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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不务正业—— by十五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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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依手中动作终于停下似乎失了兴致,随手将水袋递给她,又弯腰进羊车里捧了件干净衣裳出来放在外面。
“衣服脏了,换换吧。”他又说道。
盛风雪握着水袋愣神,闻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上面还有冬梨残渣,非常刺眼恶心。
“好。”盛风雪觉得自己嗓子都哑了。
君依不发一言,转身就往柴堆那里去,看得出来他似乎并不开心。
两人距离更远,连同心也一起。
“看来,是我该离开了,”盛风雪苦笑,自言自语,“其实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与我而言,对我这个外来人而言,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第141章 她没说谎
寂静林中偶尔有夜鸟啼叫,两人在火堆旁对坐良久无言,盛风雪觉得无趣便起身回羊车睡觉去了。
世外桃源,夜幕下的梨花如白雪点点,与白色月光交相辉映。
一声孩子的凄惨叫声划破这寂静夜空。
“不、我不要,放开我。我不要,不要!”声音实在够凄厉。
一旁烛火跳得正欢。
这小孩就是那个甩盛风雪一脚稀泥、放火烧草垛的坏小孩,此时正被大人束缚住了双手。
“不要怎么成?不许乱动!”
徐大娘手中端着个旧木盆,站在这小孩身边,木盆里飘着黑黢黢的粘稠物。
“就是,老实点。”一人上前拽住他乱蹬的双脚,“你若是把屋子弄脏了君依大人回来看到会不高兴的。”
“谁让你偷吃放了耗子药的馒头的?”看热闹的人笑,终于可以惩治这恶小孩一回,他们简直比过节还开心。
“谁……谁让他往馒头中心放药的!”那小孩不服气的大喊大叫,又想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哟,偷吃还有理了?”
“就是,你平时小偷小摸也就罢了,平日糟蹋我们田地粮食作物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放了耗子药的馒头都要偷吃,你到底是有多馋啊!?”
“我家孩子刚同我讲了,君依大人带来的那孩子一脚稀泥是你扔的,你还点燃了徐大娘房子边的草垛!”
墙倒众人推,此话当真不假。
“别净跟他废话,徐大娘赶紧灌猪粪,注意别撒出来了。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还真不好跟他爹娘交代。”
白衣站在旁边适时插了一句。
“得咧。”徐大娘欢快地应了一声,众人合力掰开这小孩的嘴。
“咕噜咕噜——”
“哇啊!!——”
这小孩比盛风雪吐得更惨,这恐怕将会是他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天明时盛风雪才幽幽醒来,翻身时发现了身旁的黑剑。
这是君依最近从不离身的佩剑。
盛风雪半跪着拨开羊车帘子,四周张望也不见君依,她便扶着车壁从羊车上跳了下来。
整个林子除了她再无旁人。
盛风雪心道不好,忙抱着黑剑去远处寻找。
盛风雪遇到这种情况并没有多慌乱,寻了周围一圈都没有看到君依,她便凝眉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里还是昨晚他们露宿的地方。
羊车没有被移动的痕迹,火是被人用沙子扑灭的,火堆旁零星分布有干粮残渣和昨夜君依未用完的干柴。
树木没有明显被折断的痕迹,蓑衣草和荆棘似乎被什么东西践踏过,地上能见淡薄脚印,往前一路延伸。
脚印轻飘飘,显然不是君依的。
昨晚盛风雪睡得并没有多沉,若是有人来她必然会被惊醒,但是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结合所见所想,对来者之物盛风雪已有了大致的猜测。
于是她便抱着君依的黑剑继续踏沙而行。
往前走了很远盛风雪才找到了君依的脚印,脚印越是往前越是清晰,指向君依昨天画阵问风时的那个茂林修竹。
这便进一步的印证了她的猜测。
盛风雪抱剑再继续往前走,在路上终于发现有折断的树木与碎裂的山石,碎裂的山石上铺有一层薄薄的露气,显然碎于夜半。
止步抬头看,天光从淡灰色的云缝里透出来缓慢铺开,刺眼明媚。有的锋利如剑,有的圆润似珠。遥远东方蛋黄色的太阳渐渐升起,尚且没有温度。
经过诸多灌木树木后,满脸薄汗、双膝发软的盛风雪终于走到了茂林修竹下方,身后是他们昨天才待过的世外桃源。
驻足远观。
树影婆娑,周围一片宁静,连狗吠声都没有。
盛风雪正欲往上而去时便看到一个白影突兀从茂林修竹里走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正想躲避,那人却已发现了她,于是她便站在原地再不动。
两人对望一瞬,白衣停顿了一下这才往盛风雪这里走来。
走近,白衣便将目光落在了盛风雪怀里的黑剑上,面露吃惊之色。
他没有想到君依竟然连自己的佩剑都给盛风雪留下了,他还以为是君依忘在了羊车里。
但是又一想,像君依那么谨慎之人自然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似乎又多明白了些什么!
