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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不务正业—— by十五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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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当今除了皇帝陛下最大,还能有谁?”盛风雪问。
店家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是太子殿下啦。”
“我家公子就是太子殿下的朋友,”盛风雪说,“太子殿下生辰将近,我本与他一路去取太子殿下的生辰贺礼的,运气不太好,半路被人给劫了,我家公子还被人给绑架了。”
“啊?——”店家很吃惊,张大了嘴。
“所以,我才问你是否愿意赌一把,”盛风雪说,直直的盯着他,“赌得好,从此风光无限,赌得不好,大不了从头再来。”
店家纠结得很。
谁都知道,一旦和未来的皇帝陛下搭上了关系,以后可就真的是前途无量了。
但是又一想,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个很大的疑问,于是,他便快速的问了出来:“既然如此,小姐你为何不去找官府?”
“让这件事情闹大吗?”
盛风雪反问:“出动官府的话,就必然会被太子殿下给知道,太子殿下知道了就一定会很生气,一生气就过不好这个生辰……既然太子殿下都不好过了,那么必然我们也不会好过,都会跟着一并瞎折腾。”
店家没有说话,盛风雪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家公子一向闲云野鹤惯了,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坏了心情,他也不想坏了太子殿下的兴致,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店家想了想,默默地点了点头。
良久才算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低声问道:“那需要小的怎么做?”
“你现在能马上筹措出多少银两来?”盛风雪问,不打算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店家想了想,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这才说道:“八、八千两吧。”
这可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你再想想办法,凑够一万两。”盛风雪快速的说。
店家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然后呢?”店家问。
“派人帮我去京城送个信。”盛风雪说。
店家表示没有意见。
于是盛风雪便让店家拿出了宣纸和印泥,摆弄了几下将信封了,这才交给了店家。
店家去隔壁敲响了南宫当铺的门,又成功筹措到两千两银子,连同自己的八千两银票一同交给了盛风雪。
盛风雪给店家画好了来时的路线,做好一系列安排,嘱咐他们一定要在辰时之前赶到指定地点。
随后她便带着八千两银票和两千两银子,策马原路返回。
店家进去将所有人喊醒,包括妻子女儿和父母,店小二得令之后便从后门找人去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将信件偷偷交给十四岁的女儿,叫她现在连夜去京城。
外面竟然下雨了。
“难怪他进来的时候头上有水。”
盛风雪抬头看了一下漆黑夜空,路面依稀可见,她扬鞭用最快的速度赶回。
下雨便下雨吧。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个不停,渐渐地,变成了瓢泼大雨。
马蹄踩在水洼里激起点点泥泞,还没等泥泞落下,骏马就已远去。
盛风雪又换了马,日行千里的那种,这是店家最舍不得的一匹。
店家他们可以慢慢来,但她必须在约定的时间之前赶到。
“这或许就是舒舫说的唯一机会吧?”盛风雪这样想着,虽然不是很确定。
这一路的劳累她想了很多,身体已经逐渐支撑不住,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劳累奔波过。
她只能靠着胡思乱想来减少身体的疼痛和不适。
头很痛,身体重,屁股都颠得快肿了,全身因为大雨而湿漉漉的,头发服帖的搭在耳边,正滴滴往下淌着雨水。
大雨伴随着闪电,远处有闷雷,盛风雪几次都差点被惊得坠下马去。
“没办法,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应该全力做到!”
说盛风雪不后悔是假的,奈何她就是这样的人,就算前方布满荆棘,只要她认定的路,就算是赤脚踏平荆棘她也要奋力前行!
虽然是真的很痛。
万幸不用翻山越岭,不然的话盛风雪铁定要迷路。
闪电像是天空的裂痕,白得刺眼。
君依半靠在山神庙门扉上,怔怔的看着外面被打湿,渐渐到积水。
有点冷。
君依吐了口气,心里千头万绪。
想了很久,他终于决定放弃这种无聊的试探。
没有谁能达到他的要求,没有谁能真正理解他。
更没有谁能代替那个人!
