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求着做我男朋友—— by咖啡奶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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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件事?,林笙也笑眯眯地?,“微博上已经替你?发过预热了,粉丝间反响也不错,有空的话你?也去拍照打个卡。”
裴年:“好!”
电话挂断,她也在方若的催促声中翻身下床。
今天是大年三十,他们一大家子人一年到头也聚不了几次,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爷爷奶奶家,聚在一起过个热热闹闹的团圆年。
准备出发时,裴年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说你?回?来这么久了也不去看?看?爷爷奶奶,一会儿爷爷不会真拿拐杖打你?吧?”
裴煊动作一顿,似乎也是才想起还有这么件事?儿。
他不轻不重?地?“啧”了声,“一会儿你?替我挡着点。”
裴年:??
“我?”她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你?别看?爷爷老了,他那一拐杖下来我不得当?场进?医院?”
“裴煊,你?真是好狠的心。”
裴煊压根不吃她这套,胳膊搭上裴年的肩,声音似威胁又似诱惑,“算我欠你?一次。”
裴年欣然答应,“行。”
事?实?证明,裴煊找她帮忙是个再明智不过的选择。
作为这一辈里唯一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有她抱着胳膊撒两句娇,裴爷爷的脸色都好了不少。
虽然偶尔还是要讽刺两句,但想象中不让他进?门?的尴尬场面好歹是没出现。
相比起裴爷爷,裴奶奶的态度就和善多了。
她叫来裴煊在自己身边身下,先是和自己几年不见的儿子亲亲密密地?说了会儿话,而后话锋一转,状似不经意?地?提到:
“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是不是也该定下来了?”
裴煊剥了颗橘子放到她手心,“妈你?吃点水果。”
“别跟我这儿转移话题。”裴奶奶“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正好你?王姨给我介绍了好些个,到时候你?都去见见。”
裴煊脸当?场就垮了。
他万万没想到,躲过一劫,这儿还有一劫在等着他。
裴年正好就坐他对面,聊天途中偶然抬起眼,把?裴煊憋屈的表情完完全全收入眼底。
她忍不住开始嘲笑,“是啊,小叔你?过了年就28了,再不找个女朋友岂不是30岁都结不了婚?”
裴煊咬牙切齿地?,“就你?会说?”
裴年支着下巴,还想再继续补刀,就见裴奶奶慢悠悠地?望向她,眉眼含笑,“年年你?过了年也25了,打算什?么时候找男朋友啊?”
裴年一瓣橘子抵在唇边,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
偏偏裴奶奶还在继续说着:“我听你?王姨说啊,现在的明星结婚都晚的很哩,年年你?可也得抓紧啊!”
裴年:“……”
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吗?
她轻咳了两声,在众人的视线中站起身,“我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东西落车上了。”
裴书华:“什?么东西……”
裴年瞬间迈开步子往外冲,“很重?要的东西!”
远离了客厅,那股被催婚的恐慌才离裴年而去。
她一时半会儿不想再回?去,干脆拿了水壶在花园里浇起花来。
不得不说,这处别墅区的空气是真好,从进?来起四处都是修剪完美的绿植,看?一眼都赏心悦目。
过了没多久,裴煊也出来了。
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同情。
就这么默默浇了会儿花,正当?裴年挨不住冻准备放弃挣扎回?客厅时,别墅门?前又驶来了两辆车。
裴爷爷膝下一共三个儿子,裴书华行二?,裴煊行三,此刻来的,就是裴年大伯一家。
大伯也只有两个孩子,大堂哥裴渊今年三十五,早已经结婚生子,二?二?堂哥裴承……
裴年与裴煊脸上同时扬起一抹热情的笑。
他们一人揽着裴承的脖子,一人挽着裴承的手臂,看?似和平时无异,实?际上却是半强硬地?把?人往屋子里带。
至于为什?么?
那当?然是因?为——
最?大的靶子,来了!
往里走时,裴承还一脸开心地?给裴年介绍:“前阵子去A国出差看?到了你?一直很想要的那款包,我给你?带回?来了。”
裴年:“真的?”
