匙。
伊芙的心脏骤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和剧烈程度。
她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尤里正在跟店里的那只爆毛布偶猫伊丽莎白争夺着他地军装大衣外套,一人一猫用各自的语言竟然就这样互不相让地吵了起来。
伊芙趁着这个机会,独自翻开了宠物店的账本。
驱虫药、猫癣喷雾、宠物益生菌……
伊芙皱着眉头一溜看下来,全部都是宠物类的药品,偶尔有一些消毒杀菌类的药品以及简单的手术器械,也就只够给宠物做点简单的小手术,比如绝育或者是去除尿结石什么的。
她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伊芙突然有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那就是她这里有些东西,最好避开尤里似得。
为什么要避开尤里?
既然是彼此相爱的人,她又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二人之间又有什么好隐藏的呢?
伊芙想到这里,理所当然地抓起了那串银色的钥匙。
她微笑着走了出去,一边将滚筒胶带递给了尤里,一边晃动着手里的钥匙问道:“看我找到了什么?想不到我房间的暗格里居然还有一串钥匙诶……尤里你知道这串钥匙是开哪里的门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伊芙的错觉,她发现当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正在沙发上跟猫咪打架的尤里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一瞬——他一个失手,自己的军装外套竟然被那只叫伊丽莎白的布偶猫张嘴叼走。
伊丽莎白一旦得手,就咬着尤里的军装外套从沙发上跑到了猫爬架上。它站在猫爬架的高处,好像旗开得胜的将军一样对着尤里的方向炫耀似地喵喵叫。
整个宠物店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小动物们打滚叫唤的声音。
伊芙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在消失,就在她刚准备皱眉的时候,尤里站起了身。
他云淡风轻地从伊芙的手中接过了那串钥匙,深绯色的眼瞳深深地注视了两秒,随即打开了客厅茶几下面的抽屉,将钥匙丢进了抽屉深处。
“我不知道,但这不重要。”
尤里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那种独属于他温润无害的明朗笑容,“毕竟伊芙你店里有这么多的宠物柜子,多几串钥匙也是很正常的吧?”

第98章 MISSION 98 “阿尼亚,带头……
自从东国大选正式拉开帷幕, 东国的高层可以说是风起云涌,政府内部各个势力派系之间也是暗流涌动。
大人们是这样,深受自家长辈们影响的贵族家庭孩子们自然也是如此。而在东国,首都巴林特大部分出身贵族的孩子们, 大都聚集在伊甸学园。
阿尼亚今天早上一到学校, 就察觉到了学生和老师们之间气氛的不对劲。
而这股不对劲气氛的漩涡中心, 正是她的任务目标对象, 达米安·德斯蒙。
平日里走到哪里都有一堆孩子们簇拥着的达米安, 此时此刻正背着书包,低垂着小脑袋沉默不语地走在校园内。
阿尼亚注意到,平时看见达米安就会尖叫的女孩子们不见了, 那些悄咪咪跟在次子身后,不停地想着如何跟次子套近乎的心声也销声匿迹,大家都犹如躲避什么可怕的蛇虫蚁类一般,一边绕道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达米安。
而他们心声的内容也变得奇奇怪怪。
【嘘……听说了吗?达米安·德斯蒙他的爸爸, 昨天被保安局的人调查了……】
【离他远点!我可不想也被保安局的人抓走!】
达米安身边原本跟着的两个小跟班倒是还在, 但只要他们稍稍靠近, 达米安就会一脸不耐烦地赶走他们。
“你们家的大人们没告诉你们, 这种时候离我远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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