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中被夺锦鲤运的女配—— by锦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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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卉小孩子心性,跟丁援朝杠上了,“你爸很了不起吗?那你又知不知道茜茜她爸是多大的官?说出来能吓死你!”
“他们家还有生活秘书,你们家有吗?”
丁援朝脸涨红,他听他爸说过,要到什么级别组织上才可能配生活秘书,那对他们来说,是只能仰望的存在。
阮中华说他们都是京城的知青,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阮中华看丁援朝下不来台,站起身拉他,“算了算了,她只是个小姑娘,你跟她计较什么?”
他劝了好一会儿,丁援朝才气呼呼的坐下了。
兔子肉已经烤熟,朱志成皮糙肉厚也不怕烫,飞快的扯下几个兔子腿,拿树叶包好递给几个女知青。
放了盐和辣椒粉的兔肉,特别特别香。
阮中华也分了半只兔子给丁援朝,自己吃剩下的半只。
吃完兔子,大伙小心的将火灭了,这个时节,秋高气燥,最容易发生山火。
苏茜提议道:“咱们得往回走了吧,不然怕晚上赶不回去。”
阮中华点点头,刚要说话,丁援朝道:“就回去干什么?我还没打到东西,不回去!”
苏茜看在阮中华的份上,忍了他一路,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你不回去没谁拦着你,我们自己回去。”
丁援朝今天接连受挫,自尊心收到了极大的伤害,他赌气道:“阮中华,我们走。”
阮中华叹口气,“援朝,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下午五点这山里就差不多黑了,现在必须返程。”
他看丁援朝脸红脖子粗的,似乎准备发作,赶紧道:“返程一样可以打猎,咱们不从来时的路走,走另一边,去羊角生产队,这边去羊角村更近。”
他上前揽住丁援朝的肩,“走吧。”
阮中华也是没办法,丁援朝是他带来的,要是真的将他丢在山里放任不管,出了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王继红这时将枪交给乔木,“你来打,咱们也玩够了,总得弄点猎物回去。”
乔木的枪法他是大写的服。
因为现在山林都是集体财产的缘故,这几年,很少有人上山打猎。
就是打猎也是偷偷摸摸,这就使得山里的野物不少。
乔木一路走,只要被他发现的猎物,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枪口。
王继红忽然指着地上,小声道:“你们看,这是不是野猪的脚印?”
大家都摇头,朱志成看了看,“应该是。”
他粮食不够吃,有时候也会钻到山里自己弄点竹虫蛇田鼠之类的吃,他不止一次见过野猪,有一次还差点被猪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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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继红朝大家做个噤声的手势,大伙蹑手蹑脚的往前走。
丁援朝忽然道:“这头野猪是我的,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苏茜瞟他一眼,“野猪是山里的,谁有本事打到归谁!”
丁援朝气得对苏茜怒目而视。
这时王继红小声道:“看脚印的泥土很新鲜,咱们别往前走了,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
“野猪很警觉,听到动静就跑了。”
苏茜他们点点头,没再往前走。
阮中华,乔木还有丁援朝三人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往前。
很快,他们几个的身影就看不到了。
过了十来分钟,突然听到远处一阵枪响,枪声密集响了七八声。
大伙都往前面跑去。
跑了一段,就看到阮中华乔木他们围着地上一头野猪,神色轻松而愉快。
丁援朝看大伙都过来了,十分骄傲的仰起头,“这野猪是我打的。”
苏茜不相信以乔木这神一般的枪法,还会给丁援朝机会,她看一眼他手里的双管猎枪,再看看乔木手中的气枪,唇角翘了翘。
丁援朝竟然看懂了苏茜的眼神,他愤怒的道:“就是我打的,你们不信可以将野猪身上的弹头挖出来看!”
双管猎枪和气枪的子弹不一样。
田小卉指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她看着血糊糊的野猪,又不敢上前,推推袁刚,“你去。”
乔木这时摇摇头,示意袁刚算了。
丁援朝不干了,“你们什么意思?好,你们不挖我来挖!”
