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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不务正业—— by十五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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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大十一故意做出吃惊的表情,扫视了烛叔一眼,又再假意夸赞道:“那不是挺厉害的嘛。”
“我还以为,你就只有喝醉发疯的本事呢。”大十一又说。
“少瞧不起人了!”烛叔吐掉嘴里的草一跃而起,对着大十一又踹了过去。
却被大十一给躲了过去。
“不是真踹啊,”大十一嬉笑着站定,两人距离两步远,“我还以为又要中招了呢。”
“看在你说要给我买酒的份上。”烛叔冷冷的说,然后又再躺回地上。
“什么事儿?”烛叔漫不经心的问,“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刚来了一位贵人,”大十一说,“叫我帮忙做点事情,还给了丰厚的报酬。”
“那不是挺好的吗?”烛叔说。
他对那些不感兴趣,有酒就行。
“我感觉她不一般,”大十一说,然后转脸看向烛叔,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你知道的,我别的本事没有,看人还是挺准的。”
“然后呢?”烛叔提不起兴致,他只在乎他的酒。
“想跟她,”大十一说,“总感觉她不寻常。”
“你想做什么?”烛叔问,“你又能做什么?”
烛叔轻蔑的笑声让大十一发狂。
“看她想要做些什么,”大十一对烛叔咬牙切齿,“我只是这么感觉而已,还得再等等看看。”
“那你跟我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烛叔又啧了一声,“就是来听你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吗?”
“还记得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吗?”大十一突然问。
“谁?”烛叔反问。
“就是那次在河里踩水玩的那个,”大十一说,“当时你看到,还说这小孩脑子有毛病。”
“哦,你说的是茹仪公主啊,”烛叔恍然大悟,想了想,又才嬉笑道,“你不会现在在后悔,当时没有跟她搭讪吧?”
大十一摇了摇头。
他不喜欢她,太过成熟,和她的年龄实在太不相称。
老谋深算。
“既然如此,你又再提她干嘛?”烛叔问,“是想跟我叙旧吗?那才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而已。”
大十一跟盛风雪说他知道茹仪公主,就是因为他曾亲眼见过茹仪公主,虽然是后来才知道她身份的。
当时的茹仪公主身边没有跟着宫人。
“当时我就跟你说过,那小女孩非同一般吧?”大十一问,“我记得当时你没喝酒来着。”
“没喝,”烛叔很肯定的说两手一摊,,“没钱,买不起。”
“今天来找我的贵人比茹仪公主更厉害,”大十一激动的说,悄悄握紧了拳头,“我感觉得到,那种感觉很强烈。”
“我先前偶然见到一个戴白面具的黑衣人,他给我的感觉和今天这位贵人给我的感觉一样,”大十一又说,“后来我查了下,他就是京城很有名,受皇帝陛下和曾经的太子殿下器重的君依大人。”
“君依大人?!”烛叔吃惊着,加大了语气。
“怎么,你认识他?”大十一吃惊于他的表现。
“……不,”烛叔叹息了一声,垂头下去,“听说过。”
“很厉害得那么一个人!”烛叔补充着。
大十一认同的点头。
“你也要去查他的身份吗?”烛叔问,“就是你今天遇到的这位贵人?”
