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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千岁—— by凌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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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烦躁。
因为,她的腹中根本就没有孩子。
这个孩子不过只是那宫女儿找来的药中的产生的假象,自己每日都要服用这药来维持脉象,不让任何人看穿,但是大剂量服用这药物产生的副作用,总会叫自己头晕眼花,体虚无力。
她每日都在遭受着这种痛苦无趣的折磨——而若是她腹中真的有这个孩子,她哪里需要去遭受这些呢?
但是她知道,她不会再有孩子了。
而不会有孩子这样的惨剧,不是别人造成的,是她自己选的。
之前的时候,她一直不受宠,便越发的心浮气躁,用了诸多法子,都没能够笼络皇帝的宠爱,为了邀宠,她几乎是掏空了所有的心思,却没有什么成效;
更由于之前在御书房之中与皇帝颠倒倒凤,被那位可恶的太监撞破,皇帝后来屡次想要召幸她的时候,都会想到那一日,顿时失了兴趣,叫她回去,这些事情她都在心中记得清清楚楚。
此后,她在深宫之中,日日面对的都是冷宫痛苦,在这样长久的被冷落,以及自己短暂受宠时树立过的那些敌人对自己接踵而至的陷害和报复之中,她实在是忍不了,也等不下去了。
那宫女儿捧着能够假孕的药出现,并且清楚的告诉她,这药服下去之后一定能够以假乱真,能够确保她的脉象不会被任何人看穿,一定能够将皇上的宠爱拉回来;
但是也同样告诉了她,这药有如此神效,自然也是有副作用的。吃下去之后,她便会此生绝子,再生不出一个孩子。
利与弊,别人都说的清清楚楚,药就摆在她的面前,让她自己去选。
明宜筱那个时候没有想太多,她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形,再不受宠的话,便要被人逼死在这深宫之中,那她往日为了进宫所做出的一切努力皆化作了泡影,而甚至是那些为了进宫而放弃失去的一切,也都将付诸东流。
她没得选,她只能选这一项。
而且她一直在悄悄打听家中的消息,在听说自己的母亲似乎犯了什么大错,将要被父亲休出府的时候,她终于是急了。
时间紧迫,明宜筱知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性子。夫妻从小就对母亲没有多少爱意,又风流成性。若是将母亲休出去,父亲又能够娶新的夫人,对于她那个好色贪财的爹来说,乃是世间最大的乐事。
明宜筱一心想要救母,她从前生活在明府之中的时候恐怕还不觉得自己的母亲究竟有多好,但是一旦入了宫,受过了这么多的折磨和痛苦之后,她便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有多好了。
她不想母亲就这样被父亲休走,必须想要做出点什么事情来,才能将母亲留在府邸之中——所以当时摆在她面前的,就只剩下这一碗救命的药。
她没得选,甚至还没有思考的机会和时间了——她在不立即做出选择,那么母亲就要被父亲直接休了。在这样大的年纪被休离,任何一个女子也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她的母亲那样爱面子的人。
只要她成了宠妃,母亲就是宠妃之母,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休弃,那么父亲再是想要休弃母亲,也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所以她当时那样义无反顾的服下了这一碗药。
而果真,那药的效果如此显著,一碗药下去,他她就有了身孕,所有的太医都看不出问题,火速成为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也如愿将自己的母亲留下。
但是相应的,药的另一面就是代价,她亲手选的捷径,便是亲手将自己推进地狱——眼下她越是受宠,就越知道自己得到的这些宠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皇帝以为自己的身孕是真的的基础上。
可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自己的身孕了。
幻想与现实赤裸裸的交织在一起,相互对比,凌迟着明宜筱的心,所以她才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样的恼怒。
她不可能会有孩子了,还怕动什么胎气?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如今殿中,自然是一片活色生香。
不过,不早朝的可并不是当朝的皇上——今日在这平常只有皇上和妃子能躺下的龙床之上,翻云覆雨,滚来滚去的,乃是这位新晋宠妃和她方才打晕了的侍卫。
娘娘自然没有什么吩咐,她只是说要那自己少年相许的心上人,心甘情愿地同自己再赴一场风月。
但是二人之间已经发生了这样多不可挽回的事情,明宜筱再是不聪明也知道,那侍卫自然不肯同意。
娘娘也为此苦恼,想过许多法子,但是都被自己一一推翻了;
但在此前,当明宜筱心中极为烦闷苦恼之时,那宫女儿却说叫她不必忧心,她自有办法为娘娘分忧。
明宜筱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更何况自己往日里,与如今做的这些事情,每一桩都是这宫女陪着自己一块儿做下的。那宫女鲜少口出狂言,说出口的几乎都做到了,她的手里总是有那样多奇奇怪怪的药物,能够有那么多让人想也想不到的神奇妙用。
所以明宜筱就让她去了。
没想到果真!
