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种田：糙汉猎户宠妻无度—— by爬山山

“我让你了留到这岁数，让你慢慢挑选夫婿，你不听话一些也就罢了，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武念儿态度软化了一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现在有大姐和二姐的帮衬，家里的日子已经好多了，又不差买一个食盒的钱。”
“咱们还跟他们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是把关系处坏了，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我跟盼儿都还没成亲，你就不能多为我们考虑考虑吗？”
“你要是一直占别人便宜，闹得咱们武家的名声臭的远近皆知，以后就别想我们找到好人家了！”
“娘，念儿求你了，别为了一个食盒，因小失大，把咱们家的名声搞得太臭。”
“我现在正是说亲的关键时刻，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嫁个有钱的吗，有钱人家哪能不挑的，要是咱家名声臭了，以后就只能随便找个穷酸嫁了。”
“到那时你再后悔可就晚了。”
“我以后嫁给有钱人，一定时时补贴家里，不让你再受苦受累，一定孝敬你一辈子，跟儿子也没两样。”
白云菊被说动了。
她以前的想法，就是女儿都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有了老大和老二的例子，嫁出去之后，还能时不时地补贴家里，让她意识到，女儿只要嫁得好，也是能孝敬父母的。
再说她丈夫一直没回来，说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又或者挣了钱，不想要她这个黄脸婆，也不稀罕这些女儿，根本没打算回来。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儿子了，也只能指望这些女儿过日子。
好在她教养的好，四个女儿都是孝顺的，而且还都长得不错，要是都能嫁给好人家，她晚年还愁吃喝穿用吗？
为此，她也不好把女儿得罪了。
“罢了罢了，这次就听你的吧！”
武念儿抱着白云菊的手臂撒娇。
“娘，你对我真好！”
白云菊刻薄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
“那就快点去还吧。”
生怕去晚了，自己就忍不住后悔，那个食盒做工多精致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闻起来怪香的。
她稀罕得不得了，拿回来都没舍得怎么用。
要是早知道迟早要还回去，还不如多用一下，用的旧一些，过了新鲜劲儿，也就没那么不舍得了。

武念儿出来的时候，恰巧遇到从彩衣坊回来的向无双。
武家和向家两家大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说好也不好，说不好，至少也维系这表面的和谐。
但不管大人的关系如何，小辈之间的关系还可以。
向无双跟武盼儿同岁，也只比武念儿小两岁，又加之住得近，三个女孩儿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自然亲密。
小跑到武念儿身边，高兴地挽住她的胳膊。
“念儿姐姐，好几日没看到盼儿了，她这阵子在忙什么？怎么都不来找我玩？我一个人真的好无聊啊！”
武念儿笑着道，“你在彩衣坊做工，每天那么忙，我们哪里好意思去打扰你。”
向无双撇了撇嘴。
“借口！”
“你们是不是觉得大人之间的关系不好，所以故意也跟着你娘一起疏远我们家的？”
武念儿矢口否认。
“当然不是。”
小时候不懂事，长得之后懂了，的确有一部分是那方面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对向无双的羡慕，以及跟向无双在一起会让她们觉得自卑。
向家的家境，比他们武家好了不知多少。
酒肆生意做的好，在镇上的名声也好，向叔叔和燕大娘的人脉关系还广，家里的儿子一个读书，一个做了铁匠铺的学徒，就连女儿，也都给她找了个正经的活儿干，有了在彩衣坊的活儿，以后嫁人是不愁了。
武念儿从小就羡慕向无双有那么明事理，还真心疼爱她的爹娘，长大之后就更羡慕了，除了羡慕之外，心底还难免有些不甘。
