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意—— by飘荡墨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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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乍一听是有些跳脱的。
却是宗光思考过后,第一个想知道的。
如果爸爸知道这件事情,还让梦心之和聂广义单独出来,那么爸爸的立场就很可疑。
明面上站在他这边,实际上又给梦心之安排沉浸式相亲。
“没有。我最开始认识你们的爸爸,是和他称兄道弟的,现在有点不好意思,等我摆正好心态,我就像尊敬亲爹一样尊敬你们的爸爸。”
聂广义说的话,从字面上来看,多半都没有什么毛病。
但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算起来,这也是一种本事。
广义的嘴,作死的鬼……
聂广义第一次听到【宗光】这个名字的时候,宗意就告诉过他,姐姐是跟妈妈姓。
前有宗光,后有宗意,中间夹着一个梦心之。
聂广义完全没有理由怀疑,宗光是自己在追逐爱情的道路上的敌人。
他这会儿,满心满脑想的,都是怎么把大舅哥拉到自己这边。
听到聂广义的回答,宗光稍稍安了一点心。
对之之想入非非,还直接走家长路线的人,就应该从根源上直接切断:“聂先生,现在时间很晚了。我觉得你不适合和妹妹在这个时间一起出去吃宵夜。”
聂广义直接,宗光也懒得绕弯子。
“所以这不是找大舅哥一起嘛。”聂广义认为自己和宗光是【一国】的。
“我不是你大舅哥。”
“我知道我知道,未来的宗机长。”聂广义换了称呼接着说:“不瞒你说,梦姑娘都睡过我的房间。我这个人是有洁癖的,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当时为什么洁癖忽然就好了。”
奉劝世人。
没有修炼到一千年的寿命,最好不要和聂姓名广义的人聊天。
“之之。”
宗光忽然就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他当然是了解自己的妹妹的。
可是,这么多年,一年一封信的方式,真正能了解到的日常也是不多。
他现在恨不得一休息,就和梦心之像小时候一样腻在一起。
可妹妹终究是大了。
打从离家,宗光就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是梦心之。
但之之一直都是把他当哥哥的。
收归了宗意之后,宗光打听到很多消息。
其中就有宗意邀功说,从来没有让歪瓜裂枣靠近过姐姐。
按照宗光的理解,不管什么样的男生,在宗意眼里,和自家姐姐一比,都一样属于歪瓜裂枣。
宗光是拼了命地想要早点回来。
在一边要照顾弟弟的情况下,还提前一年完成了学业,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回国,在短暂的培训过后,就直接是副驾驶。
飞行员的晋升是必须要有飞行时长的累积的。
他也认真地和梦心之聊过感情方面的问题,确定他的之之至今还是一张白纸。
这样的事实,一度让他庆幸,自己没有回来得太晚。
忽然冒出来的这个【聂先生】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刚出国的时候,爸爸不放心我住酒店,就让我住聂先生在罗马的事务所,等爸爸过来,那时候机票紧张,没有买到同一个航班的机票。”
梦心之和宗光解释完了,又问聂广义:“聂先生,我住的应该不是你的房间吧?”
在梦心之看来,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那一层都是我的房间啊。平时都不让人上来的。你住的那一间里面的家具都跟了我十几年,每一件都有感情的。”
“嗯,但是是不同的房间,也不是你现在住的房间,是这样,对吧?”
“对的。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聂广义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言罢,也不等梦心之回答,就又转头找宗光:“大舅哥……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是,但以后怎么都有可能的是不是?但做男人,就要坦坦荡荡的,喜欢一个人又不丢人,是不是?”
