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病弱太子—— by九月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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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柔一怔,原来他是觉得舞衣不错,是她会错意了。
“没,没有。”她心虚的看向一旁,其实她穿过,不止一次,是花妈妈逼着她学舞时穿过。
眼下秦策安忽然问她,云柔没思考就否认,她是不会说的,都过去了。
秦策安闻着她身上的幽香,觉得没穿过也好,他可以帮她准备。
“走,去找你姐妹。”提到兰玲,秦策安皱眉,若不是因为她,他是绝不会多管闲事。
“我带你去。”
兰玲说今晚王大人会来,不知这会他来了没有,最好没到,他们还有机会。
云柔带着秦策安上楼,朝兰玲的房间去,拐了一个弯,越走越安静,离兰玲的房间也越近。
她走在前面,又过一个拐角,正好看见花妈妈拉着兰玲出来,云柔停下脚步,欢喜瞅着她们,此时,兰玲也看见她,苦恼的面庞瞬间绽放笑颜,眼中有了希望。
可云柔还没靠近,花妈妈便冲着另一楼梯上来的人招手,笑容谄媚,“哎呀,王大人,您可来了。”
云柔跟着朝那边看,确实是肥头大耳的王大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位身姿俊逸的年轻男人,长相俊朗,她从未见过。
云柔怔了怔,又听王大人道:“这不是来了嘛,银子准备好了。”
听到银子,云柔回过神来,扯着秦策安就要上前,心急如焚,谁知这会秦策安却不动了。
他拉住云柔,面色阴沉,“等会。”
云柔不解,回头看他,就见一向用笑容伪装的男人此刻面色严肃,压着眉骨,眸光凌厉,“先走。”
“什么?”云柔更加不解,人都来了,怎么又要走了?
她不肯,硬要过去,秦策安来不及解释,一把搂过她的腰,把人强行带走。
云柔惊呼,离开前看见了兰玲微张的唇,和失望的眼,最后,眼中有了恨意。
云柔咯噔一下,知道兰玲误会了。
外边人声鼎沸,她的呐喊和不满夹杂在人群中,弱小又无奈。
秦策安搂住她走了老远,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才松开手。对于她的不满,秦策安并不在意,他脑中都是方才看见的人,跟在王大人身边的男人,他怎么来了?
为何而来?
秦策安靠在墙上,闭眼沉思,悠然,他的衣袖轻晃,随后娇软的嗓音响起,“为什么要走?您不是答应我了要帮忙的吗?”
男人睁眼,低头看她的手,冷笑道:“说不准她不想你帮忙了。”
“不可能。”云柔不信,兰玲刚才的表情,分明是希望的。
秦策安不能说实话,便找个借口安慰,“不着急,在这里等等。”
“等会进去吗?”
“嗯。”
先拖着,等人少了,他要进去找人叙旧。
云柔信了他的话,靠在他身侧,静静等待。
吵闹逐渐平息,街市宁静,灯火零星,已没有人。
云柔瞅着时辰差不多,便推推他的胳膊,提醒他,“街上没人了,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秦策安没说话,反倒是从胸腔闷闷的嗯了声,云柔一听声音觉得不对,便侧过来查看。
“怎么了?”
云柔慌张,不会是犯病了吧,“哪不舒服?”
秦策安用力抓着胸口的衣服,疼痛难忍,“胸口疼。”
真犯病了。
他的脸白了几分,眼睛却红了。每次犯病,他的眼睛好像都是红的,瞧着可怕。
云柔赶忙扶他,“奴婢扶你回去。”
秦策安不壮,可到底是男人,她扶着很艰难,使足了劲也扶不动他,表情都在用力。
“你倒是走啊。”
秦策安抬头,红着眼眶,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他扯唇笑,在云柔脖颈与身前打量。
她身上真好闻,淡香萦绕,疼痛减轻,可是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秦策安记得,绵软的那处香气是最浓郁的,也是最令人舒适的,他想要。
这般想着,男人便也这般行动,他搂住云柔的腰,一个转身,就把她桎梏在墙壁和自己中间,逃脱不开。
随后他一撩衣摆,倾身靠近。
黑影笼罩,远远看去,只见男人一个身影,而娇小的人,则锁在他怀里。
云柔大惊失色,因他的举动瞬间慌张,她手脚并用,使劲挣扎,奈何秦策安看着病弱,实则充满力量感,不动如山。
“你做什么?”
