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离港有雪—— by你这般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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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廉安眉头一挑,视线越过岳卢,稳稳落在了面色淡然的许时漾脸上。
他开口,换成带点儿腔调的普通话:“许小姐,久仰。”
许时漾:“……”
久仰这个词她可真担不上,会折寿。
她立刻在脸上挂起了标准化的社交微笑:“赵先生,您太客气了。”
赵廉安停在她这里的视线带有几分探究,但很快就若无其事笑起来:“今天刚好有时间,不如就把许小姐安排的专访做了?”
许时漾本来还打算去找周砚京,先拿到赵廉安的联系方式,再客气邀约,等贵客空出时间安排专访。
怎么也没想到,贵客竟然亲自来了亚联台,还如此给她——给周砚京面子。
许时漾不太清楚周砚京是怎么跟赵廉安讲的,总之这个机会难得,她不是为了一点小小自尊就丢掉机会的人。
她再不犹豫,立即做出邀请手势:“赵先生,多谢您今日百忙中抽空前来,不如我们移步影棚?”
“好啊,没问题。”
赵廉安走到许时漾身边,又看她一眼,笑着点点头,这幅客气态度,着实惊掉了岳卢的大牙。
而当他们开门,从会客室出去,门口所有人都四散开,只剩Marty还呆呆站在那里,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幕。
岳卢厉声呵斥:“Marty,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看看……”
Marty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不肯相信眼前这一幕。
然而许时漾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以最平静的状态带赵廉安直接去了影棚。
所有的采访提纲,许时漾心里滚瓜烂熟,有关船王家族的近期动向,他此次海外谈生意的进度,她根本不需要看任何稿子就可以开始对他进行专访。
“赵先生,您请坐。”
许时漾拜托同事泡了茶,又和摄影师短暂沟通,他们已经合作过多次,所以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就已经布好了现场的灯光。
打开摄影机,随时可以开始正式录制。
许时漾对赵廉安的专访不会过分正式,将以轻松的模式与他进行交流。
赵廉安全程就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看着许时漾来回忙碌。
她身上的衬衫加窄裙套装,颇有都市丽人的风范,那张脸比在镜头之下还要更有视觉冲击力,美得惊艳。
他不禁把许时漾和他身边的女伴做比较,最后得出结论,还是像许时漾这样在事业中有所成就的女性,魅力更特别,就是可惜……
“赵先生,差不多可以开始了,您需要我们的造型师帮忙简单做个造型吗?”
“不必,一切从简。”
赵廉安外形优越,来时本就穿着西装,已经足够上镜。
演播室关着门,隔绝了所有声音,Marty在门外看着许时漾与赵廉安相谈甚欢的模样,死死咬着嘴唇,脸色惨白。
“Marty,看起来你和许时漾的赌约已经有结果了,你输咯。”
“这次时漾确实让人意料不到,也不知道她怎么认识了赵廉安?”
“Leo对她好客气的,看样子关系唔简单!”
Marty听着这些同事的议论,还有他们看热闹的态度,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陷入了前所未有迷茫当中。
包括害怕后悔的情绪,也通通笼罩了她。
她根本没想出个所以然,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超出她预估的情形时……
许时漾对赵廉安的专访已经结束。
短短二十分钟,从头到尾整个专访流程非常顺畅,许时漾在专业上发挥出强劲实力,无论本身沟通能力还是表达交流能力都大方得体。
采访赵廉安,许时漾不止对船王家族生意有简单了解,并不浮于表面,连重要细节也可以很精准捕捉。
加之她擅长抛出话题,整个交流过程确实称得上轻松愉快。
恰好,赵廉安也是个很好的受访对象,十分配合许时漾的采访,相关问题也都巧妙回答了。
“赵先生,非常感谢您,节目播出之前会将所有内容都交给您的工作人员审核。”
“没问题。”赵廉安站起身与许时漾握手,唇边挂着笑意,“许小姐,今日认识你很开心。”
许时漾手指与他虚握,脸上浅浅笑意不变,客气回应:“是我的荣幸。”
赵廉安颔首,语气含笑:“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许时漾亲自将他送出门,直到他身影离去后返回办公室。
所有同事都满目兴奋看着她。
岳卢更没有掩饰自己的开心:“时漾,没想到你真的认识赵廉安,有了今天的专访……我们又能在同类型的节目当中脱颖而出,你功不可没啊!”
