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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娇妻好鲜甜,糙汉老公扛回家—— by颜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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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个好奇心并未得到满足的小孩:
“快给我说说,这小伙子到底长什么样?”
“精神,板正,确实不错。”章兴安想到刚才跟谢年璟打照面的样子,意有所指道:“应该很符合你的眼缘。”
他看向苏禾柠,起了逗弄着孩子的心思,夸张说道:“这年轻人的感情真好,人家小伙子在外面等你也不急不躁的,赶紧看看。”
虽然只是几个小时不见,可苏禾柠的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思念来。
她随着章兴安的视线走向窗边,半边身子探了出去,勾了勾唇。
两人一上一下。
苏禾柠还未说话,谢年璟却好似心有灵犀似的,在此刻抬起了头。
盛夏骄阳,阳光打在谢年璟的脸上,他微微眯起了眼,手举过头顶,站在下面与苏禾柠对视。
苏禾柠心中欢喜不已,便用力挥了挥手。
一瞬间,幸福蔓延全身,让她的心险些化成了水,柔情泛滥。
晏安娜和孙元洲对视一眼,有些羡慕。
年轻人的爱恋就是如此活力四射,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般。
苏禾柠的身子往外倾,眼尾弯出个好看的弧度,唇角边的酒窝醉人,整个人好像会发光一样,光彩四射。
光斑落到了她的脸上,光与暗错落有致,衬得苏禾柠越发鲜活。
美丽娇俏的姑娘与窗外的景色融为一体,像是一幅水彩画,色彩浓郁鲜亮。
晏安娜羡慕道:“看他们感情多好,禾柠都想从窗户里飞下去了,等不及见面了?”
“看来确实是等不及了。”孙元洲披上衣裳,试探着将脚踩进床边的拖鞋中,“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耽误年轻人谈恋爱了。”
苏禾柠扭过头,脸上红红的。
她习惯了家里人如此打趣,但在孙元洲夫妇面前,脸皮还是薄了些。
将带来的碗筷收拾到食盒中,苏禾柠想再次和他们道别,却没料到正瞧见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到窗边。
苏禾柠疑惑道:“怎么了?”
晏安娜笑眯眯的,很是慈祥:“我都把你当成自己半个女儿看了,当然对这女婿的真容感兴趣,趁着今天有机会,得赶紧瞧一瞧。”
章兴安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却难掩隐隐的悸动和期待。
他赶紧给他俩让开了窗户边的位置:“放心,我看到这孩子就喜欢,绝对不差。”
孙元洲夫妇都没再说话,迫不及待走上前去,像极了为女儿操心婚姻大事的父母。
苏禾柠只好跟在他们身后。
晏安娜和孙元洲在窗边站定。
阳光略微有些刺眼,晏安娜便用手挡着,探头往下看,嘴中念念有词:“让我猜猜,看看哪个是柠柠的如意郎君?”
其实并不难认。
谢年璟还在昂着头,目光一直注视着这个方向,一动不动。
两人的视线轻而易举相交。
他们的眼睛几乎同时放大,同时难以置信地颤动。
晏安娜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她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脏险些要跳出胸膛,腿也直发软。
她只能双手扶在窗户上才得以支撑身体。
苏禾柠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阿姨,您怎么了?”
苏禾柠朝晏安娜的脸上望去,发现这个清醒后便一直镇定自若的女人已然是泪流满面。
孙元洲也紧张地看着妻子,无暇他顾,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哪怕是在执行任务最艰险的时刻,晏安娜也从未如此失态过。
——到底是因为什么?
苏禾柠顺着晏安娜的视线望往下瞧,想找找让她失态的原因。
与此同时,心中忽然有一个荒诞的念头升起:她如此模样,该不会是看见了谢年璟吧?
