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意—— by飘荡墨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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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广义一紧张,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大实话。
梦心之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
【广义姐姐】突然的态度转变,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不对啊!姑娘,就算你哥哥是飞行员,也不太能知道我们今天的航班机长是谁吧?你是不是随便说个空军转业的机长简历来糊弄我?”
“怎么会呢?我哥哥是今天这趟的副驾驶,还能有谁,比他更清楚今天的机长是谁。”
“啊?!大舅哥也在这飞机上啊。”聂广义极度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大舅哥?”梦心之疑惑道,“聂先生指的是我哥哥?”
“我说的是大酒哥,听你爸爸说,你哥哥还挺会喝酒的,我们凑一起,肯定就是喝大酒。”
“飞行员一般都不会喝大酒啊,宿醉肯定是会影响飞行安全的。”
“怎么会呢?飞行员只是起飞前24小时不能喝酒吧?”
“是有这样的规定吗?我倒是没有和我哥哥聊过这个。”
“那姑娘和哥哥都聊些什么啊?”
“我和哥哥啊,那肯定是无话不谈的。”
“那我一定和你哥哥搞好关系。”聂广义的紧张还在继续,随口瞎说,也还在继续。
在梦心之诧异的目光里,聂广义找补了一句:“飞行员肯定知道怎么治恐飞。”
头等舱的乘务员过来收玻璃水杯,做起飞前的准备。
聂广义一下就隔着衣服抓住了乘务长的手,力道和之前抓梦心之的差不多。
乘务长吓得差点就喊安全员。
梦心之第一个反应过来:“聂先生,你是想要留着水杯吃药是吧?”
聂广义赶紧松手,和乘务长道歉:“抱歉,请稍等。”
聂广义就这么把梦心之给他的安慰剂吃了下去。
乘务长镇定下来,蹲在座椅旁边,和聂广义介绍:“聂先生,您座椅侧面的收纳袋里面,有我们为您准备的矿泉水,在飞机起飞不能提供机舱服务的时候,您可以先喝矿泉水,需要我帮您拧开吗?”
“不用不用,哪有让女人帮忙拧瓶盖的?还有你为什么要叫我聂先生?”聂广义听到这三个字就不爽。
“那我应该叫您什么?”乘务长轻声询问。
聂广义差点脱口而出:【叫个广义哥哥有多难】。
只差那么一点点,最后的一丝理智把他拉了回来。
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广义哥哥】了。
除非他自己要求。
除非的除非,开口的人是宣适。
除非的除非的除非,是他心心念念的梦姑娘。
聂广义清了清嗓子,对乘务长说:“你叫我聂先生就可以了。”
表情之严肃,体态之严谨,足以让方圆一米之内的人忘了他半分钟之前说过的话。
至少聂鸵鸟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以他这么天才的记忆力都记不住的事情,别人又怎么可能记得住呢?
梦心之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聂广义的表演。
今天的这一系列事件,倒是让她理解了,聂广义之前对他的所作所为。
乘务长走了,聂广义终于开始面对“真实”的自己:“姑娘不要担心,刚刚吃了姑娘给的药,很快就能睡着。”
“嗯,我不担心,聂先生你好好睡一觉。”梦心之很是温柔地来了一句。
聂广义在梦心之如水的温柔里面,愈发放肆了起来:“心之妹妹可以不要叫聂先生吗?”
“嗯,大少,好好睡一觉。”
聂广义倒是没有想到,梦心之还能用这么个称呼,不用想也知道是兄弟和兄弟的女人靠不住。
但是,不管怎么说。
叫大少总比叫聂先生要亲切不少。
聂广义安安心心地准备睡觉。
作为准备,首先要把座椅放平。
没等乘务长过来,梦心之就提醒他:“起飞之后,才能调节座位。”
“对哦,那我现在怎么办?”
“我建议大少下次能坐高铁还是选高铁。”
“我这不是怕你不喜欢坐那么长时间的高铁吗?”
