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变—— by姚颖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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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有娘在呢,不会让你留下病根的,不过这岛太过潮湿,终归是和陆地上不能比,即使伤愈,你以后也要注意。”
阿药婆想到黑皮看向霍誉时,目光中深深的敌意,便道:“你是准备跟着十一爷了吗?”
“是,娘,您知道十一爷的事吗?”霍誉问道。
“听说过一些,十一爷是蔡大将军的义子,排行第十一,也是如今势头最盛的一位。他的亲娘是倭女,他的倭语讲得极好,蔡大将军与倭人做生意,都是派他过去。”阿药婆说道。
“他的亲娘是倭女,那他是在倭国长大的?”霍誉问道。
据他所知,蔡大将军便是蔡九峰,蔡九峰的干儿子们,都是由普通人家收养的,之前他承办的案子里,也曾遇到过其中的几个。
“这我就不知道了,十一爷是五年前才来的,那时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还有,他刚来时是不黑的,细皮嫩肉,像个书生,一看就不是长于海上,不过,也就是大半年,他就晒黑了。”
阿药婆一边说,一边怜爱地看着霍誉,她的保住也黑了,当然,保住原本也不白,只是现在更黑了而已。
“娘,您在岛上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吕迁的人?”霍誉问道。
“吕迁?没有……等等,你让我好好想想,对了,他是不是道士?”阿药婆问道。
“是,他曾是道士,现在还是不是就不知道了。”霍誉说道。
“嗯,想来就是他了。大约七年前,胡子管事陪着几个道士来看药田,为首的道士人到中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胡子管事尊称他为吕神仙。”阿药婆说道。
阿药婆说那位吕神仙仙风道骨,这和霍誉之前掌握的情况很是相符,他又问道:
“他们是来看这片药田的?”
“嗯,是来看药田,吕神仙让胡子管事把我叫过去,他问我从何处学到的医术,又考较了几个关于药草的问题,我一一做答,他很是满意,交给我一包药种,让我尝试种植。”
阿药婆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红花:“那一片就是,还有那边的那片,这些药草我之前闻所未闻,也不记得在医书上看到过,医馆里更是不曾有过,也不知道吕神仙是从何处得来,不易种植,何况岛上的土地并不肥沃。
第一年一样也没有种成,胡子管事整日唉声叹气,他说这位吕神仙神通广大,就连蔡大将军也要将他奉为上宾,他让我种植这些草药,是给足了面子,如今没有种出来,吕神仙是否怪罪暂且不知,蔡大将军那里不好交待。
那年年底,有个年轻道士来了,询问那些药草的事,我实话实说,说没有种成,年轻道士没有在意,还说吕神仙已经意料到了,如果容易种植,也就不会如此珍贵了。
他又给我留下一包药材种子,第二年我便继续种植,有了去年的经验,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次竟然真的种成了。
一旦掌握了窍门,这些反而很容易种植,且产量很高,先前那个年轻道士再次过来时,对此非常满意。
没过多久,他带着船拉走了一批晾晒过的药材,还给我留下了这套银针,说是吕神仙赏的。”
阿药婆现在用着的银针,便是吕神仙赏的,做为她种植药材的奖励。
阿药婆指着那片仙如朝霞的药田,说道:“也不知道这些红花有什么作用,就连这个产量最高,你别小看这区区一片花田,每年却是能结三季呢,我给自己用过,却也没有发现有何功效,也不知道吕神仙用来做什么。”
霍誉想起当年冯幽草便是用这种红花来害他和明卉。
霍誉决定还是瞒下这件事,以免母亲自责。
他岔开话题,又问了一些蔡九峰和吕迁的事。
可惜阿药婆二十年来,都被困在这片药田之中,她对这些人的事情所知甚少,大多是来自来此治病的伤员,以及闲来无事喜欢来找她聊天的胡子管事。
“保住,你是要去做那什么细作吗?”阿药婆忧心忡忡。
她盼着儿子早日康复,可是又担心儿子康复后,便会跟着黑皮去找十一爷。
第628章 傻小子冯保住
霍誉安抚地轻拍阿药婆的手臂:“娘,您放心,我并非只有一个人,我会平安回来,带着您一起回大陆,卉儿和早哥儿还在等着我们。”
