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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堂入室—— by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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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回事?!”元允中沉了脸,眉宇间闪现戾气。
宛平县县令以身殉职了,这几天他一直让宛平县主薄代替县令行事,带着衙役在各处设粥棚。
肯定是吃不饱的,但却能续命。
有校尉支支吾吾地道:“粮食不够,有时候只能喝米汤。”
就怕是那米汤也是兑了水的。
元允中眉峰一挑,像出了鞘的剑,他大声对那些骚动的流民道:“我是皇上派来招抚你们的。朝廷一直在施粥,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别着急,一个一个的说。”
人群立刻平静下来。
元允中高声道:“宛平县主薄在哪里?”
立刻有官员站了出来。
元允中对流民道:“你们有事,就找这位主薄大人说,排队,一个一个的来。我们先记下来,按缓急处理。”
马上有一群流民涌向主薄。
那主薄吓得一大跳,声音都发着抖:“你们听不听元大人的?元大人说了,一个一个的来。”
自有那机敏的校尉去维护秩序。
主薄忙派了衙役摆了案子,让县衙的文书负责登记流民的诉求。
他则跑到了元允中跟前,苦笑道:“大人,不是不作为,而是我们开了那两处粮仓,粮仓里根本没有存粮。”
元允中愕然。
他当然知道官场有各种陋习,但靠近京城,天子脚下,应该会有所顾忌。
主薄满是无奈:“两个粮仓,都是表面存了浅浅的一层陈粮,下面全是草垛子。账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管仓的大使已经死在这次流民暴动中,我们就算是想找人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说到这里,老脸一红:“我原想人都死了,您又派人去京城调粮了,我最多支撑一天即可,既可以保全两个同僚名声,又可以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见粮食没来,想办法私底下筹了一些,煮了清水粥,这些流民就哗变了。
元允中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他想起外祖父说的,非翰林不得入阁,而这些放了阁的阁老们怕是连藜麦都认不清楚。
他当务之急是解决粮食的事。
他问主薄:“可还有办法筹到粮?”
主薄摇头:“我能借的都借了。”
元允中想了想,高声许诺那些流民:“大家放心,朝廷的粮食明天一早就能到。”
那些流民一阵欢呼。
项大人担心道:“这,要是不到不了……”
元允中打断了项大人的话:“我连夜进京。”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元允中道:“那就请项大人查清楚庑房之话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项大人连声应“好”。
查不清楚,他也脱不了干系。
元允中回了议事厅,白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和三县乡绅笑语如珠地叙着话,见元允中进来了,还摆出关心小辈的模样道:“外面的事都处理好了吧?”
他还对那些乡绅道:“你们别看元大人年纪小,可辈份却高。我和他表兄王孜却同科。王孜你们应该知道,鸿胪寺卿,最年轻的小九卿。”
那些乡绅人人称赞。
元允中却无意和这个老狐狸纠缠,直接道:“我要回京面圣,这里就交给白大人您了。”
议事厅的人俱是愣住。
(本章完)

元允中视若无睹,转身就离开了议事厅,由王指挥使等几位武官亲自护送,往京城赶。
月黑风高,只有杂乱的马蹄声“得得得”如擂鼓般敲打着地面。
有乌羽箭破空穿过月色朝元允中直直地射过去。
“小心!”箭的破空声让护着他的王指挥使耳朵一动,拔刀挡下了这一箭。
却有更多的箭趁着月色朝他们射过来。
“嘶!”马受惊嘶叫。
“保护几位大人!”
驿道上乱成一团。
元允中一声不吭,拔出腰刀就朝远处箭矢射过来的方向掷去。
密林中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劫匪在那里!”王指挥使道,挥刀夹马冲了过去。
密林中响起金属扣动的声音。
元允中面色一寒,忙道:“下马!潜伏!有驽弓!”