梦心之莞尔道:“我没关系的。”
姑娘脸上的笑容,是真的有点好看,说话的声音,是真的有点好听,感心动耳,清气含芳。
聂广义不免想起曹丕的《善哉行》,【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
有这样的一位美人,她眉清目秀,温婉得像一阵清风,她身姿婀娜笑容甜美……
不得不说,在称赞美女这件事情上,曹丕和曹植这两兄弟,有着一脉相承的浪漫。
家教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重要……
不知不觉,聂广义的思绪就飘远了。
聂广义一直都以自己过人的专注力为傲。
没曾想,他的专注力,竟然软弱到只需要梦心之的一个笑容就能彻底摧毁。
聂广义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行为方式,是有些过激的。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总有一种不说点什么,飞机一起飞就会坠毁的感觉。
他看过很多的资料,飞机在起飞和降落的时候,是最危险的。
到了自动巡航的高度,基本就安全了。
可川航8633的驾驶舱玻璃,又是在自动巡航的时候裂开的。
这么想来,其实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是安全的。
人人都说,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
可当空难真的发生的时候,人类就比蝼蚁还要渺小。
聂广义想着想着,又回到了恐飞的脑回路。
“可是我有关系!”聂广义斩钉截铁地来了一句。
梦心之带着些许疑惑,看着聂广义。
这下好了,聂广义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也被梦心之的一个眼神给击碎了。
他瞬间就忘了自己和梦心之是怎么聊到有没有关系的这个话题的。
梦心之为什么会说没关系?
前提是什么?原因有几个?
聂广义反应了好一会儿,终于专注力和记忆力,回到了普通人的水平。
“我请姑娘去赏画,怎么能让姑娘坐那么长时间的高铁?画等得不会急吗?《洛神赋图》等了上千年,才等到洛神这个级别的美人近距离地观赏。”
梦心之脸上的疑惑更甚了一些。
“洛神这种级别的美人?聂先生是在说我?”她不太相信聂广义会说这样的话,更不相信自己的理解。
“不!我说错了!”
“聂先生,不要这么激动,我知道你说的不是我。”
“怎么就不是你呢,我说【说错了】,是不应该提到洛神,姑娘明明告诉我,《洛神赋》写的是甄夫人,我应该说甑夫人这个级别的美人。貂蝉的美貌在曹操眼里,都不及甑夫人的十分之一,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用洛神的级别来代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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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广义的转变,完全不在梦心之的意料之内。
这样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会引起她恐慌的。
身为殿堂级的美女,从小到大,变着法子讨她欢心的人,实在是有点多。
不管是动动嘴皮子,还是动不动就偶遇。
各种各样的招数,梦心之早就已经免疫了。
虽然都非常礼貌,也尽可能地不让人感到尴尬,但打心眼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喜。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追我,那叫暧昧。
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追我,那叫冒昧。
梦心之对追求者的处理方式,向来都是一致的——敬而远之。
唯一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聂广义是姐妹。
梦心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
姐妹之间的相互赞美,从理论上来说,还是比较倒也还算是比较正常。
“聂先生谬赞了,我和甑姬姐姐,光气质就差了一大截。”梦心之没过多久就调整好了。
“不可能!”聂广义被反驳得有点小激动:“要说好看,你还真不一定是顶好看的,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要论气质,姑娘绝对是一等一的。”
好好的一句话,被聂广义说的怪怪的。
都不知道是赞美还是嫌弃。
又或者,某位大少是想要欲扬先抑?
梦心之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动不动就用既往经验,去推断聂先生。
毕竟,她之前就出过很多错。
把谁列为追求者,也不能把直接把她拉黑的聂先生,放到敬而远之的名单里面。
“在梦里,我能很清晰地看到甑姬姐姐,惊叹于她的气质和美貌,那种感觉很真实,奇怪的是,醒来之后,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形象,只是梦里的建筑,越来越清晰。”
“建筑?”聂广义问,“极光之意吗?”
“是的。”
“姑娘在水里面跳舞,是真的有点好看。”
“我?”梦心之很是有些疑惑,“我在水里面跳舞?”