她吃了一惊,连忙打消心中这不可思议的猜想。
谢年璟像是刚才她看见的那般直立在医院门口。
可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苏禾柠拧眉。
谢年璟像是一尊雕像般屹立着,但心中却生起了一阵风暴。
刚才只是短短的对视,隔的距离很远,看得并不清晰。
但那道熟悉的视线,自己绝不会认错。
即使多年未见,母亲的轮廓和五官也一直鲜活的存在在他的脑海中。
谢年璟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眼前也浮现了一层水雾。
苏禾柠此刻满头雾水。
从窗边的视角往外看,除了谢年璟之外,一切并无异常。
她只好再次将视线转向晏安娜,有万千疑问,却不知该如何问起。
晏安娜颤抖着嘴唇,似乎在念叨这两个字。
熟悉的唇形让苏禾柠瞳孔一缩,紧接着,便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
“年璟。”
几乎是同一时刻,原本站在楼下的谢年璟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猛地朝别院内冲去。
速度之快,苏禾柠只来得及瞧见他的背影。
她的心脏也不受控制地颤动,耳畔的两个字像是惊雷一样,震得她短暂失智。
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孙元洲抓着晏安娜,不可置信问道。
“我刚才是不是看到咱儿子了?我真的没看错吗?”
“我们找了他这么久,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章兴安冲到两位好友身边,虽然心里早就想到了,但是还是惊喜得不行,他们费力寻找的人居然就在眼前。
“我就说我没有看错!”章兴安表情复杂,“元洲这次回来脸一直缠着绷带,但是我就记得!柠柠她丈夫跟元洲以前年轻的时候像得很!!”
晏安娜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肩膀不停耸动,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无人能够不为此动容。
这么长时间的寻找,她险些以为找到儿子毫无希望,甚至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所幸苍天有眼,终于圆了她一家团聚的梦想。
孙元洲搂住妻子,两人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难以自拔,互相捧着对方的脸,擦着对方脸上的眼泪。
苏禾柠深吸一口气。
她只是呆了一瞬,随后便想通了一切。
孙元周夫妇出于任务需要,全都用了化名。
故此,苏禾柠才没将两人与谢年璟的父母联系在一起。
可实际上,他们本应叫,谢元洲和晏琴。
这是两个让谢年璟心心念念的名字,是生育他,并以身作则教会他做人道理的父母的名字。
苏禾柠忍着泪意,将夫妇俩扶到病床上坐下。
骤然之间身份转化。
谢元洲夫妇从国家的英雄一下子转换成了她的公公婆婆。
最初的震撼之后,苏禾柠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的手抠着衣角,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现如今竟有几分无措。
苏禾柠张了张唇,“再丑的媳妇也要见公婆”的紧张感虽迟却到。
她满肚子的文采,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只能干巴巴说道:“我、我看年璟已经上来了,马上就可以和您二位相认。”
听言,晏琴泪眼朦胧地看着苏禾柠,既心急如焚,又欣喜不已。
与苏禾柠的紧张不同,她对自己的儿媳可谓是满意至极!
儿子平安,而且事业有成,还娶了个这么漂亮能干的媳妇儿。
晏琴自认对谢年璟有诸多亏欠,忙于事业无暇照顾家庭。
本以为此生无法弥补遗憾,没想到还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门外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谢年璟只在外面看了个大概,并不清楚具体的房间。
苏禾柠一刻都不敢耽搁,想让他们立刻相认,便立刻走到了门边。
门外守候的人以为谢年璟是外来人员,眼里难掩警惕。
还好苏禾柠出现及时,忍着泪意说道:“让他进来,他是来见自己父母的。”
谢年璟的视线从苏禾柠脸上扫过,热烈的爱中掺杂了一抹感激。
苏禾柠闪过身,好让他能够毫无障碍地大步迈向门内。
