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中被夺锦鲤运的女配—— by锦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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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刚摆摆手,不好意思的道:“我就不去了,听说火车上有盒饭,我一会儿吃盒饭。”
苏茜站起身,“一起去,都是朋友,吃顿饭不算什么。”
她感觉袁刚这人性格随和,又肯帮忙,这种朋友真该好好结交。
吃吃喝喝什么的最容易建立革命友谊了。
田小卉已经将袁刚拉起来了,苏茜看一眼那少年,随口问道:“一起吃饭去?”
少年看了苏茜一眼,“谢谢,不了。”
苏茜也不在意,和田小卉往前走。
田小卉走了两步,回头对那少年道:“那个,同志,我们去吃饭,能不能麻烦你帮着看一下行李和座位。”
少年点点头,“可以。”
袁刚半推半就的被田小卉推着走了,苏茜跟在他们后面,几人穿过好几节车厢,终于到了餐车。
餐车里还有空位,几人走到服务台那边,苏茜让两人点菜。
袁刚不肯点,田小卉点了一个干煎鳊鱼,苏茜又点了三个菜一个汤。
一个宫保鸡丁,一个京酱肉丝,一个红烧茄子,一个青菜汤,还点了半斤米饭,
袁刚都吓到了,一边咽口水一边道:“这,这菜也太多了吧,这得要多少钱啊!”
田小卉压低声音:“茜茜,我知道你们家条件好,可也不能这么花钱啊,以后乡下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苏茜笑笑,“没事,你们只管吃。”
营业员啪啪打了几下算盘,“四块一毛钱,两斤粮票。”
田小卉和袁刚异口同声,“这么贵?”
在饭店里吃,这一顿估计也就两块多吧,火车上的价格差不多翻了一倍!
苏茜只觉得便宜,她背过身在口袋里翻了翻,拿出一叠粮票,田小卉在旁边低声道:“用京城的粮票,那个去了桂省就不能用了,你手里的全国粮票都留好。”
苏茜便给了一张两斤的京城粮票。
几人将票递到窗口,找了位子坐下。
座椅上面套着白色的布套,餐桌上铺着雪白的勾花布,勾花布上面垫着一块玻璃台板,又干净又好看。
菜上得倒是快,只是分量有点少,三人很快将四菜一汤一扫而空,出去的时候,苏茜又买了几瓶汽水,几人回了车厢。
他们的座位此时都已经被人占了,那少年正在吃盒饭,见他们回来,示意那些占座的,“他们回来了,你们让一让。”
几人倒也老实,听到少年的话都起身让座。
苏茜坐下,将手里的汽水放在桌上推过去,对那少年道:“这个给你,天气热,喝点解渴。”
少年看看人手一瓶的汽水,没推辞什么,拿过汽水,喝了一口。
少年吃完了饭,将桌上收拾干净,汽水瓶和餐盒也放在了一起,他接着拿起一个军绿色的水壶起身往外走。
田小卉热情的对他笑:“你是去打水吧,放心,你的行李和座位我们都帮你看着。”
少年朝田小卉点点头走了。
田小卉看着少年走远了问袁刚,“你认不认得他?”
袁刚摇头,“不认识,他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这样出色的人,要是在他们学校,他一定听说过。
少年去了快半个小时才回来,田小卉热情的递过去一个梨,这是火车刚刚停站的时候,她买的。
少年摆手拒绝了,田小卉也不以为意,好奇的问,“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垂下眸子,迟疑片刻,“我叫乔木。”
田小卉问,“是乔木的那个乔木吗?”