聂广义卡壳了,他忽然想起来,那个无比真实的舞蹈,只在他的梦里面出现过。
那是他第一次梦到梦心之。
相当不耐烦的一种体验。
睡醒之后,整个人都烦躁到不行,唯一能够让他稍微安心一点的,是他在梦境里,重温了自己酒后吐出来的真言。
就是那个关于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的言论。
四处留情,男人就该这么洒脱,女人就该在一旁端茶倒水跳舞助兴。
那是很早之前了,早到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喜欢梦心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
意识到自己把梦境当成了现实,聂广义赶紧改口:“我说的是甑夫人,你梦到的她,应该还是个姑娘吧?在水里面要怎么跳舞?你的梦应该是有逻辑的吧?”
聂广义用最后一个问题转移话题,并且获得了成功。
“在水上跳舞,存在逻辑问题吗?”梦心之问聂广义,“不是还有水上芭蕾?”
“水上芭蕾说的是花样游泳。”聂广义一键删除了自己的梦境,瞬间就变得比小白还要小白:“水上芭蕾的本质是游泳。”
“聂先生说的对。我说的水上芭蕾是字面上的意思,在灌注了水的舞台上跳芭蕾,水很浅,刚刚没过脚尖。”
“这光想想就美不胜收啊!”聂广义没想过自己的梦境也能照进现实,得意忘形道:“穿鞋吗?不穿的话,应该是恋足癖的天堂吧……”
“聂先生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梦心之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哪个男人不恋足呢?”聂广义有些跳脱地回应道,“男人不恋足的话,哪会有三寸金莲?”
“聂先生觉得三寸金莲美?”梦心之愈发诧异。
再怎么不尊重女性,也应该有个限度。
古代的一米,是三尺,一尺是十寸。
三寸换算到现代,就差不多是十厘米。
正常成年人的脚,怎么可能只有十厘米。
三寸金莲、四寸银莲,大于四寸的就是铁莲。
按照这么个算法,当代成年女性的脚,全部都是不入流的铁莲。
介于古代男人对于小脚的痴迷,女性或自愿,或被迫地开始裹脚。
裹脚是旧社会对女性身体的摧残,需要骨损肉烂才能完成。
避开小女孩的大脚趾,将剩下的四个脚趾,死命地往脚掌掰。
在小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里,裹脚的人目露凶光,直接把脚指头的骨头折断。
骨折仅仅只是开始,在骨折之后,每天还要逼着女孩不停地走路。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骨头的复原,让脚骨肉彻底断裂,进而缠成一个“理想”的形状。
这个缠足的过程,每天晚上都要重复。
光听一听都觉得可怕。
我国古代女性的裹脚,和曾经风靡欧洲的束腰一样,都是对女性身体的一种摧残。
和束腰相比,裹脚是更为严苛的酷刑。
像三寸金莲这种畸形的审美,放到历史的长河里面,或许还能解释一下。
放到当代社会,就是对女性的亵渎。
聂广义没有给出太明确的回应,只模棱两可地来了一句:“很多人都觉得三寸金莲美。”
“恕我不敢苟同。”
“姑娘似乎有点针对我。”
“没有,我只是针对裹脚这件事情本身。”
“我只是说,有很多人都觉得美,并没有说我觉得美。我觉得自然才是美,在自然的前提下,我喜欢脚小一点的,最好不要做美甲,如果做了,也是水晶或者单色简洁的,脚指甲要是做得和手指甲一样复杂,就失去了自然的美感。”
梦心之心下感叹,【不愧是姐妹,连美甲都研究地这么细致。】
聂广义在梦心之的一脸感叹中,进一步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在自然美的前提下,我喜欢脚小一点的,34码、35码,最多不超过36码。”
见梦心之没反应,聂广义开启互动提问:“这样算畸形或者变态吗?”
“这样的喜好,肯定是聂先生的自由啊。环肥燕瘦、高矮胖瘦,每个人都有选择萝卜或是青菜的自由。”梦心之再没有了先前的那种难以置信。
“环肥燕瘦,这个成语出自东坡居士的《孙莘老求墨妙亭诗》。”聂广义的重点有点奇怪。
在梦心之不解的目光里面,聂广义继续开口:“说到东坡居士,就不得不说,他是恋足癖的鼻祖,三寸金莲的推广大使。不知道姑娘对东坡居士的印象几何?可有觉得痴迷缠足的苏东坡,不尊重女性?”