谢年璟在见到谢远洲夫妇的那一刻,高大的背影微微颤动,没了往日镇定自若,喜怒不形于色的淡然。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自己的父母。
谢元洲夫妇早就哭成了泪人,看着儿子走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站在一侧的章兴安同样心绪难宁,只好背过身去,看着洁白的墙壁平静心情,眼角早已湿润。
他听见扑通一声。
谢年璟还未张口,动作先行,跪在了病床前。
跪在了自己父母的面前。
“爸、妈。”
他沙哑着嗓子开口,眼圈通红。
苏禾柠与谢年璟相识如此之久,从未见过他的眼泪。
现如今见了,心脏绞痛,险些不能呼吸。
她的眼泪早就顺着脸庞蜿蜒而下,打湿了衣襟,留下一个又一个小圆点,蔓延成一滩水渍。
泪眼朦胧中,苏禾柠瞧见晏琴伸出了手,将谢年璟拉到身前,细细端详。
谢元洲情绪激动。
他哭得比妻子还要厉害,眼下的绷带被泪水打湿,颜色微微加深。
第295章 年璟和禾柠的初遇
不知为何,苏禾柠看见的第一时间,心里想的居然是要给自己的公公处理绷带。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手速快于脑速,苏禾柠走到了病床前,从抽屉里拿出新的绷带。
“脸上的伤口不能沾水,不然就感染了。”
谢元洲这会儿像是成了个憨憨,哦哦了两声,用衣袖一抹眼睛,自觉昂起了头。
“对对,绝对不能感染,我得把身体养好。”
他可以不惜自己的命,却不能不珍惜同妻子孩子在一起的时光。
随着绷带慢慢解开,谢元忠脸上的伤口令谢年璟呼吸一滞。
他不敢相信,自己体魄健康的父亲会伤成这般模样,一向健康红润的脸庞苍白不已,如山一样宽厚的脊背也变成了薄纸。
还有母亲。
她的年纪,面容本不该如此憔悴。
谢年璟还记得母亲光泽如缎的长发,现在却干枯发黄。
她瘦弱的肩膀处骨头外突,最小号的病服穿在身上还空荡荡的。
谢年璟心中痛楚不已,屏住了呼吸,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知子莫若母。
晏琴的手抚上谢年璟的脸庞,细细安慰:“没事,爸妈的伤早就好了,也不疼了。”
她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可在下一刻,眼前的面庞却忽然模糊了。
晏琴藏起来的情绪像是火山下的熔浆一样猛地喷涌出来,情难自控,眼前一黑,险些要陷入昏迷。
好在章兴安和谢元洲同时扶住了她。
苏禾柠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灸,细长的银针扎入晏琴身上的穴位,镇定安神。
不一会儿,她合上的眼睛就慢慢睁开,像是溺水时被人拉了一把,深呼吸几口,逐渐恢复清明。
苏禾柠也松了一口气,将银针撤下。
经过刚才的险情,因祸得福,他们的心情反倒更平静了些。
晏琴又哭又笑,扬起的唇角上挂着泪珠,捧着儿子的脸看了又看,怎么都看不够。
数年分别,谢年璟长开了,轮廓更加分明,五官更加硬朗。
但细细瞧,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她抿了下唇,用手抹干眼角的泪,面颊因激动泛上潮红。
“我真没想到,我还有梦想成真的这一天。我还能看见我的儿子,还能有柠柠那么好的儿媳妇。”
晏琴转头扯扯谢元洲,把自己的胳膊往前递了递,欣喜到口不择言。
“你赶紧掐我一下,我怕我是在做梦。”
病房内终于出现了笑声。
苏禾柠走到晏琴的身侧,柔声说道:“不是,这不是在做梦。”
章兴安也总算擦干了眼泪,转过身来朗声反问:“你做梦还能梦见我们?”
他声音洪亮,中和了病房内的悲伤氛围。
众人的心情跟着上扬的语调振奋了不少。
“我们都来作证,这绝对不是做梦,你真找到孩子了。”
晏琴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一手抓着谢年璟,一手抓着丈夫,视线却看向苏禾柠。
她眼角泛着泪花,可笑容却从未如此明朗。
“我原本觉得,能保下这条命就够幸运了,哪能想到还有今天。”
他们的这条命,是苏禾柠保下的。
他们苦苦寻找的儿子,也是苏禾柠带来的。
谢元洲深吸一口气,忍着巨大的疼痛站起身来,挺直腰板,朝着眼前的姑娘深深鞠了一躬。
苏禾柠急了:“您这是在干什么?”
但是谢元洲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抬眸看向苏禾柠,眼中既有慈爱也有感激。
“你是我们谢家的福星,对我们有恩,无论如何,都受得起我这一礼。”
苏禾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这可是她公公!
这可是谢年璟的父亲!