她眼睛亮亮的,扣着裴承的手都松了松。
旁边立刻响起一阵警告般的咳嗽声。
还没等裴年觉得心虚,裴承又哥俩好般回?搂住裴煊的脖子,“你?不是刚退伍吗,我想着怎么也该庆祝一下,就给你?买了台游戏机。”
“最?新?款!你?二?侄够意?思吧?”
裴煊笑眯眯地?,“够意?思。”
不过在裴承没注意?到的角落,他和裴年对视一眼,再次从对方眼里品出了相同的意?思:
礼物他们要,但队友,还是得卖。
客厅内,俩老人家正抱着孙子笑得满脸褶子。
其他长辈要么在厨房里准备今晚的年夜饭,要在坐在一旁看?电视聊天。
裴承微笑着,“爷爷,奶奶。”
他一出声,刚才还抱着孙子不肯撒手的两人立马将视线投向了他。
裴奶奶笑得一脸和蔼,“小承呐,过来让奶奶看?看?最?近是不是瘦了?”
裴承依言在她身边坐下,“没有,我这两天还吃胖了几斤呢。”
“胖了?”裴奶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找不到女朋友你?还有心情吃?”
裴年躲在沙发角落,闻言眉毛一跳。
来了来了!
而风暴中心的裴承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情况,他下意?识寻求场外帮助,可自家大哥大嫂正陪着其他人说话,而刚刚收了礼物的裴年与裴煊——看?都不看?他一眼。
大概是那眼神太过幽怨,裴年掏出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出几个字,而后将手机反转,屏幕正对着裴承。
就见上面慢慢悠悠地?飘过几个字:
勿cue。
裴承:“你?他妈把?包还我!!!”
包当?然是不可能还的。
不过拿人手短,裴年最?终还是伸出了援手。
打打闹闹着时间就过去了一大半。
冬天天黑得早,六点刚过,外面已是一片黑沉。
各色菜品摆了满满一桌,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耳边还有不断响起的烟花炸裂声,特别热闹。
裴年一口一口吃得飞快,方若见状,拍了下她的手臂,“吃这么急干什?么?”
“出去玩啊。”裴年喝了口汤,“皖皖她们那儿烟花管制,我出去拍照给她看?!”
方若:“皖皖?她今年不回?老家过年吗?”
“不回?啊。”裴年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拉开椅子下了饭桌,“她爸妈今年来陪她过年。”
说完她就准备往外走,转身时,又忽然瞥到一旁的裴煊。
“你?盯着我干什?么?”
裴煊眼神复杂,看?着像是有什?么事?想问,最?后又只说了句:“没事?。”
因?为她们这儿并不烟花管制,所?以当?裴年出门?时,外头已经有许多小孩子围在一起放烟花了。
裴年和那群皮孩子不同,她买这些完全就是为了好看?,因?此挑的全都是很有少女心的仙女棒。
乍一点燃,她就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给纪皖皖发过去。
而她脚边放着的那一大袋子烟花也引起了那一群小朋友的注意?,他们争先恐后地?围上来,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特别甜。
谁能拒绝一群乖乖软软的小朋友呢?
裴年瞬间把?袋子敞开,“拿!都拿去!”
那模样,特别像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不过这和谐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就有个小孩哭丧着脸跑回?来,“姐姐,我的仙女棒被别人抢走了。”
裴年看?了眼她空荡荡的掌心,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姐姐这儿还有很多,你?想要哪个就自己挑。”
话刚说完,就又有两三个小朋友跑过来哭诉自己同样的遭遇。
裴年皱了皱眉,跟着他们的指引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就见两个七八岁的男生正霸道地?从其他小朋友手里夺走东西。
夺走之后他们也并不点燃,一边说着这是娘娘腔才玩的玩意?,一边将抢来的仙女棒扔到地?上,用脚大力碾碎。
旁边又两个年纪小一些的,哇地?一下就哭了。
作半径十米以内唯一的大人,裴年觉得自己有必要主持一下公道,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一些,“小朋友,抢人东西是不对的行为哦。”
奈何那俩小孩根本不领情,语气还极其恶劣,“关你?什?么事?啊阿姨。”
裴年:“……”
她的火一下就窜上来了。
“不好意?思,你?刚刚踩碎的那些,是我送给他们的。”
这话一出,俩小孩表情更?让人讨厌了,“你?都30岁了吧还玩这个?”