秦策安不说话,头低下张开唇,缓缓靠近,他深吸下,胸口荡漾,急不可耐。
他的腿从中间抵在墙上,如此,她更显无力。
云柔哭喊求饶,细软的嗓音压在喉咙里,全是无力的反抗。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呜呜…我不想做妾。”
“求你…”
男人依旧没抬头,“阿柔,我疼,这样我就不疼了。”
他骗人,他就是故意,云柔不信。
秦策安疼痛又躁动,恶劣的情绪在蔓延,一碰触她,他就有点控制不住了,不想离开香糯的雪团。
真的又香又软,他好喜欢。
云柔泪眼婆娑,哭的可怜兮兮,求饶都没力气。
她感觉到热意和潮湿,还有男人大口的呼吸,近在咫尺。
羞耻的面红耳赤。
夜晚的风微凉,带着河畔的水汽,不停的拂过巷子,但是吹不散燥意。
街道寂静,偶尔路过一人,也不过是醉酒的大汗,并无人注意到昏暗的角落,有个男人把女子桎梏在怀里,正做着色|情下|流的事情。
云柔双眼红肿,卷密的长睫沾湿,黏在一起,看上去楚楚可怜。只是哭了这么久,早没了眼泪。
她腿软的厉害,要不是男人膝盖抵着,她早就滑落在地上了。
她微微低头,看见男人头顶在移动,从胸腔喘气,有些情|色和性感。云柔闭眼,内心的羞耻不允许她继续看下去。
云柔握紧拳头,察觉掌心有点疼,是刚才情急之下打秦策安的背打疼的。
男人表面看着病弱,实则藏在华服底下的身躯却异常结实,经络凸起,很有力量感。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模样。
也是那一刻,云柔才意识到,秦策安是个强势危险的男人,爆发时的占有欲,不是她能抵抗的。
也是,除了犯病,任何时候,秦策安都是个正常男人。
云柔胸口起伏,感觉到了身前的湿润,还有异样的酥麻和痒意,说不出的感觉。她吸了一下鼻子,很排斥身体的异样,她害怕。
须臾,男人停止动作,靠在她肩上不动,一个劲喘息,末了咽咽口水,似乎没满足。
云柔僵着身子不敢动,带着哭腔问:“为什么?为什么?”
她说了不要,也求他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因为她是身份低微的奴婢?可以肆意妄为?
秦策安耸动喉结,脸上有些薄红,因为动情的缘故。他承认,一开始是因为被她体香吸引,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她。
例如刚才,他真的只是想靠靠,缓解刺骨的疼痛,可不知怎的,一靠过去,他就忍不住张开唇,做了些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
秦策安舔舔唇,残留的奶香和体香在他唇瓣上,两种香味缠绕在一起,刺激他的嗅觉。
他还记得软绵的感觉,触感好到他想疯狂含|咬与蹂|躏。
但是不能,已经吓到她了,她哭得好可怜。
“对不起。”他哑着嗓子道歉。
秦策安收回腿,退开一步,彻底松开她。没了男人的支撑,云柔一下就瘫软在地上,起不来,索性抱住自己的腿哭,不接受他的道歉。
秦策安无奈深吸,蹲在身解释:“实话告诉你,闻着你的香味,我胸口就没那么疼,所以刚才,是意外。”
“我,我不信。”
哪有这种怪事,她身上的幽香能治病,她不信。
是骗她的,为自己的无耻找借口。
秦策安知道她不信,于是沉默不说话,陪她哭了会,又见她抬起水汽氤氲的眼,祈求他,“你对我这样了,能不能放了我?把身契给我。”
云柔想了许多,既然事情已发生,那么还是远离的好,当下最重要的是把身契拿回来,她就可以潇洒离开。
“拿了身契以后呢?你要去哪?”
