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中被夺锦鲤运的女配—— by锦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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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下,石头上冰冰凉凉的,坐着挺舒服。
石头没多大,两人挨的很近,乔木一低头便在苏茜唇上啄了一口。
最近天天和苏茜在一起,形影不离,对他来说就像是神仙日子一般。
越是跟她在一起,他心里的那份爱就越来越深。
两人在山洞里卿卿我我好一会儿,苏茜扒着乔木的手腕,看时间也不早了,才拉着他下山。
刚到集体户就看到刘红英从门口进来,刘红英看到两人笑道:“我正找你们呢,乔木,中午和茜茜一起上咱家吃饭去啊。”
乔木对刘红英点头,“好的二奶奶。”
他知道这是苏茜家人对他的认可,他自然不会推辞。
这一声“二奶奶”让刘红英脸上笑开了花,今天上午听老太太说,苏茜和乔木处对象的事,已经定了,而且双方家里都知道了。
那往后,乔木就妥妥的是自家人了,吃饭必须叫上他一起。
徐长贵说让朵朵过来喊乔木,刘红英怕怠慢了,本来在做菜,特意放下手里的事,过来请乔木的。
“好好好,一会儿跟茜茜一起过来,我先去弄菜了。”刘红英风风火火的走了。
快中午的时候,苏茜提上一些礼品便和乔木一起到了徐长贵家里。
老太太和徐老汉也被请了过来,堂屋里摆了一张大圆桌,桌上有一盆红烧鸡肉,一条鱼,一个青菜肉丸汤,几碗小菜,还有苏茜喜欢吃的酱菜。
这一桌菜在这个年代真的很拿的出手了。
徐长贵两个儿子都不在家,家里也没多少人,张秋菊和刘丽都上桌吃饭。
朵朵和虎子新宇在旁边小桌上吃。
乡下吃饭也没什么讲究,边吃饭,徐长贵边问苏茜徐知礼在那边干得怎样。
苏茜道:“三叔还挺不错的。”
“有文化有能力,工地上的事情现在是他为头管着,管的很好。”
徐长贵高兴的喝了一口酒,“真有那么好?茜茜你可别骗我。”
苏茜笑,“真的,以后等厂子建好了,三叔估计能做个管事的。”
徐长贵更高兴了,“茜茜,你看你二爷爷我要是去了能干点啥?”
“我不挑,让我看大门都行。”
苏茜打哈哈,“二爷爷,这我可做不了主,厂子里的事可都是廖叔管。”
徐长贵要是真去了,他做惯了领导的,架子不可能放的下来,到时候,他是领导还是廖叔是领导?
徐长贵笑笑便不说了,他这话本来就是试探,苏茜既然不接话,那就算了。
他也清楚,自己毕竟年纪大了,人家是请工人做事,不是请人养老。
刘红英在旁边道:“茜茜你别理他,你二爷爷跟你开玩笑呢。”
刘丽朝苏茜看了好几眼。
吃了饭,苏茜将徐知礼捎回来的一千五百块钱给了徐长贵。
徐知礼原本攒下了两千多块,打算让苏茜带两千回家的,后来又改了主意。
家里没分家,还在一个锅里搅饭吃,这钱要是拿回去了,那就成了大家庭的钱。
虽说给父母钱也是应该,但是他还有小家庭,怎么也得为小家庭打算。
左思右想徐知礼自己留了一千,只给了苏茜一千五。
徐长贵拿到钱也没觉得少。
儿子说了工资一千五,不过他还要吃用,能攒下来一半算不错了,听说港城那边花费高,而且他自己手头总还要留点钱。
吃了饭,徐老汉和老太太就赶紧回去了,再不回去,等着看电视的那些人快要将院子门都拍烂了。
苏茜又留下说了一会儿话才告辞。
和乔木才走到外面,刘丽跟着赶了出来,叫住苏茜,“苏茜,我有点事找你。”一边说她一边瞄了一眼乔木。
乔木自然明白,“那我先回去了。”
等乔木走了,刘丽拉着苏茜往前走,“咱们去那边说话,那边安静。”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处,刘丽才道:“苏茜,我觉着这家里做农活也挣不了什么钱,我也想去港城做事去,你看成不成?”