苏茜被她这奇葩的问话逗笑了,对面的乔木倒是懂了田小卉的意思,“嗯,是的。”
有田小卉这个话多的在,乔木被迫加入群聊,四个人说说笑笑也算是气氛融洽。
到了晚上,田小卉发愁的看着那小桌板,“这怎么睡啊,这桌板上面顶多能趴一个人吧。”
苏茜拍拍自己的肩膀,“你靠着我睡。”
田小卉抱着她的胳膊,“茜茜你真好。”
苏茜笑了笑,对她来说,田小卉和袁刚一眼就能看透,两人都是很单纯的少男少女,尤其田小卉叽叽喳喳的就像只小麻雀一样,看多了复杂人心的她,很珍惜也很喜欢这份单纯。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对面一眼,只有这个乔木,虽然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心思似乎有点深沉,她这个老江湖都有点看不透。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了。
苏茜和田小卉轮流起身去洗脸刷牙了回来,两人呵欠连天,很快便靠在一起睡了。
乔木和袁刚靠着靠背也闭上了眼。
车厢里也渐渐的由嘈杂到安静。
睡到半夜苏茜忽然醒了。
田小卉买的梨子,水分很足,她做梦都在找厕所。
刚正开眼,苏茜就看到一个瘦小的年轻男人正弯着腰,在田小卉的裤兜里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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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喊,将周围的人都喊醒了。
田小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先懵懵懂懂的看看苏茜,接着顺着苏茜的目光看到了旁边瘦猴一样的男人。
乔木和袁刚也醒了,乔木站起身,冷冷的看着瘦猴。
瘦猴面不改色,瞟了几人一眼就往前走。
乔木从袁刚身前挤过去,一把抓住那瘦猴的胳膊,“你不能走!”
“袁刚,你去叫乘警过来!”
田小卉这时反应过来,赶紧摸自己的裤兜,好在她的钱都放在左边的裤兜,没有被偷。
袁刚听到乔木的话,就要起身往乘警室去。
苏茜一边盯着那不断挣扎的瘦猴,一边道:“小卉去乘警室找人,你别去了。”
田小卉急忙走了。
苏茜这时走到袁刚身边,悄声道:“你去帮着乔木将这瘦猴控制住,小心他手里有刀片之类的东西。”
她拍过刑侦剧,知道这种在列车上行窃的小偷大多都随身带着锋利的刀片,用来划旅客的包和口袋。
袁刚一个箭步窜上去,抓住了瘦猴右边的手腕。
瘦猴本来还在挣扎,这下被袁刚和乔木一左一右的抓着,根本就无法动弹了。
这会儿,周围的乘客大多数都醒了,只不过没人出声,都安静的看着。
这节车厢里还有很多知青,也没人出声。
苏茜过去,在瘦猴身上搜了搜,从口袋里找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又从瘦猴袖子里摸出一块单面刀片。
乔木看到苏茜搜出的东西,忽然有些后怕。
这小偷估计胆子小,不敢闹出人命,所以刚才还只是挣扎,没有动刀子,不然,这么锋利的手术刀,捅他一刀,他就完了。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苏茜,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看到小偷被彻底制服,周围的乘客们才像是活了过来,忽然有人喊:“我的钱被偷了!”
大家都开始惊慌失措的翻看自己的衣兜,有的去看自己的旅行袋。
一个女人挤过来,伸手就往瘦猴兜里掏,苏茜伸手拦住她,“干什么?”
女人尖声道:“我钱被偷了,我拿我的钱!”
这时又有人往这边来了,“我也被偷了,钱肯定还在这小偷身上,我要拿回来!”
车厢里好几处都有人喊着钱被偷了,然后往这边走。
苏茜眉头皱起,突然大声道:“大家现在都别乱动,人已经抓到了,钱跑不了。”
“乘警马上就来了,等会儿会将钱还给你们的。”
女人不干,“我拿我自己的钱你管得着吗?”
苏茜冷声道:“你能保证你只拿走自己的钱?这瘦猴可不止偷了你一个!”
她环顾一圈,将自己曾经的强大气场放了出来,“等乘警来之前,谁都不准乱动。”说完,苏茜目光落在那女人脸上,晃了下手里的手术刀。
女人有点心虚的后退一步,她刚才本来就是想浑水摸鱼,多拿点钱。
没多大一会儿,田小卉带着两个乘警过来了。
乘警先给瘦猴铐上,接过苏茜手里的手术刀,又询问了几句,将瘦猴带走了。
丢了钱的旅客也跟着走了。
车厢里热闹了好一阵,旅客们的睡意都消失了,一个个都在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苏茜这才想起,自己还没上厕所。
从厕所回来,田小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茜,“茜茜,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苏茜“嗯”一声,“倒也不用谢我,多亏你买的梨子。”
田小卉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看着苏茜发楞,对面的乔木嘴角已经慢慢翘了起来。
一会儿田小卉也反应过来,哈哈的笑了。
被偷了钱的旅客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这时一个乘警过来,对着苏茜他们道:“几位小同志麻烦跟我们去一趟餐车,做个笔录。”
袁刚有些紧张起来,乘警笑道:“小同志不要担心,就是记录一下案发经过。”
苏茜、田小卉、乔木、袁刚四人一起跟着乘警去了餐车。
就见餐车的走廊里,瘦猴被铐着铐子,蹲在地上。
之前那个急着拿钱的女人,正在跟乘警争辩,“我就是被偷了五十几块!”