她自己样貌比向无双出众了不知多少，可因家境的限制，上门求亲的人，连去向家上门求亲的人一半的条件都比不上。
差距大到让武念儿觉得难堪。
她一直不肯随便嫁人，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在观望向无双今后会嫁给谁，不管向无双嫁给谁，她以后嫁的人都要比向无双嫁的人好上千倍万倍，让向无双以后也羡慕自己。
种种不甘和嫉妒，让武念儿无法像小时候那般跟向无双毫无芥蒂地亲近。
有真心疼爱的父母，有一份挣钱的活计又如何？
向无双长得没她好看。
武念儿心底认定，男人都是看脸的，只要长得好，就算家境不匹配，男人也会更愿意娶长得更好看的那个。
向无双轻抚心口，总算放下心来了，又扬起明媚的笑，天真地说道，“你们没有疏远我就好。”
“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就算以后各自嫁了人，也一定要时常保持联系，我可舍不得失去你们这两个小时候最好的玩伴。”
她是个非常珍惜感情的人。
武念儿见向无双笑得天真无邪，既觉得刺眼，心底忍不住嫉妒，为什么她总是可以那么无忧无虑？又不可避免地心软了软，向无双这个人没什么心眼儿，是真的把她和盼儿当好姐妹的。
“我们一定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向无双看向武念儿手中的食盒，好奇地问道，“念儿姐姐，现在天都快黑了，你提着食盒去给谁送饭吗？”
“这个食盒真好看！”
武念儿提着食盒来到别野面前。
“还给你。”
别野说道，“谢谢。”
武念儿目露羞愧。
“食盒本来就是你的，是我娘贪小便宜，一直将它藏在家里，不肯还给你们，要不是你今天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她拿了你们的食盒。”
“我替我娘跟你道歉。”
向无双听了这话，大大咧咧地说道，“念儿姐姐，你可真是人美心善，比你那只会贪小便宜，不会做人的娘强多了！”
“我娘对你娘有偏见，总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还让我跟你们也疏远，我才不听她的胡话呢！”
“你娘是你娘，你是你，怎么能因你娘是坏人，就觉得你也是坏人呢。”
“吱呀——”
房门打开。
顾娆瞥了别野一眼，又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姑娘，打了声招呼后，把别野一把拉进去，随后关上了房门。
“我不放你进来，你就在门口跟她们聊上了？”
别野举起食盒。
“我没有跟她们闲聊，只跟武家的女儿说了食盒的事情，她把食盒还给我们了。”
顾娆虽然人在里面，实则耳朵早就跑到外面了，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当然知道别野没有撒谎。
对于食盒被还回来这件事，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双手抱臂，一脸冷艳。
“看在你今天总算做了一件好事的份上，这次这么晚回来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是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进家门。”
别野看得出妻子在故作冷漠，心底软的跟棉花似的，弯腰低头，在她冷白娇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娘子脾气真好，只关了我一刻钟就让我进来了。”
顾娆冷漠的样子装不下去了。
“我中午做了些麻薯，原本以为你中午要回来吃饭，特地多做了些，让你吃完饭再带一些在路上吃。”
别野表情愧疚。
“我想一天把小乔的事情办完，这样一来明天就可以继续做生意了，所以中午为了节省时间，就没有回来吃饭，害得你白等了。”
“下次要是我不回来吃饭，一定提前跟你说一声，或者让人回来给你捎个话，不让你空等一场。”
夏天到了，砂锅米线没之前那么好做，挣的也少了些，但奶茶和甜品的生意却做的很好，加起来一天可以挣二两银子。
今天为了处理妹妹的事情，不得不空出一天的时间，妻子一个人又忙不过来，不得不歇业一天。
妻子分明那么想挣钱快点买房，在得知他要专门空出一天的时间之后，却没有阻拦，也没有抱怨，让他心里愈发觉得亏欠。