宗光被聂广义连着的两个【是不是】给问懵了。
在这一点上,他和聂广义既相同也不同。
相同的是,他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对梦心之的想法,告诉了爸爸。
不同的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勇气,当着梦心之的面,直接说明这一点。
聂广义可以是【英勇无畏】的,毕竟,表白失败对于男孩子来说,从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他和梦心之一直以来都是兄妹。
如果随随便便就这么表白了,日后很有可能会尴尬得不知道要怎么相处。
可是,聂广义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还畏首畏尾的,也就显得太过虚伪了。
“喜欢一个人确实是不丢人,但是喜欢之之的人太多了,聂先生就算要喜欢也得排队。”
“那是自然的,我这不是提前找大舅哥搞好关系吗?”
“不要当我是大舅哥,你要当我是你的竞争对手。”宗光的回击,一气呵成。
没有征兆,不带卡顿。
“竞争对手?大舅哥该不会看得比爸爸还紧,希望妹妹一辈子都不要结婚吧。”
“我爸爸希望之之什么时候结婚我不知道,但我和之之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说我是你的竞争对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梦心之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同时安静下来的还有她的心。
她似乎都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
“爸爸……”梦心之给宗极打电话,才开了一个头,就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心?”
“哥哥说,让聂先生把他当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什么意思?”宗极反应了一下:“聂兄弟和你表白了?不可能吧,他都不喜欢你这个性别的。”
“爸爸为什么只说聂先生不可能?”梦心之最是了解自己的爸爸。
如果事先不知情,哥哥才更应该让爸爸感到震惊。
“阿心,爸爸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
“爸爸最近也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宗光喜欢你的这件事情告诉你。”
“爸爸早就知道?”
“你哥哥回来的那一天告诉我的。然后,他还说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离家。他说他不希望以兄妹的形式,和你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那爸爸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爸爸怕你尴尬,然后阿光应该也有自己的时间表,我想着,都是我的孩子,也不好过分参与。爸爸和阿光分开的年岁比较久,一时也不知道要用什么立场。爸爸明明很震惊,还要装作很淡定的样子。阿心,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
“我觉得我都快没有心了。”
“怎么会呢。你的名字里面都带心。”宗极继续关心新获得的信息,“你刚刚说竞争对手的意思,是不是聂兄弟也和你表白了。”
“嗯,他说,他那时候是和他爸爸开玩笑,我们只听到了一个部分,属于断章取义。”
“是这样吗?”宗极回想了一下:“我就说我看着聂兄弟也不像是喜欢男人的样子。”
“爸爸和哥哥一样,拥有一双发现基佬的眼睛吗?”
“你哥哥是这么说的?”
“嗯,哥哥说,聂先生一看就不是弯的。”
“原来如此,那不是弯的,聂兄弟也还是可以的。”
“你拿他当兄弟,他拿你当岳父?”
“啊?真的啊?我这么快就要当泰山大人了吗?”宗极笑得很是开怀。
“爸爸!”
“好好好,爸爸严肃一点。”
宗极提问:“你和聂兄弟去辽博参观《洛神赋图》的修复,怎么你哥哥选在这个时候告诉你。”
“哥哥也来了,聂先生一口一个大舅哥地叫,估计把他给刺激到了。”
“诶呀!还是你哥哥比较周到啊。爸爸都忘了要对自己的兄弟严防死守了。”
“爸爸!你不是说要严肃一点吗?”
“好,严肃严肃。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爸爸明天赶最早的航班,过去帮你。”
“帮我什么?”
