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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始皇一起造反—— by金玉满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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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政事没有处理完啊。嬴政扶了一下额角,忽然想起来赵不息走了以后她的活也都要自己干了。
“逆女。”嬴政轻哼一声,随后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第244章
只是虽然喝着药,可病一直都不好,咳嗽反而更频繁了,有一日还发了高烧,夏无且守了半夜才将烧退下去。
“朕记得,今日是大朝。”躺在床上,嬴政磕着眼皮问着。
床边站着的赵高弯腰应声:“是大朝,大臣们正在大殿内等着。”
嬴政睁开了眼,想要坐起身来,可头刚一抬起来就是一串剧烈的咳嗽:“咳咳……扶朕起来……上朝。”
守在一侧的夏无且连忙道:“陛下还要静养,以帝体为重啊。”
嬴政淡淡道:“朕无事。”
夏无且张了张嘴,踟蹰了半刻,还是没有敢再开口。
从他诊出的脉象来看,嬴政如今的情况可不像是无事的样子。
但嬴政已经说了无事,他若是再反驳……夏无且还是很珍惜小命的。
陛下这两年的脾气似乎是好了一点,可事关生死之事,夏无且不觉得自己要是说“此病凶险,或将帝崩”之后陛下的脾气还能好。
嬴政有多怕死,除了那些方士之外就数夏无且最清楚了。
想到自己家族中的数百族人,夏无且还是默默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劝诫压了回去。
算了,他就是一个拿俸禄的打工人,劝诫是御史的事情,他只负责看病开药方。
嬴政还是面前来到了朝堂上,朝堂上十分安静,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对嬴政的迟到有什么疑问。
尽管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嬴政的身体十分虚弱。
可就像打工人不会在开早会的时候在会议室问老板“老板啊,你病了吗,今个儿咋看着虚了吧唧的啊”一样,这些臣子也没有一个敢询问嬴政的身体情况的。
嬴政坐在高高的王位上,俯视着这一殿的文臣武将,偶尔轻咳两声,但是并不影响他思考。
他是这天下唯一至高无上的帝王,哪怕现在他的身体并不舒服,可依然要为大秦操劳。
当下一次朝会从大朝改为小朝的时候,也没有人有异议。
若是赵不息在这里肯定会吐槽一下这就是秦朝□□制度的弊端,整个大秦成为帝王一言堂同时也意味着帝王干什么都不会有人质疑,甚至这些人都不会置疑“帝王”到底还是不是“帝王”,反正名义上是帝王就行。
李斯已经数日没有得到帝王召见了,再次得到帝王召见的时候他进入咸阳殿后殿,看到的却是依靠在软枕上只能勉强坐着的帝王。
嬴政看起来十分虚弱,时不时就会爆发一阵急促的咳嗽,一侧的赵高手中捧着手帕,手帕上俨然是混着血丝的浓痰。
李斯大惊,忍不住劝:“江山社稷虽重,可陛下也当保重身体啊。”
“朕无事。”嬴政此时却显得有些执拗,他强调,“朕问过夏无且,只是风寒入体罢了……朕这次召你来,是让你告诉奉常让他再祭祀一次天地和祖先。”
奉常,是秦朝的九卿之首,主管帝王祭祖和宗庙管理。
李斯赞同:“的确应当祭祀先祖,大秦的历代先祖必然会保佑陛下。”
这时候的人认为,遇到久治不好的病证是因为惊扰了鬼神,需要祭祀鬼神才能将疾病驱赶走。
而后嬴政又问了李斯一些较为重要的朝堂之事,好在今年既没有战争又没有天灾,风调雨顺,所以要紧的事务并不多。
才谈论了不到一个时辰,嬴政的脸色就有些发白,额角的冷汗也一颗颗的往外冒,李斯见状,只能识趣地退下。
赵高眼眶微红搀扶起嬴政,将一侧侍人手中端着的凉的正正好的药汤喂入嬴政口中。
“今日该是不息送信来的日子了吧。”嬴政微颦着眉头,舌头都被药汤苦的发麻,将药汤喝完之后又用清水漱了三次口,嘴巴中的苦味才散去,他这才缓缓开口询问。
赵高脸色僵硬了一下,片刻后又迅速换上了微笑:“嬴侯的确是送了信来,如今正放在外殿的桌案上。”
怎么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那个嬴不息送来的信呢?
