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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变—— by姚颖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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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一时之间在京城传得街知巷闻,甚至盖过了孩子死亡的消息。
明卉回到家里,紧紧抱住早哥儿,死去的孩子和早哥儿一样大,他没有早哥儿幸运,也没有另外四个孩子幸运,他永远也不能长大了。
明卉觉得自己心软了,前世她做为寻客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太多生死,也看过很多死去的孩子,却从未像这次这般难受,就是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霍誉回来一下便又走了,明卉没有多问,也不想打听他去哪里。
那个晚上,明卉让招乳娘自己去睡,她把早哥儿留在身边,早哥儿一会儿要抱小夜,一会儿又要抱荔枝,后来又要玩他的布老虎,明卉和他一起玩,玩着玩着,娘俩外加三只猫便挤在一起睡着了。
明卉是被早哥儿揪头发疼醒的,一睁眼,便对上儿子明亮清澈的眼睛。
“松手。”明卉命令。
“呀——”早哥儿小手抓得更紧,咧开小嘴,冲着明卉没心没肺地笑。
正在这时,朵朵带着一阵凉风冲了进来:“夫人夫人,世子请您去四时堂,孩子找到了,找到了!”
明卉一下子坐了起来,哎哟一声,忘了早哥儿还抓着她的头发,小家伙也不知怎么这么大劲,硬生生给她扯下一缕头发。
明卉龇牙咧嘴,恶狠狠地去捏他的脚:“猪蹄呢,我要吃猪蹄!”
早哥儿一点也不害怕,咯咯直笑,翻身向前爬,飞快爬到大黑身边,还把脚丫藏到大黑身下。
待到花生来到四时堂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朵朵换了小厮衣裳,跟着他一起来了。
找到的是一个七岁男孩,就是被李文兰从小倌堂子买走,又交给王二瞎子的那个。
男孩被找到的时候,仍然穿着粉棉袄绿花裙子,涂脂抹粉,那些人还经孩子打了耳洞,戴着耳坠子,耳洞没有长好,已经化脓了,大夫小心翼翼地把耳坠子取下来,花生看到时,孩子的耳垂上了药,一个年轻男子抱着孩子掉眼泪。
花生悄悄打量那名男子,二十七八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容貌昳丽,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我见犹怜。
花生把手藏到身后,他手欠,他担心忍不住过去给人家擦眼泪。
美人垂泪,谁能受得住啊!
对了,还没看清美人的身材如何。花生正要再看,便发现眼前一黑,视眼被挡得严严实实,他的眼前多了一堵黑墙。
花生抬起头,对上霍誉的眸子,好吧,被瞪了一眼……
于是花生冲着霍誉拼命眨眼睛,直到霍誉无奈摇头,懒得再去看他为止。
这位美男子便是孩子的父亲,也是浏阳大长公主府中的面首。
他早年丧妻,独自带着儿子,父子相依为命,后来机缘巧合,进了长公主府,儿子也一起带过去。
在长公主府里,他不是唯一一位带着孩子的,浏阳大长公主对这些孩子一视如仁,请了西席教他们读书,孩子们的各项开销,都由公主府承担。
上元节灯会,大长公主与帝后同乐,登高看灯,面首们放了假,要么结伴同往,要么带着孩子一起去灯会。
这个孩子便是灯会上走丢的,他已经七岁,不喜欢让父亲牵着走,可是灯会上人太多了,他很快就看不到父亲了,他没在意,他觉得自己是大人了,他认识从灯会回公主府的路。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便不记得了,那一天,他的最后记忆便是有人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口鼻,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醒来时是在一间黑屋子里,无论他怎么哭怎么喊,也没有进来。
他不知道在那间屋子里待了多久,他饿了,渴了,困了,醒来以后仍然是黑暗,他又渴又饿,却不敢再哭再喊了,因为那样会更渴更饿。
当他又一次醒来时,有人正在给他灌米汤,在他昏迷的时候,已经被人换成了女孩子的打扮。
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把他带走,他想跑,可是身上没有力气,他想说话,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个姑娘把他交给一个瞎子,姑娘走后,瞎子便露出了令人恶心的笑容,还把手伸进他的裙子。
紧接着,瞎子的脸色就变了,一脸嫌弃,还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恶狠狠地骂道:“老子白欢喜了,原来是个小兔爷!”