乘警不紧不慢,“说仔细点,都是什么面额的,一块的几张,两块的几张,还有几角几分都要说清楚。”
女人眼睛一边转着,一边说了一遍。
乘警耐心的记录,很快又开始问同样的问题。
女人又答了一遍,可是显然跟之前的答案不一样。
苏茜做笔录的功夫,那女人回答了三次,每次答案都不一样。
最后乘警不耐烦了,“你这个女同志,明显在撒谎!”
“你再这么胡搅蛮缠,等会儿你跟小偷一起到派出所去!”
女人不敢再说什么,最后只得承认自己被偷了二十多块钱,拿了钱走了。
给苏茜他们做笔录的是个姓刘的乘警,身高体壮,看着有点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过对着苏茜他们倒是和气。
做完笔录,刘乘警顺嘴问了一句,“几位小同志不错,思想觉悟很高,你们这是下乡插队的?”
苏茜点头,“对,我们是去桂省思北县插队的知青。”苏茜特意在桂省思北县上面加了重音。
刘乘警看着苏茜,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好,今天耽误你们了,赶紧睡觉去吧。”
走出餐车,田小卉小声问,“茜茜,你怎么要跟那个乘警强调我们是去思北县的?”苏茜的重音太明显了,她自然听了出来。
苏茜刚要答话,走在他们后面的乔木道:“这样,人家写的表扬信才能够顺利的送到。”
苏茜回头看了乔木一眼,太聪明的孩子真是不讨人喜欢。
不错,这正是她的小心思,县里要是收到了表扬信,往后他们插队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乔木又在后面补了一句,“不过这么点小事,人家也未必会写表扬信。”
苏茜摇摇头,她说的那一句,不过就像是下棋的时候,随手布下的一颗闲子,用上了就用上了,用不上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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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共患难的缘故,第二天,几人的关系又亲近了许多。
乔木没再拒绝田小卉递过去的梨子,大家说什么话题,乔木有时也会参与进来。
一路说说笑笑,难熬的旅程似乎也轻松了。
第五天的早上六点多,晚点二十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了桂省思北县。
这次的一百多知青,有一半是分到思北县的,其余的是桂省另一个县。
下了火车,五六十个知青有的东张西望,有的一脸茫然。
有个知青大声道:“怎么没人来接我们?”
旁边一个列车员听了呵呵一笑,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们,就是娇气,“你们还等人接?自己去知青办吧!”
“哦,对了,现在还早,知青办要八点上班。”
苏茜听了列车员的话,招呼田小卉他们,“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袁刚和田小卉毫不犹豫跟着苏茜就走,田小卉忽然发现站在他们旁边的乔木没有跟上来,转身喊道:“乔木,走啊,还愣着做什么。”
乔木迟疑了一下,大步跟了上来。
袁刚接过田小卉的大箱子提在手里,乔木不声不响的也将苏茜手里的箱子也接了过来。
苏茜和田小卉背着铺盖卷,提着旅行包倒也轻松。
小县城里没有公交车,好在地方也不大,走了一刻多钟,苏茜发现路边有家“思北大饭店”。
大饭店也就是几间大瓦房,几人提着大包小包进去坐下,一人买了一碗一毛二的肉丝面,乔木和袁刚还一人要了两个大饼。
填饱了肚子,几人打听了下,很快找到了知青办。
知青办在县政府大院里,几间平房,这时还没开门,外面已经好些同车过来的京城知青了。
快八点的时候,一个剪短发的中年女同志过来,先打开墙上绿色的邮箱,拿了几封信件和报纸出来,接着才拿钥匙开门。
门口有个知青凑过去,“同志你好,我们是京城来的知青。”
短发女同志将报纸信件夹在腋下,推开门进去,“大家不要急,等会上班了给你们办。”
正说着,又有个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年轻女同志骑着单车来了。
短发做阿紫啊办公桌后面,吩咐那个长辫子,“小朱,你看一下他们的介绍信,然后安排一下。”
长辫子妹子脆生生的答应一声,“都别挤啊,介绍信先交给我,然后去那边等,我核实之后再给你们安排。”
苏茜将介绍信也交了上去,田小卉抓着苏茜的衣角,“茜茜,我有点担心,要是不把咱俩分到一个生产队可怎么办啊?”