大十一摇头。
“我不喜欢去窥探别人的隐私,”大十一说,“尤其是女人。”
“今天来找你的是个女人?”烛叔很诧异,装作十分好奇的追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大十一将盛风雪的年龄、模样和身形形容了一下。
烛叔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我需要你的帮忙,”大十一说,“或许,是要干大事也说不定。”
“……好,好吧,”烛叔迟疑了一下,“要记得给我买酒。”
“你说过的,是好酒!”烛叔又补充说道。
“当然!”大十一笑。
“成交。”烛叔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打结的头发遮挡下的眼神都变了……

时常听舒舫她们提起,今天她还是第一次见。
和零落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性子却完全相反。
盛风雪刚一回褚王府,就被零落逮到了,然后被带到了这里来。
“手怎么伤了?”绮丽温声问道。
这是绮丽跟盛风雪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敌意,言语平淡,波澜不惊。
盛风雪缩了缩手。
右手手心有伤,是被君依的匕首划的,伤口不算深,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舒舫不放心,怕感染了,就好心的帮她包扎了一下。
“回绮丽大人的话,不小心划伤了。”盛风雪毕恭毕敬的回答说,这个绮丽,看起来没有锦城那个绮丽好说话。
至少在那个绮丽面前,盛风雪还从未跪过。
“你不用这么生分的,”绮丽平静的说,“你现在的身份,跟我们姐妹一样。”
盛风雪突然抬头看她,目露不解神情。
“她们不会再呆在那里。”
绮丽又说,盛风雪觉得不明所以,于是她又再问道:“你再回来这里,想必是君依大人吩咐的吧?”
盛风雪默默地点头。
“她们要去哪儿?”盛风雪小心翼翼的问。
“回她们该回的地方,”回答的是零落,“今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盛风雪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没有过问的权利。
毕竟她跟她们一样是丫鬟,身份还都不一样的。
“最近君依大人应该不会过来这里,”绮丽又说,“舒舫我们会派人接回来,关于君依大人的事,你一句都不能同她讲。”
“是。”盛风雪应了一声。
“君依大人他有说,让你做什么吗?”绮丽又问,漫不经心的。
盛风雪茫然摇头。
有点猜测,但不确定。
“其实我也是好奇,”绮丽笑了笑,“之前我们姐妹,还有雪姬,都被君依大人叫出去过,但是遗憾的是,我们的表现都没有能够让君依大人满意。”
盛风雪没有说话。
“需要我怎么做?”盛风雪想了想问道。
“君依大人需要绝对的自由,”绮丽认真的说,“他常呆的地方,除了褚王府就是花石府,还有京城的名客栈。”
这个盛风雪听张花石说起过。
“既然他吩咐你在这里呆着,你就应当好好呆着,”绮丽说,“别试图去了解君依大人,也别去试探他,让他生气的话,他会杀了你的。”
盛风雪吸了口冷气。
生气的君依,确实很可怕。
“是。”盛风雪回答得认真。
君依虽然性子冷漠,但真不像是会随便杀人的人。
至少盛风雪是这样认为的。
“少乱跑,”绮丽又说,“万一君依大人过来找你没找到的话,大家都会麻烦的。”
“是。”盛风雪又应了一声。
“你什么都不用做,”零落说,“好好在偏院呆着就成。”
“别自找麻烦。”绮丽补充说。
出来这小院,盛风雪深深吸了口冷气。
腿都跪麻了。
说是身份相同,结果还是让盛风雪跪了,对此,盛风雪只能嗤笑一声。
盛风雪觉得,估计以后是很难见到罗锦屏她们了。
“也不知道君依,他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盛风雪往偏院去,一面走,一面想,“他都没有跟我说。”
回了偏院,盛风雪直接躺在了床上,一直以来的劳累奔波,到现在才算是得到了好的休息。
回来时又没有见到雪姬,盛风雪不知道她又去了哪里。
不过都无所谓,她觉得雪姬不出现更好。
迷迷糊糊之中,她睡了过去,又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身边有人走来走去。
突然惊醒,猛然坐起,盛风雪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窗外,有一个人影,正背对着她。
这个身影很熟悉。
盛风雪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下地穿了鞋走了过去。
推开窗。
外面还是一片明亮。
“舒舫姐,”盛风雪唤了一声,探出头去,“你回来啦。”
再次见到舒舫她很高兴,看样子绮丽说的是真的。
“你起来了?”舒舫直起身转头看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睡得如何?”
见她不回答,舒舫又再小心问道:“是不是,我吵到你睡觉了?”