明明时最?该天真活泼不谙世事?的年纪,可他们的言行举止却被世俗浸染,蛮横无理,还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
裴年深吸了口气,在俩人挑衅的目光中扬起一抹笑,而后半弯下腰,迅速夺走俩小孩手里拎着的袋子。
抢走时裴年还往里看?了眼,满满当?当?,全是小男孩爱玩的炮仗。
她轻笑了声,仗着身高优势将袋子挂到他们怎么也够不到的树枝上,然后又从里面拆出一盒,扔到地?上,学者他们刚才的动作,慢条斯理,且特别挑衅地?慢慢碾碎。
虽然很不应该,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一刻裴年真的有爽到!
大约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俩小孩脸色几经变化,最?后竟也哇地?一声——哭了。
并且还边哭边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我要去找人收拾你?!”
裴年同样不甘示弱,“那你?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人会来得这么快。
给纪皖皖回?个消息的功夫,那两个小孩就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男人原本还有点不耐烦,一直低着头小声抱怨,然而在抬起头看?到裴年的刹那,那点不耐很快被眼底涌上来的兴趣替代。
裴年也疑惑地?眯了眯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
长得有点像谢连?
而在她走?神的空隙,男人已经领着孩子走上前来。
他脸上挂着风度翩翩的笑,却莫名让人觉得油腻不适。
“抱歉, 这两个是?我亲戚家?的小孩, 他们从小被宠惯了所以脾气有些大。”
说着, 他严厉地低下头, “道歉!”
这两个字一出口,那两个小孩就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阿泽哥哥, 你不是?说来给我们……”
男人不容拒绝地打断他们, “犯错了就要道歉,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裴年皱了皱眉,“就算要道歉也不是?对我。”
她指了指旁边躲在树后怯生生观察情况的小朋友们,“应该是?对他们。”
男人推了他们一把, “还不快去?”
两个熊孩子对视一眼,不甘地抿起唇, 最后竟是?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往前跑了两步, 大力推了裴年一下。
裴年被推得猝不及防,她往后踉跄了两步, 还没来得及说话, 那两个小屁孩又捡起地上的石头想要砸她。
脸上的恶意?毫不掩饰, 骂人的话也恶毒至极, “老?女人,你去死?吧!”
裴年下意?识伸手去挡,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鼻尖先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 紧接着就被人扣着手臂调换了个方向。
再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谢连宽阔的肩, 和俊秀的侧脸。
“谢明辰,”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你扔一个试试。”
裴年悄悄蜷起手指。
从她认识谢连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发火。
他脸上不再是?温柔从容的笑,唇角紧绷着,眼底一点?笑意?也无。
看着挺凶,压迫感也特别足。
那俩小孩瞬间就被吓得缩了回去。
这个时候,带他们来的那男人才慢悠悠地开口:“有你什么事儿啊谢连?”
“演戏演上瘾了,在这儿英雄救美呢?”
谢连却并不看他,只回过头问?裴年:“砸到?没有?”
裴年乖乖摇了摇头。
男人却不满被他们忽略,插着兜走?上前来,不善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着他们,“难怪爸让你相亲你不去,原来是?有女朋友了。”
“那怎么不带回家?看看?”他眯了眯眼,嘲笑道:“是?怕上不了台面吗?”
听见这句话,谢连终于正眼看向他。
“谢奕泽。”
谢连脸上并没有出现生气的表情,他个子比谢奕泽高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时,眼睛里?是?不近人情的睥睨,“或许你什么时候话不这么多了,爸就能?允许你进公司。”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谢奕泽瞬间暴起,“你!”
谢连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拉着裴年的手就想往反方向走?。
“等等。”刚走?出一步,裴年就拽了下他的袖子。
她在谢连不解的目光中回过头,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冷淡,“你一定很喜欢吃臭豆腐吧?”
