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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种田:糙汉猎户宠妻无度—— by爬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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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娆拦下一个穿着书生袍的年轻男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县衙怎么走?”
书生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而后回头指了指自己过来的方向,道,“一直往前走,走到岔路口左拐,再直走一会儿就到了。”
顾娆说道,“多谢。”
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书生叫住了。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顾娆道,“野猪镇。”
书生又问,“是来报官的吗?”
顾娆点了点头。
书生好心道,“你们连县衙都没去过,身上还背着包袱,可见是刚来县城没多久,不知道报官也要走流程。”
“我劝你们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等明日再去写好状纸送到衙门,等候衙门的人传送你们吧。”
顾娆愣了愣。
“大概要等多久?”
书生对此很熟悉。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能排的久一些,少则三四天,多则七八天,甚至十天半个月都是有的。”
“稍微重要一些的事情,比如杀人放火、欺男霸女、入室行窃之类的事情会快一些,最多两三天官府就会受理你们的案子。”
打量三人一会儿,说道,“你们从野猪镇专门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跟人吵架、打架之类的小事吧?”
“需要写状纸吗?”
“不瞒你们说,我平时就经常帮人写状纸,你们人生地不熟,也找不到别人,不如就让我来写状纸?”
“我只收十文钱的润笔费,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顾娆,“……”
感情刚才说那么多,那么热情主动,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随便拉个路人,都能遇到想做她生意的人,这是什么缘分?
“那就多谢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坑,但他们的确对东皇县人生地不熟,找个熟一些的人带个路,花十文钱也值了。
书生笑得愈发真诚,对他们拱手行了个书生礼。
“在下文墨,是一个秀才,也是一个讼师,三位请跟我来。”
顾娆等人跟在文墨身后,来到了一个小院之中,一个穿着朴素,却长相清丽的女子从屋内走出来。
看到他们三人之后,对他们微微一笑,随后回屋,搬出来几个椅子,招呼他们坐下,又搬来一个藤编小桌子。
在上面为他们沏茶。
“三位请喝茶。”
顾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举手投足都充满温婉气息的女子,有点拘谨。
“多谢。”
文墨坐下喝了一杯茶,而后温文尔雅地对妻子说道,“芷儿,帮我把笔墨摆出来,我要帮他们写状纸。”
陆芷点了点头。
“好。”
文墨对顾娆三人说道,“我需要先听你们说一下,你们要状告何事。”
顾娆没有直接将自己要告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先试探性地问道,“你说你是讼师,那么,除了写状纸之外,还可以帮诉讼人在公堂之上获胜吧?”
文墨眉梢一挑,饶有兴味地说道,“这位夫人倒是聪明,看来是对此行有所了解了。”
“那在下就不兜圈子了。”
“在下的确可以帮雇主处理案件,不过,出场费是五百文起步,且在下有个原则,只帮受害之人。”
“不知夫人舍不舍得出钱,又符不符合在下的条件。”
顾娆直截了当地说道,“钱我们出的起,但如果不符合你的条件呢?我们的钱你就不赚了?”
文墨正要像往日一样,张口就拒绝,却在看到屋内妻子若隐若现的身影之后,叹了一口气,改口道,“十文钱的状纸,我还是可以帮你们写的。”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顾娆却笑了。
“文讼师放心,我们没有杀人放火,更没有欺男霸女,这次来县城,是因为家里的东西被人偷了。”
文墨来了兴趣。
“贵重与否?”
顾娆点了点头。
“银子只留了二两又三百五十文,但我丢失的金银玉器首饰,价值几百两,不然,我们也不至于闹到见官这一步。”
陈中震惊极了。
“顾老板,原来你们这么有钱?”他竟然认识这么有钱的人,还跟这么有钱的人谈笑风生?
顾娆故作伤感地说道,“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如今,家里早就没落了,我也跟父母分开了。”
陈中目露同情。
“原来是你母亲留下的嫁妆啊,李申也太可恶了,不但偷钱,还把你所有值钱的首饰偷走!”