盛风雪知道白衣与君依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她并没有退缩。
“这个,是君依大人的。”盛风雪将君依的黑剑捧给他看,抬头望着他目光丝毫不闪躲。
“我知道。”白衣点头说,盯着黑剑目光不移,黑剑已被盛风雪再次抱入怀中。
“君依大人现在在哪儿?”盛风雪没有拐弯抹角,“我醒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君依大人了,他只给我留了这把剑。”
彼此试探,但都不言明。
白衣的衣衫如昨,束起的发只有丝丝凌乱,步伐不急不徐甚为沉稳,盛风雪从他外相上压根就窥探不出什么来。
从盛风雪的行为动作来看,显然她是想去茂林修竹。
盛风雪身后就是安平村,但她并没有那么做,白衣从她脸上甚至连一丝惧怕的神色都看不到。
他开始赞同起君依的说法来。
“君依回了竹楼,这会儿在我家。”白衣并没有隐瞒,随后又再补充道:“他无事。”
盛风雪点头,垂下肩头不再那么担忧紧张,略微想了想又才试探性问道:“昨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你可以告诉我吗?”
稚嫩的脸,一副天真模样。
白衣并没有回答她,似乎是想从她的话语行为神态里找出什么别的东西来。
盛风雪沉默着想了想才又说道:“君依大人带我来这里,什么都没跟我讲。”
“这些我是知道的,将你带来时君依便同我讲过了。”白衣说。
君依事事都会告知于他,所以他对盛风雪的事情知道的和君依差不多。
每半年君依在去京城向环日国皇帝陛下回禀情况时,便会绕路先来这里一趟,他会跟白衣说起最近的大事,以及查探周围情况是否有什么不妥。
这一次来这里君依又意外带了盛风雪同来,白衣是知道君依以前的事情的,所以君依便没有对白衣隐瞒什么。
“我想知道情况。”盛风雪说。
白衣怔了怔,慢慢回神,一直微微笑着,沉默着没有说话。
显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算不是十分确定,但起码的猜测还是有的。
半响的沉默,白衣将笑容敛了,认真考虑了下才转了话题温声问道:“君依什么也没说吗?这不像他啊。”
盛风雪迟疑着,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算合适。
“没有。”盛风雪面无表情,白衣没有搭话,她又再说道:“我问了,他不说,我没办法,我不敢乱猜,所以直到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这话她没有说谎,白衣自然也寻不到一丝她说谎的痕迹。

第142章 卖身契被烧掉了
数次试探得到的结论和君依的差不多,于是白衣便失了再继续试探盛风雪的兴致。
“君依定将会你安排妥当,这点你不必担心,”白衣突然提起这个,“你的卖身契他拿到时,就顺手烧掉了,这点,你无须担心。”
闻言盛风雪心里突然一紧,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喉咙像被什么给缠住,连呼吸都跟着停了一拍。
