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意—— by休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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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会所里面有日式炉端烧,以前吃过一次,味道不错。”
“是么,我竟然不知道。”钟意笑道,“可能我吃的少,每天只去泳池游泳。”
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高大身姿笼罩着她,气势也不着痕迹地覆盖她的感官,衣料接触带来肌肤的热度。
没由来让人心慌意乱。
周聿白握住了她的刀,另一只手覆住她的手背。
他的手臂完全越过她的肩膀。
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拢在怀里。
钟意的确有感觉他衬衫下精壮宽广的胸膛。
带着抚平心跳的热度。
“会煮糖水但不怎么会煮菜。”
他温润嗓音带着一丝冷淡戏谑,“这合理吗?”
“这有什么。”钟意反驳,“谁规定了语文学得好的人,英语就一定优秀。在我家,我妈妈煮糖水,我爸爸做饭,闻道有先后,学术有专攻。”
他替她切柠檬:“你爸做饭?”
钟意配合他摆盘:“对啊,我妈妈一早就去糖水店忙,我爸爸是老师,中饭和晚餐都是他做。”
“钟老师还教你背圆周率和心算?鸡兔同笼这样的趣味题?”
太过正经清润的音调,却让人面皮尴尬。
“没有!”钟意别扭转身。
翘臀蹭过他的西装裤。
两人身体都僵硬了一瞬。
周聿白低头,两臂收紧,高挺鼻尖蹭过她耳际。
温热湿润的吻落在她在脖颈,带着薄唇的轻轻吸吮。
她强撑站着,酥麻无力的感觉一直传递到指尖。
两人呼吸都乱了几分。
身体很饿——不知道眼下该吃的是什么。
“叮咚”。
门铃声响。
周聿白不动声色往后退一步。
催她:“去开门。”
是他点的日式炉端烧,送了不少烤物过来。
还有酒。
钟意扭头看了他一眼。
周聿白身姿翩然站在料理台前。
姿势干净,眉目清朗。
这顿饭吃得意犹未尽又心不在焉。
感觉要比酒店和她的家更好。
亲手布置的卧室。
雪白松软、帷幔低垂的公主床。
周聿白用指尖撬开她紧咬的贝齿,翻搅她温热滑腻的唇舌。
他喜欢她楚楚可怜的嗓音和哽咽。
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他。
快乐的时刻太过快乐。
钟意泪水涟涟埋在他颈窝,再不肯抬起脸来。
他含着她赤红的耳垂,喑哑嘲笑:“一截手指头就硌到哭,不是豌豆公主是什么?”
“不是。”钟意狡辩。
“那是什么?”
“我想你,我的身体想你。”她仰头对他说话,“就是这样。”
脸颊鼻尖染着绯红,眼睛波光潋滟。
周聿白收敛笑意,幽深的眸注视着她。
伸手在她脸颊摸了一把。
两人视线胶合,嘴唇蜻蜓点水触了下。
泛起的涟漪渐渐扩大,湿软的薄唇堵住她的嘴。
钟意瘫软在他怀里,被迫仰头,柔柔回应他的吮吻。
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温热的心脏,在她手心强有力地跳动着。
周聿白这次回北城,是周老爷子过寿。
家里的应酬多,所以在北城待的时间也比较长。
回来的不仅有他,连温慈柳和几个孩子都来了。
每年逢年过节、各种喜庆日子,温慈柳都会去堪崇巷看周老爷子和老太太。
往年梁凤鸣还是总裁夫人的时候,在宾客盈门的大场面,温慈柳做小伏低,不会和她直接对场。
现在梁凤鸣离开了周家,温慈柳扶正,两人身份不再尴尬,在堪崇巷见面也是一派云淡风轻。