盛风雪默默摇头,埋怨道:“舒舫姐你不是腰不好嘛,干嘛还要做这些事情?”
舒舫脚下放着一些杂草,在盛风雪睡着的这段时间里,舒舫已经将她窗下的杂草都给清理干净了。
“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做,”舒舫走过来说,“雪姬被绮丽大人叫离这里了,锦屏她们也不在这里,现在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个人了。”
“真的?!”盛风雪瞪大眼睛欢喜的反问,“雪姬真的不在这里了?”
舒舫默默点头,又稍微靠近了盛风雪一些,这才神秘的回答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是零落大人告诉我的,说雪姬暂时不会回这里来了……绮丽大人吩咐我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我不需要什么照顾的,”盛风雪凝眉说,“你本来腰就不好。”
“跟着你挺好的啊,”舒舫开心的说,“不需要再做什么繁重的体力活,这样对我的腰也有好处。”
盛风雪看了看窗外,对她招手说道:“舒舫姐,别弄了,你进来吧。”
“没事,马上就弄完了,”舒舫笑着转身过去,“将这里弄干净,你晚上睡着也舒坦。”
盛风雪叹息了一声,随后也开门走了出去。
穿过后墙壁,盛风雪来到了舒舫身边。
舒舫固执的说不需要盛风雪动手,但是盛风雪比她更固执。
午膳时,舒舫过去拿了饭菜过来,两人一同吃了,又开始去整理舒舫窗外的杂草。
两人相隔一堵墙。
“以后这些事情舒舫姐就别做了,”盛风雪拉着舒舫回来,两人在厨房里洗手,“不做也没有关系的。”
“忙惯了,现在真的闲下来了,还真的挺不习惯的。”舒舫笑着说。
“若是舒舫姐觉得真的很闲的话,就请你教我写字吧,”盛风雪转脸认真说,“我看过你的字,写得很漂亮。”
“谬赞了,”舒舫说,“待会儿我就教你写字吧。”
“谢谢舒舫姐。”盛风雪由衷的说。
“小事而已,”舒舫整理了一下头发,“以后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好,”盛风雪点头,“你也别太勉强自己了。”
“以前是把腰折了,”舒舫叹息着说,扶着腰不停揉着,“情非得已。”
“那你以后得更加爱惜自己才是。”盛风雪认真的说。
舒舫默默地点头。
偏院没有书房,盛风雪和舒舫直接整理了一间空房出来,用做书房。
盛风雪的字写得确实不好看。
尤其是看了玥影的字之后,她就更迫切的想要练字了。
许久不见,盛风雪有点儿想念他。
舒舫并没有过问绮丽为何会这样安排,盛风雪没有跟她说的事情,她都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她很清楚,若是还想继续留在这里,那么就什么都不能问。
对她而言,知道得越少越好!

得了口信,盛风雪便马不停蹄的往花石府赶去。
张花石是傍晚送来消息的,等盛风雪匆忙赶到花石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虽然她知道,这一次一定是君依的传唤,但盛风雪还是很激动的出去了。
面对那讨厌的君依大人总比被一直关着强,这几天跟坐牢一样,她都快被逼疯了!
“你来了。”张花石竟然站在花石府外等待盛风雪,一见盛风雪他便欢喜的说。
盛风雪刚一下马,厉总管就走了过来,然后将马牵进了府内。
“花石少爷,”盛风雪喊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行礼,“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张花石笑嘻嘻的回答说,“都等了好久了。”
盛风雪望着他没有说话。
“最近太无聊了,”张花石叹息了一声,“所以才想叫你过来玩玩。”
张花石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往府里走,盛风雪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我还以为,是君依大人找我来呢。”盛风雪偷偷松了口气。
看样子今晚得住在花石府了。
“觉得很遗憾吗?”张花石转头对她笑,一本正经的样子,“是我叫你过来的?”