秦策安的脸色悠然下沉,薄唇抿直,要是她敢说出气人的话,他可不保证会做些什么。
云柔抽泣两下,抹了眼角的泪,老实说:“我不想给你做妾,我就想找个人安稳过日子。”
找个人,找个男人过日子。
她是这个意思。
秦策安讥笑,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稍稍用力,“不可以,跟了我就别想跟别人,不然…”
男人顿了顿,眼神狠厉,“杀了他。”
最后几个字在云柔脑海回荡,满脑子都是杀了他,杀了他。
他就是个疯子,心狠手辣的疯子。
她早该知道。
云柔惊恐的瞪大眼,忽略身前的湿润,不客气的推开他,“疯子。”
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根本不怕他。
秦策安冷笑,漆黑的眸愈发幽深,“我从来不是好人,就是个疯子。”
只要是他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能给别人。
气氛凝固,云柔害怕的缩了缩肩,自个闷头哭。
秦策安听得心烦,于是威胁她,“你哭得越娇弱,我越想欺负你。”
这话果然管用,云柔一下不哭了,闭紧嘴巴抽泣,瞧着更加楚楚动人。
秦策安满意,伸手要抱她走,但是他一靠近,云柔就如临大敌,对他相当防备。
“别碰我。”她大惊。
“你能自己走吗?”
她的腿在颤抖,自然走不了,但云柔也不想要他抱,只要一靠近,她就会想起刚才的事,羞耻和愤怒涌上心头,怒气难消。
秦策安不顾她的意愿,强势的抱起她,朝家走。她踢着双脚,手也不老实,不是推他就是打他。
不过这点力道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他不在意。
但也耐不住她一直烦人。
“呵,你是不是想要我这个疯子,弄你。”他把你字含在尾音里,多了些别的韵味,低沉好听。
也充满压迫感。
云柔拽紧身前的衣服,缩着身子不看他,安静了。
她好难过,衣服乱了不说,上面还沾了他的津液,想想就难受,要是可以,她想给秦策安一巴掌,把她打醒。
但她打不过,要是他再像刚刚那样,她以后怎么见人?
光线昏暗,路面的影子缓慢移动,衬得身影老长,倒有些温暖的感觉。
秦策安垂头看,又抬头看路,“我不会要你做妾。”
这话,她上次就说过了,秦策安记得。
云柔闻言,更觉得委屈,秦策安就是个王八蛋,连纳妾的想法都没有,就那样对她,把她当什么了?
一个玩意,玩腻了就不要吗?
云柔咬唇,默默流泪,原来重活一世,还是逃不开悲惨的命运。
见她不说话,秦策安又看她,只看到颤动的睫毛,和白皙的小脸,至于她的情绪,则没看见。
把她放在床上,秦策安没急着走,在一旁注视她。
云柔倒头就翻个身,背着他,打定主意不想搭理他。秦策安也没生气,眼睛在曼妙的曲线上游移,过了半会才离开。
他还有事要办,回来再安慰她。
秦策安一走,云柔立马坐起来,跑到镜台前把衣裳解开看,看见胸前红痕的刹那,她又止不住的哭泣。
一边哭一边打来水清洗,弄了好一会才身上才舒服,但是他留下的绯印却一时半会消不下去。
云柔气呼呼的捶打床榻,把自己的手打疼,心里的气还没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另一边,秦策安出门径直去了王大人府上,他要找个人。
行走在屋檐,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在百花楼看见的人。
秦策安从屋顶跳下,落在灯火通明的房前,他尚未敲门,里头的人就把门打开,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好久不见。”男人从容镇定的拱手行礼,“殿下可好?”
秦策安背着手讥笑,“哪来的殿下?”他早就不是,从被废的那刻起。
那人浅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秦策安警惕的查看四周,见着没危险,便抬脚进去。
“晚上瞧见殿下背影,以为看错了,不成想真是您。”
秦策安淡然坐下,睨着昔日好友,说不出的感慨。
“你怎么来了?”他问。
来人正是护国将军府的盛凌,盛小将军,他和秦策安一般大,自小就认识,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若不是秦策安的母后被诬陷给太后下毒,他也不会从太子贬为庶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秦策安面色复杂,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又问了遍:“来办差事?”
盛凌摇头笑,本是不能说的事情,可对面是秦策安,他便毫无顾忌的说了:“昌国公托我办件事,帮他找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差事了了,不日便回去。”
失散多年的女儿。
秦策安年少时听说过,昌国公有个女儿走失了,是姨娘所生,寻了多年没结果,怎么,现在被盛凌找到了?