赵高算是现在最不愿意听到“嬴侯”“十五公主”“黑石子”“嬴不息”这所有跟赵不息有关的词语的人了。
东巡了大半年,赵高并没有如愿攀上赵不息,尤其是上一岁的七月一整个月,一个月他甚至都没有见过陛下几l面,赵不息每天都黏在陛下身边,他是既没有攀上赵不息,又和陛下生分了。
甚至赵高都觉得赵不息是不是生来就是克他的。
可偏偏陛下又喜欢他这个小女儿喜欢的紧,赵不息也比胡亥扶苏这些子女加起来都争气,就算是在河内郡也是三天一封信的往咸阳送,根本就不给别人插手的机会。
嬴政撑开眼皮,让赵高把信捧到他的面前。
[爹,我给你讲,我打算在怀县设一个大市场,直接对接厂家和商贾……我算了算一年少说也能给国库增加三成的税收……我赚到了钱就给你盖一座比阿房宫还要大的大宫殿。
——最爱你的女儿,不息。]
信的内容写的十分随意,语言也十分直白,丝毫没有文采可言,可是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满满的都是感情。
嬴政甚至能想象出来赵不息在写这封信时候的得意模样。
阿房宫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完工,赵不息竟然已经惦记起给他修新宫殿来了。
“咳咳……”嬴政正想要笑,可是咳嗽声却代替了笑声止不住的往外冒。
“呼……咳咳……”嬴政咳嗽的十分剧烈,胸膛剧烈起伏,口中不断大吸气。
缓了许久,嬴政方才闭着眼睛躺下,就在赵高想要退出内殿之时,躺在床上紧闭双目的帝王忽然开口了。
“赵高,令咸阳宫内宫人自今日起不许言‘死’,若有敢言死者,诛之。”
秦地有一个流传甚广的传说,若是有人在重病垂死之人或年老将死之人周围说“死”,便会引来掌管生死的鬼神。
赵高听到此话心中一冽,一股慌张感顿时从心底往外冒。
“唯。”赵高下意识遵从嬴政的命令,可慌乱的脚步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只是现在嬴政已经昏昏欲睡,没有注意到赵高过于慌乱的脚步。
赵高浑浑噩噩地走回宫内自己的居所,只觉得心乱如麻。
他知道嬴政为什么不让咸阳宫中的宫人说“死”字。
这位看起来镇静和平日并无两样的帝王内心显然也不像他显露出来的这样冷静。
赵高焦急的在自己的房间内来回踱步。
他不由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
人都是会死的,哪怕是威压天下的始皇帝也会有死亡的一天,这个道理赵高早就知道,可赵高先前从来没意料过这一天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陛下死了,那他要怎么办呢?
赵高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若是没什么意外,大秦的二世皇帝必然会是赵不息。
可他和赵不息并没有什么交情啊,赵不息上位之后绝对不会如她的父亲一样宠信自己,也不会再接着任用自己做中车府令。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这个道理,赵高很清楚。他自己能够从昔日的小小奴仆成为今日高高在上的中车府令,不就是因为他是自小伺候嬴政的人吗?
赵不息手底下的门客那么多,她上位以后中车府令的位置绝对是要交给她信任的人的。
那他赵高还剩下什么呢?
当了这么多年大秦的中车府令,赵高已经忍受不了没有权势在手的日子了……他府中的美人,他的豪宅,那些整日如哈巴狗一样围着他转的门客,若是没有了权势,那这些东西就全都不是他的了!