苏茜内心里也是希望跟田小卉袁刚他们分在一起的,大家都熟悉,将来有什么事也方便。
她看那个短发女同志正在拆信,小声对田小卉道:“昨晚停站的时候,你买的糖炒栗子呢,给我。”
田小卉爱吃零食,这一路见什么好吃的都买,昨天买了也没怎么吃就睡了。
田小卉以为苏茜要吃,便从旅行袋里翻了出来。
糖炒栗子拿个纸袋装着,苏茜接过来,见没人注意她,快步走到短发女同志办公桌那边,随手将袋子往桌上一放。
女同志抬头看了一眼苏茜,又看看桌上的纸袋。
苏茜笑笑,小声道:“同志你好,我们几个知青是一个学校来的,想分到一个生产队,可以吗?”
女同志闻到了糖炒栗子的香味,不动声色的道:“叫什么名字?”
苏茜道:“四个人,苏茜,田小卉,袁刚,乔木。”
女同志听了惊讶的看看苏茜,又看看手里的那封信,“是你们!”
苏茜瞟了一眼那封信,虽然看不到上面的字,估摸着这就是表扬信了。
这信来的真及时,估计是到站的时候,乘警交给邮递员的,刚好赶上了。
女同志的态度立马热情起来,“没问题,四个人是吧,我给你们安排到一个生产队。”
她立即从抽屉里拿出材料纸钢笔写介绍信,写完盖上了公章,再发了一人五十块钱和三十斤桂省粮票。
苏茜拿着介绍信,“还不知道您姓什么呢?”
女同志笑眯眯的:“我姓张,你喊我张同志就行。”
苏茜点头,“谢谢张主任,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您。”
张主任这些年也接待过不少知青了,第一次遇到这么会来事的小姑娘,她朝苏茜笑着点头。然后喊前面的长辫子,“小朱,苏茜、田小卉、乔木、袁刚四个我已经安排到羊角生产队,你别重复了。”
屋里的知青们都朝苏茜他们看过来。
一个平头男知青说了一句,“我们先来的,先交的介绍信,凭什么给他们搞特殊?”接着好几人都附和起来。
还有女声在其中说了一句,“她当然特殊啊,她是高干子女。”
苏茜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一眼,一个瘦高的女生,见苏茜看过来,她眼神赶紧避开了。
张主任听到这话,激动的站了起来,“搞特殊?”
“他们这几个小同志在火车上抓到了小偷,搜出了小偷身上的凶器,挽回了人民群众的财产损失,保护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她用力扬扬手里的信纸,“铁道公安局的同志,表扬信都写过来了!”
“这样的好同志,我们先给他们办理有什么错?”