周安和的四个孩子。
周老爷子和老夫人最疼的当然是周聿白。
连周安和都默然,他多少对梁凤鸣有愧,集团继承人当然毫无悬念落在两人的儿子身上。
这点谁也抢不走。
现在周老爷子过寿,往来宾客络绎不绝,都是周聿白陪坐应酬说话,操持场面上的事情。
梁凤鸣在北城交际无数,这些人自然也认识,也给她几分面子。
就显得温慈柳和三个孩子有些多余。
温慈柳倒是一惯的温柔内秀,面上看不出多少失意或者不满。
周思旻呆不惯北城,北城也没人认他周二少这张脸。
私生子就算最后转正,头上也压着个正儿八经的太子爷。
他要出去找乐子,周思筠跟他一块,要去找张简则玩。
两人把钟意喊出来。
钟意这才知道周家老爷子过寿。
这几日周聿白偶尔会过来找她,两人相处时间多了不少。
周思筠和张简则在角落聊天,她就只能陪周思旻喝闷酒。
周思旻四仰八叉翘在夜店沙发,一边捏着酒瓶一边跟她说话:“你说同样都是爹生妈养,我凭什么总是低人一等,我就比他小两岁,从小就要夹着尾巴做人……堪崇巷的宅子里,只有他才有资格住进去,那也是我爸我爷爷家,我但凡想要点什么,就有人就拦着我,说我不配。可人家呢,从小金尊玉贵的太子爷,什么都是送到眼前的……我长这么大还要点头哈腰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还要感恩戴德,这算什么事啊。”
他那张俊脸凑过来,大着舌头说话:“钟意,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这种人都活得特别憋屈?都是踏脚石,你伺候他累不累?是不是也挺累的?他不会做爱的时候都是躺着,让你自己动?”
钟意眼观鼻鼻观心。
周思旻拍拍她的肩膀,叹道:“趁着咱们还能干得动,能多捞点是一点,以后人家举刀的时候,咱们还能卷点钱跑路。”
这酒喝到最后,周思筠和张简则不见踪影,周思旻躺在沙发里呼呼大睡。
钟意只得给周聿白打电话,让他找个司机把周思旻带回家。
周聿白那边有麻将声和笑语。
他蹙眉:“你怎么跟他在一块?”
“周思旻兄妹俩把我和张简则喊去陪酒,现在只剩我俩在包厢坐着,他喝醉了。”
“我打电话让司机过来。”
他音调略沉,旋即改了主意,“算了。”
周聿白亲自过来接人。
这么晚了,他不似从家里出来,倒像是还在应酬的样子。
司机把周思旻带走。
钟意本想回家,被周聿白唤住,盯着她看了两眼:“陪我去坐会。”
去了个私人俱乐部。
外头看着平平无奇的地方,里头却别有千秋。
沿路灯光昏昏暗暗,只走进包厢才豁然开朗,满屋的光华流转。
里头坐了不少年轻公子哥。
还有陪着聊天解闷的莺莺燕燕。
钟意还记得当中两位。
那个赵晟——她还记得大四那年在赵董事长的园林拍了个MV,印象非常深刻。
赵晟看见钟意,眼睛发亮:“原来是你啊。”
赵晟也记得她。
当然不是因为几年前的MV。
而是那个晚上钟意晕倒前一股脑扎进了周聿白的怀里,缠着人不放。
最后逼得周聿白把人抱走了。
这姑娘段位很高啊。
能用这种扑上来献身的招数套住周聿白。
绝无仅有。
还有一位张三公子。
就是那会在凉亭里对她有意思,故意逗她那位。
钟意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她能换一种身份,和这群人坐到一起。
张三公子多瞄了她两眼:“阿晟,你认识?”
赵晟笑道:“认不认识不好说,这得问聿白,又不是我的人。”
众人瞅着钟意,又笑看周聿白:“不介绍介绍?这谁啊?”
莺莺燕燕里也有个熟面孔。
也是个女明星,和钟意以前见过面,笑吟吟道:“你们不认识?我同行呢,叫钟意对吧?”
“我也不信,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姑娘长得虽漂亮,但脸生得紧, 不是电视上常见的大花小花。
什么路子来的?