他宁愿妻子闹性子，也不希望妻子这么懂事。
顾娆这才满意。
“麻薯在厨房放着，你自己去拿来吃吧。饭菜也温在锅里，自己盛了吃，我先上楼继续做衣服了。”
麻薯个个空心鼓大泡，外面酥脆内部软糯，圆滚滚的，别野原本只打算先尝一个，尝到味儿后，一不留神就一口气炫了十个。
晚饭有三道菜，一道厚切黑椒牛排，一道西红柿炒蛋，一道酸辣土豆丝，每道菜的分量都很足。
别野一天没吃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将米饭和菜全都吃光，连米汤都喝完了，才满足地起身收拾碗筷。

“那今天呢？”
别野试探到，“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我在楼下的时候，用湿帕子将身上的汗水擦了一遍的，不臭。”
顾娆嘴角狠狠一抽。
“不行，去洗澡！”
而后不等别野反应，就把人扔进了空间，等人洗完澡才将人放出来。
别野，“……”
要是哪天得罪了妻子，她能让他悄无声息地从世上消失。
次日，顾娆起了个大早，简单地吃了个蛋炒饭，将砂锅米线、奶茶，以及姜汁撞奶、奶糕、奶豆腐之类的甜品准备好后，便开始制作麻薯了。
别野在一旁学的认真。
顾娆一边准备材料，一边跟别野讲解。
“昨天给你吃的麻薯是原味的，今天我要六种口味的麻薯来卖，分别是原味麻薯、蔓越莓麻薯、黑芝麻麻薯、抹茶红豆麻薯、爆浆草莓麻薯和爆浆榴莲麻薯。”
“先来做蔓越莓麻薯。”
“在木盆之中倒入牛奶，加入玉米油，搅拌至乳化，放入白糖，搅拌融化，筛入糯米粉，搅拌至无干粉，加入切碎的蔓越莓干，搅拌均匀，鸡蛋液少量多次加入，每次都要拌匀，加到面糊偏稀，不会滴落即可。”
“装入裱花袋，挤入烤盘，烤箱提前预热，上下火一百七十度，烤十八分钟左右就好了。”
另外五种口味的麻薯，跟蔓越莓麻薯的做法大同小异。
空间里除了一个竹屋外，还有一个比篮球场还大的库房，坐落在竹屋背面的不远处。
一个烤箱烘烤太慢了，顾娆又领着别野去库房里来回几趟，搬了五个烤箱，放在竹屋后，将六中口味的麻薯一起烤上。
原味的麻薯是别野在顾娆的指挥，以及看了顾娆做其他口味的麻薯的过程之后，记下自己动手操作的。
做好之后，顾娆尝了半个。
“味道很好。”
别野将她吃剩下的半个自己吃掉。
“的确好吃。”
夫妻俩一边摆摊开张，一边聊天。
顾娆说起近来的苦恼。
“最近已经有商贩在模仿咱们奶茶的做法了，虽然仍旧不得其法，做出的奶茶要么一股奶腥味，要么就是直接刚入白糖，亦或者是茶叶放多了，反正味道不如咱们做的奶茶好喝，但他们卖的便宜，仍旧有很多客人愿意买单。”
“已经有很多客人，喝了那些人卖的奶茶，来说咱们奶茶卖的贵的了。”
别野说道，“我们做的奶茶味道好喝，卖的贵一些很正常，他们若是觉得贵，去买便宜的咱们也阻拦不了。”
顾娆摇了摇头。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本来是咱们的客人，被被人抢走了，咱们得少挣很多钱，所以，还是得想办法留住那些客人。”
别野沉默片刻。
“降价？”
顾娆果断摇头。
“咱们一开始定什么价，以后就只能一直卖那个价。”“
“否则别人会觉得咱们胡乱定价，之前高价买的客人，心里肯定也会不满，说不定还要闹着退差价。”
“这样一来，咱们做生意的信誉就丢失了，得不偿失。”
“不妥。”
“并且，靠降价跟那些跟风的商贩抢生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客人们巴不得咱们彼此内耗，他们好渔翁得利。”
“此法是最下乘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考虑那么做。”
别野只好安慰道，“我们现在挣的钱一块很多了，若生意真的被抢走了一些，咱们也不用每天做那么多的奶茶和甜品来卖，也就没那么累了，有得必有失，生意上的事情还是先随缘吧。”
顾娆叹了一口气。
“咱们的生意之所以能轻易被别人抢走，倒不是输在手艺和新意上，想法，在这两方面，咱们都是独占鳖头，后面跟着做的人都是跟了咱们的风。”
“吃亏就吃亏在，咱们铺面太小了，还不怎么正规，没有把咱们的品牌名气传出去，等以后咱们的小铺子名气大了，别人自然就知道，那些吃食是从咱们这里传出去的，也只有咱们这里的味道最为正宗。”
“要是能早点盘下一个大一点的铺面就好了，到时候自己忙不过来，还可以招人帮着干活儿。”
说完一些丧气的话，又提一些值得高兴的事情。
“奶糕这些已经有人做出来了，但这一次我做的麻薯，他们就是想模仿，估计没个几个月的时间也模仿不出来。”
