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神童,带父爆红—— by咕噜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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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章人在办公室,热搜天上来,笑得脸都要僵了。
电话恰好响起,他喜气洋洋地接起,“我们接的,请问您具体是怎样的产品?”
“……什么?湘市臭豆腐全球代言?!”
作者有话说:
本章出场人物:
一号选手:灯塔国,安格诺·琼斯;二号选手:啤酒国,弗洛里安;三号选手:枫叶国,伊芙;七号选手:灯塔国,奥古斯汀。
选手编号代表着第二期的名次,比如安格诺就是上期第一名,呦呦是第四名。
对啦,预计还有五万字完结,我决定把学科大赛放在番外写,不会大篇幅写啦,因为这本主要是讲《天才集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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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 因为沈呦呦主动将“四四”贡献了出来。
弗洛里安接过“四四”的时候眼里的光亮得吓人,简直像是镭射光波,他爱不释手地翻了又翻, 突然郑重其事地看向沈呦呦, “呦哥!”
一旁的保姆头冒冷汗,连忙尴尬地解释:“安安小时候在港城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痴迷于古惑仔电影,还曾逃学去试镜,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并未成功……不是有意冒犯。”
沈年懂了,这是一个喜欢角色扮演的戏精。
天才嘛, 有点怪..癖也很正常, 这场面他见多了。
于是沈年宽容地挥挥手,正打算宽慰保姆两句,就见女儿沉吟三秒, 试探性地拍了拍弗洛里安的肩, “安妹?”
保姆暗道不妙, 然而还没等她描补一二,就见自己的雇主简直扭成了一条蛆。
“你是第一个一眼就看透我梦想的人!”弗洛里安抱着“四四”,就像一位抱着聘礼的新娘, 豪爽地喊出宣言:“我决定了,我要当你的女人!”
沈年:?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他颤抖着看向保姆,“所以……他试镜失败的原因不是年龄, 而是性别?!”
他还以为这位天才是喜欢把自己幻想成黑.道.老大的小弟,没想到他想当的竟然是大哥背后的女人?!
保姆把脸转到另一边,丢人到不愿说话。
反倒是沈呦呦扭头看了眼做作地揪住自己衣角的弗洛里安, 思索片刻, 一板一眼道:“爸爸, 你错了。”
“安安无法通过试镜的原因应该不是性别问题。”
沈年大惊,他看弗洛里安的眼神越发诡异:“难不成他是女的?!”
“不是不是,”沈呦呦慌忙挥了挥手,白皙的脸蛋随着动作一颤一颤,“我认为还有比性别更重要的因素,比如说……”
她看着一脸娇羞期待的弗洛里安,只觉得自己眼睛里好像进了辣椒,有些艰难道:“……演技。”
至少如果她是导演,是绝对不会选这个比爸爸演技还烂一百倍的人来演戏的!
沈年:怎么看都是性别因素问题更大一点吧?
他不知道自己被当作了对照组,正想继续反驳,就见那个叫弗洛里安的不明生物,不仅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突然矫揉做作地捂住嘴,看呦呦的眼睛里冒着星光:“呦哥!你真的太太太聪明了!你怎么知道那个导演的说法?”
他说着,还林黛玉般地用“四四”揩了揩眼角的泪,委委屈屈道:“他可坏了,我砸了一个亿都不肯帮我拍!”
沈呦呦:或许导演是怕自己钱没赚到,反而身败名裂?
沈年:……你是对的,性别在这种程度的演技下,的确不值一提。
父女两的表情一目了然,弹幕都快要笑疯了。
【很好,很久没看到安安发病了,看到他病情还是这么稳定我就安心了。】
【我们的安安可不是对谁都犯病的,你以为谁都有资格当“老大”吗?之前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选手怎么被整到崩溃的你们忘了?】
【可恶,安安,大洋彼岸的安格诺你忘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弗洛里安恰好看到了这条弹幕,他得意地“哼”了一声,撩了撩刘海,“一个合格的红玫瑰,就是要流连于各位大佬之间,处处留情!”