赵高的双目通红,胸膛上下起伏喘着粗气,只要一想到自己拼尽一生才换来的这小小一点的地位也会随着赵不息的上位而失去之后,赵高就觉得不可接受。
可片刻后,赵高紧紧绷直的肩膀又忽然松了下来。
他的脸上满是颓唐。
那是嬴政的决定,嬴政的决定没有人能够干涉得了。
他也不能。
以前他还能凭借自己对嬴政的了解而让胡亥讨好嬴政成为诸多子女中最受宠的那一个,可自从赵不息回来以后,赵不息就成为了嬴政最宠爱的女儿。
赵不息有比扶苏高上一大截的天赋和比胡亥要甜上百倍的嘴巴,还有和嬴政九成相似的脸,再加上嬴政对她的那一点愧疚,足以让赵不息在嬴政心中的地位超过其他任何一个子女了。
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低三下四伺候了嬴政一辈子才换来的这一点点的地位随着赵不息的继位而烟消云散。
赵高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呆呆的向后跌入椅子中,内心被惶恐不安充斥着,手脚冰冷。
怎么办……
赵不息对咸阳发生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正在忙着弄市场经济,赵不息打算以怀县为试验地,先在怀县设置一个巨大的市场,将怀县打造为大秦的物流中心。
怀县的地理条件是很好的,一片平原只有最南边有几l座小山,山里还有煤矿和铁矿,虽然规模并不大,但是依照现在的生产力足够整个怀县用上几l十年了。西边靠近黄河,母亲河虽然脾气急的时候比较不好惹,但是脾气好的时候还是可以用来运输货物的。
在往北直接和上党郡河东郡相连,三郡一起构成最重要的中原腹地,在往北则是草原,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马匹和牛羊,往东也可以直连海边,方便盐和海货售卖。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是她的老本营发展了十几l年了,经济基础最为雄厚。
“最重要的问题还得是安全问题。”赵不息喃喃道。
怎么保证来往商贾的安全,怎么保证交易的安全?
保证商贾的安全倒是好弄,直接调军队来扫荡盗匪就行。
交易的安全就要麻烦多了。
“先进行实名认证,确定每个进行交易的商贾不是骗子。”赵不息心想。
而在咸阳,瘫倒在椅子上的赵高脸上闪过一抹狠厉。
不能让赵不息继位。
他得想点办法,现在陛下病重的消息还只有他知道……就连李斯也不知道陛下的病已经到了难以医治的地步,其他的大臣更是只以为陛下是得了普通风寒。
赵高知道朝中有不少臣子都是赵不息的人,好在嬴政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病重,猛虎总是不愿意让其他兽类知道自己的虚弱的,所以现在陛下病重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
但是赵不息早晚会知道的,朝堂上的大臣会告诉她,陛下也绝对会让她回来……现在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
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权力,一无所有!!

“孙兄,这宫里怎么无缘无故还不让说那个字了?”
刘邦仿佛只是好奇一样,凑到了宦官首领身侧,笑嘻嘻问。
他在宫里混的如鱼得水,不单单是四个宫门守门的士卒和刘邦称兄道弟,就连咸阳宫内大大小小的宦官,刘邦也整日和他们勾肩搭背。
交朋友,刘邦最擅长这个了。
宫中的宦官也都愿意和刘邦一起玩,刘邦出手大方,下了值就带着他们去咸阳的酒肆饮酒作乐,为人慷慨好义,谁遇到麻烦他都愿意出手帮一把,更主要的是,身为有官职在身的小将领,刘邦从来都不曾看不起他们,拿他们真心当作兄弟看。
听到刘邦的询问,这个姓孙的宦官也只当作是刘邦八卦,他迅速瞥了四周一眼,确定周围无人之后才凑到刘邦耳边,低声道:“是陛下下令,说宫中如有敢言此字者,立诛。只怕是陛下这次的病,不是什么轻巧的病。”
刘邦心下骇然,掀起滔天的波浪。
“怎会如此……”刘邦诧异的看着王宦官。
“嘘!”王宦官捂住刘邦的嘴,警惕的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警告刘邦:“你我兄弟,我才将这等斩首的大事透露给你的,此事由我口入你耳,绝不可外传。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则你我俱死。”