他拧眉,猛然想到晚上看见他去百花楼,不会是…
秦策安如此猜测,直接问:“百花楼那个?”
盛凌颔首,扬着眉梢笑,眼底有些看不懂的情绪。
“能否让我见见。”
盛凌审视他,思忖半刻点头,转头吩咐人把兰铃带来。
兰铃是昌国公的女儿,又流落青楼,经历坎坷,怎么觉得不对?
秦策安把疑虑藏在心底,先见面再说。
黑夜,虫鸣声弱,万物寂静。
从盛凌那离开已经很晚,秦策安不急不慢的走着,难得神色严肃。
他在想盛凌最后对他说的话,“殿下,您想回盛京吗?或许,我和家父可以帮忙。”
想吗?自然想。
秦策安几乎是没思考就给了盛凌答复,母后的仇没报,他自然要回去,害他们的人,定要他们千刀万剐。
五年前,母后被诬陷下毒谋害太后,人赃并获,陛下尚未查清楚就把母后关进冷宫,顺便把他这个太子也废了。
后来过了没多久,母后惨死在冷宫,而他也中了毒,虽然留下一命,但每日都是靠药活着。
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可那些人,还不放过他,时不时就派杀手来。
而他的身体也不知能撑到何时?
要是一直找不到药,那他…
秦策安没继续往下想,幸好,现在有个云柔能减轻他的痛苦,他日回盛京,一定要把她带上。
只是想到云柔的那些话,秦策安陷入沉思,那丫头想拿着身契走,她要是走了,他该如何?
不行,不能让她走,她是他的。
得想个办法困住她。
天光微亮,公鸡打鸣。
秦策安刚回来,面色稍显疲惫,他看了眼云柔屋子,沉思几息,抬脚过去。
她的门紧闭,秦策安只好从窗口进去,她的屋子真香,到处都是她身上的味道,好闻,舒服。
秦策安看见床上恬静的睡颜,朝她走去,坐在床边。
他看了半刻,叹息声,而后拍拍她的肩,把她喊醒。
“醒醒,醒醒。”
云柔本来睡得熟,结果听见秦策安的声音,一下就醒了,坐起身往旁边挪,一脸防备的注视他。
“怎么进来的?”
秦策安没说话,眼睛瞥了眼窗,笑道:“兰铃给你的信。”
云柔诧异,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她接过信看了眼,确实是兰铃的笔迹。
“你见到她了?怎么见的?”
云柔一边说,一边拆信看,片刻,脸色微变,皱着脸问:“信上说的是真的吗?”
秦策安勾唇,笑容依旧,“你说的是哪件事?”
“她说不需要我帮忙,还说…”云柔顿了顿,话语迟疑,“她找到亲人了。”
云柔有点不信,当年在百花楼时,兰铃说过她没亲人了,是孤女,怎的一夜过去,就找到亲人了?
疑点重重,云柔思绪混乱,烦躁的思考不了。
她凝睇秦策安,问:“你有办法让我们见面吗?”她想亲口问兰铃,把事情弄清楚。
“你确定要见她?”
秦策安不想打击她,就兰铃那势利的人,只怕不愿意见她。她现在攀上盛凌,又是昌国公流落在外的千金,哪会把她放眼里。
“要。”
眼下云柔有求于他,便暂时把秦策安的混蛋行为抛到脑后,等把兰铃的事搞清楚,再想他们之间的事。
“行。”秦策安讥笑。
成全你,让你死心。
晨光熹微,屋内光线亮了许多。
昏暗的视线也清明些,云柔看清眼前的男人,眼神闪了闪,想到了昨晚的事。她别开脸,下意识的把手挡在胸口。
“你怎么还不走?”不会想做些什么吧?
云柔现在全身都在警惕他,就怕他忽然发疯,又像昨晚那样,不管不顾的冒犯她。
她是奴婢,说不了他,又抵抗不了,要是他强来,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她一点办法没有。
云柔见他不说话,怯怯的瞄了他一眼,看见他盯着自己笑,意味不明。她瞬间毛骨悚然,仿佛看见他阴森残忍的一面。
“怎,怎么?”她问,身子往旁边靠靠。
秦策安眨着狭长的桃花眼,道:“你不想当妾,为何?”