想到她那尚未见过的大孙子,阿药婆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她都有孙子了,她是当祖母的人了。
忽然,阿药婆想起了什么,对霍誉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蔡大将军没有亲孙子,一个都没有。”
霍誉吃了一惊,蔡九峰年事已高,他和汪真人的外婆是亲兄妹,所以他的孙辈也差不多是汪真人那个年纪。
汪真人已经是当外祖母的年纪,所以蔡九峰理应已是四代同堂,他的孙儿差不多是自己和明卉这么大了。
“您是听谁说的,可能确定?”霍誉问道。
“我听胡子管事说的,有一次,胡子管事很高兴,给我送来一块腊肉,说他做了祖父,我以前就听他讲过,他在陆上的渔村里有个女人,早年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后来那女人死了,儿子养在舅舅家里,胡子管事时常让人捎银子过去,还说他儿子长得人高马大,又黑又壮。
那天他告诉我,他儿媳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他已经是做祖父的人了。
我说我也有儿子,说不定我儿子也娶媳妇了。
胡子管事哈哈大笑,说他这辈子值了,有儿子,有孙子,哪怕后半辈子都要留在这岛上,他也毫无怨言。
他一高兴,嘴上便没有把门的,他说别看他只是个小人物,可他有儿子有孙子,比那些大人物可强多了。
就像蔡大将军,那般英明神武,可到头来,也只是为别人打江山而已。
我说蔡大将军有那么多儿子,百年之后,还怕没人继承家业吗,搞不好,到时候还会你争我抢,就像那前朝的皇帝一样。
胡子管事也是多喝了几杯,他说儿子多又如何,一个亲生的也没有,我当时听着好奇,便问,蔡大公子不就是亲生的吗?
胡子管事就笑,他说如果蔡大公子真是亲生的,现在还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吗?一准儿早就让我给剁了。
我当时意识到,这些不是我们可以谈论的,便没有再问下去。
唉,早知如此,我就该多问几句。
保住,你可别小看胡子管事,他能在这岛上做上二十年的管事,自是有些背景的。我听来看病的人说,胡子管事八岁就跟在蔡大将军身边,他原本有妻有儿,为了掩护蔡大将军,他的妻儿全都被人杀死了,后来渔村里的女人,也是蔡大将军让他留个后,他这才随便找了一个。
蔡大将军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
所以他说蔡大将军没有亲孙子,那就肯定是没有的。”
听到这里,霍誉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他想抓住,可是那抹神识却是一闪即逝,他无从捕捉。
而此时在一艘战船上,十一爷正疲惫地躺在床上,媚儿柔若无骨,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身边。
床前香炉里轻烟缕缕,那略显浓郁的馨香让十一爷心猿意马,不久前才刚刚消停下来的身体,重又雄姿英发,媚儿恰在此时睁开眼睛,媚眼如丝:“爷,再赏奴一回吧……”
幽香满室,春光乍泄。
七天后,霍誉离开了那座海岛,跟着不情不愿的黑皮,登上了十一爷的大船。
十一爷居然还没起床,霍誉看看外面的天色,已是晌午时分,正午的阳光炎热明亮,将甲板照得一片金黄。
“嘿嘿,我也经常睡到晌午,那次和兄弟们玩骰子,到了天亮才睡觉,结果我是给饿醒的,一睁眼,太阳都到正中天了。对了,那一晚,黑皮哥,你猜我赢了多少?你一定猜不到,我赢了五十六两
,五十六两呢!”.q.
黑皮鄙夷地横了他一眼:“没见过世面,乡巴佬,你还没有那些疍民有见识,五十两银子,你就飘了,还好意思让我猜?我跟着十一爷,经手的都是几百几千上万的大生意,五十两银子算个屁!”
黑皮啐了一口,霍誉摸摸脑袋:“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也和十一爷一样,也睡过懒觉。”
“我呸,你的脸呢,啊,让我看看你的脸还在不在?你还和十一爷一样,这能一样吗?我就问你,你是在哪儿睡的?”黑皮问道。
霍誉随手指了指:“渔船甲板上啊。”
“十一爷呢?”黑皮问道。
“船,船舱里……”霍誉不好意思。
“知道就好,十一爷和你不一样,十一爷高床软枕,旁边还有个人间尤物,你有吗?别说没有,你连见都没见过。”黑皮说道。
“人间尤物?啥人间尤物?”霍誉不解。
黑皮瞪他一眼,这个冯保住,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小子就是个愣头青,如果不是他打架够拼,十一爷能看上他?