“到时候一定要让县太爷将他严惩!”
文墨有些惊讶。
“你们连小偷是谁都知道了?”
顾娆点了点头。
“现在还只是猜测,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偷走我东西的人应该就是他。”又将事情的始末给文墨讲了一遍。
文墨得知全程之后,接下了这个活儿,挥洒笔墨写了一份状纸,不一会儿,就在状纸之中将事件始末清晰地呈现。
让人一看就懂。
顾娆将状纸看过之后,对文墨的能力有了几分肯定。
文墨道,“你们若是不着急,现在就跟我一起去一趟衙门,将状纸送上,而后我带你们一起去客栈。”
顾娆不想麻烦他。
“找客栈的事情,就不麻烦文先生了。”
文墨尔雅一笑。
“在下岳父便开了一家客栈,把你们带过去,是给自家人介绍生意,怎么能算是麻烦呢?”
“你们不介意就住在下岳父家的客栈吧?”
顾娆,“……”
这个秀才有点东西,业务范畴竟然这么广!
“不介意。”
心底做好了被大宰一笔的打算,要是到时客栈给出的价格太高,大不了拒绝,重新换一家客栈。
四人先去了一趟衙门。
顾娆和别野什么都没做,就看着文墨击鼓,随后官差出来,三言两语就将击鼓的目的说明白,而后拿着状纸跟官差一起进去。
一会儿之后。
文墨出来了,说道,“事情办好了,我也告知官差你们的住下的客栈了,等他们来找你们吧。”

顾娆,“……”
虽然什么都不用自己做,挺方便的,但既然住的客栈都告诉官差了,那他们也不能随意更换客栈,只能住文墨岳父开的客栈了。
怎么有种落入一层又一曾圈套,被这个刚认识的讼师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该不会是看出来他们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在这里也人生地不熟,觉得他们是冤大头,想坑他们一笔吧?
这就是他只帮受害者的原则?
还以为他心地善良。
现在想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一般害别人的人,都不好拿捏,相反,受到伤害的人,更容易进行再一次的伤害。
所以,他也想害他们一次?
不怪顾娆把人想的这么坏,实在是文墨给人的感觉太奸商了。
出门在外,多个心眼儿准没错。
尽管,她现在已经落入圈套,再多的心眼儿也用不上了,但不妨碍她想清楚之后,考虑之后换一个讼师。
文墨似乎看出顾娆的顾虑,并没有辩解什么,直接将人带到了天来客栈。
天来客栈的掌柜的是个中年男人,在看到文墨,以及他身后带着的三人之后,便知道是文墨又给天来客栈带客人了。
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文墨对掌柜的行了一礼,问道,“岳父,小婿带了几个客人,不知客栈今天还有没有空房。”
陆信点了点头。
“有。”
看向顾娆等人,笑着问道,“天号房只有一间了,地号房、人号房和通铺还有很多,几位客官要住什么房?”
顾娆问道,“这些房的价格大概是多少钱一天?”
陆信介绍道,“天号房是一两银子到五两银子一天,地号房是五百文到八百文一天,人号房是两百文到三百文一天,通铺就便宜许多了,只要四十文便可以住一天。还有更便宜的,柴房只要三十文一天,马圈只要二十文便可以住一天。”
陈中听得瞠目结舌。
他这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自然也住过几次客栈,但住的都是通铺和柴房,从来不好意思去问其他房间的价格。
这是他头一次意识到有钱人跟穷人之间的天堑。
几乎是脱口而出。
“五两银子只住一天,真的有人舍得花那么多钱吗?”