先不说制作麻薯的材料和过程，光是烤箱就可以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排除在外。
这也是她做麻薯来卖的原因。
“我原本觉得现在的生意已经很忙了，想等盘了铺面，请了伙计之后，再做其他新品来卖的，但现在模仿咱们奶茶和其他甜品的人，镇上已经有三四家了，我得做一些新品把客人留住。”
别野说道，“现在的天气还不够热，等更热一些的时候，想喝冰奶茶的客人，还是会情愿多花点钱来咱们这里喝冰奶茶的。”
那些人再怎么模仿，也不可能像他们一样给客人的奶茶里加那么多冰。
夫妻俩又商量了一下麻薯的价格。
由于麻薯的制作过程不是很复杂，用到的材料也不算太昂贵，制作的过程也很简单，他们又存了留住客人的打算，给麻薯的定价便很物美价廉。
随着街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也陆陆续续后客人来店铺吃早饭。
“老板，来一个大锅酸辣砂锅米线，再来一块红豆奶糕，一碗乌龙奶茶。”
“我要一个小锅麻辣砂锅米线，一碗红茶奶茶。”
“老板，你们这筲箕里放着的圆咕隆咚的东西是什么？可以吃吗？之前没见过，是新出的新品？”
招呼了几个老顾客后，无人问津的麻薯总算有人询问了。
别野介绍道，“这是店里的新品，名叫麻薯，有六种口味，分别是原味麻薯、蔓越莓麻薯、黑芝麻麻薯、抹茶红豆麻薯、爆浆草莓麻薯和爆浆榴莲麻薯。”
客人此前从未听说过什么麻薯，不过看着筲箕里颜色各异的麻薯，又听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字，到底是来了一些兴趣。
“怎么卖的？”

第146章 顾无非
别野对客人说道，“原味的麻薯两文钱一个，十文钱六个；蔓越莓麻薯、黑芝麻麻薯、抹茶红豆麻薯三文钱一个，十文钱四个；爆浆草莓麻薯和爆浆榴莲麻薯四文钱一个，十文钱三个。”
客人一听原味麻薯，跟肉包子的价格意一样，倒也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再加之有砂锅米线、奶茶、奶糕、水果西米捞这些价格高的美食在前，别老板这次出的新品，竟然还是最便宜的。
“那就先给我来一个原味的吧。”
别野问道，“在这里吃，还是打包带走？”
客人说道，“就在你这里坐着吃，再给我来一个大碗的火锅砂锅米线，一碗芒果西米捞，一共多少钱？”
顾娆就在一旁，很快就心算出价格。
“原味麻薯一个两文钱，大锅火锅砂锅米线十文钱，芒果西米捞二十文，一共三十二文钱。”
“你是第一个买咱们家麻薯的人，图个吉利，也多谢你一直支持咱们家生意，再送你一个原味麻薯吧。”
客人没想到还有这等好处，笑得合不拢嘴。
“这怎么好意思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娆用夹子从装着麻薯的筲箕里，夹了两个原味麻薯，放入碗中，而后跟芒果西米捞一起端上桌，而后道，“砂锅米线还有一会儿，你先麻薯和西米捞垫一垫。”
客人坐下后，先用筷子夹了一个麻薯。
刚嚼了两下，眸子就蹭的亮起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碗里的两个麻薯已经被他吃完了，却压根还没有过够嘴瘾！
跟他坐在同一个桌子上的人，早在看到他吃麻薯那享受的模样的时候，就没忍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了，碍于他在吃东西，不好打扰，现在见他总算吃完了，终于没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
“老兄，你吃的是什么？”
“好吃吗？”
“这叫麻薯，我买的是原味的，两文钱一个，老板看我是第一个买麻薯的，还大方地送了我一个！”
“当然好吃，我吃了两个还没吃够呢！”
顾娆将木板上的价目表更新了一下。
除了砂锅米线的价格，奶茶、奶糕、姜汁撞奶、红豆牛奶糕、水果牛奶西米捞的价格之外，有多了一个单独的栏目，各种口味的麻薯的价格。
用炭笔写好价格之后，又让别野将价目表重新挂在醒目的位置。
刚将价目表挂好，摊位前就来了四个穿着书生袍，浑身书卷气息的书生。
走在后面的两个书生，头发都用一个小布包包了起来，走在前面的两个书生，则用玉冠和玉簪固定头发，看上去更加器宇轩昂。
沐天看着简陋的摊位，浓眉逐渐皱起，眼神不加掩饰地嫌弃，扭头看向身后的一个书生道，“这就是你吹嘘卖的东西很好吃，生意也很好，值得我们从西街，大老远跑到南街来尝试的美食铺子？”