“算了,我还是提前和你说一声吧,免得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到时盯着媚儿姑娘一个劲的看,惹怒了十一爷。”
黑皮说到这里,还不忘伸手给了霍誉一记暴栗。
也难为他了,比霍誉矮了半头,还要踮起脚尖才行。
原来,十一爷身边有个名叫媚儿的女子,十一爷对她极为宠爱,已经到了一刻都离不开的地步了。
“那女人是不是特别好看啊?”冯保住双眼冒光。
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再次取悦了黑皮。
“好看,当然好看,你听说过苏妲己吧,媚儿姑娘就长得那样,啧啧啧,就是苏妲己的模样。”黑皮吸溜着口水,他昨天夜里还梦到媚儿了呢。
“苏妲己?那不是狐狸精吗?”冯保住傻乎乎地问道。
“狐狸精咋了?狐狸精才带劲。”黑皮白他一眼,居然还敢说他的女神是狐狸精,果然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
“哦,那这位狐狸精,不对,媚儿姑娘一定值很多很多银子吧,十一爷真有钱,连狐狸精,不对,连媚儿姑娘都买得起。”冯保住一脸艳羡。
“什么买的啊,你小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和正常人不一样呢,媚儿姑娘才不是买来的,她是吕神仙送给十一爷的!”
第629章 易容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十一爷才打着哈欠走出船舱,看到霍誉,十一爷眯起眼睛,问道:“这小子谁啊?”
黑皮忙道:“冯保住啊,就是挑了黑蛟帮的那个。”
“是他啊,这是好了?嗯,不错,看着有人样了,黑皮,你带他去和兄弟们熟悉熟悉。”
十一爷一脸疲惫,又打个哈欠,转身进了船舱。
舱内传来女人的嘤咛声,冯保住好奇地问黑皮:“十一爷这么搞,会不会累啊?”
黑皮瞪他一眼,骂道:“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你以为十一爷像你一样是个病猫?对了,你小子伤得那么重,那玩意儿废了吧,还能用吗?”
此时的丰台,明卉正在收拾行李,庄子里已经传遍了,霍侯爷过来大闹一场,世子夫人在庄子里住不下去,这是要回京城了。
在庄子里住了三个月,若是论起人缘,早哥儿的人缘可比明卉强多了。
这三个月来,明卉的情绪不太稳定,她有自知之明,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所以很少和庄子里的佃户们接触,反倒是早哥儿,经常被抱着去看花抓蝴蝶,佃户们全都认识他。
白白胖胖、玉雪可爱的小公子,谁看了都喜欢。
早哥儿正和荔枝小夜挤成一堆,三双眼睛一起看着明卉收拾东西。
早哥儿听娘说了,要回家,早哥儿很高兴,回家就能见到爹爹了。
他不太记得家是什么样子了,可是他还记得爹爹。
马车来了,早哥儿不想让乳娘牵着,他想自己走着上马车,他现在很厉害,能走很长的路。
所以他摇摇摆摆地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笑,他长大了,他能自己上车车了。
不过,他走到马车前时,还是被明卉抱起来,塞进马车里。
马车驶出庄子,缓缓驶上官道。
庄子里面,汪真人独自坐在屋里,别人以为她是在打坐,却不知此时的她,早已哭成了泪人。
昨天,当明卉对她说出自己的计划时,汪真人断然拒绝,可最终,明卉说服了她。
次日,汪真人打起精神,让人清点庄子里的人数。
明卉和早哥儿走了,邓策带来的飞鱼卫也撤走了,那些人当中,有些是换了身份藏在庄子里的,临走之前,邓策给出了具体人数,改名换姓藏在庄子里的,有男有女,共计十人。
人数很快便清点出来,总共少了十三人。
除了十名飞鱼卫,另外三个是什么人呢?