她对他说了两次同样的话,秦策安很好奇,她为何强调不想当妾?虽说正妻是好,可她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他可什么都没表示?
最多就是姚春芳在一旁暗示。
秦策安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的任何神情,“为什么?”他重复遍。
她低下头,想到前世的痛苦,和脸上的锥心的痛,摇头说:“当妾太惨了。”
妾就跟奴婢差不多,低微卑贱,主母可以随意打骂,死了就死了,连个棺材都没有,卷个草席,往乱葬岗一扔,做孤魂野鬼,没人记得,清明更没人烧纸钱。
这辈子,云柔就想安安静静生活,找个老实本分的好好过日子。
要是秦策安好心放她走就好了,可惜,他是个疯子。
“知道了。”秦策安凑过来,对着粉嫩的脸呼气,“我会给你想要的。”
话落,云柔瞪大眼,尚未反应过来秦策安就开门出去了。
她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暗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给她想要的,莫非是身契?他说的就是身契吧,那是她想要的。
云柔咬住唇角,按奈不住的高兴,要是那样可就太好了。
想想,秦策安除了疯了点,其它方面倒也不差。
云柔欢天喜地的往后倒,打算眯会再起床,谁知刚躺下去,就听见姚春芳惊讶的声音:“公子,您怎么从云柔房内出来?”
“诶,怎么回事?你两昨晚在一起?”
云柔猛地从床上坐起,细听,没听见秦策安回答的声音,倒是听见开关门的动静。
她表情苦恼,怎么被姚春芳看见了?这下完蛋了。
秦策安也是,出门前也不先看看,真烦。
云柔倒回去,深深的叹息。
纵然她有意躲着姚春芳,但同在屋檐下,院子就这么大,要逮着她,轻而易举。
云柔趁姚春芳出门,赶忙从房间出来,给秦策安煎药,煎好药端给秦策安,嘴里顺便嘀咕两句,大意是责怪他,要不是因为他被姚春芳看见,她也用不着跟做贼似的,躲着她。
秦策安喝完药睨了她一眼,挑着眉梢笑,神态淡然,并不在意,“晚上带你去。”
“去哪?”云柔垂头丧气的回了句,然后又想起要见兰铃,眼睛一亮,道:“去见兰铃,这么快。”
她以为要等上几日。
云柔听见男人低沉的嗯了声,她眉目带笑,欢天喜地的出去。
刚跨出门槛,就看见姚春芳拎着菜篮子回来,意味深长的注视她,然后又看看秦策安的房门,笑得更欢快。
云柔眉一跳,紧紧喉咙,飞快的跑回房。
看见姚春芳笑,她已经想到接下来的场面了,肯定要来找她了。
云柔深呼吸,把窗打开透透气,微风灌入,青丝飞舞,她撩撩侧脸的发,水眸潋滟。
一转头,房门便嘎吱一声,有人推门而入,是姚春芳。
哎,果然被她猜对了。
“婆婆。”她规规矩矩的唤她,眼神闪烁,稍显不自然。
姚春芳应了声,亲昵的扶她坐下,自己坐在她身边,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眼神太过直白热烈,让云柔很不舒服。
“昨晚跟公子在一起啊,你们做了什么?”
话一出口,云柔羞红了脸,姚春芳也意识到此话不妥,便换了方法问:“昨晚公子做什么了?”
云柔脸颊绯红,灼热感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脚趾,大抵全身都变成粉色。
她勉强笑笑,自然不能说真话,“我跟公子去百花楼了。”
“啊?”姚春芳震惊,怎么也想不到两人去了那。
“去干嘛?”姚春芳微微失落,她以为两人昨晚生米煮成熟饭了呢,眼下这情况,跟她认为的出入很大。
“有点事。”云柔怕她继续问下去,于是起身走到门口,“该做饭了,婆婆饿了吧。”
“不饿不饿,刚才在外边吃了点。”姚春芳见她要跑,忙跟在她身后。
云柔见状,三两下跑到院子里,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婆婆还是去问公子吧,我要忙了。”
不等姚春芳说话,云柔就拎着菜篮子去后厨,好准备膳食。
姚春芳无奈,又悄悄站在秦策安门口看,思虑良久,抬脚进去。
不知秦策安跟姚春芳怎么说的,直到晚饭,都没再找云柔,全当这事过去了。
云柔松口气,安心了,只要不来找她就好,可她也好奇,秦策安是怎么跟姚春芳说的。
天色昏沉,晚风清凉。
青丝一直在侧脸打转,跟挠痒痒似的,有些难受。云柔撩了三四遍,没了耐心,干脆把头发全拢到身前,用手压着,这才舒服些。
她跟在秦策安身侧,低头走路,余光时不时瞥眼他,想了许久,忍不住问他:“你跟婆婆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
“什么?”