“帮你赶走异性啊。”
“那是我哥。”
“我知道那是你哥,但你哥哥说的对啊,你俩本来也没有血缘关系,要不是我和你妈妈结婚了,你俩本可以有无限的可能。”
“爸爸,要不是你和我妈妈结婚了,我也根本就不会认识哥哥啊。”
“那不是啊,你俩第一次见面,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就聊得很投机,那时候,我和你妈妈,也是第一次见面。说到底,还是我和你妈妈耽误了你。”
“什么呀!”梦心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这会儿心乱如麻。
如果只是聂广义和她表白,那她只要想想怎么礼貌地拒绝就好了。
加上哥哥一起。
她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就好比现在,她乖乖地等到哥哥过来,晚饭都没有吃,宵夜又不敢去吃。
最刺激的是,两个竞争对手出去吃宵夜了。
梦心之想象不到,也不敢想那个画面。
“阿心,爸爸是公平的,爸爸当时和阿光也是这么说的,你和阿光,不用考虑我和你妈妈是怎么样的,你妈妈要是真觉得别扭什么的,她的工作我来做。”
“爸爸,我的内心肯定是想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以兄妹的身份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血缘不血缘的,我们一家人的感情,又不是通过血缘来维系的。”
“阿心,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是因为你从来都不认为,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阿光可能成熟得比较早,他是担心爸爸妈妈会不同意,才选择去另外一个家庭生活,然后又有了一身的责任。”
“爸爸,都过去了,哥哥的责任,我们以后一起帮他扛就好了。”
“阿心,说实话,爸爸听完阿光的解释,反而是释然了。不然我也总会问自己,我到底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子。”
“所以,爸爸是希望我和哥哥在一起?”
“不,爸爸希望你和阿光都能遵从自己的内心。不论是你,还是阿光,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阿光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我他对你的感情不是兄妹之情了,那么你呢?”
“我?”梦心之茫然道,“我没有想过。”
“那阿心现在开始想也为时未晚。”
“爸爸,我们是重组家庭。之所以重组,是因为爸爸妈妈都离过婚。和亲情相比,感情太脆弱了。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爸爸也和上一段感情彻底切割了。”
梦心之表态:“我宁愿相信亲情,也不愿意相信爱情。如果这是个二选一的选择题,我肯定选亲情。”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但阿心比较特别,你有一个两者兼得的机会。”
“我不觉得。真的在一起,以后吵架了,我连个娘家都没有了。”
“挺好的,阿心。”
“爸爸,哪里好了?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你都会想有没有娘家了,那就说明你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阿心,爸爸给你个建议,你把一切交给时间。”
“可是哥哥这会儿和聂先生一起出去吃宵夜了。他俩这个架势,我要怎么把一切交给时间?”
“他俩出去会决斗吗?”
“应该不会啊,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决斗这种事情?”
“那不就得了吗?阿心只是被两个人同时喜欢,又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你为什么要有负担呢?阿心又不是没有同时被两个人喜欢过。我记得你大一那年的情人节,一下收到了六封情书。”
“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呢?”
宗极的这个问题,把梦心之给问住了。
究竟哪里不一样?
同样都是被人喜欢,为什么这一次,她会这么心慌。
更让她心慌的是,她的房门五分钟之内被敲响了两次。
第一次是客房服务,送来一份比晚餐还要豪华的宵夜。
第二次也是客房服务,送来一份比宵夜还要丰盛的晚餐。
勤奋!求表扬!
梦心之问送餐的服务员:“是不是送错了,已经有一份一模一样的了。”
“没有错的,梦女士,我们接线的同事特地确认过的,就是点了两份一样的。并且是挂在两个不同的房间的账上。而且都不是您的这个房间。”
送餐服务生用简短的几句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
梦心之没有再多说什么。
再深究下去,就不是一个适合和酒店工作人员探讨的话题。
有了这两份客房服务,梦心之都没办法再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一个把她拉黑的男人。
一个她至亲的哥哥。
在同一时间,毫无征兆地向她表白。
哥哥的表白,还是发生在她用心思考如何礼貌地拒绝聂广义的时候。
爸爸说,让她遵从自己的内心。
问题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在面对什么选择题。
聂先生也好,哥哥也好,都不属于她择偶标准里面的人。
梦心之的择偶标准很简单——要找一个像爸爸一样的人。
更具体一点,就又形容不出来。
爸爸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会为了她的梦,建造一座极光之意。
会为了和她有共同语言,每天都看很多历史书。
说真的,宗极在梦心之眼里,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有爸爸之前,和有爸爸之后,她生活的,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一点,梦兰女士的感受,应该要比她更深刻一点。
哥哥像爸爸吗?
