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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和魔尊离婚—— by路非路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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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仙都少主,本书男二,痴恋云瑶,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堕落成魔,将来可做不了仙中之王。
不过,他来了,也就表示,云瑶也回来了。
女主出现,离婚这件事就不用发愁了。
这两姐妹走后,鹿朝让柳儿扶着,走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重生后的模样。
这一看,不由得一怔,镜中的娇艳少女,几乎和她一模一样,只不过少女养尊处优,金枝玉叶,显得娇柔脆弱一些,十五岁的面庞,也还稚气未脱。
一双凤眼高贵大气,眼尾微微上翘,还带几分妩媚,眼珠乌黑,皮肤细润雪白,唇瓣不点而红,一张鹅蛋小脸天真娇憨,又艳丽如牡丹。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能继续以这副模样活着,她觉得很满意。
宁王府前院
门客吴山匆匆走进议事厅,见宁王正嘱咐管家安排为云瑶仙子举办接风宴一事,便候在一旁。
宁王高大俊朗,龙章凤姿,身穿紫色蟒袍,手里把玩着一只金目玉狮子,这玉狮子獠牙狰狞,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吃人。
“下去吧。”嘱咐完,宁王闭上眼睛,摆了摆手。
管家恭恭敬敬退下去,吴山才上前一步:“主上。”
“如何?”
吴山道:“这江公子确实不是一般人,巡夜营中高手如云,竟然没有一个是他对手,昨天他打云扬世子时,有十名噬灵境高手一齐出手阻拦,都没能拦住他,要不是安王赶到,云扬这条命,怕是没了,而这江小山,竟然毫发无损。”
宁王睁开眼睛,目光如电:“这小子,从他刚来宁王府,本王就知道,他绝非泛泛之辈,若是给他些机遇,说不定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既然如此,主上为何不同意他和云瑶仙子?”
宁王冷笑:“他再厉害,终究只是个凡人,苦修几十年,或许能飞升入琉璃仙都,可即便如此又如何能与未来的仙中之王相提并论?”
吴山低下头:“主上说的是,无论如何,以他的出身,也配不上云瑶仙子。”
宁王道:“本王让他和朝朝成亲,也不算辱没他,朝朝虽然比不上瑶儿天生神骨,可再怎么说也是本王的女儿,禹州王的外孙女,猎户之子娶了金枝玉叶的郡主,他该感恩戴德了。若他没点儿本事,本王大可以认个丫鬟做干女儿,打发给他,再赏几两银子,他又能如何?”
吴山敬佩地说:“还是主上深谋远虑。”
“本王只是想为瑶儿扫清一切障碍,以她的天资,别说琉璃仙都,踏入神界也指日可待!本王不想让一些卑微低贱的凡人,绊住她的脚步!”宁王抬起头,神情中闪过哀伤之色,“瑶儿是神族之后,将来扶摇展翅,必定直上九天!”

第3章 夫妻打架
“小郡主身体无大碍了,安心调养些时日便可和从前无异。”御医仔细诊治了一番,才如释重负地说,“看来,仙家的药草确实非同一般,此药浴还要再蒸几次,才能完全恢复。”
宁王妃谢过御医,吩咐柳儿领着御医出去领赏。
随后,宁王妃坐下来,连日以来,总算露出一丝笑容:“多亏了江小山,你才能好得这么快,否则躺上三个月,都未必能恢复。”
鹿朝就不爱听别人夸帝夙这魔头:“我能好得快,是我身体好,我应得的!关他什么事?”
宁王妃笑了:“你从小身子弱,母亲不知道为你操了多少心,要是没有他,你连小命都保不住。”
鹿朝听出点儿不对劲:“他干嘛了?”