众人齐齐色变。
弩弓是朝廷正规卫所才有的武器,射程颇远,杀伤力极大。
特别在这云浓星稀的夜晚。
就算是元允中及时发了警告,可也太晚了,他们还没有下马,又是一阵乱箭,好几匹马嘶叫着“扑通”倒下,校尉也受了伤。
王指挥使和元允中躲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树后面,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低声道:“元大人,应该是自己人。”
元允中没有吭声,仔细地听着周遭的动静。
王指挥使不由低声骂了一句,道:“兵部那帮人也太不要脸了,这是想把我们都弄死在这里,他们好上折说是流民暴动,让皇上暴怒,引起朝中诸位大臣们不满,把这五万流民当成匪患处置了。他就不怕镜湖先生和元家知道了找他们算账吗?”
元允中冷冷地道:“就怕不仅仅是兵部的事,而是六部都默许了!”
王指挥使没忍住又骂了一句粗话,开始觉得害怕,低声道:“元大人,我们怎么办?”
既然六部都有份,就不可能放他们回去。
“挺到天亮!”元允中道,“我外祖父还没有糊涂。”
六部可以瞒他一时,不可能瞒他几日。
何况以他外祖父的为人,这几天应该时时注意着宛平县的形势。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京城的粮食没能及时送过来?
难道,他外祖父那边也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元允中望着半空中残缺不全的月亮,思绪突然回到了赵家集的那间破厢房里。
那天的月色也是如此。
只是那时有宋积云在他身边陪着他。
也不知道云朵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很后悔,走的时候没能把宋积云的以后安排好。
不过,既然没有安排,那就努力地去见她吧!
元允中打定了主意,越发的冷静。
他对王指挥使道:“天黑,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们。现在先躲藏好,不时弄点动静,让他们误以为我们要冲出去,诱、惑他们不停地放箭。大伙儿养精蓄锐,等会怕是有一场鏖战。”
王指挥使轻声应诺。
箭制作起来不容易,各卫所也不是无限供应,而且带在身上也不方便,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箭可用。但等到他们的箭用完了,大家就要赤膊上阵了,真枪实刀的厮杀了。
他朝着多年的属下打着手势。
属下点头。
声音渐渐沉寂下来,只有马痛苦的嘶鸣,在这夜色中悲凉又惊悚。
偶尔有一个响动,就会引来一阵乱箭。
响动慢慢没有,箭羽声也慢慢地小了起来。
直到密林中传来一阵穿过草丛的脚步声。
王指挥使握紧了自己的刀柄。
空中骤然响起箭羽破空之声。
密林中传来受伤的惊呼。
箭羽更密急了,如夏日的暴雨。
密林中有人惊慌的喊道:“是谁?是谁他、妈的在放黑箭!”
回答他的是更急骤的箭矢声。
“撤!快撤!有人反水了!”
“他妈、的!是谁在捣鬼?让老子查出来了,老子要他的命!”
王指挥使和属下面面相觑。
元允中更是眉头紧锁。
有穿着锁子甲戴着头盔的一众男子手持弩弓从密林中走出来,朝着之前那群偷袭的人逼近。
王指挥使茫然道:“元大人,这是哪个卫所的兄弟?”
元允中也不明所以。
有人在不远的大树后面探出头来朝着他招手。
雪白软荑在月光下,如暖玉,泛着莹莹的光。
元允中掩面而笑,直到有清脆的女声压低了声音朝他道“赶紧,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他才放手,快步躲闪到了女子的大树身后,一把抱住了女子,喊了一声“云朵”,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不应该来。
可他又欣喜若狂。
宋积云的一颗心还悬在半空中,她理解他的激动,回抱了他一下,就将他推开,急急地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上十二卫有五卫都参与了这次劫杀。但他们互相猜忌,不愿意公开身份,只是分散地躲在你回京必经之路上,畏畏缩缩的不愿意露头。我们回石景山去。闹开了,石景山那边还有四卫和个白大人,应该可以支撑到京城发现不对劲。”
正好给镜湖先生一个教训。
让他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却不知道人心易变。
怎么能拿元允中的安危冒险呢?
元允中有片刻的迟疑:“可明天,五万流民怕是要断炊!”