当然是有点像的,首先长得就比较像,这是血缘传承的天然优势。
但哥哥的性格和爸爸是完全不一样的。
聂先生像爸爸吗?
怎么会想到这样的问题。
像聂先生这样的,应该和正常一点的人类,哪个都不像吧?
也不对。
聂先生偶尔落入凡尘的时候,还是可以深入地聊古今中外的很多话题的。
不管是博物馆还是历史。
聂先生除了是建筑师,也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
除了学识渊博,也……
“你好竞争对手,要不要喝点酒?”聂广义摆出一副千杯不醉的架势。
“我明天有飞行任务,不能喝酒。”
“哦,这样啊,那你们这个职业限制也挺多的。”聂广义把手搭在已经点好的两打沈阳特产口感清爽的老雪花啤酒上,略带遗憾地说,“既然大舅哥不喝,那我也就不喝了。”
“你怎么又叫大舅哥了。”
“叫顺口了嘛,而且,你迟早都是我的大舅哥。”某位聂姓人士,自信满满地回应。
“何以见得。”
“我瞧着梦姑娘刚才的反应,也是第一次从你这里知道你对她不是兄妹之情,是这样没错吧?”
“没错。”宗光承认。
“那你就也只是和我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聂广义从自信满满进阶到自信满溢。
“我欣赏你的自信。”宗光直直地看着聂广义。
通常情况下,这么被人看着,肯定是会有些不自在的。
聂广义是个例外。
他很习惯被人注视,也很喜欢这种感觉,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舒展。
聂广义在四目相对的情况下对宗光说:“谢谢你的欣赏。也谢谢你的不自信。”
“你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我不自信?”宗光多少还是有些被激到了。
“当然是大舅哥给的。大舅哥如果足够自信的话,就不会在我表白之后,立马跟上。”聂广义甚是笃定地表示,“大舅哥要不是担心,就不会有这样的行为。”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自信。”
“谢谢大舅哥的鼓励。”聂广义总是有一套自己的道理:“我去参加比赛的时候,总是截止的时候才提交,不然别人看了我要参加,就自动放弃了。大舅哥可比芸芸众生厉害多了。”
宗光是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聂广义这种,自信到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外之音和言外之意的。
终是有些无奈地正面回应道:“我选择在这个时候表明心意,是因为你刚好说到喜欢一个人又不丢人,做男人就要坦坦荡荡的。”
“看吧,大舅哥连我说过的话都记得这么清楚,还说不是特别在乎我。”
“聂先生对【在乎】这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宗光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在那个语境之下,我如果不直接一点,回头之之可能会觉得我不够坦荡。”
“说一千,道一万,最后不还是受我的影响?”
“你愿意这么想,那我也没有什么问题。”
宗光并没有真的把聂广义当成是竞争对手。
至少到目前是这样的。
“行,那我就听大舅哥的,遵从我自己内心的想法。为了和大舅哥保持步调一致,我得现在就给泰山大人打个电话。”
“你不怕被我爸爸一棍子拍死吗?你应该知道,爸爸的意见,在我妹妹心中的分量。”
“大舅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不管是梁山伯和祝英台,还是罗密欧和朱丽叶,都是因为家人的反对,才更加相爱的。家人越重要,感情就越深奥。”
“你用深奥来形容感情?”