在赵晟这帮公子哥里,周聿白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谁也别想染指。
以前有一回玩得太甚, 包厢角落里直接上演活春宫,也不见他面红眼热, 端然一派深沉温润。
做男人做到这份上——
大家有钱有势,漂亮姑娘争前恐后扑上来,还能坐怀不乱。
要么就是不行。
要么就是成大事的人。
但实话说,真是那方面不行的男人,玩的花样越龌龊恶心, 也更肆无忌惮。
何况周聿白以前还有个未婚妻。
就这么来看, 赵晟他们几个真对周聿白刮目相看。
也盯着钟意多看了几眼。
对着众人打量的目光和疑问,钟意小鸟依人挽着周聿白,露齿微笑。
再微笑。
今天本就是因为周聿白回北城才攒的局。
正事还没谈完——他接了个电话, 说要出去一趟。
赵晟几个不肯放人, 好说歹说才让他快去快回。
麻将桌前有人自觉让位出来。
周聿白顺势坐下,揽着钟意的腰肢往身边一带:“坐吧。”
两人坐定。
他这才淡笑开口:“带个人过来玩而已,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好像你们少带似的。”
有人笑眯眯:“我们当然不少带, 但可没见你带过。”
“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周聿白和颜悦色摸牌, “哪次回北城见你们不都是你侬我侬,这回我难得带个人过来玩, 你们也能大惊小怪。”
他手指搭在钟意白皙纤瘦肩膀, 给大家介绍:“钟意。”
宣誓主权的姿势, 明眼人一看明白。
钟意乖巧朝众人颔首微笑:“你们好,我叫钟意。”
“真是个女明星啊?”
周聿白抬抬下巴,笑容满面:“明星算不上,她就拍过两部戏,小打小闹玩票而已,论演技名气不如你身边这位小姐。”
那位女明星捂嘴笑:“谢谢周少夸奖。”
“娱乐圈的女明星不少,像这么清纯漂亮的可不多见。”
“还是聿白眼光好。”
大家一边玩牌一边聊天,话题都落在了钟意身上。
赵晟说起上回那件趣事。
当时一桌人好端端地吃着饭,突然一个姑娘跑进来,直接冲着周聿白去了,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当时满桌人都没回过神来,还笑这姑娘挺会投机取巧。
没想到人旋即晕倒在周聿白怀里,后面还跟着几个气急败坏的男人。
就这么着,今天两个当事人手挽手坐在跟前。
旧事重提。
魏总那事从旁观者的嘴里说出来,钟意觉得自己像个心机婊。
又像占了天大的便宜。
那么多男人,她就冲着最帅最多金的男人而去。
这一扑,就把高岭之花扑倒了。
她怪不好意思的,硬着头皮讪笑:“让大家见笑了。”
“这叫千里情缘一线牵,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行啊,我说我怎么遇不上钟小姐这样的姑娘,我也从来没有英雄救美过,错过了。”
“以前多少姑娘献殷勤也没见周少扔个眼神,今天一通电话能出去接人,钟小姐魅力不浅。”
周聿白听他们七嘴八舌起哄,温和笑笑:“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给我点面子,她面皮薄,再说可要脸红掉眼泪了。有事说正事要紧。”
顿了顿,他又添了句:“以前是没遇见心动的,现在遇见了,当然得多上点心,不然姑娘跑了可怎么办,再遇到可难了。”
语气听起来温润深情得不得了。
钟意娇滴滴冲他笑笑,往他身边靠了靠。
大家应了两句,也结束了桃色八卦。
开始说今天的正事。
最近正好是周老爷子过寿,周聿白又在北城,见面的时机也多。
大家约着周聿白谈个国外的投资案。
这个投资提案的发起人就是张三公子。
钟意听他们满口的私募风投、又是生物能源又是地皮让渡。
金额很大,光一期投资就是好几十个亿。
从张三公子嘴里说出来回报率也是惊人。
在场几个男人野心勃勃又跃跃欲试,只是大家族里桎梏不少。
要是能拉拢周家,拉拢周聿白,这事才算有戏。
借着周老爷子的寿辰,赵晟几人这阵子跑了堪崇巷好些趟,等着周聿白空了才攒了这个局,坐下好好聊聊。
话说到一半,周聿白又被一通电话喊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人态度也极为诚恳。
围着周聿白说尽好话。
北城的公子哥里,周聿白的人缘是数一数二的好。
谁也没被他拂过面子。
今天还有赵晟作保,诚意也摆得足足的。
他听张三少把这个投资案说完,倒是认真想了想,沉吟道:“钱倒不是大问题,这个投资也跟家里的生意沾点边,只是我过问得少……”
张三公子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还说家里有个价值几千万欧的法国酒庄,直接送给周聿白。
周聿白似是举棋不定,最后扔了一张牌出来。
“这投资案对我而言倒是可有可无。”他微微侧首:“你不是一直囔着去法国玩,张三公子这酒庄给你当礼物如何?”