宋积云朝着他笑了笑。
妩媚的眉眼在月色下如盛放的昙花,脱去了妍丽,格外的明瑟。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而来?”她笑道。
元允中眼睛一亮。
有人悄悄地靠了过来。
元允中目光犀利地望了过去。
来人立刻举起了双手,轻声道:“是我,徐光增。我来跟宋老板说一声,我们得赶紧走了。他们要的是元大人的命,不会管粮食的。邵青押着粮食,转道大兴去石景山了。”
至于他,还是继续躲在这里,等元允中和上十二卫、兵部的那些人分出个胜负来了,他再决定赶去石景山还是悄悄跑回京城吧!
元允中没再理会他,而是望着在密林中与上十二卫激战的人问宋积云:“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说来话长,路上和你说。”宋积云道,拉着他胳膊就往密林中去,“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元允中看了那群穿着锁子甲的人群一眼,跟着宋积云就钻进了密林中。
(本章完)

密林草木深深,走起路来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但宋积云带了向导,众人轻手轻脚地穿梭在林间的小道上。
半个时辰过去了,元允中不由暗暗后悔。
他走这么远无妨,宋积云却出入不是坐轿子就是坐车,哪经得起这样的赶路。
他拉住了宋积云,悄声道:“我背你。”
宋积云讶然。
宋积云确实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只是她之前不知道元允中的情景,有很多的猜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元允中能毫发未伤地站在她面前,她已无所求。自然没把这段路放在眼里。
她提了提裙摆,给她看自己的绑腿:“我早有打算!你看,腿这样绑着,走起路来会好很多。”
但到底不比坐轿子或者是坐车。
元允中想到她在景德镇时的逍遥,执意道:“我背你!”
说着,他还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宋积云颇有些怀疑元允中能不能背得动她,元允中已强行把她背在了背上,脚步轻捷地朝前走着。
那架势,他好像背的不是个人,而是个包袱似的。
宋积云放下心来,遂也不再拒绝,顿时轻快了很多了,还抱住了元允中的脖子,摆动着小腿,有闲暇的心情和他说起悄悄话来:“我一直担心着你这边有个什么意外……就让徐光增有事就给我报信……你还别说,徐光增这个人做正事不行,走偏门却比别人都多几个心眼。他带着史大人回京,没有把你的折子送去通政使也没有送去内阁,而是转交给了他胞兄,让他胞兄送进宫去……没想到定国公在宫里等了半晌也没有见着皇上。定国公一看这情形不对,忙让人去找镜湖先生。”
元允中皱了皱眉,却没有打断宋积云的话。
“他的信却送不出宫了。徐光增在外等了几个时辰没有等到定国公的消息,就立刻跑去找我。”
元允中沉声道:“所以,你想办法给我弄来了粮食?”
“嗯!”宋积云轻笑,夜色中,那笑声如气音,撩得他耳朵痒痒的,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去摸摸耳朵。
“说起来,这件事你得感谢你自己。”宋积云笑道,“你不是给我留了很多的帖子吗?我把你留给我的帖子都拿出来好好琢磨了一通。发现有张是五城兵马司的。五城兵马司不是管集市的吗?我就让王华去打听了一下城里的粮价和通州几个粮仓的消息。听说昨天兵部那边就请宫里下了旨意,朝廷和高丽那边打了起来,辽东那边节节败退,可能要征高丽,户部奉命检查各地粮仓,却发现通州那边的几座粮仓都出现新米成陈米,缺斤少两的事。皇上震怒,派了右都御史严查天下粮仓。六部阁老、兵部、都察院如今都在忙这件事呢!”
元允中低低地嗤笑了几声,道:“难为他们,为了对付我,把户部的遮羞布都给掀了。户部此时怕是恨死兵部了吧?”
“管它掀不掀。”宋积云道,“只是苦了你,五万流民哪有东征高丽重要?谁敢在这个口子上借粮给你?何况他们还把你的折子给扣住了。”
元允中好奇道:“那你是从哪里弄得粮食?共弄了多少粮食?”
