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样御夫的!—— by范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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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紧时间告知她他的真名。他才不想和李既演混为一谈。
虞子钰想重新找绳子捆他,可看他满身青紫,又于心不忍,只是拿了张符咒贴在他额间:“别乱动。等我找到了法子,会度你的。”
李奉赤袒上身,浑身硬实的肌肉蓄满刚劲力道,他坐在虞子钰身后,把她搂在怀里。
“阿钰,你方才和李既演干什么了,怎么把这副身子弄成这样,他惹你生气了?”
虞子钰被他摸得头皮发麻,心说,这色魔果真有两下子,专会乱人心智。
她没刻意推开李奉,心想,这应当也是她的一劫。
凡人最容易被色相所迷,这色魔手段了得,又占据了李既演这副好皮囊。
她倘若能抵御住这色魔的引诱,做到坐怀不乱,这何尝不是个千载难逢的考验。再者,这样的考验,对她以后使用房中阴阳术调理身心,也有极大的好处。
虞子钰翻看书籍,心中默念静心咒,尽量不让自己色令智昏。
李奉见她没有拒绝之意,渐渐得寸进尺,隔着衣物亲她的肩头:“阿钰,你喜欢我,还是李既演?应当是更心悦我吧,李既演那个废物,能有什么好。”
他亲在虞子钰脖子上,咬出几个浅浅牙印:“娘子,你怎么不看我,别看书了。”
在虞子钰身上蹭了一会儿,见她无动于衷,扯开她的衣领,低头咬下去:“阿钰,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竟是这般冷淡。在你心里,我还是比不上李既演吗。”
虞子钰方寸大乱,再这么任由李奉作乱,她真要遭不住了。
站起来往床上走去,对他勾手:“淫贼,快过来。”
李奉爬上床抱她:“阿钰,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虞子钰拿出一瓶药水递给他:“喝了,这是定魂水,祖师娘给我的。”
“这是什么?”
“让你喝就喝,怎么总是这么多话。”
看到虞子钰不悦,李奉不敢惹她,仰头喝下去。虞子钰将他推倒在床:“就会乱我道心,好好躺着,我还得找法子收你呢。”
李奉躺在床上,两腿发软,挣扎了许久也没能起来。
虞子钰又回到案桌前钻研捉鬼术。一整夜眉头紧皱,满头青丝被她抓得乱七八糟,还是悟不出抓鬼秘诀。
她一夜未眠,外头鸡鸣声响起,她都还没困意。
最终只得合上书本,站到窗前摇头叹气,自己还是道行太浅了,得找祖师娘出手才行。
她来到床边,把李既演弄醒,叮嘱道:“你在屋里不要动,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李既演迷迷糊糊,头也疼,身上也疼,他坐起来拍拍脑袋,面色痛苦。
“你是李既演,还是那恶鬼?”虞子钰又问。
“李既演。”
虞子钰低头吹了吹他颧骨上的青紫,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在屋里不要出声,我很快回来。”
李既演抬起头,屋内灯火通明,他很快看到虞子钰脖子上的吻痕和牙印:“你脖子上怎么搞的?”
虞子钰一身正气:“还不是附在你身上的色鬼搞的,这恶鬼实在厉害,我都差点被他引诱跟他上床了。还好,还好我意志坚定,不然就中他的招了。”
李既演从床上滚下,站起身紧紧握住她的肩:“你和他亲嘴了?”
“没有,我哪里能亲那淫贼,是他亲的我。”
“你怎么可以让他那么做!”李既演眼眶猩红,难以置信嘶吼道,“莫非你喜欢他?”
“你小声点。给你脸了,居然敢吼我。”
李既演抱住她,甚至都不敢用力:“虞子钰,你脑子真是有病,他在占你便宜。他不是鬼,他是另一个人,和我不一样的人,他在占你便宜,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淫贼。我既要想法子除掉他,又要思量你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忙得一个头两个大。我自有打算,你朝我吼什么!”
李既演带着哭腔:“反正你不能让他亲你。”
虞子钰甩开他的手:“你真是鼠目寸光。我乃天降圣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若不先跟他接触,摸清他的伎俩,如何能除掉他?倘若不除掉他,他以后去祸害别家女子怎么办?”
