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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之意—— by飘荡墨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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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环保回收
“聂先生,我刚刚话还没有说完,红男绿女,说的是青年男女穿的花花绿绿,我今天一身白,你今天一身黑,和红男绿女怎么都还是有差别的。”
聂广义又被刺激到了。
他不就是穿了一套黑色西装搭配黑色衬衫黑色领带和黑色皮鞋吗?
怎么一个一个地拿他西服说事呢?
西服又不是媳妇。
是熨烫得太好了让褶皱记仇,还是剪裁得太好让身材创收。
多大点事儿啊?
就一年四季都穿西服怎么了?
既不怕冷,也不怕热,这是多好的身体?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只有天才才能懂?
果然啊,身为天才,注定是孤独的,哪怕偷偷穿上秋裤……
算了,还是不要用那么多专属于天才的思维了。
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能解决不同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比如现在。
何不来个一笑了之?
不行不行,心仪的小姑娘,还有大舅哥虎视眈眈,怎么都得正面回应一下。
那就来个避重就轻好了。
“想要俏一身孝,姑娘今天这一身,可真真是相当之俊俏。”聂广义用手比划了一下,眼睛里面满是赞赏。
天才的真诚可不是随随便便释放的。
有的放矢、见兔放鹰、对症下药、一针见血、一击即中、因势利导、因地制宜、因材施教……
怎么都说教上了?
拜托了,大脑,最后一个成语麻烦环保回收一下。
梦心之已经开始有点习惯聂广义跳脱且神奇的脑回路。
简简单单,笑容淡淡,礼貌而不是客套地回了一句:“谢谢。”
【谢谢!姑娘竟然和我说谢谢。】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天才的恋爱攻略,从出身就直接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聂天才再加再励,更加真诚地剖白自己的内心:“姑娘这笑,梨涡微现,春风拂面,任谁看了都眉舒目展,可真真是微微一笑很倾城。”
梦心之冁然,带着上扬的嘴角,出声问道:“聂先生能正常一点说话吗?”
“正常一点?”聂广义郑重其事地询问:“一点是哪一点?是上面的那一点,还是下面的那一点?”
“什么?”梦心之没听明白。
“这还用问吗?姑娘该不会是想歪了吧。我这么正直的一个人,姑娘可不兴把那些龌蹉的思想,强加于我的身上。”
“聂先生,《洛神赋图》在哪里修复?”
这个问题一出,广义大少就焉了。
说了这么多,用了这么多的成语,姑娘该不会也和小姑娘一样,当他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吧?
这不行,必须得让姑娘改观。
“姑娘难道不想先去看看王羲之存世的唯一真迹?”
“《万岁通天帖》现在可以看?我没有看到有展出通告啊。”
“老丈人,啊……不对,公公,啊……也不对,聂教授人都来了,要是连个《万岁通天帖》都不能让媳……呃……姑娘看到,那他来干什么?我改明儿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去。”
“聂先生,你怎么能……”
梦心之的【这么说话】四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聂广义就接话:“这么厉害是吧?小意思,欧阳询四件存世的墨宝里面有两件也在辽博,姑娘要不要一起观摩?”