“此次伤了你的,是一只纯阴的魔,阴气入体,侵蚀脏器,你外祖父听说了,连夜命人从禹州送来炎阳草,可你是凡人之躯,受不住仙家的药草,须得一个有元阳之气的男子,吸收了炎阳草之后,以灵力在自己体内化开,再散出来,熏蒸在你皮肤上,一点一点将阴气引出。只有这样,凡人才不会被仙草所伤。”
鹿朝:“……”
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的方法。
她从前也是修仙之人,一听就懂了。
正因为懂了,她一张雪白的小脸,‘唰’地红了。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那,那我和他……”
宁王妃道:“有什么关系?你们是夫妻,此事也只有他能为你做。”
鹿朝觉得,现在把天底下所有佛陀都请来对着她日日夜夜念经,都消不掉她的杀心了。
“再说了,炎阳草药性炽烈,阳气太重,他吸收入体,对他的经脉损伤极大,可他依旧为你做了。”宁王妃若有所思,“朝朝,这世上的男子大多薄情寡性,你能嫁给一个愿意为你付出的夫君,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
鹿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话都忍回去。
对于宁王妃,不,对于这个世上的大多数女子来说,确实如此。
可惜这人偏偏是帝夙。
鹿朝还没有弄清楚他为何这样,小说里,原主和他的缘分太浅了,原主断腿毁容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不愿意见人,而帝夙也随着云瑶上丹华宫,四海游历,斩妖除魔,偶尔才会回来。
说是三年夫妻,其实真正相处,也不过几个月。
看她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宁王妃便笑着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和他慢慢相处,不着急。”
鹿朝说:“我不愿和他相处,我讨厌他,看见他就烦!他既然救了我,我可以给他金钱,名利来报答他,不一定要和他做夫妻,我想……”
“胡言乱语!”宁王妃沉下脸,“你从小任性,母亲都由着你,可是婚姻大事,你年纪小还不懂,等过几年,自会明白我的用心!”
宁王妃说完,拂袖而去。
鹿朝知道要想和帝夙离婚,从宁王妃这里绝对行不通,她一开始也没抱什么希望。
只有几个关键人物才靠谱。
帝夙,宁王,云瑶。
只要帝夙想离开她,就成功了第一步,之后,云瑶回来,宁王那里也就不用担心了。
鹿朝根本不慌,让人喜欢或许很难,但让人讨厌,那还不简单?
她爬起来,慢慢挪到百宝阁边,原主虽然是个修炼上的废人,但俗话说‘差生文具多’,这百宝阁上,放着不少她高价买回来的灵器法宝。
当初就是仗着自己有这么多法宝,才敢一个人跑出城。
“小郡主要找什么?”春儿在一旁扶着她,看她挑挑拣拣,不知道要什么。
“我那把七星宝剑呢?”
春儿偷偷看她一眼,才敢说:“那是把假的,小郡主被骗了十万两银子,不是让奴婢拿去扔了吗?”
鹿朝大惊:“十万两,你真扔了?”
被修仙耗尽钱财的鹿朝心如刀割。
春儿摇摇头:“奴婢觉得虽然是假的,但也是把漂亮的剑,就偷偷放着了,郡主千万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找来给我,我有用。”
春儿不敢违抗,连忙去橱柜里,翻出一把通体雪白细长的宝剑,剑鞘上明晃晃镶嵌着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垂下的剑穗,也是一缕缕金丝编织,集华丽与豪横于一身。
鹿朝拿在手中,还挺沉,难怪能骗走原主十万两银子。
七星宝剑,传说中九天神女的本命神器,神女历劫之后,七星宝剑不知所踪。
原主自小听着九天神女各种除魔卫道,拯救苍生的事迹,心向往之,就爱搜集和神女有关的宝贝,被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不知道,她最讨厌的长姐云瑶,就是她偶像九天神女转世。
“郡主要剑做什么?”春儿不解。
“你别管,反正我有用。”鹿朝嘱咐她,“不准告诉王妃,否则,就把你赶去云绣的锦澜苑里!”
春儿连忙说:“奴婢绝对不说!”
原主和云绣经常扯头花,身边的丫鬟也没闲着,其中春儿伶牙俐齿,胆子又大,没少让云绣吃瘪,要是去了锦澜苑,别想活着回来了。
鹿朝拔出冒牌七星剑,用没受伤的左手挥舞两下,虽然成了凡人,没有灵力,但身手还在,只可惜现在身体弱,动作绵软无力。
不过,也够春儿看得目瞪口呆了:“小郡主这动作真好看,比那些修仙的还要好看!”
鹿朝一笑,那是自然,她再不济,也不至于跟修仙的相比。
她收好剑,回去找本闲书打发时间。
这一天入了夜,鹿朝早早梳洗好躺下,过去几天,她都在昏迷,根本不知道帝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回,她躺下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丫鬟说:“姑爷回来了。”
然后帘子撩起,黑衣少年带着一身如霜如雪的冷意走进来,身姿挺拔,面无表情,活像个催命的。
柳儿便对鹿朝说:“王妃吩咐了,姑爷还是住在这里,奴婢不敢拦。”
鹿朝当然知道指望不上他们,因此只是佯装生气说:“你下去吧!”