那天晚上,他很害怕,他怕瞎子,不对,后来他知道那其实是个假瞎子,他担心那个假瞎子还会打他。
不过,没过多久,便来了一个人,把他从瞎子家里带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了哪里,他被关在一间屋子里,隔壁有人在争吵,他贴到墙上侧耳倾听。
“老三,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这小崽子狗屁的身份啊,你还费了这么大劲,这不是添乱是什么?”
“我愿意,不用你管,再说人也不是我给弄回来的,若说有毛病,那也是二哥有毛病,我是在给他收拾烂摊子。”
“不用我管?你让老橛子胡同那个暗门子把他带回来,你现在说不用我管?你知不知道,那个暗门子有个相好是飞鱼卫?”
“我当然知道,那又如何,无凭无据,飞鱼卫能奈我何,别忘了,我也是苦主。”

第547章 幸运的孩子
再后来,有人进来,带孩子去梳洗打扮,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婆子,用两颗绿豆在他的耳垂上磨来磨去,直到他的耳朵被磨得麻木时,老婆子用针从他的耳垂上穿过去,又给他戴上了耳坠子。
老婆子临走时,对一个男人说道:“这小兔爷儿长得可真是好看,你若是舍得,我帮你引荐,把他送到寒葭潭好生调教几年,以后就是他来养着你了,你就坐在炕上等着数银子吧。”
那男人笑道:“好啊,那就劳烦妈妈了,不瞒你说,这小兔爷儿也是我从小倌堂子里买出来的,就是看中他是个好苗子。”
老婆子笑道:“你还真有眼光,真是捡到宝了,这小兔爷儿以后就是你的摇钱树。”
七岁的孩子,能够听懂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可是连在一起,他却不明白了。
他不知道他们要让他做什么,可是隐隐地却也感觉到,那肯定不会是好事。
次日,那个老婆子便带着一个妖娆的女人来了,老婆子说那女人是邢老板,那女人开口说话时,孩子才知道,原来那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邢老板和那男人一顿讨价还价,最终谈成了买卖,邢老板带他去教导,以后他能赚钱了,邢老板和那男人五五分账。
邢老板带着孩子去寒葭潭,当时已经是晚上了,这些日子京城查得很严,因此,邢老板带他走的都是小街小巷。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就当他们从一条小街上经过时,街口忽然出现一队飞鱼卫,他们的骡车被拦下检查,那个孩子便这样出现在人前。
邢老板当场便被抓住,他艺名叫红喜鹊,以前是唱戏的,旦角,也曾小红过一阵子,十几岁变声之后,嗓子粗了,无论怎么练也练不回以前的娇嫩声音了。
于是便在寒葭潭下海做起了生意,自从聂大公子的事传出来之后,寒葭潭以往那些生意好的几乎全军覆没,邢老板便显露头角了。
飞鱼卫根据邢老板的交代,去了那些人藏孩子的地方,可惜只抓到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和邢老板谈生意的人,那张脸飞鱼卫的人全都认识,这就是王二瞎子画像上的人,给王二瞎子银子,让他从李文兰手里交接孩子的也是他。
飞鱼卫从这人身上没有找到身份路引,问他姓名,他自称是叫夏明,他说他在小倌堂子看上一个小孩,自己不好意思过去,便托了在酒馆里遇到一个人去帮他把那孩子买回来。
他口中在酒馆里遇到的人,便是贾浩。
他的话不知真假,但是飞鱼卫也终于有借口将贾浩带到诏狱。
贾浩不难找,他在给贾氏新租的宅子里。
看到忽然而至的飞鱼卫,贾浩吓了一跳,贾氏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也吓坏了。
“我是安国公府的二太太,这是我娘家兄弟,你们要抓人,安国公府知不知道?”
去抓人的是邓策,邓策连一点面子也没给,大声喝道:“飞鱼卫办桉,闲杂人等不得干预,否则格杀勿论!”