平时不爱说话的刘大刚父子,这爷俩是去年来的,一老一少两个光棍,干活卖力,老实巴脚。
还有一个,是庞多福续弦老婆带来的闺女,庞多福十几年前续弦娶了现在的老婆,那婆娘是个寡妇,有一对子女留在了前公婆家里,已经十年没有见过。
几天前,女儿哭哭泣泣来投奔她,说是祖父母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庞多福二话不说,就让她在自己家里住了下来。
现在,刘大刚父子,和庞多福的继女杏花,全都不见了。
汪真人的心怦怦直跳,全都让卉儿说对了,那些人就是要带走早哥儿,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既然霍侯爷带不走,那些人就要用抢的了。
汪真人连忙让汪平,去把这件事告诉了邓策,邓策并没有离开丰台,他立刻让人查找,三日之后,飞鱼卫找到了刘大刚父子的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最少也死了半个月了。
而庞多福的继女,现在还在老家,祖父母担心她去找她娘,把她看管很严,她十五岁,从未出过村子,更不知道亲娘改嫁去了哪里。
不迟不晚搀扶着明卉进府,一群丫鬟在后面簇拥,招乳娘抱着早哥儿,早哥儿在路上睡着了,用斗篷包得严严实实,生怕他会着凉。
一行人步履匆匆进了后院,明卉脸色苍白,显然是累着了。
没过多久,府里便在悄悄流传一个消息,世子夫人之所以忽然回来,是因为和霍侯爷吵架了。
若是别的府里,公公和儿媳妇吵架,那无论是什么原因,别人都会说儿媳的是非,分明就是儿媳不孝。
可这件事换成了长平侯府,那就不一样了。
能让世子夫人动怒,霍侯爷一定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
霍侯爷不是好人,该不会连儿媳妇也不放过吧?
不会,他不敢,听说霍侯爷最怕的人,一是皇帝,二是儿子。
所以除去这个可能,那很有可能是为了银子,当年长平侯府分家,霍侯爷据说很不情愿。
总之,无论是什么原因,世子夫人心情不好,府里的人要小心谨慎,不要惹世子夫人生气。
霍府一下子便安静下来,仆从们走路都要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生怕吵到世子夫人。
好在回府的第二日,世子夫人便进了工坊。
世子夫人以前也常进工坊,经常一进就是几日,府里的人全都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小公子也跟着一起进去了,所以啊,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当娘的想要轻松几天都不行,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孩子。
而此时,丰台的一座宅子里,明卉正在教早哥儿数数。
“一、二、三”
早哥儿学着明卉的语气,大声说道:“一、爱、山!”
这座宅子是汪海泉之前置办的,只是为了来丰台时方便一些,庄子里住的都是女子,他一个大男人住过去不方便。
这宅子买下来之后,汪海泉也只住过一次,他懒得打扫,觉得住在这里,还不如去住客栈。
所以汪海泉虽然买了这处宅子,可是每次来丰台,还是继续住客栈,后来汪平和不迟成亲,汪海泉索性把这处宅子给了他们。
汪平要忙生意,不迟跟在明卉身边,他们在京城有自己的小家,丰台的宅子自从拿到鱼鳞册,便没有去看过。
那日,明卉离开庄子,说是回京城,实则带着早哥儿悄悄搬来了这里。
和他们母子一起来的,还有南萍、朵朵和小鱼,以及几名女飞鱼卫。
女飞鱼卫甲二十,易容成明卉,由不迟不晚陪着回到了京城。
几天之后,这家那个皮肤微黑的小丫头,领着一个卖柴禾的老汉,进了院子。
那老汉把柴禾放下,四下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小黑丫头说道:“老伯,辛苦了,进来喝口水吧。”
老汉拘束地搓着手,跟着小黑丫头进了厢房。
厢房里的炕桌旁,盘腿坐着一位老婆婆,老婆婆身边,一个胖丫头正在撕扯着一只布兔子。
老汉没敢坐下,站在那里喝了一碗水,他对老婆婆说道:“有个每天去送泉水的,叫胡三的,前几天被马踩断了肋骨,便让他侄子替他往京城送水。”
皇帝和妃嫔,以及京中各个王府、公主府,用的是玉泉山的水,每天天还没亮,便会由送水太监押送,将水送进皇城。
而其他的宗室、勋贵以及重臣之家,平日里饮茶,用的则是白云山的水。白云山如今由户部派人管辖,卖水收入归入户部,因此,每天早上,玉泉山的送水车进城之后,便是白云山的送水车,由户部小吏押送进京,送往各府。
长平侯府,以及被京中称做长平别院的霍府,最近几年,都是由那个叫胡三的水倌送水,他们每天往各府送完水,会在城门口的指定地方汇合,再由户部小吏带回白云山。
老婆婆叹了口气:“可惜了,这都是我家汪安和孟小海玩剩下的。”
当年在沁州,汪安和孟小海就是用的这一招,去给刘老将军送牛肉的。
老汉勾起唇角:“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啊,那时您家的胖闺女还没出生了吧。”
老婆婆看他一眼,幽幽叹息:“是啊,婆婆我退隐江湖,那些妖魔鬼怪就张扬起来了,不懂事啊。”
老汉忍着笑,继续说道:“京城有家叫丹桂记的脂粉铺子,听说以前常去给您家的胖闺女送爽身粉?”