“东坡居士喜欢裹脚的女生?”梦心之不免诧异。
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梦境,硬是没有想起来,闰之姐姐有没有裹脚。
梦心之一直都觉得,苏东坡是女权卫士,苏东坡的女人都有名有姓,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同时代的男人望尘莫及。
聂广义忽然说苏轼是裹脚陋习的推广大使,让梦心之很是有些不能接受。
“看来姑娘是没有看过苏东坡的《菩萨蛮》。”
“我有看过啊。《菩萨蛮?回文夏闺怨》,【柳庭风静人眠昼,昼眠人静风庭柳;香汗薄衫凉,凉衫薄汗香。
手红冰碗藕,藕碗冰红手;郎笑藕丝长,长丝藕笑郎。】哪里有说裹脚?”
聂广义摇头:“不是这一首。”
梦心之想了想:“《菩萨蛮?七夕》,【风回仙驭云开扇。更阑月坠星河转;枕上梦魂惊,晓檐疏雨零。相逢虽草草,长共天难老;终不羡人间,人间日似年。】”
聂广义还是摇头:“也不是这一首。”
梦心之缴械投降:“我只知道这两首。”
因着有闰之姐姐的操持,苏东坡流传下来的诗实在是太多了。
梦心之只细细地研究过,苏东坡写给个王弗、王闰之和王朝云的。
确实还存在知识盲区。
“东坡居士还有一首《菩萨蛮?湿云不动溪桥冷》,【湿云不动溪桥冷,嫩寒初透东风影;桥下水声长,一枝和月香。人怜花似旧,花比人应瘦;莫凭小栏干,夜深花正寒。】”
梦心之认真听完才问:“这也没有在说缠足吧?”
“是的,所以我们就不得不说,东坡居士还所有一首《菩萨蛮?咏足》了。”
梦心之的知识盲区+1。
聂广义一本正经地开始念《咏足》:“【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立宫样稳,并立双跌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这写的也太大胆了吧?”梦心之评论,“感觉不像是当时那个年代的。”
聂广义赞同道:“确实是一首有颜色的词。”
话题莫名进展到了有颜色的阶段,不免有些尴尬。
梦心之稍微好一些,她还在以为聂广义是姐妹。
聂广义不自然地开始找补:“不过,那个时候,其实还不叫三寸金莲,叫【快上马】,只是把脚束得纤直,并没有三寸金莲那么畸形和惨绝人寰。宋史《五行志》里有关于【快上马】的记载——【理宗朝,宫人束脚纤直,名快上马】。”
“是这样啊。”梦心之确实不像恋足癖那么,术业有专攻,继续在自己的只是盲区提问:“《咏足》和《五行志》都没有明确说缠足。【快上马】和裹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吧?”
“没错,缠足第一次被用文字记录下来,是两宋之交张邦基的《墨庄漫录》,张邦基在漫录里面写,【妇人之缠足,起于近世,前世书传,皆无所自,……以帛绕脚,令纤小屈上做新月状,素袜舞云中,回旋有凌云之态。】”
“两宋之交才开始有的陋习啊。”
“对,《墨庄漫录》是1148年,也就是南宋绍兴十八年成的书,要是没有大文豪苏轼的推波助澜,公然恋足,后世就不一定会有审美愈发畸形的三寸金莲。”
“聂先生懂得真多。”
“每个人都应该钻研自己的爱好啊,就像姑娘也会钻研图书馆学,是不是?”
明明就是个歪理,却被聂广义说的天经地义。
梦心之不认为图书馆学和恋足癖有什么可比性。
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论据用于反驳。
梦心之不禁莞尔:“聂先生还挺会钻研的。”
“那必须啊。”聂广义在梦心之的笑容里沉醉,一醉就开始吐真言:“不知道姑娘的脚是多少码的?”