苏茜笑笑,跟她打太极,“四婶,你要是想去港城,你跟二爷爷跟四叔商量,这我可做不了主。”
刘丽急了,她今年高考又没考上,还差五六十分,她自己都泄气了,这成绩就算明年再考只怕也考不上,再说家里也不许她明年再考。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回城,这农村她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苏茜回来了,这正是个好机会。
刘丽道:“不是说那个什么厂子你也有股份,你也说得上话吗?”这些事,徐知礼写回来的信里都说了。
“只要你跟我公婆说,那边有事情让我做,我公婆会同意我去的,你就当帮我个忙好不好?”
苏茜连连摆手,“四婶,这个忙我真帮不了。”
她怎么可能去掺和别人家里的事,真要像刘丽说的这么干了,四叔妻离子散的,还不得恨死她去。
苏茜拔腿就走,“家里还有事呢,四婶,我不跟你说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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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丽眼睁睁的看着苏茜溜了,跺跺脚只好往回走。
去港城的事,之前跟公公徐长贵说不通只后,她等丈夫回家又跟丈夫说了,话倒是说的好听,“我去也是为咱们这个家,你哥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块,我还读完了高一,比你哥有文化,我去了说不定比他挣的还多。”
“咱们新宇将来要读书,还要娶媳妇,不多挣点钱给怎么行。”
徐知义一口回绝,后来耐不住刘丽天天跟他磨,这才松了口,“要去也是我去,我去港城挣钱,你在家里带新宇,挣了钱,我都给你们寄回来。”
“就是我那工作丢了怪可惜的,要是能让你去食品厂上班就好了。”
刘丽心里一动,虽说县城远不如她的家乡海城,但是,总比在乡下做农活要强。
食品厂还有澡堂,冬天洗澡别提多方便了,每到冬天,她都是带上新宇一星期上食品厂洗一回澡,里面热气蒸腾一点都不冷。
衣服也在里面搓了,不用大冬天的下冷水洗衣。
这样的福利便是在海城也享受不到,以前小时候冬天在家洗澡,每次都冷死了。
这么一想,县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刘丽也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要不,去找找你姐夫韩主任,把你的工作让给我。”
两人周末去了徐知霞家里,找到了韩伯民。
韩伯民听到两人的要求都气笑了,“你们当国家的工作是什么?是菜场的大白菜,随你们让来让去的?”
“国家工人,全部都是有编制的,要在劳动局备案。”
“是你私下里说让给谁就可以的?你搞清楚,编制不是你的,是国家的!”
“你说你不干了,可以,厂里空出一个编制,首先要解决的是职工子女的就业,还有厂里的临时工,有的都干了十几年了还在等编制。”
“就没这么个规矩,将工作让给自己爱人,这事我都没听说过!”
“这工作要是随便就能让给谁,这国家不都得乱套了!”
刘丽不服气,觉得韩伯民不肯帮忙,“我听说,谁和谁的工作就互相换了。”
韩伯民道:“你也说是互相换,人家那都是有编制的。”
“这种情况的确是有,大都是为了解决夫妻两地分居问题,两人都愿意的前提下,单位也对口,一般都是本系统调动,还要先跟单位打报告,然后通过劳动局调人事关系,这倒是有可能。”
“尤其现在编制紧张,前几年食品厂好几个老工人,还没到退休年龄,为了子女不下乡,没办法,只能提前退休,让子女顶职上班。”
“只有子女顶父母的职这一说,其他的你想都别想。”
倒是有一种情况,职工因公殉职,如果家属没有工作,有可能会酌情考虑让家属顶职。
韩伯民觉得,这种情况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徐知义也知道自己这是异想天开,被韩伯民泼了冷水,夫妻俩垂头丧气从县委大院出来。
刘丽埋怨道:“你这姐夫到底是堂姐夫,不是亲的。”
“这点事放在别人那里不可能,放在他这里就是小事一桩,只不过是他不肯帮咱们的忙。”
徐知义倒是比刘丽了解韩伯民,“你少胡说,姐夫这人是很讲原则的。”
“他就是帮家里人,也是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
“他在食品厂当了那么多年厂长,他亲小舅子徐知强他也没弄到食品厂去,还不是在家务农?”
