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意—— by飘荡墨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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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兄妹俩在各自的原生家庭里面,不曾有过的体验。
亲子夏令营也是好玩的。
但宗光总觉得缺了什么。
“交换”结束之后,他一遍一遍地看着爸爸和梦心之在卢浮宫门口拍的那张合影,比梦心之自己看得还要仔细。
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还能有个模糊的印象。
在真正找到极光之意“谜底”的那一刻,梦心之不免有些好奇:“哥哥为什么要帮聂先生找证据呢?”
宗光当时给出的答案是:“我不是帮他,我是在帮之之你。”
梦心之对此表示不解。
宗光紧接着解释:“要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之之肯定总觉得是自己的梦影响了别人。你打小就是这样的人呢,长大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还是哥哥了解我……谢谢哥哥。”
“谢什么呀,哥哥也是有私心的。”
“什么私心啊?”
“你真要欠的话,就欠我,不要欠别人。”
“我欠哥哥的还少吗?”
“你欠了我什么?”
“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傻之之。”宗光拍了拍梦心之的手背,“爸爸永远都是我的爸爸,不是你想欠就能欠的。”
“这么多年……”梦心之是真的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还不清。
“这么多年,是我选择了和妈妈还有弟弟在一起生活,不是你抢走了爸爸。”
“可是……”
“之之。”宗光没让梦心之把话朝着【可是】的方向延伸下去,直接换了个话题,“弟弟说他很想见你。”
“想见我?为什么?”
梦心之感到意外。
她和弟弟,明明不曾有过任何交集。
“弟弟不是在学跳舞吗?我和他说,你是很厉害的舞者,他就开始对你心生崇拜。”
“原来是这样啊。我这次来当伴娘,应该去看看弟弟再回去的。”
梦心之顿觉自己很不地道。
想想她小的时候,宗光是怎么对她掏心掏肺的,再看看她自己的行为举止。
嘴上说着要把弟弟当成是亲弟弟,行动上,却是人都已经到欧洲了,都没有想起来还有个弟弟需要她照看。
也没有在出发前就问清楚弟弟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帮哥哥去看望一下弟弟。
嘴上说说谁不会呢?
这么说起来,她可真是个不够格的姐姐。
“没关系的,等弟弟放假了,我带他回国看你。他别的不多,假期最多。”
“弟弟喜欢什么啊?”
梦心之拿出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
她是个有行动力的人,既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回去第一时间就要开始准备。
“弟弟喜欢我,还有我喜欢的一切。”
“真的假的?”梦心之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大概也可以用这么一句话来概括。
“那当然,我可是从小陪他长大的哥哥,亦兄亦父,他只能在家学习的那几年里,也是唯一的朋友。你知道弟弟学会的第一个成语是什么吗?”
“是什么呀?”
“爱屋及乌。”
“第一个成语的话,他应该不会直接说爱屋及乌,我猜他会说,哥哥是屋子,姐姐是乌鸦。”
“哇塞!”宗光兴奋且意外:“之之和弟弟在平行时空里面见过面吧?”
“搞不好真有这个可能。”梦心之也跟着开始兴奋:“哥哥,你说得我都想现在直接下飞机去找弟弟玩了。”
“飞机可不是你说上就上,说下就下的。”
“我想想还不行吗?”
“之之不用这么心急,弟弟很喜欢上学的,你要过去了,他肯定学也没办法好好上了。”
“弟弟成绩好吗?”
“反正比阿意要好。尤其是数学,弟弟的天分是很高的,每次竞赛都拿奖,而且几乎都是满分,还有好几次,是赛区唯一的满分。”
“哥哥,你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把阿意拉出来祭旗?”
“我有吗?”
“当然是有啊。哥哥是不是在炫耀?”
“炫耀什么?”
“炫耀你带弟弟,比我带妹妹带得好。”
“之之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就很正常的逻辑啊。”梦心之略微带了些小时候的顽皮。
“我明明是在炫耀,我弟弟的天分。”
“哥哥这话说的,他难道不也是我弟弟吗?”