正当明宜筱听了那小宫女的话,被惹怒了,直接怒气冲冲地从浴池回来之后,却瞧见那侍卫已然醒了。
原明宜筱的心中还有几分忐忑,想着他这样厌恶自己,醒过来了怕是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好脸色,却不想他似乎有些恍惚,大概是不记得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记忆好似颠颠倒倒的,还停留在二人当初刚刚心意相许的时候。
他那眼中丝毫没有刚刚的冷漠与憎恶,只有无限的柔情与蜜意。
因为他的身份比起明宜筱来说自然是低的,所以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用仰慕的目光看着明宜筱。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好似将她捧在自己的手心之中,当成自己在这世上最最崇敬,最最珍爱的人。
这被注视的感觉并不像是伺候着小皇帝的这日日夜夜。
小皇帝再是怎么宠爱她,也从来不曾用过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而在他的眼中,她能看出,仿佛她才是天,她才是地,她才是能叫他付出一切的虔诚终极。
那侍卫这般看着他,一下子叫明宜筱想起来二人曾经的那些时光。
也曾言笑晏晏,也曾信誓旦旦。
只可惜当时明月在,已无故人归。
虽然不知那宫女儿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叫他如此听话的,但是娘娘现下很显然不愿意去想这些没用的问题了。
她看着她那纯然崇敬爱慕,没有半分遮掩,没有半分做伪的目光,心中的热血一下子就滚动起来。
她跟着皇帝厮混,自然是尝过开荤的滋味的,更何况小皇帝虽说不重女色,但也比她知道的多,宫中自然有教习房中术的女官,陛下的花样繁多,她的身子早已经食髓知味。
原本她只是想要做此事以偿心中的遗憾,叫自己不必在每回想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便后悔的痛彻心扉,多多少少有些完成任务的意思,并无享受之意;
可是今日看着他这样半靠在床头,身上不知被谁换了一身若隐若现的红梅纱衣,朱红色半透的纱,流淌在他雪白的肌肤上,若隐若现的带着他那因为常年锻炼而强健有力的肌骨。
那便是能叫人快活的资本。
于是娘娘的心中,也从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到了当真有几分愿意如此这般的心虚了。
甚至不仅仅是愿意,她更是有几分迫不及待。
这小子洁身自好,从来不曾与人有什么过切往来,更不曾往来烟花之地。
想到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连身与心都从头到尾都属于自己的人,她便觉得浑身情与欲一起疯狂,灼灼燃烧。
第318章 续写话本
是以,这位在皇朝之中无比受宠的娘娘,如今就压着那一位被她强行抓回来的侍卫,颠乱倒凤,无所不用其极。
侍卫是因为药物短暂的忘记了,如今他近日知道的一切只还记得自己从前仍旧是少年,读书的时候与这位尊贵的贵女之间的一段情缘,如今见到神女一般在自己的心里像是白月光一样的女子,在自己的面前她又如何能能够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冲动?