他从王继红那里拿了一把尖刀,朝着野猪走过去。
野猪满脑袋的血,还没死透,肚皮还有轻微的起伏。
血太多,也看不清楚弹孔,丁援朝比划着一时不知道朝哪里下刀。
这时倒在地上的野猪忽然哆嗦了一下,丁援朝刀都差点吓掉了,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后面站着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伙都算厚道,没笑出声,只有田小卉毫无顾忌的大笑着。
丁援朝脸都红了,狠狠的瞪了田小卉一眼,再看野猪,肚皮上微微的起伏也没有了,已经彻底死透。
丁援朝抓着尖刀爬起来,发狠一般朝野猪脑袋上扎去。
刀尖一下没入,再往外拔的时候,却拔不出来了。
大伙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忍了,只有田小卉还在笑着。
丁援朝涨红了脸,用力握住刀柄往外拔,朱志成看不过去了,一用力将刀拔了出来,“我来吧。”
朱志成找准野猪眼睛的部位挖进去,很快就挖出了一颗弹头,丁援朝将弹头抢过去,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脸色一下紫涨,这明显是气枪的弹头。
丁援朝咬着牙,“继续挖,肯定还有。”
确实还有,朱志成又挖出来一个弹头,跟之前的一样,不用说,还是气枪的。
朱志成没再挖了,这两枪显然就是野猪的致命伤,他看了下野猪,发现除了脑袋烂了,野猪的屁股也在流血。
他过去拿刀挑出来一个弹头,弹头略大,应该是猎枪的。
丁援朝脸都涨红了。
乔木总共开了两枪,第一枪正好打中眼睛,第二枪野猪受伤奔逃,打偏了一点,子弹从眼睛旁边进去的。
阮中华也开了两枪,不过一枪都没打到。
丁援朝开了三枪,一枪打中了屁股,另两枪根本就没有打中。
苏茜看丁援朝脸色紫涨,似乎不能接受现实的样子,又好笑,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她转身问阮中华,“华子,这野猪这么大,要怎么弄回去?”
阮中华想了想,“我带了绳索,拿绳索绑在木棒上抬着走。”
朱志成立即拿着砍刀砍了一根胳膊粗的树枝,大伙将野猪倒吊着绑在棒子上面,袁刚上前,“我来抬。”
王继红跟着上前,两人合力将木棒挑在肩上往前走。
大伙在后面跟着,田小卉一路蹦蹦跳跳,“这么大一头猪,这可以吃到过年了吧。”
阮中华回头看她一眼,“怎么可能,全村的人分一分,到手也没多少。”
田小卉叫起来,“凭什么要跟村里的人分,这可是咱们打到的,咱们大伙分分就好了啊。”
阮中华笑起来,“这山都是集体的,山上所有的东西也都是集体的。”
“打点小猎物,人家不知道,自己悄悄吃了没事,这么大的野猪,你藏都没地方藏。”
“再说,你会杀猪?还得请杀猪匠来杀猪,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田小卉哀嚎一声,“我还以为能天天吃肉了,早知道这样,就不打野猪了。”
阮中华笑,“野猪肉柴,不好吃,尤其这头野猪只怕两三百斤了,老了肉更柴。”
走了一段,阮中华道:“继红、朱大哥,你们两个歇歇,我来抬。”
乔木不声不响走过去,跟阮中华一前一后抬起了棒子。
路上又换了几次人。
只有丁援朝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力。
眼看快到村里了,苏茜和朱志成商量,“朱大哥,咱们打的这些猎物,就这么拿回去,我有点担心。”
她小声的说了上次钓鱼被陈军举报的事。
朱志成想了想,“那就先不拿回去,我在湖边都处理干净,等会拿点东西盖在背篓上再回去。”
赵婷婷在旁边道:“我跟朱大哥一起去。”
苏茜点头,“那行,那你们弄完了就回去。”
乔木和袁刚抬着野猪下山。
走到山下很快就被人看到了,一路走,人越聚越多。
一些小孩围在阮中华和王继红旁边,不断的想要去摸他们的枪。
好脾气的王继红忍不住呵斥他们,“别乱动,枪走火了可不是玩的!”
大队部前面有一大块平地,这里本来是徐长友家里的院子,后来院墙被拆掉了,连着外面的空地一起,成了一个广场,村里在这里晒谷,平时开大会也是在这里。
几人将野猪抬到晒谷场放下,徐长贵得了信匆匆忙忙的过来了。
他认识阮中华,先朝他点点头,接着问,“你们打的?”