没想到还有一章吧,哈哈

第160章 谦谦有礼
“《仲尼梦奠帖》和《行书千字文》可以一起看吗?之前辽博办《中国古代书法展》的时候,还分了第一期和第二期,分别展出了这两幅作品。”梦心之有点激动:“我之前在故宫看过陈镛藏本的欧阳询《虞恭公碑》,是【楷圣】欧阳询最后一幅楷书作品。”
“姑娘刚刚这句话,稍微有那么一点不严谨。”聂广义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举到自己的右眼边上,做了一个很细小的示意:“不像是从一个博物馆专业的绩优生嘴里说出来的。”
“聂先生指的是哪个地方?”涉及到专业,梦心之还是挺喜欢聂广义这种直来直去的表达。
“《虞恭公碑》是欧阳询在八十三岁的时候创作的,只能说是已经发现的作品里面最晚的一幅楷书,毕竟他老人家一口气活到了八十五岁,有空没空就会动动笔。”
“确实。楷圣欧阳询的一生到底有过多少书法作品,我们已无从知晓。”梦心之表示了赞同。
“没错。欧阳询仍然流传于世的真迹一共有四幅,两幅在辽博,两幅在故宫。是不是辽博在中国古代书法收藏上还是比较之丰富,要不然也没办法在某些分类上,和故宫分庭抗礼。”
“是的。有点可惜的是,辽博的《仲尼梦奠帖》和《行书千字文》,都是欧阳询的行书。但欧阳询真正的成就,是在楷书。”梦心之点头赞同完了,紧接着又开始遗憾。
“姑娘所言极是,欧阳询是楷书四大家之一,号称楷书第一人,他的作品被誉为【楷书极则】。”
赞同来赞同去的。
现场的氛围融洽得简直不像有聂广义这号尴尬星球的主宰者。
聂天勤找宗极单聊,除了要把出柜的玩笑解释清楚,还想给儿子说项。
倒是没有想过,会从宗极那里听到那么劲爆的一个消息。
既然都已经是一家人了,哥哥就是哥哥,妹妹就是妹妹,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一样是好好的一家人。
如果重组家庭就不算兄弟姐妹,难道被领养的随时可以不认自己的养父母吗?
或许是年龄的问题,聂天勤完全接受不了,明明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却说没有血缘关系,可以结为夫妻。
最关键是这两兄妹从小到大的……
他那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儿子,哪里会有什么胜算?
聂天勤怀着复杂的心情,回来和儿子汇合。
身为老爹,没能在儿子刚刚成年的时候,给予陪伴就算了,竟然还没办法在儿子成家的路上,发挥点余热。
这样的事实,让聂教授感到沮丧。
可他也深知,爱情这条路,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走。
为了成家而成家,或者为了小孩儿成家,都是和爱情本身背道而驰的,却偏偏是这个世上,大部分人的选择。
或者,说成【没有选择】,会更合适一些。
忧心忡忡的聂教授,倒是完全没有想过,宗极被他叫走简短地单聊之后,回过头来就看到儿子和梦姑娘竟然聊得不亦乐乎,就差直接抵掌而谈了。
“姑娘为什么会选择文物和博物馆专业?”聂广义谦谦有礼地发问,颇有些绅士风度。
“因为爸爸。”
“所以,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专业,是你爸爸逼你选的?”聂广义稍微有点震惊,同时也感到有些高兴:“那姑娘和我,还是同病相怜呢。”
“不是的,是因为从上小学开始,爸爸就经常带我去全国还有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在一次次的旅游和博物馆参观的过程里面,我慢慢就对文物和博物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爸爸第一次带我出省,来的就是辽博,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看到的《洛神赋图》。”
“所以,姑娘刚上小学,就梦到甑夫人的爱而不得了?”
“没有呢,我小的时候,只觉得【洛神姐姐】的舞跳得真好,然后就想着,我也要学跳舞,那个时候,没有什么爱而不得,甚至也没有具象的【极光之意】。”
“是这样啊。”聂广义顿了顿,“姑娘的意思是,你第一次到辽博,是在我们第一次相遇之前对吗?”
“第一次相遇?”
“对啊,卢浮宫见证了我们的相遇,缘之所起,心之所向,只一眼,就注定了我们……”
“聂先生,我们在卢浮宫应该没有打过照面吧?”
“那可不一定,我们很有可能,在那年那月的那一天,在某个具体的时间点,有过面对面或者擦肩而过,要是没有点命定的因素,我又怎么可能会捡到姑娘的画,进而激发了创作【极光在意】的灵感。你知道吗,姑娘,你可能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这,性别有点不合吧?”