陆信笑着道,“每年县府举办童试的时候,各地的学子汇聚到县城,天号房都供不应求,今年的童试已经过了,客栈里的生意才淡了些。”
尽管淡了,但今天天号房也只剩一间。
陈中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他一直都知道,富人很多,却还是头一次直面感受到,富人们是多么地挥金如土,也想象不到,五两银子一间的房间,会有那么多人争抢的画面。
文墨说道,“县城的客栈,入住的价格差不多都是这个数,如果你们不信,明天可以去别处问问。”
其实顾娆在得知价格,知道他们明码标价,且价格并未多离谱之后,便放心了不少,知道自己没有被坑。
是她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就在这里住下吧。”
“老板,给我们来两间人号房吧。”
陈中连忙摆手。
“顾老板,你们夫妻俩住一间人号房就行,我去住通铺吧,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了,浪费那钱干啥?”
他是来县城帮忙的,不是来给他们拖后腿的!这忙还没有帮上呢,怎么好意思花顾老板的钱?
顾娆坚持道,“就要两间人号房。”
等房间定下来后,陈中觉得愧疚,一天晚上就要两百文啊,看着架势,还要在县城住好几天。
光是住客栈,他一个人可别就要花一两银子了!
太可怕了!
越想越觉得不值得!
顾娆其实也觉得贵,但出门在外,本来就要花钱,如果住的不好,睡得不好,肯定精神也不好。
还不如多花点钱,让自己住的舒服一点。
她是愿意去跟陌生人睡通铺的。
住地号房已经是她最后的坚持了。
店小二带着他们来到地号房,推门而入之后,顾娆打量了一下格局,房间不是很大,却胜在干净整洁。
出了一张木床之外,还有洗脸架,、浴桶、屏风、桌椅等坚持。
最令她满意的是,这个房间还有一扇窗户,推开窗户,便可以看到街道之上的景色,当然,与之相对应的,便是隔音效果不好,街道上的吵闹声,以及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两百文一天的房间,她也不敢奢求太多。
店小二说道,“客栈有免费的热水,两位客官要热水沐浴吗?”
顾娆点了点头。
“要。”
“麻烦你了。”
店小二笑着道,“这些都是应该的,小的这就去给你们烧热水。”
等店小二将热水带上来,顾娆又问道,“客栈里有什么好吃的饭菜,价格几何?有菜单吗?”
店小二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问道,“客官口中的菜单为何物?”
顾娆没有跟他解释。
“你告诉我有什么吃的吧。”
店小二熟练地报出一长串的菜名,还详细地跟顾娆说了这些菜的价格。
顾娆问道,“米饭收钱吗?”
店小二摇了摇头。
“点了菜之后,米饭是赠送的。”
顾娆放心不少。
“那就来给我们来一道蔬菜汤和一道土豆丝吧,给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客人,也送一道土豆丝。”
店小二将帕子往肩上一甩。
“好咧!”
“客官稍等,饭菜马上就来!”
客栈的饭菜味道并不好,蔬菜汤八文钱一大碗,素炒土豆丝十五文一盘,加了肉的土豆丝就是二十五文钱一盘。
顾娆点了一道蔬菜汤,两盘土豆丝,总共花了三十八文钱,本来肚子是有点饿的,却吃的没滋没味。
好在别野有一个垃圾桶胃,什么都吃得下,不挑食,就着一碗汤和一盘素菜,吃了五大碗饭,将顾娆没有吃的分量都吃回来了。
顾娆有点后悔。
“第一次出远门,没有经验,早知道该在家里做点干粮带上的,自己做的干粮,都比外面的饭菜好吃。”
别野深表认同。
“你做的饭好吃。”
顾娆振作起来道,“住客栈的钱都花了,也不知道衙门什么时候审我们的案子,总不能白白浪费住客栈的钱,明天咱们出去好好逛逛,第一次来东皇县,就当做是出来游玩一下了。”
别野点了点头。
“今晚早点休息吧。”
夫妻俩洗漱一番,上床躺下,正要入睡之际,隔壁突然传来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顾娆,“……”
她但知道隔音效果不好,却不知道,原来隔音效果这么不好,隔壁房间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可以免费听的吗?