柳儿大喜,心想小郡主终于想通了,连忙喊着其他丫鬟一起退出去,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帝夙捧起水洗脸的声音清晰可闻。
没多久,脚步就朝床榻这边过来了,一步,一步,随着他靠近,一种犹如灭顶之灾般的寒意,也逐渐笼罩下来。
他天生是魔,就算魔神之力被封印,就算不记得自己是谁,与生俱来的邪气,依旧无法消弭干净。
纱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少年的身影刚刚出现,鹿朝便一跃而起,随即,剑出鞘,一缕寒光势不可挡,劈面而去。
有伤在身,力道不足也无妨,要的就是一个气势。
鹿朝预想中,猝不及防之下,帝夙必定会抬起问道来挡,届时她一脚踹出,也能把他踹得后退几步,叫他以后想爬她的床都得掂量掂量,会不会被打。
可是——
他没有举剑来挡。
他……就是微微侧开了身,漫不经心避过了她这一剑。
而鹿朝由于这一剑用了全部力气,劈得太猛,一下子失去重心,扑腾下床,眼看就要脸着地。
一只手在岌岌可危的时候,揽住她的腰。
鹿朝不甘心,转身又是一剑,这一次,纤细的手腕被轻而易举握住,反折向后,扣在腰上,然后,按在床上。
这一按,压到了伤口,鹿朝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一群人呜啦啦涌进来,宁王妃就在最前,敢情方才一直在门外听动静!
鹿朝见到有人,马上叫得比刚才惨十倍!
“姑爷快住手,小郡主身上还有伤。”宁王妃身边的苏嬷嬷心疼地说。
帝夙垂眸看了她一眼,浅灰色的眼眸依旧是疏冷淡漠的,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松开手,退到一边。
鹿朝艰难地爬起来,戏精附身,开始拼命卖惨:“母亲,你看到了吧,他对我如此粗暴!我有伤在身,他还打我,他根本不是个好人,你快让他走!”
宁王妃看着掉在一旁的剑,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是维护自己的女儿。
“小山,朝朝嫁给你,就是你的妻子,你身为夫君,该疼着她护着她,不该对她动手。”
帝夙静静地站在一旁,目不斜视,似乎并不打算解释。
宁王妃这才说:“朝朝年纪小,不懂事,只知道胡闹,还不知道如何做人家的妻子,你们虽然成了亲,却还不熟悉,等相处久一些,她就不会胡闹了。”
说罢,看向鹿朝:“你这孩子,从小被惯坏了,一天天就知道乱花钱,买些无用的东西回来,这些东西迟早害了你,来人,把郡主房中这些凡人都用不着的东西全搬走。”
那些本来就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鹿朝也不在意。
宁王妃又说:“今日郡主还没有蒸药浴,去准备吧。”
鹿朝:“?”
“我的伤会自己痊愈,已经不用蒸了!”鹿朝严词拒绝,开玩笑,谁要再和魔尊蒸药浴,搞得晚节不保。
“会不会痊愈,你说了不算,御医说了才算。”
鹿朝抱着手,开始摆烂:“反正我不蒸,今天就算从摘星楼上跳下去,死了,我也不蒸!”
宁王妃并不理她,只是喊了一声:“小满。”
一道灰色身影从窗外闪入,快得不可思议,以鹿朝如今凡人的目力,几乎看不清。
那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相貌并不起眼,瘦瘦小小,低眉顺眼。
但是鹿朝认得她,她是宁王妃从禹州带来的人,是个修仙的,而且很厉害!
宁王妃使了个眼色,小满就懂了,走到鹿朝面前:“得罪了,小郡主。”
鹿朝还来不及说话,小满单手结印,灵光从指尖闪过,对着鹿朝一点,她就动不了了,身体像滩烂泥,软软地倒下去。
她张了张口,连舌根都发软,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不要……”
修仙界里最基本的,只要能吸收点儿灵力就能使出来的,最简单不过的软身咒就能把她制服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宁王妃走上来,慈爱地摸摸她的脸,然后对帝夙说:“小山,朝朝是你的妻子,这世上只有你才能帮她,辛苦你了。”
快拒绝,你是魔尊,凭什么听她的?!