钟意莫名被cue。
张三公子的目光也是颇为殷勤地看着她。
她往周聿白身后一躲。
慵慵懒懒枕在他肩膀上,眼皮微饧,憋憋嘴:“我那是想出国玩吗?还不是你整天忙得不见人影,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
“我都等你一天了。”她不耐烦娇嗔,“这么晚了,什么破烂投资案能有我重要,改天再聊不行吗?我想回家了。”
周聿白陪她做戏,含情脉脉摸摸钟意的脸:“你这脾气,好歹给张三公子几分面子。”
钟意不依不饶,掩手打哈欠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都说好今天陪我,你又说话不算数,眼巴巴把我接我过来说有好玩的,也就是在这儿陪你们打麻将,忒没意思。”
她一脸气鼓鼓的,把桌椅弄得乒乒乓乓响。
就是恃宠而骄那个味。
金丝雀不听话。
周聿白明显对她有脾气,音调沉了沉:“钟意!”
伸手去拽她。
钟意才不鸟人,刁蛮地甩开他往外走。
场面做到这份上。
周聿白蹙眉,脸色阴沉隐忍。
这个样子,也不好多谈什么公事。
一场牌局被钟意搅合,赵晟只能充当和事佬,约着下次再详谈。
最后钟意和周聿白齐齐上了车。
时间也真是不早。
她被周思旻折腾了一顿,又被周聿白喊来应酬。
真的累了。
周聿白也是散漫地陷在后座,仰着头,微微眯眼。
闭目养神。
钟意看见他眉心拧起的疲倦。
这世界谁都活得不轻松。
她邀功似的凑过去,笑吟吟道:“我还以为您喊我过来干嘛呢,原来就是让我来坏事的呀,那个张三公子岂不是恨死我了,好几十个亿的大项目耶,被我搅黄了。”
他闭着眼,睫毛漆黑,暗茶色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转。
“你怎么知道我要你挡着张三?”
钟意摸了摸指甲上的钻:“因为我不喜欢他。”
她记得这人呢。
那时候她裙子湿了,他的目光一遍遍在她身上打转。
钟意想了又想,问他:“我们还挺有默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张三公子呢?”
周聿白睁开了眼。
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眸——
他是不是也记得呢?
周聿白心平气和道:“你现在演技比那会好了不少,人也圆滑多了,能安然走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再说,我帮你打过一次圆场,你帮我一次也无可厚非。”
钟意心里没由来一滞。
心底有个声音幽幽回荡,他记得。
他居然记得。
她呐呐道:“那么久了……你怎么记得呢?”
周聿白轻描淡写:“很简单,因为你足够漂亮。”
钟意:“……”
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谢谢他的赞美。
钟意枕在他肩膀:“那你觉得我这张脸好用吗?”
温热指尖轻轻触在她脸颊:“很好用。”
“这算是我的荣幸吗?”她笑笑,“下次有这样的活,您尽管找我。”
周聿白把她拖入怀里,低头轻嗅她身上的幽香。
“钟意。”
“嗯?”
他沉醉在她的暖香里,任由自己放松:“你挺符合我的审美……各方面……”
“您这样说我很高兴。”她抚摸他英俊的下颚,“我这种十八线小演员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周总的认可。”
“送个酒庄给你怎么样?我也有。”
他这会特像个挥金如土的霸道总裁,“犯不着那个张三出手。”
钟意忍不住笑了:“总裁们出手都这么阔绰吗?”
他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胸脯,带来酥麻的触感:“你用心点,也就是陪我这两年。”
“给我点乐子,让我开心点……”
她情不自禁收紧自己的臂膀。
声音软得滴水:“两年以后呢?”
“我也有结婚的打算,不会玩太久。”
“明白。”
钟意主动把胸脯挺过去,红唇磨蹭他发烫的耳朵。
嗓音娇媚:“去我那吗?还是去你酒店?”