而这位娘娘则是因为自己在恭维之中久久的苦闷难以疏解,如今终于有了个发泄突破的地方,更是难以自已。
二人凑到一块去,就像是金风玉露相逢,烈火难消。
他酣畅淋漓,少年人的体力自然比久居在深宫之中,连行房时间究竟多少都要受太监记录和控制的皇帝更叫人尽兴。
明宜筱从来不知道此事原来这么的让人快活。
她上下颠簸,自己就好像一叶风浪之中的小船,从来就没有停息的时候。
而他游离的双手就像是引领着自己在迷雾之中航行的船舵,让自己在久久攀上高峰的时候,不至于迷失自我。
两人就像是交警鸳鸯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舍不得这阴差阳错之下因算计得来的片刻温存,恨不得抵死缠绵,就这样死在彼此的身上,也死不足惜。
情到浓时,明宜筱也忍不住想要问他:“你心中可还有我?”
侍卫也早已经被药性迷得七荤八素,更何况如今他也是初尝云雨,从前从未体会过这刻骨铭心的爽快滋味,思维早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只能遵循着自己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我的心中一直有着你——这么多年,我的心中只有你,从未变过。”
“那你心中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
“若要问究竟是何等感觉,我想我恐怕只有一个‘爱’字来概括。爱之重之,我这心中永远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和物。”
明宜筱从未在人的口中听到过爱字。
即便是小皇帝如何把她捧在手心,如何用这样多的泼天富贵的赏赐,和给她的特权来证明他对她的独一无二的宠爱,可是皇帝从来没有在口中说过爱她。
小皇帝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还是不过只是把她当做一只能够取乐的鸟儿?
明宜筱其实也曾经偷偷摸摸的想过这个问题——但很快,她就会从自己幻想的受宠之中反应过来。
哪里有什么爱呢?
皇帝对她的这些宠爱,也原本只是她用这腹中的孩儿算计而来的。
何况她的那些经营和琢磨,那些事情中,有哪一件是真真正正的爱呢?
爱没有半分,只有明宜筱无穷无尽的算计。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通过算计而来的,这世上没有人爱她——但如今,有人就这样躺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和她字字句句的说,他爱她。
明宜筱一度落泪。
她想,来自于皇帝的这种虚无缥缈的宠爱,那真的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苦苦追寻想要的吗?
她想要的,到底是这泼天的富贵,还是如现在一般身边躺着真正爱自己的人,与他抵死缠绵。
若是从前,她恐怕能够十分清晰的给出答案。
但是如今,她实在是想不到了。
这个问题究竟如何,也许明宜筱没有想好,也许只有她自己心中知道最后的答案。
但是这一切都不妨碍,他二人的情热似火之中,其实夹杂进了另外一个看客。
那引着他二人水到渠成,走到这一步的小宫女就站在殿中的某个角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之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仿佛什么事情得逞之后的痛快与怅然。
她长叹了一声,这声音有些大,她也是情不自禁,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屏息,生怕自己惊扰到了那宫殿之中正在交欢的一对野鸳鸯。
不过很显然他二人此刻情热似火哪里有空去关心她一个躲在暗处的小宫女——而且自己这些时日是按照主子的吩咐,事事都以明宜筱为先,每一件事情都为她精心考量到现在,恐怕就算是被这两个人之中唯一清醒的人明宜筱,发现自己在场,她也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究竟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自己使者宫廷之中唯一一个心里想着她,事事都以她的意愿为先的宫女,难道不是吗?
明宜筱想要受宠,她就奉上了能够让明宜筱有怀孕之相,而不被任何人发现的丹药;
明宜筱想要皇帝对她的宠爱长寿不衰,她就在此事上竭尽全力为她谋划,事事殚精竭虑;
明宜筱如今又觉得皇帝的宠爱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想要追寻自己少年时期真正的心动,她就如约将她的心上人送到他的面前,迷倒成现在这副模样,任他滚落床榻,与她共登极乐。
这整个宫廷之中,有谁比她更忠心耿耿呢?