“行,那等我们的弟弟来了,看看是和你比较亲,还是和我比较亲。”
“那我可要使出洪荒之力了。”
“之之还有洪荒之力呢?”
“有的,不然怎么在舞台上,不停地旋转呢?”
“可以在舞台上装一个八音盒底座,你想转多少圈,就转多少圈。”
“哥哥是想把我做成永动装置啊?”
“之之同意吗?”
“同意的,哥哥把我卖了我肯定很乐意帮你数钱的。”
从上飞机的那一秒,聂广义其实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后悔没有听兄弟的劝,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追了过来。
在同一架飞机上又能做什么呢?
他连坐到梦心之边上的勇气都没有,直接被自己的脑回路给震惊到了。
他是一个重度恐飞患者,人姑娘的哥哥是一个飞行员。
雄孔雀都知道要亮出自己的羽毛,他却非要拿自己最差劲的地方,到最强劲的竞争对手面前找存在感。
真不知道是智商的哪个部分出了问题。
好在他提前准备了安神的药物。
飞机还没有来得及进入起飞程序,聂广义就把自己给整睡着了,直接来了个天昏地暗。
明明是可以躺平的座位,硬生生坐得笔直。
可能是因为睡姿过于不舒服了,也可能是药物对他的作用并没有那么明显,聂广义在飞机起飞三个小时之后就醒了。
这个时间,飞机早就已经完成爬升进入平流层,在既定的高度巡航。
醒来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和在平地上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聂广义镇定起身去上厕所。
今天执飞的是一架787客机,公务舱每排是两两相连的六个位置。
兄妹俩的位置又是事先预留好的公务舱第一排最右侧位置,也就是5H和5K。
聂广义的座位是6A。
虽然只隔了一排,却整整隔了两个过道。
除了上飞机特地走错过道,或者上厕所,都没什么可能和兄妹俩打照面。
聂广义只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离卫生间最近的5H和5K。
就进卫生间把门给关上了。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巨大的声响,飞机开始剧烈地抖动。
聂广义被吓尿了。
物理意义上的。
他原本就已经做好了释放内存的所有准备。
这会儿,在卫生间里,整个一个崩溃。
机上广播很快就响起了。
说的是遇到高空气流,洗手间暂停使用。
聂广义慌了,他本来就在卫生间里面,要怎么暂停使用?
机上广播还在继续,提醒在卫生间里面的人,抓好扶手。
同样都是机长广播,却和上一次梦心之专门安排的有很大的差别。
没有任何一句话,能够安慰到他。
飞机的抖动开始加剧,聂广义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把手,没腾出空来收拾自己的拉链。
在飞机持续颠簸的过程里面,乘务员基本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系上了安全带。
聂广义的状态不可谓不尴尬。
正常的乘客,在稍微没有那么颠簸的时候,早就摸索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聂广义却是一秒都不敢松手。
乘务长知道前部的卫生间里面有人,就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再把卫生间给锁上。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出来,就开始敲门。
乘务长越是敲门,聂广义就越是紧张。
一紧张,他就把卫生间的扶手抓得更紧了一些。
“聂先生,您还好吗?”
乘务长在外面问了两遍都没有人回答。
出现这样的突发状况,乘务长是需要报告给机长的。
卫生间里面有人,却没有应答,是需要强行把门给打开的。
梦心之和宗光原本也是已经睡着了。
因为乘务长一直敲门问有没有人,兄妹俩所在的5H和5K,又是离公务舱厕所最近的位置,没几下就都被吵醒了。
宗光问乘务长什么情况。
“飞机持续颠簸,6A的乘客还在里面。呼叫了好多次都没有应答,准备报告机长。”
“6A?”宗光问,“是刚刚上飞机的时候让你特别关照一下的乘客吗?”