李既演低下头:“他才不会亲别家姑娘,他只爱你。”
◎藏了个男人◎
虞子钰将李既演锁屋里,门上落了三层铁锁,贴上黄纸符咒。自己背着刀剑出去,要去宫里找祖师娘,让祖师娘回来替她做主,斩了这个孽障。
一出门,又瞥见祝淑秋那抹消瘦身影。
祝淑秋初来乍到,生怕府中管事儿的嫌她是个粗苯的村妇。一大早天未破晓,便起来打扫院子。
虞子钰将她叫过来:“秋娘,你帮我个忙。”
祝淑秋迈着跛脚,小跑至虞子钰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虞子钰里里外外端视祝淑秋一番,对此人颇为赏识,手脚勤劳能吃苦耐劳,天还未亮就起来扫地。这样子刻苦勤勉的性子,不修仙真是可惜了。
她夺过祝淑秋的扫帚,把她推到自己屋门前。
“秋娘,交给你个任务,你就在这儿守着,不准让人进我屋子,也不准让屋里的东西出来。我在屋里关了个鬼魅,它要是出来了,会祸害百姓的。”
祝淑秋一头雾水,但性子怯懦,不敢多言,点头道:“好的,小姐。”
虞子钰一溜烟儿离开,来到大门口,看到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父亲赵天钧正准备上车。她喊道:“爹,你可是要去上朝?捎我一程,我也要进宫。”
赵天钧掀开帷裳,让她先进去:“你大早上不睡觉,进宫干什么?”
虞子钰在车舆内坐下:“我要去宫里找祖师娘,请她来帮我抓鬼。”
“哪里有鬼?”赵天钧也进去,与她相对而坐。
“天机不可泄露。”
车轱辘徐徐滚动碾过青灰的地砖,赵天钧看着虞子钰乌青眼底,面庞憔悴,心里也不是滋味,又问道:“子钰,昨儿又是一夜没睡?”
虞子钰揉揉干涩的眼睛:“嗯,我忙着修道呢。”
“夜夜都熬这么晚,不累吗?听爹的,以后早些歇息,等天亮了再修炼。”
虞子钰闷声道:“我白日也要修炼啊,我一天到晚都在修炼。”
赵天钧愁得直揉太阳穴,“子钰,你天天说要修仙,那你可有想过,修仙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当神仙啊。”虞子钰掀开车帘,着急看向外头,她急着要去宫里找灵虚子,可没时间与父亲长谈。
离开虞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嫌弃马车太慢,朝父亲道:“爹,要不你下去吧,你太重了,马儿都拉不动了。”
“那爹怎么去上朝?”赵天钧暗自流汗。
“你走着去呗。”虞子钰心急如焚推他下马车,“再说了,你上朝哪有我修仙重要。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总是这么不懂事儿。”
赵天钧只得下马车,让虞子钰先行离开。
他一人在街道疾步,没多久,遇到同样被虞子钰赶下来的车夫:“老爷,小的也被三小姐赶下来了。”
赵天钧望向皇宫的方向,对虞子钰的病情更为担忧。
虞子钰自己驭马来到宫门前,跳下马车朝前急奔,口中大喊:“我是虞子钰,皇权特许!”
宫门的羽林军自然没有拦下她检查,直接让她进去。
她急如风火,刻不容缓往三清殿方向奔。此时天还未大亮,东边云层只投射出些许微光,不过还是能看到烟雾缭绕的三清殿。
虞子钰到殿门前,碰到老皇帝身边管事太监——柳丙,这太监身材魁梧,与寻常弓腰驼背的太监气势不太一样。
“柳丙,我祖师娘灵虚子可在里头?”虞子钰认得这太监,开门见山问道。
柳丙弯腰点头,谄媚笑道:“在的在的,三小姐来找灵虚子道长所为何事?”
“你别管,带我进去找她就行。”
“好,三小姐快些进来。”他窥探虞子钰的装扮,最终目光定在虞子钰头上的金簪,“来,三小姐,当心些,可别碰着头了。”
他扶着虞子钰进门,一手抬高假装护住虞子钰的头。就势不着痕迹,手法熟稔顺走了虞子钰头上的金簪,把金簪速速藏入袖中。
虞子钰丝毫未察觉到,跑进三清殿中殿,找到正在指挥道童炼制丹药的灵虚子。
刚一踏入中殿,她似乎隐约听见有人的哭声。还没询问,灵虚子冷着脸,快速上前将她推出去。
强硬拉着她的手腕,退回前殿。
严词厉色骂道:“不懂礼数。跟你说了多少次,师傅在炼制丹药时,不可随意闯入,你当耳旁风呢!”