贾氏吓得后退几步,摔坐在地。
贾浩被带到诏狱,他大声喊冤,可惜没人理他,甚至没人审他。
他被直接带进一间漆黑的牢房,他刚想问什么时候提审,便听到咣啷一声,牢门在外面锁上。
贾浩这时才意识到,这间牢房和传说中的不一样。没有铁栅栏,也没有高高的小窗,就连牢门也看不到一丝缝隙。
这间牢房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把他装了起来。
贾浩关在小黑屋的时候,霍誉根据那个叫小荣的孩子所说,又把丢孩子的各家苦主资料详细看了一遍。
好在这个孩子是七岁,而不是七个月,否则,即使听到那些人的对
话也没有半点用处。
花生没有事做,便也和霍誉一起研究那几家的人。
“能被称为苦主的,一定是孩子的近亲。”花生笃定地说道。
“为何?”霍誉不解。
花生其实也说不清楚,她想了想,道:“如果是侄子丢了,当伯父叔父的,会自称是苦主吗?”
霍誉略一思忖,摇摇头:“伯父叔父有自己的孩子,一般不会因为侄儿而自称苦主,但是祖父和父亲却会。”
花生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
霍誉一看,皱起了眉头:“他们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啊。”
花生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霍誉自觉失言,霍侯爷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呢。
花生指着其中一个名字,对霍誉说道:“你和他熟吗?”
霍誉看看那个名字,缓缓摇头:“他虽然出生国公府,却自幼不喜武功,他爱读书,素来以读书人自居,对了,他过了童生试,是名童生。
在他看来,我们这些武夫都是大老粗,我去安国公府时,偶尔遇到他,他也只是倨傲地点点头,从不会与我攀谈。”
花生给逗乐了,在霍誉的鼻子上点了点:“原来你这么让人嫌弃啊。”
“我是飞鱼卫,自是要被人嫌弃的。”自从加入飞鱼卫,霍誉便知道自己是让人嫌弃的,前世他到死也不能适应,可这一世,他早就习惯了。
花生又指着另一个名字,问道:“他呢,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名字是余侍郎的次子余孟林,死去的孩子,便是余孟林的儿子,因为余孟林的大哥目前膝下只有一女,因此,余孟林的儿子便是余家的嫡长孙。
霍誉说道:“余侍郎有四个儿子,三嫡一庶,余孟林虽是嫡出,但可能是三兄弟的年纪比较接近,相差不大,余孟林在余家并不受重视。
余侍郎是文官,余家也是书香门第,而余孟林却不是读书种子,他的兄长只比他年长两岁,已是举人,他的两个弟弟都是秀才,而他至今没有考过童生试。
据说,在出事之前,余侍郎已经准备让他去顺天府里吏了。”
大晋朝但凡是在衙门里得了差使,便不能再参加科举,余侍郎让余孟林到衙门里当一名没有品级的书吏,可见是已经对他死心了。

第548章 小黑屋
霍誉继续说道:“出事之后,各家都派了家中男丁协助飞鱼卫搜查可疑人等,余家兄弟也在其中,我没有见过余孟林,但是这些日子倒是见过余大公子几次。”
花生叹了口气,对霍誉说道:“我现在宁愿相信那个所谓的苦主是宋仑,也不愿意这个人是余孟林。”
余孟林的儿子已经死了,小小的尸体被扔在扫街奴的垃圾筐里,而他的妻子撞墙自尽,现在还躺在床上。
霍誉摸摸他的脑袋,柔声说道:“有的人,是不配为人父母的。”
余孟林被从余家带出来时,余侍郎也进宫面圣了。.br>
只是皇帝没有见他,余侍郎在御书房外跪了两个时辰,最后是被抬回余家的。
和贾浩一样,余孟林被带进诏狱后便被关进了小黑屋,诏狱里这种小黑屋共有三间,两小一大,贾浩来得早,大的那一间被他占了,余孟林只能被关进小的那一间。
这两位被关在小黑屋里足足三天,这三天里,他们没有见过任何人,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就连大小便,也是在小黑屋里进行的。