沈呦呦:“……爸爸,我们走吧?”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不想跟一个人同行。
沈年也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一把将小姑娘抱了起来,称得上落荒而逃。
弗洛里安见他们突然跑了,焦急地跳了起来,“喂,你们不能跑!我都收了你的定情信物了,我是你的人了!”
沈年充耳不闻,反而越跑越快,然而很快,他又慢下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向身侧的保姆。
保姆僵硬地朝他笑了笑,坐在她臂膀上的小少爷得意洋洋,“没想到吧?”
他拍拍保姆的肩,紫罗兰色的瞳孔闪烁着幽光,“介绍一下,”
“我的保姆,兼孩子。”
十三岁的少年细细抚摸着那张苍老的面孔,脸上带着几分奇怪的慈爱,嘴角微微勾起,“机器人,9527号。”
“也是迄今为止,最像真人的机器人。”
随着他这句话落地,保姆的表情全然僵化,直愣愣地看着两人。直到这时候,沈年才隐约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是后知后觉的恐怖谷效应。
“虽然外表已经很逼真,但实际上,所有的微表情、肢体表达等等,都还需要我操控。”笑盈盈的少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所以我在这植入了一块芯片。”
“直到我看到‘一一’。”
“这才是AI该达到的程度!”
他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狂热地看向沈呦呦,“怎么样,你跟我联姻,以后我制作外壳,你负责内核。”
“我们双剑合璧,一定能制作出最像人的机器人!”
这副疯狂科学家的表情让沈年下意识地挡在了呦呦前面,小姑娘从爸爸的身后探出头来,认真地问道:“可是我不想制作最像人的机器人呀。”
弗洛里安没想到她会拒绝,一下子卡壳了,随后他露出愤怒的表情,“你难道也像安格诺一样,认为人类的地位高不可攀,机器人都是异类,不该存在?”
“愚不可及。”他忽然觉得意兴阑珊,指挥着保姆带着自己往回走,“因为傲慢而止步不前,另一种形式的沙.文.主.义者。”
沈呦呦:“???”
突然被人这样劈头盖脸地指责一翻,饶是呦呦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有点生气。
她吸气,“四四!”
弗洛里安一时不察,四四便轻快地从他怀里溜了出去,迫不及待地奔向呦呦。
他立刻指挥着保姆停下脚步,有些气急败坏,“你说了借我看的!”
“我只借东西给朋友,”小姑娘示意爸爸将自己放下来,明明是仰视的姿态,气势却分毫不输,“我现在不承认你是我朋友了。”
弗洛里安快气死了,眼眶又迅速泛红,然而沈呦呦不为所动。
她气鼓鼓的,左肩站着张牙舞爪的“四四”,“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制作不出真正的AI吗?”
弗洛里安只直直地盯着“四四”,双拳紧握,并不说话。
沈呦呦也没指望他回答,她直视弗洛里安,一字一顿,“因为真正傲慢的是你。”
弗洛里安终于把视线移向了沈呦呦,他张嘴就想辩驳,却被小姑娘毫不留情地打断,“谁告诉你,机器人进化的道路,就是变得越来越像人?”
这些话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直地剖开了弗洛里安的胸腔。
他并不愚蠢,一下子听懂了沈呦呦的言下之意。
沈呦呦给予最后一刀:“‘一一’是目前情感最充沛的AI,但它最喜欢的形态是布偶猫,性格也更像一只猫,而并非人!”
“如果按照你所说,‘一一’岂不是成了最失败的AI?那你还找我干什么?”
所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傲慢?
弗洛里安脸涨得通红,彻底不说话了。
然而云海之上,却并未变得安静。
左侧,粗厚的掌声传来;右侧,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漂亮!”右边的伊芙先跳了出来,她像一只离巢的小鸟,毫不顾忌地一把扑进小姑娘的怀里,热情地蹭了蹭,大声宣布,“呦呦,好久不见!”
沈呦呦原本气红的脸蛋瞬间变粉,周身气势一瞬间消弭,惊喜道:“小精灵!”