“今天是你请客，你不会是图便宜，故意找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随便请我们吃点便宜的糊弄我们吧？”
“我请你们的时候，可都是去的野猪镇最大的酒楼云来楼！”
另一个头戴玉冠的书生，倒是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鼻子敏锐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语气也变得有些期待。
“闻着倒真的挺香，应该很好吃吧，这家铺子的生意还挺好的，那么多客人，我看里面好像都坐不下了。”
向风生本来被沐天质疑的语气，以及嫌弃的表情弄得有些尴尬，在听到顾无非的话后，朝他投去一个感激的表情。
“要是这次的请客，让你们吃的不满意，那这次就不算，我下次再带你们去云来楼吃如何？”
沐天还是有些嫌弃。
“里面都坐不下了，就算这里的食物真的味道不错，也肯定比不上云来楼的饭菜，何必为了一口吃的，跟那些边吃饭边唾沫横飞的粗鄙之人挤在一起？”瞥了一眼价目表，语气更嫌弃了，“十文钱一碗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吗？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顾兄，咱们还是走吧。”
“我请你去云来楼吃饭。”
说着就要去揽住顾无非的肩膀，却被顾无非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我闻着这味儿就走不动了。”
“你要是不想吃，就先走吧。”又看向一直闷声不说话的凌士尹，语气温和地问道，“你要留下来一起吃吗？”
凌士尹点点头，神色淡淡地说道，“十文钱一碗的砂锅米线，对我来说不是天天都舍得吃的，既然向兄是请客，我自然不会推辞。”
这番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穷，让顾无非高看了一眼，他就欣赏这种不虚伪做作的人，比起因自己的家世，对自己阿谀奉承，刻意讨好自己的人，他更愿意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会让他觉得舒适。
沐天神色有些难堪。
他和向风生家里都是做生意的，但向风生的父亲只开了一个小酒楼，赚的钱还没他家里随便一个布庄赚的多。
不管是在向风生，还是耕读出身的凌士尹面前，他都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唯独在顾无非面前不得不伏低做小。
谁让顾无非是书香世家的出生，父亲是秋水书院的院长，母亲是宁州太守的嫡次女，后台比他硬呢？
连他父亲都要巴结的人，他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你们都要留下来，我一个人离开算什么事？”
“那就在这里吃吧。”
“向兄，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顾无非兴致勃勃地说道，“老板，给我来一个大锅的酸辣砂锅米线，一碗奶茶，甜品每种口味都来一个，麻薯也每种口味都来一个。”
点完菜后，对其他人道，“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我的口味跟你们的可能不一样，就不代劳了。”
顾娆刚才将这几个书生的话听了个全，对这个书生的印象还可以，善意提醒道，“砂锅米线的分量本就很多，你又把店里的其他食物每种口味都点了一遍，一个人可能吃不完，不如先少点一些，若是对咱们家的美食很满意，以后再来尝试其他口味的。”
顾无非还没说话，向风生就笑着道，“顾老板，你可别小巧了顾兄的胃口，他虽然身板看上去精瘦，实际上胃口大得很，一顿能吃三四斤牛肉！”
顾无非眉梢一挑。
“你们认识？”
向风生点了点头。
“他们是我邻居。”
“当了这么久的同窗，还没带你们去我家里坐坐呢，正好今天在顾老板这里吃饭，他们店里人满为患，我们就不去跟他们挤了，让他们将食物端到我家里，在我家里招待你们如何？”

第147章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周燕见儿子带同窗回来，当即表示要出去买肉买菜好生招待。
向风生连忙将她拦下。
“娘，我们已经在别老板那里买了吃食，你就不用忙活了。“