虞子钰委屈低下头,拱手道:“祖师娘,弟子知错了。”
灵虚子背起手,悄悄藏好手上的血迹,这才问道:“一清早就来找为师,什么事让你如此毛躁?”
“祖师娘,我抓到一个恶鬼,如何都除不了。我按照您说的,用了铜钱剑、法尺、捆仙绳在它身上鞭打,可还是没法让那恶鬼显出原形。”
“那恶鬼如今在何处?”
“我将其关在我屋里了,落了三层锁,还贴上符咒了。”虞子钰恭恭敬敬道。
“行吧,为师去帮你瞧一瞧。你在这里等着,为师先去换身衣服。”灵虚子将手中拂尘交给虞子钰,自己往后殿去了。
虞子钰偷偷挥起师傅的拂尘,想象自己是个手眼通天的得道仙人。
等灵虚子换了一身暗红道袍出来后,太监柳丙送师徒俩出了三清殿。离开之前,灵虚子板着脸叮嘱柳丙:“看好铁笼里的药引,不得出任何差错。”
“是,道长。”柳丙点头哈腰回道。
送走灵虚子与虞子钰,这会儿天刚蒙蒙亮。
柳丙绕过三清殿的后门,来到翠园偏僻的石子路。见到一身姿婀娜的宫女走来,笑着伸手摸宫女的腰身。
宫女吓得不轻,没来及叫喊,就被柳丙拉入槐树后方,揉在怀里亲得啧啧作响。
尤娇掐了他一把,嗔道:“大清早就没个正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底下还带把啊。”她摸着柳丙的下巴,担心他胡子没刮干净。
柳丙将她按在怀中:“几日没见了,想你想得要命。”
他从袖子取出金簪,插在尤娇发间,又亲了她一口:“来,转过来给为夫瞧一瞧,哎哟喂,我家娇娇可真好看。”
尤娇抬手摸金簪,又取下来端详:“好生精致的簪子,你从哪里弄的?”
柳丙笑出一口白牙,埋头在尤娇胸口上蹭:“从那虞家小三儿头上顺来的,方才她进宫找灵虚子。我一瞧见她头上这簪子,心里就想着,这簪子要是戴你头上,得有多好看啊。”
“虞子钰,虞家三小姐?”尤娇秀眉微蹙。
“可不就是她吗,整天疯疯癫癫的。”
尤娇把金簪塞他手里,怒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再也不偷东西了。咱们以前偷东西是逼不得已,如今也不缺吃穿了,你怎么还这副德行!”
“哎呀,就虞子钰那个脑子,簪子被偷了她能发现?”
柳丙把玩着手里的金簪,低头咬尤娇的唇,继续说:,“如今老皇帝已经急得要用人来当药引炼丹了,怕是时日不多了。等他驾崩了,咱们估计就能出宫,现在不得多攒点钱财?”
尤娇听得毛骨悚然,小脸煞白:“用人当药引炼丹?”
柳丙捂住她的嘴:“嘘,小点声,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咱们都得掉脑袋!”
尤娇心有余悸,悬心吊胆道:“他都用什么人当药引?会不会牵扯到我们?”
“应该不会,都是用细皮嫩肉的小年轻呢。不过现在也还没开始炼,不知他还有什么打算。”
说着,柳丙又把金簪塞尤娇手中:“好好收着。你不是说了吗,以后咱们出宫了要开个面馆,到时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尤娇早些年还没进宫时,与柳丙在外头穷怕了,二人经历过瘟疫,饥荒,饿到啃草皮才能活下来。知晓偷东西不对,但还是舍不得真责怪柳丙。
把金簪收入怀中,摸摸柳丙的下巴道:“以后可别再偷了。你以后再偷东西,我当真要生气了。”
柳丙将她圈在怀中,嬉皮笑脸亲她:“都听娘子的。转过来,让为夫香一口,想死我的娇娇了。”
......
祝淑秋听从虞子钰的吩咐,一直竖立在房门口。还没等虞子钰回来,倒是虞元楚这个瘟神先找来了。
她低头往一旁走想着躲开他。虞元楚摇晃着玉柄折扇走过来,横在她面前:“这么早在这里干嘛,用过早饭了?”