再没有人这样惦记着她了。
这全宫廷上下没有一个人比她更关注着明宜筱的一举一动,比她更恨不得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现在就去死。
她没有比恨明宜筱更恨的其他人了。
她恨明宜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吞她的血,吃她的肉。
她从小就和她的姐姐入宫,两姐妹相依为命,只想着自己只要能够在宫廷之中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不求如何伺候到一位能一飞冲天的主子,只要能够在这波云诡谲的后宫争斗之中留下一条性命来,就已经是再好不过。
她的性格娇弱一些,姐姐则极为刚强,入宫的时候她们总是受到很多人的欺负,那时候一直是姐姐顶在自己的面前,为她扛下了许多折磨和羞辱,所以从小她就在心中把姐姐当成自己的一切,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姐姐,没有其他。
她们两姐妹相互扶持着,虽然宫廷生活艰苦苦难,可是她们还是靠着彼此的守望相助和鼓励,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她们虽然在宫中每月拿到的月例银子也并不多,但是两人省吃俭用,节衣缩食,也总能悄悄积攒下一些来,略微攒的一些钱。
等她们二人到过了年纪,被大放出宫时候,就能够再像从前一样,姐妹俩住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们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凭借着自己这些年在宫中做事积累下的钱财在哪里买几亩薄田,然后再买一个小院,每日姐妹俩就这样居住在一起,也许还能招个赘婿上门,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相互扶持着,那就是世间最痛快的事情。
她们都靠着这样美好的期待和幻想,一步一步的扛过深宫之中的种种痛苦。
而这种美好,眼看着就要实现的时候,却被这个女人完全撕碎打破。
明宜筱,这个可恶至极又虚荣至极的无耻女人。
她脾气暴躁,总是喜欢拿下人出气,她和她的姐姐那时候正在浣衣局当值,然后碰上了这个阎王。
那一日明宜筱的心情不大愉快,兴许又是去哪儿找皇帝献媚却被拒绝,之后便恼羞成怒,遂随意寻了个由头,说是她们洗衣服的宫女不曾把她的衣裳洗干净,还把她最为贵重的一件绢丝裙子给弄破了,日后再不能用这件衣裳去伺候皇上了,便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说是要打断洗衣裳的宫女的手。
那一日洗衣裳的,正好是她。
她唯唯诺诺的,正想出去受罚,毕竟这些娘娘们终日见不得皇上,心中有怨气也是正常的,虽然口中说的如此凶狠,但是想必也不至于真的砍掉她的手。
却没想到她的姐姐早已经听闻了此女的狠毒,她最是后宫之中的扈三娘,几乎是人吃人的——她对她自己宫殿之中伺候的小宫女儿可谓是没有一点好脸色,需要的时候就将人指使的团团转,恨不得当做牛马一般来使唤;不需要的时候,但凡有一点惹得她不顺心,就动辄打骂,有时候骂的难听,甚至还要动手砸她们。
她宫殿之中的小宫女,几乎个个都被她打得破了相,有时候是她手边的茶盏,有时候是她手里的一碗热水,有时候是手边一切她能拿到的东西,总之她脾气上来的时候,无论手里有什么,只要旁边有个小宫女儿在,就成了她这一身暴脾气的出气筒,几乎是将人打得血肉模糊,这样才能够解气。
她知道,此时明宜筱气势汹汹而来,说要打断她妹妹的手,绝对不是有意夸大的。
她妹妹会绣花,从小就以自己这一双巧手为傲,如果真的被打断了,她以后还怎么能够绣花,怎么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呢?