周燕责怪道，“第一次带好友回家，怎么还让人在外面吃？”
向风生解释道，“之前一直都是他们请客多一些，这次我答应请客，怎可让他们就吃些家常便饭？”
周燕听到这话，只好放弃做大餐招待的想法。
“既然是请人家吃饭，可不要太小气了，别老板家的东西好吃得很，你每种都多买一些，务必要让人家吃好喝饱。”
向风生应道，“儿子知道。”
周燕又絮叨道，“他们家没卖酒，我这就去酒窖里拿些好酒来。”
沐天一开始对别家的吃食抱有偏见，但吃了砂锅米线之后，不得不承认，这新鲜吃食他还是头一次吃，味道也出乎意料地好吃。
水果西米捞，更是打破了他之前觉得这家铺子卖的吃食上不得台面的固有印象，二冰奶茶，更是让他惊艳。
最后的麻薯，也是吃完一个又想吃第二个。
但碍于他之前表现出来的不喜，为了不打自己的脸，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这顿饭他吃的比较克制。
每一样都吃了一些却吃的并不多，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喜不喜欢。
现在吃不饱没关系，大不了回去之后，派一个脸生的小厮来买，只要没人知道他爱吃就行。
顾无非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每尝试一道吃食就要赞叹一声。
“虽然做的并不精致，但都很美味，若是用到的碗盘再好看一些，摆盘再精细一些，放到大酒楼里，肯定也很受客人青睐。”
“没想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食肆，竟然还卖水果制品，也有加冰的饮品，不比一些大酒楼差了。”
“沐兄，你说对吗？”
沐天尴尬一笑。
“顾兄说得对，我自认为吃遍了大江南北，却不料这家的食物，都是我从前没尝试过的。”
顾无非笑着道，“别说你没吃过，我以前也没吃过，今天托了向兄的福，才能尝到这等美味。”
凌士尹吃饱喝足之后，便起身跟其他人告辞。
“三位贤兄请慢用，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温习功课了，两月之后便是秋闱，断不可在此时疏于用功。”
顾无非也起身，拍了拍凌士尹的肩膀，笑着道，“你是我爹最欣赏的学生，本来就优秀，还这么用功，今年的秋闱，你必定金榜题名。”
凌士尹谦虚道，“顾兄过誉了，比我优秀者多如过江之鲫。”
顾无非哈哈大笑，打趣道，“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是谦虚的表现，从你口中说出来，就有故意在我们这些资质平庸之人面前显摆的嫌疑了。”
凌士尹知道顾无非是什么德行。
分明他自己也是书院里的佼佼者，却用资质平庸来形容他自己，也不怕闪到自己的舌头。
他就是想看自己着急解释的样子，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凌士尹还着了好几次道，现在已经掌握了应对他打趣的方法。
——沉默。
顾无非耸耸肩，遗憾道，“你还是刚认识的时候有趣些。”
扭头对沐天和向风生说道，“你们两个也要加把劲儿，争取早日追上凌兄。”
向风生自嘲道，“要是我用凌兄一半的聪明才智，或是有他一半的用功刻苦，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只是个童生了。”
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天生愚笨，不是读书的料子，再刻苦努力也比不上那些先天就聪明的人，这辈子挣个秀才功名都是祖坟葬得好，也就知足了。
有秀才功名，就可以脱离商籍，受人敬仰，成为一方乡绅，若后继有人，再考个秀才或者举人出来，向家能迈入书香世家之列了。
沐天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有种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的感觉。
顾无非和凌士尹都是秀才，就连向风生都是个童生。
只有他还是白丁一个。
虽然他进入书院，本来目的就不是考取功名，而是多结交一些有潜力的读书人，但一想到向风生也是商户出身，却有童生功名在身，跟顾无非和凌士尹的关系也比自己好上许多，心里就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