“回少爷,用过了。”祝淑秋手指绞着衣摆,不敢抬头看虞元楚。
虞元楚收起折扇,插在腰间,蹲下来掀起祝淑秋的裙摆,按住她那只跛脚:“你敷药了没,给我看看。”
祝淑秋忧心如捣,往后收脚,用力推虞元楚:“少爷,你快停下,有人要过来了。”
“你别乱动,给我看看。我问过大夫了,跛脚是有可能治好的。你让我看看,脚踝现在怎么样了。”
为了转移虞元楚的注意力,祝淑秋拉住他的手,小声道:“少爷,三小姐说她在屋里关了个鬼魅,让我在这儿帮她守门,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听这话,虞元楚果真停下动作,直起身望向门上的三把铁锁和符咒,问道:“那她去哪里了?”
“不知,我今早起来打扫院子。三小姐让我过来帮她看着门,说是屋里关了个恶鬼,说完就离开了。”
“你大早上起来扫什么院子,那是孙嬷嬷的活儿,以后别总是抢着干活儿,久了别人会故意使唤你的。”
虞元楚握住她满是老茧的手,心疼地揉了揉。
随后,拉着她靠近雕花木门,用折扇敲了敲那三把铁锁,又问:“你可知,子钰在屋里藏了什么东西?”
“不知。”
虞元楚心生好奇,他喜欢乱翻虞子钰的东西,看她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士物件。他用力拍门,想听听里头是否会出动静。
祝淑秋拉住他:“你别敲了,三小姐说了不准人靠近这屋子,也不准让屋里的东西出来。”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虞元楚兴致更浓,把门上的锁链扯得哐当作响:“屋里有人吗,应一声!”
祝淑秋按住他的手:“你别闹了,三小姐回来了要怪我的。”
虞元楚敲敲她的脑门:“胆小鬼,别总是畏首畏尾。你这样子,以后还怎么当我虞家的二少奶奶?”
祝淑秋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湿润眼眸下垂:“少爷,您可别胡说了。我丈夫刚去世,您总是这样开我玩笑,实在是不合适。”
“好,不说了,真是个爱哭的小寡妇。”
虞元楚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门上,他左右看了一圈,决定爬进窗子去窥探虞子钰的修仙秘密。
折扇塞祝淑秋手里,道:“秋娘,你过来扶着我点,我爬进去看看。”
“少爷,这到底是女子的闺房,你怎可这么做。”
虞元楚笑得放荡不羁:“子钰的闺房跟别家姑娘的闺房又不一样,她屋里全是修仙古籍和道士法器,有什么不能看的。”
李既演坐在虞子钰的床上,面容冷峻拿着金创药擦拭身上的伤痕,听到虞元楚说要爬窗,他迅速披上衣服。
这一身他精挑细选的白衣,如今已经狼藉得没法看,被虞子钰用刀剑划破了好几道,前胸后背都画满扭曲的符箓。
虞元楚推开窗,正准备爬进去。
抬眼一看,却见到满身伤痕的李既演站在床前。他身上白衣破烂,满是红色印子,脸上脖子上都有明显的青紫,嘴角还有血迹。
“让一下。”李既演冷声道。
祝淑秋也被李既演这副样子吓住了,连忙拉开虞元楚,给李既演让出位置。
李既演利落跳出窗子,不露辞色,步伐稳健朝前走。
这时,虞青黛也过来了,她本想过来叫虞子钰喝药,正好碰到一身狼藉的李既演。
虞元楚跑到虞青黛身边,喊道:“姐,子钰在屋里藏了个男人,她要上房揭瓦啊,你还不管管她!”
虞青黛看向李既演,李既演只对她轻点头算是打招呼,双眸依旧冷冽,迅速离开了此处。
◎出家◎
待到李既演消失在视线中,虞青黛才回过神,语气严肃问虞元楚:“到底怎么回事,子钰呢?”
虞元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谁知道啊,她说在屋里关押了个恶鬼,结果是藏了个男人!姐,子钰胡闹到这份上,你们还护着她!我和秋娘情投意合,你们还棒打鸳鸯!”
虞青黛扫了一眼一直低头的祝淑秋,道:“谁棒打鸳鸯了,秋娘可没说喜欢你。”
这头的动静,把虞凝英也给引来了。大家也弄不清当下的情况,只能是先等虞子钰回来。
虞子钰带灵虚子进府,冲到自己屋门前,看到这么多人在,满腹疑团:“娘,姐姐,二哥,你们在这里干嘛?”
“子钰,你昨晚都干什么了?”虞凝英率先问道。
“我还能干什么,修仙咯......”虞子钰没底气地喃语,拿出挂在腰间的一串钥匙,熟练打开三个铁锁,推开门招呼灵虚子进来,“祖师娘,你快进来帮我!”