“我当年进厂,也是正好食品厂招工,姐夫提前给递了消息,让我报名,我又符合初中毕业的要求,这才进去的。”
刘丽哼一声,“以前跟现在能比?他现在是革委会副主任了,整个思北县哪有他办不成的事!”
“算了,不说了,人家不肯帮忙,咱们说这些也没意思。”
夫妻俩事没办成,徐知义便继续上班。
可刘丽这心思一旦活动了,怎么都按捺不住,今天又找上苏茜了。
她本来以为苏茜一个小姑娘,面皮薄,心肠软,跟她说几句好话兴许能成,谁知道她比鬼都精,说不上两句就溜了。
刘丽正烦,迎面碰上了七排的知青朱艳。
朱艳和刘丽是一批从海城来的知青,两人虽然没分到一个生产队,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有来往。
海城人口多,知青也多,十来年足有百万知青下乡,光是思北县就有一百多海城知青。
刘丽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朱艳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她将刘丽拉到一边,“你听说了吗?国家出政策了!”
“现在独生子女可以回城,多子女家庭都下乡的也可以照顾一个回城!”
刘丽惊讶不已,“真的,这政策我怎么不知道?我都没听我公公说!”
朱艳好笑,“这政策出来有几天了,不过,你想想,你公公能告诉你吗?”
“你要是回去,他儿子怎么办,孙子怎么办?”
刘丽是一万个想回城,“可咱家不是独生子女啊,我哥本来就没下乡,就我和我姐下乡了。”
“我这情况不符合条件吧。”
朱艳点点她的额头,“你傻啊,符合条件的能有几个。”
“关键是政策松动了,可以回城了,以前不是家里有路子的谁能回城啊!”
她压低声音,“我告诉你,就前两天,听说隔壁县有个知青为了回城,把火柴头刮下来吃了,被人送到医院抢救,这人进了医院闹着不肯进手术室,逼着医生给他开病退证明。”
“医生没办法,怕出人命,只好给开了。”
刘丽捂住了嘴,“火柴头有毒吧。”
朱艳道:“那当然,听说胃都烧烂了!”
她冷笑摇头,“不过也顾不得了,这农村困了咱们十来年,真的就跟活在地狱里一样,只要能回去,谁还管那么多!”
“就是爬都要爬回去!”
朱艳看着刘丽,“我来就是怕你不知道消息,特意来跟你说一声的。”
“咱们的情况差不多,都嫁人有孩子了,我反正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走,我想办法找医生开证明办病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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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丽不自觉得颤抖起来,“那,那你孩子怎么办?”
朱艳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跟新宇一般大不到六岁,女儿才三岁。
朱艳一咬牙,“没办法,只能留在乡下了。”
“我才二十八岁,回城还能找个人嫁了,孩子——孩子就留给他爸。”
刘丽问朱艳,也像是在问自己,“那,那你跟孩子他爸怎么办?”
朱艳斩钉截铁的道:“离婚。”
“我已经给他提了,他不同意。”
“我不管他同意还是不同意,总之我要离婚,我要回城!”
她拍拍刘丽的肩,“我就是想着咱们一直要好,特地来跟你说一声。”
“现在知道消息的人越来越多了,你要回城就要抓紧办,我跟你说,干啥事都要抢在前头才不会吃亏!”
刘丽用力点头,她奶奶就说过,吃屎都要趁热吃,想回城,那就得抓紧,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了!
刘丽道:“你现在就打算去医院找医生开证明?”