不过从昨晚君依待她的态度来看,这样的结果对现在的她来说或许已经算是最好的,至少她不必担心自己离开了君依会风餐露宿。
心里悲伤蔓延。
依依不舍乃是人之常情。
事情已经决定盛风雪便不想再多言,于是再次举起自己的小胳膊将君依的黑剑横在白衣面前,认真的说:“那你就请你将这剑还给君依大人吧,这是他的东西。”
白衣顺手便接过,这只是他习惯使然,刚想将黑剑放在自己腋下就看到了盛风雪垂头丧气往前面走的样子,他想了一想又俯身将黑剑塞回了盛风雪怀里。
“既然这剑是君依交由你保管的,那么也当由你亲自交还给他。”
盛风雪仰头歪头看他,见白衣正对她温柔笑着,她慢慢地将黑剑往怀里紧了紧,“嗯”了一声才继续往前走去。
见她失落模样,白衣以为盛风雪是在为以后的生计发愁,他三步追上了前方半跑半走的盛风雪,又再闻声补充道:“君依认识许多富贵人家,她一定会保证你衣食无忧的。”
闻言盛风雪定住脚步,脚步未定差点摔倒,站定之后她才回头看向白衣,不发一言。
盛风雪脸上冷漠白衣自然无法参透她心中所想。
见她这般担心君依,白衣也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说这话是多么的没有礼貌,但话已出口就不可能再收得回来,想了他她便大步跃到了盛风雪身前,将她身形挡住。
盛风雪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身子往旁边侧了侧,抱紧了怀里的黑剑。
想到羊车还在那边,又忆起君依说起羊车来历时给她那熠熠发光的感觉,她想了想才低声说道:“既然君依大人无事,我想先去将羊车给拉回来。
君依对那羊车比对他佩剑还重视,盛风雪越发的觉得,那个说想看羊拉车的人在君依心里占据有无法替代的地位。
想到此,她居然有点羡慕那个人。
“我已派人去取那羊车了,你不用担心,这会儿估计羊车已被带回。”白衣言语柔和,也为自己对盛风雪失礼而觉得抱歉。
当盛风雪再回到白衣家竹楼时果然就看到了羊车,她快步跑了过去摸摸两头白羊的头颅,心中定下不少。
“我先过去瞧瞧君依,你先沐浴再过去吧,地方你是知道的,衣服也已准备妥当。”白衣站在远处说道,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家竹楼。
盛风雪回眸本想追上去,还没挪步就想起君依看到自己吃冬梨呕吐的一幕,想了想她才侧身往竹楼偏院去了。
“看来君依应该没什么事。”盛风雪想着,抬头止步又看向茂林修竹之处。
那里除了偶尔飞过的麻雀,和摇曳生姿的翠竹就再不见别的什么东西了。
突然间的身若万钧径直往下,水的浮力在盛风雪这里竟然失了灵。
在迷迷糊糊中她发现自己落下了水去,但潜意识里却没有丝毫自救的意愿。
这一幕分外熟悉。
往事历历在目,遥远而又清晰,但是此刻晕沉得厉害的盛风雪,早已无暇去回忆过往!
只要入了水,哪怕只是一个小溪,盛风雪也犹如困兽般动弹不得。仿若四肢被禁锢,被人定了身形,仿若连呼吸都能一并停止。
早知道就不答应君依来这里了。
这几天盛风雪跟个木偶一样,被君依带来带去,她只知道这里是皇宫,但不知道是哪个皇宫!
在屋里等着就好,干嘛非要到处溜达呢?!
此时的盛风雪无比后悔!