“前面官府腐败,驿站无用,只怕她现在正躲在什么地方避雨吧。”君依苦涩的笑着,暗自思索。
他故意没有带多的银两出门,在路上,除了替盛风雪支付吃饭的钱之外,他就再也没有给过盛风雪一丝一毫。
“有点反常啊。”君依想。
以往带绮丽零落,和雪姬出来的那两次,他在路上可是都有给她们百十两银子的。
“大概是因为我自己讨厌她占了那个人的名字吧。”
君依也明白,这不过是自己幼稚的迁怒行为罢了。
名字是茹仪公主赐的,所以,让盛风雪遭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茹仪公主。
“君依大人也没料到今天会下雨吧。”顾之安低声问旁边的顾让清。
两人躺在草地上,一直没有睡着,默默地看着君依的背影,小声说着话。
“肯定的吧,若是君依大人料到今天要下雨的话,肯定就不会安排我们绑架他了。”顾让清说。
“也不知道那姑娘到了哪儿了?”顾之安有点担心。
“应该在哪里避雨吧,”顾让清说,“你看雨这么大,只有傻子才会冒着这么大的雨到处跑。”
顾之安没有再说话,转身过去闭着眼。
顾让清又看了看君依的背影,也闭上了眼睛。
君依还保持着那个样子,或许是真的在担心盛风雪的安危,从下雨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就算风把雨吹进来打湿了他的发梢,他也没感觉到。
山神庙房顶雨声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君依突然揭下了白面具仰面正对着这漆黑夜空……
昼夜不停地骑马,盛风雪的身子已被抖得散了架,她只能伏在马背上任由马儿往前跑。
夜色由深邃慢慢的变得明朗,大约丑时的时候大雨停了,盛风雪寻了棵大树停下,从马背上直接滑落在地。
抖落斗笠和蓑衣上的水珠,胡乱用了些干粮喝了点水之后又再启程。
裙角早已沾染上了污泥,变得难看至极,现在她已顾不上那么多了。
若真是那样,她情愿赌一把。
一旦赌对了,她便能离开那个叫“葬身之地”的地方,茹仪说过那卖身契不能用钱去买回来,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努力去拼得一席地位。
这边雨停,山神庙那边雨也差不多同时停了。
君依看着被淡薄月色覆盖的黑夜,侧脸对屋里的两个人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估摸着她也快回来了。”
地上的两人一股脑的爬起,然后到了君依面前。
“绑吧。”君依吩咐说。
两人对望一眼,只得照做。
君依决定,以后再也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
回来的时间与盛风雪先前计算的没有多大的出入,寅时末卯时初时,盛风雪终于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山。
前面就是山神庙了。
盛风雪简直就快喜极而泣。
她的头晕得更厉害了,周身软绵绵的,马儿驼着她,她都觉得自己都快化成一摊水了,而且还是灼热的水。
不,用岩浆比喻似乎更为恰当。
骑马翻山,缰绳她已经没有力气握住,伏在马背上的她,只能紧紧的抱着马的脖子,不让自己滑下地去。
山神庙前,站着一个人影,盛风雪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迷迷糊糊的看到那人身前的一抹亮光。
那是大刀折射出来的光,明晃晃的,晃得她眼睛生疼,比看到之前的闪电更让她难受。
顾让清一眼就发现了她,不,确切的说是先发现了出现的马,马已不是先前顾之安骑的那匹。
“回来了。”顾让清冲里面喊了一声,然后才冲了出去。
一个人影突然冲过来,马儿被吓得惊了一跳,差点把盛风雪甩下背去,她的样子实在是不太妙。
头发乱糟糟的,小脸绯红,全身湿透,斗笠和蓑衣绑在马身上,压着一个小箱子。
顾让清心道不好,慌忙将大刀扔在地上伸手来搀扶盛风雪,谁知盛风雪却伸出她那无力的手将他挡了。
无奈顾让清只得上前牵马,连同马儿一起将盛风雪往山神庙里带。
这个时候顾之安也出来了,看到盛风雪如今的模样也大吃一惊,顾不上许多他忙折回山神庙,飞跑着到了君依面前。
“她……她回来了。”顾之安激动的说。
“我刚刚听到你们喊了。”君依说,语气很平淡。
雨刚停不久她就回来了,真有这么巧?