母亲在去世之前曾将她拉到身边来,那个时候她已经三五岁能够懂事了,妹妹却还不过只是个襁褓之中的小婴儿。
那时候娘亲就叮嘱她,这是她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妹妹,这句话她一直记到了今天,也这样做到了今天。
所以今日,她想代妹妹受苦。
在小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一步走上前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冲着花枝招展的明宜筱就求饶:“娘娘请不要责罚奴婢的妹妹,她年纪尚小,做不动这样的活计,这活是我帮她做的,不小心洗坏了娘娘的衣袍,奴婢甘受惩罚,还望娘娘放过奴婢的妹妹一命。”
明宜筱不过是吃了脾气,这时候要找个发泄口发泄一番,不拘究竟是谁。
既然姐姐要替她的妹妹赎罪,那她就如她们所愿,惩罚姐姐就是了。
于是她不由分说,就叫自己身边的几位恶奴按住了姐姐。
这浣衣局之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地位低下的宫女,被宫妃欺负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谁也不想惹火烧身,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这娘娘又来故意找脾气胡闹,但是她们谁也不想将这怒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来,个个都在冷眼旁观。
明宜筱生了一张貌美如花的面孔,可是她的心肠却比厉鬼还恶毒。
她叫人用镊子先狠狠的抽打了她的十指,将十根手指都打得血淋淋的,动弹不了,然后又用冷水泼上去刺激疼痛,偏血腥恐怖,也不知这女人的心究竟是不是阿鼻地狱的厉鬼变的,竟然喜欢看这样血淋淋的恐怖场面。
直到明宜筱尽了兴了,觉得心里头消了气,这才喊了停手,还假模假样的扶一扶自己的步摇,说道:“罢了,不过也就是你们洗坏了一条比你们的贱命还值钱的衣裳,本宫也不愿意太为难人,就这样到此为止吧,也省的你们说本宫太过苛责。”
她这话说的何其可恶,她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姐姐放声哭泣,只盼着周围有谁能够将这可恶的娘娘抓去?
没想到周围的那些冷眼旁观的宫女,如今一个个都想凑上去拍一拍明宜筱的马屁。
她们在这暗无天日的浣衣局之中待的太久了,久到她们根本就不愿意去想面前的这位娘娘究竟是不是宠妃——她们在这里日日受的苦和劳累,只允许她们麻木不仁的认为,只要是娘娘妃子,总归是比她们地位更高的人,只要能够拍动她的马屁,拍的让她开心了,她愿意动动手指头,将自己从这捞出去,自己就再也不用受这等痛苦。
在此起彼伏的马屁声中,只有他和她的姐姐,一个流泪,一个昏死。
而姐姐的病很快就恶化了。
她打断打伤的手指,没有得到任何喘息,她们头上的管事宫女听说她们得罪了明宜筱,虽然知道对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却也以此为由,狠狠地惩治她们二人。
不仅将她们这些时日攒的银钱全部没收,甚至还逼迫她们带伤继续洗衣服。
姐姐手上的伤口从来没有愈合的时候,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泡在水里,越泡越烂,最后生了一手的烂疮。
而姐姐也发起了高烧,最终在无比痛苦中死去。
她永远忘不了姐姐死在自己怀中的画面。
往日里的那些期盼和愿望,似乎都已成泡影,一同来的至亲,如今也已经凄凉死去。
这一切的凶手,都是因为明宜筱。
她恨她恨得入骨,恨得辗转反侧,恨不得每一个夜里都想让她在睡梦之中死去——可是她做不到。
所以有人找上门来,承诺能够帮她报仇,并且给她提供一切帮助,只需要她在明宜筱的身边扮演一个忠心耿耿的忠仆,引诱,并且盯着她做下一装又一桩的坏事,保留一切证据,就能够讲她送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而如今,复仇的那一日很显然并不远。
想到明宜筱如今已经犯下的诸多事情终有暴露在人前的一天,那时候明宜筱究竟会被皇帝如何施以极刑,她浑身上下每一处血流都畅快无比。
第319章 那死男人到底去了哪?
那宫殿之中的野鸳鸯情烧的火热,却不知复仇的恶鬼早已经在她的身边埋下爪牙,只等着引线一拉,大厦将倾之时。
宫中如何,一切尽在明棠掌中。
她已经将这些一步一步都算好了,只等着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而在这一切之前,最重要的就是先见静海王妃一面。
她正预备着准备那一日与周时意的会面,也知道自己这一场是承了她多少的情,少女对她一往情深,做这件事情只可能是因为对她的爱,不可能是因为别的——可惜明棠不可能回应她的爱,只能穷尽自己努力,做到自己能为她做到的最好的。
她首要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先将她的身子完全治好。
周时意年前的时候遭了罪,几乎被人砍死,尤其是有一道致命的伤口,就在胸腹处,就算如今救过来了,实则她的气血亏空太多,已然亏损了身子。
如今年少还看不出来什么,等再过个三五载,她年纪大了,身子渐渐的虚空下来,恐怕就会显露病根。
更何况她不是男人,她是女子,若她以后还要顺利的嫁人生子,那么在这鬼门关上走一遭,本来就是赌命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牵连当年受伤的时候,胸腹处的伤口?