“那必须的啊?”聂广义说,“反对的人越多,就越深奥,我不介意大舅哥也来个棒打鸳鸯。”
“以我对我妹妹的了解,她并没有要和你成为鸳鸯的意思,你不是她的菜。”
“没关系的,我是她的饭就行,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做她的空气。令妹是我到目前为止,唯一想过要追的女孩。”聂广义停顿了一下,“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追女孩子从来没有失败过。”
“身为竞争对手的我,都不自觉地想要祝你好运了。”
聂广义是个很神奇的人,经常会让女人又爱又恨,但男人多半不怎么会讨厌他。
聂广义太直了,直得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有什么坏心思。
如果不是被女孩子追的多了,有点条件反射得想要把人给推开,聂广义也不会有动不动就把女孩子拉黑的行为。
梦心之不是被他拉黑的第一个。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一定是拉黑之后又死皮赖脸地加回来的唯一一个。
一想到自己干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聂广义忍不住打开一罐雪花,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既然大舅哥都祝我好运了,那我就和大舅哥说说我和梦姑娘的缘分吧。”聂广义打了一个嗝,一罐啤酒刚刚下去,还不至于有什么酒气。
说出口的话,却是带了几分醉意:“我和我命中注定这个姑娘,从八岁就认识了。”
“你八岁?”
“那不能够啊,我八岁那会儿,你才呱呱坠地。”
“嗯,这么说来,你大之之十岁。三年一代沟的话,你这是三又三分之一。”
“大舅哥,代沟怎么能是用年龄来算的呢?我和你爸爸都没有代沟,和你妹能有什么代沟?要真有代沟的话,你爸爸会和我称兄道弟吗?”
“聂先生既然和我们的爸爸没有代沟,以后就是我们的长辈了。”
“你说到这个,倒真的是得立马解决的。”聂广义又给自己灌下去一罐啤酒。
对于会喝酒的人来说,两罐雪花,还不够塞牙。
对于聂广义来说,两罐啤酒,足以让他原形毕露。
这边和宗光聊着,那边就直接给宗极打电话:“宗极大哥,这个电话,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从今往后,我会把你当泰山大人一样尊重。你都不阻止你亲儿子喜欢你闺女,肯定也不会阻止你兄弟喜欢,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阿心有和你们在一起吗?”宗极听梦心之说过自己在房间,这会儿是找聂广义二次确认。
“没有啊,我好好地带令媛出来约会,忽然来个哥哥,自爆喜欢令媛,令媛被吓得晚饭和宵夜都不敢出来吃。”
“你确定阿心不是被你吓的?”
“怎么可能呢?姑娘都单独和我出来旅游了,肯定是准备好接受我的表白了。”聂广义又打了一个嗝,这会儿就有些酒气了:“不瞒泰山大人,我至少在五本恋爱攻略里面,看到旅游是表白的最佳时期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我和阿心都误会了,我们一不该不小心听到你和聂教授的谈话,二不该只听一半。我和阿心说了,让她把房门锁好,我明天坐第一班飞机,去沈阳。”
“我今天晚上才表白,明天早上就要见家长吗?岳母大人和小姨子要不要一起来?”
“能和你做兄弟,我是很高兴的。岳父和泰山这些称谓就不要随便叫了,毕竟,你是一个【决定再也不要任何一段稳定的男女关系,四处留情不香】的天才建筑师。”
“宗极大哥,这你就不对了吧,我和你说过那么多话,你怎么就记得这一句呢?你是不是对这句话特别有共鸣?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泰山大人当时回了一句【兄弟大才】。”
“我说的是,【你这想法,我也就年轻的时候想过。】”
“对对对对对,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羡慕可以这么肆意的人,我自己的话,整个一个专一得愿意闪婚都不愿意闪离。”
两罐雪花,足以让聂广义放飞自我:“宗极大哥,我把我前妻的号码发给你,她那么大一个美女,要是说我一句坏话,就当我人品有问题。”
“我听聂兄弟刚刚这句话的重点,好像是大美女。”
“对啊,宗极大哥,你得和令媛说一说,一定要珍惜一个让漂亮前妻都赞不绝口的绝世好男人。”
“你是不是喝酒了?阿光有和你在一起吗?”