“她好像生病了。”顾之安快速的说。
“什么?”君依反问了一句,有点莫名其妙。
而此时顾让清也缓缓牵着马进来了,同时接下了顾之安的话:“应该是一路淋雨过来的。”
盛风雪努力的抬了抬脸,看到了那个还被绑在地上的君依,突然间她很想笑,结果发现,自己连一个简单的面部表情都做不到。
“累。”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字。
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好想睡。
但是在睡之前,她知道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于是她努力的将头再抬了抬,手慢慢摸向被斗笠和蓑衣覆盖的小箱子,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一万,两,这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说完她便垂下了头去。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君依被雨水润泽之后的服帖头发……

第43章 等我
盛风雪说话的时候,君依正好被顾之安给解开了绳索,还没等他靠近说出一句话,盛风雪就昏迷了过去。
顾让清解开那个小箱子,打开数了数,八千两的银票和两千两的银子,合计正好一万两。
“还真是一万两啊!”顾让清仰头对君依说。
“事到如今你还数那个有什么用?!”君依质问了一声。
“看样子是发烧了,烧得很厉害,”顾之安看了看,这人是君依带来的,无论是小姐丫鬟、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都没有资格触碰,“一路淋雨过来的,不知道她到底跑了多远的路。”
所以之前,他们才没有将盛风雪给绑起来。
“快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君依快速的吩咐,有点着急。
“好,小的马上就去,”顾让清回答说,“山神庙下面就有。”
“看样子有点严重,一般的大夫可能没有什么用。”顾之安探头说了一句。
“那也总比没有强!”君依语速飞快,“还不快去!”
“是!”顾让清忙不迭的应了,拉过棕色骏马就往山下冲去。
“先将她抱草地上去,躺平。”君依吩咐说。
顾之安往后退了两步。
“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君依语气不善。
他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碰过女人了,连最简单的触碰都没有。
“这是君依大人您带来的人,小的们不敢妄动。”顾之安说得有理有据。
君依啧了一声,想了想便伸出手臂去,操起盛风雪膝弯,让她的后脑搁在他手臂上,然后将她往草堆那里抱去。
盛风雪的身体很烫。
烫得君依的皮肤发痛。
“先去烧些开水来。”君依头也不回的吩咐说,随后才单膝跪地,将盛风雪轻轻的放在了草地上。
动作轻柔至极,仿佛他一用力盛风雪就会碎掉一样。
盛风雪的整张脸通红,就好似火炉一样,嘴唇干得起死皮,看起来甚为吓人。
君依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再探探自己的,这才发现盛风雪的温度比他想象的还高。
“我好像……真的做过火了。”君依垂头,好像是在跟盛风雪说话。
他并不讨厌盛风雪,反而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是他见过第二特别的女人,和心爱的那个人性格类似。
他讨厌的其实是盛风雪现在的这个名字,确切的说他不愿意别人用“空琴”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只能是他所爱之人的,无论那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亡,“空琴”这个名字就只能是他心爱之人的。
空琴也只能是他心爱之人!
“……等,南玄……山,等我……再等等我……南……玄……”
盛风雪高烧着,开始呓语。
整个身体撕裂着,疼痛到无法呼吸,有什么力量似乎在全力拉扯着她。
一片冰寒。
君依就在她的身边,整个山神庙里就他们二人,所以盛风雪就算是在呓语,君依也能听清个大概。
“你说什么?!……”君依突然提高了声调,身子顿时变得僵硬。
可惜的是盛风雪并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又再呓语了几句,她便再次深度昏迷了过去。
南玄,是君依原来的名字。
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少之又少!