顾娆恨不得假装自己已经睡过去,可谁刚上床就睡着的?隔壁房的人,真的不考虑一下这是在外面吗?
她只能紧闭双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儿。
隔壁房的动静越来越大,丝毫没有收敛一下的打算。
顾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别野睁开双眼,借着月光看向怀中的妻子,恰好与她的视线对上,发现她也没有睡觉,问道,“睡不着?”
顾娆脸颊发烫。
“嗯。”
别野坐起身,跟顾娆说道,“我跟你换个位置。”
顾娆立即同意。
“好!”
以往都是她睡里面,别野睡外面,但现在一想到隔壁隔着的床在干什么事,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想离墙壁越远越好。
两人位置调换。
别野直接敲了敲墙壁,大概是敲的比较轻,隔壁停顿了一下,以为是幻听,没过一会儿,暧昧的声音又继续了。
别野再次敲了敲墙壁,还开口说话道,“你们动作轻一点,吵到我休息了。”
话音落下,隔壁顿时安静异常。
顾娆没忍住笑了,用气音小声地对别野说道,“你胆子真大,万一隔壁的人被你打扰了,心里不高兴,来找咱们算账怎么办?”
而且,这种事情太尴尬了,他是怎么好意思打扰别人的?一般人听到了都会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吧?
至少她就是这么做的。
别野躺下来,就妻子和自己的被子盖好。
“我说的是实话,他们的确吵到我们休息了,明日不是要出去玩吗?今天不睡好,明天就没有精神。”
“睡吧。”
“他们应该不会来找麻烦。”
顾娆一想也是。
那种事被别人听到,还直接点明,尴尬的是那两个人,除非他们想把事情闹大,不然再不满也只能憋着。
不过,打扰人家夫妻生活,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次日一早,顾娆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这不是在家里,知道别野在什么地方,心底生出一丝不踏实的感觉。
屋内有一壶热水。
她穿衣洗漱好,便出门来到大堂,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别野的身影,恰好遇到店小二,便问道,“小二哥,你看到我相公了吗?”
店小二摇了摇头。
“没有。”
顾娆知道房间里没人,大堂里也没有人,别野应该是一个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只好坐在大堂等人。
没有等一会儿,别野回来了。
顾娆连忙走过去。
“你怎么一个人出门?醒来怎么不喊我一声?”
别野将买来的包子放到大堂的桌子上,说道,“你昨晚没有睡好,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买了早饭。”
“先吃饭吧。”
“我去把陈中喊来一起吃。”
陈中坐下之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别老板,顾老板,你们包了我的住宿费,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吃饭的事情我就自己解决吧,你们别管我了。”
顾娆说道,“是我们带你来县城的,在回到野猪镇之前,我们有必要对你负责,你也别推辞了。”
陈中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报个官这么多事,还要等几天,我就不该跟你们一起来,等升堂的时候,再来给你们作证就行了。”
一想到一晚上两百文的住宿费,他就心疼的要死,还不如花二十五文钱的坐船费回去,等需要他的时候再坐船过来。
县城住宿要钱,吃喝也要钱。
“我今天先坐船回去,等升堂的时候再来县城吧。”知道别老板和顾老板心地好,便道,“我这个人认床,在外面睡不惯,花了两百文还没有睡好,不值当。你们如果怕过意不去,就把我回去的坐船费给我就行。”
顾娆不好继续阻拦,便将陈中坐船回去的钱,已经坐船过来的钱都给了。
一起吃过早饭之后。
夫妻俩将陈中送到码头,亲眼看着他上船离开之后才放心。
顾娆难得大方,给了别野一百文。
“难得来县城一趟,下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想买什么就买吧,不用太节省,钱不够再找我要。”