“灵魂是不分性别的,如果我们,我和你,我们俩,没有特别的缘分,又怎么可能在不同的时空,创造出一模一样的作品。”
“我没有创作,我只是梦到的。”
“那这就更有意思了啊!姑娘难道不觉得,这是很特别的缘分吗?正常情况下,谁会把一张从地上捡来小孩子的涂鸦存那么久啊?我要是早早就扔掉了,就永远不可能知道我和姑娘曾经的缘分了。我们肯定不止这么多缘分的。”
梦心之在聂广义一口一个【缘分】的聊天中,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记得没错的话,在确认了极光之源是被聂先生捡走的第二天,聂先生就把我拉黑了。”
“你记错了。”聂广义底气十足地回应:“你在罗马待都不止一天,我怎么可能第二天就拉黑?最快也得是第三天,你说是不是?姑娘啊,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像我这么……”
聂广义正常了没两分钟,就又开始原形毕露。
聂天勤在一旁听得血压都上来了,出声帮忙解围:“小梦姑娘觉得文物和博物馆最吸引你的是什么?”
“是通过文物,靠近并且了解历史人物。辽博的很多真迹,都会给我这种感觉,不是冷冰冰的,而是有温度的。会有一种和历史人物跨时空沟通的感觉。”
“小梦姑娘能不能具体说一下跨时空沟通是什么感觉?”
不能让儿子孤独终老的信念,支撑着这个老父亲把话题带回正确的轨道。
也亏得他是个大学教授,提问学生什么的,早就已经根植在他的生活之中。

第161章 挺身而出
“具体的我也不太好形容。主要是一种感觉。”梦心之看到宗极,就赶紧凑了过去,直接挽着胳膊,浅笑盈盈地说:“爸爸帮忙解释一下吧,我第一次来辽博可是爸爸带我来的。”
“那阿心记得你第一次来,看的是什么展吗?”
“我们那时候看的,应该是古代书法、绘画和缂丝刺绣的联合展,对吧?”
“阿心记性真好。”
“我其实是忘了的,那时候还那么小嘛,因为爸爸有时候会忆往昔,慢慢地我也就能拼凑出小时候的记忆了。”
“嗯,我们那次看的专题展览,一共展出了41件/组的书法作品,以时间为顺序,始于先秦,以清代的书法作品结束,展示了我国古代书法的变迁轨迹,很多真迹都是存世孤品,辽博在这方面的收藏,还是非常丰富的。”
“是的爸爸,我刚刚还和聂先生,讨论过了王羲之存世的唯一真迹和欧阳询的两幅行书。”
“辽博数得上号的书法真迹,可不仅仅只有王羲之和欧阳询的。我们上次来看还到了很多稀世真迹。阿心还有印象吗?”
“我想想啊,我那会儿是不是刚刚背完文天祥的《过零丁洋》?”
“对,【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那会儿是不是还不到七岁?”
“所以,我是因为在辽博看了《过零丁洋》才那么早开始背的?”
“阿心把顺序记反了。辽博确实有文天祥的真迹,但不是《过零丁洋》,而是一幅草书作品《木鸡集序》。”
“是这样吗?那我怎么记得我当时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爸爸,你等我回忆一下那个画面啊,我是不是说,【哇,这是文天祥写的字啊,还是第一次和课本里的历史人物这么近,好像能看到文天祥在写信。】”
“不对,如果是文天祥的话,你为什么会说写信呢?是不是应该说写诗?”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梦心之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没有说写信,那我当时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难道是我记错了?我是在梦里说过这样的话,不是在现实里?”
宗极看着自己的大闺女,“没记错,你只是名字搞错了,你把文天祥改成陆游就对了,而且不是课本是课外书,你那时候都才刚刚上小学,一年级的课本里面可没有《过零丁洋》这么复杂的诗。阿心试着往家书的方向想一想。”
“家书?”梦心之一时没有头绪,“爸爸你等一下,我再想一想。”
“好的,阿心慢慢想,要是没想起来,爸爸再提醒你。”
“陆游……家书……”梦心之努力回忆,“我那时候是先背了陆游的《示儿》【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然后又在辽博看到陆游的行书真迹《自书诗》,最后才说了那段话,是不是?”