他是在南玄山出生的,所以才叫了南玄这个名字,君依是他自己起的,相比南玄这个名字,他更喜欢君依这个名字。
因为他心上人喜欢。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他的心上人!
顾之安烧了开水,用一个干净大粗碗小心端了过来,君依转脸看了看碗里,然后才抬头看了看顾之安:“勺子呢?”
“回君依大人的话,没有勺子。”顾之安挠头回答道。
“你们不是还在那石头下面吃了粥吗?”君依问,觉得顾之安在说谎。
“我们是端着碗直接喝的。”顾之安说,怕君依大人发怒,他又忙补充道:“我们熬的稀粥,咕噜噜两下就喝进去了。”
这里只有锅碗和筷子,还是顾之安两兄弟带来的。
君依无言以对,想发火都找不到理由。
“滚出去守着!”君依吼了声,顾之安缩了缩脖子,他又继续道:“若是你敢偷看的话,本大人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泡酒喝。”
“……是。”顾之安垂头,胆战心惊。
“不许任何人进来。”君依又说。
顾之安忙再应承了下快速出去了。
君依看了看盛风雪那干到快裂开的小嘴,又看了看旁边碗里冒着热气的开水,啧了一声,犹豫再三这才将白面具揭了甩在一边,俯身用亲吻的方式给盛风雪喂水。
顾之安不敢回头去看,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是他不回头也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戴着小丑面具就是好,能掩盖住自己那抹尴尬和不好意思。
“刺激,真是太刺激了!……”顾之安在心里想。
连绮丽和零落还有雪姬,都没有这待遇!
顾让清牵着马带着一对母女上山来的时候,君依早已和顾之安站在了一处。
顾让清先是禀告了一下,得了君依的默然,他才让这对母女进去为盛风雪诊治。
顾之安过去帮着将马背上的东西拿进山神庙放好。
一张席子,半旧却干净的被褥,一套粗布衣裳,一块方巾,一个盆。
药箱在母亲身上背着。
女儿大概十七八岁,进去看了看盛风雪,又快速的出来了,对门外的三个男人道:“你们先去烧水,臭男人不许靠近这里。”
“她如何了?”君依问。
这姑娘瞟了他一眼:“你们一个个的,都戴着面具,我们还以为是遇到土匪了呢。”
“也差不多吧,毕竟带了这么多东西上来。”顾之安又烧水去了,接话的是顾让清。
“她肯定是淋了一夜的雨,然后引起了高烧,一路骑马颠簸,身上都是伤。”
这姑娘指了指自己的臀部,又再说道:“这里受伤最严重,暂时不能下床走了,要骑快马也得等三个月后。”
“那严重吗?”顾让清问。
“废话,人家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姑娘白了顾让清一眼,转身进去了,一面走,一面继续唠唠叨叨:“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跟不要命似的!唉——”
那一声幽幽的叹息打在了君依心上,君依站了站,认真想了一想,随后才对身旁的顾让清吩咐道:“她就先交给你们了。”
“?”顾让清茫然的抬头。
“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君依说,“我会再回来的。”
“如果这姑娘醒来的话……”顾让清欲言又止。
“你就让她在这里等着我,告诉她,我会回来接她的。”君依说,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补充道:“不许她离开这里。”
“若是她执意要离开呢?”顾让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那本大人就打断你们的狗腿。”君依话语一如既往的冷淡。
顾让清哆嗦了一下唇,忙不迭的找顾之安去了。

君依骑着棕色骏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他觉得必须得先回去解开才行。
马蹄声飞快,过了那山他便往来时的路而去,还没等他到城镇上去,骑马着急赶路的君依,就被一群泥人给挡住了去路。
其实他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因为抱了盛风雪的缘故,他的黑衣上也沾染上了不少的污泥。
很难看。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身黑,又戴着个显眼的白面具,所以君依刚出现的时候,他便被这群自发站成一排的泥人挡住了去路。
一群人犹如刚从泥地里打滚了出来,不仅是人连马和手中的农用器具都被泥给覆盖了。
看着这一群被泥蒙得鼻子眼睛都看不到的人,喝住骏马的君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领头的那个人胆子最大,见君依停下,他便忙不迭的跑了过去,仰面着急的问道:“请问公子是盛姑娘家的公子吗?”
