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意—— by飘荡墨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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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凭什么这么确定?”
“就凭我是宗意的姐姐。”
“那你不也是宗光的妹妹吗?”
“所以我才更加确定啊。”
“姐姐,你知道吗,我那天听到妈妈向爸爸道歉,你几时见过梦兰女士不颐指气使的样子?”
“妈妈说什么?”
“妈妈对爸爸说【你把我的女儿养这么好,我却把你的儿子养走了】。”
“那爸爸怎么说?”
“爸爸很生气啊。我第一次见爸爸对妈妈发脾气,爸爸说【什么你的我的,再说一次我就和你急】。”
“然后呢?”
“然后爸爸就哭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原来爸爸也是会哭的。”
“爸爸他……”梦心之比宗意更能理解爸爸心底的遗憾,揪心到不知道要怎么把话说下去。
“爸爸一定是觉得很对不起哥哥,才会哭的吧?”
“阿意是怎么听到这些的?”
“我有一天大半夜起来偷吃,没多久就听到爸爸带妈妈进来,我吓得直接躲了起来。然后就什么都听见了。”
“阿意,哥哥确实因为一些原因离家,但这一切肯定和你没有关系,是姐姐没有遵守和哥哥之间的约定,哥哥如果真的生气,第一个不愿意搭理的就是姐姐。”
“我的姐姐诶,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没有见过大哥,他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又有什么重要?”
“哥哥都问我你喜欢什么了,怎么会不喜欢你?”
“姐姐,你一点都不适合说谎,而且,我也不稀罕他的喜欢。”
第110章 七个特招
“阿意,姐姐和你说,最开始,哥哥确实不希望家里再多一个小孩。哥哥不是针对你,他是不希望有人分走爸爸的爱。”梦心之找了一个切入点,准备和宗意认真地聊一聊。
“那不就是一个意思吗?反正我就是个不受欢迎的意外。”宗意并不买账。
“不是的。”梦心之给宗意举了个例子:“就像妈妈,她不也总针对我们两个吗?但妈妈肯定是很爱我们的,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或许吧……反正也不重要,只要姐姐喜欢我就行了。”宗意眨了眨眼睛,趁机给自己谋求福利:“我的姐姐诶,既然话都说开了,你以后记得每年给我准备两份礼物就好了。”
“不行。”梦心之直接拒绝。
“啊……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该不会是留学一趟,把对妹妹的爱都留没了吧?”宗意努力皱眉,满脸的胶原蛋白,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挤不出来一星半点的川字纹。
宗意身上,有一种想要凶都凶不起来的可爱。
她越是想凶,就越会让人觉得可爱。
“姐姐只能送你一份,哥哥也会送你一份,你说你要什么,让哥哥给你准备。”
“姐姐,你这么骗人,到底累不累?”
“姐姐什么时候骗过阿意?哥哥以前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才会按照我的喜好给你准备。”
梦心之努力帮宗光挽回在宗意心里的形象,说悄悄话似的告诉宗意:“哥哥给我准备的,我也不喜欢,他都当我还是小孩子,一天到晚地送娃娃。”
“呵呵呵呵呵……”宗意把古典音阶都给唱无奈了。
“你就说你想要哥哥送你什么吧!”梦心之的努力还在继续。
“姐姐,你知道人世间什么最残忍吗?”
“是什么呢?”