朱艳点头,“我特意绕过来跟你说一声,就去公路边上搭车到县里去。”
刘丽道:“你等等我,我回家拿钱去。”
朱艳四处看看,“我去公路那边等你,你快点来。”
她有点担心刘丽回家跟家里人吵起来,那她就尴尬了。
刘丽一路跑回家,回家翻箱倒柜将这些年积攒的钱拿了出来。
徐知义刚进厂那会儿,工资只有十七块,进了厂后,韩伯民有意栽培他,找了老师傅带他,他现在是厂里的技术工人,拿的三级工资,四十二块,一个月交给他妈十块钱,自己留十二块钱在厂里吃饭,其余的二十块都交给刘丽了。
刘丽平时也花的不多,结婚七年,她也攒下了五百多块钱。
刘丽数出两百块钱放在一边,刚打算走,想想又打开箱子,将从前苏茜送给她的那条丝巾拿了出来。
这丝巾她平时都舍不得戴,看着还跟新的一样。
她将丝巾包好,又将苏茜今天拿过来给新宇的一盒巧克力也带上了,这才匆匆忙忙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新宇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妈,你上哪去,我也要去。”
刘丽掰开他的手,“妈有事出去一趟,你去找朵朵姐玩去。”
新宇不干,又扑上来,“我不,我要跟你出去玩。”
刘丽急了,想到朱艳还在外面等她,用力将新宇一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新宇才五岁多,被刘丽用力一推,一下就摔倒了,他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刘丽看了他一眼,一咬牙走了。
刘红英听到孩子的哭声,从窗户那往外一看,正好看到刘丽神色匆匆的走了,而新宇还坐在地下哭。
刘红赶紧出来拉起孩子,一边给他屁股拍灰,一边道:“不哭了,不哭了,奶奶拿茜姐姐带回来的糖果给你吃。”
新宇立马不哭了,茜姐姐带回来的糖果可好吃了,比大白兔还好吃。
新宇牵着刘红英的手跟她进去了。
刘丽出来公路旁边早没了朱艳的身影。
她焦急的等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等来了一辆公车。
上了车,车子一路走走停停,上客下客,快一个小时才到县城。
到了县城,刘丽直奔人民医院。
在医院转了一圈,刘丽没看到朱艳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办好了事情离开了。
这会儿,刘丽开始发愁了,这医院里医生这么多,她要找哪个医生呢?
也不知道要什么病才能办病退。
她在医院各个科室转了好一会儿,最后挂了个内科的号,进了内一科。
里面是个女大夫,看了刘丽一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刘丽先将门关上,然后“扑通”就给医生跪下了。
医生还没见过这阵仗,赶紧过来扶她,“这位同志,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咱有病治病,不兴搞这一套。”
刘丽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一边流泪一边求医生给她开个病退的证明。
医生为难极了,“这个,同志,你没病我可不能开这个证明,这是违反规定的。”
刘丽将两百块钱从兜里掏了出来,往医生手里塞,“我求您了,求您帮帮我吧,只要您给开个证明我就能回家了,我都好久没回家了,我想家,想我爸我想我妈。”
刘丽哭得声泪俱下,医生看着也不忍,“你起来,你起来。”
“唉——”
“可这事真不好办啊。”医生手里拿着钱,想还给刘丽,刘丽又给推了回来。
刘丽提起脚边的袋子,“医生,这是家里亲戚从港城带回来的丝巾,还有巧克力,都是国外的高级货。”
她将丝巾拿出来,素雅大方的花色,光滑柔软的质感,爱美的女医生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女医生的眼睛落在丝巾上怎么也移不开。
刘丽看懂了女医生的眼神,赶紧将袋子放到医生的办公桌底下,小声道:“您就给我开个证明就行。”
医生叹口气,将两百块钱塞进裤兜,坐在办公桌前写了个证明,然后站起身,“走,我带你去盖章。”
刘丽简直喜出望外,跟着医生去办公室盖了章。
捧着这张证明,刘丽仿佛捧着自己人生的希望。
她用力对医生鞠了一躬,飞快的跑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饭时分了。
刘丽溜进屋,先将证明夹在一本书里放好,这才去厨房帮着做饭。
刘红英看她进来,“你干什么去了,一下午不见人。”
刘丽含糊的道:“有点事。”
明天星期六,徐知义一般会下午回家,在家住两晚,星期一再去县里上班。
刘丽打算先跟丈夫说她回城的事,再让公公给她的病退证明盖章。
她现在可不敢拿出这东西,她真担心徐长贵给她撕了。
至于离婚的事,她决定现在不提,等分居一两年的时候再提,那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
主要是现在提离婚,她担心会把事情搞砸。
第二天傍晚,徐知义果然回来了。
吃了饭,刘丽就将他拉到房里,徐知义还以为妻子要跟他亲热,将房门一关,兴致勃勃的就打算脱衣服。
刘丽皱眉,“别闹了,我跟你说正事。”
“我打算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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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义眼睛一下瞪大,“回城?什么意思?”