“没错!是不是一下子,零星的记忆就拼凑起来了?”
“是的爸爸,我现在觉得小时候第一次来辽博的画面,都一幕一幕地从我的眼前划过。”
“那看来爸爸没有白白带来,你妈妈还说,这么小,哪里会记得。”
“还是爸爸最好。”梦心之往宗极的身上靠了靠。
这对父女的相处,向来都是异常融洽的。
这样的融洽,在聂天勤的眼睛里看着,就只剩下了异常。
如果哥哥宗光因为没有血缘就能喜欢梦心之,那要这么枉顾伦理的话,这对父女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女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往爸爸身上腻歪,真的没事吗?
广义从七岁开始,就不这么往他身上歪了吧?
卧如弓,立如松,坐如钟这可都是老祖宗的智慧结晶,是广义从小就严格遵守的行为准则。
怎么到了女孩子身上,都二十多了,还能往爸爸身上蹭?
聂天勤心里酸的不行,偏偏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观念刚刚受到挑战,他整个人都进入到了草木皆兵的状态,连带着觉得梦心之和宗极相处的画面都有些诡异。
“怎么了,聂教授,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聂广义这会儿倒是难得的敏锐。
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根本插不进去梦心之父女的对话,才想着先和自己的爸爸说说话。
“没有没有,就是早上坐了飞机,这会儿还有点晕机。”聂天勤自然也不会把自己心里面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
“聂教授,晕机和恐飞一样,是下了飞机就没事的。”
谁还没有个什么话都能聊的爸爸?
聂广义找回了一丢丢的存在感。
“大头,你又没有晕过机,你怎么知道下飞机就没事了?”聂天勤对聂广义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站到梦心之的旁边去,不要让那对父女就这么一直聊下去。
“为什么又叫我大头?”聂广义恼羞成怒以至于直接放飞自我:“没有晕过机,难道还没有恐过飞吗?不信你问问人姑娘,就知道我恐飞起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聂广义完全没有接收到聂天勤的眼色。
聂天勤却对儿子的转移话题表示满意,他非常顺利地接过儿子抛过来的话题:“小梦姑娘,广义这小子恐飞起来,都干了什么事?”
梦心之好好地和爸爸聊着天,倒是没有想过,聂广义会在这样的时候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上,并且还是那么尴尬的回忆。
某个成年哭包恐飞之后的所作所为,就算他自己不尴尬,梦心之都替他感到尴尬。
因为太过尴尬,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梦心之倒是把挽着爸爸的那只手给放下了。
聂天勤在心里给儿子点了个赞。
儿子的爱情,还得是儿子自己来捍卫。
梦心之稍作思考,采用了一如既往尽量不让人尴尬的回答:“聂先生看了一封信,飞机差点返航备降。”
“大头!你该不会谎称说飞机上有恐吓信吧?这可不行,这是违法行为。”
“我的亲爹,我是看了你写给我的信,直接在飞机上哭。要不是人姑娘挺身而出,说是因为她和我提分手才导致我哭,我可能就因为妨碍飞行安全被安全员给请下飞机了。”

第162章 全盘否定
梦心之一直以为,聂广义会非常介意,让别人知道,当时发生在飞机上的情况。
就连爸爸,她都没有说得太细节。
主要是怕爸爸看到她手上的淤青会心疼,但也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出于对聂广义隐私的保护。
倒是没有想过,聂广义竟然在今天这个样的情况下【自爆】。
梦心之抬头打量聂广义。
“姑娘可是有话和我说?”聂广义出声询问,“说起来,我还没有正式地感谢过姑娘,不知道姑娘等下要不要赏脸吃个饭?”
聂广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不了,参观完我就和爸爸回去了。”梦心之拒绝了聂广义的提议。
“今天就回去?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就待一天?”
“嗯,我和哥哥约好了,晚上在家吃饭。”
“哥哥啊……”聂广义心情有点复杂,“现在的飞行员都这么闲了吗?”