阮中华满脸正气,“我们七排那边野猪下山糟蹋庄稼,我就弄了几杆枪,打算为民除害。”
“追着追着到了你们羊角村这边。”
“乔木苏茜他们都出了力,徐队长,要不这头野猪就归你们村吧。”
倒不是阮中华要抢功劳,他这么说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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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分肉
徐长贵一听还有苏茜的份,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你这丫头,胆子可真大,去年九边生产队那边野猪下山,咬死一个,咬伤一个。”
“往后可别乱往深山里跑!”
苏茜只能笑笑。
徐长贵随手指了一个村民,“你去把张兵喊来,让他拿上杀猪的家伙。”
“杀了猪,全村分肉。”
村民飞快的跑了。
小孩子们欢呼起来,“哦哦哦,有肉吃了!”
村民们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一些村民也不用人吩咐,很快弄来柴火,架起一口大锅,开始烧热水。
张兵不一会儿也来了,手里拿着刀,钩子。
野猪已经死了,倒也不用杀,村民们上前将野猪从棒子上解下来,等到水烧开,便往上淋开水,拿刀刮毛。
晒谷场人越来越多,小孩们围着晒谷场跑来跑去,大人们聚在一起闲话,热闹非凡。
苏茜莫名的觉得,这里弥漫着一股欢快的节日氛围。
蒋玉梅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苏茜过去叫了声,“奶奶。”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听说打野猪你也出力了?”
苏茜不好意思,“没有呢奶奶,是几个男知青打的。”
她贴在老太太耳边,“我就瞎打打了一只野鸡。”
老太太竖起大拇指,“哎呦,我大孙女真能干。”
正说着话,苏茜看到于雪和几个知青一起过来了,老太太哼一声,扭头不看那边。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小声问,“你小叔在集体户过的挺好的吧?”
苏茜小声答:“咋说呢,小叔最近天天做饭,我那天去河边洗衣裳他也在那洗,吃的饭菜肯定比家里差,日子也说不上多好吧。”
老太太恨恨的道:“该!”
在家的时候,徐知强虽然要上山砍柴挑水,但是也不用做饭,做饭是女人的活。
洗衣就更不用说了,都是老太太或者他二嫂帮他洗的,羊角村没有男人洗衣服的传统。
老太太快四十岁才生了徐知强,也算是老来子,多少有些娇惯。
这时黄招娣和杨老三也往这边过来了,黄招娣边走边嚷嚷,“这猪也没多大吧,这能分多少肉啊?”
有人道:“这猪还不大?不要钱的肉,你还嫌少怎么的?”
老太太狠狠剜了黄招娣一眼,小声道:“听说你把这婆娘打了一顿,打得好!”
“下次有事将你几个堂叔都叫上,咱们徐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乔木站在人群里,也看到杨老三过来了,他瞳孔一缩,眼睛眯了起来。
他听到有人问杨老三,“杨老三,听说你又被打了?”
“该,谁让你偷看女知青洗澡!”
有人笑道:“看到啥了,跟哥说说。”
杨老三嘿嘿一笑,“天黑,没看清楚,就看到白白的一团。”
周围的村民们顿时一阵哄笑。
乔木死死盯着杨老三,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很想立即上去将杨老三揍个稀巴烂,可他知道不行。
他越是闹,杨老三偷看女知青洗澡的事,影响就越大,会有更多的人,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为了苏茜的名声,他眼下只能忍住。
苏茜离这边远,没听到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她看到徐长贵在跟她招手,老太太推她,“你二爷爷叫你呢,快去。”
苏茜走过去就听到徐长贵在问杀猪匠张兵,“你估摸着这猪有多少斤?”
张兵经验丰富,想了想道:“差不多三百来斤,除掉脑袋下水猪皮骨头这些,能有一百多斤肉吧。”
徐长贵抽口烟,“我还打算按人头一人分一斤肉,看来不够。”
羊角生产队两百多口人,就是不算孩子,这肉也不够分。
张兵出主意,“一个人分半斤差不多。”
徐长贵一挥手,“行,那就半斤,不管大人小孩都是半斤。”
“辛苦你割肉,等会那猪下水就都给你拿走。”
张兵笑呵呵的答应一声,“好咧!”