许时漾并没有因为自己今日的表现就过于骄傲自满,她清楚这个机会来自何方,所以只是谦虚道:“能够尽到我自己的职责,是我该做的。”
“你的工作态度和面貌,我一直都是放心的……”岳卢夸了几句。
有同事迫不及待说起:“时漾你和Marty的赌注,今天是不是已经分出胜负了?”
许时漾也终于想起来Marty了,和更重要的工作比起来,Marty的那些事情显然可以被抛在脑后。
不过既然现在正式的采访已经结束,她就能抽出空来解决Marty的问题。
Marty躲了起来,但很快就被人找到,叫至许时漾面前
她哪里还有半点先前面对许时漾的趾高气扬,整个人显得颓丧不堪。
“怎么样?我想应该不需要说什么了吧?结果摆在面前,你认输吗?”
许时漾一点也没打算跟Marty客气,既然是她亲自答应了赌这一场,分出胜负后,她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毕竟对方可没有要饶过她的打算,假如许时漾没能采访到赵廉安,Marty肯定会想办法赶她离开。
对敌人手软,只会给自己造成无尽的危害。
Marty早就慌了神,她躲避许时漾的目光,不吭声,想要就这么赖过去。
许时漾却不惯着她,笑意盈盈问:“需要我帮你收拾东西吗?今天应该还来得及办理离职手续,你主动辞职没问题吧?”
“……许时漾,你就要这么逼我?”
“拜托,答应这个赌注的人是你,现在你输了想不认吗?”
“大家都是同事,打个赌而已,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许时漾……我算你有能力,承认你的本事行不行?”
许时漾面对Marty这番态度却只是摇头:“不行,你扪心自问,如果今天胜利的人是你,你会好心饶过我吗?还是联合所有人逼我离开?”
Marty说不出话:“我……”
“所以你只需要接受这个结果。”
许时漾冷着脸,给Marty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今天下班之前你不能按照赌约履行,我也只能配合你,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Marty慌张不已:“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的……”
“ Sabrina,我去剪辑室等你,咱们看看刚才专访的素材吧。”
许时漾叫上了另一个同事,已经懒得理她。
一个已经输掉赌注的人,没有资格在她面前讨价还价。
许时漾走后,Marty泪眼朦胧朝岳卢求助:“你帮我去和许时漾说说好吗,只是个赌约而已,她干嘛那么认真啊?”
岳卢瞧着她的表情,有几分同情:“Marty,你当初就不该答应,也不该太自以为是。”
“我知道了错了!”
“至于她会怎么做……我只能在我的角度努力帮你劝说,有没有用,我不敢保证。”
岳卢也走后,Marty握着拳头自言自语:“我就是不辞职,她能拿我怎么样?”
她厚着脸皮留下……许时漾也不可能硬赶她走!
Marty决定不顾及任何人的目光了,就算言而无信,和自己的事业比起来,她觉得这个赌约一点都不重要。
口头上的承诺,许时漾也没办法……
赵廉安带着秘书离开亚联台大厦,坐进车里,随意问:“仲有咩行程?”
秘书无奈回答:“会议已经迟到咗十几分钟。”
来这里的行程根本就不在秘书的日程记录表上,但老板命令他也无法阻止。
先前记者问起他时,他也只回答无从告知,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太清楚老板的这些安排。
实在没忍住,秘书多嘴问了一句:“老板,许小姐系你新女友?”
“我?”赵廉安意味不明笑了声,他拿出手机低头发消息,回答的语调玩味,“我可招惹不起。”
秘书说:“有你招惹不起嘅人?”
“有,点解冇?”