她处理过那么多棘手的事,现在还是一个头变两个大。
好在晏琴在一旁说道:“别被你爸爸吓到了,他实在是太开心了。我们平生所憾,皆由你弥补,也算是上天给咱家牵的缘分。”
她直接帮着苏禾柠改了口。
迎着晏琴温柔的视线,苏禾柠眼中泪意汹涌,她又多了两位至亲之人。
她垂下头,唤了一声爸妈,瞧见谢元洲夫妇正不住点头,貌似十分满意。
“在外面要是受欺负了,就跟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给你撑腰。”
晏琴摸了摸苏禾柠的头,强忍着泪意开口。
眼瞅着众人又要落下一波泪,苏禾柠赶紧皱了皱眉,佯装成责怪的神情。
“大家都别哭了,咱们一家人团聚是多大的喜事啊,该高高兴兴的,不能老是掉泪,把喜事都给冲散了。”
这话警醒了章兴安。
他又一拍大腿,跟着吆喝:
“这话说的对,赶紧把眼泪都擦擦,越高兴才越有喜事,以后的日子长远着呢。”
刚才晏琴险些昏倒时,苏禾柠就按了床边的叫铃。
医护人员急匆匆赶到,给两位英雄检查身体,顺带着见证了这一家人团圆的重要时刻。
他们眼角泛红,同样被感动得泣不成声。
听到这话,他们一个个,边憋着自己的眼泪,边打趣章兴安。
“刚才您还偷偷擦自己眼泪呢,转眼就不让我们哭了,这不是只许许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章兴安被一伙年轻的医护人员说得哑口无言。
他的眼睛到现在还是红彤彤的,是哭了的铁证。
没办法嘴硬,章兴安只好硬着头皮为自己开脱。
“我现在不是不哭了吗?”
众人都被这小老头的话逗笑了。
病房里原本悲悲戚戚的气氛消散不见,只余满满欣喜。
晏琴让谢年璟坐在自己的身侧。
好不容易见到了儿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伸出手,指尖像是小时一样抚过谢年璟的脸,将眼前成熟坚毅的男人面孔与自己记忆中青涩少年的脸一一对比。
“眼睛更大了,鼻子也更挺了,还有这个子,都这么高了……”
细细碎碎的话语,全都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深深的思念。
这些年,晏琴将想要对谢年璟说的话全都藏在了心里,现在总算找到了诉说的机会。
她捧着儿子的脸,嘴唇微微颤抖,多年的愧疚和失而复得的狂喜两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来回交织。
谢年璟坐在晏琴的身侧,静静听着。
他不爱说话,也不常出声,静默如同石岩,沉稳如同磐石。
“这么多年,是爸爸和妈妈对不住你,我们不在你的身边,没能看着你长大成家,没能尽做父母的责任。”
“爸爸妈妈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有没有受苦,想立刻回到你身边来,想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再多的理由都不能弥补我们在你成长中的缺失。爸爸妈妈在工作上可能是个成功者,但在生活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谢元洲的手紧握着自己的膝盖,心痛到难以呼吸。
他们选择为了国家隐姓埋名,抛家舍业,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谢年璟。
晏琴小心翼翼问道:“年璟,你能原谅爸爸妈妈吗?或者……给爸爸妈妈重新照顾你的机会?”
苏禾柠的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复杂。
她看向谢年璟,恍惚间又看到了曾经那个不会说话,让她心疼的男人。
“我没有怨过。”
意料之中的话,让苏禾柠更加尊重、珍惜、热爱起她决心要相伴一生的伴侣。
谢年璟牵住晏琴颤抖的手。
他不再是父母记忆中青涩的少年,而是一个能担事扛事的男人。
晏琴终于发现,儿子的手比想象中更加有力。
谢年璟平稳心绪,好不容易和父母相认,珍惜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怨恨呢?