“是。起飞前他说没有什么需求,睡着了也不要打扰他。”
梦心之似醒非醒的时候,就听到乘务长叫聂先生。
她转头看了一下,聂天勤还在第三排中间靠右7G的位置上睡觉,就更加确定里面的人是聂广义。
聂广义故意没有和所有的人坐在一起,上了飞机之后也没有要求换位置到聂教授的旁边,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自己恐飞被身边的人发现。
尽管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早早地就吐过人姑娘一身。
可在老父亲和竞争对手面前,他还是不希望表现出自己的胆怯。
讲真,他堂堂一建筑天才,他设计出来的建筑结构,统统都能抗十级以上的地震,有什么理由对抗不了飞机的小小颠簸?
一上飞机就睡着了的事实,让聂广义误以为,自己的恐飞已经被姑娘给治好了。
没曾想,他以为的只是他以为。
飞机真正颠簸起来,他整个人就紧张到无法自控。
乘务长继续敲门,聂广义继续死死地拽着扶手。
“我报告一下机长吧。”乘务长准备拿电话和机长沟通公务舱卫生间的情况。
“我先试一试吧。”宗光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6A的乘客,如果你没事的话,请敲击一下卫生间的门。”
宗光没叫聂先生,也没有要聂广义说话。
仅剩的那一丝理智,让聂广义听进去了宗光的话。
他不敢放手,拿脚踢了踢卫生间的门。
乘务长松了一口气。
宗光继续说:“6A的乘客,飞机颠簸的时候,使用卫生间需要格外小心。”
一回生二回熟,聂广义这会儿有经验了,很快又拿脚踢了踢门表示收到。
宗光再次开口:“当飞机遇到严重气流的时候,卫生间的压缩流程也会受到影响。请您注意自我保护,尽快回到您的座位。”
聂广义忽然就有点清醒了,他不太明白,卫生间的压缩程序受到影响,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他知道飞机对于排泄物的处理方式,是以压缩的方式,将排泄物存储到储存罐中。
受到影响的结果是什么?
是让这个过程逆转吗?
没听说过有人在飞机上,被刚刚离开自己身体的……可能还存着一点余温的……
聂广义想不下去了。
比起和飞机一起在极端气流中解体,被排泄物逆转的过程,对有洁癖的他来说,反而是更加吓人的。
聂广义瞬间就清醒了。
他拉好拉链,盖上盖子,整个人蹲在盖子上面,才按了冲刷的按钮。
在没有被逆转的惊喜中,洗了手,开了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乘务长对着聂广义很职业的微笑:“聂先生,您还好吧?需不需要乘务员带您回到座位上。”
他果然是个天才啊,正常人社死都不带他这么夸张的!
“好,好得很。我就是……”聂广义窘迫到不行,看到宗光也在乘务长的边上站着,他赶紧偏过头,又对上了看着他的梦心之。
聂天才忽然就有了一种找到救命稻草的感觉,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我就是……有严重的痔疮!梦姑娘一早就知道的!对吧?”
聂广义的反应有点大,声音比反应还大,整得整个公务舱还醒着的人,都直直地看向了他。
就连原本睡得正香的聂教授,也有了悠悠转醒的迹象。
聂广义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把毛毯盖在自己的头上,放平座椅,启动“社会性死亡”的既定程序。
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这会儿还带上了姑娘的哥哥,很可能还有自己的爸爸,聂广义整个人都恨不得钻地缝。
堂堂飞机,哪来的地缝可以钻?
真要有的话,那也就没有钻的必要了。
一条地缝,足以让飞机在高空解体。
梦心之也被整尴尬了,什么叫【姑娘一早就知道】。
梦心之如坐针毡,有种第一排中间的乘客,一直扭头看她的错觉。
吃瓜这件事情,并不分公务舱还是经济舱。
刚刚那个在卫生间不出来的男的有严重的痔疮,旁边这个美得超凡脱俗的女生为什么会一早就知道?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故事?
够不够写一本一百万字的小说?
如果不够的话,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伦理或者狗血剧情拿来凑一凑?