帝夙沉默了片刻,还是走过来,俯身,把她抱起来。
鹿朝心态炸了!
你爷爷的,你不是绝七情,灭六欲吗?
我看你根本就是个老色批!

隔间便是浴室,砌了圆形浴池,引了温泉水进来,四季都是暖的。
浴池边放了一张白玉床,柳儿郑重其事地捧着一只玉盒进来,置于玉床上,其内放着枝叶通红的炎阳草。
随后柳儿退出去,放下重重纱帘,关上门。
帝夙把鹿朝放在玉床上,并不犹豫,边起身边解开自己的腰带,衣裳敞开的瞬间,鹿朝赶紧闭上眼睛。
不是她羞涩,而是人嘛,一不小心就会被美色所惑,帝夙这样的绝色,放眼六界,横贯古今,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小说里有一段魔族公主偷看他沐浴的片段,那场面光看文字就让人想入非非,而文字里描写的帝夙的身体,怎么说呢,就是特别猛。
魔族公主一眼沦陷,从那之后,每天都斯哈斯哈,馋魔尊身子。
人家见多识广的魔族公主尚且把持不住,鹿朝这辈子就没见过几个男人,素得尼姑见了都摇头。
她是要离婚的人,可不能每天想着魔尊的身体斯哈斯哈。
所以,眼不见为净!
片刻后,一只手从后面把她揽过去,她的后背贴在冷冰冰的胸膛上,鹿朝头皮发麻,下一秒,他的手熟门熟路拉开她的衣带。
鹿朝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你……闭上眼睛……否则……我……杀了……你!”
身后的人不知道听没听见,更不知道照没照做,鹿朝只知道他的手没有片刻犹豫,就把她的衣服拉开了。
“……”
她身上的血瞬间沸腾了,轰轰烈烈烧得她脑壳疼,她的脸是烫的,耳朵是烫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烫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身后的人肌肤也开始变得滚烫之后,温热的蒸汽开始在她周身弥漫,淡淡的药草味道中,似乎夹杂着腥甜的香气。
蒸汽沾染皮肤的时候,特别舒服,明明没有水,身体却好像浮浮沉沉漂浮着,被拢在一团温暖的云絮中,她好像一个婴儿,在母亲身体里蜷缩成小小一团,四周温暖而安静,是她自出生至今,从未感觉过的,一种从不会有人伤害她的安全感。
就像……一百年前和殿下相依为命的时光。
月光穿透纱窗,照在她小小的脸上,她趴在殿下腿上,睡得迷迷糊糊,他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着,她喜欢他衣料上的熏香,夹杂着淡淡的药草的苦涩。
时光那么安静,像是永恒。
后来,他低声说:“朝朝,离开安阳吧。”
那一刻,她心如刀绞,猛地睁开眼睛,像是刚刚溺水被救上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而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掉。
蒸汽散去,温暖散去,她蜷缩在一个冷冰冰的怀抱里。
竟然睡着了,还做梦了,鹿朝用力眨眼睛,把眼泪眨回去,然后抬起头,看向连枝烛台,蜡烛燃烧了一半,至少过去一个时辰了。
鹿朝满脑袋晦气,想挣扎,发现还是浑身瘫软,动不了。
最可怕的是,她只要稍微一动,就避免不了肌肤的摩擦触碰,她身上的热是一点没退下去,还是烧得她很暴躁。
身后的帝夙微微喘息,体内炎阳草的炙热似乎也没完全消散,他的气息仍旧是有温度的。
他靠得太近,呼吸就贴着她的脸颊,像是被羽毛轻轻挠着,一股诡异的酥麻感从尾椎骨窜上来。
鹿朝别扭地别开脸。
而帝夙此时忽然开口,对她说了相识以来的第一句话。
少年的嗓音有些低,因为染了炎阳草的炙热,充满磁性:“你今日,为何是红色的?”
鹿朝:“?”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帝夙又说了第二句话:“前几日,你都是白色的。”
鹿朝一愣,她忽然懂了,然后她气得头顶冒烟。
这狗比,他从来没有闭着眼睛,从一开始,他就把她看光了!
不仅看光,还胆敢来调侃她?
