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贵妃被迫娇养反派暴君—— by一个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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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闻言,冷哼了一声,声音倒比这苏武还冷上几分。
“将军问我有没有把你当夫君,那我倒想问问将军,将军何时帮我当做你的正妻?将军何时正视过我?将军把一个外室宠得无法无天,这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我还以为将军心底已默认了没了我这个正妻了。如今我父王入京,自然也与将军没有关系。”
“你!”
晋阳郡主这几句话把苏武堵的哑口无言。
苏武又惦记着晋阳的车队,冷哼了一声,带着小厮就要出门。
主仆俩刚出了门。
小厮瞧着路的尽头,突然惊呼,“将军,晋王的车队要来了。”
苏武脸色一下白了。
怎来得这般快?!
晋阳郡主的心情却与他完全不同,这会儿正吩咐下人。
“快送消息进宫去,告诉锦儿,说最疼她的外祖父进京了。”
“是,郡主。”
小厮还在等着苏武的吩咐,“将军,我们现在可如何是好?”
苏武皱着眉,看着这空荡荡的大门,“快,去把老太君请出来!”
老太君得了消息,也是脸色一变,可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老人,当即平静下来。
“快,去把这会儿尚且在府中的都唤出来,让他们去门口那等着,亲家不远千里入京,怎可这般冷冷清清。”
苏武和晋阳郡主分立两边,瞧着是冷清的。
可不大一会儿,老太君就来了,紧接着,大房二房那几位我都来了。
苏武搀扶着老太君,这心才放了下来。
而老太君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这心才放下来。
她担心着晋阳这个亲家这一次只怕是来者不善,现下这么多人站在这,他总该顾及着一二,给苏武些好脸色吧。
虽然她这儿子这段日子以来,干的都不是正事。
正思及此,马车轱辘车逼近。
下一秒,一辆辆马车在苏府门口停下。
其中,那辆最大的黑色马车就停在正门口。
晋阳郡主率先迎了出去,老太君紧随其后,领着苏府众人也迎了出去。
有一少年郎上前,仔仔细细的搀扶着马车内的人下了车。
晋王身高九尺,鬓发微微发白,满目威戾,老年微微发福的体态显得他更壮了,往那一站,吓人的很。
晋阳郡主看见他,一下红了眼眶,“父王……”
晋王闻言,侧眸一看,眉间的威色一下化成了绕指柔,也跟着微微红了眼。
他几步上前,把晋阳郡主拥进了怀中,“芳芳,怎的不唤爹爹了?学着这京城里的人唤什么父王,唤几声爹爹听听,爹爹可想死你了。”
晋阳郡主听着他熟悉的声音,唤了一声,“爹……”
她当即再也忍不住了,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她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就这么直直的躺在棺材里,硬生生的憋死。
苏武抱着她,低声安慰,“爹在呢,爹在呢,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自进京来,这镇国将军府的破事,他可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老太君带着人在旁边等着,晋王与晋阳郡主一分开,她当即就笑着迎了上来了。
“亲家公不远万里入京,怎不先让人给苏府来点消息,我们好早早到城门口迎着。”
伸手确实不打笑脸人。
可晋王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道,“不必了,我要是早告知你们我要进京一事,只怕我都听不到这关于镇国将军府这么多的奇事,哼。”
晋王甩袖进了府。
他这么一哼,这苏府的人几乎都吓了一跳,急忙给他让开一条路。
众人默默的跟在身后。
眼见着到了岔路口,老太君出声,“还请晋王到老身那小坐一会吧。”
“不必,我去芳芳那。”
晋王又一口回绝了老太君,直往晋阳郡主的院落里去。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一众人,老太君让他们都散了。
苏武心慌不已,等人一走,当即上前来,“母亲,你说这晋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倒也未生气,却是理都不理咱们。”
老太君看了他一眼,气得不轻,“你尽干这些糊涂事,你要是怕他,就该安分守己才是,做什么养外室,还把外室带进府!这会儿咱们在他跟前说话可都没有底气咯!”