谢奕泽愣了愣。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裴年已经接着说道:
“天?天?吃天?天?吃,嘴才会这么臭。”
“怎么样怎么样?”一离开谢奕泽的视线,裴年就迫不及待地跳起来,“我刚刚嘲讽得很到?位吧?”
她一脸的求夸奖,“不过臭豆腐那么好吃,用?来形容他可?真是?跌份。”
说这话时,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还被谢连圈着。
他圈着的位置有些靠下,指腹靠着手腕,掌心暧昧相抵。
谢连不经意?间垂下眸,只觉得皮肤接触的地方热得仿佛要起了火。
偏偏裴年还没意?识到?,望着他时,眼眸明亮澄澈,唇角上扬的弧度也正正好。
谢连松开手,有些狼狈地转移了话题,“你衣服这儿是?怎么了?”
裴年:“嗯?”
她顺着谢连的视线低头看下去。
“怎么破了这么大一个洞?!”她捂着袖子上一处拇指大的洞心痛道:“呜呜呜这可?是?我前两天?刚买的衣服啊……”
“难道是?刚才被树枝勾破的?”
“裴年。”谢连笑得特别无奈,“你怎么一点?生活经验都没有啊?”
说着,他上前一步,指尖触上破口边缘,“这是?被烧破的。”
裴年也低下头观察,“是?吗?”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将此?刻的谢连完完全全收入眼底。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白条纹毛衣,额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又随着低头的动作一点?点?散落在眼前。
精致的眉眼被遮挡住,鼻梁和微微上扬的嘴唇也同样让人惊艳。
“笨不笨啊。”
嘈杂的烟花炸裂声中,男人微哑的嗓音轻轻撩拨着耳膜,“这么大人了,玩个仙女棒还会烧坏衣服。”
那一刻,裴年是?真真体会到?了从头红到?脚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而仅凭一句话就把她撩成这样的谢连还无知无觉地盯着那破洞观察。
裴年“嗖”地一下抽回手,指尖紧张地蜷缩在掌心内,“我、我妈让我早点?回家?来着。”
“我先、先走?了,再见。”
谢连微抬起眼,闻言,淡声道:“好,再见。”
最后两个字仿佛被他含在了唇齿间,低沉又沙哑,裹挟着微凉的风飘进裴年耳朵里?。
手背上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回家?时,正好撞见裴承拿了两副牌出来。
裴煊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见是?裴年,支起脑袋来挑衅,“过来,今天?不赢你一千我绝不睡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嗅到?了好戏即将开场的味道。
裴年嗤笑一声,喝了口水后走?到?沙发旁,不留情面地嘲笑,“就你?”
她指了指旁边刚刚拆封地游戏机,“今晚那个也得输给我你信不信?”
裴煊当?然不信。
他“腾”地一下坐起身,指挥着裴承发牌,“快点?的,我看她不爽很久了。”
事实证明,普通人不要招惹欧皇。
几个小时过去,裴煊已经欠了裴年四位数巨款,而除此?之外,他还拿了手机手表等一系列电子设备做抵押。
输无可?输时,他终于伴着那台游戏机在裴年面前坐下,
“最后一把!”裴煊冷着脸,声音里?是?和千千万万赌狗相同的愤怒与激动。
裴年指着下巴,笑得特别温柔,“好啊。”
最后一把由公正的大堂哥裴渊发牌。
17张牌发到?手,裴年却没有第一时间查看。
她一直看着对面的裴煊,眼见着他的脸色从阴沉渐渐多出了一丝喜悦。
裴年轻笑了声,“牌不错?”