老婆婆眼露悲色:“丹桂记的女伙计,该不会也出事了吧?”、
老汉点点头:“那女伙计搬东西时砸了手,受了伤,所以现在给你家胖闺女送爽身粉的,是个新来的婆子,比原先那位女伙计能说会道,也更会看人脸色,他们东家对她很满意。”
老婆婆抱起身边的胖闺女,这胖闺女从小到大,用的都是丹桂记的粉,爽身粉痱子粉,粉粉嫩嫩清清爽爽,唉,以后怕是不能用了,等她回到京城,还要再打听打听,还有哪家的香粉更好。
“就这两个?”老婆婆问道。
“嫌少啊?不少了,加上庄子里的三个人,还不到十天,便发现了五个人了,只凭这五个人,就能把你家胖闺女带走。”老汉说道。
老婆婆挥挥手:“卖你的柴禾去吧,我现在听不得这个,我想打人,你最好快点走,别让我打上!”
傍晚时分,老婆婆从家里出来,去胡同口的杂货铺里买东西。
一个老太太主动和她搭话:“大妹子,你是新搬来的?那宅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一个月一两银子呢,贵死了。”老婆婆一脸嫌弃。
“一两银子还贵啊?不贵,咱们这是县城,离京城又近,一两银子真心不贵,对了,大妹子,怎么没见你家当家的呢,哎哟,看你这年纪,莫非你家当家的已经没了?”老太太问道。
老婆婆嘴角抽了抽:“老姐姐,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我家当家的,去西天取经了。”
老太太捂嘴笑了:“让你逗死了,这么一说,我家那老东西也去西天取经了,说不定他们还能遇上呢。”
老姐妹一见如故,聊了好一会儿。
老婆婆知道了很多事,这条胡同里,谁家养了几只鸡,谁家有几个孩子,谁家的儿媳妇爱吵架,谁家的姑娘不正经,谁家有钱,谁家最穷,谁家没钱装有钱,总之,这位新伙伴,给老婆婆打开了一道窗,让她认识了新世界。
老婆婆指了指一户人家:“听老姐姐说,那家没有住着人?”
“是啊,他家那房子租不出去,卖呢,又卖不上价,只能空着了。”老太太说道。
“为啥啊,那院子我看着和我家的差不多大呢。”老婆婆好奇问道。
“为啥?当然是因为那里死过人,倒也不是凶宅,就是那家的老两口都是死在那里的,这前后连三年还没到呢,所以那宅子租不出,也卖不出,人家一打听就能打听到,谁敢住啊?说不定哪天那老两口又回来了,你说是吧。”老太太耐心解释。
老婆婆点点头,这样的事情哪里都有,她没有在意。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客栈,她租了一间屋子。
客栈的伙计从外面买了一碗面,坐在柜台前吃面,不时有客人出出进进,伙计没有在意。
这时,从楼梯上走下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轻公子,伙计一怔,这位公子也是住在这里的?
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他怎么不记得了?
眼看那位年轻公子快要走出去了,伙计连忙叫住他:“这位公子,您是来找人的?”