宋积云语气里隐隐带着些许的得意,道:“他们不是算准了你借不到粮吗?那我就买粮!”
“买粮?”元允中很是意外。
“买粮!”宋积云悄声道,“大家都知道流民围城的事已经解决了,粮价恢复了往常,又已是六月,马上就有新粮运进城里,京城几家大粮商手里都有不少的存粮。我手里有钱,干脆就派周正拿了真金白银去买粮。那些大粮商一开始还不太愿意,可那么多的银子放在那里,比市面上高一成的价格,他们立马就开了粮库。周正就悄悄地买了四十多石粮食。”
可以让那些流民吃个五、六天了。
元允中松了一口气。
定国公被他们想办法拖在了宫里,不是什么长远之计。最多明天,定国公就能脱身。怕就怕兵部借口征兵高丽,和皇上拉扯不清,皇上有意立刻给他调粮,兵部也能想办法拖上几天。
他道:“你从哪里借的兵?”
那些人身上都穿着锁子甲,这可是正规卫所才有的铠甲。
宋积云笑着小声告诉他:“是漕运的人。”
元允中愕然,脚步一顿。
宋积云笑,道:“我知道有人为难你,肯定就得剑走偏锋啊?”他们不顾天下安危,为了个人私欲,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就是为了阻止你招抚流民,我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他们怎么算计你,我准备就怎么算计他们。”
她语气慢慢变得有些严肃:“通州粮仓缺斤少两的事不管是真是假,户部脱不了干系,漕运的人也未必说得清楚。我干脆找到通州巡检司的人,联系上了漕运总督府的人,承诺他们,若是粮仓少粮之事查到他们头上,我愿意给他们填补亏空。但他们需助我把手中的粮食送到石景山。
“那负责漕运的人没想到居然自称和你们元家是通家之好,他是什么姑苏王家第四子,荫恩出仕,曾经在你表兄手下当过差。看在镜湖先生的份上,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她还特意将这件事告诉了镜湖先生。
只是不知道镜湖先生知道她用了他的关系之后,会不会觉得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大发雷霆。
不过。就算他大发雷霆也没有用,她就是想气气他。
当然,这些和镜湖先生打擂台的事就不用告诉他。
等到他发现因为他的不作为,元允中差点被人害死了,想必他那个时候会更愤怒。
宋积云心情愉快,继续道:“因为这层关系,我们还有了新收获。”
元允中感受到她的欢快,沉重的心像被暖流冲过,心头也跟着轻快了几分。
他思忖了片刻,道:“是他帮你又弄了些粮食吗?”
“你可真聪明!”宋积云心情好,也不吝啬赞扬的话,“据他说,他们的漕船走南闯北的,过巡检司又不用缴税,常会给别人捎带些东西。有时候是茶叶,有时候是丝绸,有时候是瓷器。可巧他们这次给几个大商行带了批陈粮过来。户部不是马上要查所有的官仓吗?他们正愁这批陈粮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我不嫌弃,他愿意低价卖给我。”
元允中不由笑了起来,道:“他们卖给了你多少粮食?”
“一百二十万石。”宋积云狡黠地道,“而且我们还讲好,不用现银交易,用瓷器换。”
(本章完)

他温声道:“云朵,谢谢你。”
宋积云说得简单,可他知道,达成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很真诚的说了声:“你辛苦了!”
他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让宋积云一个去面对这些困境了。
宋积云的确很艰难。不说别的,就说买粮食的银子,要不是她在京城开了荫余堂,要不是荫余堂的生意非常好,她拿了荫余堂来做保,她一下子取那么多的现银,银楼不可能那么快就给她筹齐了。
“不客气!”她笑着戳了戳元允中的肩膀,“快点把这些流民安置好才是。”
元允中点头。
有道雪亮的狭长的光芒在密林中一闪而过。
宋积云不由得一愣,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忙道:“元允中,有埋伏!”