刘邦仿佛被这话吓到了一样,连忙点头,王宦官这才把捂住刘邦嘴巴的手给收回来,又小心翼翼看了一圈周围,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听到之后才晃悠悠离开。
他是咸阳殿的宦官,近来他那顶头上司赵高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火气大得厉害,看什么都不顺眼,他若是回去晚了被抓住,少不了要挨一顿训斥。
在王宦官离开后,刘邦也返回了咸阳宫西门接着守宫门,看似认真盯着宫门前方,只是细看他的视线却并没有聚焦。
始皇帝病得不轻啊。刘邦心想,这都到了不让宫中人说“死”字的地步了,在他们沛县,只有病重的人家里才会避讳“死”字,估计咸阳这边的这个风俗和沛县应该差不多。
那这么看来,始皇帝的病绝对不是流传出来的“偶感风寒”这么简单。
风寒对于寻常黔首可能会是要命的大病,但是对于有名医在侧、名药无数的帝王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治不好的大病,更不会到了病重的地步。
刘邦眯了眯眼,心下有了决定,当下就面色如常地拍拍身侧裨将的肩膀,低声道:“老王,我尿急,先去一会茅坑啊。”
王裨将早就习惯了刘邦嘴里这些混混话,对刘邦点点头,就任由他去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邦才捂着肚子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害,拉屎嘛。”
王裨将无奈摇了摇头。
这个刘季,人仗义本事也有,就是说话太不文雅了,让出身贵族的王裨将觉得有时候自己都没法跟他说话。
不过半个时辰,一封信就到了嬴侯府上,范增拆开看到第一行就大惊失色,立刻派人去找其他人来,而后范增、陈平、韩信,就连正在府衙办事的萧何也来了,四人匆匆聚到了一起,四人中间的小桌上,摆放着一张被摊开的信纸。
范增最先开口:“刘邦来信,说陛下很可能病危。”
这个消息对其他三人不亚于平地惊雷。
没有人问这个消息是不是准确,也没有人问为何始皇帝忽然就病重了。
“先给主君送信。”陈平和萧何异口同声道。
范增也点点头,“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送信给主君了,不过就算主君得到消息以后立刻赶回来,也要七日以后了。”
从咸阳到河内郡的路途并不算近,就算来回都骑着千里马日夜不停歇,也要耗费足足七天。
若是中间再歇歇脚,十天就过去了。
陈平和萧何顿时知晓了范增把他们喊过来的意思。
十天不算长,但是也不算短,在这个关节点上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了,储位争夺,乃是瞬息万变之事,赵不息把他们留在咸阳,也就是为了应付可能会到来的突如其来之事。
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确保在赵不息回来之前咸阳不能发生任何超出控制的事情。
“陛下没有传召主君回来吗?”萧何皱眉问。
范增摇头:“或许有。”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现在谁都不知道。
嬴政是实权帝王,他想要瞒住一件事情太容易了。若不是有刘邦这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在咸阳宫内做内应,恐怕他们这些人现在连嬴政病重这个消息都不知道。
陈平缓缓道:“我会看紧其他公子。”
咸阳殿内虽然安插不进去人,但是那些公子府邸上可都被安插了不少黑石的内应。
总归若是陛下真有个什么不测,他也要传位给子女的,若是主君能顺顺利利回到咸阳继承帝位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其中有其他公子想要趁着主君不在咸阳而作乱……陈平不介意送他们去陪大秦的历代先君。
范增则又看向这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韩信:“韩信认为如何?”
对这些事不太关心,只是坐在这里走个过场就忽然就喊起来回答问题的韩信:“……我带骊山上的役夫打下咸阳,把那些公子大臣都杀了?”
韩信试探回答。
在场的四个人中有一个只有在战场上才有谋略100buff,在战场下的智商是59,是谁呢?