“您和父亲是我永远的骄傲。”
对父母来讲,最大的慰藉莫过于此。
他平静地诉说,但是眼底却难掩激动,应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恢复如常。
“爸妈,我理解你们工作的难处,一直在为不成为你们的累赘而努力。”
晏琴再一次泣不成声:“你不是……不是……”
反过来也一样,谢年璟也一直是他们的骄傲。
分别的那几年被谢年璟用三言两语简单概括,撇去了一切惊心动魄,只剩下历经风波之后的淡然。
“后来,我听人说爸妈你们牺牲了,那时差点就挺不过去,只好到白马村去找村长舅舅。”
苏禾柠知道,谢年璟口中的“挺不过去”,绝非是夸大其词。
而是在某一瞬间,他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一想到心爱之人身上发生如此巨变,苏禾柠心如刀割,恨不得穿越时空,在那时便来到谢年璟身边。
两个人相伴,总强过一人强撑。
谢年璟的语气也有罕见波动,似乎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没有希望的时刻。
但紧接着,他的眼神又明亮起来。
“到白马村,在河边的时候,我就碰到了柠柠。”
话题转折如此之快,苏禾柠还未从心痛中恢复过来,忍不住一愣。
谢年璟用手勾住了苏禾柠的小拇指,把她牵到自己身侧。
谢元洲夫妇瞪大了眼睛,看到自己沉稳的儿子红了耳垂,找到了回忆中的那一抹甜。
“当时,柠柠和他母亲在井边打水,被我恰巧撞见了。”
那是苏禾柠并不知道的初遇。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谢年璟是要在自己父母面前交代一下恋爱过程。
心猛地一跳,苏禾柠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第296章 儿子儿媳都如此有出息
可另一方面,她又对自己并不知晓的谢年璟的心事颇为好奇,竖起了耳朵,听得比谁都认真。
谢年璟想不到苏禾柠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拼命回忆着记忆中她的笑颜,如实对父母说道。
“柠柠用了很大的一个桶,把水打满了,拉上来的时候,一不小心颠了一下,水就溅了出来。有些水珠落到了柠柠脸上,她就笑了,眼睛就跟小月牙似的,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关于苏禾柠的一切,谢年璟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弱化了记忆中关于自己痛苦的那一部分,将其全都替换成了苏禾柠的笑容。
谢元洲夫妇对苏禾柠更加感激。
他们这个儿媳,也救了谢年璟的命!
谢年璟诚实说道:“当时我就对柠柠一见钟情了,看到她的笑容,就觉得万事都能撑下去,活着也没有那么困难。”
晏琴和谢元洲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他俩握着的手上,感动不已。
苏禾柠觉得这目光有些烫手,想要把手扯回来,连转了好几下都没拽动。
她只好害羞地低下头。
但苏禾柠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垂下来的视线温柔似水,带着小女儿的娇羞。
其中的情态早就胜过了千言万语,比谢年璟的形容更甚。
好在谢元洲夫妇很快为她解了围。
听儿子说起两人的相识相恋,他们除了“好”字,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但这也缓解了苏禾柠的窘迫。
在夫妇俩说了十几遍好之后,她脸上的红色总算消去。
苏禾柠有些歉然。
若是自己能够早些告知谢元洲夫妇谢年璟的真名,或是再多一些敏感……
他们的相聚还能更早一些。
“是我第一时间没认出来,脑子就像锈了一样,分明有那么多巧合,结果一个都没看出来。”
晏琴急忙摇头:“这哪能怪你?”
谁都想不到,天下居然会有如此巧的事。
他们的主治大夫,居然会是从未见面的儿媳。
晏琴扯着谢元洲,把他拉到自己的另一侧,和儿子肩并肩坐在一起。
“其实,年璟和他爸更像。”
苏禾柠刚打算仔细端详,却发现谢元洲的五官全部被绷带缠了起来。
有了儿子,丈夫就不是个宝了。
晏琴伸手一点谢元洲的脑袋,弩了弩嘴,半是开玩笑半是埋怨道。
“结果他爸脸上都是绷带,连眉毛鼻子都看不出来,谁能想到,这个木乃伊能有那么英俊的儿子?”
她眉眼弯弯,风趣的话语配上正经的神情,让众人忍俊不禁。
苏禾柠顿觉心中轻松了不少,学着晏琴歪头打量着这对父子。
谢元洲的五官被绷带缠住,但露出的轮廓端正,比照着谢年璟的面庞,不难猜出他也应是长相英俊俊朗之人。
“对对对,是我不对。”谢元洲附和晏琴的话,摸了摸自己脸上厚厚的绷带,“不过,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露在外面的眼睛眨了眨,微微往上翻,一副追忆往昔的模样。
“要放在几天前,我和阿琴的身体还没好到能承受这个好消息的程度。一个激动,估计就血崩了,见到儿子的这一刻,也是迈进棺材咽气的时候。”
章兴安在一旁哎哎了半天,笑得喘不上气来,只能不具威慑力地制止道。
“说什么丧气话!赶紧冲着地上呸呸呸,把这话给我收回去!”