忌惮前座的司机,他从那软绵的窒息中抬起清俊斯文的脸庞。
稍稍吐了口浊气:“我今天回堪崇巷……过两天回临江有事……”
最后周聿白把钟意送回家。
“晚安。”
他在她腮边落下一个吻,绅士地往后退了步,“早点休息。”
夜风凉重。
钟意抱住光裸的双臂,目光绵绵地注视着他:“晚安。”
第30章 丁骞
钟意和温莎莎逛街, 看见不知道哪家大小姐坐在VIP室,店员小心翼翼捧出一只铂金包。
那只包她也喜欢。
她破天荒给周聿白打电话。
软绵绵跟他撒娇:“不仅仅是跟你报备花销,这只包是全球限量款, 配货就要几百万,一年也只有一两个名额, 还要慢慢排队,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拜托了。”
温莎莎看她讲电话, 笑脸盈盈火力全开,娇嗔痴缠全部用上场,十足的小女人表情。
好似电话那端的是她的亲亲男朋友。
就是说,钟意什么时候开窍了?
周聿白那会满脑子的股权投资业绩报表,冷不丁冒出个“限量款”“钻扣鳄鱼皮”“每个女人的梦想”。
听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被电话打断的李总助眼睁睁看着自家boss的眉头由舒展再到紧锁再到慢慢舒展。
而后盯着他看。
李总助内心忐忑了几秒。
有什么问题吗?
“李总助。”周聿白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递过来, 冷淡开口, “把这只包送到钟小姐手上。”
没过几天,钟意高高兴兴给他发了晒包照。
她第一次发小作文赞美他。
字里行间都是雀跃的欢喜。
语气有够矫情的。
不过大部分男人都吃这套,连周聿白都不能免俗。
钟意还把这包借给过唐柠, 让她拎着去出席过一次活动, 顺利拿到了一个好资源。
近来两人联系紧密了不少。
唐柠最近努力营业,摇身变成了工作狂。
人越拼的时候, 其实状态越好。
看见唐柠,钟意好像看见当时的自己。
她还让了个角色给唐柠——那个时候周聿白来北城, 她脱不开身。
她是由衷希望唐柠能红,能走得越来越高, 越来越好。
几次接触下来。
唐柠也知道她身后的靠山跟张简则的金主都姓周。
至于是不是一个人,不得而知。
周聿白再回北城又是一个多月后。
他去国外出差, 刚从澳洲考察回来。
那时候钟意也刚从剧组回来。
拍了个青春校园剧, 她演高中女学生, 穿白衬衫和深蓝的校服裙,扎简单干净的马尾。
照片发给周聿白看。
他点评:“衣服不错。”
后来这套衣服就被钟意留下来。
用在了床上。
她第一次主动做这些取悦他。
钟意跪坐在床尾,穿着干净整齐的白衬衫,蓝色百褶裙遮住翘臀和腿根,过膝的白色长筒袜在腿上勒出肉痕,半干不湿的黑发柔柔披散在脑后,眼眸清亮,抬眼冲他甜甜一笑。
拍牛奶广告也不过如此。
周聿白记得自己说过,本人没有任何特殊癖好。
怎么没有。
他此时脑海就迸出好些种让她生不如死的暴虐手段。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这个晚上做起来两个人都觉得失控。
但毕竟算不得一件坏事。
性应该是完全快乐的、沉浸的。
他说,让他开心点——
钟意累到指尖都在发酸,把汗津津的长发拨垂到床沿,歪躺着闭目养神。
她突然开口:“我有点后悔我穿校服的时候没有喜欢过人。”
“嗯?”周聿白捞过平板电脑看邮件,“为什么?”
“那时候我姐偷偷和一个小混混谈恋爱,她干了很多出格的事情,晚上还要躲在被子里哭,我觉得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坏种,专门骗纯情女生的眼泪。”
“班上男生给我写的情书,全都被我扔进了垃圾桶,后来再谈恋爱,就觉得来不及了,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哪有校园恋爱纯情。”
想不到她还是个激进分子。
“周总,你念书的时候,班上有没有喜欢你的女生?”