贾浩的屋子稍大一些,倒还能躺下睡觉,可是余孟林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那间屋子太小,他拉的屎尿的尿就在地上,他要躺下睡觉,就要睡在自己的屎尿上面,他是官家子弟,从小养尊处优,哪里过过这样的日子,可是无论他怎么喊怎么叫,也没人理他,无奈之下,他只能蜷缩起来,让自己尽可能地避开那些屎尿。
好在到了第二天,他们就没有屎尿了,可是紧接着到来的,便是一阵阵晕厥。
又饿又渴,而小黑屋密不透气,屋里弥漫着屎臭和尿骚味道,他们被熏得无法呼吸,生不如死。
到了第三天,他们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晕晕沉沉,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没有了意识。
忽然,那关闭已久的门终于从外面打开,一阵凉爽的空气透了进来,可惜他们已经没有爬过去的力气了,一碗米粥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挣扎着,将各自的米粥喝下肚去。
米粥下肚,终于有了精神,他们又开始喊冤,可惜声音很快便被死寂吞噬,他们又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花生觉得飞鱼卫的这一招很绝,就和那个叫小荣的孩子遇到的一样。
只不过,小荣是被那些人遗忘,而余孟林和贾浩,则是飞鱼卫故意而为之。
而此时,那个叫夏明的人,终于在飞鱼卫的严刑拷打中承认,他和贾浩在小酒馆里的见面,并非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赌坊。
贾家是徽州大族,虽然有钱,但是对子弟管教却很是严格。
这一次来京城,是贾浩第一次出远门,更是他生平第一次脱离家人的管控。
他身上带了不少钱,少年人一下子拥有这么多钱,便兴奋起来。
世面上有专做这一行的,于是贾浩很快便认识了几位主动与他结交的“朋友”,他被那些朋友带着到赌坊里见世面,刚开始的几天,他赢了很多银子,他高兴极了,出手大方,又被带着去了花楼,他大手笔地给那些姑娘花钱。
可是很快,贾浩的好运气就没有了,他输钱,不停地输,把从家里带来的银子全都输光,朋友们安慰他,说输钱也没事,有咱们这些朋友,能让你没钱吗?于是贾浩便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放高利贷的新朋友,他有了钱,继续去赌,然后又继续输,输了下借,借了又输。
仅是他刚来京城的第一年,他便欠了上万两银子。
这些欠债都是利滚利来的,不过那些朋友对他很
好,没有喊打喊杀逼他还钱,而是安慰他,让他不要着急,他是安国公府二爷的小舅子,难道还能欠钱不给吗?
就这样,三年来,贾浩共欠了四万两银子!
这四万两,别说是贾浩,就是对于徽州贾家这样的世家大族,都不是小数目。
当然,贾浩也早就看清那些所谓的朋友的真实面目,可是已经晚了,他欠的那些钱利滚利,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四万两。
他在书院里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就是不想让人接近他,知道他的这些不堪。
他甚至不敢和同窗们亲近,同窗们在一起谈诗说文,他只能摆着一张臭脸远远避开。
好在他还有安国公府这个靠山,那些放高利贷的不敢把他如何。
不过,那些人偶尔还是会来找他,问他一些事,并且以此消抵他的欠款。
这些事,都是小事,有的他知道,有的他不知道,但是也能打听出来。
比如他姐夫的喜好,比如安国公的喜好,比如他姐夫弟弟宋彦正在准备做的新生意。
初时他还很高兴,因为这些事对于他而言,都是轻轻松松就能打听到的。
可是后来,他渐渐感到不对劲了。
比如他告诉那些人,他姐夫喜欢古琴,于是没过多久,他姐夫宋仑便偶遇了一位擅长古琴的美人,并且接进府里做了姨娘。
姐姐贾氏向他抱怨时,他才勐然意识到,姐夫的这位新宠,很可能就是那些人故意送到姐夫面前的。
他也曾去找那些人理论,可是那些人只是冲他笑了笑,把账单往他面前一放,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贾舅爷就还钱吧。”
他当然没有钱还。
那些人又说:“你若是没钱,那我们就去徽州,徽州贾家不会也没钱吧。”