“且等着吧,一会儿开宴自有说道说道的。”
“对了,把你那外室还有外室所出的女儿都给我藏好了,别在亲家公跟前晃。”
老太君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又急急的停了下来,“对了,武儿,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有今日,可与那亲家公脱不了干系。”
苏武闻言,冷汗直下。
当时,若不是晋王将机会送到他手里,他也没有今日的地位。
可,可他也想好好待南芳的。
只是,南芳性子易妒,瞧着大房二房都纳了好几门妾了,他屋子里却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日日夜夜的瞧着,他早就腻了。
她不允他纳妾。
苏武没得法子,又恰巧林秀兰送上门来,这不急急的脱了裤子,着了林秀兰的道。
这一入了林秀兰的道,竟是养了她十几年,甚至将她带回府来!
好在他已把林秀兰关起来了,也算是知错能改。
苏武现下只能心存侥幸,希望老丈人可别把那些道听途说之事全放在心上。
晋王去了晋阳郡主院落里,父女俩说了快俩个半时辰的话,才见常嬷嬷走入。
“王爷,郡主,老夫人那头派人来话,说是宴席已备上,就等着王爷和郡主过去了。”
晋阳郡主丝毫不急,侧目问道:“锦儿那边如何了?”
常嬷嬷笑了笑,“贵妃娘娘那边说了今夜一定会过来,只是现下被事情绊住了脚,可能得晚一些。”
“何事?”
常嬷嬷笑得意味深长,“听闻陛下这会儿正在贵妃娘娘的寝宫里呢。”
晋阳郡主听了,唇边也笑开了,“这可是最要紧的事,告诉锦儿她今夜要是来不了也成,改日见见他外祖父也成。”
晋王疑惑出声,“陛下这会儿就在这贵妃娘娘宫中?我怎么在江南时听闻陛下因着勤政的缘故,鲜少进后宫,更别提宠幸那些后宫妃嫔娘娘了……难不成都是假的。”
晋阳笑着解释,“爹爹,这话可不假,只是陛下却偏偏疼爱咱们锦儿,要不是因着这一份疼爱,上一回只怕是得活生生的憋死在那棺材里了。”
晋王叹了口气,“这也是锦儿的福份,你上回来信说她痴心与明王,却被送入宫中为妃,觉得心里亏欠了锦儿,你看,这冥冥之中不就是最好的安排吗?”
晋阳郡主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了常嬷嬷,“爹爹和清儿为着我的事,长徒跋涉多日,先下去小歇片刻,换身衣服舒舒服服才是。”
站在晋阳身后的白衣如玉少年郎,应下:“是,姑母。”
老太君带着苏武打首,领着众人,早早就在等着了。
可那晋王却推托有事,迟迟未来。
老太君心里明白,这是晋王这个亲家公心里有气,正拿这些小事撒撒气呢。
只盼着他心里这气出了,可别把苏武做的那些混账事放在心里了。
老太君看向沉默坐着的苏武,不放心的又道了一句。
“你可告知依柔,让她好好的待在她屋里,可别出来。”
苏武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老太君又道,“我可听说了,贵妃娘娘今日有可能会来,这贵妃娘娘和晋王都在,她要是来,只怕是不合时宜。”
苏武忙应了两声,“放心吧娘,儿子与柔儿说过了。”
一道威沉沉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什么柔儿?这名字听着眼熟,莫非是苏将军那外室所生之女,苏依柔。”
苏武转头看去,只见晋王换了一身衣物,在南清的搀扶下缓缓走出。
晋阳郡主亦跟在身旁。
苏武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想恭迎自个老丈人。
可却在下一秒反应过来晋王说了什么,笑容僵在了脸上,拱着手,这礼也不知道该不该敬了。
众人的视线这会儿均落在了他的身上。
苏武无法,只能求救的看向晋阳郡主,“南芳……”
在场的众人里,这晋王只听晋阳郡主的。
只怕他母亲老太君在晋王面前也不好使了。
现下他母亲还在这坐着呢,晋王就敢当着众人的面提起了这件事。
已经是不打算给老太君半点脸面了。
晋王今晚显然是给他女儿找场子来的!