“就是你好不容易把对一个人的期待值降到零了,又有人非要你把期待值拉起来。”宗意小大人似的来了一句。
“自家哥哥,你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姐姐,你知道吗,我对哥哥的期待值,全都是因为你。是你总和我说哥哥有多好,我完全是因为喜欢姐姐,才会爱屋及乌,喜欢一个符号的。”
“呃……符号啊……这个符号用得好,你以后可以管哥哥叫符号得了。”
梦心之没有再继续追问宗意喜欢什么。
以她对宗意的了解程度,完全可以直接回答宗光。
她专门问一遍,一来,是对哥哥问题的重视,二来,是想知道宗意最近有没有增加什么新的爱好。
问不问得出来,都不太影响“基本盘”。
宗意爱吃这件事情,连聂先生都知道,根本不需要打听。
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哥哥和爸爸各自的心结。
这么些年,梦心之也是借着过往相处的点滴,和每年生日的信件,努力地维持着和哥哥之间的感情。
爸爸总装作只要知道宗光还好好活着就行。
平日里都懒得多说一句。
男人可能天生都不太擅长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吧。
爸爸为了哥哥,净身出户了两次。
每一次都义无反顾。
如果不是被宗意偷听到,梦心之也一样不相信爸爸会因为哥哥不回家的事情,伤心落泪。
好在,哥哥是真的回来了。
一家人的心结,总会打开。
岭上人家。
“阿适,我怎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程诺还没坐下就开始回忆:“上次来这里吃烤全羊,都十年之前了吧?”
“是啊,十年了!”宣适感叹完了招呼聂广义:“广义大少要不要一展歌喉,给我们唱一首《十年》?”
“你让我唱我就唱?”聂广义开口就是怼,怼完了又不给反应时间之间进入高潮: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哇!”程诺震惊地转头看向宣适:“这是我不花钱能听的吗?”
“常规操作。”宣适很绅士地帮程诺拉好椅子放好包包,才接着说:“广义从高中开始,就是学校乐队的主唱。”
“不是吧?你们高中还有乐队?高中不应该是天天上课加晚自习的吗?”程诺没有上过高中,她对高中的理解,多半源于电视剧。
“这个要分情况,越是好的高中,业余活动就越多。不管是温州中学,还是上海中学,都没有老师天天逼着你做题。艺术节和体育节,年年都有的。高三也经常参加。”
“啊?这样不会影响学习吗?”
“我感觉,我的同学都还比较学有余力。广义大少这种天才就不用说了,其他同学,也很少苦大仇深地在念书了,我记得我高一的时候,班上有七个特招的。”
“特招是要干嘛的?”
“就是特长生,体育和艺术啊什么的,平时看不太出来,一到了运动会和艺术节,这些同学就会成为全校的焦点。”
“那他们平时不会因为成绩不好自卑吗?”
“不会。能被我们学校特招的,也都不是一般的特招生。平时考试,确实可能会拖班级后腿。但是,我们还在哼哧哼哧备战高考的时候,这些特招生直接又保送大学了。”
“那岂不是比你们还爽?”
“是的啊,就算遇到还是要参加高考的,艺考的录取分数也是他们闭着眼睛都能上的程度。他们的文化课,只是比班上的同学差一点。我高一的那七个特招的同学,最后每一个学校说出来,都是响当当的。”
“比如呢?”
“比如中央舞蹈学院,中央音乐学院,清华美院,BJ体育大学……”
“哇,阿适,你的同学也太优秀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吗?”
“我家阿诺才最优秀。我同学到现在还没有谁拿过世界第一呢。”
“我那是咖啡师大赛,又不是念书。”
“都一样,任何一个行业,能做到世界第一等,都是人中龙凤。”宣适手动给程诺点赞,并且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你俩少秀一会儿恩爱,是能死还是怎么着?”
聂广义很不爽,他唱得那么卖力,竟然连个掌声都没有,真当他是伴唱?
第111章 心安理得
“有一说一,我高一的那些同学,和广义大少比还是有点差距。”宣适立刻把话题拉回去。
“怎么说?”程诺接话。
“就单论学习,高一的同学也有轻轻松松上北大的,单论艺术,也有好几个能上顶级学府的,但没有一个,是像广义大少这样的。”
“大少什么样呢?”程诺化身捧哏。
“他是天才中的天才,不仅高考能考状元,参加艺考也一样无敌。”
“啊?乐队的主唱也能参加艺考?”