徐长贵这时转头看着苏茜,“想吃哪里的肉?野猪是你们打的,给你们分多点,想要哪里的肉都随你。”
苏茜想想,“要不,给我们弄点排骨?”
徐长贵听了恨不得给苏茜脑门上来一下,将她敲清醒点,好不容易有肉吃,这丫头傻不傻,要骨头!
一斤肉跟一斤排骨那当然是肉划算啊!
张兵看徐长贵瞪起眼那着急的模样,笑起来,“苏知青,你不知道,这个野猪肉柴,排骨只怕啃不动。”
“要说这猪身上最好的肉,就数这里——”
他指指猪的肩胛骨,“这里叫梅花肉,这里的肉最活,最嫩。”
苏茜从善如流,“那就麻烦张叔给我们割梅花肉。”
张兵点头,“一头猪身上也就能剔下五六斤梅花肉,全都给你们。”
这时徐知强跑来了,徐长贵吩咐他,“去把队里的花名册拿来,一会儿照花名册分肉。”
猪毛已经差不多刮干净了,张兵手起刀落,将猪肚子破开,将里面的内脏掏出来,装了一盆子。
接着就开始割肉。
张兵割肉是贴着猪骨头下刀,他先将肩胛上的梅花肉割了出来,随手往徐知强的秤盘上一扔,苏茜探头看了下,秤杆上都是一个个的星,看了也白看,她也不知道是多少。
徐知强好笑的看她,“看清楚了吗?五斤二两,诺,这个大星是斤,小星是两。”
苏茜其实也没看懂,胡乱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头掂着那块肉。
徐长贵又招呼阮中华,“来来来,想要哪里的肉,跟老张说,他给你割。”
阮中华道:“我想要个肘子,成不。”
徐长贵道:“咋不成呢,你拿一个肘子一个蹄髈,蹄髈给你们生产队的刘队长带去,他是好吃这一口的。”
毕竟阮中华是七排的人,打了野猪抬到他们队里来了,就怕那边有意见。
算是拿蹄髈堵刘队长的嘴。
张兵很快割了肘子蹄髈下来,阮中华放到了背篓里。
站在人群里的黄招娣忽然喊起来,“什么意思,这好的都让人割走了,我们就捡那剩下不要的肉吗?”
徐长贵一眼瞪过来,还没说话,就有人替他说了,“你是不是瞎,没看见人家背着枪啊,这野猪是他们打的,你还不许人家要点好肉?”
周围的社员们都说黄招娣,她讪讪的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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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中华拿了肉便跟苏茜告辞,“我们得走了,走快点天黑前还能到。”
苏茜两根手指头拎着那肉,“别走了,就在这里吃了晚饭再回去。”
阮中华道:“下次吧,今天不方便。”
苏茜看一眼满脸不耐烦的丁援朝,也就不说什么了,“那你们路上小心。”
这时乔木过来了,接过苏茜手里的肉,站在她身后,平静的看着阮中华。
阮中华本来还想跟苏茜说几句,对上乔木那看似平静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挥挥手,“走了,你——们没事去七排找我们玩。”
送了阮中华走,苏茜看看手表,“快五点了,咱们赶紧回去做饭去。”
她在人群里找了找,看到田小卉和袁刚,“走啊,咱们的肉也分了,回去做饭去。”
回到集体户,就看到赵婷婷和朱志成都已经在了。
赵婷婷趁着没人正在拔鸟毛,灶上饭也蒸上了。
她见苏茜进来,“你不是喜欢好看的东西么,野鸡尾巴上的毛我拔了,给你放到屋里了。”
“呀,婷婷真懂我。”苏茜很高兴。
朱志成道:“四只野兔子我都扒了皮,放了盐腌了,现在挂在我们屋里。”
他们屋里就住了他跟乔木袁刚三个,也不拍被人发现。
苏茜朝他竖起大拇指。
朱志成道:“我看兔子皮挺好的,什么时候找皮匠硝一下,还能派点用场。”
田小卉在旁边道:“做围脖!四张兔子皮能做几个了吧。”
苏茜道:“那不急,先攒着,等多了再说。”
她拿起筲箕,“我去兰婶子家里摘点菜。”
到了廖家,兰婶子正在做饭,廖叔坐在椅子上翻一本什么书。
苏茜道:“廖叔,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今天打了野猪,队里正在分肉呢,按人头分,人人有份。”
兰婶子从灶屋探出头,“你们打的野猪?”