晋阳郡主却是理都不理苏武,无视了他眼神,安置了晋王之后,自己便在自己的位置落座了。
场内寂静。
苏武拿着一杯酒起身,“岳父不远万里前来,我这个小婿理应好好招待的,这杯酒是我敬岳父的。”
苏武举着一杯酒,晋王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苏武尴尬的笑着:“我先干了。”
眼看着他的酒就要入喉。
晋王冷嗖嗖的开口了,“你敬的这酒,我可不敢喝,免得喝酒了记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胡乱的拉了一个不上流的女人就能乱来,还生下一野种。”
这话,可不止是把苏武骂了,更是把林秀兰母女俩都说了。
难听至极。
苏武尴尬。
众人默声,都看着好戏。
苏武在家排老二,上头有一个兄长,下头还有一个弟弟。
因着娶了一个郡主,得了机会,又有些本事,成了这镇国将军。
是他们兄弟三人中,混的最好的。
大房两房因着苏武的职位便利,虽也领了一个小官拿俸禄养家。
可他们回回在苏武跟前,都得低他一头,屋里的妇人又得抱怨他们不如苏武成器。
这火气憋了十几年。
却没成想还能看着苏武受气的这一天。
他们眼里看着开心,心里跟着咒骂。
哼,他这老弟有个屁的本事,还不是阴差阳错娶了个郡主,坐上了晋王这艘船!
得了机会,飞黄腾达!
要不是机会到他们手里,那他们苏家出来的可就不是镇国将军了,而是国公爷了!
如今还不是只能在这看老丈人的脸色!
也不知道他们屋里的那位怎么总在他们耳边念叨些有的没的。
苏武一时僵住了,举着酒杯半天,这会儿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最后,还是自己坐下了。
老太君笑着看晋王满脸温柔的转头与晋阳郡主说话。
她找了机会开口,试图找补些场子回来。
“亲家,武儿也不是这般没有分寸的人,他虽那时糊涂了,把人接回来了,但是那外室和那外室所生之女到如今还没上族谱呢!”
晋王抬眼看来时,满目的温柔却是散了。
“亲家,你也无须瞒着我了,这黑白分明,你也别把黑的说成白的,就苏府那些破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的,远在江南,我也有所耳闻!”
“听闻老太君和苏将军都是有意将外室母女扶上族谱的,要不是贵妃娘娘和陛下的那道圣旨,只怕她母女俩不仅上了你们苏家的族谱,指不定现在都坐上了我芳儿的正妻之位了。”
老太君变了脸色,忙道,“亲家何出此言,这正妻之位只能是郡主的,旁人想抢,老身第一个不同意。”
晋王冷声:“我芳儿若是死了,这不就腾出位来了吗?!”
因着晋王的这么一句话,众人瞬间寂静。
下一秒,犹如往那池塘里投入一颗石子,炸起滔天的水花。
众人禁不住的议论起来。
“晋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晋阳郡主上一次是被人所害?!”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没看到后来郡主活过来了吗?这其中定是做了什么邪术,能令人假死!”
“天呐,听晋阳话里的意思,这害了郡主之人,难不成就是那林秀兰?瞧着她平时温温弱弱的,没想到心这么狠,看来这人啊为了自己想要的,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哟!”
“这郡主能让她母女俩进了苏府,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竟想做将军夫人,呸,当真不要脸。”
老太君现下可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本来那晋王都没再说些什么了。
她好端端的为什么去提那一出呢。
现下去,可真是腹水难收了。
苏武听着那议论声,脸色难堪,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南芳。
心里希望着她能站出来解释一二。
晋阳郡主端着一杯热酒,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显然没有打算出来解释的意思。
苏武大怒。
南芳明明知道秀兰根本没做过这样子的事。
秀兰心性最是善良,平时最是关心他与柔儿,见着旁人可都客客气气的。
怎么可能起了杀人害命的意图。
苏武对南芳失望透顶。
他砰的一声放下酒杯,晃了一下身子,直愣愣的站了起来。
“岳父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小婿养外室,那是被逼无奈啊,自你女儿进了我苏府,无所出,这么些年也就生了一个女儿,可怜我无子无后,不过想纳几分妾室,她却本性善妒,不准我纳妾室,那我就只能在外头养了个外室。”
几杯酒入了肚,壮了几分胆子。
自苏武起身,南芳就已侧目看向他。
可她万万没想到,苏武起身竟是数落了她一通。
她无所出?