大家都不出声了,好些知青跟苏茜他们是一个车厢的,也知道他们抓小偷的事。
说苏茜搞特殊的平头男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那个瘦高个女生竭力往别人身后躲。
张主任转向苏茜,又满脸笑意,刚才有人说苏茜是高干子女,她可是听到了,她热情的道:“现在秋收,生产队忙得很,也没人来接你们,只能你们自己走过去了。”
当年上山下乡运动刚刚开始的时候,各个公社为了响应号召,听说有知青来,都热情的派人迎接,夸张点的还敲锣打鼓。
现在知青一批一批的来,多来一个人就要多添一张吃饭的嘴,谁还有那个热情迎接啊。
苏茜想想自己沉重的行李,表情都快绷不住了,她努力挤出笑容,“张主任,有公交车去羊角生产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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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主任摇头,“羊角生产队还没通公路,哪有车啊。”
见苏茜表情有点垮,张主任安慰她,“别急,也快了,公路正在修,年底就能通车。”
“羊角生产队不远,三十多里路,走得快中午就能到。”
苏茜和田小卉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无奈。
这时小朱喊了一声,“还有两个同志也是要去羊角生产队的,你们一起走,方便互相照应。”
小朱又喊:“赵婷婷,陈军,过来拿介绍信。”
苏茜看到那个瘦高个女生走了过去,眉梢微微一挑,原来她也要去羊角公社,这不是,巧了么。
几人站在屋外等着,赵婷婷和陈军很快出来了。
陈军个子矮矮的,皮肤有点黑,他出来就直愣愣的问,“现在就走?”也不知道是问谁。
苏茜想了想,“三十多里路,以咱们的速度,只怕天黑了都走不到,得买点吃的再出发。”
“要不这样吧,乔木和袁刚看着行李,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跟小卉去买几个包子来。”
陈军凑过来,“那个,能不能给我带几个?”
苏茜点头,“可以,菜包子三分钱一两粮票,馒头两分钱一两粮票。”早上在思北大饭店的时候,她看了下价格就记住了。
陈军给了苏茜一角二分钱半斤粮票,“我要四个菜包子。”
乔木和袁刚也给了钱,苏茜拿了钱就准备走,这时,赵婷婷小声道:“能给我带几个包子吗?”
苏茜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不能,要包子自己买去。”姐姐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她说完拉着田小卉就走了。
袁刚有点佩服的看着苏茜,这一路上,苏茜不但请他们吃了一顿饭,路上还买了几次吃的分给大家,她的大方豪爽,令他印象深刻,现在才知道,她并不是傻大方,她也是分人的。
赵婷婷站在原地都快哭了,她跟苏茜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她今年高中毕业,没有招工的机会,只能下乡。
以前在学校听人说起过苏茜,说她长得漂亮又是高干子女,她刚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说了一句。
没想到苏茜还挺记仇。
她远远跟在苏茜和田小卉后面到了思北大饭店。
苏茜和田小卉买好包子,又将几人的水壶都灌满了。
快到知青办的时候,就看到了袁刚他们,他们正将地上的行李往一辆独轮车上面搬。
一个老汉在旁边站着。
袁刚见苏茜她们过来,“乔木找的车,这大爷是羊角生产队的,他昨天过来办事,刚好要回去。”
苏茜正发愁这么重的行李要怎么办,没想到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她赞赏的看一眼乔木,这孩子不错,会办事,很合她的心意。
乔木刚好放下东西直起腰,对上苏茜的眼神,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他怎么感觉苏茜看他跟看幼儿园的孩子似的,仿佛在说,不错,表现得很好,奖你一朵小红花。
明明她比自己还要小!
乔木闷闷的又去搬行李了。
苏茜朝大爷笑笑,“大爷,咱们不白使你的车,算是租的,等到了给您五角钱,您看行吗?”
大爷吓一跳,连连摆手,“快别说租不租的,可不敢干那事,我这车空着也是空着,我又不是地主资本家,哪能要你们的钱啊!”
苏茜没再说什么,她在娱乐圈十多年,已经习惯了利益交换,不是太适应这个年代。
等到铺盖箱子都放上了车,大爷拿出麻绳,仔细的捆扎好,然后将车把手上系着的布带子往肩上一挂,推起车子,“走啰。”
几个男生走在大爷身边,他们说好了,大伙轮着推车,不能累着老大爷一个人。
苏茜和田小卉走在他们后面,两人一路走,一路小声说话,赵婷婷一个人提着旅行袋孤零零的走在最后面。
一开始赵婷婷还能忍受,走出好几里地,眼看前面三个男生已经打成一片,有说有笑,苏茜和田小卉似乎也有说不完的话,只有她,孤家寡人。
赵婷婷咬了好一会儿嘴唇,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去,“那个,苏茜,对,对不起,我之前不该乱说话。”
苏茜转头看到赵婷婷低着头面红耳赤。
苏茜没想到赵婷婷这姑娘这么识时务,竟然会主动给她道歉。
她想了想自己也怼了赵婷婷,算起来是扯平了。
她便朝赵婷婷笑笑,“走吧。”
赵婷婷的忐忑不安随着这一声“走吧”烟消云散,她甚至对苏茜这样的宽容升起了一些感激之情。
她走在苏茜身边,脚步轻快。
前面乔木接过了老大爷的独轮车。
行李堆得很高,乔木似乎还没学会如何掌握平衡,车子不是朝这边倒,就是朝那边歪,苏茜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
大爷呵呵笑着,似乎半点也不担心。
苏茜走过去跟大爷搭话,“大爷,您贵姓啊?”