“啊?”梦心之以为自己听错了。
意识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说了大实话,聂广义只好强行解释:“像我这么热爱钻研的人,遇到了像姑娘这般颜值的存在,肯定是要问问穿多少码的鞋子,以验证一下,倾慕对象的脚不过36码这样的个人喜好,有没有事实根据。”
自从认清了自己的心,聂广义就开始各种暗搓搓地夹带私货。
“聂先生……”梦心之欲言又止。
“怎么了?梦姑娘。”聂广义很是有些殷勤地回应。
“考虑到聂先生的取向,36码的成年男子,怎么都还是需要从小就裹脚的。我反对让女性缠足,当然也不可能赞成让男性缠足。不管是男性的权利还是对女性的权利,都一样要维护。珍惜生命,杜绝酷刑。”
聂广义有点后悔自己一开始没有否认得更彻底一些。
既然都已经后悔了,不妨就承认得更彻底一些。
总不能两边的福利都不沾。
“考虑到我的取向,姑娘应该也不介意和我探讨鞋码,或者以后一起逛街买鞋吧?”
“呃……”梦心之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来回应。
“姑娘要是不告诉我穿多大码的鞋子,就是不认同我的取向,姑娘要是不认同我的取向,就得把我当成追求者,姑娘要是把我当成追求者,逛完辽博,就免不了还是要陪我逛街。”
聂广义再一次义正辞严地发表原创歪理邪说。
那表情,那神态,那语气,简直像是一个小姑娘在抱怨男朋友不陪自己逛街。
梦心之直接被逗笑了:“聂先生这是什么逻辑啊?”
“【聂】的逻辑,【先】的逻辑,【生】的逻辑,简称【聂先生的逻辑】。”
“是哦。”梦心之无语到只剩下没有意义的回答。
“必须是啊。”聂广义不管不顾又无厘头地乘胜追击:“你要是叫我广义哥哥,就不会有这样的逻辑。”
“那我还是告诉你我的鞋码吧,我穿37码的鞋子。”梦心之故意往大了说,她实际上只穿35码半。
“37好啊,三七二十一,姑娘以后买鞋,甭管三七二十一,叫上我陪你。”
梦心之有点搞不明白聂广义话里面的逻辑。
认真想了想才问:“您这是建筑设计拿奖太多没有挑战了,要改成鞋履设计?”
聂广义愣了一下,旋即拍手:“对啊,人生,又有什么不可能?我婚都能离,怎么不能做鞋履设计?”
大少还是那个大少。
不会因为聊天的对象是自己心仪的女孩,就彻底改头换面,换一种说话的风格。
梦心之这么会聊天的人,都被聂广义给整得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而且还是十分钟之内的,不知道第多少次。
梦心之卡壳了好几秒,才略微缓过来一些。
“聂先生开心就好。”梦心之淡淡地笑着,尽可能不把尴尬两个字写在脸上。
“姑娘是真心希望我开心吗?”
聂广义完全不给梦心之回答的机会,紧接着就是一句:“那就先谢过姑娘了。”
聂广义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满分一百分,他给自己打101分。
多的一分是奖励平时话不多的自己今天超常发挥。
“女士们,先生们,中午好,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
“首先,我代表机组全体成员,欢迎您选择搭乘,天合联盟成员中国南方航空公司,CZ6506次航班,由上海前往沈阳。”
“今天我们的飞行高度即为25000英尺,总飞行时间,两小时零五分。”
“今日天气适航,我们的飞机正在逐步向巡航高度爬升。”
“稍后平飞以后,您可以解开安全带使用卫生间。”
“在旅途中,我们可能会遇到些气流有些颠簸。”
“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就像汽车经过减速带。”
“当您在座椅上,请您系好安全带。”
“再次感谢您搭乘中国南方航空公司的班机。”
“祝您在沈阳,度过愉快的一天。”
聂广义听过很多机长广播,这是最特别的一次。
莫名地就有些安心。
“怎么还会有机长,专门解释飞机颠簸是很正常的现象?”聂广义感到诧异,顺带着评论了一句:“看来空军转民航的飞行员就是不一样。”
“这机上广播有让聂先生觉得更安心吗?”