“唱歌只是大少才华的冰山一角。广义一手钢琴,弹得出神入化。”
“我想起来了,他在极光之意还拉过二胡,那也是出神入化级别的吧?”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毕竟,也没怎么听别人拉过二胡。”宣适实事求是地说。
“肯定是了,那家的姑娘,至今还念念不忘呢!”程诺这捧哏也到了出神入化的级别。
“哪个姑娘啊?”宣适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是那个小的,每天说话像唱歌的。”
“哦。原来不是大姑娘对大少念念不忘啊?”
“怎么了。阿适,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啊?”程诺很敏锐地捕捉到了。
宣适看了眼聂广义。
面无表情,毫无情绪。
这代表聂广义很介意,并且已经气到连口头禅都不用了。
“没什么。”宣适换了个话题:“全羊什么时候能烤好?”
“我刚刚问过了,再有五分钟就能上了。”
“广义要不说烤全羊,我都忘了温州还有烤全羊了。他一说,我就恨不得马上就能吃上。”
“大少都知道温州有烤全羊啊?”
“诶,对啊,广义,你怎么今天忽然说要吃烤全羊呢?”宣适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想吃还要理由吗?”聂广义开口就是怼,“我怀孕了行不行?”
“行的,一般男的说自己怀孕我是不信的,大少就不一样了。”宣适什么话都能接住。
程诺什么话都能捧:“怎么不一样了?”
“我们大少是天才嘛,他大脑的构造和一般人不一样,身体的构造或许也不太一样。”
“啊?还能这样吗?”程诺也不知道是真信还是假信。
“有的,我们上生物竞赛课的时候,还有遇到过一道题,有一个人,是雌雄同体……”
沉默良久的广义大少终于发话了:“你差不多行了!”
“好嘞,我去看看烤全羊好了没有。”宣适相当识趣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宣适这一走,就只剩下了程诺和聂广义。
聂广义看着程诺不说话。
程诺笑着回应:“大少给个明示,现在这情况,我是说点什么好,还是闭嘴好?我一个学渣,你不给点明示,我不太好反应。”
“宣适说他最近给你收房子去了?”
“嗯,是有这么回事。”
“你和那个武橙不是关系很好吗?”
“嗯,但是没有人能和阿适比。”程诺很笃定。
“那你早干嘛去了,你知道他刚去意大利的时候,是怎么过的吗?”
“我不知道,阿适也没有说,但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程诺拿了瓶啤酒,给自己和聂广义都满上。
程诺端起酒杯,对聂广义说:“谢谢你,在我和阿适失联的这些年,对他的照顾。”
聂广义把自己的杯子往后移了移,拒绝的意味很是明显。
程诺举着杯子有点尴尬。
“等会儿再喝。”
“行。”程诺放下酒杯,“是要先吃点东西是吗?”
“不是。”
聂广义这会儿倒是没有什么怼人的意思,他只是想要先把话说清楚。
“失联的这些年,你找过对象吗?”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不能问吗?”
“能,就是阿适都没有问过。”
“那你找过吗?”
“我找过。”程诺顿了顿,“但没有找到。”
聂广义看着程诺不说话,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程诺也没有藏着掖着,给了一个她这边的故事版本:
“我和阿适算是有些误会。”
“当时我家里出事,他找我找不到,我找他也找不到。”
“然后,我家的事儿又比较大,我自己也不想连累他。”
“我那时候感觉天都塌了。”
“如果我的世界,还能有一个人安然无恙,我希望那个人是阿适。”
聂广义有点不太接受这个说法:“你觉得他在意大利是安然无恙的?”
“我当时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你可真够心安理得的,你知道他一边找你,一边要打多少份工吗?”