大爷笑:“免贵姓徐。”
徐大爷说着转头仔细看了苏茜两眼,“你以前是不是去过咱们羊角生产队,我看你挺面善,感觉特别熟悉,就像是——”徐大爷摸摸脑袋,“经常见一样。”
苏茜摇头,“徐大爷,您应该是认错人了,我是京城人,这是第一次来桂省。”
苏茜接着扯起了别的,很快将羊角生产队的情况大致摸清楚了。
生产队的队长,就是这徐长富徐大爷的亲弟弟徐长贵。
生产队里如今还有六个知青,四男两女,都住在知青集体户里。
知青们的具体情况大爷知道的也不太清楚,只是说他们好像都是从海城来的。
到了中午,苏茜拿出包子分给大家,特意拿了两个包子递给徐大爷。
徐大爷自己在啃苞米,连连推辞,“不要不要,我吃这个就好,你们自己吃。”
苏茜不由分说将包子塞到徐大爷手里,徐大爷犹豫了一会儿,将包子放进了布袋,不好意思道:“我带回去给我孙子吃。”
吃过东西继续走,下午三点多,终于到了羊角生产队。
羊角村在一个山坳里,从山上看下去,整个村子就像一只弯弯的羊角。
徐大爷熟门熟路的将几人带到知青集体户那边。
苏茜他们六个看着眼前的集体户,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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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倒是有几间,从窗户里看过去,里面黑洞洞的。
一个女知青这时打开门出来,看了看外面站着的几人,“你们是新来的知青?”
大伙都点头。
苏茜看这女知青身上的黄色碎花衬衣明显有些短小了,浑身箍得紧紧的,胸口的纽扣也有要炸开的趋势。
女知青头发不长,一左一右扎着两个短短的辫子,额前的刘海被烫成了卷儿。
“怎么分了这么多人来?”女知青小声的嘀咕一句,苏茜耳朵尖,听到了。
接着女知青道:“那你们先安顿吧,对了,我叫于雪。”
田小卉上前问,“我们的行李搬哪屋?”
于雪朝一间屋子指指,“这屋子空着,女知青可以住。”
她又指指另一边,“那间屋子只住了一个男知青,男的可以住那边。”
徐大爷帮着几人卸下行李,便推着车走了。
苏茜走到于雪指的那间屋子前面,推开门往看了看,屋里是夯实的泥地,里面的墙也没有粉刷,跟外面没什么区别,木头窗户上挂满蛛丝,墙角堆着一堆稻草,还有些拆开的木架子和木板子靠在墙边。
田小卉从苏茜身后探出头,怪叫一声,“我的妈呀,这屋子能住人吗?”
赵婷婷站在旁边,脸都绿了。
苏茜是个对环境卫生要求很高的人,可是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她没办法讲究那么多,只能咬着牙忍受。
她走进屋子,先就闻到了一股霉味。
她看着墙角的稻草,霉味应该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她回头对田小卉和赵婷婷道:“咱们得先将这些稻草弄出来,不然,这屋子没办法住。”
赵婷婷现在有点怵苏茜,赶紧点头,“是得弄出来,好大一股味。”
田小卉忽然道:“等等,这霉味太重了,闻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先去拿口罩。”
她妈是医生,这次出来的时候,她随手从家里拿了几个棉纱口罩带上了,原本是打算用来做洗碗布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田小卉打开旅行袋拿了三个口罩,一人分了一个。
苏茜没想到都穿书了,还要戴口罩。
她戴好口罩,先从墙角抱出一大捆稻草,放到了院子里。
三人来来回回的搬,很快就将稻草清空了。
之前放稻草的墙角,各种小虫子在地上乱爬乱跑。
田小卉一边尖叫,一边拿着把破扫帚胡乱挥舞。