“盛小姐!”侍从弦月将佩剑往旁边一丢,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走入了水中。
这湖并不深,里面零星分布有水草,各类鱼在里面自由自在游动,掉入湖中的盛风雪除了击起一阵大水花之外似乎对这些游鱼们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皇家湖畔定期会有宫人清理,里面除了游鱼细石和水草落叶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盛风雪身子瞬间沉入湖底,身边游鱼来来回回,好奇的盯着这个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生物,直到弦月下来时激起的波浪才将这些小东西惊散。
弦月立马就发现了静沉湖底的盛风雪,心下虽有疑手中动作却丝毫不停,看准之后他便走过去将盛风雪抱了起来。
盛风雪紧闭眼眸,弦月连她的呼吸都快感觉不到。
弦月将溺水的盛风雪背朝天抱着,好让她趁机吐掉湖水与浊物,盛风雪却犹如死亡般一动不动。
附近巡游宫人见状过来帮忙将盛风雪抱走。
弦月湿漉漉的从湖里走出,俯身穿上鞋,顺手操起佩剑就跟了上去。
盛风雪全身滚烫他知情况不妙,宫人们将盛风雪就近放在床榻后他便遣人去请御医,同时又吩咐宫人去禀告君依。
盛风雪现在是君依大人的贴身丫鬟,若是以往倒不用如此兴师动众,但现在她身份变了,自然不能有丝毫闪失。
这边君依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再进宫一趟,想在独自离开皇城之前将理由向盛风雪讲明白。
他觉得盛风雪一定会理解。
环日绪的学堂他去过多次,这一次更是轻车熟路。
这会儿环日绪正独用午膳,一面思考着接下来要玩什么好,一面又猜测明天师父又会再教他些什么新奇玩意儿。
君依出现得很突然,两人正一问一答,就见一个宫人慌慌张张往这里来,两人转脸同时过去看。
宫人惊慌莫名,直接无视了君依,一见环日绪他便扑地跪下语速极快的禀报:“您的师父方才不小心坠下了湖去,这会儿正昏迷不醒。”
盛风雪教环日绪玩过弹弓的事,身边人是知道的。
环日绪也很久没见他这个师父了。
“什么?!”环日绪惊得玉箸都掉在了地上,直起身快速问道:“她现在如何了?!”
“奴才不知,玥大人已经在第一时间差人去请了御医。”宫人头点地,唯唯诺诺。
“不行,我得去看看才成!”环日绪正欲出行,一旁宫人却急唤道:“殿下,您午膳还没用完呢。”
环日绪凝眉心中不快,宫人一见忙缩头往后退去,双脚一软跪地大呼饶命。
环日绪提着衣摆就随巡游宫人去了。
君依却还愣愣的立在原地,仿若入定一般,眼底尽是茫然与无措。

第143章 将军她回来了?
环日绪刚跑几步看了他一眼又只能再折回,抓着君依衣袖用尽全身力气连拖带拽把他往外拉,“君依大人,她出事了,你现在还愣在这里干嘛!?”
“啊?……哦。”君依模样呆呆傻傻,被环日绪这么猛拽才算回了神,不回神还好,一回神他心中便更慌了!
张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眼,口干舌燥,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和许多年前一样,仿若这一刻又再回到了将军溺水而亡的那一刻。
这种感觉来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巡游宫人一面往前跑一面絮絮叨叨:“具体情况奴才也不是很清楚,等我们发现的时候殿下的师父已被玥大人救起。”
皇宫里的湖畔水都很浅,还不至于会淹到人。环日绪也曾不小心掉下去过数次,除了打湿衣裳鞋子和头发,他连湖水都未曾喝到过一口。
“玥大人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殿下的师父被救起之后就像酒醉那般。面色潮红,神情恍惚,奴才过来时听到殿下的师父在喃喃低语,但是却一句也没有听明白。”
“不应该啊!”环日绪脚步不停,这么一会儿跑得额头已有薄汗,“师父的饮食都是我偷摸安排的,哪里会有喝酒的机会。”
君依说他和盛风雪出现的事情要保密,就算是保密,也完全影响不了环日绪给盛风雪准备好吃的。
他想见盛风雪,奈何君依不让。
“是的啊,我们也都这么说,但是那确实是醉酒之态,连玥大人都是这么说的。”
听到这句君依的心又再一次纠紧,生疼!
巡游宫人也表示很迷茫。
君依像是木偶一般跟随他们,一路无话,心绪复杂难宁。
“我只是让人送你圣水果汁去啊。”环日绪说。
身心折磨两重天,君依觉得自己要疯。
最近事情也太多了。
他一面听环日绪与这巡游宫人对话,一面在脑内想起几百年前的那一幕,想着他又突然转头正对环日绪,凝眉一字一句:“殿下您说的圣水果汁究竟是何物?”
“深山里的清泉和冬梨混合而成的果汁,除了清泉与冬梨别无它物。”环日绪不解,一面解释一面快速往前面跑,这会儿已是气喘吁吁。
“我最近一直喝的就是这个,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会到师父这里就出事了?!”