怎么可能没有,这位许小姐不就是?
那边,周砚京在听下属汇报开发案的同时,看见放在桌上手机亮起,有新的消息进来。
他淡淡瞥过屏幕,发信人是“Leo”。
赵廉安这时候找他做什么。
周砚京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点开信息。
“许小姐好靓,专业水平好犀利,我好欣赏噶!”
这种正经里又带着一丝轻挑的语气,着实符合赵廉安的个性。
周砚京分明再清楚不过他是什么样,但翻来覆去盯着这句话,脸色仍然变得不太好看。
第19章 好天真。
久未收到周砚京回复,赵廉安那头又有了动静:“你可是头一回为了女人找我帮忙,我现在迫切想知道,你与这位许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周砚京会议还未结束,他直接将手机扔在一旁,翻趴在桌上,没打算再去碰。
至于赵廉安所问,更没有要回答的计划。
但周砚京心里那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实实在在,像他的所属物被别人觊觎。
和许时漾无关,周砚京眉眼沉沉,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东西向来有如此掌控欲。
会议又持续了半小时,结束后,周砚京立刻起身,抓起手机往外走,神色中的冷峻,让下属们担忧又要怀疑……
是他们的方案做得太差,惹火了老板。
“再这么下去,我们是不是离被裁员不远了……”
一众哀叹声中,回到办公室的周砚京抬起冷白修长的手指,点开手机拨号界面。
“许时漾”的名字,在一列名单里格外显眼。
他沉默看了几秒,再度选择将手机放下。
许时漾给Marty的时间直到下班。
到达既定时间后,还没有看见她收拾东西走人,决定再去找她。
岳卢也恰好到许时漾面前试图劝说:“你和Marty之间何必闹成这样,传出去,外界只会看我们笑话。”
“最想看我笑话的人就是Marty了,Yolande,你说我要不要给他这个面子?”
岳卢知道,许时漾工作中的性格干脆利落,并不拖泥带水,遇上和她起争执的对手也不会留情面。
何况话是Marty自己放出来的,就算她显得冷酷了些,她也无错之有。
“总之该带的话我带到了,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已经决定好,那我就不干涉。”
说到底还是Marty在亚联台本身的位置就可有可无,并不算太过突出。
因此台里没了她,也能照常运转,多得是人会立刻想方设法替补她空出的机会。
Marty很会哄老板开心,岳卢之前对她也是有一些偏爱的待遇。
可和许时漾专访到赵廉安能给亚联台带来的关注度以及收益比较,这种私人情绪就微不足道了……
许时漾也按着时间到Marty面前:“看来你不打算履行赌约了。”
Marty梗着脖子强调:“那又怎么样?”
“很好呀,我也就不用再给你留任何情面。”
许时漾打开社交媒体,把消息传给狗仔,他们会很乐意播报这种新闻。
何况他们才热烈讨论过她到底有没有资格采访到赵廉安,现在结果就摆在眼前。
怎么说都要让他们配合一番……不然许时漾平白无故受到那些非议,也太倒霉了。
Marty眼睁睁看着许时漾这么做,又急又恨,却无法阻拦,没过多久,居然就有熟悉她的朋友来问她,网上关于她的消息是真是假。
这个社媒爆炸的时代,任何新闻都会以几何速度传递,没有秘密可言。
许时漾唇边勾笑:“你不履行赌约,我没办法赶你走,但大家都知道你的本来面目,很长一段时间里……亚联台的节目都和你无关了。”
她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人,如果太过善良,不可能走到今天。
许时漾一直信奉的准则就是在受到伤害时,要加倍还回去。
“走了,Marty,明天见,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许时漾笑着转身离去,Marty看着她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然而她现在自身难保,必须得尽快解决围绕着她出现的舆论危机……
早上周砚京派出的那辆车,一整天时间都等在亚联台大厦外,专为许时漾一人服务。
她下班,就可以直接坐着它回到太平山顶。
沿着白加道向上,不久后就看见了那栋四层别墅,许时漾经过安保的岗亭,进到室内,恰好对上了福婶的目光。
她礼貌问候:“福婶,今天过得还好吗?”