他忘了,她为了给他延绵子嗣,数次小产,千辛万苦才生下锦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在他眼里,却是嫌锦儿不是男儿身!
她本性善妒?
当初是谁在她耳边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记得倒是清楚。
可苏武显然忘得干干净净了!
当真是一点都没记得。
晋阳眉眼骤然沉了,犹如风雨欲来。
众人吓得都静了声。
苏府那两兄弟看着苏武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疯子。
要知道,苏武能有今日,可全靠着晋王才能站稳脚跟。
而他们二人,是靠着苏武才能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
这会儿苏武得罪了晋王,他们可比谁都着急。
“二弟,你喝多了!”
一旁,晋王盯着苏武好半晌,却是突然冷笑出声,“我没想到,原来你对我女儿意见这么大。苏武,你把我女儿当成石头,但她在我这可是金子,是我的宝贝心肝,是我的眼珠子,心头肉!”
“我也就直说了,我也瞧不上你,这一次入京,我听了也就听了,现下倒是亲眼见到了你是怎么对我女儿的!”
“今日我就在在此,当着你苏家众人的面,你们和离吧。”
和离两字一出。
苏武酒醒了不少。
这说的好听是和离。
说的难听就是晋阳郡主休了他。
他是有过休妻的念头。
可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苏武甚至感受到有着这么一个郡主当正妻,也让他在京城那些权贵跟前多挣了几分脸面。
这会儿晋王提了和离一说,他反倒不愿意了。
他眉眼深沉的看向站在晋王身旁的晋阳郡主,心里更是咬定晋阳郡主舍不得自己。
女人是感情动物。
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她真舍得?
苏武没有接晋王的话茬,反而看向晋阳郡主,他倨傲的问出口,“南芳你说,你当真想和我和离吗?”
他心有成竹的等着晋阳郡主的答案。
只见她抬起眼眸来,黑深的眸里满是绝望。
苏武一惊。
南芳从未用过这种眼神看他。
就算是得知了他私自将外室接进府中,也只是失望的看着他罢了。
莫名的,他心底突然蔓延出些许的慌乱。
只听,晋阳郡主沉声道,“想。”
苏武刚刚振振有词的话语还回响在她耳边。
她没成想,这些年,她在他心里,竟是这般的人。
既如此,散了也好。
苏武听到这个答案,面上闪过一丝错愕。
老太君却是起身忙道,“王爷,郡主,万万不可啊!”
“这和离一事,可不能就这般定下了,我这儿子糊涂,几杯酒下肚就不成样子了,说的话可不能当真啊,郡主在我心里,在武儿心里一直都是最合适的正妻啊。”
晋王冷声道:“他醉了,他的话不当成,我和芳儿可没醉!”
大房二房这会儿可都急着站起来了。
“是啊,晋王,二嫂,我二哥说话可别往心里去啊。”
“是啊,可不能和离啊,二嫂待我们如亲兄弟!”
老太君那头已经捂着眼睛哭起来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你们兄弟几个还让我为操心,还闹出了这么多丑事,不如就让我一头撞死在这!”