极度的尴尬让聂广义忘记了害怕,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千零一遍,解体就解体,让毁灭来得更彻底。
破罐子破摔大概是对抗恐惧最好的方式了。
死都不怕了,还怕得个人尽皆知的痔疮?
嗯,痔疮是个好东西。
既可以掩盖肌肉问题,又可以解决恐飞的尴尬。
聂广义的反应是有违常理的。
用正常人的脑子想一想,痔疮怎么都比肌肉酸痛要更尴尬一些。
痔疮严重到出不了厕所,怎么也比恐飞要尴尬许多。
仔细想想,却又特别合情合理。
人总是会介意自己真正的缺点。
没钱的打肿脸充胖子,身材不好的拼命P啊P,皮肤不好的开十级滤镜……
对于自己真正的优点,又经常视而不见。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通俗一点来说,便是【宁死不屈,苟且偷生,得名而无实,乃辱之至】。
聂广义视死如归了一路,不吃不喝,一直到机长广播飞机即将进入降落程序,让乘客们调直座椅靠背,才把自己从“蒙头大睡”的状态里面解脱出来。
还没来得及把发型收拾得一丝不苟,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右手边的位置换了一个人。
一个熟人。
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没有这个人,就没有今天的聂广义。
并非有什么再造之恩,只因此人是他的亲爹。
仅此而已。
“聂教授来这儿作甚?”
聂广义有点儿炸毛,主要是不知道聂天勤有没有听到他关于痔疮的豪言壮语。
“乘务长特地帮我调整的位置。”
“聂教授,你儿子又不是三岁小孩,需要你在旁边跟着把屎把尿?”
“啊……不是这个原因,是我旁边的乘客嫌我打呼噜的声音太大,我想着影响自己的儿子,总比影响别人要好。”
“你在飞机上打呼啊?”
“嗯,睡了一路,要不是乘务长过来叫我,我都不会醒的。”
“在飞机上打呼噜犯法吗?”
聂广义忽然就有点生气。
他的老爹,自己挤兑两句没有问题,旁边的乘客又没多买一张票,凭什么不允许他爹打呼?
真那么矫情,咋不直接包机?
“没事没事,爸爸本来也想和你坐在一起。”
“你儿子的睡眠质量就这么不值钱?”
“大头,你要睡就睡啊,反正爸爸已经睡够了,一直到飞机落地,保证不会打呼影响你。”
聂广义将信将疑:“聂教授过来这儿就真的只是为了离我近一点?”
“那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呢?”聂天勤满脸疑惑。
“嗯。”
聂广义故作深沉地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
尽管,在亲爹面前尴尬比在姑娘面前尴尬,层级要低上许多。
但是,能不尴尬,还是尽量不要尴尬。
“大头,你是不是恐飞,你不要紧张,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方式。”
“什么?恐飞?你不是说你一直在睡觉吗?你干嘛骗我?”
“我这不是醒了吗?怎么会是骗你呢?”
“你什么时候醒的?”
“怎么也有一两个小时了。”
聂广义盯着聂天勤一言不发。
如果真是一两个小时,那离他社死已经过了好久了。
“那你没事干嘛说我恐飞?你堂堂一大学教授,怎么好意思信口开河?”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是你整理头发的动作不太自然,爸爸才专门问上一问的。”
“我平时什么样?”
“你平时啊……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是有点臭美。”
“你堂堂一学界泰斗,为什么开口闭口就是臭?”
“行啦,大头,爸爸不和你贫了。”聂天勤换了个话题,“你今天忽然提出和爸爸一起回来,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计划?我能有什么计划?”
聂大头才不要承认,万里追爱的自己,出师未捷身先痔。
“你要不是对万安桥的重建有什么具体的想法,也没必要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吧?”
“啊……你说这个啊……”
“不然大头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别的计划?我就不能为爱走天涯?”
“可以是可以……”
“聂教授,你这什么表情啊?你总不至于对这么天才的儿子,还有怀疑吧?”