聂广义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梦心之心道:【这还不是拜聂先生所赐吗?】
从小到大,那么多次的博物馆之旅,这一次,是梦心之最不自在的。
她有点搞不明白,聂广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格。
这个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像是一个迷。
会在找人关照她的同时又把她拉黑。
明明只是答应了来辽博,怎么就颠覆了她的生活。
她可以不管聂广义的表白。
毕竟,喜欢谁是她的自由。
被表白,不代表要和那个人在一起,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可她却没有办法不理会宗光的紧随其后。
哥哥是她生命中第二重要的男人,仅排在爸爸之后。
梦心之一直都觉得,她和宗光之间,是有一种特别的牵绊的。
从见面的第一天,她就想让宗极成为她的爸爸,宗光成为她的哥哥。
这么多年,哥哥没有在身边,那种牵绊,也很好地维持了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
梦心之不知道哥哥昨天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倒是宁愿相信,哥哥这么说,是为了让聂先生知难而退,而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她拒绝不了哥哥,却也不想让亲情变质。
一大堆的情绪积压在一起,弄得她昨天晚上都没有合眼。
明面上,梦心之却不好那么说。
毕竟,某位天才建筑师,自称断片断得很彻底。
“哥哥在魔都买了房子,我们要去哥哥的新家暖房,这是一早就商量好的。我妹妹和我妈妈也会去,就搭哥哥今天晚上执飞的航班。”
“哦。是这样啊……那姑娘这算是家庭聚会,还算是相亲呢?”
“聂先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是断片了啊。”聂广义一脸的笃定。
“那你又怎么会说是相亲呢?”
“相亲啊……,姑娘想相亲这不是很简单吗?你哥哥在魔都买了房,你要去暖房,是也不是?”
“嗯。”梦心之没有否认。
“这不就对了吗?你哥哥在魔都有房,聂教授在魔都也有房,而且还是老洋房的。然后他还有个儿子,目前单身,姑娘一家人都去的话,男未婚女未嫁的,怎么就不可以在暖房之余让聂教授安排个相亲?”
“……”梦心之有些无语。
宗极有些震惊,他看向聂天勤:“聂教授还有一个儿子?”
“没有的。”聂天勤实话实说:“广义说的应该是他自己。”
聂广义直接转头看向自己的老爹:“聂教授,有你这么反向助攻的吗?你怎么就不能多个儿子了?”
“广义啊……”
“亲爱的老爹,请叫我大头。”
“广义,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
“我哪儿不正常了?我的基因里面有查到不正常的序列吗?”聂广义问完了,自己又回过头来加了一句:“也对,太正常的话,好端端的,又怎么会长成一个天才,还这么帅?”
“行了,大头,你平时也不这样,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我平时哪样啊?聂教授,这不是你的老洋房都快成文物保护单位了,我想着把梦姑娘叫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梦到老洋房的初代或者次代拥有者。这样一来,搞不好还能成为名人故居啥的。不然就只能等到我死后了。”
如果不加最后一句。
聂广义的话,多少还是有点说服力的。
“大头,老洋房的历史又不悠久,都是有记录的,是不是名人故居,压根不需要靠做梦来确定。”
“聂教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要这么说的话,要多少年,才能骗到一个儿媳妇啊?你不看人家哥哥是从小就开始打入敌人内部的吗?这么深的……”
“大头,你跟爸爸过来一下。”
聂天勤把聂广义拉到了一边。
“大头,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想追人家姑娘,你怎么能当着人家爸爸的面,这么说话呢?”
“谁说我想追宗极大哥家的大姑娘了?我就算是想追小的,都不会想追大的。”聂广义毫无征兆地把以前开过玩笑的话,又拿出来讲。
“大头,爸爸刚刚把心之爸爸叫走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一下子就……”
“什么都没有发生。”聂广义话锋一转:“聂教授,我要回意大利。”
“大头,你刚刚表现那么奇怪,该不会是因为自卑吧?”聂天勤努力地想着解释:“就算你觉得在人哥哥面前没有胜算,怎么也是要努力一下,才不会给自己留遗憾。”
“聂教授,你不了解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就是这么奇怪的人。”聂广义说自己奇怪不奇怪,没有否认自卑,才奇怪。
“你真的要回意大利?”