福婶点点头:“还不错哦许小姐……先生今晚大概不回来,就只有你自己吃饭了。”
“嗯,好的,没关系。”
许时漾笑意不改,心脏却在逐渐下沉。
她本以为今天的晚餐也是他们一起吃。
周砚京并没有发消息告诉她,他的行程安排。
他说过,让她保存好他的号码,如果他不回来会和她说。
她竟然当真了。
许时漾低下头,掩饰掉嘴角一闪而逝的自嘲,怎么会真的以为自己有不同身份,能够让周砚京特殊待她?
她应该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福婶,您做了好多菜,不如我们一起用餐?“许时漾神色已经恢复自然,再看不出半点失落。
福婶摆了摆手:“许小姐,周家有周家的规矩,我不能逾矩的。”
“你放心,我们每天三餐定点,在先生这里工作并不辛苦。”
许时漾也没有再强求,她独自吃完饭后便回房间,浏览了一会儿新闻,写下自己对于时事要闻的评价,作为日常练习。
等到快十一点,她也没有见到周砚京的身影。
今晚他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周砚京本来就不止一处房产,何况从这里再往山顶走段路,还有周家的大宅,他是否回来都是他的自由,她不能干涉。
许时漾平心静气地睡下,并没有让自己去多想他,她清楚如果沉浸在那种忧虑当中,她会更快迷失自己。
不过许时漾还真猜对了,周砚京今晚的确在山顶的周家大宅,左右邻居都是港城顶级豪门大族。
临时回来是老爷子亲自电话联系:“阿京,你是忘记有爷爷的存在了?”
分明住在同一个区域却总是独立在外,周家老爷子对他的行为略显不满。
和周砚京那几个巴不得整日守在老爷子身边的叔伯比起来,他确实更随心所欲,像是毫不在意往后老爷子离世,这偌大的周家家产能分多少在他手中。
毕竟他是钦定的继承人,大头肯定属于他。
别的叔伯及其后代都只能千方百计去争剩下部分。
即便这部分已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可在他们这个层面,只会想要更多。
等周砚京应付完周家一切,站在露台往下看,45号的别墅已经没了亮光。
他猜许时漾已经睡下。
从这里开车下行,左右不过几分钟,周砚京的身影却依旧只站在露台处。
山顶凛凛夜风中,他高大身形竟然显得寂寥。
管家陈伯走上前,温声道:“大少爷,夜里凉,风大,您先回房吧。”
“嗯。”
周砚京淡声应了,却没着急回房,因许时漾而起的情绪波澜来得太过陡然。
赵廉安问他和许时漾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一刻开始,关于她的种种就出现在脑海中萦绕。
时间太短,饶是他擅长应对任何突发状况,也有些难以梳理清楚。
他决定自我审视,先离罪魁祸首远一些。
回房之前,周砚京想起什么,沉声命令:“明早运来的白松露,拿一半送到福婶手上,交给她处理。”
陈伯点点头:“好的大少爷。”
那是重达1.3公斤的白松露,今早刚从意大利的野外被采摘出,往年在这个季节,白松露已经很难找到。
但或许今年气候原因,竟然在二月里还有着品质绝佳的白松露出土。
由于白松露保质期很短,明早空运来之后就要尽快食用。
周砚京买下它花费了三十万美金。
堪称天价。
交给福婶,自然是烹饪来让许时漾品尝。
而他明日仍然没有回白加道45号的打算。
许时漾醒来,花了点时间才确定自己睡在周砚京的卧室里,只不过昨晚身旁并没有他的存在。
床铺另一边,仍然冰凉。
她起床洗漱后下楼,福婶温和问候早安,紧跟着又说:“许小姐,今晚回来吃饭吗?”
许时漾心里一紧,故作镇定问:“周先生今晚回家吗?”