谢元洲倒也真听话,果然就冲着地上呸呸呸了三声。
“爸,您真好。”苏禾柠发自内心说道。
她原本就喜欢谢元洲夫妇,多了这层关系之后,看他们就更亲近了。
晏琴没好气地白了谢元洲一眼,果断忽视了自己的活宝丈夫。
她的心早就挂在了儿子身上,迫不及待想听他分享自己的近况。
可谢年璟却哑了壳,只好用求助的视线看向苏禾柠。
他虽然恢复了声带,也在勤加训练,可说话还是不甚流利。
再加上常年闭口不言,性情又冷淡孤傲,总体来说,谢年璟只能用“不善言辞”四个字来形容。
即使是面对父母,谢年璟也不知从何说起。
刚才说的那番话,差不多耗费了他的全部力气。
苏禾柠几乎是立刻读懂了谢年璟的意思,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力握了握。
仿佛是在用这个动作让他安心。
确实,谢年璟也因此心安了不少,面对谢元洲夫妇露出一个生疏但真诚的笑来。
苏禾柠转头对医护人员说道。
“情绪大起大落,有些伤元气,能不能用山茱萸水冲服酸枣仁粉,端来给病人养神。”
他们都见过苏禾柠施针治病的手段,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立刻准备起来。
不一会儿,谢元洲夫妇便捧着茶杯小口辍饮。
苏禾柠搬了个凳子,坐在两人的身前,将谢年璟到白马村之后的经历一一道来。
他们结婚相恋,到来京城,桩桩件件,苏禾柠如数家珍。
她知晓谢年璟不愿让谢元洲夫妇担忧,便刻意避开了谢年璟当时声带受损和脚伤的事情。
“因为我爷爷的事情,我们一家人便搬到了京城,在东门桥胡同那里开了中医馆和饭馆。年璟在店里帮过一段时间忙,现在则把主要精力放在为电厂安装防火墙的工作上,明天他就要去京城电厂了。”
苏禾柠想起当初谢年璟为自己讲述防火墙工程的神情,语调跟着上扬,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目前提出合作意向的电厂。
晏琴啊了一声:“这么多吗?”
“以后肯定还有!”苏禾柠比谢年璟还要踌躇满志,“以后想要合作的电厂肯定越来越多,年璟的工程能成规模,兴许还能开公司办厂子……”
听着她描绘的场景,谢年璟没说什么,只有心脏跟着砰砰跳动。
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也一定要做到!
谢元洲长叹一口气,与晏琴不同,他理科出身,能听懂十之八九,因此更为儿子自豪。
安装防火墙,得有技术,也得有胆魄。
“我这儿子,一点也没长歪啊。”
谢元洲半是感慨,半是夸赞。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禾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她和谢年璟这一世相恋不到一年,经历的事却如此之多,桩桩件件都值得拿出来说道说道。
晏琴和谢元洲也爱听,常常听得入了迷。
直到谢年璟看到了天色,推了推她的肩膀。
不知不觉中时间居然过得如此之快,苏禾柠看了看表,哎呀一声站了起来。
晏琴还没听够,出声挽留:“我们还没打算休息,再待一会儿吧。”
“不行不行。”苏禾柠身为医生的专业性占据了上风。
她义正言辞:“病人必须要注意休息,不能太过劳累。”
她和谢年璟站起身来,在对方不舍的视线下走向门外。
好不容易和儿子相认,却不能朝夕相伴,晏琴又红了眼眶。
谢元洲轻轻拍着妻子的肩,低声哄道:“他们又不是不来了,来日方长。”
苏禾柠将干净的方帕在热水中过了一遍,拧干之后递给谢元洲,让他为晏琴擦拭脸上的泪痕。
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苏禾柠和谢年璟的心中也有暖流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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