“不是,”盛风雪忙摆手,凝眉,“实话说,我一直都怕跟君依大人相处,尤其是单独相处。”
张花石闻言默默点头,附和道:“实话说,我也有点怕,但又因为认识很多年了,所以现在就没有那么怕了。”
两人闲聊着进了府里来,坐在花圃中央的亭子里。
青衣丫鬟垂眉熟练的奉上了茶水,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待周围都没有人了,张花石才探身小声问道:“之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什么?”盛风雪没有动身前的茶水,不明所以的反问。
“梨花树,”张花石小声的提醒说,“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盛风雪闻言恍然大悟,想了想,才低声问道:“难道要到雷雨天气了吗?”
“对,”张花石肯定的说,“我请人看过,明天必定是雷雨天气,风也很大。”
“君依大人呢?”盛风雪不放心的问。
“昨日就进宫面见皇帝陛下去了,看样子要在宫里再呆几天,”张花石说,“现在的时机正好。”
“看样子他没什么事了。”盛风雪放心的点头,想了想,心里又觉得不安,于是又再问道:“那天的事,君依大人都还记得吗?”
张花石盯了盛风雪半响,这才默默摇头。
“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盛风雪又不放心的再问。
“我真的很好奇,你那晚到底对君依大人做了什么。”张花石笑嘻嘻的问。
盛风雪凝眉,想了一想,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张花石的大腿上,然后又再抬头正对他,微微笑着慢慢问道:“花石少爷的腿好了吗?”
张花石缩了缩腿,然后凝眉瞪了盛风雪一眼。
盛风雪与他对视,丝毫不害怕的样子。
“罢了,我不问了,”张花石笑着摆手,“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没关系,总之君依大人没事就行了。”
盛风雪还是紧盯着他看,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她心里会一直不安的。
“不记得了,”张花石不再卖关子,“就是一个迷迷糊糊的梦,君依大人醒来之后同我讲,说是感觉身边有个人,一直在跟他说话。”
“你没有告诉他,说那个人是我吧?!”盛风雪急切的问。
张花石摇头,认真的说道:“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不会告诉给君依大人知道。”
“那就好,”盛风雪总算是放下了心来,“既然你将我叫来这里,那意思是,你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好了?”
张花石默默的点头,又摇着食指说:“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做。”
“什么?”盛风雪追问。
“你说过人你去找,”张花石说,“我自然不会亲自去找人,一旦被君依大人知道了,我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人我找得到。”盛风雪肯定的说,说完又变得很惆怅。
张花石看着她,又再问道:“可是还有什么难处?”
“没钱,”盛风雪一脸的愁苦,“我能找到人,但是我没钱请。”
“这个啊,”张花石闻言就笑了,“银子而已,我多的是。”
“真的?”盛风雪几乎要喜极而泣。
“小泡沫啊,”张花石看着她,慢慢叹着气,“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成,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盛风雪看着他没有说话,面上的表情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看着累人。”张花石说。
“跟我相处不用搞得这么复杂的,”张花石又说,“若是我厌恶你,就算你是君依大人的贴身丫鬟,我也不会叫你过来的。”
盛风雪还是盯着他看,面色有点儿尴尬。
演戏她并不擅长。
演戏被人看透,是真的很尴尬。
玥影在离开之前,确实是给了盛风雪不少银两,但是都被她给用光了。
一部分用在了大十一那里,一部分“借”给了舒舫看病。
盛风雪本想直接给舒舫,但她怕舒舫不同意,于是就说的“借”。
还不还都没关系!
至于君依给的那个玉印,盛风雪并没有打算去用。
其实是不太敢。
“像褚王府的那个雪姬,我就不喜欢,”张花石说,“看着一脸天真的样子,实际上随时都在算计。”
盛风雪默默的点头,微微抬了头,小声的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你记得就好。”张花石欢喜的笑。
“需要多少银两?”张花石问,“一百两够不够?”