“喝了啊,男人和男人的决斗怎么能不喝酒?你和令郎说说,现在这种情况,不能一口都不喝。”
“你让阿光接个电话。”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把自己的电话交给我的竞争对手呢?哪个男人的手机里面,没有几个秘密?真要分享手机里的秘密,我也只和泰山大人分享。”
“聂兄弟啊,你这也是大可不必啊。”
“不,你不能把我当兄弟,从现在开始,你要把我当儿子使唤。”
“我是有儿子的,不劳聂兄弟费心。”
“不是吧,你该不会真的站宗光和梦心之的CP吧?”聂广义忽然又有些急了。
“C什么P?”
“诶唷,你瞧我这记性,一下忘了你是老人家了。”聂广义清了清嗓子:“泰山大人,你把我当儿子,你就有两个儿子了,你要是把你儿子当女婿,那可就真的只有一个儿子了,你想想,你亏不亏?”
“阿心有她自己的人生,她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在我看来,你们两个都没有机会。”
“怎么会呢?你儿子没机会我是可以理解。我怎么会没机会呢?泰山大人有什么条件尽管列。”
“你喝多了,你让阿光听个电话。”
“我哪有喝多?我要在竞争对手面前,严防死守我手机里的秘密。”
宗极见说了两遍聂广义都不听,干脆拿家里的固定电话给宗光打。
“阿光,你看着点聂兄弟,他喝多了随便哪儿都直接睡。”
“爸爸还挺关心他的嘛。”
“我关心的是你妹妹,要是喝他多了出了什么事,回头你妹妹会有负罪感的,这样就真的剪不断理还乱了。”
“所以,爸爸其实是反对的?”
“爸爸没有。爸爸让你看着点,还有一个意思,是不要让他趁着酒意跑去阿心的房间。”
“那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了。”
“有你这句话就行。”交代完,宗极又叹了一口气,“阿光啊,你也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你要是这么早就准备和你妹妹说这件事情,你起码要知会爸爸一声,或者让爸爸探探口风,你这直接上来就这么说,阿心肯定被你吓坏了。”
“之之哪有这么胆小?”
“你们终归还是分开了太多年了,你不知道阿心最在乎什么。”
“那爸爸能给我开个小灶吗?”
“当然。阿心最在意,一家人和和睦睦。”宗极略微有些担心地开口:“阿光,你能和爸爸保证,不管阿心未来的选择是什么,都不会再抛下我们这个家吗?”
宗光刚想回应点什么,聂广义就栽倒在了满桌的烧烤和啤酒上。
明明是订了三个房间的,宗光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房间换成了双床的。
喝醉了的,对自家妹子想入非非的男人,绝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因为还有飞行任务在身,宗光一大早就离开酒店去了机场。
宗光到机场的时候,宗极也刚好上了飞机。
虽然中间有两三个小时的空档,但这大早上的,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宗光的判断是对的。
现在最有问题的人是聂广义。
醒来之后,回想了一下自己前一天晚上的所作所为,聂广义恨不得把酒店的地毯挪开,看看地缝能不能塞下他的八块腹肌。
酒量不好的人,是容易断片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最尴尬的话,说在了喝酒之前。
聂广义扪心自问,这一趟,带梦心之出来,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表白。
按照原计划,他是要慢慢让姑娘改观,也慢慢让兄弟认同岳父这个身份。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宗光其实没有怎么激他,只是问他是不是既结过婚又出过柜。
在完全没有考虑过大舅哥其实是对手的这个可能的前提之下,他就那么毫无准备地表白了。
虽然是有些尴尬,聂广义倒也感谢自己的嘴巴脱离了中枢神经的指挥。
如果不是他抢先表了一个白,现在肯定更落入下风了。
眼睛没看出来大舅哥有猫腻,吃货的嘴巴还是足够给力。
聂广义很早就醒了,宗光什么时候走的,他一清二楚。
可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继续装睡。
等到宗光走了,聂广义也只是坐在床上,不断地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