“大头啊,这也不是爹怀疑不怀疑的问题,是你本来就没戏。”
“什么鬼?你没见人姑娘,万里迢迢地过来帮我解释吗?你就算没去现场,难道还没有看新闻吗?”
“一开始,爸爸也是觉得,这么发展下去,你和宗家的姑娘很有戏。可人家哥哥都过来接了,这代表什么?”
“什么代表什么?代表她哥哥阴魂不散啊。”
“大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人姑娘帮你解释,是不想欠你人情。”
“本来也没有欠啊。”
“怎么没有?她家的房子不是你帮忙改造的?她爸爸都一直在和我说感谢呢。”
聂广义有些没办法理解亲爹的脑回路:“你的意思是,人姑娘这么努力找证据帮我洗刷冤屈,就因为我给她家进行了智能化改造?拜托!她爸爸又不是没有给我钱。”
“那你有要吗?”
“我缺钱吗?我要她爸爸的钱干什么?”
“那不就得了?”聂天勤让聂广义自己想一想。
“聂教授,你好歹一博导,能不能不要这么庸俗?”
“爸爸只是这么一说,是不是这么个情况,你要自己想一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
“你要一上飞机就和人姑娘一起坐,爸爸也就不让你想了。大头,你知道吗……”
“我能知道什么?”聂广义没好气地打断,“你不知道,头大的人,脑容量都小吗?”
“大头啊,你别一心虚就开始反应过激。”聂天勤笑盈盈地说,“办登机牌的时候,咱俩没在一起,我还以为你和人姑娘好事将近,结果倒好,有人直接在飞机上等。”
聂广义已经很确定了。
他的亲爹就是在挤兑他。
歌词也只敢唱唱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他的亲爹怎么好意思得寸进尺到,被原谅的总是有恃无恐?
“你为什么要篡改我的志愿?”
“啊?这事儿不是已经过了吗?”
“你不篡改我的志愿,我会去意大利生活那么多年吗?我不去意大利,我会和宣适一起回国找他对象吗?我不趟这趟浑水,我会遇到这个姑娘吗?我不遇到这个姑娘,你还有什么好挤兑的?”
“大头,爸爸错了。”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挤兑你亲儿子了?”
“大部分情况下应该是不敢的,太想抱孙子的情况下除外。”
聂天勤比谁都更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个嘴强王者。
“那你就等着吧。你看你有孙子的时候,我要不要让你抱。”聂广义继续嘴强。
“有就行,谁抱都一样。”
“我懒得和你说。”
“对对对,你多留点话和姑娘说。等会儿下飞机的时候,肯定还是要碰见的。”
“我凭什么要说?就因为人姑娘长得好看?”
“好看吗?也就一般般。”
“聂教授,你的眼镜是不是该重新配一下了?”
“可不就是吗?大头要带爸爸去配吗?”
“广义,你到底发布了一个什么妖孽啊。为什么我人都躲到斐济了,还有好几拨直接找过来的?”宣适在斐济给聂广义打来了电话。
“也没有什么啊。就是把下一个时代的建筑概念,提前给弄到现实里面来。你看看资本是怎么追逐ChatGPT的,就知道只来了好几拨根本就是小意思。你再等等,应该会越来越多。”
“我这是在度蜜月啊!”
“你俩不是情比金坚吗?什么时候度蜜月不是度啊?不是说,真正相爱的人,天天都是度蜜月吗?你俩层级怎么这么低?你这是想让我鄙视你?”
“真的还会很多人找过来吗?”宣适是的有点不堪其扰了。
“我以前只做概念建筑的时候,都已经有那么多人追捧了。这次这个,我可是直接把材料和全套设计施工图都打了个包送你。”
“你连施工图都做好了?”
“这不废话呢吗?”
“你以前不是只做概念的吗?”
“你以前不是也没有结过婚吗?”
“等会儿,你的意思是,你送给我和阿诺的结婚礼物,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概念。”
“那不然呢?你现在才知道?”