两个小姑娘快乐地腻歪着,左侧,小山般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看到几人,憨厚地笑了笑,先向长辈打招呼,“您好,沈年叔叔。”
“我是毛熊国的瓦列里,是您的歌迷!”
沈年叔叔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侄子”,忍住抽搐的嘴角,后退两步,避开那迫人的阴影,露出营业微笑:“你好,感谢你的喜欢。”
瓦列里蒲扇般的大掌一把包住了沈年的手,显得他娇弱无比。
沈年:……受伤。
【哈哈哈哈年哥嘲笑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年哥也有一米八几,是瓦列里太高了啦,粗略估计至少有两米吧?不愧是毛熊国的!】
这条弹幕刚刚飘过,只见从瓦列里胳肢窝底下钻出一个小个子,他爽朗地拍拍沈年的肩膀,笑哈哈道:“你好,我是瓦列里他爸!我们一家都可喜欢听你的歌了!”
“我记得你年纪比我小很多,不如我就叫你年弟吧?”
年弟:“……?”
他看了看如小山般的儿子,再看了看刚到自己下巴的爸爸。
……真搞不懂你们毛熊国的身高。
但没事。沈年瞬间找回了自信,他搭住瓦爸的肩,不一会就开始称兄道弟。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忽视了呆呆站在那里的弗洛里安,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赖在这。
只是双眼怎么看怎么无神,很明显还沉浸在刚刚的打击之中。
“……这里似乎天地颠倒了,”
两位小姑娘叙完旧,脑袋凑着脑袋,开始讨论起现在的情况,“也没有给具体的任务,我们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沈呦呦若有所思,她忽然抬头扫了一圈,对上伊芙恍然的眼神,两人异口同声,“你有碰到选了第二项的人吗?”
一切尽在不言中。
瓦列里挠了挠脑袋,“我长得比较高,基本把附近跑了一遍。”
“这朵云看着很大,其实是有尽头的。”他沉声道:“除了你们几个,我没再看到别的人。”
那现在情况就很明显了。
选择不同选项的人,被分到了两朵不同的云上,或者两片不同的地域上。
伊芙还是有些纳闷,“可是九号呢?怎么也没看到?”
沈呦呦没有回答,她仰起脑袋,望向大海。
各色的鱼群穿梭而过,偶尔还能看到鲸鱼游过,带来大片的阴影,就像一朵硕大的乌云。
原本的天空中,有云、有太阳。
那原本的地上呢?
灵光一闪而过,沈呦呦忽地低头,看向其余人,眼底闪着绮丽的光。
“你们说,有海洋,会不会也有陆地?”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直到快十一点才来电……来晚了……感谢在2023-04-09 23:32:09~2023-04-11 00:5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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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呦呦的话音刚落, 风起,云海翻涌。
它们舒展着身体,像迅速融化在水中的棉花糖, 听起来很美, 对站在云上的人来说,却不亚于一场巨大的风暴。
沈年眼疾手快地抓住沈呦呦,在鼓风中大喊,“全都把手牵起来,不要被风吹走了!”
鬼知道这风会吹往何处,要是一不小心被卷进了鲨鱼肚子里, 就可以直接跟比赛说拜拜了。
其他人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随着风越来越大,他们很快形成了一堵以瓦列里为核心的墙。
沈呦呦被爸爸死死地锢在怀里,暂时还算安稳, 便探出头去看。
只见人墙之外, 弗洛里安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整个人蜷缩在保姆怀中,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气流更汹涌了。
比起坚固的人墙,哪怕保姆有着远比人类强大的躯体, 也渐渐有些相形见绌。
弗洛里安双眼紧闭,睫毛上沾着水雾,他感受到自己一点点地被风拽着移动, 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有尖锐的女声:“我们安安向来是个乖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变态的爱好?还逃学跑出去试这种角色?!我就知道他是被人带坏的!把她赶出去!”
有隐怒的男声:“早跟你说选保姆的时候重视一点……把他拉进去,关五天好好清醒一下!丢人现眼!”
“求您了夫人, 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会好好照顾少爷的, 求您了……”
保姆瘫软着跪下, 不断磕头,眼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浸出一片心酸。
弗洛里安想挣扎,想拳打脚踢。
但一个孩子,怎么挣脱父母的权威?