老太君说着,当真要往那柱子上撞去。
众人惊呼了一声,急忙去拦。
一时之间,宴席大乱。
只听,外头一声。
“贵妃娘娘驾到——”
秋月宫。
苏依锦接到晋阳郡主的消息时,萧怀衍这厮正躺在自己软榻上。
他苍白着俊脸,半垂着眼眸,正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古籍。
苏依锦跪坐在旁,瞪大着眼眸盯着他,就盼着萧怀衍这厮能想通,自己回他的养心殿。
可盯到她眼睛酸涩。
才见他幽幽的翻了一页,冷声道,“你明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朕不会走的。”
“你只能和朕待一起。”
苏依锦一下子泄了气,“可臣妾想出宫见见外祖父嘛,不会耽误很长时间了,臣妾……可以将软糖给陛下留这。”
苏依锦退了一步。
从怀中掏出那软糖。
萧怀衍一顿,转头看来。
苏依锦见他有了反应,又掏出了一个瓷瓶。
“此物可解些毒,也能缓解毒发时的痛楚难受。”
这糖,或许阴差阳错的能缓缓他毒发时的苦楚。
苏依锦甚至觉得,萧怀衍回回与她索要亲亲,只不过是想骗她糖吃罢了。
他总把她亲得迷迷糊糊之时,向她索要糖果,缠磨着她到深夜。
苏依锦也暗恨自己没有志气,回回让他着了道,中了美人计,被他亲得七荤八素,只要萧怀衍想要的,自己尽数全依了他。
再者,那糖果若没用。
这药丸却是真真实实能缓解些许的苦楚。
许久,萧怀衍冷冷出声,“还有呢?”
苏依锦眨了眨眼,无辜的道,“没了。”
可萧怀衍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苏依锦没得法子,又在怀中捣鼓了好一阵,又翻找了一瓶瓷瓶,“这是毒药,可以毒攻毒。”
她刚伸手递过去,萧怀衍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拉扯了过去。
萧怀衍单手拥着她的腰肢,将她压向自己。
苏依锦堪堪在软榻边边坐了,看着逼近的那张俊脸,忙伸手压住他的肩。
她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呼吸纠缠,一缕乱发垂下,落在他的脸上,犹如他的心一般,心痒难耐。
他低沉开口,“你留下不成吗?”
“那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
苏依锦哄着道,“臣妾去去就回,好不好?”
萧怀衍默了声,可算看清了苏依锦的心思。
她就是在皇宫里待腻了,就是孩子心性,盼着出宫玩玩。
萧怀衍沉了声,“若朕执意不让你走呢。”
“朕要的是你。”
“这些个瓶瓶罐罐,朕都不要。”
迎春站在门口,有些心不在焉的。
娘娘怎么还不出来?
这时辰都快到了。
如今陛下就在娘娘的屋里,按理说是去不了。
可适才,贵妃娘娘又斩钉截铁的与她说,让她就在门口等着她。
嘎吱一声。
苏依锦从里头出来了。
她衣衫不整,鬓斜钗乱,往那门口一站,气息不稳。
“去弄套新的太监服侍过来。”
“啊?”
迎春微怔,还没弄明白,就见苏依锦把门关上了。
她不敢有所耽误,急忙去备上送来。
“娘娘,衣服备好了。”
苏依锦开门,把东西取了,又把门再次关上了。
她拿着那件宝蓝色的太监服饰,往那软榻前一站,看着软榻上的主,轻声哄着,“陛下,这衣服已经备好了。”
萧怀衍狗模狗样的搁下手中的书,“你让朕穿这个?”
他脸色苍白,唇边却是冷笑连连。
贵妃这是暗里嘲讽他,是个太监不成?!
贵妃的胆子可真是越发大了。
萧怀衍怒火攻心,让即刻站起来,给苏依锦这个女人一点黄色瞧瞧。
却因着他动作一猛,头晕目眩的跌坐回去,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虚虚的咳了几声。
苏依锦听着,悠悠的叹了口气,“陛下金口玉言,适才说过的话,莫不是全忘了?”