他吓坏了,他知道那些人说得出便做得出,他不能让家里知道他欠钱的事,贾家重规矩,即使他不被打死,也能被打断一条腿。
他更害怕的,是家里把他抓回去,从此之后,这辈子他也别想走出家门。
他只能继续答应那些人的要求,他越来越苦闷,直到后来,他偶尔认识了李文兰,他经常去找李文兰。
一个清贵的世家公子,在一个低贱的暗门子身上,找到了慰寄。

第549章 招了
夏明祖上几代都是做帮闲的,到了夏明这里,他长得眉清目秀,便拜了师父,做了花童。
所谓花童,就是骗子中的一种。
贾浩是被其他行家带到赌坊的,夏明看到这注大财,自是也想插一脚进来,也就是说,骗贾浩的不止一个人,而是好几个,夏明只是其中之一。
去年,有个叫崔二郎的,出现在夏明面前。
崔二郎一出手,夏明就知道这是同行。同行更要讲规矩,崔二郎再有本事,也是外来的。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这个生意便谈成了。
飞鱼卫让夏明看了画像,他从画像上认出了吴青和贾表姐。
至此,这个团伙的人员基本确定。
吴青、贾表姐、崔二郎、贾浩、夏明和他的两个同伴,夏冬和卫六,另外还有一个人,是崔二郎带来的,据说和贾浩一样,也是苦主,只不过这人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戴着人皮面具,夏明他们三人只是合作关系,并不知道这人的底细,吴青和崔二郎也不会告诉他们。
总体而说,这个团伙里,吴青和贾表姐的地位最高,其次是崔二郎和那个自称老三的假面人,然后是合作关系的夏明三人,贾浩是底层。
夏明交待,那个叫小荣的孩子是假面人老三偷的,起初他们并不知道,直到有一天,老三让夏明通知贾浩,让贾浩找那个叫李文兰的暗门子去小倌堂子买一个孩子,直到那时,他们才知道老三弄了一个七八岁的大孩子。
为此,吴青和老三吵了几句,可老三一意孤行,没办法,吴青只好让崔二郎杀了李文兰灭口。
原本还想去杀王二瞎子,可王二瞎子先一步被飞鱼卫抓走了,他们这才没有得手。
至于孟新海,夏明摇头,他们只打算要很小的孩子,小荣是个意外,孟新海并非官宦子弟,不是他们的目标。
至于偷这些孩子是为了什么,夏明交待,初时崔二郎是说要弄几个高门大户的孩子,都是心肝宝贝,要多少钱都能给。
可他们动作太快,也太顺利了,一下子便引起了飞鱼卫的注意,也只从一家搞了些银子而已,之后这些孩子便成了烫手山芋。
霍誉咬得太紧,他们无法出城,更无法向那些人家索要钱财,他们是准备对霍誉的儿子下手的,毕竟自从出了这桉子之后,霍誉就没有回过家,他的手下也都在外面。
他们想把霍誉的儿子偷来,让霍誉乱了阵脚,露出破绽,好让他们行动。
可惜霍誉的妻儿当时全都不在京城,他们虽然能去保定,可这个时候谁也不想舍近求远。
贾浩和王府尹的长子是同窗,知道一些王府尹的事,刚好乳娘的儿子是个好赌的,他们没费力气就把王府尹的小儿子偷了出来。
孩子到手之后,吴青和贾表姐,将孩子迷晕之后,藏在一只死猪的肚子里,瞒天过海,在飞鱼卫的眼皮底下送出城去。
在大车店里,贾青姐故意露出行迹,让那三个小叫花子盯上,顺手推舟让他们把孩子抢走。
这个孩子有明显特征,只要到了人牙子手里,很快便会脱手,大冷天,孩子不会卖到外地,所以飞鱼卫想要找这个孩子并不难。
正在伊伊呀呀的早哥儿,并不知道,那个被藏在死猪肚子里的小孩,差一点就变成他了。
他们当中,夏明是花童出身,他学过易容,上次花生在小茶馆里看到的那四个人,便是他给易容的,可惜他这个半吊子遇到高手,被一眼识破。
而这些丢孩子的苦主当中,他们只向一家勒索过钱财,便是余侍郎府上!
他们开价一万两银子,余家一时凑不上这么多钱,只给了五千两。只有余家孩子被撕票,也和这五
千两有关系。
而这件事,余家没有告诉飞鱼卫。
霍誉听完夏明的口供,对苏长龄说道:“可以提审了。”
余孟林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被拖了进来,他身上沾着自己的粪便,臭气熏天。
花生连忙捂住了鼻子。
他可太倒霉了,每次这种臭肉,都让他给遇上。
“吃饭,让我吃饭,我要吃饭!”
余孟林被灌了一碗米汤,有了点力气,他现在除了吃饭以外,没有其他想法了。
霍誉声音冷冷:“你儿子的血还没有喝够吗?”