刘丽心里有点紧张,面上还是故作镇定,“现在国家有政策,部分知青可以回城,我找人开了病退证明,打算尽快回去。”
徐知义顿时拉下脸,“你回去了我怎么办?新宇怎么办?”
刘丽赶紧安抚他,“我是这么想的,我先回去,回去之后,想办法将新宇的户口也办过去,你想想,新宇将来上学,在海城比县城那可强多了!”
“等以后,再想办法,将你的工作也调过去。”
徐知义又不傻,从县城调到海城,这得是啥通天的关系才能做到,就是徐家老大徐知会都不一定能办,毕竟他在京城,海城那边也没有关系。
徐知义冷笑,“我看你是打算抛下我和新宇一走了之吧。”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哪里都别想去!”
刘丽急了,“你凭什么不许我回去?”
“这乡下地方我待够了,我跟你说,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总之我一定要回去!”
徐知义也上火了,“不可能,你休想走!”
徐长贵正在堂屋里抽烟,听到两人在屋里吵闹,眉头都皱了起来。
知青返城的政策他前几天就知道了,想想刘丽也不符合规定,便没有说。
没想到她还是打算走。
正在这时,刘丽从屋里冲了出来,冷眼看着徐长贵,“爸,我身体有病,医生已经给我开了病退证明,只要队里给我盖章我就能回城了。”
“您是党员,是干部,我想您应该不会因为我是您儿媳,就故意卡着不给我办吧。”
徐长贵脸色难看,还没说话,徐知义跟着冲过来,“爸,不能给她盖章,她要是走了,新宇就没娘了!”
徐长贵脸都黑了,猛地将手里的烟头一扔,“滚你娘的蛋。”
“老子是国家干部,老子不管你们这些扯皮倒灶的事,老子只管符合要求的事就办,不符合要求就不办。”
“滚,都滚,别在这里吵老子!”
刘丽听到徐长贵的话,放了一半的心,她转身打算回房,一下被徐知义拉住了,徐知义两眼血红,“你是铁了心要抛弃我跟新宇是不是?”
刘丽看着徐知义,眼泪一下滚出来,这么多年的夫妻,徐知义也有文化,两人有公同语言说,感情也好,她其实也舍不得。
尤其是新宇,是她自己一手带大的,要将孩子抛下,跟剜她的心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是海城人。
她从小就习惯了城市的烟火,喝汽水,烧煤炉,用自来水,穿着时髦的裙子去南京路上逛一逛,约上几个小姐妹一起去看电影,这才是她过惯的生活。
她讨厌院子里满地的鸡屎,讨厌在大太阳底下做农活,讨厌挑着粪桶去浇地,这些生活本来就不该属于她。
刘丽眼泪噗嗤噗嗤往下掉,“我舍不得你和新宇。”
“可是我没办法,知义,我得回城,现在不回城,以后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那是我的家乡,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爸妈都在那里,我想回去,我想回去啊。”
她哭着哭着,给徐知义跪下了,“求你了,你就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放我一条活路好吗?”
徐长贵在堂屋坐不住了,走到院子里,望着天空,抽出一支烟点上。
徐知义眼眶也红了,“你舍不得我和新宇就别走了。”
“我这就跟厂里申请宿舍,你跟我住到厂里去,以后新宇上学也方便。”
“往后你不用干农活,就只要在家管着新宇就成,行吗?”
刘丽跪在地上,仰着头眼泪不住的流,“知义,对不起,我一定要回海城,求你了,让我走行吗?”
徐知义眼泪快要掉出来了,他不想给刘丽看到他的眼泪,失魂落魄的回房了。
刘红英在隔壁早就听到了堂屋的动静,她推推怀里的新宇,小声道:“去跟你妈说,说你舍不得她,让她别走。”
新宇跑出去,一把抱住地上的刘丽,“妈,你要去哪里?别走好不好。”
“妈妈——妈妈——”
新宇一声声的喊着,刘丽抱着他泪流成河。
她也舍不得丈夫和孩子,可她没办法啊。
屋里一片愁云惨雾,这时院墙另一边传来苏茜的喊声,“二爷爷,新闻联播开始了!”