她的身子这样的不好,那一回便很有可能就真的要了她的这条命。明棠还不了她的情谊,只能还她一条性命。
明棠已经有打算。
所以她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拾月听,拾月觉得很是有理,情债本就还不了,能做到的也就是还她一条命,这也已经是郎君赤诚,能做到的最好了。
见她同意,于是明棠便话锋一转,说起:“这个计划虽好,但是却需要你的配合。”
拾月没想到这一下转弯转到了自己身上,有些愣愣的眨了眨眼睛,道:“和属下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你帮个忙。”明棠微微一笑。
拾月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属下本就是郎君的人,郎君要属下做什么,属下都愿意去,又何必说的这样正式。”
明棠话音一顿:“我要见芮姬。”
拾月闻言,果然愣了一刹那,语句之中有些不可置信:“芮姬?要见她做什么?”
芮姬先前一直在府中照顾着明宜宓的身子,等她的身子大好了,不再需要日日都跟着了,她就已经不住在府中。
明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今我们能用的,自然没有比她更精通医术之人,想要为周家大娘子制作养生调理的方子,恐怕没有比她这位伏灵宫的旧人更适合的人了。我将她从景王世子的手中借来一用,有你开口,想必世子殿下也不会不同意吧。”
拾月几乎是有些踌躇了:“……自然不是不可。”
但是她这话语之中,显然带着几分勉强。
明棠见她为难,便道:“罢了,若是你不方便开口,也就算了,我去寻阿姊,叫阿姊求一求世子,自然是肯将人借给我先用的。”
拾月才连忙说道:“并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属下哪敢推辞郎君的安排……只是,只是芮姬这些日子好似常常不在世子麾下,不知是不是为世子做什么大事去了?属下未必能够寻到她。”
明棠很是诚恳地看着她:“若你并无其他的事的话,万望你愿意去寻她一趟,如今她对周家大娘子重要至极。”
明棠很少令拾月一定要做成什么事,更不会用这种乞求的语气同她说话。如今小郎君都这样开口了,她自然没有再推辞的余地,点了点头:“属下自然尽力一试。”
想必是将芮姬现场找来,并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拾月当即便退下去,说是要预备着去看看从哪儿能将这位出神出鬼没的医者找回来。
明棠看着她显然有几分急切的背影,颇为纵容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可真是……
明棠心中心绪一动,便将这念头停了下来,并未继续深想。
她想到这些人,自然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最初与这些人结识的契机。
这些人都是当初自己与某位如今不知道回家的死男人搅和在一起的时候,一个个认识的,到如今,自己与这些人都已经一次一次的碰面了,那位出去的死男人消失的时日也太久,自己心中难免有些想他了。
他究竟在做什么?
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实话实说,明棠并不知道,更不敢深想——有了那位仙人的暗示,她稍微往哪里想,能想到的都只有绝路,再这样想下去,恐怕她还不曾将手里头的事情都处理掉,就已经要先一个人焦躁发疯在京城了。
所以明棠并没有什么敢深想的,她只能将自己每日的精力都投身在这无穷无尽的事之中,似乎将自己整个都沉浸在这些做不完的事情里,就可以避免自己去想那一些会让自己觉得恐怖万分的结局。
如今这样想想,也不过只是略微的一想,想着这男人总该回来了吧,别的什么也不敢多想,就将自己的思绪及时悬崖勒马,强行投入到手边的其他事中去。
如今也确实有另外一桩事情该提上日程了,宫中都已经闹成那个地步,此时再不让他出场,便是罪过。
明棠在纸上留下寥寥数语,便封起口来,叫人秘密送往宫中。
这件事情她已经稳坐钓鱼台,不用太过费心,只需按部就班,将所有该引到局中的苍蝇都一点点的勾引进去,到时候就可以翁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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