“什么盛姑娘?”君依冷冷的反问。
“我们是盛姑娘叫来帮忙的,她说她家公子被绑架了,让我们几个去那边山下等着。”为首的是那个和盛风雪商量的店家。
盛风雪之前告诉过他,她家公子很好找,一身黑,戴个白面具,白面具上什么装饰都没有。
君依停顿了一下,这才问道:“她让你们等着干什么?”
“说是虚张声势。”店家说,像是怕君依忘记很重要的事情一样,他又快速补充道:“她拿走的一万两银子,就是我帮着筹措的。”
“……”君依现在算是知道了个大概。
“对啊,我们翻山越岭连夜赶来。”
“就是,我们还真的以为盛姑娘家的公子遇到了危险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怎么,盛姑娘家的公子都在这里了,为何却不见盛姑娘。”
众人被泥糊得只剩眼白,七嘴八舌。
“你是做什么的?”君依问店家。
“开客栈的。”店家欣喜的回答。
他好奇为何这人将自己给忘了,但又想似乎也理所当然。
“你跟我过来。”君依说。
店家将手里的农具交给了身边人,然后便跟了过去。
君依问了他一些话,他问什么店家便答什么,还将盛风雪所说的话从头到尾的复述了一遍。
当然,这其中包括盛风雪说的三间大客栈的事情。
君依没有戳破盛风雪的谎话,只说让他进京去找褚殿下,随后,他便策马离去了。
众人欢呼雀跃。
“她居然去找了这个店家。”君依很吃惊,这里距离那个地方非常远,他是很清楚的。
“原来那些事情她都记得啊,我还以为她早就忘了呢。”君依想着,白面具下难得露出了点微笑。
寻了最近一个最有名的仁心医馆,君依花大价钱,请了女大夫让她带着人去山神庙给盛风雪治伤。
将一切处理好他才安心。
君依一路快马加鞭未曾停歇,在傍晚时分他才到了茹仪公主府外。
他的速度可比盛风雪的速度快多了。
茹仪公主没有回府,据说是去香茗居喝茶去了,君依无奈又只能扬鞭往香茗居去。
马不停蹄。
茹仪在香茗居有自己专门的茶室,除了恶作剧之外,她唯一的爱好就是喝茶。
君依下了马,香茗居的小厮将他马牵到了旁边去喂水喂料。
轻车熟路的去到了茹仪专属茶室外,君依敲了敲门,茹仪应声叫他进去,他进去了,与茹仪背对背,两人相隔一个雕满祥云的屏风。
茹仪独自一人在茶室里,自己动手制茶,没有让任何人帮忙。
进来不说话,又背对着她,还有很明显的对她的厌恶之情,茹仪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谁。
熟练的拿过一只白玉杯,待沏好茶后小手往旁边一推,她这才笑着问道:“王爷,好久不见了。”
其实,她更想叫君依是“主上”,因为茹仪觉得,“主上”这个称呼,要比“王爷”这个称呼亲切得多。
君依没有理会她。
“风尘仆仆大老远的赶回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茹仪还是笑,看样子心情很好。
因为年龄和身体的原因,她的笑声很稚嫩。
“你为什么给她取那个名字?”君依问。
“想取便取了。”茹仪回答。
“你做得太过了。”君依不爽的说。
“呵呵,我也这样认为。”茹仪笑着回答。
“你疯了吗?”君依问。
“或许吧。”茹仪叹息一声,停顿了一下,将语气缓和了一下,这才再说道:“我只是想给王爷你找个寄托而已……”
“我不需要,”君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永远都不需要!……别让我更讨厌你。”
“难道,你现在,就不讨厌我了吗?”茹仪笑得咯咯的,不知道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
“……”君依无言回答。
“若是你不喜她用那个名字,那我撤回便好了……还是说,你还是没能找到能让你满意的人?连她都不行吗?”茹仪又问,态度比先前认真多了。
“谁都没有资格与那个人相提并论。”君依说。
“你为何不试试?万一现在的空琴能够让你满意呢。”茹仪提议。
“我不需要她的替代品。”君依说。
“我只是想找个人帮你罢了。”茹仪态度恳切的说。
“那也不必叫空琴之名。”君依说。
“你爱怎么叫她就怎么叫吧,”茹仪让了步,“只要你,高兴就好。”
“你做事总是莫名其妙。”君依说。
“你又不是才第一天认识我。”茹仪又再笑嘻嘻的,随后又再诚恳的请求道:“请您替我保护好她,别让她死掉!”