“阿诺比赛结果还没最后公布,就一堆人打电话,我那会儿把电话关了,就没有再关注过发布会的具体情况。”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我原本想着,再怎么样,等我度完蜜月再处理也来得及。”
“我来你个大头及。”
“广义,真要是他们说的这种情况,把700平米打包进一个集装箱,你这个结婚礼物,送的就有点太大了。”
“有什么大不大的?这种东西,在你手上,不比在我手上容易发扬光大?”
“那我核算一下,看看怎么分配股份比例。”
“我比你个大头例。”
“头大头小确实取决于比例。”宣适很认真地回应。
聂广义气结。
他最近到底做错什么,以至于全天下的人,从父亲到兄弟,都认为他可以随便被挤兑。
宗光第二天还有飞行任务,飞机落地就是他的终点站。
聂家父子还得继续自己的旅程。
“大头啊,姑娘有没有说她要怎么回家啊?”
“人家有哥哥陪着,你操这份心干嘛?”
“那肯定是要操心的啊,我前两天还和人家爸爸说,回去的时候,把姑娘一起带回去,让她爸爸不要来接。”
“那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那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人哥哥到了机场就跟着机组一起走了啊。”
“那你问过人姑娘的意思吗?”
“你都没点头,爸爸哪敢擅自做你的主啊?”
“你什么事情都让我做主,那就等着你儿子孤独终老吧。”
“哦。这样……那爸爸就懂了。”
“懂了什么?”
“我先和人姑娘的爸爸对接,把送姑娘回家的事情给安排得妥妥帖帖。临上车的时候,再让小天给我打个电话,让我不得不跟着她的车一起。这样一来,护送姑娘的重任就只能交代给我成熟稳重、行事靠谱的儿子。这山高路远的,司机在前面,你俩坐后方。”
“聂教授,你可真够老谋深算的?”
“够用来在你这儿将功补过了吗?”
“还差一点。”
“哪一点?”
“司机在前方,我俩坐后方这一点。”
“那你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程诺的房车,姑娘她爹的那辆也行。”
“广义吾儿,你这要求提的,可就不在你爹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本来也没指望你,你搞定姑娘她爹就行,我自己给宣适发消息。”
【小适子,你要是真过意不去的话,就把你老婆的房车送我。】
【那怎么行?新时代的好老公,怎么能把老婆大人的财产随意送人?】
【哥屋恩。】
【好嘞。麻溜地滚了。滚一半想起来,四个月前给老婆大人订了一台新的房车,准备度完蜜月回去送给老婆大人当新婚礼物的。既然有了游牧咖啡,房车就有点不够看,大少实在想要,就送给你好了。车上别的不多,计生用品肯定是管够的。】
周末愉快~
聂广义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自己的兄弟贴心。
毕竟,此时此刻,他不仅没有名分,很可能还要退出竞争。
搞辆商务车送姑娘回去,算是合情合理。
弄个房车,且不说人姑娘愿意不愿意,就算愿意了,他一个出师未捷身先痔的人,又有什么话题可以随意聊?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事实证明,聂广义多虑了。
因为聂教授搞定了姑娘的父亲,听话的乖乖女,连推辞都没有,就直接上了宣适送给聂广义的房车。
这是为什么呢?
他长得也不算很有安全感吧?
再加上这傲人的身材和体态,还有天才光环的加持。
怎么看都是妥妥的梦中情郎。
难不成是因为还有司机?
还是白日里的太阳给了姑娘不该有的安全感?
为什么这么顺利?
凭什么这么顺利?
姑娘连拒绝都没有拒绝一下,本大少要怎么亲自开口邀请?
一直到梦心之人都在车上了,聂广义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更不真实的是,姑娘都没有浪费他的脑细胞,让他想话题,而是一上车就直接开始问:“聂先生,你去过伪满皇宫博物院吗?”
要不怎么说,这是个说话从来不会让人尴尬的姑娘呢?
要不堂堂广义大少,怎么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