“应该不回吧,先生没说。”
“哦……“她忽略掉那点失望情绪,点头,“我应该是要回来的。”
“那许小姐,我晚上做好饭等你。”
“嗯好。”
许时漾莫名觉得今天福婶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热度比前两天更直接。
她还没搞明白,已经到时间出门,坐着周砚京的车下山,抵达亚联台位于湾仔的大厦。
今天去台里,许时漾有自己的计划,既然已经顺利专访到了赵廉安,尽管二十分钟的采访时间短暂,但已经是别人强求不来的机会。
许时漾要以此为筹码,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对《财经时》这档节目的主持权。
《财经时闻》停播到现在,已经够久了,如果再不复播,之前积攒的收视群体都会流失。
因此台里肯定会在下周将节目,她必须抓紧机会,不能拖延。
许时漾也一点没浪费时间,到了台里立刻去找岳卢,他还在煮咖啡就见到她的身影,异样问:“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乜事?”
她走过去,开门见山:“Yolande,我不想和你拐弯抹角了,我想要重新主持《财经时闻》。”
岳卢动作停滞一瞬,才缓慢直起腰,端着咖啡坐到办公椅上:“你应该知道你的那些负面新闻才过去不久。”
“可是,我已经解决好了我弟弟的债务问题,我保证债主不会再给我带来任何形象危机。”
“你弟弟已经离开港城了?但依你所说,他是个很会找麻烦的,假如再来制造同样的麻烦怎么办?”
“这一点你也完全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资格来到港城。”
往后,许耀光在海关就会被遣返,永远不可能进来,除非他用偷渡的方式当个黑户。
周砚京已经答应过处理好这件事,并且她也给出了感谢的筹码,所以他不会在一些小小的问题上失信。
许时漾敢确定许耀光再也不可能来到港城。
岳卢果然很惊讶:“真的?”
“Yolande,我不会撒谎,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拿到赵廉安专访权就可以把节目给我。”
“……许时漾。”岳卢把咖啡杯推远了一些,似乎没什么心思再喝了。
他像在组织语言,纠结着如何告诉她。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至少让我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许时漾有了不好预感,但在真相揭露之前,她仍然会有最后的一丝期待。
岳卢欲言又止,半晌后,终于开口:“《财经时闻》这档节目,因你的负面新闻停播,老板们当时就开会决定,要将它交给诗惠,不过她最近休年假,下周回来就会……”
林诗惠。
参加过去年的港节选拔,虽然并没有拿到最终桂冠,但比赛时在港人气颇高。
被淘汰后,林诗惠也出人意料地加入了亚联台,她有海外留学背景,之前一直负责国际新闻播送。
许时漾被停职的事件发生后,林诗惠就休假了,现在她假期结束,回来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取而代之……
许时漾失神的从岳卢办公室出来,想到他最后那番话:“诗惠是兴隆会王生的女友,过去一年给节目投资巨额广告费,她想要《财经时闻》,谁都没办法阻止。”
“时漾,我欣赏你的能力,会与老板们讨论,给你一档合适的节目,再等等。”
《财经时闻》是在许时漾手中做出成绩,现在果子刚成熟就有人来试图采摘。
偏偏人家背景强大,岳卢的提醒也不无道理,如果要和林诗惠硬斗,光靠许时漾自己只会吃亏。
许时漾脑海中闪过了周砚京坐在沙发上,矜冷,高不可攀的模样。
要说在这件事情上有谁能够帮她……她不愿意总是去依赖别人,可面对根本无能为力的现状,只有这一个办法。
除非她甘愿将自己付出足够多心血的节目拱手让人。
走到休息间的区域,许时漾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周砚京的电话。
她眼眶微红,认为这样的自己太懦弱,可她也很想在这种时候有个让她依赖,哪怕只是给她出出主意的人出现。
指尖松开的刹那,电话已经拨出去,许时漾看着“周砚京”的三个字备注,心跳在不断加速,越来越快。
接通了。
“Hello,呢度系周砚京嘅电话,你搵佢呀?”
一道清脆女声在说,这里是周砚京的电话,你找他吗?