元允中对宋积云比自己还信任。
他虽然什么也没有看见,却不妨碍他想也没想就把宋积云放了下来,翻手将身上的黑色大氅盖在了宋积云的身上,半抱着她让她蹲在了一棵树下,沉声叮嘱她:“刀枪无眼,你躲在这里别动,我完事了来找你。”
说话间,前面的向导已经和埋伏的人刀刃相接,发出一阵金鸣声。
“妈的!”王指挥使骂道,“是哪个埋伏老子!等老子把他拽出来,不杀了他全家,老子就跟他姓。”
元允中的佩刀之前被他掷了出去,如今要抵御伏击者,他不由四处张望着想找个趁手的武器,却被宋积云一把抓住:“是向导挑的路,我带来的人未必个个忠诚,你小心点。”
说完,她塞给他一把匕首,急急地道:“你拿着防身!”
元允中不肯要:“你留着防身!”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宋积云没有办法,躲在树下当石头,将大氅扒开一道缝,眼也不眨地盯着元允中。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了把刀,加入了王指挥使等人的战斗。
元允中的武艺十分了得,遇到他的人就像遇到了一把锋利的屠刀,通常几个回合就被他拿下。
可毕竟是混战,伏击他们的人见元允中身手了得,很快调整了战略,几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围住了他,兔起鹘落,居然打了一个平手,有一个手中的刀和元允中的刀碰在一起,居然将元允中的刀削落了。
宋积云知道元允中这是吃了武器不好的亏。
她暗暗咬牙,看了看四周,埋伏他们的人不多,争斗了这么一回儿,密林中惊起飞鸟无数,却并没有人过来增援。
也许有人增援,还没有来。
那就得快刀斩乱麻。
她略一思忖,就拿定了主意,悄悄地开始朝着元允中争斗的地方挪动。
好在大家都在争斗,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找了个地方定位,举起了手——香叶和香草都被她打发去帮着邵青运粮了,郑全拦不住她,不放心,王华想办法给她找了两支袖箭绑在她的胳膊上,她来之前临时抱佛脚练习了一下。
不过,她之前学过射击。
多多少少有点基础。
袖箭悄无声息地穿过黑暗,射进了元允中身边的一个男子身上。
男子身体一僵,元允中趁机放倒了他。
元允中身边有人喊着“有人放暗箭”,好几道目光朝宋积云望过来。
她想躲估计是躲不住了。
她干脆连射了三箭。
其中两箭都射中了目标。
但她也暴露了位置。
有人朝她斩杀过来。
被元允中中途拦住。
宋积云一不做二不休,连射了五箭。
有三箭射中。
元允中也及时赶到,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苦笑道:“你呀!让我说什么好!”
宋积云腿有点发软,但她越是这个时候,越不会露怯。
“你们要是出了事,我不可能安然无恙!”她道。
实际上,她连元允中在武器上吃了亏都不能容忍,更不可能容忍元允中被伤害。
不如一起。
共同进退。
她看着围上来的蒙面黑衣人,背靠着元允中,道:“我还有十二支袖箭。”
元允中“扑哧”一声笑,道:“好!我们一起!”
声音很是豁达。
宋积云听着,心突然安定下来,猛地抬手就是一箭,还道着:“我们未必就是那个输家!”
围着他们游走的几个没想到她说放箭就放箭,猝不及防,“哎呀”一声,捂住了眼睛。
血从那人的指缝间流下来。
“妈的,真是黄蜂尾上针,居然是只母老虎!”有蒙面人像是忍不住似的,低声骂道。
宋积云二话不说,又抬起了手,准备再给对着她的人一箭。
可惜她这次没有上次好运气了,对面的男子迎面就是一刀朝她劈了过来。
元允中带着宋积云快速转身,接下了男子的一刀。
刺耳的刀鸣声中闪烁着火星。
一把大刀砍在男子的身上,男子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郑全和何大志他们赶到了。
“东家!”他焦急地道,“你们没事吧?”
宋积云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们没事,你们呢?”