他无法挣脱那两个强壮保镖,正如此刻无法挣脱这道汹涌的气流。
可笑的是,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长大,再也不用感受这种无力了。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所有光线,弗洛里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幽静的禁闭室,眼前只有一面黑板、一盒粉笔。
他拿起粉笔,没日没夜地运算,终于找到新的突破点。
那个叫父亲的男人这才兴高采烈地冲进来,将他抱起,大声高呼:“不愧是我儿子!走,爸爸带你出去!”
弗洛里安记得,父亲每次打开门时,门外都会传来的鸟鸣。
那清脆的声音瞬间充盈空洞的耳廓,总让他产生一种被父爱包围的错觉。
直到保姆的出现。
她跟其他女佣并无不同,只是总会用一种奇怪又复杂的眼神看他。
那眼神让弗洛里安有种浑身被蚂蚁爬过的难受,起初,他很讨厌这位古怪的保姆,甚至想将她赶走。
为什么没将她赶走呢?
或许是因为被关禁闭时餐食里多出的一小块甜点;或许是因为她总喜欢打开电视、放一些没有意义的影片;或许是她在看到他偷瞄电视的时候,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又或许,那电视原本就是开来给他看的。
弗洛里安曾想获得父母的爱,但父亲只在乎他的天赋,母亲则将他视作一件能在社交圈无往不利的时尚单品;
他转而视保姆为救赎,可保姆又限于阶级与财富,拥有天然的软弱性。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后下定决心再不相信任何人。
他要创造出最完美的机器人,他要亲手撞开那扇厚重的门,他要靠自己挣脱父母捆上的锁链。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无力。
直到沈呦呦点破了他。
弗洛里安这才惶然发现,自己或许并没有真正变得无坚不摧,他还是渴望有人能帮他踹开那扇禁闭室的门,他还是渴望有人能向他施以援手。
沈呦呦不了解他的过往,以至于猜测出现了偏差,他其实并非想制作出最像人的机器人,而只是……想制作出最像曾经那个保姆的机器人罢了。
他拥有过的爱太少,所以保姆那一点复杂的怜爱,竟然就这样成了永恒。
“弗洛里安!”
正当他又一次陷入自艾自怨、甚至自暴自弃地想直接被风浪卷走之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穿破云霄,强势地灌入他的耳中,“接住!”
就像是鸟叫。
弗洛里安下意识地接住被丢到怀里的东西,怔怔地睁开眼。
他看到了好多张被风吹得扭曲的脸,和怀里的“四四”。
“按一下!”沈呦呦将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艰难地喊道:“握在手里,对准这边!”
“别磨磨蹭蹭了,”伊芙被灌了一肚子风,见他还在发愣,没好气道:“你那机器人看起来挺重的,快来帮忙!”
“别发呆了,你瓦伯伯我要被吹走了!”小个子趴在儿子身上,像是一面迎风飘扬的彩旗。
瓦里安的脸完全被吹歪了,依旧一副憨憨的样子,却显得格外可靠:“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多两个人多两份力量。”
阿大也跟着沉稳地点了点头,而沈年眉宇一扬,故意道:“就算是大哥的女人,再犹豫下去,也是会被观众骂拖后腿的!”
最后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弗洛里安,他手一抖,“四四”被启动,机械臂抓住沈年的另外一只胳膊,用力一甩——
熟悉的、被拖拽的感觉。
但弗洛里安却再没了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一直藏在眼皮底下的眼泪终于自然地落下,他大声疾呼,“呦哥——!”
沈呦呦趴在爸爸的肩上,头发被完全吹散,像一只在风中散漫飞翔的白鸽。
“我要告状!”眼泪被风带回来,反而砸到弗洛里安的脸上,他却顾不得生疼,声嘶力竭:“我要告我的父母,知法犯法,为富不仁!”