苏依锦不介意再帮他回忆一下。
“陛下刚才抱着臣妾,可说了你要出宫也成,那朕必须要跟着你,无论用上什么法子。”
萧怀衍坐在床榻边,垂低的头是他最后的倔强。
苏依锦还在继续道:“陛下也知道今个那月儿可圆着呢,陛下这体弱自然不得让人知晓的,只能乔装打扮一下。”
“当然了,陛下自然能扮成侍卫,但哪有侍卫如陛下这般,风吹即倒,连刀都拿不了,走三步还得咳两声之人。”
无形中,萧怀衍的心又被苏依锦这番话的扎了一刀。
苏依锦喃喃道:“自然就只剩下太监这个选择了。”
萧怀衍用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来,展着双手,意思很明显。
苏依锦为了能出宫,拿着衣服就往萧怀衍身上套。
好在这古代男子的衣服穿戴没有女子的衣裙繁琐。
她摸索了一番,浪费了些许的时间,就给萧怀衍穿好了。
苏依锦瞧着萧怀衍那张妖孽的俊颜,脑海里一下子回想起了那话本子里所写的白嫩太监,这可真白嫩啊。
她顿觉不妥,寻了些胭脂出来抹了他脸上,又将他帽檐压低,挡住这大半张脸,才觉得满意。
“陛下在此等候半刻,等臣妾出去后,陛下在出去。”
话落,苏依锦已经先一步出去了。
迎春看到她,心里一喜,忘了问苏依锦刚才拿太监服饰有何用。
“娘娘,可是要出发了。”
苏依锦点头,又支开迎春几个宫女去拿了点礼品出来。
她余光往别处一撇。
却见,萧怀衍不紧不慢的从她屋中出来, 站在那一群太监后头,完全没有做贼人的心虚。
萧怀衍这身量,站在那太监中有些鹤立鸡群,非常的惹眼。
苏依锦瞧着迎春等人出来,点了迎春迎秋跟上,又做模做样的点了两个太监跟着伺候。
“王海,还有那新来的小燕子跟上吧。”
王海兴高采烈的出了列。
萧怀衍眉心一皱,却是才反应过来那小燕子唤的竟是自己。
王海在苏依锦跟前恭恭敬敬的站了。
等了半日,才见那太监缓缓的走来。
王海冷哼了一声,心想这般不利索的人,指不定一会得挨娘娘的罚。
他可得好好在贵妃娘娘跟前伺候,早日荣升成秋月宫的太监总管。
萧怀衍面色淡淡的往那一站。
苏依锦瞧着他缓慢的步子,嘴角忍不住抽抽。
可对上萧怀衍那无辜的眸子,心又软了下去。
她装模作样:“啊,小燕子啊,你得跟紧本宫,别走丢了。”
能得了贵妃娘娘亲口关怀。
众人的视线均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海皱了皱眉。
这小子怎么还愣着,这会儿该应主子的话了吧。
萧怀衍垂眸,皱了皱眉心,内心似在挣扎。
苏依锦一颗心也跟着提起来。
不会连秋月宫的门还没出,就露泄了吧。
不过让萧怀衍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伏低做小的实在是难为他。
只听,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
萧怀衍薄唇轻扯,道,“是,主子娘娘……”
萧怀衍跟着后头,瞧着也要上了马车。
与他一并站着的王海,却是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拦住了他。
王海低声斥责。
“你疯了不成?咱们这做奴才的,得坐后头装着礼品的马车,且只能坐在马车外。”
萧怀衍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满目冷意,浑身仿佛被一种黑气压笼罩住了。
王海的话一下说不出口了,脚步甚至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这小子,眼神怎这般吓人。
这下子,他两腿甚至克制不住的已经开始发抖了。
苏依锦上了马车后,心想依着萧怀衍的粘人劲,无需她开口,他自会上了她的马车。
可等了一会儿,都没见到人来。
她起身,掀开帘子,这才看见她马车外的情况。
她轻咳了几声,硬邦邦的开口道:“本宫自己一人坐在马车内,有些无聊,小燕子你进来,陪本宫说说话解解闷吧。”
王海傻眼了。
有让贴身宫女相陪的,哪有让太监相陪的?!
迎春迎秋均是一怔。
回想着这小太监的白嫩小脸,心里隐隐浮现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难不成,贵妃娘娘移情别恋,瞧上了这白面太监了?!
苏依锦却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眼瞅着萧怀衍站在马车旁直勾勾的瞅着她。
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将他拉上了马车。
独留外头傻眼的三位。
萧怀衍上了马车,就大马金刀的坐了,瞧着一并进来的苏依锦,二话不说伸手把人拉进怀里,把玩着她的纤纤玉指。
外头的三位还不知道马车里头又是什么光景。
马车缓缓的动了。
苏依锦偷偷瞧了萧怀衍一眼。
萧怀衍唇角紧绷,显然这会儿的心情不是很好。
苏依锦自知萧怀衍这是为了她委屈着自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