别野这次没有拒绝。
“好。”
他的确有一样想买的东西,有了这笔钱,再加上他之前攒下来的零花钱,应该刚刚够买下来。
东皇县比野猪镇繁荣很多,街头上商铺林立,很多东西,都是野猪镇没有卖的,顾娆逛得乐此不疲。
都快忘了自己来东皇县的目的了,也暂时将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
两日后,盗窃案开审。
顾娆和别野被官差带到衙门,他们到的时候,上首的位置还空着,直到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所有的目击证人,张三、陈中、朱辉、刘德等人,以及被告李申被带到衙门之后,县令才姗姗来迟。
“升堂。”
淡淡的两个字,却让入乡随俗,跪在地上的顾娆心头一颤,熟悉的感觉像触电一般席卷心头,没忍住抬头往堂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与她一样呆住的,还有堂上穿着青色祥云官袍,身姿清雅,容貌俊秀,面容却有些苍白,隐隐带有一丝病气的男人。
苏南率先回过神来,视线从顾娆脸上挪开,面色却比之前更加苍白,用深蓝色帕子按住嘴角咳嗽几声。
将帕子收好之后,已经恢复威严的仪态。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普通老百姓见到父母官,都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此时讼师便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文墨是秀才,见到县令不需要下跪,对之拱了拱手,而后便气定神闲地将别野和顾娆的东西,被李申盗窃之事将清楚。
李申吓得一个劲儿地磕头。
“青天大老爷,我是被冤枉的,他们的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偷过他们的东西!当时去他们铺子吃东西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那么多人,他们凭什么没有证据就指认是我?”
“我看他们就是见我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妹妹,没有任何靠山,好欺负,才找上我,想让我来赔偿他们的损失!”
“您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苏南眉峰微蹙。
“是不是冤枉了你,查证之后就知道了。”看向顾娆,神色有些复杂,语气也柔和了很多,问道,“你说你除了丢失二两三百五十文银子之外,还丢失了许多首饰,可还记得自己的首饰是什么模样?”

顾娆点了点头,说道,“记得。民妇会画画,可否让民妇将首饰的模样画下来?”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点不能跟李申一样,把上面的人叫青天大老爷,太雷人了,于是换了个称呼。
“大人照着民妇画下来的样子,派官差去他们家中搜寻便可,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快将首饰全都卖出去。”
苏南在听到她自称民妇的时候,放在惊堂木上的手受尽了一下,眼底也飞快地划过一道苦涩,往她旁边的别野看了一眼,眼神隐晦难明,随即收起内心复杂的情绪,安抚道,“就算全都卖了出去,只要是在野猪镇,甚至整个东皇县之内卖的,本官都可以查明那些首饰的去向。”
“你不必着急。”
“来人,备笔墨。”
顾娆将丢失的十四件首饰的样子画下来,连细节都画的一清二楚,还在旁边写了备注,这些首饰是什么颜色,什么材质做成,以及有些首饰因为磕碰,在哪里留下了什么样子的印记。
苏南让人将画纸拿上来,看到纸上栩栩如生的精致首饰的模样,以及旁边的簪花小楷,眼底划过一道欣赏和怀念。
“来人,带着画纸去野猪镇搜查。”
官差上前接过信纸。
“是。”
四个官差骑着马,快马加鞭走官道赶往野猪镇。
李申彻底慌了,在等候的时间里,额头上的汗水就没有断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心虚。
张三小声道,“你就招了吧。”
陈中也说道,“你现在主动招供,把偷了别人的东西还回去,说不定还能减轻刑法,等官差自己查出来,你肯定没有好下场。”
李申嘴里发苦。
他怎么会不知道,主动招供,物归原主,可以减轻一点刑法?