“不用,”盛风雪快速的说,“五两、十两就能够搞定。”
“这么少啊!”张花石显然不太相信。
盛风雪默默点头,又再说道:“人我马上就出去找。”
“最近这两天,府里的丫鬟和仆人都不在,整个府里就我和厉总管,刚刚那个丫鬟待会儿也会走,明早厉总管也会离开,我吩咐他去做别的事,”张花石说,“明天才有暴雨,所以我觉得,明晚就是最好的时机。”
盛风雪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那明早厉总管一走我就出去找人,然后跟他们约定明晚再悄悄来你府上。”
“半夜吧,”张花石又说,“让他们冒雨前来,这样的话,被发现的几率会更小,想必君依大人也会因为这场暴雨被困皇宫,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会发现那梨树倒了。”
“哈哈。那就这么办。”盛风雪表示同意。
主意拿定,张花石便从自己小金库里拿出了一百两银子给盛风雪。
盛风雪没有推迟接了,想着多点儿也好,万一到时候不够就麻烦了。
晚上厉总管将她安排在了君依偏院旁的厢房里。
夜晚,果然有闷雷。
“真的要这么做吗?”事到临头了盛风雪还在纠结的想,“君依毕竟很喜欢那棵树。”
故意破坏掉别人最喜欢的东西,盛风雪知道,就像是自己最喜欢的专辑被人故意踩碎一般!
但是事情已经定下了。
而且这建议还是盛风雪自己提的。
就算是想反悔也晚了!

厉总管果然如张花石所说,第二天将早膳准备好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盛风雪用过早膳后,便也骑马出了花石府。
现在整个花石府就只剩下张花石一个人。
盛风雪顺着街边走,一路看到许多的小乞丐。
她不确定这里面是否有大十一的“手下”,所以不敢贸然去找他们帮忙。
去过一次,盛风雪就差不多记得了路。
慢慢骑马四处看,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多熟悉熟悉褚王府周边的环境。
两旁商铺林立,每条街的格局都差不多。
悠然转过一个街角,盛风雪看到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
盛风雪不喜欢看热闹,便骑马绕过人群往旁边走去。
这条街距离燕子街不是太远。
虽说不想看热闹,但盛风雪还是回眸看了一眼。
妇女居多,其中还不乏十五六岁的小姐穿得花花绿绿,众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各自表情不一。
男人都站在外围一圈,一脸不甘心的探头往里面看去。
好像前面有什么好玩的。
“怎么,这是在举办什么活动吗?”盛风雪转头过来想。
骑马继续往前。
“小泡沫。”盛风雪刚想继续往前,一个低沉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朵里面来,和那些议论声一起。
声音有点儿熟悉。
盛风雪喝住了马,疑惑着,再次转头看过去。
此人声音很低,但是却极具穿透力,那么多混乱的说话声,竟然也能让盛风雪注意到。
人群里,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分外惹眼。
正从里面信步走出来。
虽然距离有些儿远,但盛风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现在本应该在皇宫里待着的君依,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了这里。
她顿觉慌神和诧异。
好像内心深处的小秘密被人突然看到了一般。
盛风雪很吃惊的看着白面具靠近自己,惊得差点儿从马上摔下去。
眼看君依距离她越来越近,盛风雪茫然的翻身下马,这已成了一种不自觉的习惯。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君依。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君依。
万一君依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又该如何回答?
万一君依一见她想起了先前的事情来的话,又怎么办?