程诺在意大利学咖啡,就只需要做这一件事情。
其他的一切,她的爸爸妈妈早就已经打点好了。
衣食住行都是顶配。
宣适去了,原本也不用自己再找住的地方。
问题是,宣适兴高采烈地去了,程诺毫无征兆就失踪了。
宣适给程诺打电话打不通,给程诺爸爸妈妈打电话也打不通。
程诺的爸爸妈妈,本来就是想要拆散他们才又是安排他去上海,又是安排程诺去意大利。
宣适是赞同这个决定的,他在心里发过誓,要以兄长的身份,守护程诺的一生。
他觉得程诺还是个小孩子,不管说什么都是在开玩笑。
是程诺去了意大利之后,一次又一次的表白,才让宣适慢慢确定自己的感情。
尽管如此,宣适还是一直都没有和程诺说,他担心程诺只是小孩子心性。
他想等程诺长大,至少也要成年了,才能告诉程诺,他愿意换一种方式守护她一生。
宣适在做去意大利的决定之前,还专程去看了程诺的爸爸妈妈。
程诺的爸爸妈妈不仅没有再反对,还说会把他爸爸妈妈留给他的钱全都还给他,让他去意大利好好发展。
这是聂广义原本就知道的事情。
还和宣适开玩笑说,原来他俩关系好,是因为都是大少。
这笔钱直接打给了程诺。
程诺又失了联。
宣适就只能从一无所有开始努力。
宣适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找不到好的工作。
问题是他的状态很差,每天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咖啡馆,恨不得把全意大利的咖啡都喝一遍。
聂广义要是没有去,宣适可能就无家可归了。
第112章 多喝几杯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人间疾苦。也确实是有些过于心安理得了。”程诺没有否认,“我干过一件对阿适来说,非常过分的事情,我猜他可能都没有告诉你。”
“愿闻其详。”
程诺直接揭自己的老底:“阿适的爸爸妈妈给他留了一笔钱。”
“这事儿我知道。”
“因为阿适在意大利没有账户,我爸爸妈妈就把这笔钱打给了我。”
“所以,你爸妈是有把阿适爸妈留给他的钱还给他?”
“有的。但是我把这笔钱带了回去,也没有经过阿适的同意,就填了我家的窟窿,然后还不够。”
“那你心安理得的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也不枉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棺材板。”
“我那时候刚刚成年,有很多事情我也不懂。”程诺顿了顿,“但这件事情我也不后悔,至少我爸爸妈妈可以早点出来。”
“又不是你的钱,你有什么好后悔的?”聂广义替宣适感到不值。
“是有点对不起阿适。”程诺端起了酒杯:“我自罚三杯,感谢广义大少对阿适的照顾。”
一个女孩子,这么豪爽,态度又这么好,聂广义反而不好继续针对:“就宣适那种认死理的性子,哪怕他知道了,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是的,阿适对我爸爸妈妈的感情,也是很深的。阿适还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回他爸妈留给他的那些钱,那些钱,不是我的嫁妆就是我的聘礼。”
聂广义也把自己的酒杯清空了:“我挺佩服宣适的,一分钱没有拿到,还和我说,他爸爸妈妈留给他的财产被你爸爸妈妈打理得增值了好几倍。”
“阿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从来都只记得别人是怎么对他好的。”
“得了吧,那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就把我一个人抛弃在意大利呢?”聂广义大大地不赞同。
“因为阿适预判到你很快就会回国。”程诺继续和聂广义喝酒。
聂广义很自然地跟着喝了一杯:“我都预判不了的事情,他能预判?”
说着话宣适就回来了:“你俩什么情况?我这下楼也没两分钟吧,你俩什么也没吃就干了两瓶酒下去了。”
宣适坐在程诺的旁边问她:“你来之前有没有先垫垫肚子?”
程诺笑笑:“广义大少的酒量,应该不需要我垫肚子吧。”
“我不怼你两句,你就皮痒是吧?”广义大少感觉没有被尊重到。
“是的,我已经习惯了每句话都被怼回来,一正常聊天我就浑身不自在,要不然我再自罚三杯。”程诺一言不合就喝酒。
“你这是看不起谁呢?”聂广义直接打开一瓶新的开始吹瓶。
宣适和程诺交换了一个眼神。
宣适用只有程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让你把他灌倒,也没说在开餐前就直接倒啊!”
程诺用同样的方式回应:“男朋友难得交代我一件事情,还不得高标准地完成啊?”
“怎么又男朋友了呢?”宣适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我明明是你的未婚夫。”
“一时口误,还望未婚夫见谅!”