打开门后,却没见到李既演。
“人呢,去哪里了。”虞子钰在一团糟的屋里不断翻找,爬上床掀开被子。
虞青黛在门口道:“子钰,别找了,李公子已经走了。”
她冲出屋子:“走了,我都锁上门了,他是怎么出去的?”看向祝淑秋,眼神询问情况。
虞元楚将祝淑秋拉到自己身边,道:“不关秋娘的事儿,是李既演自己爬出窗子离开的。”
虞子钰用力一拍脑门:“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忘了锁窗子呢!可恶!”
“祖师娘,你快随我去找李既演,现在他被恶鬼缠身,指不定要去哪里害人呢。”她拉住灵虚子的手,推着她下台阶。
虞凝英拦住她:“子钰,你昨晚把李公子藏屋里了?听你姐姐说,今早李公子出来时,一身的伤,你到底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我带他彻夜论道而已,你们就别管了,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她紧紧抓住灵虚子的手,绕过虞凝英就想离开。
“你打李既演了?”虞凝英按住她的肩。
“他被恶鬼缠身,我是修仙之人,驱魔抓鬼是分内之事。我是在帮他,我做的是好事!”虞子钰有理有据反驳。
“你二哥说李公子身上都是血,看样子伤得不轻呢。”虞凝英神色凝重,“闺女,你平时也没伤人,这次怎么闹得如此过分。李公子可不是寻常人,你伤了他,李太尉过来追责怎么办?”
虞子钰也委屈了:“才没有流血,那红色是我用朱砂笔画的驱鬼符。”
“那他脸上的伤,总不能也是画的吧。”虞凝英拉她到一旁,“子钰,你以前怎么答应娘的,说你只是修仙,不伤人,如今怎么搞成这样子?”
“李既演被鬼上身了,我帮他驱鬼,这是做好事!”她执拗不已,坚信自己的道心。
“那你也不能打他啊。不出差池的话,你们两个的亲事是要定下的,你这么一搞,这门亲事可怎么办?”
连亲娘也不理解她,虞子钰落了几滴泪,手背抹着眼睛:“我负责还不行吗。我明日就跟他成亲,我跟他做夫妻,我关起门来打他,你们总管不着了吧。”
灵虚子咳嗽一声,示意虞凝英先不要回话。
对虞子钰道:“子钰,为师教导过你。修仙最重要的是积德行善,以善心悟道。你胡乱打人伤人,坏了道德,不守仙德,如何能修得了仙。”
“我没打人,我打的是他体内的恶鬼!”虞子钰急得眼泪直掉,“再说了,是李既演不守夫德,他说过要听我的话,我让他好好待在屋子里,他还不听。”
灵虚子:“不管怎样,伤人就是不对。你驱鬼初心是好,但法子错了,确实不该如此。”
虞凝英对于虞子钰的状况止不住忧心。
虞子钰以前说杀妖,也不过是拿草木泄气,如今三番两次对人动手。上次在坟地里扇李既演巴掌,这次又把他关屋里折腾,越发疯魔了。
“子钰,等会儿娘备上一份礼,带你去给李公子道歉去。做错了事,就该认错。”
虞子钰哭得耳尖发红:“我没错,我怎会有错!李既演自愿让我打的,他不是将军吗,不是身手了得吗,他若是不想让我除魔,他怎么不跑回家去啊!”