他看到了疯狂滚动的弹幕,看到了所有人惊愕的表情,看到了云海翻涌、一切不复平静。
但弗洛里安却从未感到如此自由过。
他甚至顶着风,面向镜头,斩钉截铁,“我说过,我会亲手把你们送入监狱。”
“至少这件事,我一定要说到做到。”
被众星捧月的贵妇失手砸碎了手旁的咖啡杯, 表情格外难看。
前来请教育儿经的夫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立刻出来笑着打圆场:“看来天才也有叛逆期啊。”
其余人立马跟着点头,时不时抛出几句自己孩子的糗事, 眼看着茶话会的气氛慢慢回温, 但贵妇的表情却始终没有恢复过来。
“抱歉,”她捂着脑袋,“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这就是变相的赶客了。
夫人们识相地打趣两句,三三两两地坐上了回家的车,甫一上车,立刻催促助理, “快快, 拿手机出来,我要继续看直播!”
这种热闹可不是能常看到的!
花园内,贵妇气得发抖, 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丈夫, “你儿子疯了!”
“我看到了, ”丈夫的语气也带着隐隐的愤怒,“他没那么傻,非要跟我们鱼死网破。”
“只有拿下《天才》的冠军, 他才能获得家族全力支持,继续砸钱研发那个破机器人。”
丈夫眼神阴冷,仿佛口中的人并非自己的亲儿子,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敢曝出来,到时候被直接退赛, 还不是任我们处置?”
“我当时可是摘得干干净净了。”
贵妇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丈夫残酷, 反而温柔小意道:“我就知道老公你最聪明了!今晚回来吗?我看中了一个新包包。”
丈夫摸了摸怀中女人的脸,不耐道:“有应酬,不回了,想要就自己去买。”
“嘟、嘟、嘟——”
贵妇气得面色扭曲,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摔出去,就听到格外清晰的一句话,“我爸是杀.人.犯,我妈是从.犯。”
贵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瞪大眼看过去,这才发现,云上的飓风终于停了。
怪不得这句话这么清晰,清晰到旁边的女佣们齐刷刷地跪下,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他们杀了一个港城人,但是这件事被压下去了,因为他们是外国人。”
贵妇坐都坐不稳了,她张皇地看着屏幕上那张陌生的脸,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悔。
她曾在媒体圈浸润多年,再明白不过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这孩子……不,这疯子!
他是真的想将他们送进监狱!
果然,华国的弹幕开始增多,有许多人打了满满一串的问号,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显得分外骇人。
“这句话我怎么听不懂,”沈年将怀中的呦呦放下,纳闷道:“他们是外国人,跟他们杀人有什么关系?这可是杀人!”
沈年简直不知道弗洛里安是怎么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说出来的。
“准确来说,他是钻了法律的空子,”弗洛里安依旧坐在保姆的手臂上,他只看着沈呦呦,“那个交警没有测他的酒精含量,于是酒驾被判成了过失伤人。”
沈呦呦皱紧眉,依旧满脸不解,倒是沈年恍然:“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
弗洛里安点头,弹幕替沈呦呦等人解答了疑惑。
【很多年前……那我懂了,如果是十年前,港城确实乱得不行,死个把人也正常……】
【而且那时候我国还没开始腾飞,总对外国人有种奇怪的滤镜,觉得外国人素质高,不会干酒驾的事,为了不得罪这些“老爷们”不测也正常……】
【我怎么不信呢?弗洛里安的父母也算是高知了吧?会干出酒驾这种事?而且他之前说杀.人,现在又说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
【现在也还是有很多人觉得外国人素质就是高啊,比如前面那个。其实人家只在自己的地盘素质高,一到华国来就放飞自我了,就像你在公司面对领导的时候,跟见穷亲戚的时候肯定不一样吧?华国在许多外国人眼中无异于穷亲戚。】
弗洛里安也看到了这些争论,他没有直接做出回应,反而换了个话题,“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机器人做成保姆的样子吗?”
伊芙蹙眉:“因为想她?”