“你俩有完没完,你广义哥哥我还没有倒呢,就在这儿眉来眼去。”聂广义的酒量和他的智商完全不成正比。
宣适直接伸手把程诺搂了过来:“你倒还是不倒,都不影响我和阿诺眉来眼去。”
聂广义自顾自地又喝了一杯,看起来已经像是有点多。
宣适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问:“广义,你今天为什么跳水里去?”
这才是宣适真正想要搞明白的问题。
整个一个落汤鸡,就裤子是干的,还说自己掉水里,这么不合逻辑的解释,做兄弟的没办法不关心一下。
聂广义回答:“我想抓鱼给你吃。”
“需要这么隆重吗?”
“不需要吗?你不知道我暗恋你很多年了吗?”
聂广义还在嘴贫,显然是喝得还不够。
宣适举着酒杯:“谢谢你的暗恋。”
聂广义再一次非常配合地一饮而尽。
不用宣适和程诺设计,他自己就很想买醉。
楠溪江特色烤全羊在这个时候上桌了。
岭上人家的全羊是先切好了再端上来的,聂广义还没有吃就开始嫌弃:“连个仪式都没有,也好意思叫烤全羊?”
“什么仪式?”宣适问。
“一心一意,十全十美,两肋插刀的仪式你懂不懂?”聂广义先前喝得太快,这会儿才开始上头。
宣适看着聂广义,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懂。”
“不懂你得问宗极大哥的大闺女啊,你看着我干嘛?”
“我真的可以直接问梦心之吗?”
“怎么着,你还留人家电话号码了?”聂广义没好气地说:“看人长得好看,就吃着盘里的想着碗里的?”
“我没有!但是阿诺有梦姑娘的号码。”宣适向来自觉。
“姑娘是你叫的吗?”
“那叫什么?小姐?”
“你叫谁小姐呢?你打电话是不是就想听人家姑娘说话?”聂广义万般不解地来了一句:“现在的姑娘怎么这么喜欢接电话?”
“比如呢?”宣适问。
“比你个大头如!”聂广义拒不配合,开始生闷气。
宣适进行合理推测:“梦小姐今天接到一个电话,让你不高兴了,对吗?”
“我会因为梦心之接到一个电话,就跳水里去,你以为我弱智吗?”聂广义否认得很彻底。
“我是问你是不是不高兴,没有说你因此跳水里。”宣适顿了顿,“所以你的衣服是这么湿掉的?”
“我的衣服哪有湿?”聂广义展示了一下,已经在房车上换好的。
“广义,喜欢一个人又不丢人。”
“开玩笑,谁也不能阻止我孤独终老。”聂广义用打着酒劲的霸气强调:“那梦心之当然也不行。”
程诺和宣适对视了一眼,手动给宣适点了一个赞,用嘴型说:【还真被你说中了!】
宣适给程诺发消息,说聂广义因为喜欢梦心之所以心情不好,等会儿见面了多喝几杯套个话。
程诺觉得可能性不大——哪门子的喜欢会让人心情不好?
圣诞快乐啊~
还有没做过羊的吗?
聂广义是个人才,事到如今,他承认还是不承认,结果都已经昭然若揭。
聂广义是个天才,千般努力、万般否认,最终还是做不到真正的自欺欺人。
他的记忆力太好了,根本忘不了自己曾经对梦心之说过的每一句话。
除了买醉,聂广义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别的男生喜欢女孩,最多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忆往昔,从言行到举止,他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买个醉说不定就能忘了自己今天的举止异常。
如果可以,聂广义希望自己的往后余生,不被任何人打扰,当然,也不要去打扰任何人。
受过爱情的伤,尝过婚姻的毒,重蹈覆辙又是何苦?
“对,梦心之肯定不行。”宣适顺着聂广义的话说。
“嗯,大心肯定不行。”程诺顺着宣适的话说。
“你们说,我要怎么办啊?”聂广义忽然来了一句。
“啊?”宣适和程诺同时表示了震惊。
“那个姑娘,有男朋友了。”喝完酒的聂广义,要多实诚有多实诚。
“梦心之有男朋友了吗?”宣适问程诺。
“我没听大心说起过啊。”程诺有些疑惑。
宣适继续帮自己的兄弟发问:“你俩一直有联系吗?”