“真的。”
“什么时候决定的?”
“就刚刚。”聂广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那万安桥的重建怎么办?前期准备工作你都做差不多了,现在说要回去。”
“就因为准备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只是执行,有我没我都没有差,或许还会更好。”
“广义,你不能因为追姑娘失利,就对自己全盘否定啊。”
“人本来就是这样啊。当你被追捧的时候,全世界都在肯定你。只要有一个小小的瑕疵,那么你曾经所做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有意义。”

聂天勤丝毫都不怀疑,聂广义对这次参观的重视程度。
以聂天勤对儿子的了解,聂广义可能会把精心准备的事情,说成是信手拈来或者临时起意一类的。
他越是这么说,就代表越在乎。
事实是,聂广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拜托他这个老爹帮忙找关系。
在向梦心之提议去辽博之前,聂广义其实已经拉着他研究了好久。
深度参观《洛神赋图》的修复,自然是重中之重。
剩下的主要文物有多少是正在展出的,有哪些是可以看到的,又有哪些是暂时不能对外展出的,前前后后好几天,每一个细节,都是亲自敲定,并且提前设计了参观路线。
聂广义把梦心之的实习简历发了一份给馆长,以提前确认,不是随随便便带个人就想要开后门,而是梦心之确实也有过专业修复文物的一些基础经验。
只要不是主导一项大型的修复,梦心之的资历,还是绰绰有余的。
还特地表明,如果有哪些没在展出的文物,是像他这样的外行不能看的,就只让梦心之一个人去就行。
聂天勤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儿子,原来是一个这么细心的人。
光是对辽博馆藏的研究笔记,就做了足足有三大本。
手写笔记,是聂广义从小就有的习惯。
可能是他帮聂广义养成的,也可能是聂广义自己本来就喜欢。
以聂广义的记性,只要在笔记本上写过一遍的,就不会忘记。
可这忽然之间的,馆长才刚刚过来准备打招呼,聂广义自己就走了。
原本说好的,要和梦心之一起进去,认真探讨唯一一幅图文并茂《洛神赋图》隐藏细节的计划,也就此搁浅。
这一走,还不是回家或者提前回酒店,而是直接要回帕多瓦。
聂天勤并不反对儿子回意大利,总归他也退休了,两边跑一跑,或者随儿子去意大利定居,也都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聂广义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直接撂挑子。
一边是计划已久的辽博参观,一边是即将启动重建工作的万安桥。
聂广义这一走,被荒废的,可不仅仅只有来辽博的准备。
就因为知道梦心之有个一起长大的哥哥也喜欢她,觉得自己没有胜算就开始摆烂。
这不是聂天勤愿意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看到的品质。
虽说多了一个预料之外的强劲对手,可人姑娘现在都来了,怎么都是争取机会的最佳时间,哪有这么一走了之的?
况且,馆长都特地过来打招呼,以示重视。
这是多好的加分时刻啊,怎么能说走就走?
这样的行为,要怎么找到通往成功的康庄大道?
如果被他篡改志愿那件事情不算的话……
聂广义的人生,几乎都没有遇到过太大的挫折。
是不是因为这样,儿子才不能接受一丁点的失败。
也不对,他的儿子,还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应该很清楚,在通往爱情的道路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有更多事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聂天勤和特地过来打招呼以示重视的馆长告了声罪,让馆长帮忙照顾一下宗极父女,就追着聂广义,直接出了辽博。
“大头,你没有理由在这样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打退堂鼓。你这样,别说人家姑娘,就是爸爸也看不起你。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聂教授,我早就是这样的了,你要觉得我以前不是这样,那就说明你不了解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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