范增忽略了韩信一点都不靠谱的回答,直接替韩信做了决定,“你先去骊山用建造墨宫的名义调五千役夫来。”
咸阳内的军队只有守卫咸阳宫的侍卫营,人数只有三千人,其他的军队都不被允许驻扎在咸阳,距离咸阳最近的一支秦军也在咸阳郊外三百里外,五千人由韩信统领足够应付变故了。
“唯。”跟在赵不息身边久了,韩信也知道自己的政治情商有些低,现在有擅长决断的范增给他安排工作,韩信十分欣然就接受了范增的安排。
“先把各个公子府上看好,取保他们不会趁机作乱,再让刘邦多打听一下陛下到底是生了什么病,现在咸阳殿内到底是什么情况,而后就等着主君来再做决断……”范增的条理十分清晰,还有萧何和陈平补充,很快就确定了他们目前应该做的事情。
其实他们也做不了太多事情,毕竟嬴政只是病了而不是死了。
嬴政还活着,就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很快事情就商量完了,四人也分别散开装作无事发生一样,萧何依然在做他的治粟内史,陈平也混在一群臣子之中,韩信则驱马直接出了咸阳奔向骊山。
只是陈平今日下值之后就约了一个平时玩的不错的“好友”去酒肆喝酒。
这个好友名叫阎乐,咸阳县令,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赵高的女婿。
走出议事厅,范增的眼中却满是激动,他双手都在颤抖,眼含热泪:“终于啊终于,老夫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亲手给他选中的小主君披上玄黑帝袍了!
“咳……咳……”嬴政剧烈咳嗽,他紧闭着双眼,感受着自己仿佛被火烧着一样的胸膛,感受着自己逐渐流失的生机。
他的病,夏无且说这是不治之症。
这个世上没有仙人,也没有长生。
他和他的父亲,他的大父一样,终究是要死的。
嬴政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可似乎他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再伟大的权力在生死面前也显得渺小,天下的主宰也没办法逃离死亡。
嬴政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仿佛胸口堵着一团化不开的浓痰:“赵高,传朕旨意,让嬴不息速归咸阳,让她来见朕!”
赵高的面色顿时苍白得可怕。
“赵高?”嬴政又喊了一遍。
赵高的肩膀打着哆嗦,他上前:“……唯。”
嬴政这才放心又躺下,不过几息的时间,又陷入了浑浑噩噩的昏睡状态。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一向对他忠心耿耿的赵高的表情了。
自然也看不到一向以微笑示人的赵高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狰狞。
赵高就站在距离嬴政的床榻三步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一会是恐惧,一会又是怨恨,还夹杂着不甘心和疯狂。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他的双腿都已经站的有些发麻,赵高才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决然的表情转身离开了寝殿。
夜间,嬴政又醒了一次,服下药之后,他靠在床上,十分虚弱的问赵高:“送信之人去河内郡了吗?”
赵高死死低着头,牙齿都在打颤,可还是坚定道:“已经派人去了,想来再有七日,公主就能回来了。”
赵高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疯狂跳动的声音,砰砰砰,几乎快要把他的心理防线冲垮。
他撒了谎,他骗了始皇帝。
赵高根本没有派人去给赵不息送信。
不但没有派送信的人,还派了一堆刺客去找河内郡。
好在嬴政现在头疼的厉害,加上他根本没有想过赵高竟然有胆子欺君犯上,所以嬴政也只是点了点头,就接着喝药了,喝完了药就躺下睡觉。
嬴政现在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他要熬到见到不息,亲手把大秦的皇位传给她,让他的大秦千秋万代的传下去。
等到伺候嬴政睡下之后,赵高走出咸阳殿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都是冷的,后背也出了一层冷汗。
他内心惶恐不安极了。
可是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在他欺瞒嬴政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第246章
有“大宋车神”和“天可汗”技能加持,黑石的战马都十分强壮,行路速度也要快一截,尽管比赵高排出的刺客晚走了一日,可最后还是差不多时间到达怀县。
“报,咸阳有十万火急的信送来。”信使连着奔袭了数日,整个人嘴唇都干裂了,连滚带爬地下马被两个人搀扶着来到议事厅,从怀中掏出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密信。
赵不息霍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迈到信使身前,接过信展开,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她离开咸阳的时候她爹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月不到就“陛下病重,主君速归”了?
她爹现在也没吃丹药啊,还隔三差五做健身操,这几年连小病都没怎么生过,怎么就忽然病重了?
难道就算躲过了上一年七月,也躲不过今年,命数如此吗?
赵不息的心跳断了一拍,随后迅速像只被火烧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蹿了起来。
不行,她得回去,她可就剩下这一个亲生的爹了啊!