“她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君依问。
“是!”茹仪回答,“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考虑,带她一同上路了?”
“她有何资格?又有何特别?”君依反问,显然没有什么耐心。
“你慢慢与她相处就知道了……反正,你现在很闲,又总找不到满意的人,不是吗?”茹仪说。
“我是很闲,但是没有闲到陪你玩游戏的地步!”君依言语冷漠。
茹仪拨弄了一下白玉杯,随后才说道:“反正东西我已经交给你了,只要你手里有那个东西,她就一定会对你言听计从。”
“这就是你让她进褚的府上,又让她出现在我面前的筹码吗?”君依问。
“你不是很早之前就见过她了吗?”茹仪笑着说,见君依没有回答她又继续道:“你不会这么健忘吧?”
“我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君依冷冷的问。
“我这只是在关心你罢了。”茹仪笑得痛快,“毕竟,从系之部落过来的人就那么几个。”
“偏执。”君依说。
“所以你才会这么讨厌我!”茹仪叹息了一声,等她回头的时候,君依早就消失不见了。
“罢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茹仪又嘻嘻笑着,小小手指轻轻一拨,白玉杯便发出清脆的声音倒在了茶座上。
杯中淡绿液体流了一地。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呀……”

他与环日褚已早有约定。
无论发生什么大事,只要君依还活着,他就一定得在这一天,呆在环日褚身边。
环日褚的生母顺贵妃不能自由出宫,就算是自己亲儿子的生辰宴也不能。
皇帝陛下又日理万机,只会在环日褚生日宴当天派人送来生辰贺礼,本人也从来不会出现。
环日明希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环日褚的太子殿,以及另一位皇子环日绪的宫殿都修建在皇城内、皇宫之外。
前皇太子环日储的宫殿,虽然修建在皇宫内,但那里早已是一片废墟。
当年的事给了环日明希沉重的打击,以至于后来出生的皇子,环日褚和环日绪,都不能随侍在母妃身侧。
唯一能近距离和他接触的,就只有环日洙,那个他名义上的“继皇子”,如今,环日国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
虽然实际上,环日褚才是太子殿下,但奈何,他现在还无法和环日洙背后的势力抗衡,所以实际上,真正的太子殿下环日褚,也只是空有一个名头而已。
众皇子每隔十日方能进宫跟父皇母妃请安,这是规定。
跟别的国家完全不一样,连降仙帝国都没有这样的规定。
所以君依,便成了环日褚唯一的感情寄托。
就算要去接盛风雪回来,也必须得等将太子殿下生辰过完了再说。
每一年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他都会到场,从环日褚被顺贵妃怀上,再到他的每一个生辰宴。
“褚马上就十二岁了,也代表着我在这里十二年了。”
君依躺在床榻,就算睡觉也不会取下白面具,在这个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面目,除了从系之部落过来的那几个人。
连环日褚都不知道君依的原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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