环日绪想不明白,转头看向君依似乎是想向他寻找一个什么答案,结果刚转脸过去就见到了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绯红铁青,唇角颤抖不停,双唇一开一合却什么言语都没有,再往下看,只见他双拳紧握,奔跑步伐不稳。
君依模样失态而不自知。
“君、君依大人?”环日绪被惊,低低唤了一声。
君依算是看着环日绪长大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君依情绪不定的样子。
以往的君依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连环日绪跟他说话也都是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而今日他却一反常态,竟然抛却了往日那清高孤傲形象。
连吃梨都会醉的人,这么多年君依也就只认识了那么一个,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印证自己心中猜测。
那天盛风雪把梨吐了,并没有咽下去!
因为想到极有可能是她,君依心里就觉得激动莫名,连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
苦等那么多年,那个人终于又回来了!
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空……她在哪儿??!”
君依脚步又突然顿住,紧盯环日绪,问话间双唇颤抖得厉害。
环日绪见势也停下,旁边巡游宫人反应极快,一听君依问话他便快速回答道:“此时正在雨轩居,身边有……”
“多谢!”还未等巡游宫人说完君依便打断了他,抱拳一礼,一改以往孤傲姿态。这巡游宫人还是第一次见君依对自己行如此大礼,嘴张得老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君依没有再理会他,将视线又再落到环日绪身上,抱拳躬身行礼:“属下暂且先去雨轩居,殿下可稍后跟来。”
环日绪默默点头。
君依得令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变快走,快走又变成了跑,数个呼吸之间身影就消失掉了。
环日绪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良久才转头过去问巡游宫人:“他为何这么匆忙?”
“回殿下的话,奴才觉得大概是因为殿下的师父是君依大人带来皇城的,所以他才会如此上心。而且这么多年,也没看到君依大人身边出现过什么别的陌生面孔。”巡游宫人答道。
环日绪默默地点头,赞同这宫人的话。
君依和张花石关系非常好,君依大人又得当今皇帝陛下器重,张花石也因此而沾光,这也是为何环日绪会偷偷进花石府玩的缘由。
除了御医馆里有御医,皇宫内各处也分布有老御医,老御医不用去御医馆报道,半隐居在皇宫里。所以没一会儿就有一位年迈的御医过来给盛风雪诊断。
弦月身上还在往下滴水,头发只是随便擦了擦,此时他正怀抱剑认真看着年迈的御医给盛风雪诊断。
雨轩居寂静无声,众人探头望向这边,没有人敢说话。
见他收回留在盛风雪脉搏上的手,用布巾细致擦拭双手的时候弦月才往前走去,半俯身小声问道:“罗御医,殿下的师父情况如何了?”
“想我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症。”罗御医凝眉,没有故弄玄虚,继续说道:“一杯圣水果汁而已就醉成了这样。”
“无碍吧?”弦月继续追问。
原因竟然是这样,确实是有些好笑。
“情绪不定,有些发烫,等我……”还没等罗御医说完一个人影就快速窜了进来,众人皆被吓了一跳慌忙找地方闪躲,等看清来人时他们才算安了心。
如此风风火火的行径确实不像是君依大人。
“她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匆忙进雨轩居的君依又将弦月刚问过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罗御医抬头看他,缓缓站起,回答道:“无碍的,等我开些袪湿除热的药吃一两副药便能好了。”
“多谢。”君依难得跟人道谢,罗御医和那个巡游宫人一样受宠若惊,还未等弦月说明情况君依就又再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本大人想和她单独待一会儿。”

这已是命令语气!
两个巡游宫人缩在屏风边面面相觑,正为盛风雪擦拭额头冷汗的宫女也已闻声转脸过来,弦月正对君依想说什么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罗御医眨着眼睛定定望着君依没有起身。
弦月看了看,最后才低声吩咐道:“我们就先出去吧。”
“是。”两个巡游宫人最先应声离去,唯恐惹怒了冷气满面的君依大人。
弦月抱剑对君依行礼,罗御医也对他躬身一礼,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去。
君依仿若未闻,他从一进门开始就将目光落在了依旧昏迷不醒的盛风雪身上,哪里还是精力再分给别人?