鹿朝怒气冲冲抬起头,瞪着他,刚刚哭过的眼睛,也是红的。
帝夙专注地端详着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看向她哭得通红的鼻尖,最后,落在本就红润的嘴唇上,就此不动了。
鹿朝还是第一次仔细认真地打量他,过去只在书上见过他的各种描述,和现在所见,似乎有些细微的出入。
他的眼睛是浅淡的灰色,冷冽的色调因为没有情绪晕染,显得阴翳寒冷,可细细一看,又会发现这灰色的眸子,好像是透明的,没有任何杂质。
竟有一种……懵懂?无辜?单纯?
鹿朝意识到他说的两句话或许不是调侃她,他是真的不懂?
小说里只讲他如何杀戮成性,如何无情无欲,冷血霸气,如何把六界搅得腥风血雨。
可从来没有讲这位魔尊……还是个雏儿啊。
难怪美艳妖娆的魔族公主千方百计都勾搭不到他,难怪精通媚术的狐妖使劲浑身解数他都无动于衷。
更别说云瑶,只会天天要死要活找虐。
鹿朝:释然了。
没有晚节不保,反正他也不懂,抱着她,跟抱着猪又没有区别。
想通之后,鹿朝随口忽悠:“因为我……今天……吃了……红,红枣糕。”
所以我变红了。
帝夙看着她的眼睛,鹿朝毫不畏惧地迎视,对视了片刻之后,他似乎相信了。
他拿过鹿朝的衣服,熟练地帮她穿好,然后,开始穿自己的。
鹿朝马上闭上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只要我不看,就没有男人能诱惑我。
帝夙把她抱回房间的床上,鹿朝连忙说:“解咒。”
帝夙垂眸看着他,浓密的睫毛覆下一片浅淡的阴影,挡住了少年眼中的光。
他一言不发,转身放下帷幔,自己也躺上来,拉过被子,把两个人一起盖住,闭上眼睛,一气呵成。
鹿朝:“?”
“你……给我……解咒!不然……我杀……”
昏暗的罗帐内,只见魔尊抬起手,两指并拢,灵力的光芒像是小小的星芒,朝着鹿朝的方向微微一斜。
然后她就,噤声了。
鹿朝:“……”
离婚后,我恢复实力,非得杀了你不可!
一动不动躺了一夜,鹿朝的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好在低等级咒术都有一定时间限制,几个时辰后,自己便会解开。
她躺了很久,才让僵硬的身体重新活动自如,又蒸了一次药浴,鹿朝看起来比昨日更精神,身上那道很深的伤口也痊愈了八成,仙草的力量果真不可小觑。
鹿朝想着自己的离婚大计,把春儿叫过来:“你去前院找吴管家打听,云瑶什么时候回来?”
春儿马上说:“郡主是不是要想办法把云瑶拦在路上,让她永远回不来?”
鹿朝无语了,女配的这些想法,都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你快去打听,其他的不用管!”
“是。”春儿马上出去了。
柳儿给她梳了小小的飞仙髻,戴上红宝石镶嵌的牡丹花金钿,脑后扎了长长的金线绣花红发带,娇俏可爱。
身上穿上大红色织金双蝶戏花襦裙,配着宝石绿衫子,腰间宫绦系着环佩和镂空小金玲,稍稍一动,叮呤当啷好不动人。
随后,春儿回来了,向她禀报道:“吴管家说,今日已备好接风宴,各位王公贵族的帖子也发出去了,若是不出意外,云瑶今日便会到安阳。”
果然,和小说上的时间并无出入。
帝夙的真命天女来了,她可算要脱离苦海了。
她高高兴兴站起来,自重生来到这里,第一次走出房间,站在摘星楼的围栏边,这里是第三层,整个王府景色一览无余。
昨夜似乎下了一场春雨,屋脊上异彩纷呈的飞禽走兽被洗得干干净净,宁王府庭院中一片染柳烟浓的春日盛景,花开千重,枝叶扶疏,雕梁画栋隐约错落,带着凉意的空气吸入肺腑,沁人心脾。
她抬起头,眺望着宁王府之外恢弘壮丽的安阳城,离开这里,有一百年了吧,没想到重回故土,竟换了个身份。
“我想出去走走。”
柳儿说:“小郡主伤才刚好,不如坐马车出去逛逛,免得步行劳累。”
鹿朝点点头,收拾了一番,便出门了。
安阳城作为魏国帝都,如今是人界规模最大的城池,因为城外有琉璃仙都和丹华宫共同设置的昊阳大阵,邪魔妖物无法进入城池,各国各地强者商贾相继涌入,因此得以发展繁荣。
城中主干道长乐大街横贯东西,被一条清波河分割为二,河面上有二十四座大桥,其中最大的揽月桥宽约三丈,桥上行人如织。
马车驶过揽月桥时,鹿朝掀开车帘,往外张望。
今日的安阳城比平日更热闹,百姓听说今日将会有仙人到访,因此都跑上街,希望亲眼目睹仙人风姿,沾些仙气。
“来的可是琉璃仙都的少主,未来的仙中之王!此次和云瑶仙子一同来,真是了不起啊,咱们安阳要出一位仙妃了!”