“你来得正好。”君依一面往盛风雪这里走,一面说道。
语气比之前要好很多。
盛风雪茫然的看着他。
感觉跟看着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一样。
认真看。
真的是君依。
不是别人。
盛风雪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难道他是真的不记得,那晚上的事情了?”迷茫的空隙里,盛风雪快速的想。
“君依大人。”见君依靠近,盛风雪忙站定躬身行礼。
纵然如此,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
手心不自觉的握紧,感觉无所适从。
右手手心里的伤早就好了,只能隐约看到一道划痕。
“那里有个人,你过去帮忙照看一下,”君依到了她身边说道,“就在楼上,有个女人喝醉了。”
“诶?--”盛风雪吃惊着,顺着君依所指往楼上看去。
那里便是众人议论纷纷的源头。
前面是一个酒馆,高三层,在二层窗口位置,也就是正对盛风雪的这边,有一个人正趴在窗台上。
隐隐有要掉下来的趋势。
长发耷拉着遮挡住了脸,从穿衣打扮和身形看确实是个女人。
并且穿得还不错。
“呀,要掉下来了!”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
“就是,这人到底是有啥想不开的啊?”另外一个人也疑惑的说。
“好像说是被男人给甩了,”一个靠前的,四十来岁身着素衫的妇女八卦的说,“所以才喝醉,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想不开吧。”
“据说长得挺好看的,”一个矮胖身材,穿粗布黑衣的男人唏嘘着感叹,“真是可惜了。”
议论声犹如潮水一般涌入盛风雪的耳朵里,她越是听越是厌烦。
都是一群只动嘴皮子的东西!
只知道说来说去,也不说上去将人拉开一下。
掉下来虽然不至于死,但一定会受伤。
盛风雪气势汹汹的的推开众人往楼上去,君依默默的看着她并没有跟着上去,而是将盛风雪骑来的马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站在楼下抬头看,头顶窗外已经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身影,君依这才抬步往楼上去。
君依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这女人吐得很惨,君依远远的就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刺鼻味道,眼见盛风雪正在那里,于是他也走了过去。
盛风雪扶着这女人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支撑着,裙角已经沾染上了污浊,她也顾不上那么多。
“她是怎么喝醉的?”盛风雪转头看着旁边看热闹的店小二,一脸的不爽快。
店小二瑟缩着头看着她,又看着正往这里来得君依,怯生生的低眉嘟哝着回答道:“是她自己要喝的,我们并没有强迫她喝。”
“人家一介女流,你们为何不在她快要喝醉的时候劝劝?”盛风雪提高声音反问。
“我们做生意的,”店小二小声的说,“自然是希望......”
“那她给你钱了吗?酒水钱支付了吗?”不用这人说完,盛风雪就知道他想表个什么意思。
酒水提成啊!
这女人边哭,边吐实在很惨,盛风雪看着店小二心里更觉窝火。
她知道自己又开始无理取闹了,但是就是停不下来!
“多少?”盛风雪问。
君依就站在她们五步之外,看样子是不打算靠近了。
他本就是爱干净的人,甚至还有点儿洁癖,盛风雪知道,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件事情还是得她来解决。
君依不碰女人,连张花石一个男人都不敢靠他太近。
“什么?”店小二瑟缩着头,小心翼翼的问。
“她喝了多少酒,你给算算多少钱!”盛风雪烦躁的说。
“不,不用,”听盛风雪说话,看样子这女人是吐得差不多了,顺势坐在凳子上,摆手着急的拒绝盛风雪的好意,“我能......自己给的。”
“你省省吧,”盛风雪撇嘴,“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这女人本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眼泪无声的流淌。
“没事,我先替你给了,以后你再还我就成。”盛风雪安慰着说,紧盯着前面的店小二。
“一两半,”店小二小心的说,“她喝的是本店最好的酒……酒水,加上小菜一共一两半。”
“我知道了。”盛风雪说,就算难为这个店小二也没有用。
都是替人做事的。
盛风雪扔了二两银子在桌上,眉头一扬,一字一句说道:“不用找了,只希望你们,以后再遇到女人来店里喝酒的时候,能稍微劝说一下,女人喝醉不安全。”
“......是。”店小二应了一声,不敢过来拿银子。
“要不,本大人将这店拆了吧。”一直没开口的君依,突然冷声说道。
盛风雪转脸过去看他,张着嘴一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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