可自己若是招供,说是别成才指使自己的,那他妹妹的未来怎么办?一旦别成才被扣上了小偷的帽子,科举之路就彻底毁了。
妹妹已经怀了别成才的孩子,未来只能嫁给别成才,如果因为他害得别成才无缘科举之路,别成才肯定不会对怀了身孕的妹妹负责,说不定妹妹会因此怨上他。
未婚先孕,会被世人唾弃一辈子的,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妹妹淹死在里面,如果别成才真的不娶她,她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官差的办事效率很高。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便带着从李申家中,李沫儿的闺房之中搜寻到的首饰,已经嫌疑人李沫儿和别成才一起来到衙门。
顾娆在看到别成才的时候,跟别野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这次的盗窃事件,竟然跟别成才有牵扯。
别成才看了李申一眼,眼神带着威胁。
李沫儿小跑到李申身边跪下,着急地询问道,“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成才哥哥送我的首饰,怎么都被那些人拿走了?”
李申低着头,有点不敢去看妹妹的眼睛。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却不能不在乎妹妹的眼光,怕妹妹知道自己偷东西的事情,一辈子鄙视自己。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还闹到了官府,官府肯定会查出来的,她迟早都会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
心底生出一股悔恨和绝望。
别成才主动询问道,“大人,请问您带小生来所谓何事?”
“小生平时刻苦读书,鲜少离开书院,自问没有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请问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苏南看向官差。
官差如实说道,“据我们调查,丢失的十四件首饰,有四件在李沫儿的房中搜到,有两件都流向了当缘聚,通过当缘聚的掌柜,我们得知,那两件被当的首饰,出自别成才之手。”
别成才有些后悔。
他没有想到,别野和顾娆那么聪明,那么快就怀疑到李申身上,竟然还敢报官,要是早知道他们有那个胆量,他就不去当铺当首饰了。
好在他留了个心眼儿,没有把所有的首饰都当掉,其他的都被他藏在了荫蔽的地方,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不过,他记得自己只给了李沫儿一个银簪。
那么,剩下的是怎么来的?看来李申并不老实,也没有完全信任自己,竟然敢私藏一部分首饰。
苏南问道,“剩下的首饰找到了吗?”
官差摇了摇头。
“目前为止,市面上没有那些首饰的任何线索。”
“应该是被人藏起来了。”
李沫儿面色苍白,虽然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却从那些只言片语之中,知道原来那些首饰的来源并不干净。
他们摊上官司了。
现在该怎么办?
李沫儿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哥哥,从小到大,不管遇到任何事,只要有哥哥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李申眼见证据确凿,自己再这么狡辩也没有用了。
闭了闭眼,似乎下定了决心。
别成才心知不妙,突然先发制人地对李申说道,“李申,你给我的那两件首饰,不是说是沫儿的嫁妆,让我先卖了换钱用着吗?”
“原来是偷来的?”
“你也太糊涂了!”
“我虽然家境贫寒,却是个有骨气的人,不稀罕你偷来的钱接济我,卖掉首饰换来的钱,我会全部还给你!”
李申眼神错愕。
“你……”
不是他让自己去偷的吗?
怎么现在把所有过错都归到他一个人身上?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被别成才翻脸不认人的速度给震惊到了。
别成才打断他的话,语气严肃之中带着一丝只有他和李申才懂的威胁。
“虽然你偷东西不对,但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沫儿,想让沫儿嫁给一个好夫君,余生好好跟我过日子。”
“不管如何,我都认你这个大舅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舅哥,你不要负隅顽抗了,认罪吧,县令大人宽宏大量,肯定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偷东西顶多坐几年牢。”
李沫儿听了别成才的话,心底已经给哥哥定罪了,伤心欲绝地说道,“哥,你怎么那么糊涂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管贫穷还是富贵,只要跟家人在一起,一辈子平安喜乐就足够了,你怎么能……”
“现在该怎么办啊?”
她今年才十六岁,年纪还小,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偷东西,要被怎么处置。
“哥,你把藏起来的剩下八个首饰拿出来,还给别老板和顾老板吧,只要还给他们,大人应该就不会治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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