“听说云瑶仙子是六界第一美人,不知道美成什么样,才能让未来的仙中之王一眼相中,求娶为妃?”
“肯定比天仙还美!你们见过她妹妹吧,宁王府那位朝阳郡主,那叫一个美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朝阳郡主?就是不久前,嫁给猎户之子的那个?她怎么能跟云瑶仙子比?她就是个凡人而已,在安阳城,谁不知道她是个嚣张跋扈的祖宗?路过的狗都要被她踹一脚!这下报应了吧,嫁了个穷小子,往后恐怕嚣张不起来咯!”
鹿朝:“……”
原主确实嚣张,可她打的也是王公贵族,路边的狗跟她有什么关系?
春儿听不下去,想出去呵斥几句,被鹿朝叫回来了:“算了,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们污蔑郡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谣言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春儿不忿。
鹿朝心想以原主那高调的行事作风,看不惯她的人多了去了。
“郡主快看,是姑爷。”柳儿指着揽月桥一边,一队巡夜营的人骑马巡逻,清一色黑衣黑马,凶神恶煞,过路的百姓见了都纷纷退避。
其中,骑马走在最前的,正是帝夙。
鹿朝刚要叫柳儿放下帘子快走,那边帝夙若有所觉,抬起头,目光恰好和她对上。

第5章 翩翩公子
帝夙勒住马,其余巡夜人也跟着他一起停下,起初没有搞清楚状况,随后顺着他目光一看,一群男人都乐了。
“那不是朝阳郡主吗!”有巡夜人嘿嘿笑着,“江小山,你夫人来看你了!”
“啧啧,新婚夫妻,如胶似漆,分开一刻都是煎熬,对吧?”
“我要是娶了朝阳郡主这样的美人,我也一刻不想离开她!江小山,你真是艳福不浅呐,这福气,得是十辈子修来的吧!”
听着众人调侃的声音,帝夙一言不发,轻轻夹了夹马腹,朝那边的马车走去。
一条街上,相隔几步,鹿朝听到那些话,满脸不爽,等看到帝夙走过来,脸都绿了。
还没等他停下,她就严正申明:“本郡主只是无聊出来逛街,可不是来看你的!”
少年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
身后的巡夜人伸长脖子往这边看,闻言就说:“叫你们不要乱说话,郡主都不好意思了!”
“女人嘛,口是心非,懂的都懂!”
鹿朝:“……”你懂个锤子啊懂!
不跟陌生人较劲,她只好把气撒在帝夙身上:“谁让你过来的?让开,我们走!”
心思细腻的柳儿连忙说:“郡主,姑爷昨夜为了你劳累一夜,你这态度要是让王妃知道了,定会责怪。”
不提昨夜鹿朝还没真的生气,提起昨夜,鹿朝悲愤羞耻,耳根子立刻烧起来,转瞬间,整张脸颊都通红。
阿弥陀佛,杀人犯法啊。
柳儿从小桌上拿起点心匣子,从马车里递出去:“姑爷今早走得急,没吃早饭,现在肯定饿了吧,郡主带了点心来,姑爷吃些吧。”
漆金雕花的匣子里,放着几枚软软糯糯的红色点心。
帝夙的目光落在上面。
柳儿说:“这是红枣糕,是郡主最喜欢吃的糕点。”
帝夙的目光无声地,又转回鹿朝身上。
今日天色明朗,阳光正好,少女气鼓鼓的脸上像洒了一层粉霞,霞光漫过耳垂,一点一点,沿着纤细的脖颈钻入轻薄柔软的春衫中。
他定定地望着,脑海中浮现出她昨夜全身通红的模样,滚烫的肌肤,熨帖着他的冰冷。
原来她又吃了红枣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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