郑全之前负责带着漕运的人阻击伏击元允中的人。
“我们还好。”他道,漕运的人怎么样他不知道,宋积云身边的护卫只两个受了重伤的,其他都是轻伤。“有密云卫的人赶过来,我看着好像是有人得了消息来救姑爷的,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漕运他们毕竟是干私活的,一股脑的散了。
“陈大人带着几个人和我们一起过来了。”郑全道。
陈大人是漕运那边领头的,宋积云曾经许诺,若是有人追究他们私自出兵,会让元允中给他们兜底。
他应该是过来让她兑现承诺的。
宋积云点头:“知道了!”
而有了郑全等人的加入,形势一面倒是偏向了宋积云和元允中。
元允中更是没再参与到其他的争斗中去。
他蹲下身来掀开了其中死去了的黑衣人的蒙面。
月光下,男子面色惨白。
“是白大人带过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指挥使走了过来,他惊呼道。
元允中的眸色沉了沉,起身道:“走!我们去会会白大人!”
(本章完)

元允中和宋积云他们终于赶到石景山脚下。
流民的草棚子像一个个凸起的草剁子,静悄悄地屹立晨雾中。
议事大厅大门紧闭,昏黄的灯光从门下透露出来。
气氛祥和而又静谧。
王指挥使却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喃喃地道着:“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
他说着,眼睛一瞪,拉住了就要穿过那些草棚子往议事厅去的元允中,紧张地道:“我知道为什么不对劲了。怎么不见那些巡逻的校尉?这不会是个陷阱吧?”
元允中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了。不过,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事已至此,和白大人图穷匕见,就算是陷阱,他也要去趟一趟。
但他不能置身边人的安危而不顾,他问漕运的陈大人:“你们的人离这里有多远?过来需要多长时间?”
负责漕运的卫所也是朝廷的正规军,就算是因为接了私活怕被人发现而一轰而散,也不可能像那些私家护卫各自为政,各自行事。
漕运的人原本是看在宋积云出手阔绰,又有元允中身份的加成才冒险行事的,尽管如此,他们还留了几分心,怕是被宋积云算计了,如今看到了元允中,顾忌全无,不仅告诉元允中他们的人在哪里,还道:“要是这些人手不够,我还可以临时再调些人手过来。”
调的人手太多,难免会有私调兵卒的嫌疑。
漕运不敢调太多的人手,上十二卫一样有顾忌,不敢提太多的人手。
要不然元允中几个早就没命了。
“多谢!”元允中客气地道,“人手足矣,甚至不需要出面,在旁边帮我们掠阵即可。”
这最好不过!
陈大人一口就答应了。
等他调动人手,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
而议事厅的灯光却没灭。
元允中一行人穿过流民的草棚子,推开了议事的大厅。
议事厅的大厅点满了儿臂粗的蜡烛,照得议事厅亮堂堂的。
白大人吊死在了议事厅的横梁上。
“怎么会这样?”王指挥使失声惊呼。
议事厅的长长的书案上,用镇纸压着的宣纸被穿进来的风吹得哗啦啦的响。
元允中等人走近一看,是封遗书。
说是自己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误入歧途,以为杀了元允中,抚招流民之事失败,他们就可以以土匪的名义剿杀这五万流民,立下不世之功云云。总之,把所有的罪过都背在了他的身上。
至于他带过来的那些校尉,都被他派去伏击元允中了。
元允中看到他这封遗书的时候,那些校尉应该都已经死了。
王指挥使看了叹息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大人却道:“元大人,我们这样算不算是胜利了?”
元允中点头,道:“辛苦陈大人了!”
“不辛苦,不辛苦!”陈大人向元允中辞行,“我们都是些粗人,接下来元大人也用不上我们。只盼着元大人记得我们这份香火情,以后逢年过节我们派人上书给您问安,您能收了我们的拜帖就好。”
元允中应下,郑全送了他们出门。
宋积云却盯着白大人的尸体看了几眼。
元允中忙上前捂了她的眼睛,道:“别看了!赶紧去休息一会儿,我下午送你回京城。”
宋积云转身,果然不再看白大人的尸体,奇道:“你能走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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