许时漾立即挂掉。
第21章 许小姐今晚没回来
许时漾知道有很多种可能性能够解答,为什么周砚京的电话会落在另一个女人的手里。
但无论哪种原因,都会令她胡思乱想。
周砚京昨晚就没有回来。
或许是因为他从她这里发现,原来身体上的亲密接触,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堪,所以又去找其他的女人尝试。
她其实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周砚京过去从未谈过恋爱,总归是有些他的私人原因,而现在……
也许这种禁忌被打破了,他就不必再像过往那样抗拒任何女人近身。
许时漾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她猜自己可能只能接受岳卢的安排,以后再去负责别的项目。
但那些节目也许又是从别人手里拿走的……
《财经时闻》是许时漾一手筹备,包括节目模式,每日台本,涉及到的内容,她都会亲自和编导沟通,花足够多时间用心准备。
最后却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许时漾下楼找到了周砚京的车子,告诉司机:“我今晚有别的安排,先不回山顶了,麻烦你先走吧。”
对方自然不可能多问,许时漾现在心情烦躁,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她干脆去了兰桂坊,不是周末,人并不多,很多酒吧都才刚开始营业。
随便找了一家走进去,许时漾按着酒水单点上酒,决定借此消愁。
周砚京发现许时漾有来过电话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
他今天除了去周氏集团开会,还参加一个项目开工仪式,又约了商会的一位负责人吃午饭。
然后就回到了周家大宅。
老爷子用刚运送到的白松露和日网鲍招待客人,都是周家在港城来往密切的权贵们,对食材极其挑剔,几位厨师忙了一下午。
周砚京陪同着与客人们在花园里赏景闲聊,手机也不知何时忘在了身边。
等将客人送走,他才发现有通已接来电。
他拧着眉头,重新打回去,但许时漾已经没有接听。
周砚京走到门外,联系福婶问她:“许时漾呢?”
“先生,许小姐今晚没回来呢,这么好品质的白松露都没人品尝,太可惜了……”
周砚京简单几句安抚过福婶,又给再和许时漾的司机联系,对方的回答同样:“先生,许小姐下班后告诉我不用送她回山顶,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一股烦躁从心底爬起,周砚京忍住想要训人的冲动,脸上郁色更深,薄唇抿起的弧度格外锋利。
片刻后,他回到室内。
“今天谁碰过我的电话?”周砚京视线扫过还未离开的周家人,老爷子年事已高,已上楼休息,叔伯与堂兄姊妹都还在。
“阿京,怎么了?是有重要电话漏接了吗?”
周砚京面上有些许冷意爬起,眼神凌厉:“是很重要的电话,谁来告诉我,他今天有碰过我的手机?”
有叔伯察觉出他周身气势过分危险,便试图缓和情绪:“一通电话而已,再拨回去不就好了?”
尽管他并不是会借着自己身份地位就随意发火的那种纨绔,家教与修养,绅士风度都足够到位。
但周家人都很清楚,那是在没有惹怒他的前提下。
如果周砚京真的生气了,哪怕周老爷子在这里,他也不会给任何面子。
他们就开始审问身边小辈,有没有偷偷碰过他的手机。
在周砚京越来越阴沉难看的脸色笼罩中,终于有位才十几岁的堂妹站出来,弱弱举手承认:“对不起……是我贪玩接了你的电话,但是那边还没有说话就挂断了,我以为是打错的。”
怎么可能有普通的电话打错到他这里。
周砚京没有因为对方是未成年的女孩子就直接饶恕,训斥堪称严厉:“你应该让你阿爸阿妈再多教教你,家里的规矩是什么,如果学不好规矩,以后也别再来了。”
这番话令她与长辈通通脸色骤变,可还没来得及再道歉,他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周砚京驱车路过45号,再回去询问福婶,确定许时漾没有回来,一边吩咐司机继续下山,一边再给她打电话。
许时漾迟迟未接,周砚京向来四平八稳的脸上也出现了风雨欲来的躁意。
令司机心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