那个宫女并没有离去,尽职尽责为盛风雪处理额头冷汗,温柔体贴手脚麻利。
“你也下去吧。”君依又再吩咐,语气比先前好了太多,“我自己会照顾她。”
君依径直往盛风雪这里来,俯身仔细观察她现在情况。
宫女从床榻滑下地,顺手将布巾搁在盆里,这才站定跟君依行礼,得令后便轻快的离去了。
“将军。”君依身子侵近盛风雪,低低呼唤,盛风雪依旧昏迷没有听到。
他也知道此时的盛风雪什么也听不到。
“将军,是您回来了吗?”君依继续自顾自跟盛风雪说话,仿若对方会回答他的问话一般。
“您虽然换了一个样子,但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是您,虽然……”君依垂睫凝视盛风雪,“虽然在这其中生出了许多误会与波折,虽然我的心一直摇摆不定,不敢去肯定。但是您应该是知道的,我对您的心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君依如泣如诉声调低微,原本想向之前一样触碰面前这个人,但又因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而让他变得畏首畏尾了起来。
“您先前从我这里离去时还好好的,我们约定好要再见面的。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一别又是多年,南玄以为您又忘记了我,却没有想到您竟然会以这个样子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您让我,您让我……”
君依头颅低的就快要与盛风雪的额头相碰,但这两者的距离始终还差那么一点点。
君依说着从盛风雪身边离去,身子虽移目光却不挪分毫,一直紧盯着一动不动的盛风雪看,想将此时此刻的盛风雪镌刻进自己的骨髓与灵魂里。
他一面蘸水拧干布巾一面继续絮絮叨叨:“若是您还记得我的话,必然不会用这般陌生的眼神看我,想必这一次和之前一样吧,您又忘记了我。”
君依动作细致,指尖颤抖不停,此时他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此刻在他眼里盛风雪就像是一个一触就会碎掉的漂亮泡沫一样。
“但是又如何呢!只要我还记得您,就算您再一次忘记我又如何呢?”君依指尖颤抖得厉害,就快握不住那潮湿的布巾。
“无论您忘记我百次千次,我也依然会像当年一样在边疆等您,等您再回来找我。”
“您看,您没有让我失望,因为您又回来了。”君依情绪起伏不定,紧握潮湿布巾,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无声无息,落在盛风雪脸颊边。
“……但是我,还是会觉得难过。将军,您究竟还要让我再等多少年呢,难道在您心里我就只是一个忠心的属下,一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吗?”
“您可知我心里的难过,您可知我对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您可知这几百年来我究竟是靠着什么度过的?”
“您可知我当年的心意?”
“您可知……”
说到最后已是无言,君依垂着头任眼泪横流,盛风雪安静乖巧的模样在他眼前早已模糊。
“这一次我等了您十多年,下一次呢,我是不是还要再等几十年?!”
“您总是那样,永远都是那样!……”
絮絮叨叨到最后,原本因再次重逢而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心,在他问出这许多问题却得不到一句回应后,君依竟然变得生气,变得烦躁起来。
“在等您回来再找我的那些岁月里,我不止一次的想过,让自己就这么烟消云散算了。但是又想,您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呢,越是想越是执着,越是执着对我就越是煎熬!当年您为何不袖手旁观呢?当年您为何要多管闲事呢?若是没有当年的事,只怕也不会有如今还残留人间的我了!”
“但是呢,您就是那样的人,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不好,明知不可还要继续如此执着。”
君依突然又止住了眼泪,凄惨一笑,用袖子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脸,又起身将布巾浸湿,再次替盛风雪擦拭额头冷汗。
紧蹙的额头,微颤的眉心,冒汗的鼻梁,干涸的嘴唇,粉嫩的双颊,然后才是手心,指缝。
他知道就算是再问一百次一千次,就算盛风雪清醒着也未必能给他满意的回答,君依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他如此疯狂作为也不过是想找一个宣泄的出口罢了。
忍耐许久他早已精疲力尽,但是那又如何呢,他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要继续等候!
上一次盛风雪忘了他是谁,这一次也一样。上一次君依没有询问他理由,这一次也一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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