“溪,溪,快备马,我要回咸阳!”赵不息扯着嗓子喊溪。
溪向来是赵不息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听到赵不息的吩咐之后匆匆就要离开大厅去马圈把玄兔马牵过来。
迎面却正好撞上听到消息之后急匆匆赶回来的张良。
张良拦下了溪,也拦下了准备立刻回咸阳的赵不息。
“主君切莫激动。”尽管张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人在激动的时候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所以他拦下了赵不息。
“不是我激动……我爹快死了啊!”赵不息觉得自己慌张极了。
她仿佛又回到了八岁那年。
那天,她本来高高兴兴在泥堆里打完滚回家找她娘亲补被树枝划开的裙子,但是娘亲不在家里,然后她又出去找娘亲,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娘亲。
她以为娘亲是遇到急事出门了,可她总是心神不宁,然后天黑了也没有找到,她就先回家睡觉了,想着第二天肯定一睁眼她娘就回家了,说不准已经把她的裙子给补好等着她醒就可以吃饭了。
结果她刚一躺下,就觉得枕头不对劲,然后就在枕头下面摸到了她娘留下来的遗书……
那天正好是秦灭掉了六国最后一个国家齐国的消息传到黑石的日子。
后来她就没有娘了。
她娘在遗书里说艾老和溪会陪着她长大,她娘给了留了足够她花到长大的钱,她娘还给她留下了一本自己默写的李牧兵书……
可她还是没有娘了。
那条裙子最后是溪给她补好的,溪缝的很好看,不像她娘只会缝比蜈蚣还丑的线,可是赵不息还是更喜欢她娘给她缝衣服。
“我得回咸阳,我爹还在咸阳呢。”赵不息几乎快要哭出来。
她不能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张良在这一刻才真切感受到了自家的小主君的年纪的确还是遇到事会慌张的年纪,只是赵不息平日表现得太成熟了,所以才总让人忽略她的年纪。
十八岁,他十八岁的时候还在青涩地四处游学呢。
“陛下只是病重,消息是否准确尚且还不一定,况且即便消息准确,现在我们也什么确切消息都不知道,关心则乱啊,主君。”张良语气更温柔了一些,谆谆劝说着赵不息。
赵不息焦急地在厅内踱步,转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她心情才缓缓平静下来。
没错,现在她什么都还不清楚,若是贸然回去被人瓮中捉鳖了就不好了。
“让溪和白芷先回去,带着艾爷爷,直接去见我爹。”赵不息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若是有人阻拦,就从地道过去。”
赵不息也知道自己现在情绪焦躁,做决定很可能失去理智,所以她没有选择派张良回去,而是将溪派了回去。
她需要一颗冷静的大脑,现在她的大脑不够冷静,所以张良要留在她身边出谋划策。
赵不息将溪喊到身边:“你回去以后去找秦少府找朱老要咸阳殿和我宫内居所那一片的图纸,从嬴侯府到我宫内居所有一条直连的地道,你带着墨家弟子直接从地道尽头接着挖,半日就能挖到我爹的寝殿。我再过两天就回去找你们。”
从嬴侯府到她宫内宫殿的那条密道早在她建造公主府的时候就顺便挖通了,一直到公主府改名为嬴侯府也没有用上,赵不息还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现在又用上了。
溪得了命令之后立刻就驱马去找白芷了,一侧的张良却是自听到赵不息的话之后就一直颦着眉心。
张良思考着赵不息话中的意思。
为什么主君会认为进入咸阳殿需要挖密道偷偷进去呢?始皇帝和主君关系一向亲密,绝对不可能不允许主君手下的医家为他诊治的啊。
就算是始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为了天下和朝堂的稳定选择瞒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以免社稷动荡,可他就算瞒着别人,也绝对不会瞒着自己看好的继承人啊。
听着主君话中的意思,怎么像是……始皇帝不是不愿意见他们,而是不能见他们呢?
张良的脑中瞬间闪过了很多种可能性。
有其他公子想要夺位?丞相李斯想要插手下一任帝王即位?
亦或者……张良眼睛缓缓睁大,面上的表情十分错愕。
他想到了一个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可能——消息传不进始皇帝的耳朵了。
始皇帝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消息,所以也不会召见主君的门客。
可是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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