原本半死不活的余孟林勐的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着霍誉:“姓霍的,怎么死的不是你儿子?”
没等霍誉开口,花生脱了脚上的靴子,冲过来朝着余孟林就是几记鞋底子:“不会说话就别说,满嘴喷粪就该打!”
余孟林咧开嘴笑了:“姓霍的,你就是一只狗,皇帝的走狗。”
花生把手里的鞋底子递给朵朵:“抽他!”
朵朵好不容易能来诏狱,正磨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现在得到花生的命令,二话不说,朝着余孟林的脸上就是两鞋底。
为啥只打了两下,那是因为余孟林嘴里流血,一下子吐出了七八颗牙。
余孟林被打得头晕脑胀,眼前出现好几个霍誉,他摇摇头,努力想让自己恢复清明,可是下一刻,朵朵小恶魔又出手了,她抓住余孟林的肩膀稍一用力,便传来骨胳断裂的声音。
余孟林疼得死去活来:“给个痛快的,弄死我吧,给个痛快的!”
霍誉轻笑:“把你如何串通外人,杀死自己亲生骨肉的事说出来,就给你个痛快的。”
余孟林被关在小黑屋里的这几天,意志早就被磨没了,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又被朵朵折磨得死去活来,他现在只求速死。
“斩立决,我要斩立决,姓霍的,你答应我,判老子斩立决!”
花生想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求着要斩立决的。
可惜,余孟林是判不了斩立决的,若那个吴青真的与百花山梅友有关系,那么这个桉子等同谋逆,余孟林罪当凌迟。
霍誉开口:“量刑的不是我,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朵朵,继续!”
“好嘞!”朵朵换了一只手,又捏碎了余孟林另一边的肩胛骨。
“霍誉,***八辈子祖宗!”
“……让他住手,我说,我说……”

余孟林虽是家中嫡子,但却不受重视。
余夫人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年龄相差不多,因此,所有人常把兄弟三人相互比较。
从小到大,余孟林无论长相还是学问,全都比不上大哥和三弟,就连庶出的庶弟,也比他高大结实,读书更是比他要好。
余侍郎出去应酬,也常会带上大哥,三弟仗着年纪小,缠着父亲要跟着一起去,余侍郎训斥两句,可还是会把他一起带上。
唯有老二余孟林,每次都和庶出的四弟一起,眼巴巴看着父亲带着大哥和三弟出门。
后来到了要下场的年纪,大哥和三弟、四弟全都考取了功名,唯有他,却连童生试也过不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大哥和三弟、四弟刚刚考取功名,便有门当户对的亲事,他们的岳家都是文官,而且都是女方家里先相中他,让共同的熟人打了招呼,他们家才请了媒人上门提亲的。
唯有他这个连童生试都过不了的,最终娶的是武将之女。
虽然岳家在朝中地位不低,妻子也算是温柔可人,可是文不成武不就的余孟林,在岳父和几个舅子眼里,就是个弱鸡,尤其是去岳家吃饭时,那些粗汉子们以把他灌醉为乐。
后来他抢在大哥和两个弟弟前面有了儿子,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可是儿子的满月宴上,却有宾客说他的儿子随了大哥。
侄子像伯父,这也是常有的,可是这些话听在余孟林耳中,却如同钢针刺在心口上。
大哥出京办差,回来给侄子带回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妻子高兴地收下,回来后拿给他看,还说大哥很疼这个孩子,若是孩子长大后能得大哥的护持就更好了。
他听了以后,气得差点吐血。
他看儿子,越看越像大哥,他再看妻子,越看越像和大哥之间有些什么。
直到有一天,父亲又提起让他下场考童生试的事了,他不想考了,他已经考了三次,三次都没有通过,他已经成了京城的笑柄。
可父亲却说,他们余家是书香门第,连童生都不是,那就是丢人现眼。
他从家里出来,漫无目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走到了翠花胡同。
翠花胡同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他正怔愣自己为何会走来此处,便被一个妖艳女子拉进院子。
之后,他便发现,外面那些低贱的女人,全都比他的妻子更温柔会讨人喜欢。
可是翠花胡同这种地方,他不敢再去,余侍郎治家严格,他们兄弟是不敢光顾这些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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