裴煊清了清嗓子,将那点?喜悦压下,“看你自己的去。”
裴年这才慢条斯理地看起了自己的牌。
而在她看牌的空隙,裴煊已经在纠结中做好了决定,“我要地主。”
裴年、裴承:“行。”
拿到?地主拍后,裴煊的脸色变得更好了些。
不过他吸取了前面许多把的教训,并没有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而是?谨慎地出了一个对子。
裴承跟上,“对10。”
裴年不屑地笑了。
她在两个人殷切地注视下缓缓丢出两张牌,“对2。”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裴年又丢出一张2。
裴煊:“过。”
“真不要?”裴年觉得自己已经在疯狂放水了,“再不出你可?就没机会了。”
裴煊依然坚定自己的选择,“不要。”
毕竟他前几把刚被裴年这招骗得打出了底牌。
裴年挑了挑眉,“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
说完,她漫不经心地丢出了王炸,又在对面两人僵硬的“不要”中,将手里?的牌全都打了出去。
语气轻飘飘的,却是?压垮裴煊的最后一根稻草,“3到?A,顺子。”
裴煊:“……”
他不在这些年裴年是?不是?去哪里?进修了牌技!
裴年则站起身,将战利品抱回到?自己的阵营。
她还想冲着裴煊挑衅两下,还没开口,就被方若打断,“11:58了,快出去看烟火秀。”
说是?烟火秀,其实就是?小区物业为各位住户准备的一点?小礼物。
他们家?又一直有守岁的习惯,除了早睡的爷爷奶奶外,所有人都换了拖鞋到?门外。
原本用?来给车辆通行的道路上站了许多人,裴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在心里?默默倒数着:
“砰”地一声!
绚烂的烟花在漆黑夜幕中炸开。
裴年捂着耳朵,大半张脸都缩进了围巾里?,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祝福声里?也是?满满的雀跃,“新年快乐!”
离她最近的方若也温柔地笑着,顺便拉过裴年,给了她一个温暖又包容的拥抱。
天?空亮如?白昼,裴年摸出手机,拍了个短视频发给纪皖皖。
看着屏幕上显示正在发送的图标,裴年忽然想起什么,长按屏幕。
然后转发给了谢连。
虽然不知道谢连有没有在看,但她就是?莫名的,想把这个美好的时刻也一起分享给他。
顺便给他说一句:“新年快乐。”
“走?了。”消息刚发出去,裴承就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回去吃个夜宵睡觉。”
裴年早就忘了女明星的职业素养,跟着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吃完夜宵,回到?房间才看到?谢连发来的消息。
他们俩的联系方式是?在红毯那回加上的,说起来,这还是?加上之后的第一次聊天?。
裴年没太在意?,坐到?化妆镜前,一边护肤一边点?开语音。
房间内本来就安静,只有裴年轻轻拍打按摩脸颊的声音。
所以谢连的声音一出来,便直直钻入耳道。
他那儿还有些吵,有小孩的玩闹声,也有大人的交谈声。
嘈杂的背景音里?,男人的声音依然低沉沙哑,但不知为何?,听起来又有种缱绻的暧昧。
他说:“嗯,新年快乐。”
第二天?,裴年临近饭点?才艰难起床。
她揉着空荡荡的肚子,下楼晃荡了一圈都没看见人,一看手机才知道家?长们都出去拜年了。
裴承和裴煊倒是?还在,不过前者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后者估计是?还在房间赖着。
裴年打了个哈欠,走?到?裴煊房门前,敷衍地敲了两下门就推开,“中午我们吃……”
裴煊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进来,手上动作顿了顿,随后迅速拉下裤管,装作没事人一样回过头,“怎么了?”
裴年却已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她视力很好,哪怕只有几秒,也看到?了裴煊腿上那道——
深可?见骨的伤疤。
她站在门边,神情无措,声音也有些哽咽,“你、你这是?怎么了?”
裴煊露出个安慰的笑,“不是?什么大事,一点?小伤……”
“小伤?”这两个字瞬间激怒了裴年,“你管这叫小伤?”
“你就是?因为这才退伍的对不对!”