云柔诧异,那事也说了,那她以后没法见人了。
她垂眸,情绪低落,在心里嘀嘀咕咕,但是嘴上没说出来。秦策安侧头看,轻松笑笑,“你放心,那事我没说。”
他只是对姚春芳说,是帮她姐妹赎身,其它一字未提。姚春芳是她母后身边的掌事嬷嬷,自小看他长大,对他情感上的事急,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买丫鬟,不过姚春芳这次眼光不错,看上了云柔。
她满意,秦策安更满意。
“是不是想要我说出来?”
“当然不是。”
云柔忙否认,同时也松了口气,没说出去就好,幸好他有点分寸。
天色黑沉,两人没去王大人府邸,而是去了一家客栈。
云柔奇怪,但也没问,便跟着秦策安身旁,眼睛到处瞄,随后两人去了二楼,一间雅致的厢房内。
“兰铃呢?”她问。
秦策安走到门口,笑说:“你在这里等。”
她点点头,乖巧的坐下等,顺便扫了一圈,片刻后,云柔听见走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有几分熟悉。
她立马站起来,期盼的看着门口,木门缓缓推开,兰铃熟悉的面庞落入眼底,云柔欢喜交加。
高兴的走过去,伸手欲抱她,可是兰铃神色淡淡,并没想像中的那样高兴。
云柔收敛笑意,把手讪讪的收回来。
“兰铃,你还好吗?那日我不是故意走的。”
兰铃笑得勉强,“我知道,不怪你。”
她的语气实在冷淡,冷淡的不似往日的她。云柔察觉到了,本想问清楚,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秦策安已经答应借我银子了,你不必留在王大人那,把身契赎回来吧。”
云柔想把银子给她,但是兰铃接下来的话,让她震惊。
“不用了。”兰铃伸手阻止她,笑笑解释,“我本以为是王大人要帮我赎身,原来不是,是盛京来的一个贵客,他帮我赎的身,他是世家公子,身份高贵,温柔有礼。”
“他说,我的父亲托他帮忙来找我,现在他找到我了,过不了几日,我就要跟他回去了。”
兰铃有点激动,清亮的眸光闪着她看不透的情绪,云柔沉默,随后道:“你不是说你没亲人了吗?怎么…别被骗了。”
闻言,兰铃眼睛闪了闪,立马解释,“那时年纪小,记错了。”
云柔和她相处十年,许多事情都知道,兰铃怕她继续追问,于是拍拍她的肩,“放心,我不会被骗的,我千真万确找到亲人了。”
云柔凝视她,看她的神情不像假话,便笑着说几声恭喜,又道:“你要离开这里?”
兰铃颔首,这里没有她留恋的,她要跟着去盛京,摆脱看人眼色的日子,也摆脱低贱的身份,去了盛京,没人知道她的过去,再也没人看清她。
兰铃看她,情绪复杂,“阿柔,我要走了。”
云柔不说话,不知为何,现在看兰铃有些陌生的感觉,同在百花楼十年,她从未像此刻般,看不透她。
她的手垂下,不安的交叠在一起,半晌没说话。
她不知要说什么,劝她别走的话,兰铃肯定不会听,其它的…云柔叹气,故作轻松的抬头,启唇想说点开心的话。
还没说出口,就听兰铃冷淡且生疏的开口,“阿柔,我父亲在盛京有些名声,我的出身已是辱没门楣,我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你能不能以后别来找我了,当然,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怕连累家人。”
兰铃说完,不见一丝愧疚,依旧冷淡的说着:“你是理解的吧。”
云柔张张唇,脸色难看的眨下眼,半晌吐出两个字:“自然。”
她惊讶兰铃说的话,同时又觉得有道理,只是,心里终究不舒服。
她笑得尴尬,笑容中还有些苦涩,没必要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