“廖镇元,你赶紧去,去晚了等下没有什么好的了。”
瑞儿听到了从屋里跑出来,“我去我去!”
廖叔放下书,拄着拐杖追赶儿子去了。
苏茜往后院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椅子上的书,是本《周易》。
她走到后面菜园子弄了点生姜大蒜辣椒,还挖了几个胡萝卜。朱志成那菜地里还有白菜,冬瓜,这就够吃了。
晚上是丰盛的一顿,一只野鸡一只鸟,炖了满满的一大锅。
陈长青进来吃饭,看了眼他们锅里的不知道啥肉,对苏茜笑,“下次中华要是喊你们打猎,叫上我一起,我跟中华也熟。”
他也是佩服苏茜,他费尽心机想要搭上阮中华,阮中华总是对他不冷不热,而苏茜毫不费力就跟阮中华成了朋友。
他知道阮中华父亲的身份,也猜测苏茜的背景不一般。
他自己对外虽然放出了一些模糊的信息,让人误会他是高干子弟,但对上阮中华苏茜这样的,他就不敢装了。
苏茜和阮中华这种,不拿钱当钱,对人看似平等实则高傲的做派他也根本学不来。
他爸只是个街道加工厂的厂长,管着十几个妇女,离高干子弟还有十万八千里。
苏茜知道阮中华对这人不感冒,含糊的答应了一声。
吃了饭,赵婷婷将野猪肉也腌上了,这才十月,温度还比较高,不腌上肉就要坏掉了。
野猪肉和兔子肉野鸡一起挂在朱志成他们屋里。
挂了几天,乔木他们晚上偷偷拿出去,用松树枝熏了,再拿回屋里。
这天早上,村里那个经常放革命歌曲的大喇叭响了,听着是徐知强的声音,“羊角生产队全体社员们,今天上午八点,召开全体社员大会,请各位社员准时参加大会。”
官话说完,徐知强接着道:“今天分粮食,大家都积极点啊。”
苏茜他们正在灶屋吃早饭,赵婷婷又开始发愁了,“我也不知道能分上十斤粮食不?看来还得借。”
“可我到底要借多少啊,我也没个数。”
田小卉道:“以前咱们的粮食本上面不是每个月二十五斤粮食吗,我跟我妈去红星粮店买米的时候看过。”
赵婷婷拍拍脑袋,“对,我怎么忘了这个。”
她发愁道:“可我感觉我来了农村更能吃了,一天少说吃了一斤粮食。”
苏茜点头,“我也比以前能吃了,应该是每天重体力劳动,菜又没有什么油水的缘故。”
以前绞尽脑汁减肥,来了这里没少吃,可也不见长肉。
田小卉道:“我也是诶,我也得借粮食,我想全部借大米,面粉也行。”
朱志成都忍不住笑了,“那怎么可能,大米也产不了多少,再说这里也不种小麦,没有面粉。”
“不过,这个不叫借,叫欠,喊倒欠户,就是一年的工分还不够口粮的。”
他解释道:“国家规定不管粗粮细粮,农村劳动力的口粮一年不能少于三百六十斤,这个就算工分不够,也必须发,避免饿死人。”
苏茜和田小卉赵婷婷不约而同叹息一声,今年肯定是要成倒欠户了。
朱志成看这几人的样子,安慰道:“你们也不用担心,知青第一年有每个月二十斤粮食的补贴,而且工分只占分配的六成,其余四成是按照人头分,每个人都有,不然,那些老人小孩怎么办?算下来,你们应该也不会欠多少账。”
“有些人家,小孩老人多,劳力少的,一年下来,要欠队里不少。”
“咱们知青只要不懒,一年口粮还是能挣下的。”
陈长青听他们这边说得热闹,在旁边插了一句,“朱大哥不错,他是咱们队带头干活的生产组长,也是积极分子,每年都是咱们村里工分最高的,跟队长差不多。”
“除了口粮,一年还能领好些钱。”
大伙都佩服的看着朱志成,朱志成有点不好意,低头吃粥。
吃了早饭,喂鸡的喂鸡,浇菜园的浇菜园。
看时候还早,朱志成他们上山砍柴去了。
快八点的时候,大伙收拾收拾都往晒谷场过去,只没看到乔木。
赵婷婷问了一句,“乔木跑哪里去了?”