苏茜也不知道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想着二爷爷每天必看新闻联播的。
徐长贵叹口气,扔掉烟头,从院子走了出去,走到隔壁,坐在他的固定位子上。
苏茜看他眉头紧锁,故意活跃气氛,“二爷爷,咋看个新闻还看得发愁了呢?”
徐长贵摇摇头,没出声。
刘红英在家也待不住了,刘丽哭,新宇也哭,这哭声哭得她心也碎了。
为了儿子孙子,她自然希望刘丽不要走,可是,人家刘丽想回家,想跟爸妈在一起,似乎也没什么错。
刘红英也走到隔壁看电视去了。
她眼睛盯着屏幕,耳朵却竖起听着隔壁的动静,只是电视机闹着,根本就听不到什么。
家里除了刘丽一家三口,就只有张秋菊在了。
张秋菊是个老实的,听着刘丽和新宇哭,心里也老大的不忍,她怕自己出去了刘丽没脸,便躲在房里。
刘丽哭了一会儿从地上起来,给新宇擦干眼泪,“别哭了,去隔壁大爷爷家里看电视去。”
新宇仰头望着他妈,“那你不走了?”
刘丽点头,“不走,你去看电视。”
新宇到底还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马上就高兴了,蹦蹦跳跳跑到隔壁,钻进刘红英怀里看电视。
刘丽回房,徐知义一把抱住她,“我知道你想回城,我也知道乡下跟海城没法比。”
“你不是想去港城吗?我不要工作了,我跟你一起去港城,不管怎样,咱们一家要在一起。”
刘丽一下惊呆了,“去,去港城?”
徐知义道:“嗯,去港城,咱们先去,等去了那边站稳脚跟,再将新宇也接过去。”
刘丽一下结巴了,“可,可港城咱们想去就能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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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义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大哥能去,咱们就能去。”
“大不了我去求知霞姐,让她找姐夫帮忙给咱们开那个什么证明,我再去求苏茜,求她帮咱们在港城立足。”
刘丽脑子一下乱了,拿到了病退证明,她能回城了。
可是,回城就要跟丈夫和儿子分开。
去港城,能跟丈夫在一起,也要跟儿子分开一段时间。
跟父母团聚的事情也不用想了。
有的时候,做选择才是最难的,刘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捂着额头,“我,你让我想想。”
徐知义抱紧她,“别想了,什么都没有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重要。”
徐知义关上门,锁好门闩,拉着刘丽就倒在了床上。
刘丽用力推他,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没有这种心情。
徐知义依旧我行我素,他反正坚信一点,夫妻之间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没有什么是OOXX解决不了的。
如果一次不行那就多来几次。
隔壁新闻联播已经结束了,大伙都眼巴巴的等着看电视剧。
苏茜这才发现一个问题,现在的电视,甚至连广告都没有。
多么淳朴的电视台啊。
到了十点,徐老汉准时关电视。
院子里的村民各自回家。
徐长贵和刘红英也回家了,刘红英怀里抱着新宇,进了院子见屋里都没亮灯,刘红英朝徐知义他们的房间努努嘴,“是不是好了?”
徐长贵摇头,这不是一般的夫妻吵架,好不好都说明不了什么。
就算今天好了,该走的还是要走。
刘红英不想去打扰儿子儿媳,干脆将新宇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吃了早饭苏茜便对老太太道:“今天周末,我去一趟姑姑家。”
平时徐知霞和韩伯民都要上班,今天星期天,应该都在家。
苏茜和乔木一起去公路边搭车,乔木非要送她到县城。
到了县城,乔木将苏茜一直送进县委大院这才走了。
苏茜自己提着个大袋子,到了徐知霞家。
韩伯民正要出门,刚穿上皮鞋,门被敲响,他顺手打开门,看到苏茜,惊喜的道:“啊呀,咱们家的大学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