刚才床上他的反应,钟意直觉他喜欢清纯少女那卦。
他漫不经心跟她聊天:“我高中出国念书,班上有个金发碧眼的女孩,每周都要往我柜子里放一枝玫瑰花,持续了两年。”
“后来呢?你和她在一起了吗?”
她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
“没有,我对外国女生无感,又时常苦恼不知如何拒绝。那时身边有个一起长大的女孩子,假扮成我的女朋友,挺身而出帮我解决了所有问题。”
“后来呢?”
“后来这个女孩成了我的未婚妻,再后来她开车出车祸死了。”他语气淡淡,“这件事告诉我,人不要轻易放纵自己谈恋爱。”
这世上只有他知道,叶蓁蓁的死不是意外。
是自杀。
也是对另一个人的谋杀。
钟意默默挪过去,像猫咪一样温顺地枕在他腿上。
这段时间。
两人的相处极为融洽。
周聿白去伦敦出差,顺带私人休假。
让她一起跟着去。
作为演艺圈从业者,钟意当然也出了好几趟国门。
她很早之前拍过短剧,送到国外去参加展映和评选,拿回了一座不知名影展的奖杯。
虽然很水,但好歹也算是国际奖项。
这次她跟着周聿白私人飞机出行。
聊得最多的人是李总助。
在公事公办的场合上。
李总助显然比周聿白更好说话,也更好杀时间。
她第一次见识总裁的职业操守。
周聿白开会、看邮件、谈生意,像一只匀速旋转的陀螺。
钟意好奇他怎么能在这种忙碌高压的节奏下一直保持温润平和的状态。
打电话的语气一致无二,只有称呼才知道是商业伙伴、家里人或者公司同事。
她自己逛街、喂鸽子、喝咖啡。
再等他闲下来,陪他娱乐或者成为他的娱乐。
伦敦的工作结束后,周聿白带她去法国度假。
之前说过法国酒庄的事情。
无功不受禄,钟意对酒庄没兴趣。
但她很喜欢巴黎,和温莎莎一起来玩过,在塞纳河畔洒下很多豪言壮志。
他结束公务行程,脱下笔挺的衬衫西裤,换了便装。
很随意的连帽衫和长裤,但剪裁质料都属上乘,穿在他身上还是有股朗月入怀的味道。
钟意第一站是去购物。
只要不考虑钱的问题,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时尚之都。
先买女童的衣服,三四岁的尺码,荷叶边蓬蓬裙牛仔夹克,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治愈。
然后是帮周聿白挑一些东西。
他这种人什么都不缺,大半着装用品都是高级定制款,剩下的一半也有固定品牌,钟意每回费劲心机送他东西,都是挑袖扣领夹钢笔这样的小物。
至于她自己能买的东西就太多。
漂亮的裙子太多,奢华的首饰也太多,连香氛精油护肤品都可以私人定制。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钟意深度怀疑自己从这段关系里抽身时,还能不能适应普通人的生活。
不知是不是错觉。
虽然他总是不动声色又斯斯文文的表情,但钟意总觉得周聿白偏好她穿偏艳丽的服装,裹得很紧或者露肤度很高的裙子。
衬托得很浑圆的胸或者翘挺的臀,不盈一握的腰肢。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总是会停顿很久,眸光深不可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是西装革履、冠冕堂皇的人,越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们住在巴黎郊外的一栋独栋别墅。
别墅靠近塞纳河,森林环绕,每天早上起床就能听见鸟语花香,花园里养着两条猎犬,喜欢冲着人摇尾巴。
周聿白说这是他外祖的房子,包括乡下那酒庄。
梁家也是北城有名的世家,只是梁凤鸣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身体也不太好,把女儿许给周家没多久后也撒手人寰。
不然父母怎么会坐看女儿带着年幼的孩子出国闹离婚不管。
钟意想了想。
她没法对这样的出身环境感同身受。
他也不需要她感同身受,只想在她身上找点放纵的快感。
那天在米其林餐厅吃晚餐。
突然听见附近訇然一声爆炸声响。
钟意蹙眉问了句:“怎么了?”
周聿白听耳边滑过的法语,冷静解释:“恐怖袭击,有车子在路上突然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