瓦爸嘴动的比脑子还快,“那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为了提醒我自己曾经的无力,”弗洛里安直截了当,“为了警示自己,不要再因为一时之气,造成惨痛的结果。”
那一次,弗洛里安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去“减刑”。
他呆呆地在暗室里坐了七天,期间一直定定地看着监控,不断地重复:“放我出去。”
“我要做大哥的女人。”
这句话听起来非常滑稽,尤其是出自一个小男孩之口时。
但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遍比一遍大声,一直念到嗓子嘶哑完全说不出来话。
这就让人完全笑不出来了。
至此,他的父母断定他疯了,又多关了三天,眼看他的“疯病”没有好转,才大发慈悲地打开了禁闭室的大门,给他请来了心理医生。
但弗洛里安智商太高,心防又太厚,心理医生完全走不进他的内心。
“还是得靠你们父母多多努力,”心理医生临走前嘱咐:“大多数心理问题都是家庭关系导致的,或许你们需要坐到一起,好好谈一场话。”
于是母亲礼貌地将心理医生请走,打电话给丈夫。
“应酬,又是应酬!”她气得破口大骂,“你在家族里能到如今的地位还不是多亏了我给你生了个好儿子,你如果今晚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电话被对面毫不留情地挂断,母亲将手机重重地朝弗洛里安面前一摔,屏幕裂开了,一小块玻璃溅起,划伤了他的手背。
弗洛里安不为所动:“保姆呢?”
“保姆,保姆,这里不都是保姆!”
母亲发泄完,见到儿子那双幽暗的蓝眸,一下子联想到了刚刚挂断电话的丈夫,“一个两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弗洛里安没说话,深蓝色的瞳孔里倒映出这个癫狂的灵魂。
母亲被他看得一阵恶寒,忽然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你不是想问那个保姆怎样了吗?”
“我告诉你,”母亲又恢复到了往常的优雅,她抬起手,欣赏自己新做好的美甲,“她自杀了。”
这副轻描淡写的姿态刺激了弗洛里安,他的眼睫毛不断颤动,语气勉强维持平静:“为什么自杀?”
“还不是想讹钱?”母亲冷嗤,“她有个植物人儿子。”
“还把遗书寄到了媒体那,害得我花了不少钱才摆平那些记者。”
弗洛里安手背青筋绷起,眼底血茫茫一片。
女人被他看得有些发憷,一下子从怒火中清醒过来。
她不想这尊金娃娃与自己离心,连忙解释道:“你可别被她蒙骗了,那个人一开始来我们这就是不怀好意的!她是为了给她儿子报仇来的!”
“你知道她儿子怎么变成植物人的吗?就是你爸撞的!”
电光火石间,弗洛里安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他瞬间理解了保姆那个复杂的表情,那里面混杂着怨恨、犹豫,和一丝微妙的怜爱。
她或许曾无数次想要杀了这个跟自己儿子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少爷,却又碍于可悲的良心,始终没有下手。
而他的母亲还在喋喋不休,越发理直气壮:“现在她死了,她儿子没人帮忙付呼吸机的钱,反正也要死的。”
“你爸为了让他们能早点在天堂重聚,还花钱帮他办理了安乐死呢!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弗洛里安在港城读过一段时间书,他懂华语,知道何为“仁义”。
但当他看着金发碧眼的母亲,用蹩脚的华语说出“仁至义尽”四个字时,却只想笑。
“什么仁至义尽,”他第一次哭戏演得那么好,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母亲、看着这个冰冷的家,僵硬地扬起嘴角,“鲜廉寡耻才对。”
母亲的词汇量尚且无法理解何为“鲜廉寡耻”,但她敏锐地感受到儿子的状态很不对,隐约有种弄砸了什么的感觉。
“我可跟这件事没关系啊,”她连忙撇清关系,“全程都是你爸撞的人,也是你爸私底下给医院送了钱。”
“你要恨,就去恨你爸!”
弗洛里安不怒反笑,“你说得对。”
“他当然是主犯,”他定定地看向松了一口气的母亲,诡异地扬起嘴角,“你是从犯。”
“终有一日,我会亲手将你们一起送入监狱。”
“我发誓。”
没有人将弗洛里安的誓言当真,他被听到转述的父亲愤怒地关到地下室,足足关了十天。
十天后,他再也没说过这件事,甚至再也没犯过“病”、发过“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