虞子钰越哭越伤心,明明是李既演自愿留在她屋里的,他自愿让她除魔的。她又不是没分寸,李既演说了不让她打头,她便不打头,她都顾全大局了。
她好心除魔,都头来众人都不理解她。
她冲进屋中,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行囊,哭喊道:“当真众人皆醉我独醒,跟你们这些凡人混在一起,只会乱我道心。我今日便出家,到山上隐居避世,独自修仙。”
虞青黛上前拦她:“子钰,哪有这么严重。你师傅不是也说了吗,你初心是好,不过是法子错了。你既然伤了李既演,道歉是应该的。”
“我伤的是恶鬼,那恶鬼作恶多端,还舔我的手。我要是不除掉它,它就去祸害别人了。”虞子钰衣服和盘缠倒是不拿,只收拾她那堆道教书籍和法器。
她背上包袱,抱着长剑出来,对众人道:“你们不用劝我了,我去意已决。”
虞元楚潇洒扇动折扇,走上来扯她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袱:“那你去哪个山林归隐?以后还回来看我们不。”
“我去祖师娘的道观,以后再也不回来,你们不必牵挂我。”
说着,她来到虞凝英跟前。
跪下响亮地磕头:“娘,子钰不孝,今后不能陪在您身边了。请娘亲放心,子钰已长大,会照顾好自己的。”
虞凝英被她搞得窘迫不已,连连拉她起身:“哎哟,怎么搞得这么委屈,娘都要心疼死了。你要是不想去道歉,等会儿你爹回来了,让他帮你去就可以了,不哭了啊。”
“我会去道歉的。”虞子钰站起来,扯着袖子擦了一把脸,“不过得等我修成正果归来才行,那时我先除了他体内的恶鬼,再跟他赔礼道歉。”
转身对灵虚子道:“祖师娘,我们走吧。”
“上山,还是去抓鬼?”灵虚子也摸不清虞子钰的想法。
“李既演都跑了,咱们现在估计也抓不住他了。先上山,弟子先跟您细说那恶鬼的情况,咱们师徒俩再好好商量对策。”
虞子钰下定决心要避世悟道修仙,家里人拦也拦不住。
灵虚子对虞凝英道:“夫人,就先让她随贫道上山小住几日吧。道观日子清贫,想必她也待不了几日。”
“也好,还请道长多多照顾她。”
虞凝英只好让虞子钰先和灵虚子上山,绝隐山早被虞家承包下来,那山本就是虞子钰常年的玩乐修仙之处,也用不着太担心。
等虞子钰走后,虞凝英又挑选了几个身手不凡的暗卫。让他们去道观外头守着,暗中保护虞子钰。
李既演回到将军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去了军营。
直到下午回来,才听闻干爹李方廉说,虞子钰出家了。
“出家,您如何得知?”李既演急了,心想是不是今早他不在屋中等虞子钰回来,惹她生气了。
李方廉没先回话,注意力被李既演脸上脖子上的青紫吸引:“你这伤怎么回事?”
李既演轻轻拢高了衣领,遮掩了下:“无事,在军中带士兵练散打时,不小心弄伤了。爹,您说虞子钰出家了,这事可是真的?”
“真的啊,我方才碰着赵尚书了。本想问问你和虞子钰的婚事何时能定下,赵尚书说,虞子钰出家了,眼下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既演:“去哪里出家了?”
“绝隐山的透天玄观,她祖师娘就在那儿,就是上次你被她打的那座山。”李方廉沉思过后,还是再次确认,“你真想娶她?”
“嗯。”李既演带上剑就要出门。
“你去哪里?”李方廉在后头喊话。
李既演头也不回:“去找虞子钰。”
李方廉挠挠头,大声提醒:“你可别跟她一块儿出家啊,你要是敢出家,老子饶不了你!”
绝隐山,透天玄观外。
三殿下萧瑾与虞子钰并肩在林间漫步,萧瑾柔声道:“你下定决心了,以后再也不回去?”
“不回了,世间纷纷扰扰最会乱人心性。今后我游于这天地间,自由自在,潜心修炼悟道。”虞子钰拿着长剑,随手划过路边的长春蔓,她的剑打磨得异常锋利,一划过便落了一地的绿叶。
萧瑾点头:“嗯,你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既然想出家,那便出吧,我会常来看你的。”
虞子钰想了许久,扭头盯着萧瑾英隽白皙的侧脸,问出多年来的困惑。
“三殿下,你为何从来都不劝我?我爹娘都劝我不要修仙,劝我不要出家,所有人都在劝我。可你从来不劝,还愿意听我论道。”
萧瑾笑意温和:“一个人能够有自己的信仰,是件难得的事。这世间大多数人一生忙忙碌碌,都不知自己在干什么。你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事,还能坚持这么久,我佩服都来不及呢。”
“那你呢,三殿下你这一生想要做什么?”虞子钰好奇道。
萧瑾自然也不掖着,如今老皇帝痴迷于炼制长生药,太子又是个酒囊饭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宁远公主已经在暗中招兵买马,毫不掩饰自己的勃勃野心。他也没什么好藏着的。
直白道:“作为皇室后人,自然是想君临天下。”
他停下脚步,难掩眸中爱意,看着虞子钰清澈的杏眼,“子钰,待本王权倾天下,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到时,留在本王身边可好?”
虞子钰垂眸思索,认真问道:“那你可以让我当神仙吗?我最想要的,就是得道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