“我有什么好安不安心的,我这恐飞早就是过去时了。”
“是这样啊,那聂先生克服得还挺快的。”
“那必须啊,这机上广播还是挺不错的,要早有人这么说,也不至于飞机一颠簸,就有人以为要解体。”聂广义特地强调了一下,“我说的是有人,不是我。”
“那我回头帮【有人】和我哥说声谢谢。”
“机长广播,为什么要谢你哥?难不成这机长是你哥?”聂广义一脸笃定地表示:”我听这声音,怎么都有四五十岁了,你哥哥总不可能和你爸爸一个年纪吧?”
“声音还能听出来年龄?”
“别人可以不可以我不知道,我肯定是可以的。”
“聂先生真厉害。”
“厉害就对了!所以你为什么说要感谢你哥?”
“这个机长广播词是我哥哥写的,南航的机长一般不怎么在国内航线广播。”
“那你哥哥挺厉害啊,还能远程指挥空军转业的机长。”
“我哥是本次航班的副驾驶。”
潮州有啥好吃的好玩的?
第150章 行为规范
“姑娘的哥哥是副驾驶,姑娘第一次和我出门,就让哥哥专门为我准备了这样的机上广播,姑娘可真是煞费苦心。”聂广义一脸诚恳地说:”谢谢姑娘的美意,回头定当专门感谢一下姑娘的哥哥。”
这番话说得其实没有什么毛病。
但怎么听都怪怪的。
搞得好像梦心之对他有想法,并且还是蓄谋已久似的。
梦心之一脸的尴尬,这会儿是连藏都藏不住了。
聂天才倒是没有像往常那么不敏锐,察觉到梦心之的异样,就赶紧开始解释:“我的意思是,我要向航空公司表达一下感谢。”
“说到这个,聂先生给先前那个航班的空姐写感谢信了吗?”
“谢了呀,两个漂亮小姐姐,人手一份。”聂广义有点兴奋:“你都不知道,同一件事情写两份感谢信,还要不带重样的,其实也挺有挑战的。”
“是哦……”
“那必须是啊,要不是看在两个小姐姐都漂亮的份上,我还是比较懒得这么麻烦了。”
聂广义一而再地强调漂亮小姐姐,让梦心之有些意外。
再认真想一想,也就释然了。
看到帅气的小哥哥,直女们也一样会是这个反应。
聂恐飞自以为表现得很好,虽然还是恐飞,但绝对不会让身边的人感觉到他有任何的异样。
真的恐飞能做到他这种程度的,绝对是真的勇士。
天才就是这样,哪怕是克服恐飞,也比一般人要来得彻底。
梦心之和聂广义正说着话,驾驶室的门就打开了。
宗光从驾驶室出来。
宗光才刚走到商务舱卫生间的位置,聂广义就又抓着扶手不放。
聂广义极力克制,压低了声音问梦心之:“飞行员不在驾驶舱,飞机要怎么办?”
“每一架民航的飞机,至少都有两名飞行员。聂先生尽管放心。”
“我当然知道有两名啊,可是这两名需要相互确认对方的操作。”
“刚刚飞机广播不是说在向巡航高度爬升吗?现在肯定是已经进入了巡航阶段。”梦心之尽己所能地向聂广义解释。
宗光和乘务长交代了两句,就来到了梦心之和聂广义所在的第一排。
“之之,刚刚起飞感觉怎么样?”
“完美。我都没感觉到什么,飞机就已经起飞了,超平稳。”
“那哥哥是不是圆满地完成了之之交代的任务?”
“明明是爸爸交代的,怎么就变成了我啊?”梦心之向宗光介绍:“这位是聂先生,是爸爸的好朋友。”
宗光伸出手要和聂广义握。
聂广义却是自顾自地来了一句:“飞行员这时候从驾驶舱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巡航阶段不怎么需要人工操作,我是和机长申请了才出来和你们打个招呼的。”
“飞行员怎么可以离开驾驶舱呢?”聂恐飞开始钻牛角尖。
“飞行员也需要使用机上卫生间的吧?”
“那怎么都得是国际航班啊。国内航班我都没见过有飞行员离开驾驶舱的。”聂广义不依不饶地问:“你们航司应该有这方面的行为规范吧?”
忘了带笔记本电脑的充电器。
这会儿先发一章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