裴年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她吸了吸鼻子,拼命眨眼忍住流泪的冲动。
“你……”裴年控制不住地鼻子发酸,“你掀开给我看看。”
裴煊扯了扯唇,“真没什么大……”
话还没说话,裴年已经不容拒绝地卷起了他的裤腿。
远远看着已经足够狰狞,这么看着,更显得恐怖。
这道伤口足有小臂长,虽然缝了针,但不知为何?又开始往外渗血,血痂脱落,露出里?面鲜红的皮肉。
“就刚才不小心摔了下伤口裂开了,真的没多严重。”
裴年站起来,沉沉地望着他,“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如?果只是?养养就能?好的伤,裴煊怎么会选择退伍?
这伤一定是?严重到?让他不能?再上前线,不能?再承受那么庞大的训练量。
裴年板着脸,丢下句,“换衣服,我们去医院看看。”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离了裴煊的视线,裴年就再也没了先前强装出来的坚强。
她深吸了口气,却还是?压不住泪意?,眼睛一眨,眼泪就顺着眼尾滑了下来。
别看她和裴煊平时吵吵闹闹,一天?不怼对方就浑身难受,可?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说是?叔侄,却更像兄妹的关系。
裴年拿出手机给纪皖皖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年年?怎么了?”
裴年听着她那头热闹的背景音,只问?:“皖皖,你是?不是?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骨科大夫来着?”
纪皖皖的声音一下子急切起来,“你受伤了?”
“没有,不是?我。”裴年叹了口气,“是?我家?里?人。”
纪皖皖也没继续往下问?,利落道:“行,我把联系方式推给你。”
短暂的通话结束,裴年迅速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戴上口罩就准备出门开车。
往停车场走?时,裴年又想起了那道狰狞的伤口。
然后她就忍不住想象,裴煊这些年在前线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
又有多少次,他是?一个人默默抗过来的。
这一想,眼泪就更止不住了。
滚烫的泪水源源不断从眼眶里?滑出,沾湿了口罩。
迎面吹来的冷风又狠狠刮在脸上,冷热交替,裴年觉得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痛到?不行。
路过拐角时,忽然有人叫了下她的名字。
裴年下意?识回过头,就见谢连站在她身后两三米远的地方,皱眉望着她。
“怎么了?”谢连走?过来,垂眸问?:“被人欺负了?”
裴年怔怔抬起头,一滴泪可?怜巴巴地挂在发红的眼角。
“没、没有。”因为先前哭得太过,裴年每说一个字,肩膀都会轻轻地颤一下,“我家?里?人受伤了,要、要带他……”
谢连自动接上下半句话,“去医院?”
裴年:“嗯。”
“很严重的伤?”
裴年反射性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谢连哭笑不得,“我送你去吧。”
“这么哭下去,还没到?医院你就先晕了。”
裴年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连却上前一步,指尖勾住口罩一角,替裴年摘了下来。
“都哭湿了,戴着不难受?”
裴年眨眨眼,道:“没注意?。”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裴年的头发被吹得凌乱,碎发也一下子糊了满脸。
她愣了愣,刚想把头发拢到?脑后,谢连的手却比她更快。
他的手好像永远都是?温暖的,哪怕只有指尖触碰到?皮肤,裴年也觉得那一块好像瞬间就热了起来。
这还不够。
因为刚刚哭过,裴年整个人都是?红的。
眼睛红,鼻子红,脸颊红,就连嘴唇,都水润红艳得像是?涂了口红。
明明是?素颜,头发也没有精心打理过,可?她就这么眼眶含泪地站在那儿,四目相对时,谢连的心脏就好像被轻轻敲了下。
不疼,反而满满都是?酥麻的痒意?。
他并没有把手收回来,反而鬼使神差地上移,在裴年眼角蹭了蹭,替她擦掉未干的泪痕。
嗓音里?带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暗哑。
“别再哭了。”
纪皖皖推荐的是?个特别权威的骨科大夫。
他们到?了医院后还排了挺长时间的队,好不容易叫到?裴煊,裴年站在他身后也想跟着进去。
谢连伸手拉了他一下,同一时间,裴煊回过头。
两道同样冷淡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最后又齐齐落到?裴年身上。
“不用?进来。”裴煊单手插着兜,敲了敲房门,“我自己可?以。”
“可?是?……”
“不用?太担心。”谢连扣着她的手微微使力,“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