“大心去留学了,每个月多多少少都会聊两句。”程诺稍事回忆:“有一个周末她到意大利旅行,倒是问了我好多问题。大少那会儿还没有回来,我还问她为什么没有去问大少。”
“那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不熟不好联络。”
“哦,对,我想起来了。广义说他把梦心之拉黑了。”宣适也稍微回忆了一下。
“啊?还有这样的细节啊。那我站在女孩子的角度,这个男的应该要被我拍死了吧。”
“阿诺,什么叫站在女孩子的角度?难道你还有考虑过别的人?”宣适很难得地问出了一个略带醋意的问题。
“哈哈,阿适,怎么你今天也这么问?”
“还有谁?!”
“大少啊,刚刚你下楼的时候,就被大少给质问了一番。”
“他质问你什么?”宣适不免好奇。
“他问,我们失联的这些年,我有没有找过对象?”程诺老老实实的回应。
“那你怎么回答的?”
“阿适,你不是对这些不关心吗?”
“那这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刨根问底一下总是好的。”
“哈哈,是……吗……?”程诺把每一个音都拉得好长。
“怎么说呢,我们刚刚联系上的那个时候,我不问,是因为我害怕会得到一个让我接受不了的答案。”
“为什么会害怕?”程诺有意刨根问底。
“因为阿诺是一个很主动很热情的女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是。”
“那现在呢?”
“现在的话,我觉得,这个答案肯定是我想要的。”
“为什么?我不还是那个主动而又热情的女孩子吗?”程诺故意问。
“能让你热情和主动的,从来就只有我一个。”宣适对他和程诺的感情很有信心。
“哇啊哦!”程诺两眼放光,“还是阿适懂我!他们都说我高冷。”
“他们?谁。”
“追我的那些吧。”程诺说:“和你失联的这些年,我一直都有很努力地找过对象。”
“啊……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苦苦等待啊。”宣示意味不明的叹了一口气。
“阿适,你怎么能叹气呢?你应该感叹我们两个殊途同归才对。”
“嗯,阿诺说的对。不管是默默守候还是努力寻找,只要那个对的人曾经出现过,剩下的都只能是过客。”
经历过那么多年的失联,宣适和程诺现在是真的甜到蜜里调油。
正常情况下,聂广义是很不喜欢这种恋爱的酸臭味的。
现在当然也不喜欢,就是表达的方式和没喝多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聂广义反应有些迟缓地看着宣适和程诺,用稍显求饶的语气说:“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能!”程诺秒答。
“必须能!”宣适立马表明态度。
“广义,你平时的酒量应该没有这么差吧?”
聂广义差不多是半瓶红酒的量,刚刚程诺和聂广义拼的是啤酒。
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没有这么容易就直接醉了。
“我在极光之意吃烤全羊的时候,不用喝酒的吗?”聂广义的反问都没有了平时那种夹枪带棒的气势。
“等会儿,你今天已经吃过烤全羊了?”宣适哭笑不得道:“你都吃过了还让我那么大老远地开车带你来。”
“我没吃饱不行吗?我被气饱了不行吗?我就吃个样,还得了解羊吃的都是什么草,你知道乌珠穆沁白绒山羊的特点是什么吗?你知道那里的牧草是什么构成吗?”
宣适未加思索:“大针茅和羊草群落。”
“什么玩意儿?”聂广义反应有些迟缓。
“你不是问牧草的构成吗?大针茅和羊草是那边主要的植物群落啊。那边的牧草资源以禾本科为主,其次为菊科、豆科,优良植物达400多种。”
“我都喝醉了你为什么还要给我灌输植物群落?那我问你,你知道那边的土壤是什么样的吗?”
宣适继续不假思索:“黑钙土、暗栗钙土、栗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