袁刚道:“他说有点事,吃了早饭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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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晒谷场,发现几乎全村男女老幼几乎都在这里了。
小媳妇抱着吃奶的娃,流鼻涕的小孩在人群的缝隙里跑来跑去,年纪大的婶子们一个个唾沫横飞,也不知道是在聊着谁家的八卦。
男人们聚在一起抽烟,说些带颜色的笑话。
苏茜他们找了个地方站好,不一会儿,乔木就从人群里挤了过来,站在苏茜身后。
徐长贵弄了把椅子站上去,拿着喇叭对下面喊,“安静安静,都安静,开会了啊。”
晒谷场渐渐的安静下来,徐长贵道:“秋收搞完也有一段时间了,该给大伙分粮食了。”
“大伙都知道,今年一年雨水少,这雨水少,打的谷子就少。”
“一年两季稻子,总共一百亩水田,今年打了五万斤谷子,比去年要少一点,队里决定每个人分一百一十斤稻谷。”
“再就是玉米总共打了······”
“还有个好事要告诉大家,年底队里就要通公路,等通了公路就会给咱们队里拉电线、电话线。”
“再就是队里支部商量了,打算贷款买一辆拖拉机回来,还有留仙湖,今年要买点鱼苗放进去,到时候一年分两次鱼,所以今年的提留就要多一点。”
徐长贵在上面说,下面也没有几个人听,这里不识字的是大多数,反正他们也算不清楚徐长贵说的那些数字,村里的会计和记工员也就是初中毕业。
徐长贵说了一大通,“好了,我也不啰嗦了,分粮食吧,大家不要乱,叫到谁,谁按了手印去后面仓库领粮食。”
徐知强叫了一声,“徐长友——”
就见黄春珍迈着小脚走了过去。
徐知强指指本子上面,“徐长友没有出工,你这里出工时间少,又是半劳力,工分也少,只有六百多分,今年是三分八一分,这算下来是······”
徐知强最后叹口气,“你们家今年又要欠不少了。”
黄春珍道:“今年我们少领一些口粮,我家老头子也吃不了多少饭。”
“白米全要,玉米红薯少点。”
张会计给她算好,写了个条子,黄春珍按了手印,生产队的副队长兰保国喊道:“来几个劳力,帮着黄大娘搬粮食回去。”
朱志成跑了过去,还有几个小伙也过去了,其中还有陈长青,这种场合,他是一定要表现到位的。
到了后面仓库,将条子递给粮管员,粮管员称好粮食,几个小伙搬着就往后院去了。
苏茜好奇的走到徐知强那边翻着大伙交上来的工分本子看了看,工分有多有少,多的比如朱志成,全生产队最高,有三千八百多工分。
据徐知强说,朱志成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比如公社修水渠,或者砸石头,一天二十公分,他就抢着要去。
还有生产队半夜抢收,一夜二十个工分,他也是不要命的干。
徐长贵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好,这种公分高的活儿也总是派给他。
而大多数男劳力,一年还不到三千工分。
女劳力也就是一两千。
苏茜拿着自己的本子算了下,她总共出工二十三天,开头三天是五个工分,后头是六个工分,总共才一百三十五,少得可怜。
赵婷婷田小卉跟她都差不多。
乔木他们多一点,但也多不了多少,毕竟他们来了也才一个多月。
苏茜看了一会儿热闹,就朝着赵婷婷她们那边过去,走了一段,忽然感觉一道猥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侧头看了下,杨老三站在不远处,嘴里叼着一根烟,正色眯眯的看着她。
看到苏茜朝他看过来,杨老三咬着烟猥琐的一笑,接着划了跟火柴,点燃了嘴里的烟。
苏茜厌恶的扭过头,快步朝着赵婷婷那边走。
刚扭过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像是谁在炸炮仗。
热闹的晒谷场因为这“砰”的一声反而安静下来,大伙四处张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茜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她发现刚才还色眯眯看着她的杨老三倒在了地上,浑身都在抽搐,同时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