伙计觉得自己的记性很好,他不信会不记得这位公子,毕竟,长得好,又清贵的公子哥儿,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个,如果这位公子是在这里住着的,他不可能不记得。
公子微微一笑:“我是来找人的,可惜没有找到。”
说完,他轻摇折扇,走了。
伙计皱起眉头,自言自语:“我一定是夜里没有睡好,脑瓜出了问题,否则这么富贵的公子,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而那位清贵的公子,此时又回到了那条巷子。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根铁丝,没费力气便将那座空宅的门锁捅开了。
他走进院子,四下看了看,越看越觉满意。
这时,那个老太太伸长脖子看向里面,嘴里嘟哝道;“咦,奇了怪了,我今天刚说过这座宅子,前后还不到一个时辰呢,这宅子就租出去了?哪个傻子会租这里,不怕闹鬼吗?”
一道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吓了一跳,哎哟,居然是个看上去很有钱的公子哥。
老太太讪讪笑笑,快步离开。
第631章 落网
年轻公子在院子里四下看了看,这院子的布局和自家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前两年死过人,也不至于租不出去。
他把院门重又锁好,这才离去。
傍晚时分,院子的主人便收到了半年的房租,租客说他只是偶尔过来住一住,因此房子能住就行,不用看房了。
房主很高兴,至少半年不用心烦了。
次日,尽管那院子依然大门紧锁,但是借着老太太之口,这附近五条街,全都知道有个大傻子,租下了那家死过人的房子。
而那位大傻子,是个年轻公子,长得就是人傻钱多的面相。
没有人知道,从那天开始,花婆婆家的小胖丫,便和他的南大娘一起,住进了那处宅子。
小胖丫有点难过,他不知道他娘为啥要给他穿花衣裳,他不喜欢!
还有就是他的招乳娘,不知道去了哪里。
花婆婆闲来无事,经常和好几个老太太一起,坐在胡同口聊天,但凡是进出胡同的人,她们都要行注目礼,然后再旁若无人地品评一番。
这日,花婆婆又和她的老姐妹们在一起聊天,今日主题是隔壁街刚过门的赘婿,总之,老太太们誓要将那人的所有过往全都挖出来。
正在这时,走过来一个俊俏的小伙子,老太太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小伙子身上,小伙子吓得后退几步。
没等小伙子说话,老太太们便七嘴八舌问开了:“你不是住在这里的吧,你来干啥?”“你家是丰台的吗,你长得不像丰台人。”“我看你有点黑啊,你是不是经常下地干活?”“脚上的鞋子有点旧,你还没娶媳妇吧,啧啧,老子娘咋整的,老大不小还没娶媳妇。”
小伙子脸色都变了,恨不能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可是小伙子还是硬着头皮一一回答,接着又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户姓汪的?”
花婆婆眼睛一亮,来了,真的来了!
“姓汪?我家房东就姓汪。”花婆婆说道。
旁边的老太太忙道:“是姓汪吗?我咋记得那是姓王的,别说,汪和王,听着差不多,五百年前是一家。”
花婆婆咧咧嘴,都不是同姓,怎么就五百年前是一家了。
小伙子忙问:“您老租了他家房子?他家把房子租出去,自己没住?”
“没住没住,他说他儿子都在京城,这房子白买了,一时半刻也卖不出去,就租给我们家了。”花婆婆笑着说道。
“那房子不小吧,您老家里人口一定挺多的。”小伙子又道。
“多个屁啊,就我一个孤老太婆带两个孙女,”花婆婆说道。
小伙子还想再多问问那姓汪的事,无奈老太太们已经开始下一个议题,那就是这附近还有多少二十来岁还没娶上媳妇的,这些没娶上媳妇的,肯定都是身体有毛病的,有两个长得像这小伙子一般俊的,一准儿是兔爷。
小伙子待不下去了,屁滚屁流地逃跑了。
他并不知道,原本在路边歇脚的中年汉子,此时正跟在他的身后。
傍晚时分,老太太们准备散了,各家的儿媳妇都已经把饭做好了,她们要回家吃饭,今日未尽事宜,明日再议。
这时,一顶轿子停在胡同口,轿子里走出一个大婶,昂首挺胸向胡同里走去。
原本要散伙的老太太们立刻来了精神,堵在胡同口,将大婶围住。
“没见过你,你是来找人的,找哪家,这里的人我们全都认识,你要找哪家?”
大婶沉下脸来:“我找人还用得着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